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户望出去,夕阳正从红色逐渐变成蓝色。
今天阿尔文休息,但有事要去冒险者协会。
还没回来了。我在做饭。时间不早了所以要抓紧。
虽然很想去接她,但前些日子惹协会老板的孙女不高兴了,所以在事情平息之前尽量不要靠近。
有人敲门。骑士小姐回来了。
我急忙出门迎接,阿尔文什么也没说,皱着眉头上了二楼。发牢骚时间到了,我把锅从火上拿下来,跟在后面。
虽然没有说话,但从背后可以感觉到她心情不好。就算我问她,也只会听到「烦死了」「闭嘴」之类的,所以我就默默帮忙。尽情的倾泻吧
「饭菜已经做好了。」
「待会儿再说吧。」
阿尔文卸下装备坐在床上,就那样仰面倒了下去。如果这是邀请,我当然非常欢迎,但如果就这样压下去,肯定会被打得落花流水。我一言不发地站着,阿尔文抬头看着天花板说。
「十九层。」
「什么?」
「好像已经到达那里了,是「蛇之女王梅德尤萨」和「金羊探险队阿尔戈」的联合探险队。」
两个都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冒险者战队。特别是马雷特姐妹率领的「蛇之女王梅德尤萨」有潜入其他「迷宫」的经验,超越了阿尔文等人成为攻略「千年白夜」的最前线的流言。
「他们又带上了「黄金剑士克里尤萨奥尔」,看来他们要正式开始攻打【迷宫】了。」
团结一致吗? 真了不起。
「我们也被邀请过,但我拒绝了,因为我觉得肯定会因为分赃不均闹得不可开交。」
阿尔文的目的是用【星命结晶】肃清盘踞在故乡的魔物,复兴玛库塔罗多王国。不能分给别人。
「……如果就这样被别人抢先了。」
「你想得太多了。」
「我知道,但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争,不能失败。」
「那么要不要拍拍拉鲁夫和诺艾尔的屁股说‘多干活,饭桶们’?」
阿尔文又在独自强撑了。队长乱了阵脚,队员们也会无所适从的。虽然可以理解因出现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而感到焦躁的心情,但应该更加沉着冷静。「千年白夜」也不会容易到明天就被攻占的程度。
「首先要一步一步踏实地前进,如果想走捷径,就会跌倒。只要继续前进,就会到达最下层,还会得到‘星命结晶’。」
而且还会把狗屎太阳神打个措手不及。全是好事。
「那么……」
阿尔文突然坐起来,看着我。
「你打算怎么办?如果我攻下迷宫……」
我在这里,是为了帮助独自一人无法战斗的阿尔文。那样的话我的工作就结束了,也没有在一起的理由了。
本来我和阿尔文是没有交集的。落魄的情夫和亡国的公主,本来不可能相遇的两个人,因为奇妙的机缘巧合而相遇。只是回归原始起点罢了。寂寞什么的不想离开什么的,都是没用的感伤。总有一天,这些会成为美好的回忆。
「嗯,那个时候我会离开这个城市吧。」
如果魔物从王国消失的话,阿尔文就会回到国家,即位成为女王吧。但我不可能成为她的配偶,而且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最重要的是周围的大人物不允许。不是像撕碎大树一样被拉开,就是我被暗杀。
话虽如此,只要我一个人留在这条街上,就会有一帮无聊的家伙觊觎她的丑闻。会被绑架或监禁,会被强迫说出不想说的话吧。
我绝对不想成为想要追寻幸福的她的绊脚石。
「嗯,我在哪里都能活下去。」
打算在那之前消失。不打算回故乡,也不知道父母兄弟是否还活着。适当地一边旅行一边寻找舒服的地方。我从以前就一直是无根之草似的流浪者。就算要工作,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但只要能养活我一个人,总有办法的。转到别的姐姐那里继续情夫生活也不错。怎么都能活过来的。只不过是一匹独狼的故事而已。
只是,名字又要改了吧,和阿尔文一起度过的马修会消失。
下次取个更有王子气质的名字吧。
这时我发现阿尔文的脸阴沉了下来。
「不用担心,我不会吐露你的事情的,我保证。」
「不是的。」她的暗红头发来回甩动,焦急地摇着头。
「你这样就可以吗?」
「没关系,我从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
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过是传说中的美谈罢了。不管以什么形式,总有分手的一天。在那之前,我会很感激地度过两个人的时间。这样就可以了。这样就够了。
虽然打算努力开朗地搭话,但是阿尔文还是低着头。你看起来既懊悔又羞愧。我跪在她面前,把手拿下来。
「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暂时还会在这里。你的身体也还有问题。」
【迷宫病】和【解放】。心灵和身体,两方面都被腐蚀的阿尔文不能置之不理。
「比起我,现在集中精力在眼前吧。只是胡思乱想的话,会被其他人抢先一步的。」
「是啊。」
阿尔文微笑着。就像把自己的心情完全吞没了一样。
「如果能在那些队伍的料理里加点杀虫剂什么的,肯定会在‘迷宫’里肚子疼进而拖慢进度吧。」
认真准备的话。比起让他们肚子疼,还是放些毒药吧。在潜入「迷宫」之前,只要给他们掺些延迟发作的麻药,他们就会成为魔物的饲料。
「住口!」
阿尔文严肃地责备道。
「就算开玩笑也不许这么说。」
「是是。」这种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并不讨厌。
「这事到此为止了,咱们吃饭吧。里面没有杀虫剂,放心吧。」
「那是当然。」
阿尔文露出笑容了。她站起身,意气风发地走出房间。 看来心情也恢复了。 走下楼梯,她笑着回过头。
「肚子也饿了。现在好像什么都能吃得津津有味。今天是什么?」
「茄子西红柿的蘑菇汤、茄子炒猪肉,还有烤茄子。」
「还是去外面吃吧。」
她想直接出门,我从后面抓住她的肩膀,让她往右转。
「挑食是不行的。」
「我给你钱是为了让你好好施展厨艺,结果却全是紫的东西,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好吃啊。」
色泽好,又有营养。在市场上也学到了一些简单的烹饪方法。
「你这个家伙,花钱不讲究分寸。」
「我不想吃那个,我讨厌这个。你能在你最喜欢的人民面前这么说吗?在这个苦难时期。顺便说一下,你最喜欢的国民中也应该有种着紫色的那个的农民。」
取出传家的宝刀,阿尔文扭过脸去。感受到了玛库塔罗多王国宫廷料理人的辛劳。
「你以前也是这么任性的吗?」
「好好地吃了。一边捏着鼻子。」
「那你就吃我做的菜吧,我是用心为你做的。」
我不挑食。能吃什么就吃什么。如果不是这样,我就活不下去了。
「就这样用力攻克‘迷宫’,早一天在王宫和茄子团队打成一片吧。」
「我绝对不要!」
阿尔文不情愿地坐在餐桌旁。好不容易才做的菜,我希望你不要边吃边捏鼻子。
这时,玄关传来敲门声,打破了与她的欢谈。是谁啊,这个时间。
公主骑士大人正在和烤茄子搏斗,我的任务就是传话。突然打开门的话可能就有暗杀者冲了进来。小心翼翼地从缝隙里往外窥探,站着的是诺艾尔和拉鲁夫。但是气息……不光是两个人。还有其他人。
「怎么了?这么晚了?」
「那个……」拉鲁夫刚开口,女人的声音就盖住了他。
「不好意思啊,休息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想和公主骑士小姐说说话。」
过了一会儿,食堂里聚集了八个人。按照阿尔文的指示料理被收拾好,并排坐在面前的是四名男女。坐在中间的是长着一张脸的女人。她们头戴一顶宽檐帽,身穿黑色长大衣。一头艳丽的金发束在背上。微微向上翘起的紫罗兰色眼睛如猫般狡黠。大衣下面是红色衬衫和黑色长靴。打扮一模一样的两个女人以一模一样的姿势坐着。
塞西莉亚和碧翠丝是双胞胎马雷特姐妹。即是魔术师同时也是冒险者团队「蛇之女王梅德尤萨」的队长。两侧分别是雷克斯和尼克。两位都是「黄金剑士克里尤萨奥尔」和「金羊探险队阿尔戈」的领队。也就是说,三个团队的队长一起来了
坐在对面的是我们阿尔文。诺艾尔和拉鲁夫站在她身后,我站在墙边。我一个人吃晚饭也没意思。拉鲁夫用眼神瞪着我好像在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当然是无视。
「如果是联合组队的话,我应该已经拒绝过了。」
一开口,阿尔文就不高兴地说。
「我觉得是个好提议。」
