0
救人会。
顾名思义,就是救人的帮会。是这几年里信者急剧增加的宗教,其劝诱活动进行得十分积极而出名。把其他人劝诱进救人会的话,那就是对神的供奉,而自己劝诱进来的信者让别人入教的话,也同样是自己对神的供奉。像这样传销一样的理念就是其主体。
救人会现在就作为狐C展开行动。
自称是新井和马的无礼之徒。
自甘堕落的反社会者。
这样的存在,现在就身在狐C里。
“请问是有什么有趣的发现了吗?”
这个声音不是从显示器了传出了的。
而是直接对这个“我”发出的声音。
我现在再宾馆的会议室一样的房间里,同时看着数个显示器。
然后,在我眼前出现的的是救人会的教祖。他还是应该被称为壮年的年龄,年轻得实在是无法让人认为他是教祖。他在我的旁边就坐,盯着显示器看。虽然会有一部分例外,但显示器是可以监视所有队伍的所有房间的东西。
“起得还这是早啊。我记得您确实是‘善人集会’的教祖大人没错吧?”
“默默守望信者们才是教祖的职责。”
也不是真心地这么想的,只是随意的把脑袋里一时想到的话说出来。
男人的嘴角微微一笑露出诡异的笑容。
“话说回来,那个名叫‘新井和马的男人’,是从哪里捡来的?”
“哦呀,您这是对他感兴趣吗?如果可以的话,等游戏结束了来让他和您当面对话如何?”
“那么如果他胜出了,就有劳你了。”
“我想恐怕他的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毕竟,现在已经是这种情况了。”
男人说着就指向了葡萄数量一览。
令人头疼的是,狐C的宣言并不是虚张声势。
就如自己宣言的,他从其他队伍里夺取了葡萄、
而且,其方法脱离常轨。
真是让人不愉快。
他明知如此,还笑盈盈的坐在我旁边,所以我就离开座位。
为每一个宗教团体的教祖准备有宾馆的套房。这个房间里设置的电视也可以看游戏的情况。虽然没办法同时显示复数的画面,但我看来是无法忍受坐在这个男人的旁边了。我费好大力气才把构造特殊的这件衣服换成轻装,打开电视的电源,看起游戏的状况。
看来狐C接下来还会加强攻势。要是再继续这么干下去的话,只能说是做得太过分了,但是身在狐C里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而另一边,要说起我的团体“善人集会”的各位——。
1
第二天早上,我上午五点左右就走出房间。
对昨天的结果在意得不得了。
在显示器上,显示狐A的积分数的地方画着0这一数字。
确认一下葡萄数,结果变成了普通的3个,酸的3个。
也就是说,这不是——。
“这不是被夺取了吗!”
没错。我们漂亮地被夺走了“普通葡萄”。
更严重的是,耗费了我们2点积分的攻击里,一点被保护阻止了,另一点夺来的竟然是“酸葡萄”,最后以这样遗憾的结果告终。
“这下子,就已经拿不到积分了呀。”
“哇!”
不知不觉的,铁山小姐就站在背后。
铁山小姐抱着一只犯愁的表情看着显示器。
“那个,铁山小姐。”
“早上好。总之先吃早饭吧。”
“欸、那个……”
铁山小姐把面包放进面包机里,从冰箱里拿出黄油。
那身姿实在是太过自然,看起来就像是没受到一丝动摇。
难道说,这位铁山小姐根本没把自己的性命当做一回事吗?的确,这个人现在是因为杀了名叫新井和马的人而处在逃亡者的身份。就算是开始自暴自弃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姑且的,我决定还是问一问关于游戏的事情。
“那个,游戏的事情该怎么办呢?”
“就算去想也没有用唷。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我们就无计可施了。如果硬是要说能做到的事情,也就只有解除选项机能而已吧。”
“是嘛”
“所以说,现在就先做早餐的准备吧。赶紧把它结束了,然后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了。先不说武田,让筱原小姐看到了这个话肯定啰嗦得不得了。因为有说过早上的祈祷呀之类的,估计今天下来也会很晚就是了。”
“唔、嗯嗯。但是为什么铁山小姐可以这么冷静呢?”
