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波浪的声音。
嘎嘎嘎的叫声钻入耳朵。听起来有点像海鸥的声音。她还可以感觉到轻微的震动。
夕菜稍微睁开眼睛。
她的意识一时还转不过来,很呆滞。因为她被催眠了,所以脑子不是很清醒。一时还不明白她到底在哪里。
夕菜想起身,却失败了。肩膀的部位很痛。那是她企图逃出卡车的时候,被威贝尔打中的缘故。虽然不至于让她痛到叫出声来,但还是不断的感到阵阵刺痛。而且她还很在意这个伤口,如果留下疤的话就很讨厌了。
夕菜的视野渐渐变得清楚。这里是一个天花板很低,四面八方的房间。墙壁和地板全都是木质的,她正在这上面滚来滚去。
夕菜只能抬起自己的头,她看了看四周,什么也没有,连窗户也看不到。而且四周很昏暗,连房间有多大都不知道。其实那昏暗并不是因为她的意识还很模糊,而是由于房间里的油灯的缘故,但不凑巧的是,她就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又传来波涛的声音,地板前后摇动。
船?
她终于明白了。她好像是被关在船舱中的哪个客舱里面。那当然是不会有窗子的。
夕菜慢慢的起身。这次她成功了。
她的双手被绳子绑在了身后,无法动作。而且绑得很紧,看起来好像很难解开的样子。绳子深深地陷入她的手腕里面,很难受。
真讨厌。她咕哝道。肩膀上的痛楚和手上的痛楚。不管是哪一方都没有八法下去注意。其他疼痛的地方
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慌张的看向自己的身体。
什么也没有。自己的服饰并没有很凌乱,还是在晴海时候的样子。上衣和裙子都没有弄破。她也感觉不到被施暴过后的那种痛楚。
夕菜松了一口气。她绝对不想自己在那种方面遭遇什么不测。对着贞洁她还是很想守护的。
突然,从外面传来声音。她一惊。
一阵开锁的声音,木质的门被打开了。
高个子的女子进来了。虽然四周很昏暗,但她还是认得那张脸的。是在会场绑架自己的女人。
你醒啦。
很冷淡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的声调。这并不是她故意用这种声调的,应该原本就是如此吧。
你是
我没有必要再一次报上我的名字吧。
确实,她好像是叫迪丝特尔吧。但是,夕菜不觉得那是她的真名。
迪丝特尔靠近夕菜。站在了她的面前。
夕菜不禁一抖。因为迪丝特尔正用冷酷的,但又带着一点怜悯的眼神俯视着自己。那是为死人送行的眼神。夕菜转开了脸,但那种眼神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眼睛里,无法消除。看来,无论做什么,她都会顶着这样的表情,像是熟悉操作说明书一样的做完吧。也许,她在杀人的时候也是。
夕菜突然感到一阵恐惧。
你在害怕吗?
一个像是看穿她似的问题。
夕菜没有回答她。应该是说她回答不出来才是正确的。
沉默是你的自由。还是你不会说话?你正在经历着普通人没有经历过的经历。就算你一直这样不说话,我也不觉得奇怪。
虽然迪丝特尔的语气还是一成不变的冷淡,但是也包含着一种挑明的意思。
虽然一直沉默的做法会比较轻松,但如果你心里有些什么想法的话,即使是强迫自己也要说出来的。那样你才会哦自己还是活着的,即使只有那个瞬间也是好的。即使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的不普通,但现实就是现实。
是的,今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的确不是普通的事情。
她今天早上像平时一样的起床,一样的吃了早餐。也和平时一样的米饭和味噌汤和煎双黄蛋。她的早餐一直是吃日本料理的,然后她就收拾了一下房间,带着雀跃的心情换好了衣服。她的衣服是昨天晚上选好的,所以她没有犹豫。她想和树会对她说穿的很漂亮这样的话,结果和树真的说了。接着她和和树一起来到了晴海,和玖里子她们会合后一起进入了会场。在展览会上有很多新奇的东西,所以他们一直东看看西看看的。而就在那时候,突然她的周围就陷入一片漆黑,之后她就发现自己被关到了卡车里面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总之,纵然她试过逃跑的,结果还是被催眠了。然后就来到这种地方了。正因为太突然了,她几乎都不能很清楚地想起来。但是有一件事情她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她被绑架了。
夕菜很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被绑架?先前是和树君被绑架的啊。所以不管是玖里子还是凛,还是老师,大家都认为对方的目标是和树君。然后为什么是自己呢。难道真正的目的是自己吗?在卡车里面浮现在自己脑中的疑问,再一次向自己袭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然后我又在哪里啊?不行了,她不明白的东西太多了。
迪丝特尔正向房间外面走去。夕菜像是下定决心似的问道:
那个,这里是
嗯?
这里,是哪里?
迪丝特尔回头。
是船上。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迪丝特尔仰头看向天花板。
船名是腓德烈戴亚库罗塞号。是特意从德意志开过来的。
夕菜有听说过这艘船。是在大德意志展被作为展示品而停泊在码头的船的名字。
这艘船是为了纪念德意志成立三十周年而被制造的。为了让仪式锦上添花,特意用木头制造,在船名中也加上了普鲁士国王的名字。这艘船曾经环游过世界一周。虽然它是属于海军的,但由于是帆船,所以也没有参加过战争。战后,军部就把这艘船卖给了民间组织,到现在为止,它一直都是停在威廉港的。因为仔细保养的缘故,所以船的状态很好。这是大德意志展的亮点之一。
夕菜终于明白了船的室内为什么都是木质的了。应该是很旧的船了。
更重要的是,这艘船被改造过,虽然看不出什么痕迹。这艘船外表看起来是一艘帆船,却是带有引擎的。
所以她才会感觉到有轻微的震动感。如果是真正的帆船的话,要过来日本还是要花上很多时间的。
夕菜思考着腓德烈戴亚库罗塞号在会展上被展示的事情和树也是知道的。如果自己不在展示场内的话,那自然会去的地方也是有限的。这样的话,说不定他们很快猜到也说不定。
不知道迪丝特尔是不是看穿了夕菜的想法,继续说道:
香他们一直追着作为诱饵的复叶机。而且我们也故意让他们查到了机票。现在他们应该是在成田机场附近陷入了困境中才对。
夕菜没有听明白她说的话。复叶飞机?成田?
