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之后,倒在战圈上的一辉与史黛菈直接被搬进医务室中的再生囊。
两人在医务室接受治疗后——
「…………」
等到一辉恢复意识,已经接近半夜十二点,日期即将更迭。
「这里是……」
眼前是熟悉的格状天花板。
一辉立刻察觉,这里就是他昨晚睡过的医务室。
同时,他也发现坐在床边的银发少女。
「晚安,哥哥。」
「珠雫……这样啊,我在那之后直接昏倒在战圈上了……」
「您感觉如何?还有其他地方会痛吗?」
一辉闻言,随即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
身上确实还残留著如铅一般沉重的疲惫。
但是——这股疲惫也等同于充实感。
「是吗……我赢过史黛菈了……」
他战胜那名强得恐怖的骑士了。
这不是梦。一辉肯定这个事实,握紧拳头。
「话说回来,史黛菈呢?」
「她在这里喔。」
珠雫的身后传来这句话。
一辉转头一看,有栖院正坐在铁椅上,而史黛菈则是同样躺在病床上。
「就算是平时精力十足的史黛菈,这次也睡得很沉呢。」
「史黛菈……」
一辉仔细观察史黛菈。
她的呼吸规律平稳,面色红润。
看来没有留下太重的伤害。
「太好了。」
「明明是你自己砍倒她的呢。」
「别、别说得这么难听啊……」
「呵呵呵,对不起啰。」
有栖院道著歉,同时从铁椅上站起身。
接著他对珠雫说道:
「时间也不早了,既然一辉醒过来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回旅馆啰。」
珠雫闻言,也点头回应。
她自己也是打算等一辉醒来之后就离开病房。
「好的……哥哥,我把换洗衣物放在床边,明天早上颁奖典礼之前,我会来叫您起床的。请您今天就安静歇息吧。」
「我知道了。」
「还有——」
珠雫娇小的双手包覆住一辉骨节粗壮的手掌,绽放笑容——
「哥哥,恭喜您获胜。今天的哥哥比之前的您都还要帅气呢。」
她向一辉道贺。
「嗯……谢谢。」
「等到我们回东京,我们再好好庆祝你的胜利。人家可以介绍好店给你喔。」
「我会很期待的。」
「交给人家吧,拜拜。」
「请好好休息。」
两人这么说完,便走出医务室。
朦胧的月光洒落在医务室中。
房内只剩下一辉与史黛菈。
寂静的夜晚中,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以及史黛菈的呼吸声。
史黛菈就睡在身旁的病床上,自然而然吸引著一辉的目光。
「………………一……辉……」
「……!」
史黛菈的双唇突然呼唤一辉的名字。
她醒过来了吗?
一辉这么心想,走下病床,来到史黛菈身边。史黛菈躺在病床上,依旧维持著平稳的呼吸,看起来睡得相当舒服。
她只是在说梦话。
一辉有些失望,便直接坐在原本有栖院坐的铁椅上。
她究竟在作什么样的梦呢?
一辉默默想著。他即使仔细观察史黛菈的睡脸,也看不出她的梦境。
不过——
「…………」
他的胸中满是一幕幕的回忆。
今天所感受到的充实感。
在那超越顶颠的极限之中,那名与自己互不相让的少女,她当时的表情。
那双斗志猛烈的双眸。
那个狰狞的笑容。
一辉回想起她耀眼的存在感。
噗通、噗通。
每当他回想起一个画面,胸口便鼓噪不已,心跳加速。
正因为身边有这名少女,自己才能变得如此强大。
这名少女就是如此认真地与自己竞争。
「史黛菈……」
一辉每次想起她的一切,就彷佛要沉醉在胸中满溢出的怜爱,无法自拔。
这股情感驱动著一辉,他从椅子上站起身。
他覆上病床上的史黛菈。
接著伸手轻抚她的脸蛋。
而这个举动正是一辉最大的失算。
「啊、一……辉、姆喵~」
她即使睡著,似乎还是认出一辉的手。
史黛菈开心地笑了起来,彷佛猫儿一般,脸颊主动蹭向他的手掌。
「~~~~~~~!」
一辉见到史黛菈的无心之举,脑中彷佛有什么东西断了线。
——眼前的小生物未免太可爱了!
心跳喧闹不休,血液沸腾。
体温直线升高,喉头乾渴难耐。
而他的视线自然转向眼前的甘霖……
史黛菈的双唇沐浴在月光之下,他紧盯不放。
他现在就想要紧抱住眼前的少女,亲吻她。
……他没办法等她清醒了。
想亲吻最爱的情人,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
两人平时就很常接吻,史黛菈应该也会原谅自己。
一辉以这自我中心的藉口,击败心中那股偷吻沉睡女性的罪恶感。接著,他彷佛受花朵吸引的蜜蜂,渐渐靠近史黛菈的双唇——
「我开动了……」
「咦?吃饭了吗?」
绯色双瞳猛地睁开,与一辉双目对视。
此时,两人的距离极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
一睁开眼,一辉的脸庞就近在咫尺。
这个状况足以彻底煮沸史黛菈的脑浆——
「早、早安啊,史黛菈。」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噗⁉⁉」
沉重的膝击快如闪光,直接贯穿一辉的心窝。
◆◇◆◇◆
「一、一辉,对不起!好、好像正中心窝的样子,你、你没事吧⁉」
一辉痛得趴在床边,浑身颤抖。史黛菈则是拍著一辉的背部,担心地问道。
一辉则是——
「唔、嗯,没事、真的,没关系。」
他虽然这么回答,不过他脸上满是汗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没事。
史黛菈见状,更是垂下眉头,一脸抱歉。
「呜呜……真的很对不起。要、要不是一辉突然出现在那里……」
「嗯,刚才绝对百分之两百是我的错,所以你就别在意了。」
一辉再三强调是自己的错,史黛菈这才终于停止道歉。
此时她才终于发现,自己待在陌生的房间里。
「是说,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湾岸巨蛋的医务室,比赛结束后,就有人把我们送到这里来了。」
「啊,因为我在这场大赛里是第一次躺进医务室,所以我完全认不出这里呢。」
史黛菈这么低语,接著深深叹口气。
「……这样啊,我输了呢。」
一辉听见史黛菈这句话,心中不禁感到尴尬。
自己醒来时,再次感受到胜过史黛菈的满足感。而史黛菈也一样,现在她的胸口肯定充满悔恨。
一辉一想到这里,开始觉得自己不该待在这里。
「那、那个,我要不要先出去一下?」
「嗯?为什么?」
「因为……今天才刚比完,我想说、那个、你和我待在一起可能会不太舒服……」
「才没这回事呢。」
史黛菈毫不犹豫地否决一辉的提案。
「一辉该不会以为我会哭吧?我才不会这么浪费呢。」
「浪费?」
「没错,说真的……我现在心中的确是满满的不甘心,但是把这些不甘心化成眼泪,未免太浪费了。这份不甘,会成为自己变强的力量。我要好好囤积在心里,精心培育它,然后明年狠狠地还给一辉!」
史黛菈肯定地说道,然后露出洁白牙齿,灿烂一笑。
她的笑容有力,应该是真心这么想。
她已经将不甘心的心情,转为明年挑战的动力。
一辉感受著她的积极,再次体悟到——这名少女真的很坚强。
「……不愧是史黛菈呢。」
「而且我也不是只觉得不甘心。」
「咦?」
「我也藉著这场比赛,知道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
史黛菈口中的「预感」,便是她认为只要是和一辉在一起,就能无止尽地登上高峰。
考量到彼此的才能差距,她对一辉的期待太过沉重。
但是一辉却以最棒的形式,回应史黛菈的期待。
他会与她并肩同行,永无止境。
她心目中的最爱与最强,竟是同一个男人。还能有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事吗?