“其中一个原因,应该因为选项机能还没有被解除吧。把它解除了的话,就算是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可以像样的战斗下去,我有这样感觉(不这么想的话怎么干得下去嘛)。虽说只是我的直觉就是了。”
“直觉是吗。”
“另一个理由就是有我和武田在吧。咋看是毫无退路的绝望状况,但仅仅是这种程度的绝望状况,只有我和武田合作了就会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了。(所以就已经放弃了呀。)”
“这样啊……”
说真的,我已经不怎么能相信了。
虽然一开始可以说是从所未有的信赖着她,但成了现在这样后,这发言的内容除了虚张声势不做他想。想要采取什么行动就必须要有积分。而现在是以后再也得不到积分的情况。铁山小姐的这段发言也只是在逃避现实也说不定呢。
“看你这样子,是在怀疑我对吧。”
“才没有这回事(没错,当然是在怀疑着呢)。”
“话说,听听我说的话好吗?”
“想说的是什么呢?”
“虽然人们经常在切什么东西的时候,会说‘像是在切黄油一样一刀两段。’来形容锋利度或是切起来方便,但是刚从冷冻室里拿出来的黄油还是相当的硬对不对?这麽说的人是不是一直在用常温保存黄油的呢?你怎么看?”
“我对这个话题是不是该现在讨论的事深表疑问。”
“啊啊、嗯嗯。这么一说也是啊。”
铁山小姐若无其事的说道。
于是对于这样的铁山小姐,我决定试着问一问我之前就开始在意的事情。
“那个,铁山小姐。铁山小姐是为什么决定来参加这种游戏的呢?”
“诶?”
“你看嘛。我无法觉得铁山小姐是会和这种事情扯上关系的人。该怎么说呢,给人感觉是正经得过分的正经人。”
我这么说之后,铁山小姐稍稍思考了一会儿。
然后,她回答了我的疑问。
“其实呢,我是落魄了之后才会变成这样的。”
“落魄了?”
“我参加了在孤岛上举办的大规模游戏之后呢,在那里我本想着要让之前的那个新井和马君尝尝苦头的,但是受到了武田的妨碍后就被当成了恶人来对待。然后我的工作就骤减。到最后都变得不得不接受那可恨的武田的帮助才变成了这样。”
“诶?工作?不是还在逃亡中吗?”
“啊啊,那个是就像一半是玩笑那样的东西啦,我才没有在逃亡中呢。”
“这样啊。”
“因为有把尸体好好的藏起来了嘛。这方面的事情有武田帮我处理了。是借助了他们‘善人集会’的力量。要不是这样的话,像我这样的大女星怎么可能跑来参加这种游戏呢?”
“是、是这样啊。”
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搞不清楚她说的话哪些事骗人的,又有哪些是真的。明明至今为止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都是因为她那卓越的演技能力才会这样的吧。
“就是这样啊。你就尽情嘲笑这个凄惨的我——铁山徹子吧。”
“不不,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呢。为什么你想让那个叫新井和马的那个人吃苦头呢?铁山小姐就我的感觉应该是十分温柔的人才是。实在是无法认为是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人。”
“谢谢,那段时间呢,该说是新井和马风潮?就是像这样难以言状的东西流行着。在电脑乐园里他所展现的行动还有发言之类的,要说的话就是所谓‘道德上不正确的真实’。所以当时道德上不正确的部分受到了批判,被反映出来的真实那部分也被以神圣的眼光看待。新井和马这一个人类已然被当成了一种标志。”
“是这么一回事吗。”
“你不知道吗?”
“因为教团内部电视机是被禁止的。”
“这样啊。然后呢,变成了一种标志的他还有另一个值得注目的地方。那就是在电脑乐园里被告知真相时他做的反应。观众们中出现了还想要看那番凄惨的丑陋挣扎身姿的欲求。所以电视台为了收视率,就决定再把它播出了给他们看。”
“于是就有铁山小姐来演出了对吗?”
“就是这样。但是在最后全部都被武田翼给逆转了。当着那些期望着要抨击新井和马的人的面,武田说出了他们自己的嘴脸是有多么的丑恶。再然后,到那时为止的狂热潮就像骗人的一样冷却,电视台开始找为世间那个狂潮背负责任的scapegoat(替罪羊)。而找到的就是我。”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呢。
那么,也就是说,就是从那时起心就变了咯。
“那个。铁山小姐还能再问你一件事吗?”
“是什么?”
“scapegoat是什么?”
“……就是类似祭品之类的东西。”
“啊啊、懂了。”
这还真是有呢。平时毫不在意地用着,万一被别人要求说明了,就让人头痛的词语。不过“祭品”是吗。把它祭出来的那一边的人想必是相当满足了吧,但是被选作祭品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就比如说我这样的。
被双亲祭供给教团的祭品。
性格扭曲至极的异常者。
“那个,铁山小姐。还可以再问你一件事吗?”
“是什么呢?”
“请问你对为他人的不幸感到喜悦的人,不是凭借他人的不幸就没法感受到自身幸福的人有什么想法?”