西斯特尔笑了。
我们曾经把你带进了一架飞机里面,但是很快就将你带下来了。香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个,认为我们乘着复叶飞机逃向成田机场了。我们开着卡车在首都高速公路上转来转去是因为要确定对方是否还在监视着我们。这件事的确定需要一定的时间。其实连这样的作法都不需要的。
夕菜的希望完全破灭了。金发的女子毫不介意,继续说道:
这艘船是从晴海出发的。虽然是朝着温哥华进发的,但是我们不会在那里下船。我们会在旧金山下船,然后从那里搭飞机去内佛达州,科罗拉多州那以后的事情就算你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吧。
怎么会这样
夕菜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声音。虽然她知道自己在穿上,但她没有想到这艘船已经离港了。这样的话不管是自己要逃跑还是求助,都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会
接下来一直是这样。绳子我也会帮你解开的。反正是在海上面,你是逃不掉的。
听到这句话,夕菜仿佛看见了一缕光明。
哦。
迪丝特尔稍稍弯了一下嘴角,说道:
不要认为你可以使出转移魔法。这个房子和整艘船上已经张开了三层结界。如果你不知死活的要试的话,是会被烧成焦炭的。
夕菜灰心了。试想一下,对方不可能没有准备这种很快就能被想到的逃跑策略的对策的。
嗯,但是你想开口说话这一点是一件好事。
迪丝特尔从房间的角落里面搬来一张靠背椅。接着坐下,跷起了腿。
你想干,干什么
你很无聊吧。我可以和你聊天。
她好像是了解了夕菜想听的基础之上做出这个举动的。夕菜没有想到对方会看穿她的心思。是从她的脸色和声调上辨别出来的吗。
但是夕菜什么也没有说。即使对方已经说了我可以和你聊天,她却说不出啊,是吗这样的话。而且她所说的话会引起什么奇怪的事情也说不定。这个没有什么表情的女子可能在生气也说不定。
时间暂时在沉默中度过。
那个
结果夕菜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好奇心。
什么?
为什么你们会绑架我啊?
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知道那是当然的事情吧。
就算你知道,也是无法对别的人说的。
夕菜语塞。是这样啊,原来我现在是一个人呢。
即使是这样我也要知道。
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我也不知道。
夕菜一阵沮丧。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啊。
确实我是被命令要绑架你,但是上面没有允许我询问原因。下指令的人为了不泄露情报,所以不会说多余的话。你明白吗?
说起来的话,夕菜前一阵子买的那本间谍小说上也是这么说的。虽然她对那个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只读到一半。
虽然你的魔力很是了不起,可也不过只是做一个优秀的魔法师。也许也会有比这更厉害的事情也说不定,但是目前还不清楚。
那为什么绑架和树君呢?
那个少年吗?
迪丝特尔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他曾经是必要的。但是也不是非他不可。事情有所变化。所以现在只要你一个人就够了。他还在日本。
是这样吗
夕菜低下头,隐藏了自己的表情。
但是迪丝特尔并没有放过她这一举动。
你放心了?
是
你的脸色变了呢。
迪丝特尔轻轻地托住自己的下颚,说道:
你现在是一副安心的表情。身体也不再紧张了。
确实是这样。知道和树平安的瞬间,她全身一下子舒畅了。她心中的其中一件心事消失了。
你真是奇怪呢,一般的人都是先担心自己的事情的。
这样不好吗?
夕菜突然心头火起。她连她的处境都忘记了,向迪丝特尔顶嘴道:
被盯上的是和树君。所以我希望他没有事。只要和树君没有事,我怎么样都行。虽然我和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迪丝特尔一直听着夕菜的话。
这也说不定。
夕菜不禁抬头。
那个少年,可能会过来也说不定。
你们,想要捉他吗?
不是的。是他自己想要过来。
真是意外的一句话。夕菜本来以为她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从口气上听来又好像无法怀疑。
我是说式森,可能会来救你回去。
什么啊,怎么会。如果他能这样做的话,那个,我是很高兴的啦。但是和树君又不习惯这种事情。大家,都是不习惯的。
不是。那个少年,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软弱。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我就是知道。
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她断言。
夕菜感到不可思议。和她是初次见面,而且还绑架了她的人居然可以预见和树的行动。简直是可以说得上吹牛了。
说起来迪丝特尔绑架她的时候,曾经和和树见过面。她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把枪对准了和树了呢。而且她也看见了她把手指扣上了扳机。很明显的是要打死和树。
但是她并没有开枪。虽然有开枪的余地,但是她却没有做,就这么带着自己离开了。
你没有开枪呢。夕菜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不知道是不是只因为这个,迪丝特尔动了动眉。
嗯。
为什么?
不为什么。那只是凑巧。
接着就没有下文了,迪丝特尔就这么闭起了嘴。好像是在考虑着什么的表情。
是啊,那双眼睛,很像呢。
那是
你也见过的。想要帮助谁的那种拼命的表情。即使是很恐惧,也没有离开自己重要的东西的那种意志。那种不顾自身危险的那种决心。就是那些。
夕菜没有很快理解迪丝特尔到底在说些什么。
马迪尔斯。我的亲弟弟。
当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迪丝特尔的脸上初次出现了一种叫做感情的东西。她在说亲这个字的时候,特别用力。
那个孩子一直都鼓励着我。父亲死后即使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也没有失去希望。劝我进入汉堡的魔法师培养学校就读的,也是马迪尔斯。
金发的女子出现了一种像是在看着远方的什么地方的眼神。
虽然我在学校里过的不是很快乐,但还是被评为优秀生。虽然在政府部门就职了,其实那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工作。因为我工作的地方是联邦宪法拥护局。
那是西德的负责国内的间谍预防工作的机关的名字。但是夕菜刚好不知道。
收入很高。但不是什么公开的可以值得骄傲的工作。而且我们平稳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很久。
是我不该那么晚回去的。就只那一天,连街灯都没有亮。那是一片谁都没能通过的黑暗。对方是从以前开始就对我有不轨之意的,是我以前的上司。在我来接我的弟弟的面前被
她停了一下,问道:
你还想听下去吗?
夕菜默默的点头。
弟弟虽然也想要保护我,但是他还是个孩子啊。然后他护着我,就这样被打死了。这个事件被政府干净的处理掉了然后我就转职去了国家安全局。我本来是想报仇的。但是,很愚蠢的是。西德被东德统一了。这次我又作为叛徒而被追捕。我没有钱,然后狼狈的东躲西藏。
虽然夕菜不能够体会迪丝特尔当初到底是处于一个什么境地,但是不管怎样还是可以想象一点的。
但是不管是作为东德的工作人员的时候,还是藏在乌克兰的农村的时候,我都没有忘记过我的弟弟。那双眼睛,到现在我都可以清楚的记起来。没想到我会在日本看到同样的眼神。
所以你才没有朝和树君开枪吗?
你放心吧。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是什么安慰啊。
我也是有任务的。而且,看见同样的眼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突然说出了一句意外的话。在她的语调里,可以感觉到些许的变化。
他也有着同样的眼神。那样纯粹的,散发着强烈意志的眼光。所以我才加入了组织,对他宣誓忠诚。
那是谁啊?
迪丝特尔没有回答。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了木门。
走出房间的时候,她回头。
我问你,你信宗教吗?
夕菜困惑了。但她还是回答了。
我并不相信。
那撒旦崇拜呢?
