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月,十二日。
首都的旧市区内有一座名为「贝玛特公园」的小公园。
非常晴朗的午后,有一名男子正坐在那座公园的长椅上。
男子看起来年约四十七、八岁,拥有一头修剪整齐的金色短发,以及经过锻链的强壮体格,身穿常见的灰色西装,深蓝色领带系得相当松。
从公园的气氛来看,这名独自狼吞虎咽地吃着三明治的中年男子显得格格不入。事实上,带孩子来公园游玩的母亲也会与长椅保持相当远的距离。
了解情况的人如果看到这幅景象的话,应该就会察觉到,这名坐着时总是低着头的男性的左侧腹部有个不自然的隆起,而且也会发现里面的东西是手枪与枪套。
「好,吃饱了。」
用完餐后,男子把纸袋揉成一团,丢向离他约三公尺远的垃圾桶。纸袋不偏不倚地完全命中垃圾桶。
「让你久等了!」
一名年轻男子气喘吁吁地跑进公园。
该男子年约二十多岁,身穿深蓝色西装,领带系得很紧,身材瘦长,拥有一头褐发与灰色眼珠。而且,他还是一名长相媲美电影明星的美男子,双手拿着装有咖啡的纸杯。
「太慢了,我都已经吃完了。」
「那么,请享用餐后的咖啡,警部先生。」
「嗯——你也趁现在用餐吧。」
年轻男子依照他的话,开始吃自己那份三明治。虽然他的动作很敏捷,但吃相还是比申年男子来得文雅。
中年男子啜饮着咖啡,并叹了一口气。
听了一会儿孩童的喧闹声后,中年男子询问坐在身旁的人:
「你当初为什么会来当警察呢?」
用完餐的年轻男子转过头:
「咦?怎么突然问这个?」
「哎呀,只是好奇罢了。」
「当然是为了守护我们居住城市的治安呀。」
「耍什么帅呀,虽然年轻、积极、优秀是你的优点,但你也不要无谓地苦恼喔。麻药组织之类的团体绝对不会从这世上消失的,这种事永远都是没完没了的。」
「我实在不认为曾经完全识破德札制药前董事的伪装自杀案,并摧毁一个组织的人会说这种话。」
「那是事实,再加上……当初我只是运气好。而且,我摧毁的是基层组织,还有很多可恶的败类——那么,我们去探听消息吧。」
中年男子一脸不悦地站起身来。
「我很乐意。即使如此,我们的工作还是会一直持续下去。」
年轻男子接着说。
中年男子丢出的空杯子没有命中垃圾桶。
「捡起来丢掉。」
「了解。」
* * *
同一天的傍晚。
「喔,梅格,你也正要回家吗?今天真早呀。」
莉莉亚在第四高等学校的操场前发现梅格的背影。
梅格一边摇动辫子,一边回过头笑着对挚友说:
「是呀!最近新闻社没有活动,而且合唱团今天也休息。」
开始并肩而行的莉莉亚仿效梅格,切换成贝佐语。
两人流畅地用外语交谈,走在两人附近的其他学生们则露出惊讶表情。
「新闻社怎么了?真难得啊,即使没什么事可做,还是可以悠闲地喝茶不是吗?」
「那是因为……社长突然下达了『社团活动暂停命令』。」
「那是啥?」
「我没有问得很详细,不过,用社长的话来说,就是『情报控管』。」
「什么?」
「意思据说是,透过减少知情者来使事情顺利解决。另外,社长还说,除了负责解决问题的人以外,知情者愈少的话,事情就会进行得愈顺利。」
「嗯、嗯……」
怀抱着许多秘密与心事的莉莉亚那样笑着说:
「哎呀,也就是说『要过着普通的生活』对吧。」
「对呀对呀,要过着普通的生活,毕竟我们是很普通的高等学校学生嘛!」
梅格再次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接着,两人通过了校门。
「那些家伙正悠然自得地傻笑着喔。有钱人家的小鬼就是这样,看了真令人不爽。」
有个男子正在用高倍率双筒望远镜窥视两人的笑容。
男子位在与学校隔着一条街的对面公寓五楼,从该处可以俯视校门口与圆环。在该处的视野中,从中央往左可以看到校舍,往右则能看到宿舍。