“嗯嗯,真是有意思的提问呢。”
不不,我觉得不怎么有趣啊。
铁山小姐做出像是在思考的举动,然后用开朗的声音回答。
“我果然,还是会觉得这很不值吧?”
“不值?”
“你看嘛,不是说不靠他人的不幸就没法感受到自身幸福对吧?的确,人心里确实会有一部分为他人的不幸当做娱乐,但是人生中还有除此之外的感受到幸福的时刻、应该感受到幸福的场面。普通的人就是通过享受这些幸福才算是得到了常人该有的幸福。然而无法从中感受到幸福的人,不就是说即使再怎么挣扎也没办法变得像普通人一样幸福不是吗?”
“这样啊。”
“人类是可以凭思考方式的不同,不管是多大的幸福都可以感受得到。所以说如果幸有这种想法的话,还是现在马上把这个想法改掉的好。”
“……这样吗。”
凭思考方式的不同,不管是多大的幸福都可以感受得到——这是美妙的话啊。
能将世界充满幸福的完美理论。
不过这是无视了人类是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改变思考方式这一前提的话。
再说了,要求他人“改掉”这一行为本身就是傲慢。这句话在我的心里被转换成了“把这个想法改掉的好(你至今为止的人生毫无疑问全白费了。)”
所谓的改变,那就是对过去的彻底否定。
像这样用俯视角度说出“值得感激的建议(优越感的显摆)”的人,还是把这句话的意义好好理解清楚比较好。就比如说是教祖大人之类的。
2
吃过早饭之后,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待着。
要说真的话,在教团里担任照料负责人的我至今都还没有过太清闲的经验。要更进一步说的话,一个人独处在房间里的情况也屈指可数。在教团里,一般都被迫过着集体生活,所以说就算现在身在这种情况下,心里还是有些欢欣雀跃的。
我在被给予的房间里随心所欲的度过着。
一会儿用不成体统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一会儿又喝放在冰箱里的果汁。不过,像是在床上蹦啊跳啊之类的因为怕受伤而忍住没有这么做就是了。就算是被卷进了赌命游戏里,人果然还是会怕受伤的啊。
取而代之,我现在就横躺在床上。
我现在就打算开始已经怀抱已久的野望“午睡”。
在教团里,可以睡午觉的顶多就只有病人之类的。在中午的时候总是被叫去做什么修行、冥想、杂事之类的,一直蔓延着“想要午睡简直岂有此理”这样的气氛。
但是在这里就不受此限了。
我把身体寄托给床,闭上眼睛。
我的身体里萌生出一种某一把疲劳从倦怠的身体和心中除去的物质,渐渐的浸透进身体的感觉。啊啊,这就是传闻中的午睡吗。这才是人类之至宝。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悟到了真理。就算不去干修行什么的,直接去午睡不就好了吗。我打心底这么想着。
3
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快要傍晚了。
多么可怕的午睡,这是为了从人类手上夺走时间的恶魔的陷阱也说不定。
好了,以这样的状态醒过来的我,马上找到了叫醒我的元凶。没想到,竟然在床的旁边有一个扬声器,它的电源就这么擅自打开了。然后从扬声器里可以听到声音。
‘我是新井和马。铁山徹子有在吗?’
“啊~在在,我在哟。”
看来是狐C的通讯。
相应的铁山小姐的声音也可以从扬声器里听见。
‘现在,我们分别从A·D两支队伍那里各得到了一枚“普通葡萄卡片”。虽然不只是哪只狐狸把一枚“普通葡萄卡片”给拿走了,但“酸葡萄卡片”也被拿走了一个,所以我所有的“普通葡萄卡片”有五个,“酸葡萄卡片”一枚。好了,铁山徹子!我接下来就要用我这多到能说是多余的积分,把你们彻彻底底的打垮,把你们杀得一干二净,给我做好觉悟窝那里瑟瑟发抖吧。’
原来在这个房间里,也是可以听到通讯内容的呀。
在这里呆了三天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机能。不不,现在这种事一点也不重要。
我为了讨论今后的对策,下到一楼。
在那里已经有我之外的三人集合好了。
“还真是有够迟的啊。”
“呵呵。”
我适当地回复了筱原大人的话。
“那个,现在是变成什么情况了呢?”
“刚才,如果那个自称新井和马的人说的是真的的话,情况就是这样。”
铁山小姐把记录着现状的纸拿给我看。
A 普通3 酸3 P0
B 普通4 酸3? P?
C 普通5 酸1 P?
D 普通3 酸?P?
“有问题的就是狐C到底是怎么入手到两只葡萄这一回事呢。狐C手里应该只有两点积分才是。”
“这样的话,不就是把那两积分用来夺取了不是吗?”
