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动作再犀利一点!你太软弱了!多用点力气!不对!只有在挥剑的瞬间才需要发劲,一开始就出力根本毫无意义!你给我从挥剑开始练习!」
我举起木刀打在疑似支撑到最后一刻的弟子头上,替这次的训练画下句点。
结束后环视四周,只能以尸横遍野形容。疑似训练场学生的那些家伙以我为圆心倒成一片。
事实上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学生。艾莉丝的才华出众,所以我记得这号人物,其他人的名字和长相全都没印象。支撑到最后一刻的三人,好像是代替我训练学生的代理师父,还真的没半点记忆。
不管怎样,算是做好了热身运动。来到训练场后,我跟在场的所有人进行实战演练。对手使用真正的长剑,我则是木刀。如果是稍微有点才华的人,就先指点一下再痛下杀手,当作帮我热身的谢礼。
我不知道这座训练场居然有几个挺有才华的家伙,却还是比不上艾莉丝,也没有所谓卡修流的才华。卡修流的名字是别人取的,与我无关。
斩击的重点不在力量,也不是速度,而是毫厘不差的精确性。挥动一千次的长剑,每一次都命中同一个地方的精神力与集中力。跟信长对峙前,我这么认为。
世界真的变了吗?跟那个魔王交手后,我发现了长剑各式各样的面貌。
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执行一击必杀的豪剑。让对方为之胆寒的气魄,连人带剑冲上前的劲道,最重要的是以同归于尽之势让对方陷入恐惧。相当精彩的一句话。
连目视都不能的刁钻剑术。一次踏步就发动三次突刺的攻击着实可怕,只要有任何一次闪躲不慎,就会造成致命伤的高度风险。结合速度与刁钻的剑术居然如此骇人,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
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剑术完全没有迎合对手的概念。总是抢先判断对手的长剑轨迹,配合对方的剑势稍微施加一点力量,让长剑的行进方向偏离轨道。这是特别着重防御面的剑术。
亲眼目睹后,我稍微改变了想法。如果是这种剑术,就算是没有我这种才华的家伙,或许也能变强。不必跟我一样,只要差不多跟艾莉丝同样的程度。这样的人只要培育出十个,不,大概三十个左右,就足以对我造成威胁。
然而,经过多次确认,天赋不错的大概只有五人左右。其他人往后虽然满有发展性,却还是不太可能符合我的期待。
而且像这样以其他人的剑术来锻炼,还是第一次的尝试。我不知道可以变多强,需要花上多少的时日。
也罢,目前还有应该对付的目标。修理这些家伙的同时持续成长,说不定可以当作对付信长的参考。
……信长?说到这个,好像有人委托我什么工作。嗯,印象中好像是……
「哦哦哦,下手真狠……嗯?没增加吗?」
出现在训练场玄关的人,是全身长满毛、一张脸除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的矮人。自称卡修流专属锻冶师。
「是你啊,哈巴路。怎么,想找我练习吗?」
「专属锻冶师才不会跟怪物练习呢。我是来工作的,拿去!」
我没有指定他为专属锻冶师的印象,那是他自封的名号。不过他技术不错,没有不利用的道理。
哈巴路带来跟信长交手之后出现裂痕的名剑。
他伸出手,一副要我过来拿走的意思,但我实在懒得动。毕竟学生已经在四周倒成一片。
所以我伸出空着的那只手,示意他把东西丢过来。
「真是够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啊!这可是锻冶的大宗师生前打造的最后一把剑!怎么可以随便乱丢!」
说话的同时,哈巴路不客气地踩在学生的身上走来,将长剑交给我。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出跟你一样的事情。
我接过长剑,仔细打量剑刃。没有裂痕,就跟以前一样锋利坚固。
没什么改变,却少了过去的那种手感。人剑之间的默契也消失了,感觉起来不太可靠。
为什么?明明就没什么改变。
「刚刚你好像在思考,怎么了吗?」
「……嗯,好像有什么委托工作。到底是什么呢?」
「天晓得,大概是讨伐魔王吧。」
讨伐、魔王?……好像有这种感觉,应该吧。
既然这么决定,该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扛起长剑快步奔驰……唔。
打定主意之后踏出第一步,结果踩在脚下的不是地板,而是学生,我不禁心想──
我可以跟信长互相抗衡吗?
刚刚教导学生的剑术是模仿自信长。虽然完全重现了当时的剑技,但绝对不是信长所知的全部。
而且,信长麾下的魔族也是实力不错的高手。尽管不可能获胜,对于这些家伙却是不错的经验。
于是我立刻做出决定。
「起来!我要带你们前往欧瓦大森林!拿起长剑!」
「喂喂喂,别开玩笑了好吗?练习才刚结束。而且其他人都有家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我难得使劲敲打地面,试图叫醒这些失去意识的家伙,哈巴路却在一旁说风凉话。可是他说的没错,练习才刚结束,大家都一脸疲惫,只有一个瘦皮猴立刻站起。这家伙是谁?好像在这里很久了,却没什么印象。好,就问问他吧。
「是这样吗?」
「是、是的。今明两天实在有点勉强,还要准备马车,少说也要十天……」
「太久了!明天出发!只限志愿者!不需要马车,用走的!」
「请、请等一下!三天、只要三天!这样大家也比较容易安排事情。相信这种人应该不少,请三思而后行。」
唔……等个三天,人数就会增加吗?若真如此,就等吧。可是我真想现在就过去,毕竟只有信长够格充当我的对手。
「长剑也才刚修复完毕,稍微拿起来动一动吧,这样子比较顺手。」
顺手?这话就奇怪了。哈巴路对于自己的技术有绝对自信,理应不会承认修复前跟修复后有些微的差异。
像现在这样拿起来轻轻一挥,也跟之前没什么──
「……」
「怎、怎么回事?」
「没什么。那边那个瘦皮猴,告诉大家再过不久之后就要外出远征。我回偏房了。」
我只留下这句话,便朝偏房前进。
回到偏房,我挥了挥长剑。只是单纯的挥剑练习,确认自己能否在不设定假想敌的情况下,光凭想像控制长剑。
没什么问题。长剑毫无异状,就跟过去一样精准。
不过还是有一点,就只有那么一点异样感。
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在出发前持续挥舞长剑,却依然无法消除这种异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