开口的是碧翠丝。 这位好像是妹妹。虽然脸完全一样,头发扎成一束的好像是塞西莉亚,扎成两束的好像是碧翠丝。
「再下去的话,魔物会变得更强。再多的杂鱼聚集在一起也没用,再强的家伙被拖后腿,我也无法忍受。所以我想从各团队中挑选高手,组成团队。」
「剩下的人都去做辅助。」
总之碧翠丝想做的是【冒险者同盟】吗?多个冒险者团队加盟,根据需要参加联合作战或进行团队改编。
最常见的做法是从各团队集中厉害的人物向最前线挑战,剩下的人作为预备人员、打退杂鱼、补给、运输等辅助和后方支援。碧翠丝想做的也是这个吧。
「顺便说一下,我们团队有我和塞西莉亚。【黄金剑士克里尤萨奥尔】和【金羊探险队阿尔戈】则派出的是雷克斯和尼克。你们队就你和你后面的女孩吧。」
看来还是有眼光的。维吉尔他们也不坏,但这两人的实力超群。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拉鲁夫什么的不需要考虑。他没有后悔的资格。
「我的回答没有改变,不管你有多厉害,我都不会和不可靠的人合作。」
虽然合理,但同盟的成功率并不高。骑士和士兵则另当别论,冒险者都是刚强的人。为了组织和集团而鞠躬尽瘁工作的人,不会也不能做冒险者。如果只有几个人还好说,但人数越多,利益调整和意见统一就越困难。如果再加上个人感情,不满情绪就会越来越强烈,最终就会破裂。
正如阿尔文所说,这也是信任的问题。把生命寄托在彼此的背上这种事很难交给第一次合作的人。最重要的是,阿尔文有一个大秘密。
「如果是暂时的共同作战,可以考虑。但关于同盟,不管说多少次都一样。」
「你可以当新团队的副队长。」
「不是降级了吗?」
阿尔文嗤之以鼻。
「不好意思,你去找别人吧。我们会按照我们的方式前进。」
桌子被敲得发抖。碧翠丝把脚翘到了桌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也许以前是公主,但现在只是无处可归的冒险者。」
「……」
「是五星的我们邀请你的,你应该满怀感激才对吧?」
实力和知名度暂且不论。在冒险者协会内部的阿尔文还是三星,在这以上的晋升有完成协会规定的委托等条件,但阿尔文全部拒绝了这些。因为她的目的是复兴王国,而不是以冒险家的身份出名。
相反,马雷特姐妹是五星。据说她们才二十二岁,这么年轻就被评为五颗星,这是相当罕见的情况。应该是经历了相当大的磨练吧。
「谢谢,麻烦你了。而且,我也不想拘泥于狭小世界的序列。」
「傲慢无礼!」
「倒是……」
阿尔文抓起桌子的一端,瞬间抬了起来。碧翠丝惊叫一声。她失去平衡,正要往后翻倒,旁边的塞西莉亚扶住了她。
「把脚放在桌子上是非常不礼貌的。据我所知,这是社会上一般的常识,但你们看起来有不同的礼数。」
「你!」
碧翠丝激动地站起来,从袖子里取出奇形怪状的法杖,刺向阿尔文。萤火虫般的光芒聚集在法杖周围,但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如果你再这样胡搅蛮缠的话,我可不会原谅你,我只会把你当成匪徒杀死。」
阿尔文拔出的剑锋抵着喉咙。碧翠丝因屈辱而扭曲着脸,仰着身子僵硬着。
雷克斯和尼克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站起来。与此同时,诺艾尔和拉鲁夫也随时准备好了武器。什么都没动的只有我和塞西莉亚。
一阵沉默。如果只是人数的话是四比四,但我是个废物,拉鲁夫也是半吊子,所以实际上是四比二·五。虽然不利是免不了的,但我们的公主骑士大人一定会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回去吧。」
姐姐塞西莉亚·马雷特拄着法杖喃喃自语。
「今天大家都很生气,改日再说吧。」
「可是,就这样被小看的话……」
「碧。」
塞西莉亚打断妹妹的反驳,站起身,发出娇滴滴的声音,双手夹住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让她回头。
「你是最棒的,最完美的。无论是作为冒险家还是女人,都是超一流的。但是一生气,脑子就像妈妈洗的衣服一样一片空白。」
在马上就要亲吻的近距离对妹妹轻声细语。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办法让公主骑士殿下说‘嗯’,那就继续。如果不是,那就等双方冷静下来,再提出别的提案吧。」
「所以才要展现力量……」
「在那之前就会死人的。谈判是为了提高战斗力,这样就本末倒置了,不是吗?」
碧翠丝咂了咂嘴,松开姐姐的手,转向阿尔文。
「今天就原谅你了,我会再来的。」
她自顾自地说完,走向出口。虽然避免了最坏的事态,但紧张的气氛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
「对了,我有件事想问那位小姐。」
我毫不在意现场的气氛,开口说道。
「你们还有姐妹吗?姐姐妹妹什么的。」
「没有了。」回答的是塞西莉亚。
「马雷特姐妹只有我和碧,从出生到现在都是。那又怎么样?」
「啊,没事。」我连连点头。「松了一口气。」
关键时刻,要是三兄弟、四兄弟又冒出来就麻烦了。
碧翠丝一副无法释怀的样子,但大概认为是在开玩笑,就那样出去了。雷克斯和尼克也紧随其后,最后塞西莉亚回过头来。
「下次再见。」
传来关门的声音,拉鲁夫数了十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太危险了,那些家伙的本领真厉害。」
「现在是佩服的时候吗,蠢货。」
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向拉鲁夫这小子发牢骚。
「晚饭时间还带着那样的客人来,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本来也不打算带来的!可是她们强行逼我」
「算了,都过去了。」
阿尔文仁慈地保护白痴的家臣。
「不管来几次,回答都一样。我的同伴由我来决定。」
但我认为应该去掉拉鲁夫。没有比无能的伙伴更麻烦的了。
「非常抱歉,那我们就告辞了。」
「可以的话,一起吃晚饭怎么样?」
叫住了道歉要出去的诺艾尔。
「有你的一份哦,今天是茄子。」
「什么?」
阿尔文发出了不属于高贵血统的声音。
「我不是叫你收拾的吗?」
「所以我就把茄子放在那边,好让他们再吃。」
「是吗?」
虽然无法释然,但在诺艾尔他们面前,她似乎克制住了自己。在诺艾尔面前,阿尔文也会津津有味地吃吧。实际上确实很好吃。
「可以吗?」
「……啊。」
被闪闪发光的眼睛请求的话,阿尔文也只能点头。顺便把拉鲁夫带上吧,让拉鲁夫吃掉我的饭菜,虽然很生气,但总比剩下的好。
「我现在拿来。对了,你能吃茄子吗?」
「最喜欢吃了。没有人不喜欢茄子的。」
诺艾尔激动地回答。我转向阿尔文。
「因为……」
「这孩子有点不经世事……」
不要把个人好恶和懂不懂事混为一谈。
第二天早上。从今天开始,阿尔文他们又要暂时进入「迷宫」了。草草吃了早饭,穿上铠甲出门。和诺艾尔等人,预定在冒险者协会碰头。
「我送你吧。」
「不要。」
从早上开始,姬骑士就很不高兴。她好像很不喜欢早餐的茄子配奶酪。
而且还命令说:「在我回去之前,你要负责把紫色的那个全部吃掉。」稍后再从市场的女士那里询问追加的菜谱吧。
「那至少,‘路上小心’的一个吻也好……」
刚想做就出去了。
「啊,糟了。」
我忘记把今天的糖给她了。那东西一断,阿尔文就不能战斗了。
慌忙打开门,想追上去,却突然停下。
阿尔文还在那里。背对着我站在玄关前。
「怎么了?」
从后面往里看,只见她脸色苍白。颤抖的手上握着一张纸。我伸手夺过那张纸。字迹潦草。
我知道你的过去。
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脱罪。
英雄的你本性却丑陋肤浅。
啃食死尸的昏鸦。
「这张纸在哪里找到的?」
「我是刚刚找到它的。它就放在墙的内侧,石头下面。」
为了不被风吹走,都做了精心的准备,看来不可能是偶然从哪里飞过来的。肯定是有人故意放上去的。最后一次看放纸的地方,是昨天出门前的午后。纸被夜晚的宿露打湿了,有些潮湿。放着已经有半天了吧。昨天傍晚我出门的时候放的吧。
「有什么线索吗?」
阿尔文面向前方摇了摇头。字迹也写得很乱,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样就不知道是谁写的了。至少没有线索。阿尔文也很苦恼。一个不知名的人在威胁着阿尔文,让她胆战心惊。我顿时怒火中烧,热血冲头,但突然想起了阿尔文还在我眼前。