该处有两名男子,其中一人年约三十岁,身穿皮夹克与褐色长裤,即使是恭维话,他的容貌也说不上好看。他坐在房间窗边,拿着双筒望远镜,从拉下一半的百叶窗下方进行窥视。
房内没有任何家具。
此房间是他们刚在两天前强行租借的,只有电力可用。他们把买来的大量饮用水与食物杂乱地随意堆放在地上。
另一人是较年轻的男子,身穿黑色毛衣与牛仔裤。
毛衣男没有使用管线还没接通的瓦斯炉,而是使用他带来的露营专用携带式炉具来煮开水,并泡了茶。
「那家伙真的有回学校吗?」
毛衣男把杯子递给靠在窗边的皮夹克男,并问道。
「他完全不曾回家,他能去的地方应该也只有学校吧——喝茶时,我想要静下心来喝,换你监视。」
「了解。」毛衣男说,并拿起自己的双筒望远镜。此时,可以瞥见一张照片,照片贴在两人所坐的窗框旁的墙壁上。
照片上的人是胡立欧·艾德曼,他赤裸着上半身,露出快哭的表情。
皮夹克男走到没有放置家具的地板正中央,坐在地板上喝茶。
接着他说:
「总之,我们只要找出那个蠢蛋就行了。虽然会陷入持久战,但是我们只要能找到他,接着把他干掉就行了。虽然在计划中,基本上要用车子撞死他,不过如果我们收到命令的话,就从这里进行狙击。到时候,也要尽量杀掉位在附近的学生与警卫。这是一种障眼法,目的在于让人不易得知我们要狙击的目标。然后,这件事就会被当成是疯狂随机开枪者的罪行。关于这一点,哎呀,那些警察会妥善处理的,我们只需先锻链好逃跑的本领喔。」
「真是简单的差事呀,我们只要尽情地开枪,然后暂时潜逃到其他国家就行了对吧。」
毛衣男开心地笑着说。在毛衣男隔着双筒望远镜所看到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名身穿淡蓝色连身裤的男子。
这名栗发男看起来二十几岁,长相严肃,手里提着大工具箱。
在穿着优雅制服的学生们当中,这名男子显得很突兀,学生们也用警戒的眼光看着他。
男子向校门口前的警卫说了些什么。几分钟后,一名看似教师的五十多岁男子来迎接他。他们和警卫交谈过数次后,便消失在校园内。
毛衣男一边寻找那名学生,一边看完整个过程,然后暂且那样报告:
「有一名工人进入校内。」
「不用管进入校内的人,我们只需监视离开学校的人。」
皮夹克男无趣地说,毫不在意这件事。
* * *
「看你干的好事,赛隆·麦斯威尔!我有事要问你!」
身穿蓝色工作服的男子很惊讶地激动说道。
「首先——这间地下室为何会以能够使用的状态被保留下来呢?接着,为何梅铎会担任顾问?还有,你们为什么要过度介入如此危险的事情呢?」
这位一连问了三个问题的男子是联邦警察的侦查员,名叫希欧多尔·哈奈特。
洛克榭境内有许多种警察组织。
组成联邦的各个成员国都有各自的国家警察,首都地区有首都警察,军队中有军事警察。此外,还有负责取缔大规模国际犯罪的联邦警察。
在洛克榭,联邦警察是权限最高的组织之一,让洛克榭市民感到既敬爱又害怕。由于联邦警察会干涉当地警察的搜查,有时还会夺走搜查权,因此其他警察组织其实部很讨厌联邦警察。
现在,位于此「房间」内的人包含了哈奈特、让哈奈特以「工人」的身分进入校内的梅铎老师、赛隆、身为当日寿星的拉利、珍妮、柯兹,以及主要的问题人物——艾德曼。
除了瘫坐在椅子上的艾德曼以外,其他人都站着,把他团团围住。
虽说是房间,但连一扇窗都没有。
房间四周是石墙,而且有三个门。在淡桥色光线照射下的室内还算宽敞,里面只摆了小橱柜、摇椅、钢管床等最低必要限度的家具,墙上则以画作稍微装饰一下。
在原本就是使用古老城镇的古老建筑改建而成的第四高等学校内,当时的地下室被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并被人们遗忘。
