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神明。
因为我见过。
这是预料之中的发展。
基本上,小呗小姐何以如此顺利的入侵这座固若金汤的研究机构?而且根据警卫的证词,早就逃出研究所的小呗小姐,威吓还留在所内?要解答其他诸多关于小呗小姐的疑点,我也预料到大概是有警卫或某人在所内充当内线。
然而,我实在没想到这名内线竟是研究员之一。
喝着根尾先生替我调制的掺杂大量砂糖的咖啡,我一边偷偷观察对方。原以为自己的动作很小心,但根尾先生机警的捕捉到我的视线,噗嗤一笑。
怎么了?根尾先生再度露出那种取笑对方的轻笑,挪揄似的问我。你不敢喝咖啡吗?这样的话,我也有红茶。虽然想请你喝酒,唉,想想接下来的处境,还是别喝那种麻痹思考的饮料比较好。
我不喝酒的。
啊啊,这么说来,三好小姐好象说过?你曾经一口气喝光一瓶伏特加,结果因为急性酒精中毒住院?之后就发誓不再摄取酒精之类的。
那个恩师果然替我到处宣传了吗?
不,我很喜欢咖啡的。我最喜欢黑咖啡,不过也很喜欢罐装咖啡那种甜腻的口味,只是咖啡好象不太喜欢我。
哈哈哈,说的也是,喜欢对方,对方却不喜欢自己,还真是痛苦。根尾先生不怀好意的笑道:我就不敢喝黑咖啡了,完全没辙,甚至想要将所有枯涩的东西、辛辣的东西从世界驱逐。我要是创立宗教,就要将咖啡豆乃是不可食用的不洁物列为十戒之一。
这里是第五栋的四楼,是根尾古新先生的私人房间。完全看不出是学者的房间,对,正如当事人的外貌,充满了中世纪的贵族风格,葡萄酒的冷藏库、豪华的沙发、满是木纹的桌子、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以及占满四面墙壁的绘画。就连那些绘画亦非平凡之物,倘若取得美术馆的资料,肯定皆是刊载其中的名作。虽然很可能是赝品,但亦能从中窥知他的品位。
咦?你喜欢画吗?根尾先生说:这些没什么统一性,说来还真惭愧。
挂在这里的画作确实没有统一性,从风景画、人物画到抽象画,从印象派、立体派到超现实主义,包罗万象、甚至还有自动素描(注8)。有意的话,搞不好可以在这个小房间举行小型规模的赝品展览会。
你喜欢画吗?
只是化好象不太喜欢我。根尾先生略显开心的微笑。不知该说是才能平庸,还是耳濡目染,学生时期就是中学时期,恩,我也曾经沉迷此道。
啊啊。我暗想才能平庸和耳濡目染的意思根本不同,但在这种芝麻小事上吐槽也毫无意义,于是应道:那么,然后呢?
完全不行,看和做是两码子事。我明明是画自画像,美术老师看了却说呵呵呵,这个那个是什么呢?是那个吗?恩,该说是抽象风景吗?还真是有个性啊!。
有类似经验的我也不便取笑对方。所以才改行当学者?
哈哈,别这样看我嘛。刚才你也是用这种眼神看博士吧?好可怕、好可怕。你应该知道吧?我可是你的盟友、是盟友啊,我不是还请你喝咖啡了?
盟友吗?
在这种情况下,重点在于根尾先生到底是谁的盟友?至少不是博士的盟友,这是确实的。话虽如此,就认定他是我的盟友,这种思考方式未免太短浅、太乐观。而要是说他是小呗小姐的盟友,也十分可疑。从双方的互动来看,找不到任何信赖关系。我含了一口咖啡在嘴里,略微品尝它的味道,再一口气咽下,体内升起一股无明火的感觉。
你到底是谁?
真是直接的问题啊呵呵呵,让我这么回答你吧。根尾先生老气横秋的摊开双手。内部告发达人!背叛大师!秘密工作专家!悖德效仿者!这正是在下根尾古斯是也!
别退后啊。
当然要退后了。我退了五公里左右。简而言之,你是敌阵组织派来打听这座研究机构,跟小呗小姐共谋的间谍?
不太一样,我跟石丸小姐并非共犯关系,不过呢,也可算是事后从犯吧这方面不太容易解释。根尾先生难以启齿的说道:关于我,你还是别问的太详细比较好,知道太多,保证折寿。哎,知道我不是斜道卿壹郎阵营的人,是有意协助你的人不就够了?
这样应该够了。
根尾先生的目的,恐怕亦跟小呗小姐有些相似,但小呗小姐的行动是基于个人意志根尾先生则是基于某个组织换言之肯定是跟这座研究所及其高层玖渚家族对立的某个组织的意志。正因为如此,根尾先生的准备十分周延毕竟是以一名研究员的身份入侵计划时程必然相当长;相较之下,小呗小姐的准备尽管较为松散,但很容易随机应变。两人的共犯形态就是基于这种理由吧?
然而,诚如根尾先生所言,这种事还是不晓得比较好。时间本来就很紧迫。我当然不可能有空理会什么组织、什么研究成果、什么研究计划。
话说回来你还真是被麻烦人物盯上了啊。
麻烦人物?你是指小呗小姐?
其他还有谁?你的体质好象很容易被麻烦人物看上。根尾先生故弄玄虚的说:唉,这次情况特殊,也是无可奈何的,但以后别招惹石丸小姐比较好喔。我不知道石丸小姐为何想帮你,但这是本人身为长辈的忠告。呵呵,你认为我在吓唬你吗?没错,跟以前相比跟我第一次接触的时候相比,石丸小姐确实变圆滑了,可是我知道她被称为七把枪的时代
从他的说法听来,根尾先生和石丸小姐似乎不仅是这次的共犯而已。既然如此,正如根尾先生不是普通的内线,石丸小姐亦非普通的企业小偷。这方面我也不想了解太多;可是,我也不确定能否避免深入了解,因为这搞不好与兔吊木的事件有关。
话说回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根尾先生突然恢复正常口吻,对我问道:老实说,这是不可能解决的困难问题喔。博士说的那些固然颠三倒四,但确实是目前唯一找得到的正确解答。尽管很难说是最佳答案。可是从面子上来看,到也不算太坏,况且那个保全系统也决非无法攻破。卡片、密码、网膜、声纹、ID号码,还有应该仍留在中央电脑里的记录。你或许怀疑犯人是我们其中之一,但这也是不可能的,我认为犯人异一定是外人。既然如此,对方大概早就下山了,想要在四小时以内解决,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威胁年轻小朋友不太好喔。
这种情况下,无须解释蓦然响起的声音出自何人之口。只见抱着纸束的石丸小姐不知何时站在根尾先生的后方,真是神出鬼没的人。根尾先生或许是习惯了,若无其事,头也不回的问道:呦,石丸小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从身为长辈的忠告那附近,恩关于着方面的歧见,我们事后再来好好讨论,根尾先生。话说回来,吾友,这个。
石丸小姐先面对我,在根尾先生旁边坐下,接着将手里的纸束递给我。上面写着一长串叫人头昏眼花、莫名其妙的英文和数字,不,应该不是英文,这是程序语言,广义来说,可以称为机械语言。
这是?