「马修,我……」
「没事的。」
我从背后紧紧抱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
「这只是恶作剧而已,具体的事情什么都没写。」
我摸着她的头。
过去啦,罪过啦,都是些谁都通用的字眼。如果真的知道阿尔文的秘密,并打算以此为素材威胁的话,应该会说些更有意味的话吧。祖先的项链啦,卖药人的名字啦。
「这只是在嫉妒你的名声妄加诋毁罢了,在意就正中下怀了。」
努力发出温柔的声音,反复抚摸着头。等她的颤抖平息后,我开口说道。
「今天你最好休息一下,迷宫不会逃走的。」
「不,这个……」
「你这么铁青着脸进‘迷宫’只会成为魔物的诱饵。总之今天你先待在家里,我会跟诺艾尔他们联络的,这期间谁都不能进家里。要是有人进来了,那就当盗贼干掉,好吗?」
我让他她着吃,然后取出糖果。
「这是今天的份,只有一个。」
「……是吗?」
「要我嘴对嘴喂你吗。」
「住手!」
她从我手里夺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绿色的糖球,然后收进手中。
「我自己吃。」
「好好好。」
脸色还没有恢复,但似乎已经冷静下来,可以回应我的玩笑了。
「再见。」
阿尔文进入家中,我确认从里面上锁后前往冒险者协会。 刚才的怪信在手里变成了废纸。
你他妈在干什么? 现在我要确定写这种东西的混蛋是谁,就算是恶作剧我也绝不会原谅你的。 尤其是当这是恐吓的第一步时。 为了阿尔文的安心,我一定会找到你。
「首先是那里。」
第九个是披着一头银发的美人。
「喂,小姐,你是旅行者吗?现在要去吃饭了吗?这里有很多零食。怎么样,现在和我一起吃饭吧……啊,后面是你男朋友吗?呵呵,我先走了。祝你们永远幸福。」
因为被可怕的眼神瞪着,所以小跑着退开了。
又失败了吗?接下来该怎么办,在我整理心情的时候,看见八人左右的「圣护队」正朝这边走来。排在最前面的是文森特。
「哟,文斯,一大早就开始巡视啊,真卖力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用惊讶的语气问道。
「看不出来吗?搭讪。」
这里是东边的大道。从东边的大门进去,稍微走几步就有面向旅人的餐厅和旅店。人来人往,再往后街走,还能看到结伴住宿的旅馆。因此,想和路上的女士们打成一片的绅士,以及想向这类男人勒索钱财的淑女很容易聚集在这里。
「啊,那个姐姐,刚才还说没兴趣呢,和那么温柔的男人在一起……」
文森特站在懊恼的我旁边,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什么都不做,只让阿尔文小姐战斗吗?」
「所以我才会勤奋地搭讪,因为这是我的作用。」
为了不让公主骑士大人厌烦,对话和说辞的训练是不可缺少的。这也是武者修行。
文森特皱起了眉头,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垃圾一样。
「你不来吗,文斯?那张容颜跟十个人打招呼就有一个人会上钩哟。」
「我有妻子。」
「真的?老婆很漂亮吗?」
「跟你没关系。」
啊,我恍然大悟。是家族之间的政治联姻吗?
「孩子呢?」
「有一个男孩,五岁了。」
「不把他带来吗?」
「怎么可能?」
「也是啊。」
带到这么危险的城市,肯定会被黑社会的人绑架,用来威胁文森特。也就是说,我也不能用那个方法吗? 真遗憾。
「听好了,我要声明一点。」
我正在想事情的时候,文森特把手指伸到我眼前。太没礼貌了。
「现在只是放你自由,你还是杀害瓦涅莎的嫌疑犯。只要找到证据,我马上就把你送上处刑台。还有,别叫我文斯,我和你没那么熟!」
气势汹汹地滔滔不绝。
「确实是这样,文斯。不过你,文斯。被阿尔文驳倒了,文斯。你不会忘了吧,文斯。继续学习吧,文斯。」
胸被揪住抬起,我看见的是恶魔的眼神。
「如果你再继续说这种话,我就把你扔进牢房了。」
「我知道了,卡莱尔卿。」
真是个开不起玩笑的家伙。倒不如说这才是本来的样子吧。
文森特咂了咂嘴,把我推了出去。我向后一踉跄,撞上了某个人。
「啊,不好意思。受伤了吗……啊,是爷爷吗?」
「马修?你在干什么?」
从浓密的眉毛下面仰望的,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个子不高,再加上背上背着很大的篮子,所以看起来总是佝偻着腰。 但是,与外表相反,他的身材很壮实。
「你没看错,就是搭讪。你爷爷怎么样?老当益壮恋爱一起也不错哦。」
「我没那个兴趣,精力和那方面都不行。」
用沙哑的声音挥着手。那是上了年纪的人特有的自嘲般的笑容。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好了,把它也拿走。」
从篮子里取出的是红色和黄色的灯笼椒。我道谢收下了,不过,阿尔文这个也不爱吃吧。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下嘴呢?
「你给的太多了。过几天我会给你回礼的。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那就赶快和那位公主骑士分手吧。」
爷爷用自言自语的语气说道。
「你不会真想拥有那位公主殿下吧。」
「你说呢。」
我很清楚并不般配。
「好了,别老是玩了,工作吧。」
「那个人。」
老伯举起手,消失在人群中。文森特问道。
「你们很熟吗?」
「他原本是冒险者协会的‘幸运屋’,但有时会像这样采购蔬菜在市场上卖。」
「幸运屋」是协会的搬运工。搬运冒险者打倒的魔物的尸体和身体的一部分,或者是得到的宝物等战利品,有时也会搬运冒险者的尸体。 他们在这个城市里,和冒险者一起潜入「迷宫」。 因为基本上不战斗,所以也有只以力量为傲的家伙或隐退的冒险者就任的情况。 一般只是与冒险者同行回收行李,但有时会被邪恶的冒险者利用为肉盾或诱饵。
虽然危险,但收入很少。虽然这是必要的工作,但由于从事的人很少,所以现役的都是那种上了年纪的老人。
「昨天,他在南边的市场被小混混缠住了,我救了他。」
虽这么说,只不过是代替他被围殴了而已。幸好卫兵很快赶到,大爷没有受伤,我的钱包也没被拿走。
「……我会重新巡视市场的。」
真认真啊。
「你快消失吧,再在路上搞什么可疑的行为,我真的要逮捕你了。」
「我听说。」
文森特丢下这句话,打算快步离开。
「听说现在‘圣护队’正在进行重组?」
据说以文森特为中心,正在进行纲纪整顿。把腐败官员和黑社会的人赶出去。 据说近卫兵中有一半被解雇,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
「如果立足不稳的话,就不可能恢复这个城市的治安。」
我看了看他的身后,黑人男和小胡须正包含不满地瞪着他,他们留下了,说明被解雇的人相当严重吧。
「所以我没时间管你,别再闹了。」
文森特斩钉截铁地说着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我挠了挠头。
看来不是这家伙干的
我埋伏在他可能经过的地方,以为他掌握了什么情报。即使说出了名字,气息也没有变化,也没有刻意隐藏的样子。看来毫无关系。
还有可疑的,就是昨天来的马雷特姐妹联合小队的人,据诺艾尔说,他们从今天早上开始又潜入了「迷宫」。即使想问出来,也要两三天之后等她们回来了。
只要知道放纸的人是谁,事情就会很快解决,但时间是在半夜,也没有目击者。我家附近都是正大光明的住户,据我所知,只有我是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也没有成为目击者的街头绅士。因为离富人住宅区很近,所以卫兵们也在重点巡视。如果躺在路边的话,会因为碍了大人物的眼睛,马上就会被赶走。
为了慎重起见,我也问了问问了附近的绅士,但都没看到类似的人。
那些绅士们看似自由,其实有严格的领地。负责管理和统一的是一个叫「绅士同盟」的协会,还有上面的黑社会成员。出于善意和怜悯而付出的金钱和食物,一部分流向了这些人的手中,令人厌恶。
也就是说,现在还很棘手。我也很担心阿尔文,不如回去一次吧。
「喂,那位大哥哥。」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有人叫住了我。是个像流浪艺人一样打扮华丽的姐姐,奶子也很大。
「你是这里的人吗?可以带我去这附近吗?」
用充满性感的黏腻的语气说。