迪丝特尔有一瞬间笑得很轻蔑,但很快恢复了表情。
不管是什么都好,你可以从现在开始信仰了。总有一天,你会连祈祷的话语都得不到的。
夕菜又变成一个呆着了。期间只有一次,门被打开来,一个年轻男子露了个脸,拿来了面包和牛奶。是那个在卡车上,救了自己的叫奥古洛的男子。
因要吃饭,绳子就被解开了。她还在想以后是不是就这样下去了呢,结果吃完了饭,又被绑上了。但由于她说了一句手腕很痛,他就稍微把绳子松了一下。
从那以后一段时间,暂时没什么事发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效还残留着,时不时她就想睡觉。
对方是故意给她下重药的吧。以致她的身体也很发软。那是为了让她没办法逃跑吧。拜此所赐,她连像上次在卡车里的那种逃跑的念头都升不起来。
夕菜把视线转向天花板。躺在地板上发呆的话,就会很明显地感觉到她是一个人。虽然她是在船舱里面,但却有种好像一个人被丢在原野上的感觉。那是一种很广阔的感觉。再这样下去的话会很寂寞的,所以应该要想些什么来缓解她的这种心情。
但是在她脑子里想起的,全都是在晴海和和树在一起的快乐的事情。和现在她的处境比起来,徒增她的沉痛。
为什么她会被绑架呢。她不懂自己被抓的理由。那个女的也说了不知道。虽然不管怎么想她都想不出什么理由,但是那个还是附上了她的脑海。难道是因为她可以使用二十万次以上的魔法才被绑架的吗。
摇摇头。应该不是。而且那个女的也否定了。这个不能成为理由。而且她还说了你也不过只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魔法师罢了,这种话还真是失礼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波涛的缘故,船剧烈的摇晃着。她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但是由于她的手被反绑着,所以看不到腕表上的时间。她的左手腕上戴着一个小型的,以米老鼠的手作为指针造型的手表。虽然很旧了,因为是父亲买给她的,所以就一直用着。
不知怎地她想起了父亲的脸。父亲因为工作的关系一直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呢。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说要去墨西哥。
说出你的身体里住着恶魔这样的话的,也是父亲呢。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可以使用那么多次的魔法真的是那么少见的事情吗。自己在小学生的时候,每次作完检查后,老师们都会非常吃惊。所以应该是很少见的没错吧。
即使是这样,说她身体里面住着恶魔也是很过分的。这会给她一种你不要去做犯罪的事情这样的感觉。好像她的心里存在着另一个人格似的。父亲一定是开玩笑的,她也一直这么认为的。所以说用另一个人格什么的来举例实在是太低级趣味了。
想到这里,夕菜突然想起一件事。
(但搞不好在卡车里的时候,那个感觉就是)
吱嘎一声。
夕菜睁开眼睛。她的眼前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娇小的女子,还有那个拉丁脸的男子。虽然光线很昏暗,但她还是认得那个女的就是堇淳子。男人的名字,好像是叫威贝尔。
好久不见呢,宫间同学。
淳子微微一笑。
在晴海的时候真是不好意思呢。突然让你睡了一觉。但那也是因为你突然过来搭话,我太吃惊了。
堇同学
夕菜呆呆的开口。对于淳子在晴海绑架自己这件事,夕菜还依稀记得。但是,到前天为止还是和她在一个班级里面上课的同学,现在却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这个事实,还是让她难以置信。
为什么
啊呀,你不是知道了吗。我到底是什么人这件事。
夕菜摇头。她知道的只是,堇不是她的同伴这个事实。
那么我就告诉你吧。我就是那个为了绑架你,特地转校到你们学校去的那个工作人员哦。我是从哪里来的不说也可以吧。能够和你分在一个班级那还真是幸运呢。座位也很近,也可以监视到式森君。我比较困扰的是,学习实在是太无聊了。
那么,那张门票是
是的。正因为是你我才给的。为了能够轻易绑架你。但是还不止这些哦,我为了能让你一定能来,还一直在对你做暗示呢。而且还为了不被你察觉,一点一点地向你伪装示好呢。我真是想听到你称赞我一下呢。
她得意洋洋地说着,还面对着被她绑架的对象夸奖她的手段。对于这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做法,夕菜不仅感到一阵恐惧。
淳子狞笑着,只用嘴角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但是,你可能不会要夸奖我呢。我知道的,这样也没关系的哦。你从现在开始要被运到美国,要被调查。要剥光你的衣服,然后在你的身体里面放入很多检查装置。你是不是很兴奋呢?
怎么可呢?
夕菜的声音变小了。淳子的声音越来越大。
然后你的每一根头发,每一片指甲,都要被奉献给他呢。这是多么绝妙的事情啊!
淳子兴奋起来。她张开手,仿佛是在劝说别人殉教的祭司一样。
夕菜虽然感到非常恐惧,但是另一方面又有一个东西出现在她的脑海的一角。是他。迪丝特尔也提到过。他是谁?
你说够了吧。菲娅路卡。
男人打断她的话。夕菜一脸惊讶,淳子注意到这点,说道:
菲娅路卡是我的代号。但是,堇淳子也不是我的本名哦。虽然我长着这样的脸,但我可是俄国人哦。西伯利亚出身。
是啊,菲娅路卡是堇的俄语说法呢。这里不但有德国人,还有俄国人。这个男人,从脸来看应该是南欧出身吧。真是一个国际化的什么人种都有的组织呢。
威贝尔走向前。看到他这个行动,夕菜的身体不禁一僵。
该开始了。
请。这是他的愿望呢。
夕菜最初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了男人想要做什么。那是一张充满欲望的脸。附带着欲望的气息。加上从男人的全身流露出来的那种下流的气味。
不要
夕菜发出惨叫。
淳子一脸满足吗地听着这样的声音。
就是这样,再害怕一点啊。要让你陷入险境可是他的命令呢。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后面的事威贝尔会帮我解决的。
夕菜向后退。她的手被绑住了,所以逃不了。她只能仰着身体不断的退来退去。男人一脸乐趣的靠近。
那么再会了,宫间同学。祝你有个好心情。
淳子挥挥手说道。
在夜晚的东京湾上空,响起了透博梅卡公司(法国的斯纳克玛公司的一部分,著名的飞机引擎制造公司)制造的引擎的轰响。法国制造的直升飞机转动四枚螺旋桨,飞行在海面上。
飞机掠过木更津,一直线的冲向离开海岸较远的洋面上。
和树边坐在机舱里面,一边大声地叫道:
他们坐了船这件事你还真是清楚!
他们既没有去羽田机场,也没有去成田和大阪机场;我不认为他们会去九州那边,也没有从调布和龙之崎出发的小型飞机。那么就只剩下船了。而且是乘腓德烈戴亚库罗塞号最方便最快!
香用不输于直升机轰响的声音叫道。她正坐在机舱的驾驶座上操纵着飞机。
你真行!
我应该早点发觉的!那个混蛋,在德意志的时候也曾经耍了我一把的!
在成田机场发现到那是一个陷进后,他们就收到腓德烈戴亚库罗塞号已经出航的消息。随后,他们又再一次坐上了直升飞机。因为连加油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为了减少重量,叫驾驶员下了飞机,还把飞机上多余的器材也搬了下去。然后让香驾驶飞机。
幸运的是现在没有什么风,所以就算是香那种危险的开法,对于美洲狮号来说也是毫无问题的。飞机继续飞行着。
伊庭老师,玖里子打过来的电话!
凛把带着麦克风的头戴式受话器递给了香,玖里子被留在了成田机场继续情报收集的工作。
是我!你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是从海上保安厅那边得来的消息。说是他们的观测及偶然发现了海上有一艘三桅的帆船。
就是那个!在哪里?
在千叶海面。而且还以极快的速度行进着。地点是
香拼命的默记着玖里子告诉她的准确地点。
谢啦!我们走!