我一并列印出来了,这是留在中央电脑里的记录。石丸小姐朝根尾先生瞥了一眼。根尾先生的电脑太烂,花了我不少时间啊啊,那附近就是昨晚的记录,四位数字代表时间,旁边的记号分别代表各个研究栋。
我一边聆听小呗小姐的说明,一边仔细端详,确认记录,可是得到的结果只有博士并未说谎。昨晚确实只有春日井小姐离开自己的研究栋,而就连那位春日井小姐,在室外的时间也只有短短五分十分程度。从这个记录判断,包括卿壹郎博士在内的所有研究员均有不在场证明。若是已这个时间点进行消去法,玖渚一伙确实很可疑。
情势不利。
恩。
消去法吗
有没有可能被人动过手脚?动手脚是不可能的。回答的不是小呗小姐,而是根尾先生。我们可没那种技能,当然也包括博士在内,兔吊木先生或许还有办法,但那个人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那个人的专门与其说是硬体,应该比较偏向软体而且,被杀的正是兔吊木先生。三好小姐和春日井小姐完全占不上边,至于神足先生,他比较善于研究,并不适合实战。大垣君和宇濑小姐的问题不是能力的种类,而是能力的程度。
就算其他人是这样,博士本人应该办的倒吧?他再怎么说都是堕落三昧假如不是虚有其表,这种事应该轻而易举吧?
我老实告诉你一件事。玖渚友是天才,而斜道卿壹郎不是天才。两者间的差距比你想象中更大哦,小情人。
对,博士不是天才。对你还有对我这种程度的人而言,当然分不出玖渚大小姐和博士的差距。在我们眼里,他们就像不分伯仲的天才。能够区分那两人的差距的人非常少,而博士正那非常少的人之一。正因如此,得知自己不是天才的博士,才放弃迄今的人工智能,转而进行这荒诞无稽的研究。
荒诞无稽的研究,或许正如他所言。但倘若正如他所言博士别说是不在场证明,甚至没有杀死兔吊木的理由,因为不可能有人自行毁坏自己的研究。
因为人类就是那样嘛,就是最喜欢轻视他人的生物。正如你我所知,世界是不公平的,对吧?不论问谁,大概都会如此回答。这或许是很常见的比喻,但不管问谁你认为世上找不到一个比你差的人吗?都不可能有人点头同意的。
根尾先生似乎很开心。
根尾先生说的没错,顶点只有一个,但底部无以数计,这正是我们的世界结构;然而,这种事听了终究令人不快。
话题好象扯远了吗?不过呢,咱们这里的系统有太多黑盒子了,不光是保全问题,也包括中央电脑,到处都是黑盒子。而知道内部的,当然就只有造物主玖渚大小姐。
这不单单是情势不利。我将纸束扔向桌子。而且一旦扯上电脑之类的东西,我基本上就没辙了,那不是我的专门。
嘿?根尾先生似乎有些兴趣。那么,你的专门是什么?既然是三好小姐的弟子啊!是解剖学吗?
我不太喜欢解剖学对了,根尾先生,说道解剖学,兔吊木先生被钉在墙上的尸体,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咦?啊啊,正如你的预测,由大垣君和宇濑小姐搬到第三栋三好小姐的研究栋,目前正由春日井小姐和三好小姐两人验尸,总之就是调查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那些
是吗?
我沉吟不语。关于兔吊木尸体的情报,那是我急欲知悉的。早上进入那个房间时太过震惊,没有彻底吸收正确情报。而且也不是在近处观察,因此有必要再检视一次兔吊木惨遭杀害支解的肉体。
另外还有一件绝对不可能省略的就是现场勘验。必须再次前往兔吊木惨遭杀害的那个房间,重新检视情况,前往那个血字点缀的残酷房间。
这两件事不能省略,可是,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话说回来,你不觉得有件事必须先决定吗?吾友。小呗小姐对沉吟不语的我说:我和你既然是合作关系,有件事得先决定才行。
什么事?
换言之,就是以你优先,还是以我优先的问题。小呗小姐竖起指头,讲课般的说:换言之,就是你先提供你所知道的情报,还是我先助你查明真相,事后再接受你的诚意,总之就是该如何决定这个顺序的实际问题。
啊啊原来如此,有这种问题啊。这的确是个问题
对我来说,当然希望事后再提供情报。不是因为时间紧迫,而是因为那是我对小呗小姐的王牌,但这对小呗小姐而言亦然。即使倾全力相助,也无法保证我一定会知恩图报,毕竟我昨晚曾一度回绝她的请求,要她完全相信我是不可能的。
小呗小姐大概也在思考相同的事,我们暂时陷入沉默。
扔铜板决定如何?根尾先生对小呗小姐提议。在这里磨蹭下去,时间可是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哦,石丸小姐。对他而言,对你而言,这都不是一件好事吧?既然找不到完美无缺的答案,干脆用铜板解决不是更公平?
原来如此,这到也十全。小呗小姐说完,在大衣口袋里一阵摸索,取出代币似的东西。至少看的出那不是日本铜板,但也不知道是哪国的硬币,说不定是游乐场的代币。那么,吾友,你要猜正面或反面?
这样还是不太公平。我慎重的说:铜板正反面不是可以用扔法控制吗?
小呗小姐,我不是在怀疑你不,虽然是在怀疑你,可是这种靠普通动态视力就能控制正反面的方式
的确如此小呗小姐爽快退让。那就由你来扔,我来指定正反面,这样对你也很公平吧?
可以吗?刚才说的那些,我也做得到喔。
我还有一枚铜板。小呗小姐说完,从口袋取出另一枚铜板。这枚同胞握在右手就算正面,握在左手就算反面,可以吗?
说完,小呗小姐弹起同伴,接着迅速交叉双臂,将铜板握在其中一只手里,我看不出究竟是哪一只。
好吧。
我轻轻弹起铜板。对方既然让步至斯,这就是没有任何手段、单凭运气的输赢。我并未用手背接住铜板,直接让它落在桌面。铜板弹跳数次,接着旋转,最后反面朝上静止。
命中率二分之一。
若要说的更精确,因为铜板也可能竖起,命中率其实不到二分之一,但一来这种可能性低到几乎不可能发生,二来既已成功回避。我转向小呗小姐,她略显嘲讽的轻笑,接着缓缓的打开左手,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好,这样也算十全,就以你优先吧。小呗小姐从沙发站起,接着从上方俯视我。那么,按照这种案例的标准步骤,先去调查解剖结果和现场勘察吗?兔吊木先生的尸体先?还是现场先?由你决定。
我看着小呗小姐答到:我想想,那么,首先还是先看尸体吧?时间拖的越久,能够从对象取得的情报就越少。我转向根尾先生。根尾先生,你知道兔吊木先生的尸体安置在第三栋的哪个房间吗?
我记得是第三栋的第七解剖室,因为她这么说,不过,你打算怎么办?根尾先生微微侧头。你或者该说你和小呗小姐,不可能进入第三栋的,正如你们不可能进入第七栋。我可以像现在这样让你窝藏在此、提供思考的场所、提供情报、甚至提供咖啡,可是要我帮忙更多就难咯。在下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你也应该明白吧?
