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的经济条件想必不用多说大家也清楚。虽然我在暑假开始了兼职,但那并不能让我的经济状况发生戏剧性的转变。在那里,有着一条明确的,大人跟孩子的分界线。
比如说,能消费的店铺的质量。
提起能让女高中生进去喝点东西的店铺,一般除了快餐店就是家庭餐厅了。
当然也有人会抱着奖励自己的想法,狠狠心走进那些时尚的咖啡店,或者是去吃社交网络上特别火的甜点,但是说穿了也仅此而已了。
所以,这让我深刻地体会到了格局的差距……当然,这种话我没办法说出口来。
佐东小姐请我来的这家咖啡店,我非常真切地看出,这不是女高中生能随随便便进来的。
店内是成年人的空间,色调别致,座位之间的间隔也非常奢侈,营造出了非常舒适的环境。
明明店里基本上都坐满了人,可是却没有一桌是在大声说话的。店内流淌着优雅的爵士乐,大家也许都在享受各自的时间吧。
刚刚磨好的咖啡豆的香味弥漫在店里,这是一家 “世外桃源”式的咖啡店。而且选址还在惠比寿,虽然不及港区那般繁华,但某种程度上也很好懂。
如果是普通的女高中生话,那么在这里一定不免紧张吧——然而。
「这里这里~」
佐东小姐以一如既往的开朗举止朝着刚走进店里的我挥了挥手。
我能隐隐约约地察觉到,这应该是她平时经常来的地方吧。
「天气这么热喊你出来不好意思啊~没有迷路吧?」
「没有,因为能看地图嘛」
我坐到了佐东小姐的对面,这样回答道,她朝我递来了菜单。
「现在还是能提供午餐的时间段,如果你饿了的话可以尝尝哦?」
「不用了,我也没有带这么多的钱……」
「呀,我怎么可能让一个女高中生出钱呢~毕竟是我喊你出来的嘛,我请客就是了,你不用有过顾虑的」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真的不用了」
我笑着搪塞了过去。
菜单上面确实有很多我想尝尝的餐点,可是让佐东小姐请客的话就欠了她的人情了,我对此总感觉有些抗拒。
在菜单上随便点了一杯冰咖啡,佐东小姐捎带上自己点的东西,一起下了单。
我看着她用手边的湿巾擦着手的样子,也有样学样地这样做。湿巾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让我觉得很是时尚。
佐东小姐约我出来,是在跟叔叔去夏日祭的几天之后。
上次在拍MV的时候跟佐东小姐加了LINE好友,而她第一次有事找我,就是邀请我出来喝点东西。
我也觉得时机正好。
夏日祭那天,从叔叔口中说出的佐东小姐的名字,让我感到了极其的不安和焦躁。但是,我也无法接受自己心中的这种感情。
可这也很正常吧?对叔叔来说,我不过是他的侄女而已。
三代旁亲。妈妈的弟弟。
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叔叔的人际关系呢。我不懂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
所以,我想要确认一下。
跟佐东小姐面对面地聊一聊的话,我想我会找到些许答案。
……不过,好像又有点不对。
也许,我已经在心中找到了跟答案极为相近的话语了。
而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
「那么,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我有一事相求」
佐东小姐喝了一口刚送来的饮料,便开口说道。
「我想要以你为原型,写一个剧本」
「……以我为原型吗?」
「嗯。我认识一个制作人,他跟我说他在征求企划,所以我就想着以你为原型去写一个剧本,然后拿去试试看~」
以某人为原型去写剧本,就是以“某人来出演这个角色”为前提,以此为基础去编写剧本。
但是从佐东小姐的口吻上看来,她的这个“以你为原型”,应该是更加本质上的东西吧。
与周围的要求以及条件无关,以我当主演为前提的作品……
「我看你了在MV里面的表演之后,不知为何就被刺激到了呢」
「谢,谢谢你……不过,我真的可以吗?」
我这样反问道。佐东小姐却有些惊讶。
「以一个平平无奇的女高中生为原型,真的能创作出有趣的作品吗……」
不过,另一方面,我也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我一直在思考着作为演员而复出。但时至今日,我也依旧难以拭去心中对于站在主舞台上的抗拒。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有这么一个以我为原型的剧本,并且拜托我来出演的话,那么我就会强制性地失去退路,只能迫不得已地去做了。虽说这是一种以毒攻毒的方法,但我大概也能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吧。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谦逊,那是因为除了叔叔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曾经是花泽可怜。我已经养成了隐藏身份,搪塞过关的习惯了。
而且……还有一点,是因为提出这件事的人是佐东小姐。
不知为何,我在那背后感觉到了一些不明真相的东西,我很是戒备。
「啊,抱歉抱歉。我并不想说要以绘里花你为原型——」
佐东小姐浮现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继续说了下去。
「我是想以“花泽可怜”为原型」
「……」
佐东小姐又补充了一句“让你误会了不好意思啊”。
在出演MV的时候我在佐东小姐身上感受到的那种违和感,终于是显露出了粗略的轮廓。
「顺带一提结二也知道这件事情哦。他知道我察觉到了你是花泽可怜这这件事情。那家伙应该是不想被别人知道的吧。不过我看出来了也没办法呢」
不知为何,我能想象出他们之间的对话。
叔叔应该是为了要保护我,而选择了彻底隐瞒吧。
可是,面前这个女人的手段大概比叔叔更加厉害。
「所以你不用去掩饰些什么的~而且在你没有对“以你为原型”这个词感到疑惑的那一刻,我就基本上猜到你是业界人士了(注:此处原文中的“以你为原型”是一个专业术语)」
她是给我设了个圈套吗?
