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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 间章 身陷囹圄的皇女

栃木县日光市。

月光洒下云间,将山间照成蓝白色。山里有一座废墟群。这些废墟未曾表现出瓦解的迹象,就被人弃之不顾。

这是一座矿山旧址。从江户时代到明治时代,人们经常在此开采铜矿、锡矿。

经过长时间的风化,曾经创造巨额财富的冶炼工厂、生机勃勃的煤矿住宅区变得腐朽不堪,钢筋上到处留下暴露无遗的锈斑,宛若巨人遗骸。

这座瓦砾之城何时崩塌已经不足为奇,很早就下令禁止入内,顶多有废墟迷或是保安公司的工作人员偶尔到处走动。

所以谁能想到以下情况呢?

所有地下坑道均已封闭,而在其中一条坑道的最深处,有一座升降机至今仍在工作;

更何况,搭乘升降机下竖坑,竟然还有一所实验室。那里就是《大教授》卡尔·艾伦斯的秘密实验室,汇聚着最新科学技术的精华。

◆◇◆◇◆

卡尔·艾伦斯的秘密实验室。

分为五层要塞区域和研究区域。研究区域由佣兵团严防死守,兵力均来自溃败的《解放军》。

惨遭卡尔·艾伦斯绑架的《红莲皇女》史黛菈·法米利昂——就关在研究区域的最深处。

「太棒了……多么完美的体格!」

「她的膂力固然强大,可神经传导速度、代谢,身上的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人类的水准。」

「她对药物肯定会产生无与伦比的抵抗力。药物一旦投放,就会在她体内产生抗体。必须经常更改调配比例,不然她就要醒过来了。」

培养舱装满透明的药水,史黛菈沉睡其中。

她头上佩戴护目镜型装置,遮住眼睛。装置接有电线,延伸至天花板,用于读取史黛菈的脑电波。环形器械在培养舱四周旋转,上下移动,扫描着史黛菈身体的一切信息,将信息转化为数值。

看到依此法测量得出的数据,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们欢呼雀跃。

「哎呀呀。各位,看来检查很顺利呢。」

「艾伦斯博士!」

「请您过目。」

一名研究人员将史黛菈的身体数据汇总成病历,展示在平板终端上,递给艾伦斯。

过目一番后,艾伦斯露出满口油脂染黄的牙齿,笑容十分丑恶。

「呵呵……和我想的一样,她果然是个非常棒的素材。」

艾伦斯及其率领的研究集团展开活动,只有一个目的。

《同盟》这一次栽赃《联盟》,打着世界正义的旗号挑起战争。但艾伦斯并不想像《同盟》一样占有世界实权。

他只想创造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生命体。

更追根究底地说,是创造目前最高级的人类。

《暴君》及其所处时间一同冻结,因而得到保存。艾伦斯见到《暴君》的灵装《噬血之剑》(Blutsauger)时,早已开始研究。他以曾经掀起世界级动乱的巨大力量为范本,通过研究亲手创造更高级的人类。

《细胞魔法》能够创造生命。身为世界顶尖的水术士,艾伦斯是唯一能够使用《细胞魔法》的人。于是,他利用这项魔法创造出《暴君》的克隆人——亚伯拉罕·卡特。

然而,这项亚伯拉罕计划最后以失败告终。

亚伯拉罕的确拥有与《暴君》和《魔人》(Desperado)相媲美的魔力,但终究不过是诞生在艾伦斯《细胞魔法》之下的生物。他们没有自我(Ego),正是因为没有自我才无法成长为《魔人》。

「亚伯拉罕计划的潜在缺点在于他不是人类。所以我们决定采取更为模拟的手段。」

艾伦斯不是要仿造《暴君》,而是将《暴君》的灵魂本身用作素材。

灵装《噬血之剑》是《暴君》灵魂的结晶。艾伦斯运用《细胞魔法》,将这块结晶加工成人类的生殖细胞,使《暴君》的灵魂实现科学化轮回。

但完成这项工作需要『母体』。

而且普通『母体』是行不通的。

既然人类由两条基因信息结合而成,不完美的『母体』只会让基因退化。

只有优秀的『母体』,才值得孕育优秀的灵魂,获得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魔力。

艾伦斯渴望得到『母体』,经过不懈寻找,终于找到了。

他通过亚伯拉罕的双眼观看《七星剑舞祭》,找到了那位能够满足自己愿望的少女。

「开心一点。你要当妈妈了。你生下的孩子,将踏出引领人类迈向新阶段的第一步。」

测量得出的每一个数值,都满足艾伦斯的要求。

有了这些配合,肯定能收获可喜的成果。但是——

「话是这么说,但我需要的只有肉体。」

脱离人类领域的《魔人》母体。

艾伦斯需要的仅此而已,而不是史黛菈这个人。

史黛菈的人格,反而有可能危害到这项计划。

等到恢复意识,她也不可能欣然接受孕育在自己体内的孩子。

那是极其危险的因素。

先从灵装《噬血之剑》中提取暴君灵魂的构成信息,再以此为基础施展《细胞魔法》,创造生殖细胞,但其数量有限。因此艾伦斯不允许失败。植入生殖细胞前,必须先排除危险因素。

「《联盟》那群人现在都在关注《同盟》。他们的警戒网几乎都布置到领海线上了。我们在眼皮子底下蠢蠢欲动,可能要过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才能发现我们……不过,这个国家有句话叫做『好事不宜迟』。我们要尽快动手。」

「检查已完成,现在准备就绪。」

「很好。接下来将从『母体』中剔除史黛菈·法米利昂的人格。其人格已无利用价值。」

艾伦斯一声令下,研究人员们开始操作培养舱周围的控制台。

随后,培养舱中无色透明的药水亮起朱红色的光芒。

『————、——』

史黛菈一直在水中漂浮,显得疲软无力,身体却突然向后大幅度弯曲。

四肢被抻拉到极限,裂开巨大的伤口。伤口吐出气泡,令整个身体剧烈抽搐。

「药物投放完毕。」

「已将供氧量缩减至满足维持生命体征的最小值。」

「意识水平已确认降低至满足手术需要。」

「亚伯。动作不仅要快,还要仔细,明白吗?」

艾伦斯说完,一名研究人员——裹着白大褂的金发青年——亚伯拉罕机械地点点头。容纳史黛菈的培养舱正对面有一张桌子,他在桌子前坐下。那里就是操作终端(Console),用于控制安装在史黛菈头上的护目镜器械。

他一落座,桌上便出现一张人脑形全息图。亚伯拉罕以护手型灵装《福音之拳》(Gospel)触摸全息图,发动属于自身能力之一的《精神控制》(Mind Control),即可强行干涉被连接对象的大脑。

而且,容纳史黛菈的培养舱能够辅助干涉作用,通过各类药剂控制生命体征,操纵压力,调节氧气浓度,致使史黛菈身心衰弱。

因此——

「手术将在大约五小时后完成。」

「非常好。」

留给史黛菈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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