香猛然提高飞机的速度。
在他们的视野下方,野岛崎的灯台渐渐远去。最终,飞机的四周被一片漆黑的海面所围绕。
和树凝目朝前方看去。看不到水平线。今天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所以分不清夜空和海面的界线。
式森,就是那个!
凛碰碰他的肩膀。
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亮点。接着那个亮点渐渐的变大,变成了船的形状。随着飞机渐渐靠近,他甚至可以看得清楚那船上前行灯忽暗忽明的影子。
那帆船可能也已经发现了式森他们的靠近了吧。直升飞机发出的噪音是很大的。而且这架飞机并没有装上消音器。
我们要强行着陆哦!下了飞机然后把宫间救回来。让我们狠狠地捣一下乱吧!
你还真没什么计划呢!
反正我们是外行。无论做什么都是一样的啦。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欢事前计划。我暑假的计划表也是只写了睡觉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已!
直升飞机倾斜机身,像在空中划弧似的慢慢靠近帆船。甲板慢慢在黑暗中清楚浮现。但是却窄得奇怪。
要降落吗?
等一下。还真是有难度呢。甲板很窄,而且船上的那些船具很碍事!
甲板上不但有着桅杆占着空间,而且还摆放着绳子和救生的小船。用强力照明灯照过去,可以看到船员在甲板上走来走去。
怎么办?
那就只能用比较粗鲁的方法了!
螺旋桨的转动速度一下子下降。飞机的高度急速下落。
打开机门!
和树打开用硬铝做的机门。盯上螺旋桨的声音一下子变大了,带有咸味的海风吹了进来。
在飞机的正下方,是腓德烈戴亚库罗塞号的甲板。
式森!你擅长跳水吗?
香叫道。
啊!?
就是跳水!
我没有试过。
那你就是除此体验啰。跳下去吧!
哦,什么,什么!?
下面不是海水而是甲板。而且还是近三十米的高度。和十层楼差不多的高度。
快点!
什么快点啊你想杀了我吗?
这不是跳水而是跳机。就和他一下子坠落到甲板上是差不多的。身体不摔得四分五裂的已经算很不错了。
像是要消除和树的不安似的,香断言:
没有关系的,总会有办法的!
没有办法!除了用魔法来进行软着陆
我操纵飞机还忙不过来呢。你自己想办法啦。
至少也要有个绳子什么的吧!
真是犯人的家伙。神城,把他踢下去!
是!
呜哇!
和树发出恐惧的叫声。
正在这时,帆船的甲板上光芒一闪。飞机的机体受到一阵冲击,好像被大铁锤打中似的。
切,发动攻击了啊!
香骂道。甲板上聚集了很多船员,用自动步枪向上凶猛地攻击着。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搬出了机关炮,粗型的火线开始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直升飞机摇晃了好几下。
都是因为你发呆不肯跳下去才这样的!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没办法啊!
接着,飞机的引擎发生了小爆炸。螺旋桨转动的声音也在变化。飞机头好像被什么按住了似的,渐渐下垂。飞机开始接近海面。而且,这并不是香操纵着飞机正常下降的,而是不由自主下降。
香拍打一下仪表。
马力跟不上。这下我们可是要摔成碎片了!
老师!
尾部的小螺旋桨的转动的情况也很奇怪。美洲狮号摇摇晃晃的一会儿远离腓德烈戴亚库罗塞,一会儿接近。子弹打在机体的外壳上,把外壳打得破烂不堪后,开始渐渐穿到机体内部。
式森,神城,抓紧我!
飞机迫近木质的船体。
你不要过来。
夕菜颤抖着说道。
住手你走开!
真不错呢。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这种调调。
威贝尔一脸狞笑。他是以折磨女人为他最高的享受的,现在他脸上的表情让人不由得这儿相信。
威贝尔慢慢的,好像是在享受着这样的瞬间似的,踏出脚步。即使会很痛,夕菜也拼命挣脱着那绑着她手腕的绳子,不断向后退。
虽然也有说要和女人做平等的交往的家伙,但那算是什么啊,那些人是被那些女权主义腐蚀了脑子了。只有俯视女人,然后用尽全力的搞女人才是最让人快乐的呢。故意硬着头皮忍耐可不是很好呢。
男人渐渐靠近,夕菜再往后退。那是慢速度的你追我赶的游戏。
她不想被他抓住。即使很讨厌,她还是明白男人想干什么呢。总之她一定要逃跑。
男人没有跑过来。走也是走的很慢的那种。很明显的,他很是享受这个过程。她越是拼命,越是害怕,他就越快乐。所以则呢可以被这种男人抓住!
终于,自己的头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是船舱的墙壁。
她已经无法后退了。
到此为止。你辛苦了。
威贝尔像是嘲讽似的,继续说道:
那里就是重点了。感谢乘坐本次班车。从现在开始,本版车要向着快乐的新世界进发。要乘坐的客人请早点上车
把身体缩成一团的夕菜。威贝尔闪烁着欲望的眼神慢慢迫近,还不断喘着粗气。夕菜甚至可以问道对方身体上的体臭。
伊斯坦布尔的那两个女人可是让我快乐了很久呢。她们可是一直哭着,反抗到底了呢。其中一个人对着我可是又打又抓,但最后还是流下了后悔的眼泪呢。另一个人更是有趣。一直在发抖,从一开始到最后,一直在哭着挣扎着。不管我对她做什么,她都一直一边哭一边发抖。然后她可是求我了呢。她说求你了,先生。这是不是杰作啊?我还在想她最后会不会抱住我呢。一直叫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先生。我最后可是回应了她的请求哦。
男人的手停在了夕菜上衣的扣子上。
啊
夕菜发出恐惧的声音。威贝尔一边笑着一边听着夕菜的惊叫。
接着,那粗鲁的手指伸向了夕菜的下身
房门发出声音,把打开了。
威贝尔!
一个男子走进来。是刚才给夕菜送饭来的那个年轻男子,奥古洛。
威贝尔明显的表现出他的不快。
不要妨碍我!
年轻人以严厉的声音说道: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住手。到旧金山以前都是不能对她出手的。
又是命令吗。
不错。
哼,无聊。
威贝尔嗤之以鼻。
在卡车里面我是给了你面子,这次可再也不会了。我可是接受了让这个女人陷入险境的命令呢。你知道是谁下的命令吗?是他。是你们这些人连名字都不敢叫的那位大人物哦。你懂这个意思吧,奥古洛。
不知道这句话对奥古洛来说起了什么样的效果,只见他像被雷劈中一样的站在那里。刚才的那种态度已经消失的一点也不见了。接着,威贝尔满足的说道:
我可是被直接下了命令了哦。明白了的话就快点给我滚出去,年轻小子。
威贝尔再次面向夕菜。但是,在他的背后,传来嘎拉地一声响。
不行。
混蛋,你以为你拿着枪对着谁啊?
奥古洛的手里握着一把自动手枪。那枪口直直的对着威贝尔的头。
你给我出去。
你没有听见吗。我是受了他的命令
快点!
奥古洛的声音很激动。仔细看过去,只见他的手正微微的抖动着。他的气息也粗重了起来。
哦~想用枪打人却又这么的紧张?
