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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地,大海的支配者并不是人类。
虽然人类在过去的确曾经操控船只,纵横于世界七大洋。船只载运人们,同时搬运各种货物;将陆地上各个地点连接起来,以及使人们的生活更加富足就是它们的职责。
但那种充满田园情调的时代早已过去,现在的大海已经易主。新的主人从海底出现,往四周散布死亡与破坏,使万物之母的大海化为恐怖的故乡。那群家伙的名字叫深海栖舰。
深海栖舰是人类的敌人,是在海洋上恣意妄为却又来历不明的存在。有人说他们是机械也有人认为是生物,其中更有人主张深海栖舰是从宇宙飞来的知性生命体。总之实情就是到现在都还无法确认他们的真实身分,学术界也只是争论不休地提出好几个不统一的假设。
即使不知道真实身分,也不代表没有打倒他们的方法。受过特殊训练的人类拿起小型化的兵器,奔驰在海面上给予敌人痛击。
她们正是人类的守护者舰娘,装备著舣装的大海少女们。
舰娘以各地的镇守府作为据点,出击前往被深海栖舰压制的各个地区。她们为了让大海重回人类的怀抱而奋力作战,时而胜利时而败北。
一切都是为了和平,为了让大海恢复原本的面貌。
而此时在北方的某个海域里头,出现了隶属于横须贺镇守府的舰娘身影。
北方的寒风冷冽,每次吹起就会逐渐夺走身体的体温。但舰娘的制服不只防弹还兼具防寒效果,因此不会被冻伤。只不过温度调节功能(Thermostat)偶尔会闹别扭,虽然很少发生,但还是会有让冷风趁虚而入的时候。希望能够改善这点的请求被预算不足这道高墙所阻挠,因此舰娘们不时会打喷嚏,有时还会感冒。
驱逐舰娘阳炎虽然没有感冒,却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哈啾!咍啾,哈啾!」
连续打三次喷嚏后,从无线电传来错愕的声音。
「真不像样,要打喷嚏就把无线电关掉好吗?」
「没办法啊,我又不可能边打喷嚏边操作无线电。」
「认真点就能办到啦。」
声音的主人是艘驱逐舰,她从最尾端驶来跟阳炎并排。不管是强风或大浪都无法影响她的并排航行,完全展现出那出类拔萃的操舰技术。
她是曙。隶属于第十四驱逐队,也是阳炎的僚舰。
曙用手遮住麦克风,以只有阳炎听得见的音量开口说:
「你平常做事明明挺干练的,但有些地方就很随便耶。」
阳炎像是要掩饰害羞般回答:
「不觉得这样比较容易亲近吗?」
「为什么啊?你可是向导舰耶,我觉得你应该要更干练点。」
「不知火也跟我说过相同的话。」
说完以后,阳炎就对曙投以像在说「你很想听后续对吧?」的眼神。
曙的嘴巴嘟成ㄟ字型:
「……这个故事……我非听不可吗?」
「听我说嘛。那是在我还是候补生时候的事情,有次我把替换衣物丢在床上就直接外出了。但偏偏教官总是喜欢选这种时候跑来突袭检查对不对?结果立刻就被发现,然后以我太没纪律为由,让同寝所有人一起连坐处罚,还附带让不知火对我说教说了一整晚。虽然我之后都很注意,但有一次我没好好整理私人物品,就直接全丢进柜子里……」
这个故事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曙默默地后退,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阳炎放声大喊:
「我还没讲到最有梗的地方啊!」
这道声音传进无线电之前,就已经被强风盖过。
阳炎她们目前正在北方海域出击。深海栖舰在北方的活动虽然没有那么频繁,但是占据航路的深海栖舰却数量庞大。如果不将他们击退,明显会造成许多麻烦。因此就需要像这样让舰娘出击,在周边进行扫荡。
现在战斗算是告一段落,正以单纵队踏上归途。虽然保持警戒却觉得有些悠间,也差不多是想念温暖热饮的时候了。
距离横须贺还有一段航程,必须在这股寒风之中忍耐到返回港口为止。北方特有的寒风毫不停歇地侵袭舰队,天空也非常昏暗阴沉,不偶尔间聊一下就会感到十分郁闷。所以当曙跑到旁边来时,阳炎觉得这是个找她聊天的好机会,然而到途中就被曙无视了。
寒风再度吹起。正因为寒冷而绷紧脸庞时,一名驱逐舰娘从后方过来。
「阳炎姊,小曙怎么一脸不太高兴?你又做了什么吗?」
这是潮,她跟曙一样是绫波型的驱逐舰。
阳炎看著她好像很担心的表情说:
「什么叫作『又』啊?」
「因为阳炎姊大概五次里头会讲出一次让小曙不高兴的话来。」
「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次。」
「之前是五次里会有三次喔。」
潮很认真地回答。
这次换成阳炎把嘴巴噘成ㄟ字型。虽然没有去注意过,但原来有那么多次吗?以后要多留意一些才行,因为保持全体驱逐队的士气是向导舰跟旗舰的职责。
话虽如此,但阳炎现在并不是舰队的旗舰。
前方传来「呵呵」的笑声。
「第十四驱逐队的各位真的非常要好呢。」
那是有如千金小姐般的声音。在这寒风之中,这样充满暖意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舒服。阳炎立刻回答:
「大家的感情都很好喔。」
后方虽然传来曙说:「才没有很要好。」的回应,不过现在就别管她吧。
「第十四驱逐队(我们家)全员都非常勇敢而且值得信赖,团队精神也最棒了。我认为绝对不会输给任何驱逐队。所以熊野姊,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
阳炎很自豪地说著,接著从前头又传来「哎呀,呵呵。」的笑声。
这个舰队的前头舰不是阳炎而是熊野。她是最上型重巡洋舰的四号舰,同时也担任此舰队的旗舰。
她生于神户,言行举止都很有礼貌。战斗时优雅又带有残酷。今天的战斗中,阳炎已经充分见识到这一点。
「横须贺的驱逐舰实在很值得信赖呢。」
「那当然啦。」
「可是阳炎你原本是隶属于吴吧?吴的提督曾经抱怨过喔,说优秀的舰娘就这样被抢走了呢。」
阳炎稍微感到疑惑:
「真的吗?我几乎没跟他交谈过耶。」
「对驱逐舰来说,提督是距离有点遥远的存在。不过居于高位之人,可比部属们想像中都还要关注底下喔。」
「是这样吗?」
阳炎听了实在没什么感觉。驱逐舰娘跟提督亲昵对话这种事是很罕见的情况。尤其是横须贺这种人员众多的地方就更加明显。
无线电传来别的声音。
「欸,熊野,要聊天的话也让铃谷我参一脚嘛~~」
这种语气悠然的讲话方式,果然是重巡洋舰的铃谷。她总是跟熊野一起搭档,现在也位于单纵队第二位的位置。