梅铎老师在几年前发现了此处,并擅自装设电线、热水供暖系统、淋浴设备,将该处改造成秘密房间。
另外,直到去年夏天为止,梅铎老师都一直把不能被人知道的亲弟弟藏在此处,时间长达约两年。新闻社与哈奈特就是在当时的骚动中互相结识。
赛隆连续地逐一回答哈奈特的问题:
「首先,关于这座地下室,如同你进来时所知道的那样,除了被封锁的入口以外,还有其他入口——」
「可恶!你明明知道这件事,但却没有说!」
「因为你没有问。在审问时,你没有听老师说吗?」
赛隆若无其事地回答,梅铎老师则事不关己地转移视线。从学校旧校舍的器材堆放处也能够进入这座复杂怪异的地下室,负责管理该处的人就是梅铎老师。
「早知道我就进行拷问了!」
「接着,老师会成为新闻社顾问的原因为,由于珍妮认为老师是适当人选,所以我们便向老师提出请求。由于老师平安地恢复教职身分……所以老师很爽快地答应了。」
「你们居然连老师也威胁吗?你们这些家伙真是令人惊讶。」
「那么,至于最后一个重要问题——关于这件事,由于当时我们在追查某件事情,所以情况自然就演变成这样。不过,要是当时我们没有追查那件事的话,艾德曼学长现在早就不在人世了喔。」
听到赛隆的话后,艾德曼吓得抖了一下肩膀。
「哎呀,关于这点,我同意你的看法……」
哈奈特一脸不悦地说。
身穿制服的艾德曼从三天前就住进了这个房间。
他暂住在此处,把赛隆他们在小卖部购买的运动服当作室内便服,每天也都会碓实去上课。他会定期地从新闻社社办打电话回家,暂时让父母放心。
「艾德曼同学,我有问题要问你,请你老实回答。」
哈奈特用尖锐视线望着艾德曼。
「好、好的……」
「你完全没看过里面的东西对吧?」
「我没有看……」
「大小与重量呢?」
艾德曼把双手的手指重叠,做出一个鼓起的形状。
「大概这么大,以小袋子来说,算是挺重的。」
「中了美人计时所遇到的那名男子的长相,你还记得吗?还是,你有那名女子的照片?」
「不……」
听完答案后,哈奈特非常不愉快地对赛隆他们说:
「不行呀,光凭这些情报,联邦警察是不会出动的。」
现在哈奈特之所以会待在此处,只是为了回应他熟识的赛隆与珍妮个人提出的要求,与联邦警察的工作无关。
珍妮说:
「你应该也不认为他运送的东西是面粉吧?哈奈特先生。」
拉利说:
「就是说呀—大家都有看到对方打算杀了艾德曼学长喔。」
接着,最后轮到赛隆说:
「哈奈特先生,虽然这次我们揭发了这项利用本校第四高等学校的犯罪,但我认为首都的其他学校内也有发生相同情况,搞不好你曾就读的高等学校也一样。」
听完这些话后,哈奈特露出极为讶异的表情:
「啊?赛隆,你应该不知道我的母校吧?我可没说过喔。」
「虽然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是第一到第三,或是第五到第八当中的其中一所吧。」
赛隆轻易地断言。珍妮与拉利也对此感到疑惑。
「你为何会那样想呢?」
哈奈特发问,赛隆立刻回答:
「去年夏天,你第一次来到新闻社社办时,看到我们招待的午餐后,你曾经那样说:『听说第四的东西很好吃呢!』使用数字来把第四高等学校称呼为『第四』,是其他首都高等学校学生的特征。」
「…………」
「而且在那之后,你还厚着脸皮来请求我们协助搜查对吧。你曾说过:『请协助这件涉及学校的犯罪。』当时,我产生了那样的想法:『啊,这个人曾经就读过高等学校。而且,他也许曾经目击过某个犯罪事件,但却无法解决那件事。』」
「…………」
「虽然我也很担心艾德曼学长今后的情况,但只要他待在这里就会很安全。更重要的是,被强迫担任走私者的某人也许会死于『不幸的交通事故』。某些人会感到悲伤难过,为此哭泣。」
「够了!别再说了,赛隆!这些我都明白喔!我也想要设法解决这件事呀!混帐东西!不过,拜这世上有很多坏人所赐,联邦警察也忙得不可开交。联邦警察不会为了没有证据的案件而出动!」