快,快点
真是不成器。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像你这种只能够用用心灵感应的小子,会成为贤人会议的一员的。
吵,吵死了出去
去死吧。
威贝尔的手指弯曲成奇怪的形状。
奥古洛的身体突然向后倒去。他的枪落到了地上,身体也伸展似的痉挛着。他捏着自己的喉咙,在地板上滚来滚去。
最后,他大大的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就这么断了气。
威贝尔拿起地上的手枪,放进了口袋。他连看一眼尸体都没有。
好了,虽然刚才有人来妨碍,现在可以让我继续了呢。
这次他好像是要把刚才失去的时间都补回来似的。一下子就靠近夕菜。那狰狞的笑容没有改变。夕菜不断的扭着身体抵抗着。
真是可爱的抵抗啊。嘿嘿~~
这个时候,一阵爆炸声响起,船体一阵摇晃。
飞机美洲狮号撞在了腓德烈戴亚库罗塞号的前部。从飞机上掉下来的巨大的螺旋桨转子切断了支桅索,飞机尾部的小螺旋桨把船上的升降口(通到甲板上的在船舱内用来上上下下的楼梯口)堵塞了。机体直接撞上了前桅的根部后就这么横躺在甲板上。而且飞机上的燃油泄漏引起了火,继而发展成了火灾。
和树被摔到了后面的甲板上。虽然他的身体被剧烈的撞了一下,还好他没有失去意识。
他忍着全身的剧痛看向四周。香就在他的身旁。在飞机撞上甲板的千钧一发之际,她用瞬间移动把他和凛带到了这里。
老师,小凛呢!?
不知道。虽然我也带她进行了瞬间移动,但是好像她没有被带到这里。
船的前方正一片骚动。从飞机的残骸里带出的火焰染上了甲板,而且还在不断的扩展。他可以看见船员们正在搬出手动抽水机。
走吧。不然会被这里的敌人发现的切
香蹲了下来。
老,老师。
该死的。
香捂着侧腹骂道。
好像伤到肋骨了。这个船张开了很强的结界。为了打破它,起了很大的冲突。
船上的结界好像也因为直升飞机和船体的冲撞被勉强打破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现在他们已经被烧成焦炭了。
香的额头起了一阵急汗。她好像非常痛苦的样子。
我不会使用治疗的魔法啊。那是因为我总是在玩游戏的缘故呢。要是那个时候学了就好了。
在他们的手边没有急救箱。他们进行瞬间移动的时候,除了人什么也没有带上。
如果不能进行治疗的话,至少也要快点离开这里。和树这样想着,然后抓住了香的手腕,扶起她。
老师,你要抓紧我哦。
香深深地看着和树,突然说出了一句意外的话。
你,是不是想摸女人的身体啊?
不要开玩笑了。走吧。
嗯~变得男人了呢。
她把手从和树的肩膀行商拿开。一笑。
我还没有落到要我的学生来照顾的地步哦。
您真的没事吗?
嗯。
香的脸上毫无血色,但她还是坚定地站着。虽然她还是隐藏不了从肋骨传来的痛苦,她把手捂在侧腹。
你不能使用魔法吧。我走在前面,你要紧紧的跟着我哦。
但是,您受伤了。
要听年纪比你大的人的话。走吧。
她以绝不是一个伤者可以做到的瞬间爆发力飞快的跑着。她跑进了升降口。和树慌忙跟在后面。他们下到了中甲板层。
四周一片昏暗。因为用来照明的不是电灯,而是油灯。香毫不介意的跑着。
您难道知道这条船的内部怎么走吗?
这就像是玩RPG游戏啦。就和游戏里的土牢一样啦。
那夕菜被关的地方呢?
应该是不容易逃走的地方,那就是前面的下面。一定是船舱附近。
他们脚下的木板在踏上去的时候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从刚才起一直有像蜂鸣器一样的声音在响着。是警报吧。
站住!
在他们的前方有人发出叫声。对方拿着手枪。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至少对方还是明白他们是从直升飞机上下来的人的。
香为了让手腕能够使出力使劲甩了甩手,然后向对方扔出了一个冲击波。那男子发出一声惨叫后倒了下去。
那声惨叫就像是一个信号似的,和树他们的周围顿时出现了很多手持武器的船员。四周立刻充满了枪响。
啪,啪
子弹打到了和树的脚边,木片飞溅。
式森,这里!
香拉住和树的手腕。
他们跑下一个又窄又急的升降楼梯。子弹还紧跟在他们身后。香再次挥动手腕,冲击波打到了楼梯上。
楼梯崩塌了,挡住了追兵的路。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啦。
两个人继续跑着。时不时地还转个弯来隐藏他们的逃跑路线。
敌人的足音已经越来越远了。
甩掉他们了吗?
还没有,好像还在追的样子。
应该是时候了干脆先和他们打好了,那样的人数的话
香的脚步突然停住了。和树差点撞上她的背。
老师,干吗突然
香用手制住了和树的话。她凝视着前方。
有人。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等他们的到来,所以一直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见对方背对着一扇木门,正朝向这边。
迪丝特尔
香,这个骚动是你引起来的吧。
金发的女子好像是要进行确认似的说道。
猜中了。你会不会夸赞我一下呢?
这值得夸赞吗。木质的帆船在现在已经是很珍贵了。是贵重的文化遗产呢。待会儿我会把账单给你的。
如果你拿宫间来做交换的话,我会付账的。
哼,你是特异为了来救她而搞出这种骚动的吗?
和说的话不符的奇怪表情浮上了她的脸蛋。
香也笑了笑。
我认为还是省视浩大一点会比较好啊。你也很喜欢的吧。你可是把美洲狮号给打飞了呢,我们本来准备和你来一场空中战的呢。
我只是为了配合你啊。是不是很对你这个游戏迷的胃口呢。
那还真是多谢了。那现在,能把宫间还给我吗?
不可能的。你空着手回去吧。
可我没有可以回去的工具了呢。如果我说我要呆在这里,你怎么办?
就这么办。
迪丝特尔的眼睛泛起了金色光芒。
香瞬间放出了一个冲击波。魔力和魔力相撞,爆炸了。和树被炙热的风波及到了脸,摔倒了。
和树的肩膀被抓住了,他站住了脚。
逃吧。
老师,对方只有一个人
不要小看她!