「是在讲我们母港的事情对吧?所以说熊野~~你有讲到阳炎被挖角之后,吴的提督每天晚上以泪洗面的事情吗?」
「我接下来才打算要讲呢。」
「咦,怎么可能?」
阳炎很惊讶地说著,铃谷则「哈哈哈」笑出声来:
「骗你的啦,不过提督是真的很不甘心。」
「可是吴有不知火跟雪风在,而且还有神通姊……」
「不管哪边的镇守府都想把技术高超的舰娘留在身边嘛,而且当然是越多越好。所以我想吴的提督一定很不甘心,横须贺的提督也很得意洋洋吧。」
接著铃谷又补充说:「如果真的哭出来就很有趣了。」
其实铃谷与熊野本来也是隶属于吴镇守府的第七战队,阳炎待在吴的时候,有稍微跟她们聊过天。
现在她们会在横须贺,是为了E(Enemy)海域的攻势作战才被暂时调派过来。之所以到了作战结束后都还没有回去,也是因为横须贺镇守府想尽办法拖延。
不过吴那边似乎已经正式表达不满,所以她们也差不多要回去吴了。
「就算回到吴,也一样又要立刻出击了。」
熊野这么说著:
「真是会使唤我们这些少女呢。」
「前一阵子不是才刚打完一场大战吗?」
阳炎表达自己的疑问。
「怎么会那么频繁开战?是要去哪里啊?」
「战斗可是舰娘的宿命喔。」
「这么说虽然没错。」
「听说下次是要去西边。」
说出这句话的不是熊野也不是铃谷,而是位于阳炎前方的重巡洋舰三隈。
「虽然还只是谣传,不过听说敌人在西方的活动变得相当频繁,所以要以佐世保和吴为主体进行海域压制。看来会很忙碌呢。」
如果不这么做就会跟不上敌人的活动速度,这点阳炎也很清楚。
阳炎她们也有参加的南方E海域战斗,大致上算是以成功收场。之后虽然在其他海域更进一步发现到其他深海栖舰的群体,但阳炎她们没有参加相关的攻击行动。因为之前那场战斗对舰娘们造成严重的损害,所以攻势作战本身十分低调,仅止于抑制敌人的势力继续扩大。
因此现在的重点就放在小规模的扫荡作战以及物资的储备上头。但是照三隈的讲法来看,似乎还会再度发动攻势。
阳炎开口说:
「我还以为会持续攻击北方。」
「基斯岛(3-2)的攻击行动似乎会暂时中断,然后舰娘会被派往西方。佐世保跟吴的补给物资都比横须贺要充足,所以才会成为攻势的主体吧。」
三隈的这句话让阳炎忍不住询问:
「这么说的话,不知火也会出击喽……」
「这我就不清楚了。」
三隈苦笑著:
「如果到时被分在同一个舰队,我会转达说你很关心她。」
阳炎回答:「那就麻烦你了。」
三隈与熊野还有铃谷都同属于第七战队,隶属于吴。有很高的可能性会带著不知火作为随同的驱逐舰。
「我自己是比较在意留守于吴的小最最,得早点回去才行。」
「这么说来,最上姊没有过来这边耶。」
「在我们调到横须贺之前,她就被提拔为秘书舰。似乎是认为如果连小最最都被挖走,那就实在撑不住了。」
阳炎疑惑地歪著头:
「吴的提督跟横须贺不是交情还不错吗?」
「他们两位是同梯,听说经常互相竞争。」
「喔喔……」
「所以他才会说,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想办法把阳炎要回来喔。」
这次三隈捂嘴窃笑著。
风开始转弱,汹涌的大浪也渐渐平息。
「与深海栖舰战斗是舰娘的宿命。他们两位虽然会互相竞争,但是该协助的时候还是会全力合作。所以这次的攻势作战,横须贺也有派遣舰娘前往吴以及佐世保。」
这是真的,航母舰娘与战舰娘已经提早出发前往佐世保,因此横须贺镇守府也变得比平常要宁静许多。
潮从后方加入对话:
「驱逐舰娘们也有不少人跟去了呢。」
「是啊,因为需要足够的数量。」
三隈接著说:
「所以这次的出击,我们才会指名要你们同行。因为平常所委托的第八驱逐队也一起过去了。」
「这话的意思是我们比朝潮她们要差劲吗?」
这句话是曙说的。也许是心情还没好转,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潮慌忙指责她说:「小曙,不可以讲这种话!」
三隈并没有生气:
「没这回事。因为你们在横须贺非常受到重视,我们才会有所顾虑喔。」
「之前每次看到我们,大家都把我们当傻瓜看。」
「现在已经不同了吧。」
「是没错……」
「那不就没问题了吗?因为你们是靠自己的力量才获得现在这样的评价嘛。」
这句话连在一旁听著的阳炎也有同感。她们以前是群因为各种原因而从驱逐队里多出来的舰娘,不但团队精神糟糕透顶还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甚至还在爱宕面前打过架。
不过现在不同了,她们逐渐获得横须贺拥有第十四驱逐队这个王牌的评价。这也是靠著自己的努力才获得的成果。
所以每当阳炎听到三隈说的话,内心就会感到自豪。
但是曙似乎不这样想,她又开始抱怨了:
「朝潮她们都被带去了,结果我们却负责留守。」
「最近就会发布作战参加命令了喔。」
「没有那种迹象啊。」
原本静静听著的潮转头看著后方的曙,接著插嘴说:
「三隈姊,请不要太在意小曙讲的话,她只是感到寂寞而已。」
「什……什么啦!」
无线电传来大吃一惊的声音,潮继续说:
「平常都是六个人在一起,所以只有三个人出击,让她感到很失落啊。」
「才没有那种事!」
「曙明明就不喜欢跟人黏在一起,却也讨厌别人不理她,最近老是这个样子。之前就寝前也是一直叨念著说第十四驱逐队比较好……」
「我才没讲!真的没有讲啊!」
就算是透过无线电,也能很清楚知道曙已经满脸通红。偶尔还能听见阵阵破风声,应该就是她正在挥舞手脚吧。
铃谷毫无顾忌地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好可爱的驱逐舰。」
「曙很可爱喔。」
阳炎很自豪地说:
「可爱但不爱跟人交际,喜欢独处却又怕寂寞,很容易害羞却自尊心高强……」
阳炎屈指数著说,每说一项就从后方传来「哇!哇啊!」的惨叫声。
「而且她非常值得信赖,也是第十四驱逐队(我们家)技术最高超的舰娘。」
「真好,这才叫作驱逐舰嘛。」
「所以铃谷姊、熊野姊还有三隈姊,如果有什么事请,不用客气直接吩咐我们吧。」
阳炎挺起胸膛。前方的熊野也说了声:「真是可靠呢。」
「可是我只要有铃谷在身边,不管有多少敌人都能够突破重围。也许没有阳炎你们出场的机会喔。」
「你讲这话还真令人开心呢。」
铃谷这么说著:
「不过话虽如此,熊野还挺常受伤的啊。」
「那是因为铃谷不肯掩护我嘛。」
「我有掩护啊,是大小姐你太勇猛了。」
「哼。」
熊野把头转到另一边说:
「阳炎你有听到吗?僚舰要好好慎选喔,同型舰也是有好有坏。」
铃谷在阳炎回答之前就先说:
「就是因为熊野会讲这种话啊。」
阳炎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一边陪笑一边听著。