因此,史黛菈朝著跪倒在地的一辉伸出手——
「一辉,你之后也要一直、一直当我的『第一』喔。」
她羞涩地这么说道。
而她的这句话——太不妙了。
非常不妙。
一辉原本因为稍早的事故,暂时冷静下来。但是这句话再次点燃他的内心。
而且让他一发不可收拾。
「——!」
「咦、呀啊⁉」
下一秒,一辉无视史黛菈伸出的手,双手抓住她的肩膀——
接著,一把将她推倒在身后的病床上。
◆◇◆◇◆
「…………」
「一、一辉……?」
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傻史黛菈,她讶异地仰望覆在自己上方的一辉。
映在史黛菈双瞳中的一辉……整张脸比她的双眸更加火红。
——好丢脸。
一辉一想到自己打算说出口的话,脸简直能喷出火似的。
不过……他胸中这股即将满溢而出的感情,是怎么也压不回去。
于是一辉强行扯动颤抖的喉咙,开口说道:
「那个……史黛菈,我们和学生会的大家一起去奥多摩,你还记得、我那个时候说过的话吗?就是、我还没跟史黛菈的双亲打过招呼,所以不能和史黛菈……那个、做色色的事情。」
「唔、嗯……我当然记得……因为我听到那番话,真的觉得很开心。」
觉得很开心。
一辉闻言,不禁发出小声的呻吟。
他还真是做出不得了的发言。
不、当时那的确是他的真心话,毫无虚言,而且他也有自信做到。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忍耐。
所以——
「我不久前才耍帅说出那种话,现在真的是很难启齿——」
一辉有些愧疚地对史黛菈说道:
「请当我没说过那些话吧!」
「——咦?」
史黛菈一时之间脑袋还转不过来。
不过,她看了看推倒自己的一辉;
一辉红到耳根子的表情;
接著联想到刚才回荡在脑内的话语——
于是——她终于明白一辉的言下之意。
下一秒,一辉身上的热度传染给史黛菈。
她顿时双颊发烫,红润瞬间蔓延至耳朵,声音顿时提高八度:
「所以、你、你是说、你的意思、该该该该该、该不会是~~~~⁉」
「呃、就是、那个意思。」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等等!一辉、你突然间在说什么啊⁉你认真的吗⁉是说你真的是一辉吗⁉真正的一辉即使见到我衣衫不整的模样,依旧战胜我的诱惑喔⁉那个理智坚定的一辉去哪了⁉」
「死了。」
「死了⁉」
一辉的形容有些过头,不过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表现了。
因为现在的他完全无法理解当时的自己。当时的他面对如此富有魅力的女友,究竟是如何克制自己的欲望?他根本搞不懂。
所以——
「今天我和史黛菈战斗,并且抵达自己的极限时,我是这么想的:
要是我就这样停下脚步,史黛菈就会自己一个人向上爬。
然后……你就会找到我以外的『最强』,与他互相竞争。
当我一想像这个画面……我就打从心底觉得不快。
我开始疯狂地憎恨那个『某人』。
我想独占你的一切,绝不会让给任何人。
当时,就是这个想法推动著我。
这份情感……在我空荡荡的心中点燃一把火。
然而,这把火直到现在也没有熄灭……!」
一辉停步下来。
他明白,自己要是继续述说自己的情感,他们的关系将会出现决定性的发展。
他依旧将那句话含在口中。
他现在可没那个余力耍帅。
彷佛在央求她、乞求她——
将赤裸裸的真心——化作言语。
「我现在就想得到史黛菈的一切……!」
「——」
赤红双眸大大一晃。
双眸中闪过讶异、迷惑、动摇,最后是——
「可以吗……?」
「笨蛋一辉……」
满溢而出的喜悦。
史黛菈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捏了一辉的脸颊。
「……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多久了吗?」
没错,她一直在等著一辉开口。
他是珍惜两人的关系,所以坚持在和史黛菈的双亲打过招呼前,他绝不碰她。史黛菈也的确因此感到开心。
但是这份喜悦依旧无法替代她的愿望。她身为女人,果然希望最爱的男人渴求自己。
只要一辉期望著自己,她不论何时都可以——
她一直都这么想,所以——