“我们想要夺取的葡萄可是被积分给保护住了唷。所以说狐C最少是有3点积分以上。这可是不应该出现的结果。”
听了铁山小姐的发言,武田大人又说:
“看来我所猜想的选项机能是错了呢。啊呀~。虽然就算现在才道歉也晚了,但还是向你们道一下谦吧(我就将就着做一下形式上的道歉吧)。那个好像并不是突破保护的机能,而是可以得到积分的机能啊。”
“啊哈哈。”
哦呀呀,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来了呢。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会用这么可疑的说法的人。
也不是,这不是第一次了。我那现在已经亡故的双亲曾经也是说这样的话的人。
这还是发生在我所上学的小学里我被孤立起来的时候的事了。造成孤立的原因就是“善人集会”对生活的约束。简单地说就是不让我和别的孩子做一样的事情这一状况,而察觉到了这一点的双亲这么说道:
“为了你着想(因为被教祖和其他的信者嘱咐了)出于善意(于是就称作是自己的意思,而另一边唯唯诺诺的服从着)让你入信了,但结果上(都是我们之外的某人的错才会)发展成了不好的状况也说不定(之类的,可不希望你这样片面的断定呢)。虽然有些晚了(反正也迟了,而且而没有非得要道歉的道理),但还是让我们向你道一声歉吧。真对不起”
给我来上这么一句话,真是除了发笑什么也做不了呢。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才不是什么可笑的事情就是了。
让我绝望得无以复加就是了。
试着再回想一下,我变得会把别人的话转换过来的,说不定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好了,让我们回到原来的话题上吧。
回到现在这个时间点吧。
“啊啊,不好意思。这笑没什么别的意思,所以请继续下去吧。好像是说到武田大人对于选项机能的预测猜偏了来着?”
“嘛、嘛啊,的确是变成这样的结果了呢。”
铁山小姐回答道。
“但是也有狐C是在虚张声势的可能性,我们还是确认一下吧。”
武田大人这么说完后,开始操作平板电脑。
这么说来,那个平板电脑每个队伍只有一台对吧。是不是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武田大人手里呢。
正在我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显示器上显示出六枚卡片。
左上方写着“狐C”的文字。
“看来狐C确实是有六枚卡片呢。”
“对啊。枚数和发言内容没有矛盾。”
铁山小姐回答了武田大人的话。
“不管怎么说,既然没有解除选项机能,我们就不得不轮到后面出手了。就除了验证已经发生的事情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吧。”
“也就是说不把选项机能解除就只能单方面挨打对吧。”
“啊啊,是啊。不知道又有谁可以想出解除这个机能的美妙的主意呢?(你们就尽情赞颂我吧。)”
武田大人夸大地说着。
铁山小姐就像是感觉欣慰的看着她的举动,问道:
“你解开了吗?”
“啊啊,我解开了。不如说我其实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已经解开了。你回想一下,第一天的晚上不是有响起过警报音吗?那其实就是选项机能解除的通告。”
什么?
第一天的时候就解开了?
“那个,这到底——”
在我问出口之前,从狐B那里接到了通讯。
武田大人操作平板电脑接受了通讯。
“喂,这里是狐A”
“这里是狐B。就在刚才,我们接到了狐C的通讯。”
“然后呢,你们那边现在状况如何?”
“我们一枚卡片也没被夺走。总之,我们已经用两点积分分别从C、D那里夺取了一枚卡片。”
“从狐D那里也夺取了吗?”
“啊啊,我们去谈了一下他们就说什么“无为自然”之类的什么都不打算做,所以想着与其被狐C夺走还是我们动手好,于是试着夺取了。这么做了之后‘酸葡萄卡片’就被我们给抽中了。”
“是酸的?”
“啊啊,没错。从狐C手里拿到的是“普通葡萄卡片”就是了。”
“真的做到了啊……”
武田大人为某件事陷入了沉思。
而铁山小姐则一边听着对话,一边在之前的一览表上加上数字。
看来靠狐B刚才的发言,各狐狸所有的卡片确定下来了。
A 普通3酸3P0
B 普通5酸3P2
C 普通5酸1P?
D 普通3酸1P2
“我们这边所瞅准的卡片好像是被保护了,没有夺取到。”
“保护?狐C可是已经从其他队伍手里夺到2枚卡片了啊。”
“我们认为狐C是使用了选项机能让积分看似增长了。然后,用那些虚增,才可以在夺取其他队伍的卡片之后,还能保护自己的卡片。”
“原来如此。话说你们那里还剩下了多少积分?”