该怎么办呢?我首先想到的是请老师帮忙,但这不但风险高,成功率又低。以赌博来说,是最差劲的投注。老师那个三好天上天下惟我独尊心视老师,实在不象是会信奉卿壹郎博士的人,话虽如此,也不象是会随便背叛那个博士的人。老师本来就是机灵的人物,想必不是单纯受雇于这座研究机构,铁定有某种个人目的。同时,对于认为达成目的才算人生的老师而言,甚至没有任何小宇宙优于她自己的目标。认为夕日弟子这种老套关系说不定在老师面前有几分价值,实在是太天真了。
所以,方法只剩一个。小呗小姐对沉默不语的我如此说道。接着没等我回答,又对根尾先生说:总之你先替我们阻挡博士。随便制造事端,或者放一些莫须有的情报。搞的天下大乱、乌烟瘴气、一塌糊涂,这是你的专门吧?
哈哈哈哈。根尾先生对她假笑应到:安拉安拉安拉,石丸小呗小姐。虽然不知有何内情,但石丸小姐似乎是有非对这名少年亲切不可的理由。作到这种程度也想弄到手的情报究竟是什么呢?好,我就不问你了。虽然耐人寻味,但暂且不问了。恩,教给我吧,石丸小姐。不肖小生根尾古新,将尽微不足道的全力帮助两位。
十全,那我们走吧,吾友。小呗小姐对根尾先生的那番话露出突兀的灿烂微笑,接着牵起我的手,将我从沙发上拉起。冒险之旅开始了。
你说的真轻松啊。
因为与我无关嘛,虽然只是目前。
少年,根尾先生以略微正经的口吻,对被小呗小姐拖着走的我说:小心被任何人看见哦,被发现就完了。诸如三好小姐是旧识无所谓,大垣君不是对手的这种天真想法是行不通的。
这我明白。
并非只有博士而已,这里的所有人都彻底崩溃堕落了,当然也包括我在内。对了,要特别小心春日井小姐。
春日井小姐吗?这句话令我有些诧异。为什么?要小心的话,应该是志人君或美幸小姐
被博士施以那种莫名其妙的暴力,仍将对方奉若神明,我觉得那两人更加危险。
这种情况的问题在于有没有信念。基本上,你想想看,博士为何将你们或许该说将玖渚大小姐关在春日井小姐那里,而不是自己的研究栋?这固然是为了在发生意外时替自己脱罪,不过更重要的理由是春日井小姐绝对不会背叛博士的客观事实。我能理解,正因我是背叛大师,正因我的前提是绝对背叛,才能如此断言。春日井小姐不会背叛,因为她甚至没有合谋。大垣君和宇濑小姐有阿谀奉承博士的理由,诸如对博士的敬畏、对博士的恩义等等,但正因如此,只要给他们更有价值的东西即可。就好比现在,惨遭博士的拳脚相向、心灵受创的他们正是最容易倒戈的时期,说服他们倒戈的方法很多。然而,春日井小姐不同,她待在这里的理由仅仅是不知不觉。
不知不觉吗?
根尾听见我的重复声,咧嘴一笑。
恩啊,喂,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有比这更骇人的事吗?毫无理由、毫无信念的行动的人。她没有追随卿壹郎博士的理由,一个都没有,只是不知不觉的待在这里。所以,甚至无法颠覆。因为根本没有协助博士的理由,当然也就无从推翻。零乘上任何数字都是零,零除以任何数字还是零。这不叫盲从,又叫什么?
春井日春井。
我想起昨夜和她的对话。
不是喜欢,不是讨厌,不是普通,不是愉快,不是不愉快,不是无所谓,什么都不是的她。
什么都不是,不知不觉的她。
可是,老实说我这时还不太理解根尾先生的意思。我晓得春日井小姐的人格有些偏差,但实在没想到是如此危险的人物。要说盲从的话,我认为志人君和美幸小姐还比较适合。根尾先生说的不知不觉这种不痛不痒的字眼,我无法感到任何可怕之处。
不知不觉的她春井日春井。
这种事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然而,我在数小时之后终于深深领略,完全没有信念的人类,有时其存在本身就是令人触目惊心的对象;我终于亲身体会,没有问题的人类,当然也没有任何解答。
2
我和小呗小姐再度返回第四栋屋顶。
你打算怎么办?
还用说?你不是想去第三栋?既然如此,那里不是有路径?独一无二的路径。
小呗小姐说完,手指朝空气一比。第四栋和第三栋的间隔。目测距离约莫四公尺估计的短一点的话,大概三公尺半。比第五栋和第四栋之间的距离更近,不,是远了一公尺。
要从这里跳?还要吗?
不想跳的话也十全。就如你所愿,在此宣告游戏结束。
我将脑袋瓜伸出屋顶,朝下一看。恩,不管确认几次,高度都超过十公尺。我的双眼视力都是二点零,因次可以断言,也惟独这种时刻对自己的健康肉体感到怨恨。
这有三公尺半耶。
这点距离,就连现在的女国中生都跳的过去。小呗小姐轻声道:发育好的小学生应该可以跳个四公尺吧?顺道一提,目前跳远的世界记录,男子是八公尺九十五公分,女子是七公尺五十公分,这连女子记录的一半都不到,怎么可能跳不过去?
再怎么说,也不能和世界纪录比吧?况且那些人就算是赌上人生跳远,也绝非赌上性命跳楼。失败就必死无疑,失手将身受重伤这种风险光想就叫人却步。
一直呆在这里也不太好,而且兔吊木先生的尸体也未必会一直安置在第三栋。只要取得足够的证据对博士而言,就是指足够归罪于你们的证据立即烧毁尸体也不足为奇。这么一来,你就完了。啊啊,不是你,完蛋的是玖渚小姐吗?真的是陷入绝境哪。
既然她搬出那个名字,我也没的选择了。哎呀呀。我装摸做样的咕哝,朝边缘取好距离。这次更加谨慎,助跑距离比上次长了一倍;话虽如此,距离太长的话,搞不好还没起跳就先气竭,崮中分寸甚难拿捏。
先不管我,小呗小姐跳的过去吗?
轻松的很。
小呗小姐自信满满的笑了,将眼镜朝上一推。从那种态度来看,大概正如她所言。既然如此,我还是担心自己就好。没问题的,只要助跑够快,不可能连三公尺半都跳不过,只要别被边缘突起处和雨水排放沟绊倒
我调整呼吸,踏出一步。七步左右抵达边缘,第八步起跳,向后躬身弹起视野里净是广大天空不到一秒的时间,在天际飞翔,接着落地,成功落地了。
呼
我回头一看,注视自己刚才存在的第四栋屋顶。刚回头,小呗小姐已在空中。我还来不及改变焦距,她已在第三栋屋顶降落,皮靴脚跟轻轻向前方一滑,化解多余的冲力。
呵呵小呗小姐保持略微后仰的姿势,对我嫣然一笑。我们两搞不好很合呢,能够一同享受这种杂技的男女,这大千世界也仅此一对。
我并没有享受
我说着突然发现自己的着地点比小呗小姐更靠近屋顶边缘。虽然不及铃无小姐,但小呗小姐亦是身材高挑的女性,既然腿比我长,跳远或许更加有利,但这预期说是体格,或许单纯只是体能的问题。
怎么了?快点行动呀,时间紧迫吧?