哈奈特大喊,并流露出内心的苦涩。
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柯兹开口问哈奈特:
「哈奈特侦查员,在首都警察当中,你是否认识『绝对值得信赖』的人呢?」
哈奈特摇头。首都警察与联邦警察是完全不同的组织,关系也不融洽。非常了解这一点的柯兹只简短地回答:
「那样啊。」
「真是的……明明是警察,却参与犯罪……」
拉利叹气说。
与麻药组织勾结的恶劣警察一旦被人发现,就必须去坐牢,并会身败名裂。因此,对方不会那么轻易地露出马脚。想要分辨出绝对值得信赖的人是非常困难的。
赛隆说:
「我们只能在这里寻找吗……看看在校内的熟人中,有没有人认识警察吧。」
珍妮也表示同意:
「说得也是,我就试着依次询问熟人吧。虽然希望似乎不大,但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
「我明白了!做吧!」
拉利也点头说。赛隆对哈奈特说:
「一有消息,我们就会通知你。到时候,我希望保护艾德曼学长的工作能由哈奈特先生来负责。」
「我明白了——我会事先把此事当成是,我偶然碰上那件事并刚好救了他,然后依照艾德曼本人的要求在此处保护他。虽然我大概会被追问很多事情吧,哎呀,我会先随便应付一下的。」
「谢谢你。」
赛隆道谢后,除了回答问题以外都没有说话的艾德曼也结结巴巴地道谢:
「谢、谢——谢谢你……」
「放心吧,我不会让人杀死你的。像这种时候,请依赖大人吧。」
最先开口那样说的是梅铎老师。
「…………」「…………」「…………」
那三名新闻硅成员彼此面面相觑后,便笑着耸耸肩。
* * *
黄昏时。
赛隆等三人在地下室与艾德曼道别,接着在校门口与梅铎老师和哈奈特道别后,便回到新闻社社办。
「不过,我们找得到吗?」
拉利说。
「应该很难轻易找到。」
珍妮如此说,并喝了茶。
「之后我们也要打电话给其他社员请他们帮忙,但不要说出详情。我们的目的终究是要请他们帮忙找认识来历清楚的警察,或是值得信赖的警察的人。理由不管是处理邻居纠纷也好,还是寻人也好,老实说理由是什么都行。倒不如说,使用不同的理由会比较好。」
赛隆如此说。
「问题在于,艾德曼学长能够在那里生活多久……」
赛隆随即又那样说,并仰望着天空。
* * *
三人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心理准备,结束社团活动,并联络其他社员们——
「我的朋友说她认识一位隶属于首都警察的刑警先生,而且对方很值得信赖喔。」
隔天放学后,娜塔莉亚带来了这项情报。
「什么?娜塔,你刚才说什么?」
系着围裙的拉利反问说。
位在拉利身旁的赛隆与珍妮,以及今天有来社办的尼克都惊讶地睁大眼睛。由于赛隆叫梅格去参加合唱团的活动,所以只有梅格不在。
「咦?我是说,我找到了一个——认识值得信赖的刑警的人。」
娜塔莉亚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被当作今日点心的格子松饼,一边说。
「真快啊!那个,干得好呀……不过,那是真的吗?」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怀疑我啊,说清楚好吗。我有请提供情报者过来,所以她等一下就会来这里喔。喂,赫本二等兵!多准备一个杯子!」
当拉利照她的话去做,并用热水把客人专用的杯子温杯完毕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珍妮上前迎接。
究竟打开门后,看到的会是谁呢?