她很喜欢跟重巡洋舰聊天。因为双方的立场有一定程度的距离,所以反而能够放轻松。再加上重巡有很多经验丰富的舰娘,多样化又充满幽默机智的话题都让人聊得很开心。不过其中也有会提出「叫她姊姊」这种乱来要求的重巡就是了。
(这么说来,爱宕姊有叫我们去找她……)
说等这趟出击结束后就到秘书舰室去,不过她没有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时,三隈抬头看著天空:
「哎呀,是侦察机。」
全员都不禁做出跟她相同的动作。左舷的上空浮现黑点,朝这边接近中。
「看来不是我方的机体。」
阳炎也凝神注视,看出那有如昆虫般的形状。因为我方没有那种形状的机体,很明显是敌人。
「如果把敌方舰队叫来就麻烦了,把它赶跑吧。」
铃谷小声说出「准备对空战斗」后,20.3cm联装炮就装填好对空用的零式通常弹。
旗舰熊野发出指示:
「我和铃谷与三隈开始进行对空战斗,驱逐舰的各位请保持航路。」
「我们也能战斗。」
说话的是曙。
「请让我们加入,火力是越多越好。」
「要好好听从旗舰的指挥喔。」
熊野委婉地告诫她:
「目前只要靠我们就足够了。等敌方编队出现时,就一定会请你们帮忙。」
「……是。」
虽然还有点不满,但是曙也能理解。
熊野继续发出指示:
「从单纵队转为复纵队,请阳炎站到驱逐舰的前头。」
「了解。」
阳炎拍拍脸颊重新打起精神,闲聊也暂时中断。
当熊野点亮信号灯的时候──
「……阳炎姊,等一下!」
正后方的潮这么说。因为这让转为复纵队的时机错乱,阳炎不禁皱起眉头。
「什么事啊,潮?舰队运动已经开始了耶。」
「左舷的海面有什么东西……」
这句话让刚才一直往上看的视线转为朝下。海浪虽然略高,但是没什么特别的变化。阳炎把「不是什么都没有吗?」这句话吞回去。的确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存在,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身为驱逐舰的直觉这么告诉她。
这类直觉几乎不太会出错。
再次凝神一看,只见海面下有白色的痕迹。同时潮也大喊:
「左舷,有雷迹!」
有四道鱼雷的航迹正朝舰娘们接近。它们正以扇形扩散开,往前突进中。
「熊野姊!」
阳炎的话引起熊野注意,她立刻理解状况。
「回避!右方紧急一齐回头!」
信号灯同时开始闪灭,信号汽笛也短暂鸣起。
其实这个指令的下达时机不太妥当。熊野先不说,铃谷与三隈的注意力都被敌机吸引住,而因为在这种时候传来命令,向右转舵的起始时间就发生紊乱。
话虽如此,若这样断定熊野的舰队动作有问题就太严苛了。像这样的情况其实经常发生,因此才一直都被严格教导后续舰要仔细注意前续舰的行动。可是这正好是铃谷要开始进行对空射击之际,所以她的意识正朝向上空。
结果这些细微的小事累积起来就引发了不好的结果。这演变成熊野从铃谷前方横越过去的状态。
「哇!」
铃谷为了闪避与熊野的撞击而转为倒退,同时往右方转舵。两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才回避掉撞击。
但也因为这样,形成三隈从舰列的左侧冲出去的状况,而深海栖舰的鱼雷就正往那个地点冲去。
雷迹跟三隈重叠。
「呀啊啊!」
水柱随著爆炸声溅起。看到这副景象,阳炎将发动机运转到满速。
「三隈姊,我现在就去帮你!」
她打算移动到正侧面。此时第二波敌方鱼雷到来,又是四发鱼雷。
第一发还有第二发就从阳炎正前方与正后方通过。第三发则是设定深度有问题而直接从脚下通过,然后第四发……
(会命中!)
阳炎不禁闭上眼睛,左脚边发出喀当声响后发生冲击。
「……咦?」
没有爆炸。是颗未爆弹,敌人的鱼雷就这样沉入海底。
不过没时间松口气,阳炎对潮与曙说:
「潮,把敌方的潜水艇赶跑……」
她讲到一半突然停止。因为想到现在的旗舰不是自己,于是急忙改口说:
「……熊野姊,我想提出意见!」
不过熊野不需要等到别人提醒。
「我明白。铃谷负责驱逐敌机,我跟阳炎查看三隈的状况。潮跟曙请去对付潜水艇。」
驱逐舰娘们在发出了解的回答之前就开始行动,只是并没有按照命令。潮先不说,曙用有如要踢开海面的气势冲过来。
「阳炎!」
她脸色苍白地过来:
「你是不是受伤了!没事吧!」
「没事啦,是颗未爆弹。」
阳炎挥挥手:
「快去吧,已经下达击退潜水艇的命令了。」
「但是……」
「好了啦。」
她强硬地叫曙前往可能会有潜水艇的地点。
接著查看三隈的状况。制服有一部分烧焦,挂在腰上的探照灯完全损坏。锅炉部位看来似乎也有些破损,状态不太清楚。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明显的损伤。
「我来拖曳吧。」
「谢谢,不过没有必要。」
她以明确的声音回答:
「虽然爆炸很夸张,但没什么太大的损伤。不用太在意。」
三隈笑著说不用担心她。
熊野也过来了,阳炎对她点点头:
「三隈姊小破,能够自力航行。」
「太好了。」
熊野轻抚胸口:
「我吓到还以为心脏要停止了,说不定真的有稍微停止过。」
「已经可以让它跳动啦。」
此时,从铃谷那边传来「击坠敌机」的报告。
潮跟曙也回来。
「已经朝潜水艇可能在的位置攻击。虽然无法确认是否击沉,但也没有明显的反应。」
潮神情紧张地报告,熊野回答说:
「我们开始移动吧。跟铃谷会合后就往横须贺航行,不再进行进一步的战斗。」
「那敌方的潜水艇……」
「不用管他了,反正也追不上来。如果敌人想要浮上水面的话就进行炮击。」
在水中的潜水艇无法追上水上舰的航行,因为水中的航行速度无法提升到太高。虽然如果对方用无线电把敌方舰队叫来就麻烦了,但熊野也已经部署好对应。
「刚才已经跟横须贺联络,他们说会派出救援的舰队。」
曙提出疑问:
「可是横须贺的主力已经都去佐世保跟吴了耶。」
「总比没人能来要好啊。」
熊野回答后就把三隈编入单纵队的中央,并且与铃谷会合。
「航路朝向横须贺。」
熊野宣告「两舷第二战速前进」之后就开始航行。
没有敌方舰队的踪影。也许是击坠侦察机这件事奏效,也没有敌方编队接近的报告。三隈的发动机几乎没有受到损伤,所以航行上没有问题,能够急速脱离战斗海域。
「阳炎姊,谢谢你。」
三隈说著。
「你跑来掩护我了。」
「没关系啦,我说过希望你们多依靠我们啊。」
「可是没有必要做到那种地步喔。是我的话还可以再撑住一击,但如果是驱逐舰的装甲就很可能因此大破了。」
后方立刻传来同意的台词。
「就是说啊,不要像那样吓人好吗?」
曙似乎很不悦地说著:
「你是白痴吗?竟然想挺身阻挡鱼雷?」
阳炎也板起脸:
「什么事都没发生不就好了吗?」
「如果发生什么,你现在已经沉到海底了耶。」
「我当然不会被轰沉嘛,所以那才会是颗未爆弹啊。」
「少讲那些很白痴的藉口啦。」
「不要一直讲别人白痴好不好?」
「因为你都做些让人想这样讲你的行为嘛!」
似乎是越讲越觉得激动,曙双手不停挥舞著。
三隈苦笑地劝她:
「不可以这样讲自己的向导舰。」
「可是……」
「阳炎她只是完美地尽到身为驱逐舰的职责而已,你应该感到自豪啊。」
「唉……」
曙听完三隈讲的话就噘起嘴:
「我觉得死掉了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能了解你这份担忧的心情。」
「我……我才不是担心她!是因为阳炎做出白……呃,感觉白痴的事情才会……!」
「小曙,怎么可以讲这种话?」
位于最尾端的潮察觉到用词不妥当,慌忙加入对话。
曙一个转身朝向后方:
「潮,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咦?」
「你也觉得阳炎做出很白痴的行为吧?」
「咦?咦?」
突然被寻求同意,让潮显得很狼狈。她整个人不知所措,连航迹都变得摇摇晃晃。
「我……我是不这么觉得啦……」
「那你是觉得,就算阳炎沉没也无所谓吗?」
「当然不是啊……」
这时铃谷突然笑了起来:
「难道说,曙是很容易恼羞成怒的类型?」
「我才不是!」
曙恼羞成怒地回嘴:
「第十四驱逐最正经的人就是我啊!」
「最正经的吗?讲最可爱的话,也许真的是第一没错。」
听到铃谷这么讲,阳炎立刻说:
「最可爱的当然是曙……」
「不要重复刚才讲过的话啦!」
曙又再度怒吼。
这时前方突然出现舰影。闲聊也倏地停止,散发出紧张感。
熊野则一脸平静:
「是我军喔。」
那是从横须贺派遣过来的舰娘们,她们以单纵队朝这边接近。
她们以颇快的速度航行,因此立刻就能清楚看见身影。左端的舰娘朝这边挥手。
「咦?是皐月耶。」
阳炎小声说著。
是第十四驱逐队的僚舰皐月,然后长月与霰也很理所当然地在队伍里。
「大家都跑来迎接也太夸张了。」
「她们也一定觉得如果某人又乱来的话,就太令人困扰了吧。」
曙鼓起腮帮子地对阳炎回嘴。
两个舰队会合,皐月笑嘻嘻地说:
「抵~~达。」
「辛苦了。」
阳炎松口气地回答著。
「抱歉喔,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啦,我们也因为没有一起出击,正感到无聊呢。」
舰队通常是由六艘船舰所构成。当初与深海栖舰的战斗刚开始时,虽然尝试过各式各样的编成数,但在不断摸索下得出六艘是最有效率的结论。当然,像这样在海上会合时就会变得人数众多。
「接到联络后,我们就立刻冲出来了。」
长月这么说。
「因为我们听说有舰艇损伤。想说如果是阳炎被击中,潮应该会脸色苍白吧。」
「不是潮喔,是曙。」
曙听到大喊:「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长月她们的舰队里头还有其他舰娘,阳炎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看。
身材高挑,还有一头漂亮的红发。容貌看起来意志坚定又很开朗。以舰娘来说很稀奇地没有武装,而是背著好几架起重机。
察觉到视线后,她微笑地说:
「你是阳炎吧,我是明石。」
「明石……姊?」
「我是修理舰,是从吴过来帮忙的。请多指教。」
是难得一见的修理舰娘,修理舰娘受到损伤的舣装是她主要的工作。因为这是阳炎第一次听说与看见,所以她睁大了眼睛。
「我也是最近才到吴赴任而已。」
明石这么说。
「他们说横须贺的船坞不够,希望我能来帮忙。」
「似乎是希望能早点将损伤舰修好,才把她找来。」
长月跟著说明:
「横镇的提督应该是为了下次的攻势作战,想把舰娘以完美无缺的状态送出去吧。虽然明石姊好像被严格命令,绝对不能一直停留在横须贺就是了。」
「吴那边甚至还谣传说,横镇的提督是个借了东西就不还的冠军。」
这么说著的同时,明石来到三隈身边:
「让我看看舣装喔。」
她用熟练的动作确认舣装与制服,熊野与铃谷则是在一旁担心地看著。
明石对三隈的舣装嘎吱嘎吱地进行调整,不久后就双手一拍说:
「嗯,这样就没问题了。不过你航行时是不是会往左偏?」
「是啊。发动机的状况好像不太好,锅炉也似乎有些杂音。」
「等回去之后会仔细修好,到横须贺为止就请你先打反向舵。锅炉的话……我现在就帮你修。」
虽然所有人都发出疑惑的声音,但明石不以为意,移动其背部的起重机,勾住三隈的船桅,将舣装稍微吊起。
「要开始修理喽。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不过还是麻烦警戒一下周围。」
听到这句话,熊野慌忙下达「注意潜水艇与航空机」的指示。
明石手拿著工具,在三隈背后蹲下。她把烧焦的零件换掉,装上全新的管线。扭曲的零件也当场恢复原状。
整个过程的确没花上太多时间。
「结束啦。」
明石把舣装恢复原状,起重机的前端也从船楣上松开。
「我把锅炉的出力恢复了。杂音是因为锅炉的一部分接触到外装所产生的震动声。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三隈稍微提升出力后,的确没发出杂音。
「真是非常感谢你。」
「没什么啦,这也是工作嘛。」
明石笑著说,接著转过头来:
「那么,接下来就看看阳炎的状况吧。」
「咦?我不用啦。」
阳炎挥挥手,明石则说了声:「不行。」
「我从三隈姊那边听说了,你被鱼雷直接命中对吧?」
「阳炎你有受损吗!」
大吃一惊的人是皐月:
「快给明石姊看一下啦!」
「就说是未爆弹嘛。」
「可是不检查一下不行啦。」
不只是皐月,急忙赶来的霰也不停点头:
「如果觉得还没关系就放著不管,最后一定会很凄惨……就跟蛀牙一样……」
「我没有岐牙耶。」
「蛀牙跟鱼雷是差不多的东西……」
虽然听不太懂这种理论,但麻烦的就是还挺有说服力的。
阳炎环视周围,想看看有没有人站在自己这边。但距离最近的就是曙,她双手交抱在胸前瞪了过来。
「快点去检查啦。」
阳炎耸耸肩,不甘愿地给明石检查。
明石一边注意著她背部的舣装,但主要则看著脚边。用目视来确认被鱼雷命中的部位。
「嗯,的确是未爆弹。」
明石掀开袜子查看,并且小声说:
「也没有瘀青,运气真不错呢。」
「你看,没事吧。」
阳炎说著:
「我在运气这方面是很属害的。」
「有什么好厉害啦。」
曙傻眼地说著。
「明石姊,为了预防万一,请你连舣装也全部检查一遍。」