啊,是是是这时我又发现另外一件事,猛然停步。小呗小姐,我只是问问看这个手法我是指这种在屋顶间跳跃的方法,不是就可以一路入侵第七栋吗?
小呗听见我的假设,一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但马上说:我想这是不可能的。我不明白她没有立即驳斥,为何又如此坚决的否定这项提案,忍不住质疑的问:为什么?
你没事别这么激动,难看死了,跟卿壹郎博士争执时也是这副模样吗?
这不,对不起,我对这种卤莽的语气致歉。
我乖乖低头致歉。
没错,激动又能怎样?就连我们交谈之际,玖渚和铃无小姐都无时无刻身陷危机,我再激动也无济于事,反到会败事。正因是这种时刻,我才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一如平时,压抑感情,当自己是一具思考机械,是一具没有心得机器人。
可是,为什么没有办法这么简单的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你以为我活到今日,连这种活象是鲁邦三世在屋顶间跳跃地计谋都想不到?小呗小姐背对我走向门扉说:总之,你是不可能使用这个方法的。理由呆会再说明,目前最重要的是调查兔吊木先生的尸体吧?
我明白了。我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跟在小呗小姐后面。可是,既然说这个方法不可能
还以为终于找到解决这起困难事件的线索,是我多心了吗?还以为完美无缺的密室第七栋终于出现一条路径。
问题并非只有密室吧?小呗小姐一边开锁,一边说道:兔吊木被那般残忍杀害的理由,还有墙上的血字也叫人在意。想法太集中于一件事,小心一失足成千古恨。
是吗?也对。
我看了一下时间,剩余时间大约是三小时三十分,实在很难说是绰绰有余。话虽如此,必须思考的问题却堆积如山。老实说,希望很渺茫,但既然不是零,就只能继续追查下去,这还真是毫无意义的想法。
我跟着小呗小姐下楼,忽然又发现另一件事。这跟事件无关,而是刚才与小呗小姐的那场打赌铜板正反面。虽然最后是我赢了,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小呗小姐的左手确实空无一物,但我亦为确认她的右手里握有铜板。换句话说,那只手里也可能没有东西。体谅我时间紧迫,小呗小姐才特地让步这种过于多愁善感的想法毕竟难以启齿,根尾先生是做什么的?我于是跟小呗小姐的背影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
你没问过他吗?
问是问了,可是他好象只是在随便敷衍,不,是岔开话题吗什么内部告发达人、背叛大师、秘密工作专家、悖德效仿者之类的,净说这些一听就很假的名称。
所以,你是怎么定义他的?
恩我想他可能是其他机构派来的间谍。
这解答并不十全,就像在说在海里游泳的就是鱼类,恩,顶多只能算是三全或四全吧。
嘎?无法理解她的给分基准。那你说根尾先生是做什么的?
这可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哦。小呗小姐停下脚步,将食指放在樱唇前方,轻轻抛了一个媚眼。他不是间谍这种不冷不热的存在,而且那些名号也不是谎言,通通都是真的。恩他就像是大型集团不,是大型联盟派遣的全权大使,要说的话,是比间谍高了好几级的人物。
大型联盟这个字眼挺令人在意的哪。
这就代表这座研究机构有多么引人注目。卿壹郎博士目前进行的研究不过兔吊木先生已死或许该说是以前进行的研究。可是,既然有意用玖渚小姐当标本继续,说不定也无须订正,这方面就看你的努力了。恩,那种地方的话,我想应该没错。
还有你也是。
正是。小呗小姐温柔一笑,接着又举步前进。我忍住不再追问,随她下楼。我们通过四楼门扉,抵达三楼。小呗小姐在门前等我,然后小心翼翼的用小刀轻声开锁。
他刚才说是几号房?
第七解剖室。
小呗小姐说着转动铁门把手,轻轻一推,从门缝偷窥室内,但刹那间又关上铁门。那几乎是瞬间的反射性动作,但小偷不愧是小偷,除了自动锁的喀嚓声职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怎么了?
情况很不十全,有两位女性恐怕是从第七解剖室出来了。
两位吗?穿什么衣服?
两位都是白衣,一位戴着圆眼镜。另一位是冷酷型的。
那绝对是老师和春日井小姐。女性的话,还有一位美幸小姐,不过对照刚才根尾先生的情报,再加上白衣打扮,我想应该可以排除她。
所以
差劲透了
是真辛苦啊。
早就习惯麻烦
听不太清楚,两人想必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可是,两人的声音逐渐清晰,大概正朝我们走来。
不,话虽如此,博士到底想对那三人怎样?
这是心视老师的声音。
还能怎样?我想结果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这是春日井小姐的声音。
既然如此,小呗小姐看见的果然是心视老师和春日井小姐。我轻轻用眼神向迎面对坐的小呗小姐示意,她微微颔首,继续倾听两人的对话。
虽然平常也是如此手段还真强硬。我是这么觉得。实在不像成熟学者的风范。将那种小孩子关在地下室就已经够邪门了更何况要诬陷他们是杀人事件的犯人实在不像正常人的行经。
真是正常的意见啊。恩,这才叫堕落三昧吧?可是,咱家倒也不是无法理解博士的想法,这毕竟是在那三人出现后的突发事件,就算不管逻辑云云,说可疑也就够可疑的了。
这种搬弄是非的言论真不像三好。关在我那地下牢笼的三人里头也混了一个你的弟子吧?春日井小姐的预期仿佛将人类视为搀杂物。三好难道不想庇护他?这么说老他发飙时也是你率先阻止的。
啊~~那个啊~~诶,该说书基于过去经验的预测吗?在休士顿的时候,那小子就经常发飙。平常明明乖的很,可是一被人踩到尾巴,就马上大发雷霆。将人生奉贤给学问,或者脑筋好的人大多如此,但那小子好象又不是这一类。总之,就是很容易动怒的家伙,尤其是头一年。当时每次都要咱家出手制止,真是教人费心的学生啊。
虽然内心有诸多不满,姑且先按兵不动。
恩,要说可爱的话,这也挺可爱的。
是吗?我到是有点失望。
咦?什么?原来春日井并不喜欢热情澎湃的男人?
我最讨厌热情澎湃的男人。
春日井的价值观还真严苛。不过,要说那小子很差劲,咱家也是举双手赞成的。老师泰然自若的说着即使背着当事人亦很残酷的台词,接着又道:可是呀,那小子并非只是差劲而已,是空前绝后、前所未闻、举一也无法反二、说有偏往左走,那小子是绝无仅有、天下无双的差劲男。哎,我到也没有夸赞那小子的意思。
不劳您费心,那种台词听不出半句夸赞之意。
对三好来说好象完全没有任何不安要素。
恩,咱家一点都不担心。何止如此,反到越来越期待了。咱们只要静观其变即可,在博士、志人君和宇濑小姐思考善后策略的数小时之内诶,虽然是善后策略,反正这种事件。那小子也有办法解决的。
解决?他吗?