「我来罗!」
答案是,拥有一头金色长卷发,且被称为「女帝」的管弦乐社社长雷娜·波曼。
拉利立刻端茶给坐在沙发上的波曼。
「哎呀,服务真周到啊,谢谢——你们总是会举办这样的茶会吗?这应该就是娜塔莉亚同学不来管弦乐社的理由吧。」
「哎呀,也没有那么厉害啦。」
「她不是在夸你喔,娜塔。」
「话说回来,许特劳斯基·梅格蜜卡同学呢?」
波曼所关心的人是梅格。
「她今天没有来。」
赛隆很干脆地回答,波曼则一脸不悦地瞪着娜塔莉亚:
「哎呀,我可不知道这件事。」
「…………算了,今天要说的是别的事。」
当女生之间的战争还没发生就结束时,珍妮问道:
「听说您认识一位值得信赖的首都警察?」
「嗯,虽然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们在做些什么事,不过我唯一认识的那名刑警先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接着赛隆问道: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另外,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如果方便的话,请告诉我们。」
「好吧,你们会为我保守秘密对吧?」
面对波曼的疑问,大家都确实点头。
「那么,我就说出来吧。去年夏末之际,有一名中年刑警来到我家喔。我们在大门前聊了一会儿,谈话的内容是秘密。于是,我对他留下了很可靠的印象。据说,那名刑警先生是一个能够明辨是非的人。」
听完后,赛隆与拉利面面相觑。
「喂喂,就只有这样?」——虽然拉利把想法表达在脸上,但没有说出口。
「虽然我没有听到谈话内容,但我想那些谈话内容应该足以让人了解那位刑警先生的人品对吧?」
赛隆问道。
「没错,我认为是那样——补充说明一下,我最近才告诉我父母这件事。然后,父母也说了相同的话。他们说:『那位刑警先生很值得信赖,如果你遇到麻烦的话,请找他帮忙。』我相信我的父母,不会错的。这样可以算是证明完毕了吗?」
雷娜·波曼与波曼家藏有秘密。
秘密指的是,独生女雷娜与父母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
波曼夫妇的独生女一出生后,立刻就死于婴儿猝死症。
当波曼夫妇被亲戚怀疑是杀人凶手,并被逼到差点要自杀时,他们的损友看不过去,便告诉他们:
「在名为托尔卡西亚国的贫穷国家中,有一位从事婴儿贩卖工作,且被称为『高僧大人』的男人。」
也就是说,那个男人打着「寻找孤儿的养父母」的名义来贩卖人口,许多孩子被住在首都的有钱人买走后,便音讯全无,没有人知道他们遭受到什么样的可怕对待。
波曼夫妇存了一大笔钱后,从「想要把买来的婴儿吃掉」的变态手中夺走了一名长得很像自己女儿的孩子。
接着,他们撕毁了亲生女儿的死亡报告,并偷偷地让死去的婴儿和买来的婴儿调换身分。
雷娜就这样地以波曼家大小姐的身分被抚养长大。在法律上,她并非养女。
高僧大人猝逝后——
首都警察得知这项消息,便派刑警去拜访那些买下孩子的有钱人们。这样做的目的在于,告诉他们「你们所做的坏事已经被揭露了」,对他们施压。
这位总是身穿灰色西装的刑警为了对进行人口买卖的卑劣富人提出警告而去拜访富人。
他与波曼夫妇交谈过后,得知夫妇俩有确实地将买来的孩子抚养长大。接着,夫妇俩央求刑警,希望刑警能够饶恕他们的罪过。
正当刑警一边烦恼该怎么做,一边离开波曼家时,刑警遇见了雷娜。
「事到如今,我的亲生父母应该不会来找我吧?我讨厌那样!我绝对不会回去!这里就是我的家!那两人就是我真正的父母喔!」
连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亲生女儿的雷娜都对他说:「不要多管闲事!」
于是,那名刑警选择保持沉默。
后来——
那名刑警的事情成了波曼家的话题。
全家人做出了一项结论:
「那位刑警先生很值得信赖,如果遇到麻烦的话,请找他帮忙。」
赛隆望着波曼。
「这样可以算是证明完毕了吗?——我能说的就是这些喔。」
在任何人眼中都是既优雅又贵气的波曼坦率地露出微笑。赛隆看着她:
「那么——」
为何波曼会那么信赖那名刑警呢?在完全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
赛隆询问波曼:
「你可以介绍那名刑警先生给我们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