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四日,周二。
和昨天一样,我一大早就坐着满员的护送大巴晃荡着前往埼玉地检。实际上今天不是去接受检察官讯问,而是去法院进行拘留质询。我先被带到地检一趟,然后从那边前往边上的地裁(地方法院)。
根据昨天讯问的结果,如果检察官认为我应当进一步拘留的话,就对法院提出拘留请求。法院为确定拘留是否妥当,将直接对我进行问询,这就是拘留质询。也就是说这对我来说是一个辩解的机会,但是……
实际上,拘留请求被退回的几率只有1%左右。我的场合也是一样,法官只是进行了一些形式上的质问,对我的倾诉并不怎么关心。
就这样,我又被判拘留10天。
傍晚,护送大巴把我送回了留置室。
拘留中的嫌疑人本应被送到拘留所去,但是出于拘留所那边收容状况之类的原因,时不时也会把人送回警局内留置室。这样一来嫌疑人就会持续暴露在警察的压力之下,对此也有批评说这是强行逼供,会导致冤案。另一方面,拘留所在各都道府县内只有1、2个,但是各警察署内均有自己留置室,所以也有对探视者来说比较方便的优点。
晚上,与野带着我的双亲来和我见面。双亲脸上隔着玻璃板和儿子见面的震惊清晰可见。
与野说:“我已经向你的双亲说明了大概情况。但是还请你自己来再次把自己的意志传达给他们。”
我向双亲传达了自己的心意。我认为自己没有错,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我想要战斗。
父亲很困扰的样子沉默着。
母亲畏畏缩缩的说
“那个,在律师先生面前这话不太好说……”
“没关系,请直说”与野快速从旁插嘴。
“啊,对不起”母亲对与野低头一礼,又转向我“虽然罚款30万也很高,但是不是说要是进入审判程序了会更花钱吗。那样的话忍一下,接受简易程序的话结果上来说不是省一些吗。虽然这里面确实有一些情绪上的问题……”
“当然也有情绪上的问题,而且接受简易程序的话就会有前科了。但是如果庭审获胜的话就没有前科”
“啊,前科啊。确实那是个大事。那,那就真的只有上法庭了吗……”
前科这个带有威胁意味的单词,在说服小市民性的母亲上发挥了功效,我又加一把力。
“审判费用我将来会工作换给你们的”
“钱无所谓”一直沉默着的父亲开口了“问题在时间上。现在不是非常重要的时期吗。要是审判一直拖下去对考试产生坏影响了怎么办”
“我会更努力学习的,我保证”
“就算你这么说,你也没法去学校听课,在这种地方也没法集中精力学习啊”
“这方面啊,先生,我会向法官那边做工作让你获得早期保释的,请安心。”与野伸出援手。
“拜托了”我向双亲低下了头。
父亲沉默了一会,最终道
“我明白了,就按你想做的做吧。”然后对着与野低下头“我儿子就拜托您了”
我感觉放下了肩上的重担。但是真正必须说服的不是双亲,而是法官。我再次绷紧了神经。
与野说
“说起来,我还有一些需要向公平君确认的事情。因为事件性质,我觉得他也不太好在双亲面前谈……”
“啊,我们先出去”
“非常感谢,请在下面的等待室里稍候”
双亲出去以后,与野对我说
“户田君,实际上这真是很难开口啊,我想请你尽量详细的描述一下你是怎么和她做的,也就是说你们做爱的具体过程”
“啊?”我不由得发出了不满声“那很重要吗”
“是的,极为重要”
是要搞清从哪里开始算是淫行,又到哪里是不算淫行吗。
我不情不愿的开始讲述。
途中与野插嘴说
“恩——还是构成不了清晰的印象啊。那是是她在上面还是你在上面呢”
无语了。
“连这个都要问吗”
“是的,请务必告诉我”
我低下头回答说
“……是她在上面”
“恩?听不太清楚”
“是她在上面!”
“哈哇,最近的女性还真是积极啊。那么请继续,当然还是越具体越好。”
他的双眼闪着灿烂的光芒。说真的,看起来单纯就是一个好色老头。他不会就是出于自己的兴趣问的吧。
伴随着疑问,我继续讲述下去,然而与野再次抓住了一点。
“请、请等一下,希克斯难是什么?”
“哎,那是……”
我厌烦的跟他说明了six nine是什么。男女头脚倒置重叠,舔舐彼此的性器。因为这种姿势就像数字的69一样所以被称为six nine。……说着说着,我就陷入了为什么连这种东西都要说的悲惨感中。
我说明完毕后,与野这样说。
“啊啊,什么啊,就是四十八手的‘二つ巴’啊。现在叫six nine了啊。说起来48啊69啊什么的真有意思,呵呵。”
他自己笑了起来,我很尴尬。
就这样,好歹最后还是说完了。
“哎呀,户田君,真是十分感谢。这样就可以进入下一环了。那么再见,我还会再来。”
与野急匆匆的出去了。
这是要进入哪一环呢。
这就像那眼镜说的一样,是选错了律师吗。但是如今再去找新的律师也不现实。
我大大得叹了口气。
之后,我接受了浦和的询问。
他拍着桌子说
“一进审判程序了就得精查资料,这工作量就增加了啊。老老实实的接受简易程序啊混账东西”
“那是你们的工作,不是吗”
“啊啊?”
浦和瞪了过来,我嘴角上弯迎了上去,浦和气势被挫
“……哼。你倒是傲起来了啊,好,我就做我们的工作。”
他再次让我从头供述了从和埼相会开始到被逮捕为止的全部内容。之后就抓住其中和一开始那份供词中一些无甚意义的矛盾点穷追猛打。我一旦对供词进行订正,他就再次让我从头供述。
就这样来了三遍,我终于被解放了。
这之后,与野又来和我见面了。
“这次有什么事?”
我的口气也变得不客气了起来。与野像是没注意到一样说
“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告诉我”
与野隔着玻璃向我展示了两张纸,两张上印着的都是一个白色平面的照片。是个墙壁还是什么吗。不可思议的是我好想在哪见过这个东西。
与野继续说
“关于这两张照片里的东西啊,你有没有在哪里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