「不好意思,我想起一件事,下次再说吧。」
挥了挥手离开了那里。姐姐们对没中奖也毫不在意,继续和头发稀疏的大汉打招呼。
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去阿尔文的房间看看情况,敲门后有人应了一声。
阿尔文坐在椅子上看书。铠甲已经脱掉了,但衣服还是早上出门时穿的那件。
「不睡觉没关系吗?」
「不困怎么睡呢?」
看来她为了散散心读了些书。嗯,脸色也平静下来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在看什么?」
「是珀西·毛尔特豪斯的诗集。」
「有意思吗?」
「已经流转一百多年了。」
「你看看。」他递给我。
「张口闭口都是些低俗的玩笑,偶尔也读读诗吧。」
「我没教养。」
话虽如此,机会难得,还是读一读。
「这是心怀善良的公主对因自己的丑陋而感到羞耻而将自己关在洞窟中的骑士说话的场面。」
「我是怪物,一张伤痕累累的丑陋的脸。」
「不,这是你比任何人都勇敢战斗过的证明。我想把我的爱献给那张脸。」
「我的身体已经被魔物的毒液腐坏,可能明天就会逝去。」
「为了拼尽全力保护我的你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的时候为什么你还能笑出来呢?」
「我已经失去了战魂与勇气,除了这个以外我再没有可以献给公主的东西了」
「你的爱,比失落都市的黄金还要珍贵,比满天闪烁的群星还要耀眼,对我来说是无可替代的宝石。」
我忍不住捧腹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
「不,不好意思。我本来没打算笑的,但不知不觉间就这样了。真不行啊。」
我的词典里没有漂亮的辞藻。「屎」、「尿」、「血」、「fuck」,已经全被这些填满了。
「够了!」
阿尔文从我手里抢走了诗集。
「让你读的我真是笨蛋。」
她诗集放在桌子上直接走出了房间。
「你要去哪里?」
「我去外面吃饭,肚子也饿了。」
今天早上好像没怎么吃东西,大概是生气刺激了胃吧。
「我也去。」
「你吃紫色的那个吧。」
「放松一下心情吧,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做茄子了。」
三天做一次吧。
之后,我对着阿尔文不停地道歉、撒娇、安抚,她总算平静了下来。
吃完饭,在大马路上闲逛时,旁边一辆经过的马车向我们搭话。
「阿尔文!」
马车停在稍远的地方,一个银发少女冲了出来。是艾普莉璐。
高兴地抱住了阿尔文之后。她用轻蔑的眼神瞪着我。
「怎么,混蛋马修也在啊。」
前几天的掰手腕事件,让我的评价一落千丈。一年多来勤勤恳恳建立起来的信用也化为泡影。但这是我自作自受,只能一笑而过。现在的我只是阿尔文的专属。我可不想成为冒险者协会养的狗。
「嗯,现在要做一件新礼服。这次在领主的屋里举行建国祭,我要和爷爷一起出席。」
真是标准的富家千金啊。蓦然一看,马车旁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正低头行礼。是艾普莉璐的侍女诺拉。这种贵妇应该是坐在车里才对吧。
「如果是你的话,把裁缝叫到房间里来不是更快吗?」
「白痴马修闭嘴!」
又被瞪了一眼,我闭上了嘴。
「这种东西去店里才有气氛吧?在自己房间里选也没意思。」
她摇了摇头,似乎想说「才不要」。大概是想改变环境,营造出特别感吧。感觉是乱花钱。
「对了,阿尔文也跟我来。我们一起选礼服吧。」
「不,我……」
比起礼服,她更喜欢剑和武器。还有就是不太懂的诗集。
「那你帮我挑件裙子吧,像公主一样的。」
「我觉得还是别这样做比较好。」
「我没问无赖马修!」
即使是发自内心的忠告,也这么冷淡的拒绝吗?
结果,在艾普莉璐的逼迫下,我们也跟着去了裁缝店。
我们去的是面向西边大街的一家叫「白雏菊」的大人物的店。除了定制产品外,也出售成衣。 在这里测量身体的尺寸,从堆积如山的样品中决定面料和衣服的款式,由裁缝缝制完成…… 。
「这个怎么样?你看,对于女孩子,这个花纹很合适吧?」
阿尔文非常得意的高高举起粉、黑、紫色相间的印着大花的布料,艾普利路不知该如何回答。照镜子一看,我和艾普莉璐摆出了一模一样苦闷的表情。
「嗯……」
「你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毕竟到时候穿的是你。」
公主用高贵的感性挑选出来的衣服,我们这些下人是穿不上的。
艾普莉璐不知为何一边用责备的眼神小声问我。
「为什么阿尔文会选这样的啊?不是公主吗?」
「因为她是公主啊。」
她完全没有挑选别人衣服的经验。特别是对服装毫不在意的那孩子,母亲和侍女挑选的衣服她应该也是全盘接受。现在也穿着我、裁缝师和周围的人推荐的衣服。正因为如此,她的感性才不会被世间的风波所影响,依旧是天然璞玉。
「那这个怎么样?你看,上面有很多荷叶边。」
她自信满满地把百年前的流行拿来,艾普莉璐的脸僵得可怜。因为是自己提出来的,所以很难拒绝的责任感和不想穿以这种独特的感性选择的礼服的真心话夹在中间。
「换班,我来选。」
这样下去,小不点就可怜了。会在聚会上被那些嘴臭的麻雀狠狠嘲讽的。
「狡猾的马修?」
「你没打算选奇怪的东西吧?」
来自女性的视线令人心痛。还有就是不想被你说。
「我会挑选适合艾普莉璐的,首先是颜色。」
「颜色?」
「我猜,你身上的礼服不是黑色就是蓝色,还有就是白色。」
「啊,嗯。我告诉过你吗?」
「要搭配你的银发,就只有这个了。」
就爷爷的选择而言是无可非议的正确。实际上,平时也天天穿着黑色。
「总是用同样的颜色会很无聊,也会腻烦的。这次换别的颜色吧。」
从成排的样品中找出目标。
「红色怎么样?」
将双手拿着的布料贴在艾普莉璐的头发上。
「真不错。再亮一点的红色吗?很适合你哦。」
「哦?」艾普莉璐发出佩服的声音。
阿尔文没有发表意见。在稍远的地方摆弄着头发,好像在说着什么。
布料决定了就是礼服的设计。
「好不容易的盛会,我想让你稍微踮起脚摆出一股成熟的感觉。最近好像流行敞胸的衣服,但对你来说有点太早了。看到这种衣服,老头子会晕倒的。不如就穿这种敞肩的衣服吧。」
从示范礼服中挑选最接近形象的一件。
「取而代之的是裙子要拖到脚下。走路的时候要注意哦。如果像平时那样到处乱跑的话会踩到裙摆摔倒的。要挺直腰板走路。鞋子也要统一成红色,这样比较协调,但鞋跟要选低一点的,穿不习惯会扭伤脚。」
「好厉害,感觉很不错。」
每决定一个,艾普莉璐就会两眼放光。
「礼服是这样的吧。还有脖子上的项链,和礼服搭配的应该是红宝石吧。钻石或者珍珠也可以,不过要和爷爷的钱包商量。嗯,只要你求他,他一定会把冒险者协会都卖了的。」
「你居然对穿衣这么了解,明明每天都穿一样的衣服。」
为了讨女士们的欢心,服装和美容是必不可少的。我总是穿类似的衣服是因为经常被小混混揍,如果身上有值钱的东西,就会和钱包一起被拿走。 如果穿着高级的衣服,钱再多也不够用。
当艾普莉璐做完一系列的打扮之后,她的心情也完全恢复了。接下来就是等待礼服的完成了。回去的时候用马车送我们回家。
我和艾普莉璐面对面坐在四人马车上。
「谢谢你,马修,帮了我大忙了。」
信用也总算恢复了。
「……」
坐在我旁边的公主骑士,看起来非常生气。上了马车后一直盯着车窗,一句话也不说。
「下次再选吧。」
「一言为定,这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啊!」
脚被踩了。我看向她,阿尔文转过头来怨恨地看着我。
「别得意忘形。」
「别闹别扭了。」
「没有闹别扭。」
这种气话也没有说服力。
「让我来选的话,也没问题。」
「那你忘了之前害我穿着小丑一样的打扮顺着街道被人嘲笑一路的糗事了吗?」
「他们是因为你的长相才笑的。」
「是啊。周围人尖叫着说‘那个叔叔打扮的真搞笑’的也全部是我听错了。」
「总是抱怨过去的事。」
「真是个娘娘腔的男人,所以才会做情夫。」
阿尔文不满地说,那时候一开始是并排走着的,却一点一点地拉开了距离这件事我也记得很清楚。
「快,调整一下心情,你不适合愁眉苦脸的。」
抱着她的肩膀,又被她的手推开。
「别碰,恶心。」
「又在说谎。」
这次我轻轻地把她的头凑了过来。因为身高差,阿尔文的头靠在我胸前。
为了不被抵抗,我一边轻轻抚摸着头,一边用手指捋着这暗红色的头发。
「下次我也给你选。」
「……反正出钱的是我不是吗?」
「我真想看看,穿着我选的礼服打扮的你。」
我发出甜美的声音,在耳边低语。