「所以我现在……真的很高兴……」
绯色眼瞳流下温暖的泪水。
那抹光辉,彷佛在肯定自己的一切,带给一辉勇气,推他一把。
「史黛菈…………!」
「啊,不过等一下!」
但一辉顺势行动的时候,史黛菈突然奋力推开一辉。
「史黛菈?」
一辉没想到史黛菈会在这个时间点突然要他暂停,不禁满脸疑惑。
史黛菈则是试探似的望著一辉,这么问道:
「一辉,你虽然这样告白,可是你有准备好『那个』吗?」
「『那个』……?」
一辉重复史黛菈的话,仍旧满头疑问。史黛菈含糊不清地说:「就、就是——」接著断断续续地挤出话来:
「我、我的确是一直在等一辉开口。可是我们还是学生,也还没跟对方的父母打招呼……而且我明年也还想和一辉再比一次,所以……要是有了,会很麻烦吧?」
「……啊。」
史黛菈说到这里,迟钝如一辉也终于察觉重点。
不过,他当然是没这么准备周到。
这下可糗了!一辉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
「抱、抱歉!我真是的,怎么这么冲动……!」
「……我想也是,一辉其实还挺莽撞的呢。」
「唔呜呜……」
史黛菈责备地直盯著一辉,一辉只能低声呻吟,自责不已。
史黛菈会生气也是当然的。
自己身为男人,应该是自己要注意这点才对。
他竟然被欲望牵著鼻子走,完全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假如现在这里有个洞,他想立刻钻进去。
就算没有洞,他也想自己挖个洞钻进去。
他实在太丢脸了,丢脸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更何况,他也没办法什么都没准备就直接做下去。
「那、那我现在赶快去买回来……!」
一辉知道这么说很糗,现阶段也只能这么做了。他立刻打算起身。
不过——
「等、等一下!」
史黛菈一把抓住一辉的手臂。
「你、你都让女生有了那种意思,还把人家丢在一旁,扣分、不及格!你不用现在跑去买啦!」
「不、可是也不能——」
「没关系啦!你等我一下!」
史黛菈有些腼腆地说完,望向病床边的篮子。篮子里放著换洗衣物与化妆包,她打开化妆包,短暂翻找一阵子,握住她想找的那个目标物——停滞一下,接著像是下定决心,以宛如蚊鸣的声音——
「……用这个吧。」
这么说道,接著从化妆包里的四角形塑胶袋中,取出密封在里头的物体,推向一辉。
「——⁉」
一辉虽然没用过,但还是拥有相关知识。
而史黛菈递给他的物体,就是他保存在知识中的「那个」。
不过,史黛菈现在拿出这东西,也就是说——
「史、史黛菈,你该不会、一直都准备著这玩意吧?」
「~~~~~~」
史黛菈闻言,脸蛋顿时红得要喷出火来了。
「我、我我我才不是一直都期待跟一辉……绝对不是喔⁉不要搞错啰⁉我只是、那个、只是想说有备无患,不管男朋友什么时候提出要求都能应付而已啦!没错,这只是身为皇女最基本的礼仪而已!」
(是、是基本啊,所谓的皇女可真厉害……)
「你……你该不会觉得我很淫荡吧?」
「我才不会这么想。」
史黛菈神情不安地问道,一辉马上就否定她。
他才没有冒出这么失礼的想法。
史黛菈的贴心可是拯救冒失的自己,他反而该感谢她。
「谢谢,下次我会自己小心的。」
「你千万要记得啊……我自己跑去买这东西,感觉都快害羞死了。」
一辉点头答应,从史黛菈手上接过那个物体——
(咦?比我想像的还要厚——)
下一秒,原本叠好的那个被重力牵扯,啪啦啪啦地拉长十倍左右。
(这是以为要来上几回啊⁉)
似乎总共是十枚连成一串。
——她、她应该只是整包放进去而已,总不会是一次全部用光……对,一定是这样,怎么可能一次用光啊。
一辉这么说服自己动摇不已的心灵,接著撕下其中一枚——
滋哩一声,响起塑胶撕开的声响。
这也代表——一切准备就绪。
「…………所以我们真的、现在……就要做了,对吧?」
「……唔、嗯…………」
当他做完准备,此时一股羞耻才突然涌上心头。
他没办法直视史黛菈的脸。
史黛菈也只能以湿润的双眸偷瞄一辉,当两人一对上视线,又立刻错开目光。
他们大概就这样沉默三分钟左右。
(我们到底在干么啊……)
两个人是要一直互相撇开视线到何时?
反正自己都挤出勇气开口了。
(这时候身为男人,应该要振作一点……!)