正是,因为对这种情况或者该说是这种处境而言,那小子是最适合的人才。不,应该说对那小子而言,这是最适合的处境吗?说的再白一点,这种处境是那小子的天敌,他应该会发愤图墙、努力解决才对。
更何况还是你的弟子。
弟子啊,这个字眼虽然好听,不过扯不上关系。
老师笑着模糊焦点。
话说回来,声音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继续接近或远离,好象停在原地,她们两是在做什么呢?实在想不出在逃生门前谈话的理由,既然如此,难不成是早接发现我们躲在门后?不,若是这样,根本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应该早就开门抓人了。之所以没有开门,换言之就是没有发现我们。
我这时突然想起,昨天进入兔掉木的第七栋时,(志人君表示是兔吊木先生拆毁的)电梯旁边有楼梯。假如第三栋的结构跟第七栋一样,这扇门的旁边就有一座电梯。换句话说,老师和春日井小姐并非杵在门前,单纯是在旁边等电梯。
既然如此,如今是大好机会。两人即将离开这层楼,换句话说,潜入安置兔吊木尸体的第七解剖室的困难度大幅降低。
恩,情势大好。我今年的运势搞不好很顺,虽然已经七月初了,而且前六个月有好几次差点惨遭毒手。
话虽如此他目前仍被关在我那地下牢笼。最适合也好天敌也好他根本就无计可施。莫非他是安乐椅型?
应该说是扭转乾坤型吧?到中途还是不知道,不知道,完全不知道。超级不知道,超级不知道,再一次不知道就会死翘翘,可是还是不知道,所以只有死翘翘这种白痴角色,可是因为某种小小的契机就变成对拉!就是这个!为什么之前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知道呀我真是愚蠢至极!愚蠢,愚蠢,愚蠢到还是死翘翘吧。
不论哪个都只有死路一条嘛。
不论哪个都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才不是安乐椅型哪。当然也不是远距离遥控型,话虽如此,又不是近距离攻击型,对了,恩,仔细一想,既然身陷牢狱,那小子或许也束手无策。
到头来就是电椅型?那么期待他也是枉然。春日井小姐说的非常冷淡、漠然、事不关己。恩这种事无须我俩费神。全部教给博士去吧。
又是春日井的招牌台词?教给博士吧不过咱家倒不讨厌春日井这点。
这点指哪点?三好。
懒的自己思考,所以全部教给他人,什么都不选择这点。
门外传来老师的笑声,春日井小姐未置一词。
我想起根尾先生刚才的那席话,又继续听两人的对话,但两人接下来没有谈什么要事,净是说些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话题。具体来说,例如:Kokkurisan的Ko是指狐,ri是指狸,但ku是指什么?我记得是狗。ku为什么是狗?同义学,就像十二地支把蛇写成巳一样。原来如此可是把狐、狸、狗并列不是很怪吗?它们三者有在荒山出没的共通点。那其实野猪也无妨啊或者欺人太甚是很常见的成语,但仔细一想,应该是被欺太甚吧?欺人太甚的话,确实自己就成了加害者。不过,或许就像虎落平阳那样省略了后半段吧?说不定其实是欺人太甚者是你。或者恩,换句话说,就像日文版的《麦田捕手》吗?你这么一讲实习医生时代一位留学过的友人就说这个盘仪有问题!根本狗屁不通!这才不是塞林格想表达的意思!我非常了解塞林格的心情!所以我要为塞林格进行完全正确的翻译!开始撰写名为《麦田捕获者!》的小说。有趣吗?差劲透顶。等等话题。话说回来,或许是我多心,总觉得她们俩在胡扯反而时比较热烈。
电梯抵达,我听见轻微的开门声。
那我先走了。三好。
好,不过根尾先生找春日井有什么事呢?
说是关于目前样本的骸骨的紧急问题可是一听就觉得很假。话虽如此也不能对长辈的要求置之不理。我只希望能早点回自己的研究栋。
是吗?根尾先生啊恩,也好,拜拜。
接着响起电梯的关门声,以及马达运转的震动声。
我乘机站起,但小呗小姐并未起身。耳朵紧贴铁门,一脸严肃的保持原先的姿势,犹如老师和春日井小姐还在继续交谈。
小呗小姐?你在做什么?我压低声音问到:难得根尾先生如此认真办事你听见什么了吗?
什么都听不见。
既然如此,你在做什么?
我什么都听不见,吾友。小呗小姐耳语似的又说了一遍。为什么呢?从刚才的对话推测,搭电梯下楼的只有春日井小姐一人,三好小姐应该还留在这层楼,可是没有任何声音,很奇怪吧?
如此详尽的说明,我也终于懂了。什么都听不见,这不是指听不见交谈声,而是没有任何声音,甚至没有脚步声。换言之,春日井小姐离开后之后,老师一步都没有移动。明明没事,老师为何要待在原地?
为什么?
差不多可以出来了吗?
老师突然大声吆喝,就连耳朵没有贴着铁门的我都听的一清二楚。小呗小姐似乎被那个声音吓到,飕的一声离开门前。
一直在那里躲躲藏藏的太丢脸拉,小徒弟。
我好象在哪听过这句台词啊。
小呗小姐向我送来一个卫生眼,抄袭一事暴光的我转开目光。
老师早就发现了是吗?老师早就识破我们藏匿在此,晓得我和小呗小姐就在隔着一扇铁门的后方,还是和春日井小姐说那些话不,不可能,再怎么说,老师应该还没超凡入圣到能够隔着铁制绝缘门进行如此神技,至少三年前不可能。
不肯出来吗?这也无妨。咱家就径自向博士报告,拨一通电话应该就会飞奔前来吧?大概接像快递那种风掣雷行的速度吧?这么一来,即使是咱家的小徒弟,恐怕也难以脱身吧》
小呗小姐用眼神问我要怎么办?因为不可能一直回避,我勉为其难的说:没办法了。混帐!虽然只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的人生里有幸运这个字眼的我真是大白痴。
小呗小姐请先回根尾先生那里。
你打算独自应付?小呗小姐微微蹙眉。事情恐怕无法如此顺利解决。
反正早接已经称不上顺利了。
这是我第二次对小呗小姐说这句台词。我正以加速度、几何级数的速度朝麻烦驰骋。
十!九!八!七!
老师开始大声倒数,犹如在迎接另一个千禧年到来宿的激昂。在休士顿的时候也经常有这种疑问,这位老师的声带到底是什么结构简直让人想要割开一探究竟。
六!五!四!三!
小呗小姐,万一我三十分钟之内没回来
我知道了,小呗小姐没等我说完就点点头,可是届时我与你的契约就告吹了,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因为对我来说,订立契约的对象即使是玖渚也无妨,不过,还是姑且答应你吧。
恩,约定的美妙之处就是即使背约也无所谓。
确实如此。小呗小姐接着将那把开锁小刀递给我,问道:你知道怎么用吗?