「好啊。曙,能帮个忙吗?」
「……我?」
她惊讶地用手指著自己,明石也点点头:
「既然觉得不安,自己亲眼确认一遍是最好的。好啦,到这边来吧。」
曙哀怨地说声:「早知道就不多讲了。」之后移动到阳炎后头。
就算两个人一起检查也没有任何异状,可以拍胸脯保证阳炎跟毫发无伤没两样。
接著也没跟原本担忧的敌人接触,舰队就这样分头航向横须贺。
北方那汹涌的浪涛,到了接近镇守府之后也变得风平浪静。两个舰队平安无事地回到港口。
抵达栈桥后,她们踏上陆地。
「今天辛苦你们了,还有也非常感谢各位。」
熊野对阳炎鞠躬:
「谢谢你救了三隈。」
「没有啦,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
阳炎爽朗地回答:
「我对三隈姊也说过了,其实这对驱逐舰来说很普通喔。」
「虽然很值得信赖,但要是太过乱来,不只是驱逐队,会连吴的女孩都担心你喔。」
「哈哈哈,这件事请对不知火保密吧。」
两人正在交谈时,铃谷忽然出现。
「抱歉喔,给阳炎添麻烦了。」
「就说没关系啦。」
「第七战队偶尔会发生差点互相撞上的情况呢,这是感情太好的副作用吗?」
「指示失误这点,我有在反省了嘛。」
熊野这么回答,铃谷插嘴说:
「等回到吴以后,我们得再一起进行操舰训练才行了。」
「铃谷的操舰常常都靠得太近,有点可怕耶。」
「没有这种程度的训练,就没办法像实战一样啦。」
「不过就算回去也会马上出击吧。」
「的确是这样呢。」
铃谷面向阳炎:
「看来是没办法放轻松了,等三隈复原之后就要立刻回吴。阳炎你们要在这里留守吗?」
「还没接到命令耶。」
「不管哪边都会想要技术高超的驱逐队,所以你们可能也没办法太悠闲。再会啦。」
铃谷与熊野陪著三隈往船坞那边走去。
阳炎暂时目送三人离去后,询问自己的驱逐队说:
「这么说来,明石姊呢……?」
「那个人也是明天就要出发去吴,说会很忙……」
霰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也没听说有其他修理舰,想必是各方争夺的对象吧。说不定还会跟熊野姊她们一起出击。阳炎这么想著。
她重新面向大家:
「那么,你们大家就先去洗澡吧。」
霰不解地侧著头:
「阳炎你呢……?」
「我还有别的工作,而且爱宕姊也叫我过去,所以想先解决那边。」
叫大家先去澡堂之后,阳炎就快步离开栈桥。
阳炎直接前往驱逐舰宿舍。今天的出击报告之类的文书是旗舰的工作,所以她没有必要撰写。虽然平常身为驱逐队向导舰时绝对逃不掉这种工作,但这种时候就很轻松。
她走在没什么人影的镇守府用地内。因为隶属的舰娘大多派遣到其他地方,用地里也变得冷清不少。规模、人数都超越其他地方的横须贺镇守府,在这种情况下就会让人感到寂寥。
总之先换好衣服并擦拭头发,尽可能去除海上的湿气。虽然很想淋个浴,但现在得先忍耐一下。
装备舣装的舰娘虽然会在皮肤上产生薄膜般的防壁,能保护身体不受海风及海水侵袭。但这也有极限,越是出击,身上就会到处都沾附海上的腥臭味。尤其头发因为淋湿而不断清洗使发质严重受损,所以即使穿著便服,知道这点的人似乎只要一眼就能判别出是不是舰娘。
接著她前往自习室。
走入敞开的大门。有好几名驱逐舰娘正面对桌子,其中也有人趴在桌上睡觉。
自习室算是为舰娘所准备的一种个人空间。因为驱逐舰宿舍的狭窄双人房里头,除了床舗跟柜子以外就没别的东西,所以自习室的椅子跟桌子就被当成自己私人的物品而深受喜爱。光是其他人坐到上头就会燃起熊熊怒火,演变成互相拉扯或是打架的情况也不稀奇。另外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驱逐舰宿舍里的骚动要在驱逐舰娘之间解决,跑去跟秘书舰密告是最让人厌恶的行为。
阳炎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接著拿出好几张专门的用纸开始书写。
接著暂时默默进行作业。她是属于会热衷于一件事情的类型,只要集中精神就会自行把杂音隔绝,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站在背后。
等到被拍背部时,她才惊讶地回头。
只见曙站在后头。
阳炎轻抚胸口说:
「啊,吓我一跳。你要先出声啦。」
「我有出声啦,只是你没有注意到而已。」
曙从隔壁拉出椅子然后直接坐下去。
「你在干嘛?」
「随便拿别人的椅子,可是会引发纠纷喔。」
「这是我的椅子喔。」
「是这样吗?我都不知道耶。」
曙几乎不会来自习室。阳炎认为是因为她才能卓越同时记忆力又好,没有念书的必要吧。她本人闲暇之余大多也是坐在外头的板凳上发呆,不然就是在房间里将挂帘拉上把自己关在里头。不过最近变得很常跟潮她们在一起,现在会出现在自习室或许也是一种心境上的变化吧。
「曙你洗好澡了吗?」
「我没去。」
「你讨厌洗澡吗?」
「我稍微……有些话想跟你说。」
阳炎停止书写,转而面向曙:
「是什么话?」
曙微微低著头,视线没有跟阳炎对上。
「那个……我想对说你白痴这件事道歉。」
她声音稍微变小:
「对不起。」
「啊啊,没关系啦。」
听到这句话,曙立刻继续说:
「可是用身体去阻挡鱼雷,这真的太白痴了。」
「……你不是来道歉的吗?」
「我已经道歉过啦。」
曙再次询问:
「所以你在干嘛?写信给不知火?」
阳炎也再次面向桌子:
「这不是啦,是之前一直在写的申请书,要上头把雷达交出来的那个。」
「那边呢?」
「这也是申请书。现在的对潜装备实在不够可靠,所以打算在上面写希望能有声纳跟深水炸弹。」
「啊──今天如果有声纳的话,也许会很轻松。」
声纳是为了探查敌方潜水艇的装备,深水炸弹则是攻击用的武器。是否有这两样装备在对潜水艇战斗上都会有很大的影响。虽然平常都不太在意,但是发生过像今天这样的战斗后,无论如何都会想要装备。
阳炎边动笔边说:
「因为听说最近到处都能发现敌方的潜水艇。」
「那些家伙也想在炮击前就用侦察机发现我们,不然就是派潜水艇躲在我们后头跟踪嘛。」
「先下手为强会比较有利这种道理,看来深海栖舰也很清楚。」
「还真聪明。」
「如果对方很蠢的话,这场战争老早就结束了吧。」
初期的深海栖舰大多是不顾一切地往前突击,但是在不停战斗之后,阵形也开始多样化,战斗方式也趋向复杂。不但舰种逐渐增加,还变得顽强。这部分舰娘们也是一样的状况,所以可以说是在互相刺激之下让战斗结构变得高度化。
阳炎迅速写好第二张申请书。把它翻面盖上后,又拿了别张用纸到手边。
「正因为这样,对我们来说,可不能懈怠于装备的更新啊。」
「感觉其他的驱逐队也会提出申请。」