可是为什么,她不惜做到这一步,也要揭露出我的真实身份呢,这对她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吗……还是说,她只是在单纯地陈述事实。
不管怎么样,如果我还是像以往那样蒙混过关的话,也着实是有些不解风情了。
「当然,这件事情我会保密的。我也没有想着要爆料给八卦杂志」
「……你究竟了解到什么程度?」
「我只知道那些已经公诸于世的信息,外加上我知道眼前的绘里花是“花泽可怜”而已。至于你隐退的详细历程我就不清楚了」
我稍稍地松了口气,这种事情被人知道了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与此同时,我也稍微安心了一点,佐东小姐并不是那种知道了什么秘密就满大街张扬的人。
从这一点出发,也许她是一个值得我信任的“能干的大人”。
「不过,我听结二说,你好像对表演有着什么心理阴影?所以看到你肯出演那个MV我也蛮惊讶的。我感觉你没准对于复出有些想法呢。毕竟咱们一场相识对吧,作为你的复出作品。我给你写一个比较容易演的剧本也不错呢」
如果是佐东小姐这种如此机灵的人,她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你问我能不能接受的话,那确实也能接受。
面前是写好了的剧本和一个考虑着要复出的演员。而且那个演员还是过去引发了社会现象的天才童星“花泽可怜”。
如果她在我的表演中感受到了些什么,并且受到了刺激的话……那么她所做出的选择,作为一个作家而言确实是出于本能的。从她的职业生涯出发,为“花泽可怜”主演的作品写剧本,大概也非常有含金量吧。
可是对我来说,那个MV里的表演,压根就不是什么能让我接受的东西。
就算叔叔跟濑户先生,以及佐东小姐再怎么夸我都好,我都绝对不允许把那个不入流的表演给当做是“花泽可怜”的回归。
所以,当佐东小姐向我提出要以“花泽可怜”为原型去创作的时候。
现在的“花泽可怜”,果然还是难堪重任。
也许是看到我沉默不语的样子。
「你不用现在就做出决定的」
佐东小姐嘻嘻哈哈地笑着说道。
对此,我微微点了点头。
「……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哦?就是在结二家里喝酒见到你那次」
我的心情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释然。
在出演MV的那个时候,我就多多少少感觉到佐东小姐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
而除此之外,我跟佐东小姐有过接触的地方,也就只有在叔叔家里喝酒的那一次了。
要说被识破的时间,那也只会在这二者之中了。
「那,你送我到车站的那个时候也……?」
「嗯,我看到你非常认真地在观察着行人,真的很难佩服,不愧是曾经的天才童星呢」
也就是说,佐东小姐在看穿了一切的基础上,还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她既不揭穿我就是“花泽可怜”,同时也向叔叔隐瞒着这件事情,也许就是因为这些缘故,她才会故意做出那样的言行举止吧。
像这样巧妙地掩饰着自己的表与里,精确地平衡着二者的佐东小姐,果然是个难以捉摸真实想法的人。
……我想到这里,心里又浮现出了一个疑问。
「这么说来,我有一件事情有些在意……我在叔叔上专门学校的那个时候,就已经以“花泽可怜”的身份在活动了吧」
「从时间上看的确如此」
「那为什么,你跟濑户先生都不知道我跟叔叔之间的关系呢?」
「那是因为,结二从来没有跟我们提过这件事」
佐东小姐的回答很是理所当然。
但是,这真的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如果自己的家人里面有非常出名的人,而且那个人还是当时风靡一时的存在的话……那么倘若想要进军跟那个人相邻的业界,应该是会提起这个事情的吧。
我深感不可思议地沉默了,佐东小姐像是察觉到了些什么,她望着我,说道。
「结二他啊,以前就是这样的了」
「……诶?」
「对自己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结二他不会拿来给自己贴金或者是提高自己的评价,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在他心中的“重要”,大概就是朋友、家人、伙伴之类的人吧」
佐东小姐笑道“不觉得很像热血漫画里面的角色吗”。