“是0。昨天晚上为了为了夺取狐C的卡片把所有的都用上了。得到的是一枚“酸葡萄卡片”,所以已经不会再得到积分了吧。”
“我们还有2点积分。总之,我们打算是在用这2点积分攻击狐C试试,你们觉得怎样?”
“不知道。那边是不是还留有积分,这还不清楚。(反正这么做也是没用的)。不管怎么说,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也是啊。但是还是有希望的,你们可别放弃了啊。我们(直到你们失去利用价值为止)还是同伴啊。有共同敌人的现在是名副其实的伙伴。’
“嗯嗯,也是呐。”
就这么通讯结束了。
说实在的,对狐B今后的动向十分在意,但是现在还有更加值得在意的事情在。我们让视线从显示器上离开,转向武田大人。
“真讨厌~,就算你们这么盯着我看也没有什么好处唷。我也就只是解开了在这个游戏里的选项机能而已嘛。”
“那个,可以请你从一开始为我们说明一下吗?既然已经把选项机能解除了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是有什么理由吗?有让你认为不该告诉我们这件事的理由在吗?”
我接连不断的提出问题。
“理由是么。嗯,要是说有的话还确实有。你们如果知道了这事,一定会陷入疑神疑鬼的状态。至少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就直到陷入这一状况为止,一直对你们就选项机能的事情闭口不提。”
“你就这么的不能信用我们吗?”
“嗯,信不过。(嗯,信不过。)”
啊嘞?她直接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武田大人明明白白地说了出口。
她这把至今为止我们间良好的关系轻描淡写地破坏掉的这种性格。说不定,这才是她能够以高中生的身份就登上这个“善人集会”干部宝座的原因。
我正想着这事的时候,铁山小姐发言了。
“信用什么的怎样都无所谓,既然告诉了我们已经解除了这件事,也就是说你已经觉得就算说出来也没问题了,又或者是认为就算是陷入疑神疑鬼的状态也有必要这现状了对吧?”
“算是后者吧。”
“是哪一边都可以,既然是这样的话就别磨磨蹭蹭的赶快把有关选项机能的事情告诉我们可以吗?我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那是当然,我也一样。那么,我会让选项机能显示出来,你们可以看着显示器吗?”
我们再次看向显示器。
然后,显示器上浮现出“secret”的文字。
大概是武田大人操作平板电脑了吧。
在屏幕上显示了两种选项机能。
Secret1
召唤活祭
玩家将其他玩家作为活祭祭献出来。
狐狸祭献出一个人,就获得2点积分。
Secret2
手牌交换
可以与其他狐狸取得联络,不使用积分进行卡片的交换。
交换的对象必须具备已经解除选项机能这一条件。
“原来有两个啊……”
我不由自主地让声音漏了出来。
“是啊。好了。正如你们看到的,选项机能的其中一个就是‘召唤活祭’。总觉得有种‘游戏王’的感觉对吧。主持人的“游戏老头”是不是就是从这里想出来的呢?对我而言,是联想到了在幻影岛上玩过的“猜属性游戏”就是了——”(译注:“游戏老头”的简称和“游戏王”同音。)
“再说下去话题要跑偏了。”
铁山小姐打住了武田大人好像要继续下去的题外话。
“好好。好了,那我们回到正题。说是估计,不如说是已经确定了,狐C是用了这个机能得到了积分。那么,我有事情想在这里问一下铁山小姐。如果假定狐C的那个人是新井和马本人,那么你觉得他们会把几个人作为活祭祭献出去?”
“四人”
铁山小姐做出了速答。
已经摸透了新井和马这个人的人性——不如说这是就算只有对他的表面认识也可以肯定地回答出来的问题吧。他拥有的性格到底是有多么恶劣呢,那个人。
“我也是这么觉得。就算那是不必要的,他还是会把全员四人、自己以外的队伍全员拿去换成积分。而且,狐C的队长从没有使用过“我们”这一个词。恐怕那已经不再是团体而是作为个人在行动。狐C四人x2积分,也就是入手了8点积分,在保护了自己的“普通葡萄卡片”之后,还夺取了我们的“葡萄卡片”。”
“原来如此。”
“我们以此作为前提,有必要进行一场议论。虽说是议论,但最终的判断是由解除了选项机能的我来下就是了。”
到底是对什么事进行议论呢?
哦噢,是关于如何在这场游戏里幸存下去的议论?——怎么可能呢。
很遗憾我已经理解了。
全部理解了。
接下来我们要在这里讨论的话题将会变成什么样。
“总之,我想要把在二楼的那个家里蹲作为活祭祭献,有谁有异议吗?”