另一只手抓住她的下巴,让她把脸扭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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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颜色好呢?你的话不管是白色还是红色都很适合。」
我凝视着湿润的眼睛,把脸凑了过去。这时传来一阵咳嗽声。
「这种事请您回家后再做。」
侍女诺拉冷冷地说。
这时阿尔文好像回过神来似的迅速远离我,躲在马车的角落里。
虽然是个好地方,但毕竟是在别人的马车里。
「啊,不好意思,我以为在家里呢。」
「不,没关系。」
艾普莉璐红着脸摇了摇头。对孩子来说有点刺激吧。
「只是有点吃惊而已。那个,阿尔文姐姐总是给人很帅的感觉。」
「她也有可爱的地方。下次来我家玩吧。我会让你看看她穿着飘逸的礼服跳舞的样子的。」
笨蛋,阿尔文又猛击了我侧腹。
又闲聊了一会儿,就到了我们家。
「那么,明天见。」
艾普莉璐从马车里挥手离去。不知怎么已近黄昏。
「那就吃晚饭吧。」
在回这里的途中,马车顺路去了市场,所以买东西也很方便。
当然,公主骑士大人也没有忘记叮嘱不要放紫色的那个。
「那就快点……」
于是,我蹲在门旁。
「怎么了?」
「我发现了狗的大便。大概是野狗闯进来随地拉的。我先去把它扔了,你先进去吧。回头我还要撒些水和沙子。」
「进门前先洗手。」
阿尔文先开门进去。
确认门关上后,我也把第二张怪信揉成一团,塞进裤子口袋。
应该是在我们出门的中午到傍晚之间放的吧。
内容是这样的。
你没有安身之处可躲
你必须为自己赎罪
耽于淫荡也趁现在
像中毒者一样的疯子
内容本身几乎相同。全是讥讽辱骂,没有具体的要求那样那样的内容。
我还以为是马雷特姐妹团的某个成员写的,但他们还在「迷宫」里。也有让别人代笔的办法,但证据不足。
但是,在如此短时间内连续放了两张的话,也会感到他的执著。不管怎样,不尽早采取措施就糟了。阿尔文看了的话努力就都白费了。
第二天早上,我打了个大哈欠,遭到了阿尔文的白眼。
「不好意思。」
「昨天你没搭理我,我整晚很伤心,怎么也睡不着。」
「……如果这么想睡觉的话就永远安眠吧。」
我很抱歉,请不要笑着拔剑。
「吃早饭吧。今天一定要把迟到的时间补回来。」
身体好像也恢复了,今天一定要去【迷宫】。
吃完早饭换好衣服,是出征的时候了。
我取出糖球。
「张嘴,啊……」
「不要。」
她从我手里拿过糖球塞进怀里。
「我走了。」
阿尔文开门后看了一眼脚下,松了口气。
「路上小心。」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监视了一整夜却毫无成果。
要是来了我就会直接干掉你。
为了收拾,我回到餐厅,在桌子上发现了一个小袋子。是装糖果的袋子。又忘记了吗? 在「迷宫」中,如果「秘药」的戒断发作就会危及性命。我赶紧上了锁,朝「迷宫」入口所在的市中心走去。
「一定要赶上啊。」
来到协会前,建筑物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隔着头窥视,对面是阿尔文的脸。太好了,还没进去吗?
只是表情很严肃。和谁闹矛盾了吗?
「对不起,请让我过去一下。」
我被挤得团团转,偏偏在这种时候被那些体格健壮的家伙拦住,无法前进。从远处看,和阿尔文他们相对峙的,是马雷特姐妹率领的「蛇之女王梅德尤萨」的各位。实力自不必说,六人全部都是年轻女性,真是一支华丽的队伍。我好想和你们的队伍交流,还是就此回归现役吧。
就在我挣扎着想要靠近的时候,阿尔文的声音越来越不耐烦。
「联合作战的事可以接受。如果是泰拉斯奎作对手的话,那也可以理解。但是,我们所谓的一成是什么意思?不管怎么说都太不公平了。」
看样子是为了分成的事起了争执。顺便一提,泰拉斯奎是一只很大的乌龟魔物。狮子头,熊的四肢,蛇尾。我以前也打过,有点硬,还算厉害。如果是那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召集很多人围殴它,「蛇之女王梅德尤萨」比预定时间提前回来也是为了凑齐人数吗?
「那是当然的。你们最高是三星,我们是五星,小孩子不也知道谁更厉害吗?」
阿尔文的抗议,碧翠丝也完全不在意。姐姐塞西莉亚在稍远的地方坐在椅子上,从大白天开始就开始喝酒。
「和星星的数量无关,按照人数或团队的数量平等分配不是原则吗?」
「凡事都有例外。我们各占三成、九成,你们是剩下的一成。已经决定了。你看,召集令上也写了。」
她挥舞着手中的纸张。召集令是冒险者协会根据需要召集冒险者时使用的文件。一般是不会连分成都写的,大概是碧翠丝硬要添加的吧,她用花言巧语欺骗了职员。
因为是正式的要求,没有理由就拒绝的话会被罚钱。根据情况,也有可能禁止出入【迷宫】。「迷宫」的所有权虽然归国家所有,但由冒险者协会负责管理。
「当然例外终归是例外,事在人为,不是吗?」
言外之意,呼吁阿尔文加入同盟。总而言之,碧翠丝想以协会的权力为挡箭牌,让阿尔文屈服。
「你真的认为我们会接受吗?」
「我阻止过了。」
姐姐塞西莉亚歪着头,好像在说「真伤脑筋啊」,但她并没有认真劝阻的样子。
「好了,你打算怎么办?不谙世事的公主?还是让那个情夫来安慰你?」
还不如跟我哭诉呢,毕竟我异常有耐心。
越是这种时候,其他人就越应该支持一下阿尔文,但这些家伙在协会的权力面前无话可说。一群没用的废物。
「我有一个问题。」
正这么想着,诺艾尔一脸不可思议地走了过来。
「我加入协会的时间还短,五星有那么强大吗?」
「那是当然的。」
碧翠丝冷笑着。
「那么,如果七星提出同样的提案,你也会乖乖地接受吧,因为七星更强大。」
「这不是星级的问题,而是综合实力和实际成绩的判断。」
「实际成绩暂且不论,实力是谁决定的?是你吗?是协会吗?」
「那种东西,一看不就……」
在说到最后之前,碧翠丝的身体浮在空中。因为诺艾尔迅猛地跑到她的身后,她用双脚锁住碧翠丝的下半身,手臂搂住碧翠丝的脖子,就这样倒仰,诺艾尔紧紧地用身体贴紧碧翠丝与地面,就这样用四肢把碧翠丝勒在半空中。
「这样的话,从今天开始我也是五颗星了吗?不,毕竟我更强,那就是六颗星吧。」
这是诺艾尔少有的调侃语气。大概是从前天开始,她最重要的公主就一直被人侮辱,一直在拼命忍耐吧。
「你……」
碧翠丝因愤怒和屈辱而满脸通红。
「我们再商量一下吧。这次我们要公平对待,召集令什么的也要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一起讨论。」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可恶,滚开!」
碧翠丝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扭动着身体,但并没有任何挣脱的迹象。简直就像一只翻倒的乌龟。诺艾尔的腿缠她的在腰上,所以无法随心所欲地行动吧。
「你们在干什么,杀了这个小不点儿!」
她招呼同伴,但后者只是踌躇着站在原地。诺艾尔长得娇小,而且藏在碧翠丝的身体里,想攻击也攻击不了。而且以这个姿势,如果诺艾尔认真的话,随时能折断脖子,也有可能迅速用隐藏着的利刃割喉。
碧翠丝的脸色发青,脖子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哎呀,差不多该松手了,不然真的要去冥界了。
「救救我……茜茜。」
被叫到名字,塞西莉亚无言地站了起来。他一手拿着空酒瓶,一边走一边挥动手臂,从袖底取出小法杖。然后用法杖俯视着脚下的妹妹。
「‘漂浮’。」
光的颗粒包裹着,碧翠丝的身体无声地浮上来。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吧。诺艾尔的手松开,一屁股坐在地上。塞西莉亚从背后举起酒瓶。
玻璃碎片飞溅到地板上,红色的雨滴滴落在上面。
塞西莉亚一把抓住因疼痛挣扎的诺艾尔的头,强行让她回头。
「不要碰我的碧。」
漆黑如火般的杀意和从地底传来的声音,让整个协会鸦雀无声。
「已经闹够了哦,碧。」
塞西莉亚的表情变了。她像孩子一样鼓起脸颊,用双手捧着飘在空中的妹妹的脸颊,让她转向自己。
「你这个人一直都很冷静,行动力和判断力都很强,是最强最优秀的人,但因为很容易疏忽大意,所以会像爸爸丢了结婚戒指时那样失态。」
「诺艾尔!」
阿尔文以身体冲撞的形式冲向塞西莉亚,但她身体轻盈地左闪右闪。不仅是魔术,似体术也很高超。塞西莉亚扔掉手中的碎瓶,从袖底取出另一根小法杖。目标是阿尔文吗?