突然,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一起烧了起来。而且还不止是烧了起来那么简单,而是所有的烧起来的东西都在一瞬间碳化了。通道里面一下子充满了焦臭味。
呜哇
好可怕的力量。迪丝特尔只是释放了一下魔力,四周就已经开始崩坏了。看来只要沾上一点她的魔力,就会完蛋。
和树就这样被香抓着手腕跑了出去。但他们不是直接向外面奔出,而是跑进了附近的通道。
后面传来船员的叫声。好像是误触到了迪丝特尔的魔法吧。回头一看,那个体格强壮的身体喷出一股血液,烧了起来。
和树震惊了。香说道:
看吧。如果和她做魔法大战的话是没有胜算的。现在我们只有逃跑。
为了甩掉迪丝特尔,两个人在船内跑来跑去。
虽然不像现代化的船只一样有着乱七八糟的安设管线和门,但通道还是非常的狭窄。仅仅够两个人相对而过的宽度。如果和敌人正面对上的话,他们就只有战斗了。
两个人不断的上下楼梯,在通道上跑来跑去,时不时地还要藏起来。
即使是这样,他们还是没有办法甩掉迪丝特尔。果然还是对船内地形熟悉的人比较占优势。
不知道是第几次走下楼梯。听到了靴子的声音,两个人只能逃进了旁边开着门的那个房间里。
这是一个凌乱地摆着圆桌和椅子的房间。印着自行车的卡片和赌博用的票子四散一处。天花板很低。像是下士军官的房间。
不管怎样,先把椅子叠起来充当防线。
他们听到了追兵从楼梯上下来的声音。香皱起了眉头。
从脚步声来看,人数还不少。应该不止是迪丝特尔一个人。本来她想对方会因为船的前部发生的火灾而被用去不少人手,但现在看来,对方的人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次迪丝特尔没有进行魔法攻击。她怕对船只造成过度的破坏,还有就是怕伤到自己人吧。对方的船员们都拿着火器。大部分人拿的都是手枪,也有人拿的是冲锋枪。
和对方比起来,己方却只有两个人,而且还没有武器。
有点不好办呢
香发牢骚道。她的气息很粗重。
船员们杀到了下士官的房门前。香放出火焰,然后淹起了她的身体。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对她的火焰起了警戒心,只是时不时地朝房间里面开枪,并不闯进来。
总之他们可以先喘一口气了。但是没有很多时间给他们慢慢磨蹭了。
怎么办?
和树问道。
说的也是呢。总之要先抢到那些家伙的武器再唔
香停止了说话。她靠向了墙壁,然后身体慢慢的向下滑。
老师!
和树跑到她的身边。
香的脸上和脖子上都是汗。她的嘴唇苍白。即使是外行也可以看出她受了重伤。
我的内脏好像很痛不应该跑的。
稍微躺一会儿
不要说胡话。我要是在这里倒下了就等于是死了。
香想强行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推开和树。
门的那一边起了一阵骚动。好像船员们在退后。然后取代他们站到前面来的是一个人。
香
迪丝特尔出声。
什么事啦。
你要不要乖乖的出来?我会饶你一命的。
不要说谎了。你刚刚不是对我攻击了吗?
只要你和那个少年一起出来,我就什么也不会对你做。
你想再绑架式森吗?
总比你在这里死了好吧。
香朝和树看了一眼。只见和树默默地摇摇头。
你还真是不吃香呢。式森说他讨厌金发的女人。你从以前开始就只会吸引一些无聊的男人呢。真是没有桃花运呢。
香嘲笑道。如果对方生气后失去了冷静的话,就好了。他们就有胜利的机会。
但是迪丝特尔却不为所动。
你考虑一下吧。成为我们的伙伴吧。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雇主是谁,但是我可以保证给你三倍的钱。这并不坏吧。
香耸耸肩。
喂喂。收买不是你的作风呢。如果我们站在相反的立场的话,你会答应吗?
的确是这样。但我还是有话对你说。
又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啊?
他,在等着你呢。
听到这句话,香沉默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皱起了眉头,眯细了眼睛。
他并没有忘记你。
香低低地在呢喃。可以听到她在轻轻的说着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不要让我有任何留恋吧。忘了我吧。
你愿意出来了么?
我拒绝。
香说道。
我已经不想再见那个花花公子了。对他你只要帮我说一声多谢捧场和问候一下就好了。
你还真是和两年前一样呢,真是顽固。
但你却是变了。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的。
这次轮到门的那一方的声音稍微停了一下。
那么,永别了。
可以听到迪丝特尔在向船员下着什么命令。然后,周围的杀气一下子涌现。可能是命令他们闯进来吧。
香回过头,把手搭到了和树的肩膀上。
听好了?这里我会想办法的。你朝那里跑过去,去找宫间。
香指着里面的那扇门。
但是,老师你
笨蛋,学生不应该这么的担心老师的。
香说道。
快走。
老师那你的伤
香仍旧按着侧腹。她的手腕上还在出着汗。虽然和树看不到她痛苦的样子,但也可想而知她是在强忍着。
快走啦。
香的声音变得严厉。
就算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的啦。我们两个人要是一直在这里发呆的话,宫间到底怎么样了不是不知道了吗。我们兵分两路会比较好。
但是
烦死了。我可是从修罗地狱过来的人。这种程度的小伤是家常便饭啦。不然的恶化,难道你会在这里给我拖住敌人吗。那我们更是双倍的没有活路了。
听到香毫不客气的评论,和树沉默了。和她所说的一样,只要还有一点的可能性,还是在稍微好一点的方法上下赌注会比较好。
和树无法反驳。比起自己来,这个游戏迷的女老师要有经验的多。
快点走吧。不然的话
香微微一笑。
在英语的考试里,我就只给你一个人写零鸭蛋哦。
听到这句话,和树的紧张感一下不见了。身体也变得轻盈起来。
我知道了。
和树一跺地板,拉开里面那扇门那坏掉的把手,将门打开。
他的背后传来一阵枪响。
地板被传来的爆炸声震得大大的倾斜了一下。外面也不断传来木材被压碎的声音和人的惨叫声。
本来已经紧紧逼过来的威贝尔顿时失去了平衡。他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身体的平衡度,摔倒了。
夕菜扭动两个手腕。那个绳结慢慢的松开了。奥古洛那斟酌着给自己绑上的绳结已经完全松掉了,掉在了地板上。
夕菜站了起来。和威贝尔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同时恰好一样。
夕菜扬起了手。虽然她很是担心房间里面的结界到底怎么样了,但她不管了还是赌一下吧。
火龙!
精灵在夕菜的手指尖慢慢集中。一开始只是一些闪闪发光的光点,很快就变成了红色,组成了一个龙的形体。
呀
火龙离开夕菜的手腕,成一直线的向威贝尔扑了过去。威贝尔那弯曲的头发马上烧了起来。
唔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用手抠着头发。接着,他的手指也被火焰缠绕上,烧焦的了。
空气中飘浮着一股头发和皮肤烧焦的味道。一阵烟从威贝尔的身上升起。
威贝尔倒在了地板上。痛苦的在地板上下翻滚,惨叫着。
面对这样凄惨的景象,夕菜移开了目光。虽然这是自己做的,但这也是眼前这个妄图对她施以暴行的男人应得的下场,但是,她还没有冷酷到可以直视这样的景象。
夕菜朝门口走去。可能是门外有几个人进行了什么冲突吧,这扇门惨遭波及,已经半坏了。夕菜可以依稀窥见门外暗暗的走道。
她向门跑了过去。总之先逃出去要紧。
等一下
她的背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威贝尔站了起来。虽然他的头发被烧了,脸上和手指都受了烧伤,但看上去并不像他的外表看起来那样受了多重的伤。
臭女人你还真做得不错呢。
夕菜的脸变得苍白。
(原来房间的结界没有破掉啊。)
应该是没有被破坏彻底吧。所以她召唤过来的精灵没有能够发挥出全部的威力。
烫死我了看看你做了什么无聊事!
从威贝尔的口中传来僵硬的话语。因为愤怒和屈辱,他那浅黑色的脸扭曲了。
你给我等着我要杀了你
夕菜的脚终于可以动了。
呀!