武田大人的话一说出来,客厅的气氛发生了骤变。
把活祭祭献。
在这个游戏里做了这样的事的话,她就真的会被杀掉的吧
然而,不祭活祭,最终我们就得死。
诶,我就认了吧。我想把那家里蹲女士作为活祭祭献了。然后用那2点积分做出什么逆转。就算是要牺牲了别人我也想活下去。
“道德上不正确的真实”
说的就正是现在的状况不是吗。
不能为了自己牺牲别人。这就是道德上正确的事情。
然后,就算牺牲了别人,也想让自己得救。这就是真实,但在道德上是不正确的。不正确的选择。不正确的活法。至少我是被这么教育着活到了现在。
但是,正确的活法,那又是什么样的活法呢?
虽然这话由我自己说出来也有点那什么,我自认为自己是受着严格的教育一路成长过来的。
要始终付出努力,为了人们倾尽自己的一切。这是理所当然的道理,除此之外的都不被允许。我一路走过的就是这样的人生。一直被强迫的加油努力,只要喘息休息一下就会被人劈头盖脸怒骂一顿。我一路走过的就是这样的人生。
所以,我就为了人们倾尽自己的一切。
所以,我就付诸努力了。
那么,这就是正确的活法了吗?
如果被这么问到了,我就会变得十分想死。虽然死不成就是了。
为什么神会给予人类以对死亡的恐惧呐?想死却又死不了。我敢肯定,神就是为了观察在这种情况下受苦的人类并嘲笑他们才这么做的吧。
我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了。
就算是为了人们倾尽一切,付诸努力,也不会有谁会来尊敬我。谁都不会认为我是个了不起的人。谁都不会想要付给我相应的回报。教祖大人曾告诉过我,感恩的话语和奉献的精神才是无上的宝物。
——这TMD怎么可能呢,你这蠢秃子。
哦呀、这真是失礼了,说话乱了分寸。
所以感恩的话语我会听成这样。
“谢谢”
也就是说,这句话不具有任何内涵。
不具有内涵的话,就是无力的。
不具有内涵的话,就是无用的。
不具有内涵的话,就是无意义的。
有人主张才没这回事的话,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一问那个人。
“你只要不停地重复听着被录音出来的“谢谢你”这句话,就可以变得幸福了吗?”
这是不可能的。
人是追求着回报而活着的。
“想要得到些什么,就不得不失去些什么。”
我记得过去有听过这样的一句话。
但是,我则是这么想着的。
“既然失去了些什么,那就必须得到些什么才行。”
只有在失去的人生。
只有被榨取的人生。
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偶尔的,由我来榨取又有什么不可以?
“我赞成。”
“欸?”
铁山小姐看向我。
那是一个吃了惊的表情。本应该由自己来保护的笼中动物,突然把獠牙对向了自己一般的吃惊。可以从她的的脸上读出这样的感情。
“我认为应该把园田朝女士杀了由我们活下去。不,是我想要活下去。”
我直截了当地把这话说出来。
4
以前,在我所上的小学里,有着把饲养的猪杀掉吃了这样像是脑筋坏掉了一样的课程。从那个时候,不,应该说是从我一出生开始就所属于“善人集会”的我,虽然还只是小孩子的身体,却比起其他人,多少会用更加冷淡的视线来看待这个世上的事情。
往往,这样的课程都是从外部引进过来的东西。然后,从想要将自己的指导的“先进性”彰显给别人看的拥有决定权的所有者那里得到了许可,于是这个沾满了“个人主义”的课程被决定带进了教室中来。
学生们为猪起了名字,非常非常地疼爱它。
给它喂饲料,还为它打扫,灌注了爱情。
之后,决定是否要把这头猪杀掉吃了的投票开始了。
说到其结果——。
吃了二十五票
不吃一票
取决于压倒性的多数票,决定把这只猪吃了。只不过,这个情况是人为刻意造就出来的结果,而这么造就的人就是我。我对学生每一个人进行交流,诱导他们去投“吃了”的票。我让他们都陷入“在这里畏缩的话岂不是太逊了吗”这一想法。因为一直有看着“善人集会”学习,所以像这样的技术自然而然的掌握了。
接下来,在这里出现的问题就是我的目的了。
当然,不是因为我想要吃猪肉,不,我也不是讨厌吃,但这次不是出于那种满足一时欲求的理由而教唆他们的。
只是,让我给注意到了。
注意到了让全班陷入不幸的最深渊的方法。
而且我有能力实现这一方法。
我们把被杀掉的猪的肉吃下去。其中,有一边哭着一边吃的孩子。在之后设计了互相谈关于课程的感想的时间,在那里我发起了宣言。
——它就是你们所杀掉的。
把我的发言简约概述,那就像是如下的内容。