「‘屏障’。」
根据魔术,阿尔文的周围产生了透明的墙壁。阿尔文用拳头捶打、踢打,但都纹丝不动。
「请在特等席上看。」
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转向诺艾尔。拉鲁夫他们也被剩下的「蛇之女王梅德尤萨」的队员挡住,处于胶着状态。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喊出了迪兹的名字,想让他过来仲裁,结果看热闹的人说他从今天早上开始就说要去「迷宫」寻找失踪者。已经来不及了。
「‘漂浮’。」
是塞西莉亚的魔术。碧翠丝和诺艾尔的身体交替浮在空中。诺艾尔虽然还有意识,但因为那一下的关系,已经无法动弹了。塞西莉亚一边用脚掸掉飞散的酒瓶碎片一边收集到诺艾尔的正下方。
「住手!」
注意到塞西莉亚意图的阿尔文叫道。诺艾尔擅长敏捷的动作,所以防具也是轻装上阵。这样的话会被玻璃碎片弄得血肉模糊。塞西莉亚摇了摇法杖。
那个瞬间,包围着诺艾尔的光消失,诺艾尔掉了下去。
玻璃碎片四溅。接着地板上传来了滚动的声音。
「诺艾尔!」
「没事。」
我举起手回应阿尔文的声音。
我突然滑过地板跳了进去,接住了诺艾尔。因为是直接跳入的,玻璃碎片几乎都弹出去了。只是屁股有点不妙了。
「没事吧?」
在我的臂弯里,诺艾尔已经筋疲力尽。血还没有止住,眼睛也很呆滞。
「害怕吗?如果你吓尿了就告诉我,我可以原谅你哦。」
「不是从脑袋里漏出来的吗?」
「除非你是个怪人。」
正打算把诺艾尔交给治疗师塞菲拉的时候,我的头被打了。
抬头一看,碧翠丝怒气冲冲地举起椅子。我立刻盖住诺艾尔。冲击来了。脑袋发麻。碧翠丝发疯似的用椅子打过来。原以为只是女人的臂力,其实痛得要死了。也许是在用魔术强化。即使想逃,怀里也有诺艾尔。虽说已经习惯挨打了,但还是想想办法。这个时候,拉鲁夫也行快来帮我,作为报酬我可以亲亲你的。
木头碎片随着冲击落在头上。椅子被她挥打得粉身碎骨了。她咂了咂嘴,把椅子腿扔了出去,不耐烦地用法杖指着我们,这个小姐真的想杀我们吗?
「住手!」
传来打碎陶器的声音。阿尔文凭借自己的力量打破了屏障。像野兽一样扑了过去,一拳打在碧翠丝的脸上。接着又开始疯狂地攻击肚子和下巴。在风驰电掣的拳头下,碧翠丝踉跄着倒在墙上。她刚想站起来就又被赏了一个头槌。
「碧翠丝!」
「蛇之女王梅德尤萨」的各位从维吉尔他们的空隙钻过去抓住了阿尔文。有两个人从背后掐住她的肩膀,剩下的人从正面猛攻。阿尔文发出一声怒吼,在被拳头击中之前,她使出怪力强行扭动身体,把背后的女人当作盾牌。趁着害怕攻击同伴的间当把他们踢飞,之后又是不间断的殴打,背摔,拳击。
「可恶,可恶!」
塞西莉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旁边举起法杖。阿尔文把顺手扔过去一把椅子,顺势向塞西莉亚飞跃。
施法中断,瞄准她推开飞过来的椅子的间隙,一记飞踢准确的砸到塞西莉亚的脸上。这一击让塞西莉亚的下巴仰起,但塞西莉亚并没有就这样倒下,只是踉跄了几下,相反,他抓住阿尔文,把她拍在墙上。这是动摇协会的冲击声。接着她抓住阿尔文的暗红色头发,抡起破椅子的碎片。歪斜尖锐的碎片停在阿尔文眼前。阿尔文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强行拧了起来。
「别他妈……碰我的头发!」
阿尔文一只手抓住塞西莉亚的头,往墙上疯狂地敲打,一次,两次、三次,塞西莉亚眼睛渐渐模糊。她并没有就此放过,又是一拳直接把她打飞。塞西莉亚仰面朝天,脸上被鼻血染遍,阿尔文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骑在她身上,癫狂地左右开弓狂殴她的脑袋。别说反击了,连防御都没有,只能任由挨打。
「喂,住手!够了,你赢了。」
再打下去真的会死。协会虽说原则上不介入冲突,但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就免不了处罚。但是,她就像没听见我的声音一样继续发疯似的殴打。你怎么了?再怎么生气也太过分了。
「别这样,阿尔文。」
我离开诺艾尔,从背后抱住阿尔文的身体。
「放开我!」
她强行甩开我的身体,胳膊肘甩到了我的脸上。瞬间头晕目眩,现在不是叫痛的时候。我再次抱住阿尔文。
「冷静点,你现在神志不清,冷静点。」
「闭嘴!」她挣扎着推开我的手臂。我恨自己无能为力。
瞬间,我感到全身都在摇晃。不只是我,整栋建筑都在摇晃。
是地震吗?
就像巨人在挥舞着协会的整个建筑一样。嗡嗡的巨响让围观的人都蹲了下来,发出悲鸣。
「躲到你们的桌子底下。保护脑袋。拉鲁夫,你给我保护诺艾尔!」
我发出了无关寻常的指示,听到了龟裂的声音 抬头一看,天花板上出现了裂缝。那里是上次不知哪里的来的白痴胡须冒险家弄坏的地方。因为还处于临时修理状态,所以变得很脆弱。不好,要掉下来了。
「喂,阿尔文,快逃。」
不行。她还处于癫狂状态,根本没注意到。我紧急盖在她们身上。过了一瞬间,我感觉到有个坚硬的东西击中了我的后背。好疼。灰尘渐渐飘落。
刚才就是高潮了,摇晃开始一点点变小了。掉下来的部分天花板也出乎意料地轻巧,很容易就出来了。
「有没有受伤?」
身下的阿尔文呆呆地看着我,她眼中的怒火消失了。好像恢复了正常,塞西莉亚也平安无事。
「马修……」
虽然很想就这样接受一吻定情,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来吧。」
拉着阿尔文的胳膊,让她站起来,就那样走了。
「我想确认一下阿尔文的伤势,找个屋子给我们吧。」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协会职员因为刚才的地动山摇还瘫软在地,我也不管不顾,把手伸进柜台里,拿了房间钥匙上了二楼。
「马修,我……」
阿尔文欲言又止,我没有回应。顺便说一句,头也好疼,后背大概也出血了,但只是擦伤,不先说一句,我心里不痛快。老实说,我已经崩溃了。走进二楼密谈用的房间,上了锁,让阿尔文坐在椅子上。她看上去失魂落魄,羞愧不已,表情好像知道自己要被训斥的孩子一样。但是,我之所以生气,既不是因为她差点杀了马雷特姐妹,也不是因为她给了我一记肘击。
「什么时候开始的?」
「……」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没吃过糖?」
我应该更早发现的。最近就没见过她吃特制的糖。递给她后,她借口说等会儿再吃,又塞进了口袋。原以为她是为了掩饰害羞,但并非如此。
阿尔文小心地瞥了我一眼,坦白似的说。
「……从前天开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试图平静下来,但内心已经怒火冲冠了。
回想起来,是有前兆的。在别人面前总是戴着「深红色的公主骑士」的面具,却只有两人的时候一直保持着孩子气的态度。我以为这是她敞开心扉的好兆头,但这只是因为戒断症状而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最后的结果就是今天的打架。
「……对不起。」
「这可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事,关系到你自己的性命。」
如果「迷宫病」再犯,那个时候就无法战斗了。
我能理解那种不想喝下将自己引向毁灭的「秘药」的心情。但是,既然既没有解毒药,也没有治疗「迷宫病」的特效药,只能逐渐减少药量,慢慢适应。如果靠毅力和意志就能解决,那就不需要我了
我既不是医生也不是药师,但在这一年里为了阿尔文一直接触着不想靠近的「秘药」,也做了相应的调查。只要听说有对身体有益的草药和香草,就会精心烹调。为了保护她的秘密,甚至夺去了无辜之人的生命。
结果就是这样。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如果阿尔文没有那个意思的话,都是徒劳无功。我对自己的愚蠢感到生气。
「……如果你不相信我,就告诉我。我马上就离开这个城市。」
「不是!」
阿尔文紧追不舍地叫道。
「……认识的这一年里,你做得很好。超乎我的想象。我真的觉得你很可靠。不,可靠得过分了。」
「过分?」
「我想,如果我们攻下‘迷宫’,你就会离开这个城市吧?到时候我的身体会怎么样?」
如果身体恢复了当然再好不过。但是,如果在身体恢复正常前先攻克「迷宫」的话,阿尔文就会带着虚弱的身心回到故乡。没有我。到那时,她能独自拿到「秘药」,守住秘密吗?