于是,一辉大口深呼吸,下定决心,接著在病床上与史黛菈面对面——
「史黛菈!」
「啊、是!」
「鄙……鄙人不才,请你多多指教。」
「啊、我才是,请多多指教。」
两人便以这种有些笨拙的感觉,展开他们的初夜。
◆◇◆◇◆
史黛菈躺在洁白乾净的病床上,上半身倚靠在卷成一团的床单上头,苍蓝月光淡淡照亮她的身躯。
她的身上穿著一袭纯白的洋装,应该是有人在她送医时为她穿上的。朦胧的月光以阴影为笔,在白净的洋装上,为她描绘出凹凸有致的线条。
光只是这样的景象,一辉的脑袋就几乎要短路了。
太可笑了。
自己明明见过史黛菈一丝不挂的模样。
但是这次,他不会仅止于用双眼看。
他能以掌心、手指、双唇去描摹她的一切。
当一辉意识到这点,他的心脏便因为紧张、兴奋,一个劲地小鹿乱撞,完全无法控制。
这也难怪。
打从他喜欢上这名少女,他就一直焦急地等待这一天。
「好害羞……」
史黛菈应该也是同样的心情。
不知道是她身上的衣服太小,还是胸前的硕大远远超越身材的比例,紧绷的胸口急促地上上下下,看似相当紧张。但是仰望一辉的那双水润大眼中,确实寄宿期待的光芒。
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姿态,对于未知的不安。
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对于未知的兴奋。
两者交融,化为光滑、刺激感官的光泽。
因此一辉回应史黛菈的期待。
他强行压抑自己的犹豫与羞耻心,覆上史黛菈的身躯,手指伸向她的衣服,不过——
「等、等等……」
一辉的指尖正要触碰最上方的钮扣时,史黛菈突然以微弱的嗓音阻止一辉:
「那、那个……我现在、没有、穿胸罩…………突然从上面开始脱,真的很害羞……拜托你、从下面……」
「抱、抱歉……」
一辉听见史黛菈这么哀求自己,一句道歉不禁脱口而出。
明明他刚才其实不需要道歉。
他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不过,既然史黛菈不想,就不能从上方开始。
反正从上面开始或从下面开始,做的事情都一样。
还是尽可能不要带给史黛菈心灵上的负担。
一辉这么判断后,手指伸向史黛菈膝盖附近的钮扣,一个一个解开。
他就像是拿到一份珍贵的礼物,正小心翼翼拆开包装,谨慎地、不去伤到包装里的礼物。
一颗、又一颗——
一辉每解开一颗钮扣,史黛菈洁白的四肢就裸露一些。
浑圆的膝盖。
柔软丰满的白净大腿。
双腿紧闭,只有朴素的病人用内裤护住大腿根部。
白皙的腹部上,小孔随著呼吸一开一合,彷佛想说些什么,蠢蠢欲动。
(唔哇…………这、糟糕…………)
近乎疯狂的兴奋,彷佛毛孔中喷出的不只是汗水,几乎要喷出血来。一辉此时才惊觉——
自己踩中不得了的地雷。
说实话,如果只是从上方一步步帮史黛菈宽衣解带……这过程还在一辉的预料之内。他早就事先设想过这个状况。
更何况,还有以前在山中小屋时的经验。
他早就做好觉悟了。
但是,一辉完全没想到会用这个顺序帮史黛菈褪去衣物。
明明吸收到的是同样的视觉情报,顺序一个颠倒,整体印象就完全不同。
因此,他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渐渐暴露在眼前的景象,一点一滴地烧灼他的理智。
他想粗鲁地张开那双羞涩紧闭的大腿。
他想尽情抚摸她白皙的腹部;想以指尖轻抠那洁净无垢的小孔底处。
粗暴的欲望从肋骨内部延烧至全身。
于是——一辉解开脐上的钮扣时,脑中顿时炸开。
史黛菈因为呼吸急促,胸前显得更加丰满。身上的衣物大开,从胸部顶端的钮扣开至两侧,衣物拘束住胸口,浑圆的下半酥胸暴露在一辉眼前,微微颤抖著。
「——!」
那有如扁圆年糕塌下的白皙肉球,深深吸引著一辉的视线。
……摸起来会有多软呢?
心中沸腾的欲望、好奇心驱使著指尖。
「唔……」
中指指尖轻触乳房的肌肤,史黛菈身躯微微一震。
她紧紧闭起双眼,咬紧双唇,彷佛在压抑自己的悲鸣。
但是她没有抵抗。
那就当作她允许了。
一辉的指腹轻轻使力。
紧接著,指尖没有碰到任何抵抗,轻易地陷进肉团之中。
这种触感不存在于自己身上的任何地方,因此更令一辉背脊发麻。
接下来,一辉再以食指轻触史黛菈的玉乳。
手指缓缓描绘乳房下方的轮廓——
——接著,一辉的手指直接滑进乳房下方。
「咿唔……」
他人的指尖从内侧触摸自己的胸部。
史黛菈初次体验到这种感觉,红玉般的双眸疑惑地瞪大。
但是她仍旧没有出声抗议。
一辉也没有因此住手。
指尖缓缓滑过。
她的肌肤柔嫩滑顺,一辉的手指指纹甚至没有勾到丝毫瑕疵。
柔软如凝脂,彷佛随时都会化开,指腹却又感受到一定分量。
好温暖,指尖像是快融化似的。
「~~~~唔、啊……」
史黛菈感受著一辉轻抚乳房内侧的触感,身体起了微微的反应。
湿润的柔唇泄漏出令人怜爱的细语。
他还想再多听一些。
于是,一辉勾起手指,轻轻抬起史黛菈的酥胸。
——下一秒。
「嗯、唔!」
史黛菈的身体一跳,最后一颗钮扣同时应声绷开。
原本拘束住的白桃一阵弹跳,身上的衣服因此大大敞开。
但是布料并没有完全卷开。
布料左右分开,停在双峰的顶端。
没错,布料就这样卡在上头。
但又只是勉强挂住。
因此,虽然没有完全露出尖端,但是只有那个部位的色泽与周遭的白皙乳房不同,并且露出一半——
——咬下去、没关系。
一辉不经意想起,以前也曾经上演过相同的场景。当时,史黛菈曾经这么说过。
对,没错,她以前确实这么说过。
——也就是说,他已经获得过首肯了。
史黛菈早就允许他这么做。
那么就不需要客气了。
咬吧。
「等、等等……」
不等。
史黛菈以前答应过他。
所以他现在不会等她。
一辉正要拉下卡在双峰顶端的衣服时——
「唔……好害羞,胸口、好像快裂开了……」
「——」
她压抑到极限,如同悲鸣般的声音,阻止一辉的动作。
一辉从史黛菈的胸口看向她的脸庞。史黛菈急促地吐出气息,湿润的赤红眼瞳隐约含著泪水。
虽然量没有多到会落泪的程度,但是那抹沾湿下睫毛的水珠中——蕴含著怯懦。
她确实一度答应一辉,但是会怕的事还是会害怕。
——他一想到这点,这才惊觉:史黛菈不只有今天,恐怕在其他时候也不断努力著。
她挤出勇气,拚命想展现身为女人的自己。
为了能与自己更加刻骨、更加强烈地深爱彼此。