我说,至少对我来说,我所照顾的猪,不是家畜是宠物。是一起玩耍的朋友、是见证了其成长的孩子,是心灵相通的家人。在之后我接着这么说下去。
你们杀的是朋友。
你们杀的是孩子。
你们杀的是家人。
我厉声谴责着。
接着所听到的哭叫声就像是阿鼻地狱溢出的凄惨悲鸣。大多数学生的心被刻上了深深的伤疤,变得不再来学校了。还有几个人曾憎恨过我,但有更多则是憎恨教师,憎恨把这个教育方式带进来的大人们。
和这个事件扯上关系的所有人都变得不幸了。
而我觉得自己稍微变得幸福了一点。
这就是我的回忆了。
为数不多,在教团之外的回忆。
顺带一说,在这场骚动过后,我从监护人之类的人们那里接到极大的投诉。
我被实质上的受以禁止上学的处分,从此一次也没有去过学校。
我是没怎么介意就是了。
5
好了,要说我为什么想起来这一个故事,是因为现在的状况把某一个事实摆在我面前。这也是可以称之为“道德上不正确的真实”的东西。无论谁都有认可却原则上绝对掩藏起来的事实。
人的生命并不平等。
事实也就仅此而已。
如果非要说人的性命是平等的话,那岂不是就连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死了也得像是自己的家人死掉一样悲痛才行。世界上多达七十亿的人中,现在也不断有人死去,想必你已经连把眼泪擦干的空闲也没有了吧。
但我们现在依然毫不在乎的活着。
活得漫不经心。
至少,从主观上来说,人的生命是不平等的。
就算死了也无所谓的生命是存在的,对大多数的人来说,这样的人占了所有人中的一大半。
要我说真心话,其实我对于杀了园田女士这一事没有什么抗拒。反正下手的人又不是我,再说我也觉得这也不是那么值得厌恶的事情。
“请问有哪一位提出反对意见吗。”
我问出口,谁也没有回答我。
这就是,以沉默的方式作出的肯定。
我向武田大人使了个眼神。
“我已经充分理解了你们的意思。那么我们就决定把在二楼的园田朝女士牺牲换两点积分吧。这没什么,我没打算让你们作出这么痛苦的选择。就算是在这里选择了将她牺牲,我们也不会背负杀人的罪过。不管是在法律上还是在道德上,我们都不会被问罪的。”
“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先不说法律上的,在道德方面上怎么可能不被问罪呢?”
“才不是不可能,当然了,我不打算用正当防卫或是紧急避难之类的话糊弄过去。理由是更加单纯的事情。”
这么说着,武田大人露出了微笑。
“是她已经死了呀。”
“诶?”
“就是今天早上断的气。本来她被选作游戏参加者的理由,好像就是因为她就算死了对教团也不会产生影响。不如说,她死了的话还可以减小负担甚至可以说是好事呢。”
“怎么会……”
“所以,她现在以出人意料的形式派到了用场。她没让我们产生罪恶感地为我们牺牲了。因此我希望你们起码把她的名字记在心里。把她的牺牲记在心里。”
“我明白了。”
我也没有忘记的打算。
希望能被别人记在心里的心情,我持完全的赞成。
只不过,其中的理由估计和武田大人的有所不同就是了。
“那么,我就操作了。”
武田大人开始操作平板电脑。
然后,房间里的大音量的蜂鸣器发出声响。
‘将1人作为活祭,可以得到2点积分。
是否执行?’
显示器上这么写着。
武田大人选择“是”,然后在对象名字里选择“园田朝”。
不一会儿,穿着工作服的男子们走进客厅里,然后走上了楼梯。接着,在他们走下来的时候抱着像是睡袋一样的青色大口袋。里面包着的是什么,不管谁都预想得到。
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说。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之后,男子们离开后,又从门的外侧把锁锁上,与此同时,显示器上出现了新的文字。
积分+2
只有二点积分。
一人一条的性命之类的,说不定也就只有这点价值。
不管怎么说,我们可以做的就只是用这两点积分为了生存的死命挣扎。
“好了,这下我们就入手两点积分了。我们要把这两点积分全部用来对狐C进行攻击。现在拥有最多“普通葡萄卡片”的就是狐C,所以我认为为了得到两枚“普通葡萄卡片”,就只有攻击这里。有异议的人就趁现在先说出来。”
谁都没有提出异议。
牺牲了人命才得到的积分。
建立于园田朝一人的牺牲上所得到的积分。
让这积分被浪费是绝不允许的。我们把最后的希望寄予在这积分上。
6
晚上十点。
我迟迟无法入睡,就走向一楼的客厅。
园田朝女士马上就会被杀了。对于这一事,我当时直截了当地做了决断,但现在心中却萌生了迷茫。
再说了,那时武田大人说的话是真话吗?