不仅如此。阿尔文虽然想不到,但再没有人会收拾不方便的人。
「所以说,为了一个人也能战斗,哪怕是早一点也要这么激进?我不知道你这么自负,明明你连‘千年白夜’有几层楼都不知道。」
这是一个没有人到达过的「迷宫」。即使花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确定是否能攻克,担心攻克之后的事情毫无意义。
「对不起。」
阿尔文抱歉地垂下眼睛。翡翠色的瞳孔变得模糊,就像等待处刑的罪人一样万念俱灰。
「不要道歉。」
怎么能生气呢。竟然因为自己说漏了嘴,不知不觉就把阿尔文逼到了绝境,真想掐死自己。
「总之,你对任何事都太着急了。」
「也许吧,是啊……我想尽快变强。」
阿尔文怯懦地微微一笑。
「你知道我的全名吧? 普莉姆罗兹是我妈妈的名字。」
「很适合你。」
「我不喜欢。」
他斩钉截铁地说。
「准确地说,我讨厌母亲,讨厌软弱的母亲。」
然后,阿尔文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
「母亲是个温柔的人。她是侯爵家的公主,无忧无虑地长大,被父亲相中,成为王妃。」
不过,虽说是小国,王宫里却是个魔窟。因为嫉妒而怨恨,因为无聊而吹毛求疵。恶意和欲望交织在一起,就像魔女的大锅一样。王妃的责任和压力,让母亲无法承受。身心俱病,经常缺席公务。
「周围的人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责怪她不检点。有人甚至说‘连男人都不能生的王妃是无用之物’。你觉得是谁?是罗兰多的父亲。」
有其子必有其父吗( 子が子なら親も親か。)
「我一直看在眼里,不管她被如何对待都只会微笑着接受,我很不甘心……所以才拿起剑,想要变得更强。那是七岁的时候。」
之后的事情我以前也听说过。父亲笑着原谅了,但遭到了最重要的母亲的反对。被说「女人不是拿剑的」,被多次的辱骂,因为不听话而受到惩罚,也被打了一次。
「我当然反抗了,说‘我不想成为母亲那样的人’。从那以后,我和母亲的关系就不太好,也不再交流,我只是不停地挥舞着剑,之后成为了国家第一剑士。」
但是因为魔物的大量出现,父母死了,国家灭亡了。
「你说不要着急,但时间不会等我,重要的东西转眼间就会消失。」
阿尔文怀念地注视着自己的手。她的眼睛看到了已逝之物的幻象吧。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打破沉默说道。
「到了最后,你母亲认可你了吗?你的奋斗。」
「怎么说呢?」
阿尔文暧昧地摇了摇头。
「在我开始练剑后,有人对我说‘不要忘记你的初心,总有一天你会亲眼确认的’,但那一天终究没有到来。母亲的真意永远消失在黑暗中。」
「……」
「或许,我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如果被否定了,阿尔文也许会一蹶不振。
「总之。」
我把手放在阿尔文的肩膀上。
「以后做什么事之前先商量一下,我是你的救命绳对吧?如果被你这么乱来,再结实的优点也会被扯断的。」
另一只手抚摩着她红艳的头发。因为刚才吵架弄乱了,所以用手梳子整理一下。她小声地对我说。
「是啊。」
阿尔文把自己的手搭在我的手上。
「我就指望你了,马修。」
之后,根据回来的协会老板的意见,「战女神之盾」和「蛇之女王梅德尤萨」,两个队伍受到了处分。冒险者之间的纠纷原则上是不介入的,但她们在协会里大闹,把椅子和墙壁都砸坏了,被责备了。但是,由于协会方面也有根据碧翠丝的命令发行召集令的弱点,所以以协会老板的体罚和罚款了事。顺便一提,诺艾尔的头已经被打碎了,所以让我替代了。真不讲理。
召集令被撤回、撕毁。接着是诺艾尔的治疗、艾普莉璐的说教、协会的整顿修葺等,一转眼就过去了。【迷宫】攻略也中止了。我留下和同伴商量今后对策的阿尔文,回家去了。 糖也喂了,暂时应该没问题。
今天是惩罚茄子祭。还追加了红辣椒。绝对要全给我吃了。来到家门口,看见门上有一张被风吹着的白纸。我一把抢过来。
这是第三张怪信。
被神抛弃的食尸鬼
亲眼目睹你这胆小鬼的最期
接受正义的铁锤吧
太阳再也照不到你了
看了看脚下,除了我的,还留下了往返的脚印。 我叹了口气。
看来我误会了。
那天晚上,在充满怨恨的视线中吃完晚饭,确认阿尔文睡着后才出门。
我拿着装蜡烛的煤油灯,拐了几个弯,走进一条狭窄的小巷。走了一会儿,路上的绅士们躺在路边。这一带是绅士的社交场所。我一靠近,他们就作鸟兽散了。一个绅士疲惫地蹲在角落里,没有逃跑。裤子很长,袖子和裤脚也像被扯掉了一样破了。大概是被围殴了吧。我把灯凑过去,看到他脸上有淤青。
「你没事吧?」
「啊,啊。」
还是个年轻的男人,他看到我的脸,就像遇到恶魔一样。
「怎么了?因为你是个色狼所以腰都软了吗?」
绅士脸上的汗珠滴落下来。我把煤油灯放在旁边,手搭在他肩上。
「是你把这些无聊的纸放在我家的吧?」
「什、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反驳,我就抓住了他的脚踝,把他掀翻在地。鞋底上有一层白色粉末。
「我把打碎的贝壳撒在门口,就是这么回事。」
绅士的脸上浮现出动摇和恐惧。
「为、为什么?」
「你想知道吗?很简单,三张都是我们不在家时放的,也就是说,有人在某处监视着我们。」
邻居都是身份可靠的人。最便捷的监视场所是路边。也就是马路上的绅士。有了目标之后就简单了。问问卫兵们就行了,最近有没有在我家附近做生意的乡下人。这样一来,就会浮现出一些连各家地盘以及可以做生意的地方这类基本的绅士礼仪都不懂的新人。
「你的目标是我吧,所以才来找你。」
没错,那些怪信都是寄给我的。因为阿尔文最先认定是自己,所以我也被吸引了,不过仔细读的话对以前的我也通用。特别是「被神抛弃」、「太阳再也照不到我」之类的,我更合适。
「这张脸看起来很眼熟,是我以前杀光的家伙的亲戚吗?」
「我是【熊杀手】戴尔的弟弟。」
这个绰号听起来很可怕,但我没听过。我记不起这个被我杀了的人的名字。
「我一直在寻找杀死哥哥的你。在【太阳神之塔】中听到流言你因触怒神怒而退出了冒险者的故事之后,我也一直在寻找你。而且前几天,我在市场上发现了你因为袒护老人而被围殴。」
那是英雄行为吗? 明明只是对小混混束手无策而已。
「你跟在我后面回家也就算了,但既没有暴打我的胆量,又写了些莫名其妙的讽刺小说来骚扰我让我很生气啊。」
我用力抓住他的肩膀,绅士的身体猛地跳了起来。
虽然一直追着哥哥的肩膀,却没有本事和胆量。一看就知道长得很有气质。应该是出生在好地方吧。报仇是为了父母兄弟还是亲戚?