『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多久了吗?』
她真的始终痴痴等待著自己开口。
一辉一想到史黛菈的牺牲,烧灼全身的狂暴兽欲顿时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温顺轻柔的怜爱,缓缓涌上心头。
他想温柔地对待这女孩。
他不想在她长久等待的这一天,让她留下恐怖的回忆。
所以——
「史黛菈……」
「……⁉」
一辉移开了手,倾身吻上史黛菈的柔唇。
他并非放纵情欲,尽情啃咬著她,而是一如往常,彼此轻触,索取唇上的湿润。
「………………」
重复数次轻吻后,史黛菈的身体渐渐放松。
或许是熟悉的轻吻让她安下心了。
但是——不能仅止于此。
因为今天的一辉不会像平时一样,在该停手的地方停手。
一辉稍微加深接吻的深度。
「…………!」
舌头缓缓分开双唇,侵入史黛菈的小口中。
突如其来的感官刺激,令史黛菈的身躯微微一颤。
但是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深吻。
史黛菈并没有表现出恐惧。
她立刻轻挑自己的舌,主动迎接一辉。
一如往常。
——但是一如往常的状况,只到这里为止。
「嗯……」
史黛菈不久后也察觉了。
接吻本身虽然是如同以往,但是时间长度却不一样。
一辉平时时间一到,就会主动离开史黛菈,但是现在他却不为所动,没有放开她的双唇。
他绝不让她逃走。
舌尖直接触动她的理智,彷佛要舔化那甜美的糖球。
一点、一滴。
执拗地、渐渐融化她。
「~~~~~~!」
咕啾、咕啾。
翻搅黏液的水声响遍深夜的医务室。
两人的唾液起泡、交融在一起,从唇角滑落。
但是一辉不打算让那抹甘霖滴落。
他抬起史黛菈的下巴,让所有甘泉流进她的喉咙。
咕噜、咕噜。
史黛菈顺从地一饮而下,吞下那溶入两人兴奋的液体。
液体带著炙热,一路灼烧著喉咙内侧,点燃史黛菈的脊髓。
一辉亲吻史黛菈的同时,他的指尖滑入她紧闭的双腿内侧,缓缓抚弄。
但是他绝不触碰大腿根部。
若隐若现的模糊触感,微微抚过双腿内侧的线条,隐隐刺激著她。
指尖一开始来到膝盖附近,不疾不徐、缓慢来回轻抚,渐渐靠近大腿根部。
于是,手指终于来到底裤的边缘,而就在此时——
一辉的指尖能感受到,大腿内侧的轮廓开始细微地痉挛。
他望向史黛菈的双眸,她眼中的恐惧已经和兴奋互相交合,完全融化在其中,连视线也跟著朦胧起来。体内与外侧同时刺激,洁白的四肢微微发热,染上一层淡淡的樱花色。强烈的兴奋,让史黛菈全身散发出甜美的香气,与汗水一同释放出来。
这证明她的身心都已经准备就绪。
「没关系了吗?」
「…………嗯……」
「会怕的话,就跟我说。我会再多做几次,直到史黛菈安心为止。」
「……已经没问题了。」
她或许是完全放松了。
史黛菈露出足以令人融化的甜美微笑。
沉醉于情感的双瞳显得有些涣散,却拚命地想将一辉纳入眼中,不肯离开。
一辉感受到她的坚决,心中更是疼惜不已,他温柔地吻上史黛菈的粉唇,重复了三次。
接著,他放开她的双唇,同时双手搭上她的肩膀——
褪下她身上的衣物。
史黛菈略带粉色的火热裸体暴露在月光之下。
楚楚可怜的颈子;
充满女人味的细致手臂;
而她虽然半躺著,那对丰满的双峰并未垂下或塌陷,仍然富含弹性;脱下衣物的刺激,使得顶端的粉色蓓蕾微微颤抖。
眼前的她实在太过美丽,一辉不禁为之屏息。
「太美了……」
沸腾的脑浆只挤得出这种稀松平常的形容词。
他现在就想紧拥眼前的人儿。
自己裤裆中的分身,已经昂首到刺痛的程度。
即使如此——一辉告诫著自己。
他就算忘记呼吸,也绝不能忘记顾虑史黛菈。
一辉克制自己,开始最后的确认。
史黛菈的锁骨下方沾著些许唾液,或许是从唇边滑落的。他以手指沾取唾液,涂上右边的乳房,同时以指腹擦过乳尖。紧接著——
「啊嗯……」
史黛菈的口中第一次传出清晰的娇喘。
一辉放开手,拨弄过的乳头形状,明显和左侧不同。
尚未触碰的左乳,与唾液沾湿、微微充血的右乳。
眼前的不平衡实在过于煽情,狠狠冲击一辉的理智。
——好难过。
呼吸纷乱不已。
太阳穴发痛。
说实话,一辉很难再继续忍下去。
——但是现在这样就够了吗?现在真的能继续吗?
一辉完全没有经验,所以他真的不知道。
虽然史黛菈嘴里说没问题,可是现在继续,真的不会伤到史黛菈吗?
就在一辉苦恼的时候——
——史黛菈的双臂从下方温柔地缠上他的颈项。
她向一辉微微一笑,说道:
「谢谢……谢谢你这么温柔地对待我,真的已经不要紧了。」
所以,你不需要再忍耐——
「一辉,你想对我做什么,全部、尽情地做吧……」
「——」
这句话等于扣下扳机。
他不再迷惘,不再回头。
皎洁的月光之下。
两道阴影紧紧相融。
伴随浓烈的炙热,交叠在一起。
哪里是自己、哪里又是她?
他们紧紧相拥,甚至分不清彼此的存在。
口中的声音不再有意义,双唇只是拚命渴求最爱的那个人。
就在这个时刻之中,黑铁一辉……在心中起誓。
他一定要让这名少女幸福。
他绝不能让她后悔选择黑铁一辉这个男人。
一辉坚定地对自己的灵魂起誓。
◆◇◆◇◆
从某处传来鸟儿的鸣啼。
一辉像是受到呼唤似的,缓缓从朦胧之中清醒过来。
朝阳通过敞开的眼睑,渗进一辉眼中。
窗外的天空晴朗,看起来感觉相当舒服。
很美好的早晨。
……但是身体却异常沉重。
全身有如铅块一般陷进病床里,无法动弹。
而脑中的意识也是一样。双眼明明接触朝阳,意识却恍惚不清,迟迟无法浮上那名为「清醒」的湖面。
一辉心想这样不行,便深吸一口气,准备唤醒身心。
紧接著——
花朵般的香气轻轻抚过鼻腔。
一辉非常熟悉这股香气。
他转头一看,那女孩理所当然地待在他的身边。
史黛菈白皙的四肢到肩膀都埋在被窝里,脸上浮现温和的笑容。
两人双眼一对上,史黛菈赤红的双瞳腼腆地眯细——
「早安,亲爱的。」
「……!」
「欸嘿嘿,我一直很想说一次看看呢。」
一辉听见这句话,心脏不禁漏了一拍,双颊发烫。
史黛菈口中的那句代名词,蕴含著特别的爱情。
当这句话传入一辉耳中,顿时吹飞困倦,他终于想起来了。
昨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原、原来如此,难怪觉得身体很重。)
一辉理解状况,往一旁瞥了一眼。那里放著一堆塑胶残骸。
(没想到我们真的全部用光了……!)
