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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终结消失 STAGE.19 ◇闭幕前夕的故事◆

「你不是被『OverImage』选上,而是被我选上。」

绫皓没有一丝迟疑,彷佛熟记剧本的演员般,口齿流畅地解说了这一切。

原来如此,那是简明易懂,因此而不可解的真实。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和匹莉卡的相遇,与鬽黑的重逢,与玉求的战斗,与游回的再战,还有与灰抚和未恋的冲突,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彩大声叫道,他嘶哑的叫声,使染成纯白的游乐园中的空气为之震撼。

他怎么能认同。

宛如在结束之前才被告知,自己是创作作品中的一个角色一般,他感受到那样的冲击与混乱。

眼前的少年只为了解除自己心中的疑问,操弄了这个游戏。

不惜将这个无人不被翻弄的死亡游戏收为己有,也想知道那个答案吗?

「有件事我希望你别误会了,那就是我并没有干涉她们的意志。虽然为了准备舞台,多少动了必要的手脚就是了。」

他说除了彩以外的五人,现在都正与绫皓以外的五人发生战斗。但是彩不知道地方,所以无法去救他们。

「你不会好奇吗?连败退者也想拯救的愚者,以及协助愚者的玩家,他们和只忠实于自己欲望的玩家,到底哪一边是正确的呢?」

「……那种事我才不在乎。」

那句低喃就像是满溢而出一般脱口而出。将绫皓的话全部听完之后,彩抱持的感想只有一个。

——开什么玩笑!

就只有这一句话。为了他无聊的想法,所有【意能者】都被耍得团团转,这个事实让彩无法接受,也不能原谅。

「你在生什么气呢?真白。我并没有威胁魅影和逢坂喔,她们纯粹是为了你,才选择和你敌对的哦,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和你有共同的感觉。」

听到绫皓会错意的言语,彩眼神一敛,有如瞪视——般地将视线移向他。

「我知道,鬽黑和蓝是主动成为你的同伴,我并没有要责备这件事,我看不惯的是你的态度。如果你想要帮助人,那就帮吧。别擅自失望,把自己当成是最后魔王,支配这个游戏,那样会给人带来困扰啊。」

绫皓开心地微笑,那样的笑容就彷佛是听到了想听的话语,又好像是得到父母夸奖的孩子。他脸上浮现的是纯真,但是却扭曲的笑容。

「可是真白,我想知道答案啊。就连小孩子也能发觉的世界异常、任谁也能认知的贫富差距、在一念之间改变的人类丑陋面,如果说这些都是绝对无法改变的话——那么人类还有活着的意义吗?」

只见他眼中的光芒消失了。就好像在笔记本的空白处,用黑色躐笔全部涂满似地,明明是冰冷无情,却又有些火热,明明是纯洁无垢,却又有些决定性的脏污。

「你…………」

「如果改正错误是不可能的话,如果正义与正义冲突会产生斗争的话,如果只是活着就会伤害他人是宿命的话,那人类还不如没有比较好不是吗?就算我再怎么想救别人,但如果发觉别人本来就没那个价值的话,那我到底该如何是好呢?你可以告诉我吗?真白。」

「如果你真的觉得人没有救的价值,那你就别自以为是神,对我演出这种闹剧,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唉声叹气吧。你做的事情甚至还不如小孩的扮家家酒。」

不管他是多么的优秀,怎样的强者,绫皓果然还是错的。

而且因为他自身在迷惘,所以才准备了这样的舞台吧。

真的应该舍弃人类吗?人类是无可救药的吗?绫皓自己大概无法判断吧,所以他才会声称是『对照答案』。

「然后呢?假如这是充满幼稚的儿戏,那么你就可以像正确的大人一样,对我叱责,矫正我吗?不可能的,你醒醒吧,要救所有人是办不到的。」

「所以呢?因为无法救所有的人,因为人类之中有傲慢的家伙,所以谁也没必要救吗?那根本莫名其妙啊,绫皓。我认为不是因为有救的价值才去救,而是在我伸手可及的范围内,有我能救得到的人的话,那我就想救他。」