「哦,你想杀我吗?行了,做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伸出手来!」
我把小钱包放在声音颤抖、虚张声势的绅士手里。因为已经拆开了,里面发出了银币和铜币摩擦的声音。
「我不是那种只写了两三页纸就杀了你的小气男,你也不值得我弄脏手。那笔钱我给你,你回故乡吧。还有,这个也给你。」
交给他的是带刀鞘的小刀。
「虽说不是什么利刃,但防身也够了。」
我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站了起来。
「下次再看到你可就没命了,赶紧回家吧。」
拿着煤油灯往回走。走了十步左右,回头一看,年轻绅士拿着钱包擦着眼泪站起来,向我行了一礼。然后背对着我,慢慢地走起来。
我对着他的背影说。
「那把刀磨得很好,拿出来的时候要小心。」
绅士回过头来的瞬间,一个黑影从他的侧腹贴了过来。他们一起倒在地上,他气喘吁吁地抓起绅士的裤子,想把钱包抢走。看来是同行。
「让开!滚!」
绅士拼命想要保护钱包,但旁边又出现了另一位同行。一脚踢在绅士的脸上,打了两三下。他发出野兽般的痛嚎。正要从刀鞘中拔出刀时,第三个人出现了。他抓住绅士的双臂,让他动弹不得。第二个人从巷子的阴影里拿了块大石头,用双手用力举起。沉闷的声音持续了好几次。绅士的脚每次被打都会痉挛抽搐。我看见贝壳的碎片从鞋底滴落下来。
不动了,同行们拿着钱包和小刀消失在胡同深处。
为了看起来很激动,我故意摇摇晃晃地靠近。绅士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对不起!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我跪在地上,做出放声痛哭的样子。这条街上的绅士诸君,并没有那么容易让有钱的乡下人通过。如果只是钱的话还可以被抢走,但如果有武器的话,绅士们就会变得更加过激。谁都不想受伤,谁都不想死。
虽然没有弄脏手的价值,但回到那个国家说我还活着也很为难。更重要的是扰乱了公主骑士大人的心,罪孽很深重啊。我已经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这家伙选择错了,也没有运气。仅此而已。
「不好意思,原谅我吧!」
在大剧场表演完绝对会全场起立鼓掌的精彩表演后,我踏上了悲伤的归途。
第二天晚上,我和阿尔文正在吃晚饭。顺便说一下,菜单上有茄子炒肉、醋腌茄子、茄子西红柿黄瓜沙拉。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快吃吧。」
「已经吃了一辈子的量了……」
阿尔文一脸厌烦地垂下了头。又只剩下尖尖的茄子。
「要吃饱肚子,再加上力气,才能战斗啊。」
诺艾尔的伤势也很好,明天又要潜入迷宫了。关于怪信,我说那是以前对我怀恨在心的人所为,给了钱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我没有说谎。只是在出城之前被杀了。
「我已经筋疲力尽了。」
不理会公主骑士大人的哭诉,正要把茄子凑近她嘴边,这时传来敲门声。
「我来了。」
以不属于高贵身份的气势站了起来,她满面笑容地走向玄关。明明正在吃饭,真可耻。我也追了上去。
「不好了,公主。」
开门一看,是神色慌张的诺艾尔。又来了吗。
「怎么了?那对姐妹又要进来了吗?」
「没错。」
随着声音,门全开了。那里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塞西莉亚和碧翠丝这对马雷特姐妹。 昨天被阿尔文敲的时候脸肿了将近一倍,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
「有什么事?」
「我是来收尾的。」
是的,碧翠丝交给阿尔文的是,价格昂贵的红酒。
「当然没有下毒,你放心吧。昨天真是不好意思。说实话,我误会了你。因为你是公主,我还以为你只会装模作样呢,没想到你真的很强。那一拳真的很疼。超帅的。」
「啊,啊。」
她对阿尔文兴奋地滔滔不绝地称赞,后者有些不知所措。
「那边的小屁孩脑袋破了真对不起,下次我请客。」
塞西莉亚也用轻松的语气道歉。
「联合组队的事暂时搁置吧。有兴趣的话再找我,我随时都欢迎。」
「这样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诺艾尔在一旁提出疑问。大概是无法相信昨天刚刚大吵了一架,现在突然说要和好吧。 但是,答案很简单。
「我喜欢强者。」
因为碧翠丝也是冒险者。展示实力的话,就不会有轻视的态度,也会产生对对方的敬意和尊敬。力量的信奉者和崇拜者,就是冒险者。
「你也是吗?」
「碧愿意的话,我也愿意。」
对于诺艾尔的问题,塞西莉亚一面朝向后天一面回答。与其说是不接受,不如说是觉得无聊或无所谓。似乎并没有怀恨在心。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出手。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杀了的话嫌疑会转向阿尔文。
「是我们不好意思,先动手的是我们,再次道歉。」
「太、太对不起了。」
阿尔文低下头,诺艾尔也迟了一步道歉。
碧翠丝笑着拍手。
「那就和好了,下次我们好好相处吧。」
「不是没意义吗?因为财宝只有一个。」
「茜茜真是不坦率啊。」
「碧太温柔了。」
塞西莉亚从碧翠丝身后抱住了她。
「宽仁、慈悲、包容,就像奶奶的肚子一样。」
下巴搭在妹妹肩上,撒娇地说。
「够了吧?我想去喝酒。」
「真是的,我不在的话,茜茜什么都做不了。」
无可奈何地摸了摸姐姐的头。
「总之我们从明天开始又要进入‘迷宫’了……别忘了,攻占‘千年白夜’的一定是我们。」
她咧嘴一笑,无所畏惧地转过身去。
「那就拜拜了,下次再见。」
塞西莉亚·马雷特。碧翠丝·马雷特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姐妹二人一齐回头。
「联合部队我是拒绝的,但如果是共同作战的话,可以考虑。当然,平分。」
我会考虑的,碧翠丝说着又转过身去。塞西莉亚也抱着妹妹,醉醺醺地走出了地面。
「那么,我们继续吃饭吧。诺艾尔也吃吧?」
「我已经吃过了所以不用担心。对了,公主,我想问一下明天的事情……」
因为阿尔文和诺艾尔开始商量明天的【迷宫】,所以我在食堂准备晚饭。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回来的阿尔文笑得很开心。令人毛骨悚然。
「我听诺艾尔说,前几天你在南方市场庇护了一个老人。」
「嗯,嗯。」
我含糊地回答着,心脏怦怦直跳。被最不想被问的人问了最不想被问的问题。诺艾尔,你怎么净多管闲事。这难道是最糟糕的发展吗?
「那太好了,马修,太棒了,我要夸奖你。可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我把脸凑过去。亲吻当然是最欢迎的,但不管怎么想,这实际上是审问。
「因为我觉得不用多说,我只是被他们一脚一脚地踢而已。」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老人送给你紫色的东西,是为了表示感谢?」
眼前一片漆黑。脑海里面浮现出行刑台。
「不,这个嘛。」
「也有人看到那个老人也给别人肉和蔬菜什么的,真有人气啊。」
「……」
「问题是,如果那么多的东西和其他各种东西都是免费的,那部分材料费到底去哪儿了?总不能说没有使用还留着吧?」
被拘留在刑台上。之后只要刽子手挥下斧头,马修的生命就结束了。
「老实告诉我,你用在什么地方了?」
事到如今,谎言和欺骗已经不管用了。只能硬着头皮。
「……姐姐那里。她说如果能带来些市场的东西,说是可以便宜点。」
「也就是说,你把免费得到的东西给我吃了,然后用赚来的钱和别的女人上床?」
原来如此,阿尔文连连点头。我的脑海里闪现着刽子手的斧头。
「然后呢?」
在这里,我应该说点儿讨好的话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啦,你更出色啦。我应该努力活下去,哪怕只有一点点,但我天生的乖僻,让我失去了理智。
「太爽了!」
照照镜子,我一定满脸笑容吧。
「是吗?爽吗?」
「嗯。」
「是吗?」
阿尔文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了。两人的笑声响彻餐厅。
过了一会儿,笑声停止了。阿尔文擦了擦眼中的泪水,深深叹了口气,转身面对我。
「马修。」
「什么?」
「下地狱去!」
公主骑士亲自执行死刑。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想说,也不想说。别让我想起来。
总之,我还活着,请饶了我吧。
如果硬要从这次事件中寻找教训的话,应该是‘连自己都不称心如意,社会不称心如意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即便如此,如果随波逐流的话,生活也会变得毫无意义。
如果趴着投降,只会被踩踏。
这之后,我陷入了痛苦的绝境。
因为太阳神和「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