一开始的胆怯和顾虑不知上哪去了。
一切就发生在两人的第一次结束之后。
——史黛菈似乎打开了奇怪的开关。
两人改为骑乘位之后,剩下就是顺势进展而已。
话虽这么说,自己也相当沉醉其中。总之,打开奇怪开关的人不只史黛菈一个人。
……不过再怎么陶醉,总该有个限度。
或许是因为他从开学开始就一直维持禁欲生活,才导致反扑。
这样乱搞,隔天当然无法正常活动。
(下次要小心点……)
他要是太过沉醉于史黛菈的身体,因此疏于训练,可就本末倒置了。
一辉告诫著自己,接著开口询问史黛菈。比起自己,她身上肯定还残留伤口。
「身体还好吗?」
「还很痛呢,要像平常一样走路可能会有点辛苦。一辉其实出乎意料地残忍呢,竟然对第一次做的女孩子做那种事。」
「关于那个,我觉得很明显就不只是我的错。」
「唔、是、是没错啦。」
她也知道自己过头了。
史黛菈有些尴尬地转开视线。
「巨龙的代谢能力没办法治好吗?」
「应该是可以……不过我想暂时保留这些伤。」
一辉闻言,疑惑地歪了歪头。
既然能治好,当然是赶快治好比较好。
一辉自己看到史黛菈忍痛,他也会心生愧疚。不过——
「因为这是一辉疼爱我的证据嘛。」
「~~~~」
他见到史黛菈洋溢幸福的表情,说出这番话,他也吐不出第二句话了。
两人昨晚明明那样激烈地疼爱对方,他心中的怜爱依旧苦苦压迫自己。
——这女孩真的、太过分了。
他必须克制自己。
要小心,不能沉醉其中。
一辉上一秒才这么下定决心,下一秒她就让这份爱情塞满自己的胸膛。
他一定要狠狠发泄这股情爱。
他要让她知道,自己是多么深爱著她。
一辉这么心想,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抚上史黛菈的脸颊。
史黛菈毫不抵抗。
她从掌心中的热度汲取一辉的心意,闭上双眼,粉唇微微凑上前。
一辉彷佛被那双柔唇吸引而去,他的脸慢慢接近史黛菈,准备吻上她——
两人正要触碰对方,就在这个时候——
『哥哥、史黛菈同学,你们已经起来了吗?』
门外响起敲门声,以及珠雫的声音。
「「咿咿⁉⁉」」
过于突然的状况,让两人发出奇怪的惨叫。
不幸的是,外头的珠雫与艾莉丝听见两人的声音。
『看来他们起床了呢。』
(一、一辉!快点回到隔壁床去!)
(啊、可是史黛菈的病人袍……)
(我没时间穿了!你先捡好藏起来!我来清理床下的垃圾!)
(了解……!)
一辉一把捞起掉在病床下的病人袍,接著直接跳回自己的病床,将病人袍藏进被窝中。
同时,医务室的大门也应声开启,珠雫和有栖院走了进来。
「早安,哥哥、史黛菈同学。」
「两位睡得还好吗?呃……哎呀?」
有栖院一走进房间,突然停顿一下——
「哼嗯——嘿欸——原来如此。」
接著唇角浮现略带深意的暧昧笑容。
史黛菈见到她那副一目了然的表情,一时之间汗如雨下。
「你、你干么笑得那么奇怪啊,艾莉丝⁉」
「嗯~?没什么啊,只是觉得你们昨晚过得可真是热情啊~」
「我我我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不过珠雫听见史黛菈的反驳,则是插嘴说了一句:「少睁眼说瞎话了。」
「你们两位明明就打得那么火热。」
「啊——是、是指那个啊。」
「那个?」
「没、没什么啦!」
「……?」
(史黛菈……举止太可疑啦。)
再这样下去就完蛋了。
一辉这么心想,主动向珠雫搭话,让她从史黛菈身上移开注意力。
「珠雫,谢谢你特地来叫我们起床。」
「不会,这没什么,您不需要谢我。哥哥那么努力……可以的话,我很想让您安稳地睡上一觉。不过考虑到颁奖典礼的时间,您差不多该去用早餐了。」
「说、说得也是,我还要换衣服,准备一下,你能先去外面等我吗?」
亲妹妹始终担心自己的身体,她的贴心让一辉不禁心生罪恶感,不过他勉强维持住表情,先劝珠雫离开。珠雫则是不疑有他——
「好的,那我就在外面等您。艾莉丝,走吧。」
她这么说完,转过身去。
总之暂时混过去——
「话说回来,史黛菈同学,我从刚刚开始就有点在意。那个掉在你床下的,像是塑胶气球的东西是什么呢?」
「咦⁉⁉骗人!我应该全部捡乾净了——呃……」
这瞬间,一切都毁了。
史黛菈窥视床底,但是下面什么都没有。
而她不小心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足以让设下陷阱的人,明白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史黛菈……」
「唉唉……」
男人们放弃似的叹息,女人们脸色发青。
一方是因为焦急,另一方则是足以抽离血色的狂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果然是这么回事,我就想说两位的态度看起来怪怪的呢。」
珠雫徒留唇角的笑意,双眸点燃翠绿的鬼火。
房内的气温以她为中心,顿时降到零度以下。明明还是盛夏,玻璃窗上却附著一层冰霜。
「珠、珠雫…………那个、啊、这是……呃……」
史黛菈试图说服珠雫,不过——
「没关系、没关系,你不需要解释全部过程,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嘛。昨天深夜,正当我认真思考该如何感谢史黛菈同学,感谢你诚心诚意与哥哥互相竞争,两位却正在用深夜的一刀修罗塞进妃龙大颚里呢。」
「那、那个啊⁉我原本是打算找机会好好跟珠雫说……!」
「遗言吗?」
「不——」
「原来如此,你不需要留遗言吗?」
即使她们对话成立,史黛菈也不可能说服火冒三丈的珠雫。