好像是过度的恐惧驱使了她的脚的动作,她逃了出去。
枪声渐渐的远去。仿佛是被这木制的道路逐渐吸收了似的逐渐变得消失声,最终消失不可听闻。
和树停住了他那奔跑的脚步,靠上了一边的墙壁。他按着胸口企图让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平静下来。
但是他的心脏激烈的跳动着,一时之间还很难平静下来。这不只是他刚刚一直在奔跑的缘故,因为他太紧张了。
和树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身体的肌肉诚实的反应出他的紧张感。
到刚才为止,香还一直和他在一起。在那之前玖里子和凛也都在。但是,现在却只剩他一个人在敌人的船内。而且还没有武器。再加上他也不能使用魔法。
和树的周围只有油灯的光芒,几乎是陷入一片黑暗。虽然他背靠着木制的墙壁,然而却感到阵阵寒冷,如果就这么一直呆下去的话,自己会被恐惧和孤独感带走似的。
呵呵
和树的口中冒出一阵冷笑。如果仙子按自己不说些什么的话,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情况。和树就这么靠着墙坐了下来。
他想用手抱住双膝,想躺下来,也想睡觉。如果那样做的话,就可以什么也不去在意了。就可以忘掉一切,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了。
和树正准备蹲坐下来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像被针刺到一样,一阵剧痛。
然而他那被收纳到保护壳里面的精神也迸发出来了。不行。自己已经决定了要去救她的。现在也只有靠他自己了。
和树用手握住了挂在他衣服上的那给予他痛楚的挂坠。
他站了起来。现在他一定要开始行动,要找夕菜。
他踏出脚步。突然他咦了一声,回头。
他听到了一阵足音。从自己刚才跑过来的那个方向,有什么人追过来了。
不是复数。也不是船员独特的那种沉重的脚步声。那是一种很有规则的,高声的脚步声。
是香吗。不想,如果是她的话,应该更粗鲁一点,不规则一点。
(是那个人追过来了。)
应该是迪丝特尔没有错。和树的背脊变得寒冷。好死不死的,他被最棘手的敌人追踪着。
和树开始着急起来。他想逃跑,但又慌忙把鞋子脱了下来。如果他发出脚步声的话,他的位置就会暴露了。
在和树面前的门开着。和树急急忙忙的冲了进去。
那是一间天花板很高的房间。房间里堆积着装着罐头的箱子和装着小麦的袋子。好像是粮库的样子。
和树环顾四周,然后爬上了平方堆积在一起的袋子堆。他把自己藏身在小山一样的袋子背后,然后穿上了鞋子。
袋子的堆积方法很不稳。为了不让它摇动,和树不得不按着。如果这个小山倒了的话,自己的位置就会一下子暴露了。
脚步声近了,接着来到了门前。初听起来像是要离开似的但还是停住了。
门开了。
和树屏住气息,从袋子的中间向外窥视。
金发女子不缓不急地进入了房间里面。她的右手握着一把自动手枪。
她连确认都不用。就来到房间的中央,静静的说道:
出来。
和树一惊。被发现了吗,他想。
就是现在。我知道你在这。
和树矮下身体,用手捂住了嘴没有,他还没有被发现。那只是对方在虚张声势而已。
不出来吗。那么,我就过来了。
冷静,要冷静。那只是让自己害怕的陷阱罢了。并不代表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藏身之所了。她只在等着自己主动放弃,然后自动出来罢了。
喀,喀的脚步声响起。现在的船内一片寂静,刚才的阵阵枪声仿佛是作梦一样。他甚至可以听见迪丝特尔的呼吸声。
我本来是想给你个缓冲期的。
她柔润的日语腔调响起。
你想受伤是不是?你还没有尝过被枪打到的滋味吧。
和树为了不发出声音,出其不意的咬住了自己的衣服的袖子。像是要粘在小麦粉的袋子上一样,深深地隐藏着。
快点给我出来。
听到这样的台词,和树的心里反而涌起了安心感。自己的藏身处果然没有暴露。如果对方知道自己的藏身处的话,手枪子弹早就应该飞过来了。也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
但是,他也不可能一直这样呆着。如果迪丝特尔真的开始搜索这个房间的话,他迟早会被发现的。
她一定要逃出这个房间。不管怎样。
到底应该怎么做呢。他没有任何武器,而且这附近也没有。他只有赤手空拳,虽然对方是一位女性,但他不认为自己可以赢得过对方。
突然,他藏身之处的小麦粉的袋子映入眼帘。应该是美国产的吧,上面印着北卡罗来纳几个字。
和树下定了决心。只有这么做了。他先稍微探出头确定迪丝特尔的位置。她正朝这里走过来。
和树用手抓住了一列袋子,然后聚精会神地竖起耳朵。
他努力按捺自己焦急的心情。迪丝特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最后,她的足音像是在压迫着自己的耳朵般的近了。就在这时候!和树用力地把袋子一推。
30公斤一袋的小麦粉袋子堆崩溃了。一列袋子像是雪崩一样压在了迪丝特尔的身上。和树可以看见那头金发被埋在底下的情景。
小麦粉的袋子破了。小麦粉在空中飞舞着。和树的视野一片雪白。
和树拍掉身上的小麦粉,跨过袋子向外面跑去。正当他想从打开着的门跑出去
到此为止了。
咔嚓一声,和树的脑袋被抵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由于惊愕,他有一瞬间,呼吸困难。本来应该被压在袋子底下的迪丝特尔正靠着墙壁,用枪指着他的头。
我认可你的勇气,但是你不应该做你不习惯的事情的。
和树看了一下小麦粉的袋子堆成的小山,那下面,一个人也没有。
也就是说迪丝特尔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压在下面。她是为了引诱他出来而使用了幻术来向他挑衅的吧。的确迪丝特尔确实不知道他的藏身之处,但是她就是利用这点,设下了陷阱。
和树咒骂着自己。他竟然就这么上了当。真是的,不习惯的话就会变成这样。
迪丝特尔一边还是用枪指着他,一边离开了墙壁。
你就到此为止了。香也受了伤。应该马上就会投降的吧。你还是那个坚持比较久的呢。
被自动手枪指着,和树不禁向后退。
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虽说只是个高中生,竟然能够追到这里来。你就那么眷恋那个少女吗?
枪口迫近。那黑洞洞的枪口像是有着无限的深度。
回答我。
不是眷恋。
那,是什么?