恩,我有用过一次。
那就十全了,告辞。
我刚接过小刀,小呗小姐便迅速窜上楼梯。我确认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接着用小刀按住锁孔内的板金,转动两、三下,轻松解开门锁。
我拉开门把,走到室内。
二!一!零!负
为什么到了零还要继续呢?
哦呀。
心视老师看到我的身影,停止了继续大声报数。
什么呀。你真的来了啊,心视老师大惊讶。
这家伙果然是在吓唬我。你好,老师。
你好哎呀,说起来,这是从那病房以来第一次单独两人见面呢,小徒弟。
老师用手按了按眼睛框,然后露出一副恶作剧似的笑容。与其说是恶作剧,不如说是坏心眼,或者说比较像玩弄老鼠的猫一样的表情。就是这种类型的笑容。
那大概是只有思春期以前的少女才可以露出的表情。
比如说玖渚友那样。
哈哈似乎是忍不住了,老师开始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很好,你。真的、很好。真是让人非常感兴趣的体质呢。不过要是脑筋再稍微好一点就好了或者脑筋再稍微差一点的话,呢。
老师,我有事相求。
唔?老师演戏似的歪起脑袋。好坦率啊。心视老师大惊讶,第二次。
和我见面的事能不能和大家保密呢?
恩,可以啊,。老师爽快的点头同意了。不要那么见外嘛,你跟咱家之间是什么关系啊。
我不得不慎重对待老师的话。普通来讲这应该是安心的时候吧。应该是按着胸口说非常感谢的时候。就算是我也懂得这个程度的礼貌。也许应该对那深情厚意表示感动才对。但对方不是别人,是三好心视一大老师。可没有简单到适用这种玫瑰色时间。
一人
老师没有察觉我的心思,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话。一副抱着胳膊思考问题的姿势,还时不时看看我。
不,两人吧。恩,基本两人。?
有三人就完美了不过果然是不可能的吧。要是有那么多的话就不会在这附近晃悠了,太多了也是问题
你在说什么啊?老师。
啊啊,那个嘛,爱识的帮手在这设施里到底有多少人,就是这类的事情啦。老师转动手,做出手影戏中的狐狸造型。至少有一个打开电梯锁的帮手。春日井小姐是不可能的会是谁呢。但是这样还是不够果然应该有两个人。
虽然我很想说你猜的没错,不过你完全搞错了,老师。我堂堂正正的虚张声势道。全都是我一个人的力量。我其实是超能力者。
那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我也是第一次跟人说。这件事要对其他人保密哟。
行啊。你不想说的话我不会刨根问底的。现在的话。
老师说完翻动白衣,背向我开始移动。看来没有骗过她。老师走了大约五步停下来说道,跟咱家来。
想不想拜见兔吊木先生的身体啊?小徒弟。
不用那么戒备啦。你又不是不认识咱家。
不认识的话还会稍微解除一点警戒心呢
你的嘴巴还是一样会说呢。哈哈。
老师好象完全不在意我的讽刺,悠然的向前走着。说起来老师个子很矮,也就是说步幅也小。就是我走的小心翼翼,两人的距离也没什么变化。心视老师与玖渚的身高不相上下。如果和铃无小姐站在一起的话,不要说是大人和小孩,都可以说是巨人和矮人了。不,现在这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第七解剖实验室》不知为何挂着平假名的门牌(而且字烂到无法解读的程度。如果这不是小学低年级图画课时制作的门牌,就绝对是老师的作品。)老师在门前停下,然后转身对我说:说起来
说起来天才到底是什么?小徒弟。
真是困难的问题呢。是啊,为了回答这问题,必须从天才这个词的定义开始思考。
你是笛卡儿(法国哲学家、数学家)吗?老师从哲学方面吐槽道。再说这是很困难的问题吗?只是回答起来很困难吧?
经常听人这么说呢。
没错。本来那是关于绝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的问题。才能不是培养,而是与生俱来的那原本是拉维小姐(七愚人之一)说的话,不过说的很对不是吗?身为玖渚友恋人的你应该非常清楚吧。接着老师眯起眼睛说道。哈哈。你在那边的学校时常提到的人就是那孩子吧。嘛,你的事情怎样都无所谓了。问题的答案呢?
那种事情我不知道。我似懂非懂的给了老师一个不算是答案的答案。天才就是头脑好的人,或者身手好的人对吧?一般来讲那就足够了。
一般来讲?
不满意的话要我换成常识吗?再说我又不是天才,那种东西怎么定义和我又没关系。
就天才的人们玖渚妹妹、博士、兔吊木先生或者其他什么人都好来看,那就很普通了。天才的定义也不是毫无用处呢。
老师,你在说什么?
戏言而已。你喜欢的。老师转动门把手推开了门。那么,欢迎来到咱家的城堡。
昏暗完全漆黑一片的室内。因为没有窗户,所以也没有任何光源。老师没有开灯就走了进去。因为不知道开关的位置,我也只好一边注意脚下一边跟着她进去。虽然从走廊还漏进些微的光亮,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机关(或者只是门轴出了问题),门关上了。室内顿时变的一片漆黑,所有一切,包括我都融入了黑暗中。
喂老师?老师?你在哪里?
没有回答,但是感觉的到她。老师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隐藏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如果老师是我认识的老师的话,那目的绝对是恶作剧看来来势没有回应我的打算。
我试着只依靠感觉前进。很可惜我的感觉除了不详的预感以外都迟钝的可以,没走三步就撞到了什么东西。从高度推测似乎是桌子。但并不是靠桌脚支撑,好象是台子。那么这就是手术台之类的东西,或者
我不自觉的在桌子上搜寻了一下,摸到了一个又软又硬的东西。虽然完全没有弹性,不过却有果冻似的触感。到底是什么啊。这微妙的温度啊,我想到了。
出乎我预料之外的是,与此同时天花板上的荧光灯亮了。看来老师打开了开关。另外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在我面前的是巨大的解剖台,坐镇台上的只兔吊木全裸的尸体。不,仰面躺着的姿势用坐镇来形容有些奇怪,不过这时选择什么词汇都无关紧要了。
兔吊木的尸体大概经由老师之手做了一定程度的修缮。被切开的胸部和腹部已经缝合,半张的嘴也被闭上,看不到口腔内的伤口。不过眼球和眼睑看来实在是没法修缮,被挖去的两眼部分下陷,看起来很是诡异。和那无表情的面孔比起来,双臂诡异的切断面都样人觉得要强不少。
哎呀哎呀。真无法想象这是那达观的兔吊木。一点影子都看不到。
居然连一声惨叫都没有。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的老师,一边接近我一边说。该怎么说呢,他明明长的可爱却一点不讨人喜欢呢。
你也和以前一样恶趣味呢,老师。我把手从兔吊木的尸体上拿开,转身对老师说。
这个行为有什么意义吗?
没什么意义啦。只是行为罢了。无论做什么都是。
请不蒙混过去。我不明白你再在说什么。
也就是发条橙。
更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了。
这在社会上一般来说就是隐喻,小徒弟。老师绕了解剖台半圈,移动到兔吊木事体对面正对我的位置。应该说是metaphor(隐喻、暗喻)吧。
意思不是一样吗?