绫皓语气不慌不忙,表情不变地撩起暗棕色的头发。

「……那么你可以让我见识一下吗?在你伸手可及的范围内,拯救给我看吧。不过那也要你能办得到的话啦,因为我会全力阻止你。【cloud(紫色)】——OverImage!」

「你说是对照答案对吧……那我就告诉你,你的回答是无可救药的不正确。【white(白)】——OverImage!」

彩在双手的拳头上布满《侵蚀》。拳头覆上一层有如光膜般,又有如纯白手套般的东西后,彩往地面一踏,仅数步就拉近与绫皓的距离,彩从正面瞄准他的颜面,挥出右拳。

但是,彩的拳头并没有捕捉到绫皓。

只见数枚数十公分见方,厚度数公分的面板,飘在空中,阻挡在他和彩之间。那些面板不规则地在绫皓的周围回旋,就像是徘徊在空中,守护他不受到威胁的盾;又像是看门狗般,保持——定的距离感在飘浮着。

挡住彩的拳头的就是其中一面。

他的想像核心是《空白》,那个核心创造出他人的想像所无法影响的,绝对的防御领域。彩的《侵蚀》虽然可以消除对手的创造,但那面小盾不知道是不包含在内,还是彩的力量不足,它并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那就好像是在说,即使将白色和白色混合在一起,也不会变成其他的颜色,是一种诡异的均衡。不管彩灌注多少力量,如云一般的纯白防壁都纹风不动。

彩感到奇怪的异样感。

没错,是墙壁,他所创造出的防壁,大小固然小了许多,但那的的确确是桃濑未恋的《墙壁》不是吗?

在彩发现这一点的同时,绫皓对彩伸出手,以彷佛要抓住他脸一般的速度,将手掌往前推出,然后咏唱。凝神一看,他的手上就像涂了一层油漆般,染成了白色。

「飞弹!」

在彩认知到那是一轴灰抚的《斥力》之前,纯白爆炸,将彩炸得往后方飞得老远。伴随着几乎要震碎头盖骨的冲击,彩的身体以惊人之势飞在空中。

面对唐突且预料之外的攻击,彩甚至忘了防御,因此在模糊的意识、远离的声音、失去色彩的视野中,他几乎无法应对。被击飞在空中的身体,凄惨落魄地旋转,然后开始落下,在无可抵抗的重力引导之下,就这样朝向坚硬的地面——没有撞上。

彩的呼吸停住了。

就像是跳入海中或泳池的感觉,视野受到染色,彩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世界。

全身在水的包覆之下,薄外套与裤子吸收纯白色的水,更增加了重量。

彩为了呼吸空气而抬起头,在咳嗽的同时,将不小心喝入的水吐出。彩全身痛楚,特别是头,就像有钟在脑子里敲响一样,感觉非常不快,脑内嗡嗡作响。彩擦拭眼睛周围的水,在思考朦胧之中,他勉强理解了情况。

彩所掉落之处是具有泳池规模的水池区域。园内的云霄飞车有三种,而最终会冲入水中的类型则有两种,这里就是其中被称为乘车破浪的云霄飞车所使用的巨大水池。当然,一般是禁止人进入池中的,不过看来彩是多亏这个水池而得救了。

彩勉力站起,在摇晃的视野中捕捉到绫皓,附近围绕着云霄飞车的轨道、摩天轮、餐饮区、附设游乐中心的设施之中,绫皓用食指指着彩的头上,缓缓开口念道「压碎」,彩立刻往前方飞扑,他以宛如游泳的姿势,逃离逼近而来的威胁。