「那或许就是先抢先赢啦。」
阳炎这么回答后,曙瞄了一眼她的手边。
接著眼神立刻变得凶恶。
「……等等。」
「什么?」
「你那上头……是不是写著变更编组之类的内容?」
阳炎重新注视著申请用纸。
「呃,这个是……」
「你要变更驱逐队吗?」
「其实……」
「你在开什么玩笑!」
曙突然放声大喊。声音在室内所有人耳中回响,就连位在角落的驱逐舰娘都惊讶地看著这边。
阳炎因为事出突然而大吃一惊,曙则满脸怒容地大喊:
「为什么你要申请变更编组?你打算舍弃第十四驱逐队吗?还是说你讨厌我?今天那件事你还怀恨在心!」
「等一下……」
「我知道你一定是讨厌我吧!虽然我的确不讨人喜欢,而且个性还很别扭,但你不是一直对我说些大家都是同伴、朋友之类的吗!」
「等等啦。」
「你都说那么久了,我也会当真了啊,我也是难得有了……」
「等一下等一下,我都说等等了嘛。」
彷佛像是要安抚小狗一样,阳炎用双手摆出「好啦好啦」的动作。
「这不是要变更第十四驱逐队的编组啦。」
曙的怒气还无法消散:
「不然是什么?」
「只是写说,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担任驱逐队的向导舰而已。就只是写上去,不代表我会离开驱逐队。」
阳炎虽然这么说明,但曙还是一脸怀疑:
「所以说,是要把权限委任给谁吗?」
「为了预防万一就得先决定啊。要是像今天这样分头行动,就得有人能负责指挥才行。」
第十四驱逐队的成员高达六人,所以依照战况被分割开来编组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其中一边由阳炎指挥的话,另一边就需要有其他人来负责。
阳炎暂时放下笔,注视著曙:
「……你要不要试试看?」
「啊?」
当曙感到困惑时,阳炎再重复说一次:
「向导舰……曙要不要当当看?」
这次曙大声说出跟刚才完全不同的理由:
「不要讲那种奇怪的话!我怎么可能办得那种事情!」
「是吗?我觉得只要你肯做就一定能办到耶。」
「不是有长月在吗?她非常务实,应该很适合吧。」
「我觉得应该还需要再有一个人。」
「不要。那样只会让责任跟文书工作增加而已,我拒绝。」
曙不断摇头。
她说得没错,职掌驱逐队的指挥,就代表杂务也会跟著增加。新装备的申请、休假的调度跟训练内容等,需要自己考量的事情要多少有多少。然后这些事情,还必然地伴随「经由文书申请与裁决」这个过程。
讲直接点就是相当麻烦,曙会讨厌也是理所当然。
「我完全不适合。」
「是这样吗?」
阳炎这么回答: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都那么擅长操舰跟战斗,一定也可以站在驱逐队的前头喔。」
「潮都还比较能够胜任,我就当最基层的就好了。」
「嗯,我会考虑看看。」
阳炎把文件写好后,就放入全新的信封里头。
这时潮突然探头出现。
她战战兢兢地窥探两人的模样后开口:
「……没事吧?」
阳炎跟曙都感到疑惑。
「你是指什么?」
潮走进自习室里:
「我们已经洗好澡了……但是才刚过来就听到小曙喊得好大声……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
阳炎往旁边看去,曙则是把头撇开:
「不是我的错喔,是害人误会的阳炎不好。」
这让潮更加慎重地说:
「难道说……你们吵架了……?」
「没有啦,我跟曙之间没什么事。」
阳炎把手搭到隔壁的少女肩膀上:
「我最喜欢曙了,所以才不会吵架呢。感情好得很喔。」
曙依旧把头转过去而没有回答。
潮虽然松了口气,表情却还是很复杂。阳炎询问说:
「有什么事情吗?」
「啊……是的,就是……」
「洗澡的话,我等等会跟曙一起去。」
阳炎笑嘻嘻地说著,曙听到后大吃一惊:
「为什么我也要一起?」
阳炎也有点疑惑地回答:
「因为一个人洗很无聊啊。」
「那也不用什么事都特地提起我的名字啊?」
「曙也还没洗吧?一起去嘛,你讨厌洗澡吗?」
「当然不讨厌啊,只是你突然这么说,害我吓一跳而已。」
「今天跟我一起洗也没关系吧。不然的话,如果你觉得跟男性一起洗比较好,就请你在休假时去横须贺或是横滨钓几个来吧。」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你自己去跟不知火一起洗啦!」
「她现在人在吴啊,你明明知道还这样说。」
「我不是在说这个!」
两人的对话虽然让潮更加手足无措,但最后她还是下定决心似的开口说:
「那个!」
阳炎跟曙停止争论一起转头看她。潮被两人的视线同时钉住虽然有点畏缩,但还是说:
「就是……我不是指洗澡的事情……阳炎姊,爱宕姊应该有叫你过去对不对?」
「……啊──!」
阳炎跟字面形容的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都忘掉了!她还在秘书舰室吗!」
「还在。她说如果我们再不全体集合,最少就要叫她半年的姊姊……」
「第十四驱逐队全体集合!」
她大喊之后冲出自习室,曙跟潮也急忙追上去。
阳炎把皐月、长月、霰都拉出来往镇守府办公大楼跑去。
没有人抱怨说她们才刚洗好澡,光是讲「不快点去的话,就得叫姊姊了」这句话就让她们自己冲了出来。该如何闪避爱宕的强硬要求,对驱逐舰来说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她们从正面快步跑入办公大楼。规则上,办公大楼内禁止奔跑。只不过这规则经常被打破,尤其是现在这种管不了那么多的情况下,大家都会全力奔驰。
一行人暂时在秘书舰室前停下脚步,调整好呼吸后把门打开。
「第十四驱逐队六名报到。」
在室内,重巡洋舰爱宕在秘书舰专用的桌子上微笑著:
「你们来得真晚呢。」
「非常抱歉。」
阳炎低头道歉,爱宕的笑容也没有消失:
「没关系啦。所以,你们打算叫我多久的姊姊呢?」
「请问叫我们来是什么事呢?」
故意装作没听见之后,阳炎提出疑问。
爱宕噘起嘴说声:「真无趣~~」之后就从椅子上站起来。
接著她指向墙壁上的地图:
「第十四驱逐队的出击命令已经下达了。」
听到这句话,阳炎立刻挺直背脊。爱宕接著说:
「或者该说是暂时性的调派。我想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目前正在为西方的攻势作战进行准备,作战的发动也已经正式决定了。」
爱宕指著地图上印有「西方海域」字样的部分。