下一秒,珠雫喷发出的翠绿魔力光芒,顿时吹飞所有窗户——
「那你现在就给我去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呀啊啊啊啊啊啊!」
「等、珠雫!冷静点——」
「嘶嘶——‼‼」
「咿、对不起什么事都没有!」
「一辉——!你怎么可以这时候放弃啦——!」
「人家不管了~」
「嘶哈——‼‼」
于是,鲜血的暴风雪肆虐整间医务室。
◆◇◆◇◆
于是……漫长的七星剑武祭,终于赢来落幕之时。
『从日本全国各地,总计八所学校选拔出来的三十二名菁英,赌上唯一巅峰所进行的这场大战。
就在昨天,所有的比赛终于告一个段落。
激烈至极的二十六场比赛。
在我的记忆中,每一场比赛都是无与伦比的精彩——』
会场仍然沉浸在昨日的兴奋,七星剑武祭营运委员长——海江田勇藏的演讲响彻整个比赛会场。
所有人的视线并不在海江田身上,而是坐落在他前方的凸型颁奖台。
正确来说,他们应该是注视著即将登上颁奖台的选手们。
他们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们希望这场大赛的主角们赶快登场,获得他们即将取得的荣耀。
原本应该登上颁奖台的前三名中,紫乃宫天音因为在比赛后追击对手,严重犯规,改由黑铁王马自动取得季军。
但黑铁王马早在昨天就离开大阪,不在现场,剩下的两人——黑铁一辉与史黛菈・法米利昂则是在准备室中预备了。
「真、真是够了、呼、哈啊!珠雫那笨蛋,竟然来真的……!要是别人早就没命啦,真是的……!」
「史黛菈,你、你没事吧?」
史黛菈无力地瘫坐在铁椅上,气喘吁吁。
一辉见状轻拍史黛菈的背部。
珠雫到处追杀史黛菈,一路追到刚才。
「我刚刚勉强甩开了她,不过之后可能会更惨。」
「下次我会好好和她解释的。」
不过,史黛菈先是一次深呼吸,调整好呼吸后——
「没关系。」
这么否决一辉。
「为什么?」
「让珠雫接受我们的关系,是我该担的责任。」
「没这回事,这是我们两个的——」
史黛菈依旧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想自己完成这件事。」
史黛菈从很早以前就这么决定了。
那名少女是那么深爱著一辉,而自己现在要从她手中夺走一辉。
至少自己要尽力让她接受才行。
「就只有这件事,不能靠一辉帮忙,不然我在珠雫面前可就抬不起头呢。」
一辉听史黛菈这么说,也明白她的意思。
这份责任感,实在很有这名少女的风格。
一辉也非常喜欢她这一点。
所以一辉决定在后面推她一把。
「……我知道了,你要加油喔。」
「你也不能置身事外啊。」
「咦?」
她刚刚才说要自己别插手,现在却又说自己不能置身事外,一辉不禁心生疑惑。
不过史黛菈会这么说,有她的理由——
「刀华学姊的比赛之后,我父王说过的话。你不会忘了吧?」
「…………啊。」
一辉闻言,这才想起来。
伦理委员会失控引发他与史黛菈的绯闻事件。
最后是由法米利昂国王——也就是史黛菈的父亲透过史黛菈转告一辉:「七星剑武祭结束后,到法米利昂皇国来打声招呼。」
「话、话说回来,还有这件事啊……」
的确,他完全没办法置身事外。
好戏还在后头。
「顺带一提,我已经订好一周后的机票啰。」
「欸欸欸欸⁉⁉」
「我们原本就是这么定案的吧?」
「不、呃、是没错啦……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能不能再延一周啊?」
「这个国家的军队能撑过一周的话,应该可以吧。」
也就是说,假如他一星期内没有抵达法米利昂皇国,就会爆发战争⁉
「我虽然只是第二皇女,但你可是夺走一国公主的清白呢,你应该不会逃走吧~」
「唔……」
「父王可是和珠雫差不多恐怖喔,好好加油吧,亲・爱・的♡♥」
他完全栽进史黛菈挖的洞里了。
他只能老实投降。
「我、我会努力的……」
一辉点点头,浑身冷汗直流。
于是——
『那么现在即将举行第六十二届七星剑武祭的颁奖典礼。各位来宾,请给得奖者送上热烈的掌声。』
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同时海江田也在呼唤两人出场。
史黛菈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面向一辉——
「一辉,我们走吧。」
她这么说,对他伸出手。
颁奖时,冠军与亚军是分开领奖的。
至少他们入场时,要一起接受道贺。
「……嗯。」
一辉察觉史黛菈的心意,握住她的手。
然后,两人手牵著手,一起从同一个闸门入场。
下一秒——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热烈的掌声与喝采如雨一般落在两人身上,彷佛在诉说他们一直等待著两人登场。
『一辉——!恭喜你——!』
『啊!快看!那两个人牵著手耶!』
『呜呼——!你们很相配喔——!』
『史黛菈殿下!明年要继续挑战喔——!』
『你们两个真的很厉害啊——!』
两人双手交叠,沐浴著众人的道贺,走在通道上。
等到两人走到海江田与颁奖台之间,众人的声音也逐渐转小,最后,数万人陷入沉默,全场迎来庄严的寂静。
海江田等待宁静来临后,开口呼唤本次大赛的亚军之名。
『破军学园一年级,史黛菈・法米利昂。』
「是。」
史黛菈听见呼唤,放开一辉的手,走向海江田。
『你在这场第六十二届七星剑武祭之中,留下灿烂的成绩,顺利获得亚军,特以此状予以表扬——恭喜你。』
「——」
