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呀,巴。」
「露特。冒险者公会的会长来这种地方,真的好吗。」
「没问题的。而且我不是露特,而是法鲁斯哦。至少在这边是这样。」
「哼,洒家就姑且照你的规矩来吧,这就算是让你帮忙的谢礼了呐。」
除利米亚王国一行人之外的来宾们,已经被巴转移到学园长所提供的避难所中。
她在那之后,以护卫他们为借口,正在防守避难所的入口。
这么做实际上是为了更好地探查来宾们的动向,以及方便自己对商会众人用念话做出指示。还有,真现在对各个势力的方针还没有决定下来,为了尽量避免与这些人有过多接触,巴才留在避难所的外面。
「所以,现在的情况如何?在能够和我说的范围内讲讲就行。」
「怪物们正在顺利地被驱逐,估计一天或两天后事件就会平息下来吧。不过这次的事件,恐怕会给这座城市留下深深的伤痕呐。」
「嗯?不对不对,不是这方面的事情。真……你之前想向你的少主确认的事情……后来打听出来了嘛。」
露特对讲述目前现状的巴,告知了自己疑问的真实意图。巴听完这句话,表情略微变得狼狈。
「!?」
「你这反应还挺可爱的。不知道你之前借着酒力有没有问出什么来。怎么样,对着烂醉如泥的你,他当时有说些什么吗?」
「你真烦人呐。到最后,就算不用借助那种秘药,洒家也能多少知道一点少主内心的想法。现在……这样就足够了呐。」
「不是吧,这样喝醉不就变得毫无意义了嘛?真是浪费。那个东西,只要用过一次,身体就会逐渐产生耐性,到了一个月后就不起效果了。机会难得,趁着效果还在,再多喝几次呗。」
「就算不醉到那种程度,也能享受饮酒的乐趣。洒家觉得这种经验还挺可贵的呐。真是的,洒家还以为你要说的是什么事。」
「这个确实很让人在意嘛。毕竟关乎到他之后会走上哪条道路呢。」
「……洒家没有和你太过熟络的打算。不过,目前多少受了你一点照顾也是事实。稍微告诉你一点吧。少主已经注意到,之后自己能够选择的道路的丰富性了。」
「……嗯,原来如此呢。你们这帮人之前老是韬光养晦,我可以当做你们终于要对这个世界进行干涉了吗?」
露特眯细双眼,对巴问到。
他的眼睛里带着愉悦,带着好奇——
还带着警戒的神色。
「谁知道呢。」
「喂喂,稍微多说一点嘛?比如说,和利米亚的勇者会合成为人族的希望,或者加速格利特尼亚勇者身上的疯狂,抑或是接受洛雷路贤者信仰的庇护,平静地生活下去。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将齐格从艾恩王国当中独立出去,之类的想法呢。」
「……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真亏你想过这么多东西呐。」
露特揭示出的可能性,让巴略感傻眼。
「那么……奔赴神殿低头请求女神垂怜,成为信徒的一员如何?这也是融入这个世界的手段之一呢。感觉他还挺想跟人族打好关系的嘛。」
「洒家拒绝回答呐。」
巴语气强硬地回答,言外之意就是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让他觉得扭曲的人族社会,就这么被魔族毁灭掉,也是一种可行的道路,不是吗?」
「……」
巴默默地瞪着露特。
「好可怕哦,你的少主所选择的道路将会大幅改变战争的结局,影响世界未来的走向,啊啊,在我看来,他对自己所拥有的力量,稍微有些谦虚过头了哦。换成别人受到条条框框的限制,就算早就开始行动也不奇怪呢。」
「……少主身上还有过去生活所积累的经验以及价值观存在。那位大人,其实也有固执的一面在呐。你没看到理解不了是你的问题。洒家这边情况也是很复杂的呐。」
「价值观?他的价值观?请你务必给我讲讲。」
「……」
「你又打算沉默吗?这可就伤脑筋了啊。那好吧,我就只问一个问题。你不用回答其他的了。作为交换条件,我会告诉你一个有意义的情报。这样下去太吊我胃口了。」
「哼,得根据你想问的问题来定呐。」
「看来我有机会咯?那就好。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之前我也和你聊过的,他就快要发生转变的事情。现在怎么样?」
露特提到的,是之前迎接暑假的那天夜晚所交谈过的内容。
巴不禁皱眉,低下头去陷入思考。
「原来是这个。稍微说一些也无妨呐。」
巴抬起头,同意了露特的提案。
「真的吗!?他在那之后多少也有了些变化,不过我比较想知道从近处一直观察他的你的意见。」
露特似乎为此感到纯粹的喜悦,脸上浮现出笑容。
「话先说在前面,你所期待的内心中戏剧性的变化还没有到来。少主还没有决定好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存在方式呐。不过,在能力方面倒是已经完全开花结果了。就算你现在和少主战斗起来,洒家也能安心地作壁上观。就是到了这种程度。」
「!?唉,但是刚刚与我见面那时的他,也足够担任我的对手吧?我可没听说过他在那之后有这么剧烈的成长呢。」
「洒家有说过吧,可以安心地作壁上观。如果从正面交战,你也姑且能算是我们这一族的顶点了,不过可能最多只能造成些擦伤哦。老实说,根本打不了一场像样的战斗呐?」