阳炎她们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至今都只停留在传闻阶段的事情已经决定了。这么一来,镇守府就会接二连三让舰娘出击,储备起来的资材或是紧急修理要员(损伤控制)也会毫无顾忌地使用。大家会这样战斗到耗尽全力为止。
然后舰娘不管有多少都不够。负伤的舰娘会进入船坞,必要时就会使用高速修复材(水桶)。当需要进行连续攻击的时候,也会轮番上阵。
所以我们也非去不可了吧:阳炎这么猜测著。以前以横须贺镇守府作为攻势主体时,也是从各地集合舰娘前来,所以自己也一样会暂时隶属于其他镇守府。
「所以是要调派到吴还是佐世保呢?」
阳炎这么询问,可以的话最好是吴。毕竟以前就待过那边,而且还有不知火。
可是爱宕说出令人意外的答案:
「都不是喔。」
「咦?攻势会以吴跟佐世保为中心吧?」
「没错。要对西方进行攻击是事实,但我没说第十四驱逐队也要参加喔。」
「那我们要去哪里……」
「是林加。」
第十四驱逐队的成员同时说出:「林加?」
阳炎没有听过「林加」这个名字。正确来说是以舰娘身分受训时曾经听过,但只有那一次已经记不起来了。虽然自己也觉得很失礼,但她并不知道那地方位在何处。
「林加是在哪边呢?」
皐月举手发问,她果然也不记得了。
「在南方……大概是在这附近。」
爱宕指著地图的南侧,是接近西方的南方位置。
「这里是通往西方海域的要道,是个好地方喔。」
这次换潮举起手:
「记得林加不是镇守府,而是个港湾才对……」
「你很清楚嘛,没错。」
爱宕说著。
能够让船舰停泊在水面的水域被称为港湾。不过虽然这么称呼,但舰娘也不会就这样抛下锚后就停在水上。所以是有适合训练的水域,并且拥有一定程度舰娘专用设施的地方,就会称为港湾。
然后港湾也没有镇守府那么大,因为主要只预想舰娘会暂时停留而已。
潮再度提出疑问:
「为什么会是林加呢?」
「是我们提督的推荐喔。当决定要派遣舰娘前往林加时,最先提出的就是你们的名字。」
「这该不会是想摆脱掉我们这些麻烦鬼吧?」
皐月这么说。也不知道霰到底有没有听懂,她跟著微微点头说:
「也许是……司令可能对我们感到厌烦了……」
「都是霰跑去偷吃间宫姊的羊羹,才会这样啦。」
「我没有……那是长月……」
旁边的长月大吃一惊:
「我才没做那种事情!是皐月才对吧!」
「我只是有想过要去偷吃而已。」
「那不就是有想过吗!」
爱若对著吵吵闹闹的驱逐舰们说了声:「安静。」
「调派已经决定,所以不受理变更。」
阳炎忍不住反驳:
「我认为我们也应该要加入西方攻击才对。」
「没错。不过因为你们都不肯叫我姊姊,所以这是一点反击。」
她很直接地回答。
阳炎在口中低声说:「林加啊……」因为是南方,所以一定是个很炎热的地方吧。除此之外就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下子跟不知火的距离又拉远了。
爱宕打开桌子的抽屉:
「第十四驱逐队将暂时调派往林加港湾,这是任命书。」
她把封好的信封交给阳炎。
「跟当地已经联络好了。我想那边应该急切需要这边的情报,你们出发时得多带点东西过去。有什么问题吗?」
长月开口询问:
「调派期间大概有多长呢?」
「要看林加那边的状况,我想应该不会太长才对。还有其他问题吗?」
询问就到此,之后就没有了。
命令转达结束后,阳炎她们进行敬礼。回去时,爱宕说:「在林加感到寂寞的话,随时都可以回来找姊姊撒娇喔。不如说,现在就快对我撒娇吧!」但是大家都只是陪笑敷衍一下就走出秘书舰室了。
走出镇守府办公大楼后,外头已经有点昏暗。大家一起走在前往驱逐舰宿舍的路上。
现在还看不到星星。今天因为云层较厚,所以就算到了夜晚也还是看不到。到了林加之后,想必这个风景也会跟著改变。
阳炎不经意地自言自语:
「没想到会离开横须贺呢。」
「只要当舰娘,调派就会持续增加喔。」
曙这么说,阳炎则回答:
「像这类调派,应该是航母或是战舰的姊姊们负责的吧。」
「你不也是从吴调派过来吗?」
「是没错啦。」
自己是被横须贺的提督徵召才从吴来到这里。这次也是被横须贺的提督送出去,他到底在估算些什么,实在无法预测。
「比起这个,我们可是被排除在作战之外喔。你是向导舰,要再多抱持点危机意识啦。」
曙抱怨著:
「这根本就是宣言说我们在作战里派不上用场耶。」
长月很惊讶地询问:
「你会说出这种话,还真是稀奇呢。」
「难道你们都不觉得不甘心吗?我们在之前的作战里明明那么活跃,还把那个叫什么什么鬼的家伙打倒了。」
「会不会是没有驱逐舰出场的余地啊?」
「六驱还有八驱都被带去了啊,这摆明是说我们没有用处嘛。」
「比起不甘心,曙会说出这么不符合自己风格的话才更让人吓一跳耶。」
「那种事情无所谓啦!」
阳炎突然把视线转回来,前方有两名舰娘正朝这边走过来。
她们急忙让出一条路,曙跟长月也中止争论并且敬礼。
对方是轻航母凤翔与修理舰明石。两人正在聊天,但注意到阳炎她们后就出声打招呼。
「哎呀,驱逐舰都到齐了呢。」
凤翔露出笑容,阳炎则回答说:「嗯,是的。」
「你们两位呢……」
「明石想要看看我的店,我正要带她过去。」
凤翔利用镇守府里的建筑物开了间店,是个广受好评的舰娘休憩场所。而现在差不多是开店的时间了。
「你们也是明天就要出发吧?我听提督说了,是林加对吗?那边是个好地方喔。」
凤翔也说出跟爱宕相同的话,这让阳炎有点意外。
「凤翔姊有去过那边吗?」
「之前有去过一阵子。」
她露出微笑,接著说:
「对了,既然要去林加就需要饯别呢。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在阳炎想说些什么之前,皐月就先回答了。
「我要啤酒。」
「哎呀。」
「这不需要。」
阳炎立刻否决。
凤翔那微笑的笑容依旧没有改变:
「不用客气喔,想喝的话,我会送你们的。」
「酒类就不用了,因为我们不喝。」
阳炎再度拒绝。虽说能够跟深海栖舰战斗之后,可以喝酒的年龄限制就会降低,但是驱逐舰娘之间还是有认为自己不能喝酒的风潮存在。以现实状况来说,还有饮酒会影响隔天工作情况的顾虑。
皐月很不服气地说:
「咦~~之前不是喝过了吗?就在不知火回去以后。」
「那时光喝一瓶啤酒就花了两个小时啊。而且又苦又会变得不舒服,霰立刻就睡著了,潮还哭了起来。」
「下次就没问题了。」
「不行。」
阳炎坚决不同意。皐月则鼓起腮帮子,满脸不满。
凤翔与明石都兴致勃勃地看著她们。
「阳炎你还真是正经。」
明石这么说:
「以驱逐舰来说,不觉得很稀奇吗?」
「要看时间跟场合,现在是得正经的时候。明石姊也是明天要出发吧?」
「会比你们早出发喔,我是跟第七战队同行。」
之后也会跟三隈等人一同前往西方。
「真好,我们都被排除在攻击行动之外了。」
这么说的人是曙,她露出一脸不满的表情。