哼哼。其中的信念可是完全不同哟。老师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重要的是深信不疑的问题。比起那个,是课外补习的时间了。心视老师的解剖授课开始了。那么小徒弟,你讲述一下对这兔吊木垓辅尸体的感想。
唔,是啊,这样看的话,恩,他死了呢。
不及格。不愧是解剖学博士老师大人,评价真是严格。为了没用的学生,咱家改变一下提问方式。这个,你认为死因是什么?
大量出血造成的失血死亡吧?老师自己不是也这么说过吗?
不过那是错的。老师用指头戳着兔吊木的脸颊说。死因是脑破裂。
脑破裂?什么意思?是指脑挫伤吗?
不对,脑挫伤是指头部受到外伤时脑本身也受到损伤的状态。你看,剪刀插进了眼睛是吧?
说着老师作出V字手势,将那两只手指插进了兔吊木两眼的窟窿中。这个人对死者完全没有敬意或者吊唁之类的感情吗?应该是没有的吧。
那可是很深的哟。咱家记得一直插到底了。尖嘴贯穿大脑一直到了视丘。
那个一看就知道尖端应该到脑袋了。但是老师,那么兔吊木有不是在死后,而是在生前被剪刀插入的可能性吗?
才不是可能性拉。最先受的伤就是这剪刀对眼球以及脑髓的破坏。噗嗤噗嗤的把剪刀插进去,然后搅拌脑的内部。十秒、五秒吧。
真是听着就觉得很痛的话。
刨腹、折脚、切腕都是死后才做的。因为有身体反应的问题,你知道的吧?
人体解剖学是我不擅长的科目,老师应该知道的吧?我不去看老师和兔吊木,说道。再说了,看这种被破坏的连原形都没有的肉体老实说根本就没有意义啦。
那你来这干什么?
寻找思考的闪光。因为我是逆向思考型。不,应该是电动椅子型?
那到也是。那么由温柔的老师来说明好了。咱家就先不问了,你来提问吧。
我还是无法对老师的那些话掉以轻心。她到底有什么企图?到底在谋划什么?虽然她很明显在策划盘算什么,不过我也不能一直总是这样绷紧神经。尽管在这只有人工照明的房间里有种时间好象停止的错觉,不过现在时间正在一刻不停的流逝着。
还剩三小时十分。
兔吊木先生被杀的时间是?
本日凌晨1时许。老师马上答到。
不会有问题吧?
咱家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直觉啊。
说直觉是开玩笑的,不过时间是在一时前后。就是春日井小姐与你见面的时候。
也就是说春日井小姐不可能犯案吗?偏偏是我成了证人。唯一昨晚从自己的研究栋(短时间)外出的春日井小姐不在场证明成立的话,对我来说可不是太好的展开。
真的吗?不是对我的恶作剧吧?
咱家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吗?
我非的回答这个问题吗?还有老师,就算不是恶作剧你也有可能只是在按照博士的命令进行叙述。
博士啊你真是个疑心重的人呢。不过这样也好。老师对我的疑问只是这样回答,不置可否。总之关于死亡时间就是这样还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吗?
切开胸部和腹部是紧接在破坏眼睛和脑之后,所以才会有那么夸张的出血这手臂。
老师敲了敲手臂的切断面。真是个残忍的人。
切断这手臂是在死后几小时。他被施以磔刑也就是贯穿喉咙和双腿,好象市更后面的事情。?那是什么意思?
很奇怪对吧?又没必要等几个小时之后再切腕、磔刑的。杀死之后马上做不就好了。但是死亡时间和磔刑时间有时间的间隔,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犯人不就是毫无意义的长时间呆在现场了吗?
为什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那种事。再说,这种事算不算问题都还不知道呢。虽然被杀的时间和被切腕的时间不同,不过需要重视那种细节吗?
不是单纯因为破坏其他东西多花了时间吗?这样说的话,我更加在意撕裂腹部、切断手臂、磔刑的理由。比起时间的间隔,这边的问题不是更重要吗?
没什么理由。那里只有行为罢了。
老师又重复了和刚才相似的话。就算有理由,正当性也是问题。又不是有理由去做就不是犯罪了。只不过无理由犯罪的情况惩罚会更重要罢了。再说,要是这样的话问题应该是为什么被杀吧?
人会杀人的理由吗的确想不出兔吊木会被杀的理由
你上课应该学过了吧?人杀人的理由是出于单纯的利害关系或者根源上的欲求,说起来也是正当的感情呢。
啊啊,Tatonas嘛。
Thanatos,拉,笨蛋。Tatonas是什么玩意啊
全是片假名很难记住的
老师说的Thanatos这个词的意思,在这里说的过分点就是虽然想去死一次,但是不愿自己死,所以就让别人去死。指的大概是(真的很过分)人类这种生物共同的本能之类的东西。但是这次事件和那好象没什么关系。
比如说以损坏诗意为特点的分尸杀人,理由主要是对杀害对象的支配欲。上个月的事件就是那样。随心所欲的伤害、解体、彻底破坏无法动弹的对象。能够如此支配别人的情况是很难得的。拿对兔吊木施以磔刑来说,如果犯人是自我显示欲极强的类型,损坏兔吊木的理由也许就在那里。
不过这样有地方很奇怪呢,老师。
恩?什么?
切割本身就算了。切下手臂、还有时间间隔也先不去管。那些理由还不清楚。但是还有更加不清楚的事情。犯人到底把切下的手臂带到那里去了?
那个嘛。
老师一副想说终于发现了的样子,大胆的笑着说。
没错。现场也就是宽敞的第七栋,哪里也没有兔吊木先生的手臂。左手右手都是。和眼睛、腹部不同,那不是单纯的伤害。是带走了哟。只有这个实在不能说没有理由,只有行为呢。
我一边听着老师说话一边看着兔吊木手臂的切断面。露出的肉已经变成了赤黑色。大概是老师处理的,血被洗掉变的很干净。可就算这样,对视觉刺激还是太强了。
为什么要带走像手臂那样重的东西呢
要不要试着做下浪漫的空想?老师竖起食指说。兔吊木是一流的电脑系统构筑师。犯人嫉妒那才能杀了兔吊木。因为嫉妒是最常见的犯罪原因。那是一旦膨胀就可能伤害人的感情,对别人可能会胜过自己感到不安或者确信中滋生的劣等意识。不过嫉妒反过来说就是羡慕。犯人憧憬兔吊木,也真心尊敬那能力。所以
所以作为纪念拿走了那双手?又不是米洛的维纳斯。我打断老师的胡说八道。请再认真想一想,老师。
要想的是你自己吧?这和咱家完全没有关系的说。
完全像小孩子的口气,不过她说的没错。
我只好照她说的开始思考。理由不得不切断手臂,不得不带走那手臂的理由吗
首先能想到的候补是Fetishism(盲目崇拜)。
那不是和咱家没两样吗?