露特哑口无言,呆呆地看着巴。
瞠目结舌正好可以来形容露特。平常他脸上总会装模作样露出轻松的笑容,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
「无论你站在何等高处俯视这个世界,无论你在想些什么,洒家都一概不知。不过,如果你说事情会和少主有关,那洒家就不得不出手了呐。如果你所考虑的『转变』阶段真的来临,就算是上位龙扎堆跑过来,也就只跟某处的蜥蜴没两样呐。」
巴对不知作何回答的露特,进一步说出追击一般的话语。
「所以,你要说的有意义的情报是什么呐?」
巴露出得意的表情,反过来向露特问到。
「……人族的王牌要开始行动了。嘛,他既然已经这么强了,说不定就没必要担心了呢。」
「王牌,屠龙者不是他们的王牌吗?洒家记得她好像是人族最强来着呐。」
「屠龙者,指的是索菲亚吧?怎么会呢,那个小姑娘只是在公会登录的冒险者中等级最高而已。而且也不过是打败了御剑而已。根本称不上是最强呢。屠龙者不等于最强的。」
「那会是谁呐?」
「紧接着勇者之后最为受到女神宠爱的人。这一代的能力似乎相当地强。」
「这一代……这是可以继承的存在吗?」
「对了,你说不定还不知道这件事吧。他们就是能够使用连女神也无法使用的属性的特殊血脉的人族哦。你就当成女神虽然很忙,不过终于要开始认真就行啦。说起来,她会这么忙也完全是自作自受呢。」
「唔姆。先谢过你的情报了。要是事情都结束了,你就回去吧。要是一直和你待在一起,被人误会我们之前的关系就麻烦了呐……洒家觉得各种情报有些暴露过头了。转移那件事,你可要好好地收个尾呐?」
巴挥了挥左手,对露特下逐客令。
「我知道啦。好不容易有个能向真弟弟表达感谢的机会呢,我肯定会认真干活的。我比你们还是更熟悉怎么和人族打交道的,之后的结果我也会亲自过来报告的哦。不过是向少主~报告呢。」
「哼,洒家话说在前面,武士刀可不会让给你的呐。想要拿洒家的转移能力做什么事情,更是免谈。」
「这个我自然明白,你放心交给我吧。好,该走了,记得帮我向他问个好。再就是……虽然还没有国家注意到,不过运用念话进行通信要适可而止哦。真是的,光念话这一件事,你们就够让我吃惊了呢。搞得我都没办法安心地和真弟弟说话了。远远超越现状的念话以及转移方法,如果传授给了各国,让人族也能够使用的话,魔族与人族的战争,估计要往后延长很久吧。」
露特无言地耸了耸肩,将手放到避难所的门上。
如同之前他和巴所说的那样,在避难所内,他就是行事老练的公会会长法鲁斯。
巴静静地目送他进去。
「延长很久……露特那家伙,连魔族的内情也掌握了吗。虽然洒家对人族与魔族的战争不感兴趣,不过没想到那家伙会在里面动手脚,稍微让洒家有些同情呐。好了,接下来什么时候发起反击呢。目前先帮助城市居民避难……再过几天就能以保护居民为名义进行作战了吧。」
巴又变成孤身一人,重新开始对商会成员做出指示。
即使在和露特说话的时候,她也在不断从众人那里收取念话,整理情报。
部下传来的报告,各国联络的监听——
再加上,巴自己所收集的大量情报的对照整理。
基于这所有的一切,巴弄清行动的时机。
街上的许多店铺已经被人废弃掉了,商品也不翼而飞,只有建筑物本身还留在原地。巴认为没有必要拘泥于财产方面的损失,这些想找到多少替代都找得到。
接受巴指示的商会职员们,现在正分散在城镇各处进行行动。这是为了将慌张的居民们疏散到记录在案的变异体没有暴动的地方,或者已经建成避难所的地方去。
以不停更新的情报为基础,随时追加新的避难所的位置情报。刚刚,还得到了居住在贫民街的亚人们的许可,追加了新的避难场所。
似乎混乱从未发生过似的,葛叶商会和巴,都在冷静而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救援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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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真弟弟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啊。」
露特靠在避难所的墙壁上,自言自语。
他虽然多少被巴的话吓到,但心中的喜悦之情却更甚于此。
明明自己被说会被打倒,他却完全没有悲观的样子。
「说不定,你真的是能够讨伐掉女神的存在呢。你虽然说自己时运不济,不过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嘛。从现在女神想行动也无法行动的状况来看,真弟弟搞不好再幸运不过了呢……我真的很开心哦,果然你才是最棒的啊。不管以什么形式都好。我很期待未来能够拜见你力量的那天到来哦……要说我有什么愿望的话,就是某天能和深爱的理想中的你并肩观看同样的景色呢。呼呼。」
露特小声呢喃的表情充满喜悦,四周缠绕着令人难以接近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