史黛菈以双手从海江田手中接过奖状,深深一鞠躬。
接著,她转过身面对观众,再次行礼。
观众们则是不开口,改以响亮的掌声回礼。
史黛菈在一片掌声中,笔直走向颁奖台,站上那第二高的位置。
——她的仪态凛然,落落大方。
看得出她相当习惯大舞台。
不久后,庄重的沉默再次降临——
『破军学园一年级,黑铁一辉。』
终于轮到一辉领奖。
「是。」
一片寂静之中,一辉洪亮地答道,迈步向前。
他不像史黛菈已经习惯大场面,但是他昂首挺胸。
他的身影强而有力,完全不输给史黛菈。
海江田待一辉走到自己跟前,便赋予他——
『你在这场第六十二届七星剑武祭之中,跨越激烈的战斗,登上顶点。在此以奖状,以及〈七星剑王〉的称号,表扬你在本次大赛的优秀成绩……恭喜你。』
冠军的奖状,以及国内最强学生骑士的称号。
——这些全是一辉长久以来的目标。
在这剎那,一辉胸口中闪过许许多多的回忆。
他与黑铁龙马的相遇。
在那之后,全力锻炼的日子。
来去众多道场,数度濒死,带著血味的记忆。
被关在破军学园中的漫长一年。
最后,是他邂逅那名最爱的少女。
直到这一刻,那些日子终于获得一个具体的证明。
证明自己踏上的这条修罗之道,绝非错误。
「非常谢谢您。」
一辉百感交集,接过奖状。
但是场内并没有响起掌声。
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
冠军还剩下一件他该做的事。
「黑铁。」
破军学园理事长・新宫寺黑乃就在海江田身旁预备。她将某个东西递给一辉,好让他完成自己的任务。
那是东堂刀华在一辉成为团长时,托付给他的破军学园校旗。
现在递给他母校的校旗,究竟要做什么?
一辉不用问也知道。
他和他们约定好了。
他将奖状托给黑乃,接过校旗。
他走向史黛菈身旁,站上颁奖台的最高处——立于七星之巅——
接著,他朝天高举校旗。下一秒——
『『『——‼‼』』』
「…………!」
掌声与喝采彷佛瀑布的飞沫一般,落在一辉全身。
『黑铁太棒了——!』
『呦!新任〈七星剑王〉!』
『明年我也会来为你加油的——!』
『一辉!太帅啦!』
道贺不只出自于观众席,会场外也是欢声四起。
那是来自于数万名陌生的人们,无数的道贺。
当然,人群中不只有陌生的众人。
一辉熟悉的人们也为站上颠峰的他送上祝贺。
「他表现得很棒呢。」
「噗唔——」
有栖院挥著手,身旁的珠雫则是双颊胀得像是仓鼠一样,轻轻拍著手。
「黑铁同学,恭喜你——!」
「…………哼。」
人群中还有仓敷藏人与绫辻绚濑的身影。藏人不悦地双手交叠在胸前,但他还是来到现场了;绚濑则是想至少来参加恩人的颁奖典礼,强占藏人的亲友票进入会场。
「谢谢你!黑铁同学!」
「不愧是胜过我〈速度中毒〉的男人啊——!」
以及遇到晓的袭击时,挺身保护两人的破军学园学生会成员。最后是——
「很好,黑铁!我明年绝对不会输给你的,给我做好觉悟啊——!」
「雄,你明年打算留级吗?」
「啊……真的耶,明年我就不在了,怎么办?」
「俺还比较想知道,你为什么以为自己能想办法出场啊?」
在这个名为七星剑武祭的舞台上,赌上唯一的顶点互相竞争的劲敌们。
一辉接受他们的祝福,再次下定决心。
——他要变强。
为了不愧对他们的祝福,以及〈七星剑王〉的称号。
他要变得比现在更强。
往后也是如此。
于是——
以这些道贺为契机,正式结束七星剑武祭最后的流程。
海江田对众人开口说道:
『那么,第六十二届七星剑武祭,即将就此闭——』
就在此时——
「「「给我等一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剎那间,数十道同一位少女的声音,突然从会场各处冒出来,数十道人影跳过栏杆,闯进战圈。
会场的每个人见状,吓了一大跳。
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但除此之外——
那数十名入侵者,全都是少女,而且长相一模一样。
『怎、怎么回事⁉』
『竟然出现好多同样长相的人⁉』
大人们立刻出手处理这个状况。
他们准备抓住少女,平息现状。
不过当大人们抓住少女们的瞬间,少女便一一化为烟雾消失。
这是分身类型的〈伐刀绝技〉。
少女分出大把的分身,瞬间突破大人们的防守。
最后,她溜到颁奖台上的一辉和史黛菈面前。
两人见到入侵者的脸,顿时一阵愕然。
但也难怪,因为闯入的那名少女——
「是你……!」
「日下部同学⁉」
那是两人的好友兼同班同学。
破军学园新闻社的日下部加加美。
她到底想做什么?
正当两人打算开口询问,加加美则是率先拿起相机,大喊道:
「史黛菈!快点去学长的旁边!你不能一直待在那个地方啊!」
「「——!」」
史黛菈与一辉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史黛菈!」
「嗯……!」
加加美将镜头对著两人。
同时,史黛菈的凛然神情转为如花一般绽放的笑容,跳上一辉所在的颁奖台顶端。
一辉稳稳地接住史黛菈,撑住她的身躯。
黑铁一辉的这条骑士之道,他往后也会持续向前迈进。
而那位无可替代、他最爱的劲敌,将会陪伴他一起前进。
在场的每个人见到两人并立的身影,也神奇地接受眼前的画面。彷佛这就是拼图的最后一块碎片。
啊啊、原来如此——
战斗的结果,两人的胜负将会化作纪录留存,无法动摇。
但即使如此——
他们两人原本就应该是这副模样。
往后的他们也始终是如此——直到永恒。
「来!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