瞬间,水遭到压缩,彩的后方开了一个圆形的洞,周围的水流入洞中。那穷凶恶极的能力是灰抚的《重力》圆盘所造成。

「你为什么……」

「前往。」

他的指尖指着彩的身体,雪白的雷电迸射,一道雷击朝着彩发射过去。

这次则是匹莉卡的《雷电》,彩扭转身体,勉强躲过那道雷电。只听到耳边滋滋的电流声通过,没有命中目标的想像,就像失去目的般,烟消云散了。

在绫皓接近之际,彩迅速地离开水中,爬上陆地。

他全身滴着水,由于连袜子都湿透,因此每走一步就会啪嚓啪嚓地发出令人不快的声音,不过现在不是在意那种事的时候,他没有那种余裕。

「斩断。」

只见他的脚下似乎有什么在蠢动,由于和地面同色的缘故,所以看起来就像同化了一样,不过那确实是鬽黑的《影子》。不会错的,他从刚才就一直在重现彩的同伴的想像。

「只要你不是特别笨,我想你应该也推测到了,我能够完全重现他人的能力。而且我有办法取得所有【意能者】的各种情报。也就是说——」

意思就是说,包含败退者在内,他可以使用所有【意能者】的各种能力吗?他之所以使出彩的同伴的能力,是为了让彩容易归纳出这个答案吧。

「……连能力都以神自居吗?」

「只能在这种游戏里发挥的全能,并没有意义就是了。」

绫皓露出自嘲般的微笑,只见《影子》从平面转变为立体,得到刀刃的外形。

然后,影之刃以蛇一般的轨迹,朝着彩延伸而去,彩则是在左手布满《侵蚀》,抓住那把刀刃,想要将之消除——却失败了。他的鲜血飞滩,手掌染成红色。

刀刃没有烟消雾散,反而割伤彩的手掌,伴随着尖锐的疼痛,血液渗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影之刃达成目的后便消失,绫皓的周围至今仍有《墙壁》展开。

受到彩的视线注视,绫皓悠然露出微笑。

「你是问我为何能重现他人的能力?还是为什么《侵蚀》挡不住我的攻击?你不明白的是哪一个呢?还是说两者都是?」

看到彩沉默不语,绫皓换了另一种笑容。他用右手按着嘴边,嗤嗤地笑了,就像是好笑到忍不住一样。

「有什么好笑……」

「你说想要对照答案的我是笨蛋,然而你现在却在向我寻求解答不是吗?那是聪明的判断吗?」

「」

「稍微明白了吗?每个人都会想要消除疑问,询问家人、老师、朋友、同僚、恋人、伴侣、上司、部下、他人、同伴、敌人,或者就算要向神请教也想知道答案。而我的情况只是寻求答案的对象是你而已。」

「我说过了,为了那个目的,你这么大费周章,准备了这个嗜好恶劣的舞台,让我很火大啊。」

「但也是多亏这个令你火大的舞台,你才能再度主张你的理想啊。」

一瞬间,彩脸上的表情消失了,而且他说的那句话是无庸置疑的事实。

彩在第一次的游戏为了庇护魃黑而【退场】,他并不打算为那个选择后悔,不过那个后果却令重视的人们遭遇不幸,那也是他无法视而不见的事实。如今彩能够抹消那样的失态,都是多亏绫皓的对照答案。

「……我很清楚,但是即使如此,你还是做错了。」

「所以如果你是那么想,那就证明给我看吧。如果你办不到的话,那我还是会决定舍弃人类喔。我要打倒你,结束这个游戏。」

「——什么……!你那样做,败退者们要怎么办!」

「死者就仍是死者,失去重要之人的人,心中仍然要怀着丧失之痛,那是理所当然的吧?想着就算伤害别人也要实现愿望的罪人,他们本就该受到相对的处罚。」

「……那你难道就无罪了吗?」

彩一边这么说,一边想像着剑,绫皓则不减其笑容。

「人有制裁神的权力吗?」

他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这么回答。那样的回答,似乎连他本人也不明白自己真心所想为何,他是自以为是法官吗?或者是在寻求惩罚呢?