那也说的没错。
我也需要再认真思考一下。
从带走手臂的事实可以产生无限的解释,就算不是无限也能派生出接近无限的解释。玖渚也许可以,不过要我全部考虑到那些是不可能的。再加上也没有反反复复的时间。那么,这里就只能作一定程度肆意的思考。也就是说,好象英雄主义和伦理主义的推理小说一样,试着推定那事实直接和犯人的线索相连。带走手臂、或者不能将其丢在现场的事实,如果那有必然的理由的话,那么
从这死状来看是紧张性尸体硬直呢。
紧张性尸体硬直是死后硬直的一种。主要出现在暴力致死上。比方说有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的谚语,那就是其在陆地上放生的尸体现象。在死前,因为残酷的暴力造成破坏性的、伴随强烈痛苦的死亡时,死者会用无法想象的力量握紧手里的东西。因为是在解除体能限制状况下作出的事情,所以可以发挥出使金属硬币变形的能力。
被害者死去之后,要松开那手是非常困难的。就算是使用钳子或者撬棍,没有力气的人要将握住的拳头、捏紧的手指松开也是难度相当高的事情。
比方说绞杀。
掐住脖子(也就是用暴力杀人)时,被害者无意识的拽住了加害者上衣的纽扣。纽扣被拉掉,被攥在了手掌中。那就是谁也无法撼动的证据。因为和单纯的死后硬直不同,紧张性尸体硬直是无法伪装的。被害者攥在手中的东西一定是犯罪发生时在现场的东西。不要说百分之百,就是百分之两百都可以断言。
在搜查一方看来那就是非常有力的证据。但是反过来说,在犯人看来那会成为非常不利的物证障碍。必须切实的排除掉。
比如切断那手臂。
过去的确也有案例呢叫什么事件来着?咱家不是很清楚。
我只知道固有名词在这种情况下,比起费劲去打开握住的手,整个处理掉那拳头比较快吧?
但是那样只需要切掉手部。不需要从肩部开始切断。
是不是为了伪装呢?只切除手的话绝对会被被人发觉的。毕竟死因是从眼睛插入利器,造成结果上的闹破坏。是无出其右的暴力性、破坏性死亡方式。满足发生紧张性尸体硬直的条件。假如,攥住了白大褂的纽扣的话
那就足够成为切下手臂的动机了。或者不谈什么紧张性尸体硬直,只要兔吊木的手臂上留下了什么重要线索,犯人就会产生从现场带走手臂的必要性。
那拟以磔刑,拟以开膛手杰克式刨腹的自我显示欲,搞不好也是为了掩饰带走手臂异常性的计策。要隐藏树木就藏在到森林里。要隐藏森林就藏到树海了。难道不是这么回事吗?
是吗?这样思考的话,那仪式似的文字也说的通了呢。没有意义,只是单纯的虚张声势啊。的确是弄不明白的宣言,YOUJUSTWATCH[DEADBLUE]!!吗?
唔。老师难道不知道死线之蓝指的是玖渚吗?这样啊,这么说兔吊木用那单词称呼玖渚时,在和她直接说话时都没有说主体,不知道也不奇怪。就像集团这种指代特别事物的特有名词。
不过,你心视老师改变了话题。刚才说了白大褂吧?会举出那种例子,你好似那个意思吗?以为杀死兔吊木的犯人在研究所之中吗?
是这个意思。
连这点都没有变呢。呐,难道说你真的认为玖渚妹妹、铃无小姐和那两人也许是犯人吗?眼神不要那么恐怖拉。好可怕的。小心心好害怕。
小心心是谁呀。我可比认识那种人。
你想说我对亲近的人太好了吗?
你想说不好吗?自己在那里明明吃尽了苦头,还没有学到教训吗?你啊,都学不乖吗?
不如说那只是我自己的擅自决定。我现在行动的理由只是为了救出玖渚,要是怀疑玖渚的话就无从下手了。
不是无从下手,只是结束吧。任何事只是结束的话都很简单的。老师讽刺的说道。你看,要是玖渚是犯人那个博士说对了的话,你打算怎么做?
真是想都不愿意想呢。
总会有不得不考虑的时候啦。老师继续打击我说。如果你以为先在这种暧昧关系会一直保持下去的话,就大错特错了。
我从心地里感谢你的关心,心视老师。不过,你的这方面还是没变呢。
恩?你在说什么?
这样摆出一副对别人一清二楚的口气。
比起装做不了解自己保持沉默的某人。我觉得要强几百几千倍了。
自然而然的,我和老师开始互相瞪视。中间夹着兔吊木垓辅的解体尸体进发出看不见的火花。在这互相瞪视中首先屈服的,理所当然是我了。我移开目光小声道歉对不起,说的太过分了。
我虚心接受那忠告。恩恩,我也不觉得能和玖渚一直是这样子。
是吗。就是啊。你就是这样的人。明明看到了破绽却不打算从那条路上离开,是因为温柔吗?
才不是那种帅气的理由呢。主要是我头脑不,我很坏心眼。
心啊嘻嘻,是说真的吗?
这样啊。是这么回事呀。我的确是感觉到了多余的东西,是那个啊。无所谓拉好拉,我也该走了。博士在叫我。你在这里随意吧。放心,我没有撒谎的。拜拜了。
老师离开我的正面,迂回过解剖台,然后平静的走过我的身边。我拉住那大号的白大褂,阻止老师离开。
怎么,有什么室吗?
没有的话希望你能松手,好让咱家潇洒的离开。
老师有什么目的?我背对着老师低声说。为什么要帮助我?不说起来,为什么老师要离开ER3系统加入这个研究所?
不相信咱家吗?
老实说的话没错。我完全不相信老师。我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老师会自己甘冒危险帮助我的理由;冒着可能会离开这研究所的危险而帮助我的理由,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丝毫不存在。你不是为了假如这里才离开ER3的吗?
多谢你这么说。老师好象微微笑了笑。把咱家说成那种冷血动物。
至少我认为老师是合理主义者。
是吗。老师再次微微笑起来。不过很可惜。真抱歉没法回应你的期待,那是很单纯的话拉。咱家已经没有留在这研究所的理由了。因为兔吊木垓辅被杀死的缘故。?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博士不是说过了吗兔吊木一死一切都完了。实际上就是那样。而且,三好心视也不是会一直拘泥于完结之事的闲人。
但是,博士看来不打算就此结束呢。再次开始应该说打算继续下去。
没错。依靠使用玖渚友。老师说道。不过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你也觉得那实在是太乱来了吧?只能想出那种万般无奈的代替方案。那只是应付情况的代替方案罢了。不过呢,玖渚作为样本的确要比兔吊木垓辅更适合就是了。
不过那是一不小心就会把作为自己后盾的玖渚机关变成敌人的愚策。咱家完全搞不清楚。博士本该是最清楚的。可是,斜道卿壹郎已经堕落到连那都忘记了咱家可没有好到会和慌不择路的人同舟共济。那就和你说的一样。
你还打算卖我个人情,下次好和玖渚扯上间接关系吗?
老师没有回答。我接受了那无言的回答,松开了白衣。不过老师还是什么都没说。我也是一样。谁也没有说话。
门轴打开的声音,还有几秒之后关上的声音。
然后是静寂。
解剖室中只有我和兔吊木的尸体。
真是戏言啊,兔吊木先生。
我这样对兔吊木说道。
意外的是,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