园田女士那时是不是还活着呢?
现在是不是也还活着呢?
是不是就算是现在,我们也应该救她去呢?
是不是还有可以救她的方法呢?
我不经意地就会去考虑这些事情。
不管是谁都可以,我想要对话。就这么想着我才去了客厅,但是在我看到在那里的人,我的那个想法就被放弃了。在那里的人,就是筱原小姐。是“善人集会”的干部、隶属于教祖大人的Yesman。这麽说来,女性也可以说是Yesman吗?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咦,幸小姐。”
“筱原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吗?”
“因为睡不着,所以为了转换心境而离开了房间。”
“睡不着?有什么心事吗?”
“就是有关园田女士的事。虽然是以默认的形式,但我还是促成了他人的死,我现在就在考虑对于这件事,我该如何去面对才好。如果教祖大人能在这里为我指明道路该多好。”
真是太意外了。
我还以为这个人一定是什么都没有在考虑呢。
对于园田女士的死什么都不作考虑,教祖大人让她悲伤她就悲伤,教祖大人让她高兴她就高兴。我一直以为她就是这样子的人。但是再想想看也是当然的也说不定。被锁在封闭空间里,线被剪断的牵线人偶就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来动了。
“幸小姐。回想起来我们都一直伴在教祖大人身边侍奉她,但没怎么两个人说过话。请问可以陪我说一会儿话吗?”
“那是没什么关系,要说的话是什么呢?”
“幸小姐有兴趣的话题就可以。你平时都谈什么话题的?”
“那么——”
接下来,我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谈什么话题?要说实话的话,我从没有和别人对话过。我不是喜欢才待在教祖大人的身边的、也不喜欢和一般的信者待在一起。所以尽可能的和别人不扯上关系地活到了现在。就因为这么回事,我在平时就不会说除必要的事以外的对话。
聊天是怎么做的来着。
我搜索了脑海里的每个角落,硬是挤出来一个话题。
那就是,我试着问过铁山小姐的那个问题。
“筱原大人,我想要听一听你的意见。请问可以吗?”
“啊啊,没关系。”
“不借由他人的不幸,就无法感受到自己的幸福的人,你对这样的人有什么看法?”
“……这是什么意思?”
“呃,不,所以说,就是认为要让自己幸福,就只能去渴望他人的不幸的人。不管怎么做都没办法只靠自己一个人变得幸福。就只有他人的不幸才能使自己得到慰藉。指的就是有这样的想法的人。”
“原来如此,还真是有趣的思考实验呢。”
“思考实验?”
“因为嘛,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家伙呢?”
“……诶?”
“不可能会有这样只会添麻烦的人类存在。也不可能允许这样的存在。但是,我从不怎么思考没有用的事情。因为那会滋生邪念。”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
看来筱原大人果然和普通人有些许不同。
我实在是没想到会被断言说是什么“这样的人不存在”。
这就是对我的存在的完全否定。
但是,与此同时,我找出来了我这个人的主核心。就算说是筱原大人这样的人,从基本上也是正经的人。会被这样的人说成是“不存在”的人,果然是极少数派,也是异类者。筱原大人的话,把这个事实摆在了我的面前。
“话说回来,幸小姐。这次换我有事情想要问问你。你觉得关于园田女士的事情我该怎么去想才好呢?”
“只要想作那样的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不就好了吗?”
“原来如此,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啊。”
诶?我可不记得我有说过什么有深意的话呀。只是随便的说了说而已。
最多也就只有小水潭那么深的深度啊,到底说的是什么呢,这个人。
“想作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不论事实如何,只要这么深信的话确实就不会比这更好的事了也说不定。”
“诶、嗯嗯。”
“但是,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我没办法忘记园田女士。”
“这样的话,我认为就只能去承受了。”
“承受?”
“就是忍耐的意思。就算多么痛苦多么煎熬也不把它写在脸上,单单靠自己一人来担负着。这次的事情就应该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是吗。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的确如此。”
说不定,这个人不管对谁都是Yesman。
本想着她是服从教祖大人的人,说不定她对谁都是服从的。
“那么,我就告辞了。”
“啊啊,你一个人能上楼吗?”
“是,没问题的。”
我把筱原大人留在那里,走上楼梯向逃一样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筱原志乃。
仔细想想看,她说不定也是这个教团的牺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