「你不是神,【意能者】也不是罪人。」

「决定那个的是我们之中胜利的一方,不是现在的你。」

彩往地上一踏,以爆炸性的加速,一直线冲向绫皓,将刀斜劈而下。只见飘浮在他周围的纯白盾牌,有两面在彩的斩击轨迹上展开,即便与那些盾牌冲突,却随着阴森的无声,双方仍是僵持不下。

「我告诉你吧,真白。你的《侵蚀》没有展开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因为你比我弱。」

绫皓并不是轻视,也不是骄傲,而是以亲切教导的语气说道。

正因为如此,彩才能坦率到连自己也惊讶地,接受了那个千真万确的事实。现在回想起来,与游回对战时曾经无法伤害她,而且《侵蚀》灰抚的《重力》也很花时间。想起这些事,彩就理解了。

于是他马上将剑缩回,接着有如突剌一般地剌出。剑尖在贯穿绫皓的右肩之前,又被《墙壁》所阻挡。不过彩毫不动摇地施展连击,因为他并没有学过剑术,所以他只是什么也不想地,举起、挥落、斩击,想要将剑锋招呼到绫皓的身上。

但是《墙壁》每次都巧妙地挡住彩的攻击,一次又一次地化解斩击。

彩拚命地挥洒剑芒,绫皓却以空虚的眼神注视着他,终于他打了个呵欠。

「——弯曲。」

只见彩所握的刀剑,从刀身处泛起波纹。不对,那确确实实是游回的《歪曲》,她的《漩涡》。只听见啪的一声,随着有如树枝折断的声音响起,刀身从中破碎四散。

「没有对策就冲向自己实力不及的对手,那不是勇气,只不过是愚蠢而已。」

他这么说着,同时创造出与彩完全相同造型的刀剑,然后毫不犹豫地挥刀横斩。见彩及时后退,躲过了那道斩击后,绫皓随即把剑抛弃。

「……愈是和你谈话,愈是看着你的行动,我就愈觉得你是只会说说的伪善者。因为拥有半吊子的实力,所以在此之前你才能贯彻自己的理想,但是当你陷入无计可施的情况,到时的你究竟又会怎么做呢?」

以时间来说,他大约有数秒的时间像是在烦恼的样子,然后微微一点头。

「嗯,那么就这么办吧——【召唤反转】。」

不待彩的反应,他这么咏唱道。随即,刚好在彩与绫皓的中间地点,忽然出现一名少女,那是身穿附近国中制服的一位黑发女孩。少女大概是因为突然受到召唤,因此正感到困惑吧,她身子一震,看到眼前的绫皓,她全身僵住。

但是绫皓看也不看那名少女一眼,他望向彩。

「我现在就要让她【退场】。」

「「!?」」

尽管彩与少女同时发出惊愕的声音,绫皓却是不予理会。

「你的想像无法挡住我的攻击,因此你无法解救这名少女。不过即使对这名少女见死不救,只要你最终能胜过我,这名少女的处罚当然就会被收回。当然,由于只要你的愿望实现,所有玩家参加时的记忆都会保持下来,所以败者也会记住死去时的场面。」

「…………你想做什么?」

「我想考验你啊,那么你要怎么做?你要拯救伸手可及的范围内的人吧?来吧,你就救她吧,如果你办得到的话。只不过我并不建议那么做喔,纯粹只是因为那样做没有任何好处;因为她也不是没有让敌人【退场】的经验,她也是罪人没错。为了那样的人,你要对抗不知是否能挡住的攻击,那样并没有意义吧?但是如果你不那么做,你的正义就同时死亡了。」

要选择正义,还是选择合理性呢?要以信念为优先,还是胜利为优先呢?

重要的是眼前的性命呢?或者是更多人的生命呢?