「看来驱逐舰是派不上用场了。」
「我觉得能跟三隈同行的你们都很出色喔。」
「是啊,毕竟有个突然去帮三隈姊挡鱼雷的家伙嘛。」
曙往阳炎瞄了一眼,让明石露出苦笑。
「反过来想,既然不用参加作战,就不需要担心沉没了不是吗?」
「意思就是说,某个没有必要还跑去掩护的笨蛋就不用沉没了吧?」
「你还真关心向导舰呢。」
曙听了满脸通红:
「才不是那样!」
「那么,我来教你紧急修理的方法吧。」
明石露出闪闪发光的眼神说著,让曙有一瞬间感到惊恐。
「咦?不用吧。」
「除了我以外都没有其他人会修理了,所以我很想教导别人嘛。」
「我是驱逐舰啊!」
「好啦好啦,没关系,听我的吧。我们就到凤翔姊的店里边吃边学。」
明石抓起曙的手把她拉走。曙虽然奋力抵抗,但修理舰的出力还是比较强。
「等等!阳炎,救命啊!」
阳炎轻轻挥手:
「等会儿见喔,顺便去吃点好料吧。」
曙发出惨叫,然后整个人被明石拖走。
凤翔询问说:
「哎呀,不阻止她好吗?」
「反正回去的路上,她也只会一直讲我是跑去掩护三隈姊的白痴,或者说被排除在作战之外,一定会让人看不起之类的话。这样子耳根清静多了。」
「那这样,我就做些好吃的东西给她吧。」
「麻烦您了。」
「你们的份,我会请她带回去当作礼物的。」
「谢谢,请在宿舍门限时间之前把她放回来吧。」
讲完之后,阳炎就跟凤翔道别说:「那我们先告辞了。」
凤翔则追上明石后头。阳炎一行人目送她们离去后,便往驱逐舰宿舍走去。
接著大家暂时沉默不语。
「……说实话,为什么会去林加呢?」
长月低声说著:
「我认为对西方进行攻击,应该是越多舰娘越好才对。」
「想这问题也没用吧。」
皐月说著,霰也点点头:
「不实际去看看……也不清楚……」
「我有同感。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那就悠闲度过就好了。」
「因为是南方岛屿,沙滩一定很漂亮……」
「真不错,乾脆把泳装带去吧。」
对于皐月这轻挑的话语,阳炎告诫说:
「我们可不是去玩喔。」
「但那可是南方岛屿耶。」
「又是啤酒又是泳装什么的,那里可不是度假胜地啊。」
「老是在战斗,很无聊嘛。」
阳炎把这抱怨当成耳边风,接著像要结束这话题般加快脚步。
抵达驱逐舰宿舍之后,就在第一士官次室吃晚餐。唯独曙不在场,但她应该是在凤翔的店里吃饭,所以也不会在意。
用餐完毕后,大家就回到各自的房间。阳炎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绕去福利社买了报纸跟杂志。当然这是自费买的。同寝室的皐月也说声:「你先回去吧。」就不知道跑那儿去了。
洗好澡回到房间里,她没有在床上躺下,而是背靠墙壁坐著。驱逐舰宿舍的双人房很狭窄,光是这样脚就已经没地方伸展。
阳炎翻阅著买来的杂志,这是成为舰娘之前也有在看的杂志。跟当时比起来,感觉纸的材质变差,页数好像也减少了。
彩页上有穿著华丽服装的少女在里头手舞足蹈的模样。看来又增加一个全都是由女孩子所组成的偶像团体。舰娘虽然也都是女性组成的集团,却像身处于不同的世界。两个世界其中之一没有战争存在,另一个却经常要与死亡为邻。完全让人无法感受到她们是生于同个时代。
此时房门打开。
「我回来了~~」
是皐月。
「咦?你在看什么?」
「有刊载很多女孩子照片的书。」
「不是天天都在看不是照片的女孩子了吗?」
「也是啦。」
阳炎的眼神完全没离开杂志并开口说:
「拿出来。」
「咦?」
「啤酒,你跑去跟凤翔姊要了吧?」
「……啧。」
皐月把藏在身后的瓶子交出来。
「为什么你会知道啊?」
「偷带违禁品这种事,我在吴的时候也很常干啊。」
她是驱逐队里最擅长此事,甚至还接受其他驱逐舰娘下单然后带进去。尤其不知火要的东西更是慎重到零失误的地步。
阳炎把拿到的啤酒收进自己的柜子里,接著再次靠墙坐下。
皐月打算躺进自己床上时,开口询问说:
「为什么要看杂志啊?」
「这要带去林加,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阳炎指著自己身边堆积如山的零食跟书籍。
皐月从小山之中抽出一本杂志,然后就躺到床上。不过没有拉起挂帘。
「阳炎啊……」
「什么事?」
「你最近有写信给不知火吗?」
阳炎的目光自杂志上移开,视线在空中游移不定。
「……没写耶。」
「我就知道。」
从床上传来皐月一副早有预料的声音,阳炎回问说:
「为什么要写?我已经讲过好几次在这边很顺利,之前她来这边时,我也告诉过她啦。」
「哼~~所以才没有写信啊?」
「因为不知火都不写信过来嘛。毕竟是那种性格,所以我也很清楚她不会写就是了。」
「可是不知火有写信给我耶。」
听到这句话,阳炎就把杂志阖上。
「等等,为何啊!」
「大概就是想写给我吧。」
「明明都不写给我,可是却会写信给皐月?」
「她好像是说,阳炎在这边到底过得好不好,希望我能定期向她报告,这样。」
「那算什么?」
阳炎就这样坐著挪动身子,用手抓住皐月床边防止掉落的栅栏。
皐月正躺著看漫画杂志,然后瞄了阳炎一眼:
「你还不睡吗?」
「还没到熄灯时间。为什么不知火不直接问我啊?」
「她觉得阳炎大概不会写信──她之前在信里有提过。」
「那也用不著问皐月吧。」
皐月只把视线移到阳炎身上:
「我也这么回她了,问不知火为什么不直接问你。你猜她怎么回答?」
「不知道,她怎么回的?」
皐月的手伸到阳炎眼前:
「把我的啤酒还来。」
「我说你啊……」
「晚安。」
皐月把遮光挂帘拉上。阳炎噘起嘴,站起来从自己的柜子里把啤酒拿出来。接著拉开挂帘,把啤酒递出去说:
「你可别在这里喝喔。」
皐月心满意足地收下:
「这是要在林加享受的。」
「所以不知火写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写,她完全不肯告诉我。」
「这是什么答案啊!」
阳炎想再次没收啤酒,但皐月快速把它护到自己身体底下,让阳炎无法拿走。
「到林加之前,我才不会将这东西交给任何人。」
「……皐月都把我的事情报告给不知火吗?」
「当然,毕竟她都拜托我了嘛。」
「你都告诉她些什么?」
「就平常在做的那些事情啊。像是阳炎在夜间训练很乱来啊,被爱若姊抓住啊,或者是掩护别人就被鱼雷打中之类的。」
「最后那个不是今天发生的吗?」
「因为我正打算写信嘛。」
这次皐月真的拉上挂帘,然后在里头偷偷摸摸做些什么,看来是真的在写信。
阳炎叹口气,同时心里想著「果然还是写封信会比较好吗?」这种事,然后爬上床铺的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