「虽然你别看他现在好像沉稳了很多,但他以前是一个相当热血、富有行动力的人,耿直到甚至让人觉得有点傻。所以他基本上是不怎么机灵的。明明还是把那些能够运用起来的东西给合理地运用一下会更好,可他的感情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他去这么做。嘛,不过这一点,他现在也没有变就是了」
不知为何,我好像能理解了。
叔叔向我投来的温柔,以及不时能感受到的那种过分保护的部分也好,正是出自叔叔那珍惜自己“重要之物”的感情。
所以,叔叔这种未曾有变的部分,让我心中顿时产生了些许高兴。
但是,叔叔原来有过这么热血的时期,我都不知道,我也没有见过。
虽然叔叔曾经为了我而勃然大怒过,甚至把我自己都给吓到了。但是对我而言,他这种热血之处依旧是未知的领域。
没错……就连作为叔叔家里人的我都不知道。
可是,面前的佐东小姐却知道。
不知为何,这让我感到了莫名其妙的不爽。
「你的意思是……你很了解叔叔对吗?」
我没忍住说了出来。
我有些担心这番说辞是不是有点太过具有攻击性了,于是我窥视着佐东小姐的神色。
「那毕竟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了嘛。就算不想也会记住的」
她爽朗地笑着。
「不过现在想来,那大概就是常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诶?
这个人刚才随口说了些什么?
我的大脑有些跟不上理解了。但是我的身体却很实诚,喉咙深处都开始发起了热。
我有些讲不出话来,勉勉强强地撬开声带之后。
「佐东小姐……你的意思是……」
佐东小姐令人憎恨般地理解到了我那没能说出口的后半句,她顿时喜笑颜开。
「看不出来吧?不过,我确实……喜欢他呢」
「……确实是很意外呢」
我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弄得我很是难受。
但是继续沉默下去也显得不太自然,必须要说点什么让对话成立才行。
冷静、冷静、冷静……我不停地说服着自己。
我是个演员。我只要扮演“心如止水的芝井绘里花”就可以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心如止水的芝井绘里花”附身到自己身上。
「从你们之间的行为举止上看,确实是看不出来,而且,……从佐东小姐你的性格上看,我也先入为主地以为不会是那样的」
「哈哈!对吧?经常有人这么说呢」
佐东小姐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吧,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只是觉得“什么嘛,这家伙看着就像是个超大码的初中生”。他真的太耿直了。不过意外的是,我也觉得跟他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很舒心呢」
佐东小姐那无处安放的指尖慢悠悠地触摸着咖啡碟。
她注视着杯中那微微摇晃着的液面,大概是在回忆学生时代的往事吧。
「结二他是一个不会否定我的兴趣跟梦想,反而会予以接受的人……虽然专门学校里面比较容易聚集一堆有着相应热情的人,但是结二他的热情跟兴趣是异于常人的。不仅仅是电影跟电视剧,就连喜欢的动画跟漫画也好,我们也聊了很多。我也听他说了很多。这些事情真的让我很开心……也很高兴」
腼腆的佐东小姐流露出了少女一般的表情,让我悔恨的同时又觉得她很狡猾。
我再一次压抑住心中的躁动不安,问道。
「不过,佐东小姐你跟叔叔是不是……还没有发展到男女朋友的关系呢?」
「嗯,因为是在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之后,我才真正发现自己原来是喜欢他的」
「那叔叔跟那个女人分手之后呢……」
「我们彼此之间都忙于工作,所以能见面的机会也是越来越少了。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机会,就自然而然地……」
佐东小姐有些尴尬地说着“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优柔寡断到了有点好笑的地步了”。
可是,我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啊,好丢人!我居然无缘无故地跟一个女高中生聊自己的情史!」
她用手扇着自己的脸,确实是红透了,看来真的很害羞吧。
明明性格上是那种什么事情都会直来直去地讲出来的类型,可恋爱观却是完全相反的吗?