「如同过去为救魅影而败退一般,就算再次为了别人而无法达成目的,那也无所谓吗?你讨厌那样吧?可是你也讨厌对别人见死不救吧?你真的是这也讨厌,那也讨厌,都已经高中生了,你都不会害臊吗?你快点选吧,真白。」

少女惊慌地将视线移过来,她看着彩,有如求救一般地浮现泪珠。

「——燃烧吧。」

约人头大小的火球浮在空中,而那火球有如理所当然般是白色,火焰静静地燃烧,宛如是创造物一般——不,实际上它是创造物没错。

彩毫不犹豫,几乎是反射一般地飞奔出去。他用手指勾住少女制服的衣襟,一边将她用力往后拉,一边咏唱「【强制反转】」,送她回到《彩色世界》。

在那个时候,火球已经近在眼前。彩慌张地举起右手,想要用剑斩开火焰,这时他才想到刀身已经没有了。勉强剩下的刀柄和刀刃斩了个空。彩随即感到热度,火焰已经逼近他的脸了,没有时间闪躲了,他避不开了。

「……可恶!」

彩在左手布满《侵蚀》,随着消除火焰的印象,一起挥下手臂。

随即左手与火球接触,然后彩的左手受到灼烧,火球包住彩的左手,一瞬间就燃烧殆尽。

随着肌肤烧焦的讨厌味道传出,炭化的手也逐渐崩坏了。

「——————!」

彩强忍着没有叫出声,他坚毅地咬紧牙根。不过冷汗与剧痛没有停止,他的剑柄脱手掉落地面,动作也变得迟钝。

彩勉强地将视线移到绫皓身上,只见绫皓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瞧。

「你与其说是伪善……倒不如说是彻底的愚昧吧。你坚持正义到了机械一般的地步了。确实你刚才是救了那名少女,可是就结果而言却失去手臂,让原本就已绝望的胜率变得更低了。」

绫皓对于抵抗痛楚的彩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是平淡地说道。

「为了连名字也不知道的人,舍弃一条手臂的你,大多数人在表面上,大概会赞扬那是正义的行为吧,但是在心里却会笑你是笨蛋喔。」

「但是我救了她,我自己也还没输,什么都还没结束,也没有失去。就算没有手,我也能走路,就算没有脚,我也能爬行。被笑也没关系,吃亏也无所谓,那总比找藉口对人见死不救要好多了!」

信奉明智的判断的人,那就照着那种方式活下去吧。对于弱者或愚者,要笑就笑吧,要看不起就看不起吧,彩不会在意那种事。

只要对方没有犯错,彩是不会否定他人的想法的。同样地,他也不会扭曲自己的正义,只是如此而已。

然而绫皓似乎无法原谅彩那种到了顽固地步的正义。

他端正的脸似乎痛苦扭曲,用彷佛要冻结激情般的声音说道:

「那是没意义的,真白。即使做正确的事,也未必会伴随正确的结果。放弃吧。如果所有的理想都能实现,如果各种努力都能得到回报,那这个世界也不会有绝望和挫折了吧。正因为有那样的现实存在,那就证明你的愿望不会实现。」

彩将牙齿咬得嘎嘎作响,目光往手臂看去,从肩膀关节处崩落的左手已经不在那里,而是升华于空气中,消失不见了。接下来他必须用一只右手作战才行。

「如果所有的理想都不会成为现实,如果各种努力都没意义,那么这世界也不会有不屈不挠和成功了吧。正因为有那样的现实存在,那就证明我的愿望会实现。」

彩模仿他的说法反驳,最后伸出舌头。

「我不是因为能获胜才战斗,不是因为会成功才挑战,不是因为会有回报而努力。你大概不会明白的吧,我是因为想做才那么做。」

「当个理想论者只有痛苦喔,真白。」

「放弃才是痛苦千倍呢,绫皓。」

这时绫皓完美的表情头一次产生龟裂,彷佛在不可预期的场面被触碰到核心般地瞪视着彩。彩反射性说出的话,是如何动摇了暴君的心呢?

「……算了,凭你是赢不过我的,对照答案结束了。」

他将手指当成指挥棒般摆动,随后绝望包围住彩。

两人的周围被火焰牢笼所围起,头上有银枪展开,从四方则有风刃杀到0他张静双手,戴上笑容的面具,宛如怜悯彩一般地看着他。

「好了,我要让你所希望的结局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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