这不就更加显得狡猾了吗。
「但是……你说的也只是以前的叔叔对吧?」
我不由得说出了口。
倘若这是我出于对抗心理所说的话,那就实在是太过丢人、太过可怕了。
「佐东小姐你喜欢的叔叔……是学生时代的叔叔对吧?」
「我也觉得如果自己这么想的话就会失去对他的兴趣呢。虽然我想通过跟其他人谈恋爱从而把他给忘掉,可是我好像不是这么机灵的人。直到弘孝提出创立《SA行企划》,我们就又有了交集,对他的感觉也卷土重来了」
通过跟其他人谈恋爱……也就是通过跟其他的男人在一起来掩盖掉自己心中对叔叔的感情。
我并不会觉得说不纯洁什么的。虽然一般的女高中生也许是会这么想,可是我早就已经通过演艺圈看到了太多太多成年人的世界了。
的确有这样的大人存在,我是亲身体会过的。
这是某种程度上的以毒攻毒,作为结果而言也会有人成功移情,得到幸福。
……但是反过来说。
即便采取了这么强硬的策略也好,叔叔在佐东小姐心里的分量、她对叔叔的感情,也都已经庞大到绝对不会消失的程度了。
「啊,对了,你可别跟他说这事儿啊」
佐东小姐很是机灵地做着“嘘”的姿势,见此,我也终于是冒起了火。
「我不会说的」
被她的这种感情带动下,我夹杂着叹息这样回答道,也让自己多少有些焦躁。
然而,眼前的这个女人,是那种不会放过任何细枝末节的人。
「……难不成,绘里花你啊」
佐东小姐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在担心叔叔被我抢走吗?」
「……」
我拼命地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这是现在的我最不想被别人触碰到的逆鳞。
「原来你也会摆出这样的表情来啊」
我明明已经在拼命地忍耐了,可怒意好像还是从脸上微微地渗透了出来。
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我的佐东小姐,口吻也是越来越愉悦了起来。
「毕竟绘里花你一直都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呢。头一次看见你感情用事的样子,姐姐我很开心哦」
「……我不是很懂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的是,花泽可怜的演技让我越来越兴奋了哦~」
这个女人真的是……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的通透。
她对待工作一定也非常的理性吧,一定总是忠诚于自己的利益吧。
从不会随随便便地被感情所左右这一点来看,果然还是佐东小姐这样的人会更加容易成为胜利者。
这么想的同时——我之所以会多多少少有些难以接受,大概也是因为自己还远不够成熟吧。
※
我认为,嫉妒是一种非常丑陋的感情。
可是一旦发现自己在嫉妒别人的时候,就会轻易地倒戈,认为这也许是某种非常尊贵的感情。
当然,嫉妒也并非全都是消极负面的情绪。
因为它能够成为人做出行动的原始动力,也可以通过倒推“为什么自己会嫉妒”而去把握自己当下的现状。
说到底……如果不去将自己心中的这种“嫉妒”给予以肯定的话,我大概会被羞耻心击溃吧,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那么,基于嫉妒心理出发,我的现状究竟如何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
对我而言,全都是不公平的。
和叔叔身边的人比起来,我毫无疑问是个孩子。
虽说因为一些痛苦的经历而退出了现役,但我也是曾经作为童星在社会上工作过的人。比起自己的同龄人,我跟大人的接触会更多,人生经验和知识也更加丰富,这是事实。
“所以,我就跟大人处在同样的位置上了”
……毫无疑问,我产生了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误会。
即便我比起自己的同学或是同龄人有着更加丰富的人生经验,那也绝非意味着,我就已经是个大人了。
太丢脸了。我居然现在才察觉到这样的事情。
我是个孩子。
十五岁、高中一年级。现在的收入是通过打工赚到了几万日元,顺带一提罩杯勉勉强强能有个C。
跟佐东小姐比起来,我是压倒性的幼稚。
大概就是我这种潜在的、不愿承认事实的心情,才会变成对佐东小姐的嫉妒心吧。我会对她感到不爽应该也是同样的理由。
如果能像现在这样客观地去接受事实,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白天我对于佐东小姐的态度极为不爽的理由,此刻也暴露无遗。
因为我感觉她在瞧不起我。
我只能想象到自己那被她利用的未来。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真的只是我的被害妄想而已……
考虑到我跟佐东小姐之间那丝毫不平等的关系,接受施舍的人也确实是我。
我知道的。佐东小姐的行动从合理视角去考虑,是没有任何错误的。
只要我不感情用事,而是理智地去予以接受的话,那么就会迎来双赢的局面。
当然。这也并非是说我通过这么一件事情就彻底讨厌她了。
嘛,你要说我是不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她那也肯定不是。
只是——如果我对于那个人的做法无法接受的话,那我就只能通过自己的行动、自己的想法去决定自己的未来。
不依赖那些居高临下的人,不接受他人的施舍。
自己渴求的未来就自己去争取,必须要取得些成果才行。
只有这样做,我才能真正地跟叔叔以及叔叔身边的那些人处在对等的地位。
我想要快一点长大成人。
我知道长大成人意味着什么。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付诸行动了——
和佐东小姐分开,向着叔叔家走去的同时,我取出了自己一直塞在钱包里面的纸片,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我相信上面的号码会成为引导我的方向。
「……你好,请问是Variou Star演艺事务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