我只是做我能够做的事情罢了。我,想帮助她。
你喜欢她?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再看一次她的笑容。那和喜欢讨厌什么的没有关系。只是想再一次见到夕菜,然后,把这个交给她。
像是要在胸口刻出痕迹似的,和树用力地按住挂坠。
他下了决心。决心要再见一次那种阳光。决定了要救那个朝着一无是处的自己微笑的那个少女。
这也许是一种自我满足。可能夕菜也只是单纯的以和树的遗传因子为目标也说不定。
即使是这样也好。她喜欢过自己了,也对自己露出欢喜的表情了。只要这样就可以了。足够了。
自从那次在空地上和她邂逅,从那次看见她啜泣的样子的时候,他就在期望了。希望她能够露出一个真正的微笑。
然而如今夕菜却被不知道真面目的强大组织绑架了。自己也明白要和这样的对手发起战斗简直是非常愚蠢的事情。但他还是想要做自己必须做的事情。
那就是自己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
迪丝特尔没有移开枪口。
真是的,你还真是像。
她缓缓地说道。
和我的弟弟一样。有着一样的眼神。不是因为什么理由,而是他的意志在促使着他行动。拼命的想要帮助我。
和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虽然他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正把他和谁做着比较。
我现在也清楚地记得。那双眸子直直地瞪着那个男人。如果我能够回到那个时候的话,我想救我的弟弟。但是,这样事情是不可能的。
她扣着扳机的手指开始用力。
和树不由自主地倒退。他的背碰到了墙。没有后路了。
不要做你不会做的事情。你会在那后悔的瞬间开始,成为一段过去的历史。死去的人是回不来的。组织也把那件事情给遮掩住了。周围的人也劝我把这件事忘掉。所以我把这件事忘掉了,然后出卖了国家。我手中的情报就是所有。不是复仇那么伟大的事情。只是我想把自己逼到无法后悔的地步而已。而且拜那个身材高达的首相所赐,拜他统一了东德和西德所赐,那件事情也结束了。
迪丝特尔的心里到底浮现起了什么,现在的和树完全没有知道的可能。只是,他感受到了她全部的感情。
为了避开她那伴随着痛苦的心情,和树转开了脸。这时,和树的背上触到了一个突起物。是铁制的门把。
然后他发觉了。是门把?那他的身后就不是墙壁,是门。
迪丝特尔继续说着。也许,是说给和树对面的谁听的。
是他收留了没有去路的我。给了我一个去处。所以我忘记弟弟的事情。到刚刚为止。
和树偷偷的在自己的背后寻找着。她并没有发现。
然后你想对我怎么样?
只是开枪罢了。就算你不在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你想杀了我吗?
不错。
那你为什么,不扣下扳机呢?
迪丝特尔一脸痛苦。
和树转动了门把。门开了。他反转自己的身体,迅速钻了进去。在迪丝特尔的眼前,用力把门关上。
他跑了起来。这里虽然也是一条通道,但却是一片漆黑。既没有电灯也没有油灯。但有水的味道。
他一下子跳了起来。
地板上很潮湿。和树的脚下一打滑,摔倒了。尽管他想抓住地板的地板已经碎掉了。
在他的脚下有一个洞。是火灾的缘故。因为被燃烧过后的地板又被灭火用的水淋过,所以变得很脆弱。和树的身体随着被燃烧过的木片一起掉进了下一层的甲板。
由于这样的冲击,和树的意识有一瞬间远离了,但总算被他唤了回来。敌人还在。那个女子还在自己的上面。自己决不能昏过去。
和树四只着地的向前爬行。即使是一点儿也好,他只想远离她。
虽然和树逃跑了,但是迪丝特尔并没有追下来。这是个机会。这样的话自己也许可以逃得掉。
突然,他的前方有声音响起。
(该死的)
和树不禁开始怨恨命运。好不容易可以逃得掉了,又有敌人吗?
但是,那个声音正渐行渐远。没有来这里。还不止是这样,他还可以听见惨叫。
和树竖起耳朵。
一二三我到底打死了几个人啊?
香躲在强行推倒的桌子的后面,扳了好几次手指。
她朝地板看了一眼。拿着武器的船员正倒在地板上。
送走了和树,香一边在船内移动一边战斗着。为了不被敌人抓住,还要拖住他们,香算是斟酌行事了。和刚才的行动不一样,现在她有必要使敌人的视线从和树身上移开。
看不到迪丝特尔的身影。应该是去追和树了吧。她现在只能祈祷和树不要被抓住了。
她用手腕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她很疲劳。因为她使用了过多的魔法,再加上受伤的缘故。不仅是肋骨和内脏。她的身上随处可见子弹掠过的痕迹,而且都在出血。虽然她激励无视它们,但是呕吐和目眩已经在不断地造访她了。
她看向自己手中的自动手枪。那是从船员那里抢过来的browninghighpower(白朗宁手枪)。这把枪对于女子的手来说,太过于巨大了。
如果船员能够像海盗一样拿着短刀就好了
她确认了一下子弹膛。只剩下一发了。虽然她在弹药房里面已经转过子弹了,但是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两发而已。而很明显地,敌人的数目比子弹要多。
矮个子的穿着连体衣的男人跳了出来。没有很好地确认他的位置,她就扣下了扳机。
好像是打中他的肩膀了吧。只见那个男人向后仰了一下。接着,他还是忍住了枪伤,就这么冲了过来。真是了不得的意志力。
没有办法,她再一次进行了射击。这次,对方终于面朝地倒下,不动了。
香看向对手身后那在地板上滑动着直到不动为止的手枪,不禁升起一股厌烦的情绪。由于敌人那多余的骨气,她已经没有可以攻击的武器了。
香把那把白朗宁手枪放在地板上。现在这把手枪已经和石头没什么区别了,其实马上扔掉它也是可以的,但是如果这样做的话,自己没有子弹的事实就会暴露。
不管怎样先调整一下呼吸。然后再想办法吧。继续用魔法战斗下去也不失为一招,但她是一个人。总会有用完的一天。
(虽然很丢脸,但还是投降吧)
但是,这也是在她确认了和树和夕菜安全脱离以后的事情。
老师
在敌人之中传来一个她好像在哪里听过的声音。
谁?
虽然她早已知道是谁的声音,但她还是问了。
是我啊,香老师。
是堇淳字。她的学生正在用一种很快乐地声音说这话。
听到有入侵者的消息的时候,我还在想到底是谁呢。您还好吗?
你真吵呢。快点给我回去。明天轮到你值日吧?
您不吃惊吗?
算是吧。
只不过确定了堇就是敌人派来的奸细罢了。而且在这种状况下,也容不得她大惊小怪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现在可是小孩子的就寝时间。
您还真是冷淡呢。学生我可是特意的这样来拜访您的呢。
外面是晚上。如果你还不停止玩耍回去的话,我可是要通知你的家长哦。
哟,高中生会熬夜可是常识呢。您没有在半夜里走过涉古的道玄板那块地方吗?
那样的地方和我的肌肤不合呢。
香会话以后,低低地笑了。真是够愚蠢的对话。明明是在敌人的帆船里面进行着互相残杀,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紧张感,也感觉不到别的。
那还真是遗憾呢。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况的话,我还可以带老师参观一下呢。
不用了。我要去的话也是我一个人去。
那也不行呢。因为香老师已经回不了日本了呢。
哦又想招降我?
不是哦,我可不会做那样的事情。老师是要死在这里呢。
淳子仿佛很高兴时似的宣布。
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不巧的是她的听力向来很好。
是吗,这里对于我来说好像太宽了一些呢
淳子没有听见香的俏皮话。可能是太兴奋了吧,她的声音还偶尔颤抖着,只听她继续说道:
我呢,可没有放投降了的人继续活下去的那种好心肠。胜者有折磨败者的权利呢。就因为noside(比赛结束)的哨子响了,就不分敌我这种白痴的做法可是没有的呢。
你,到底接受过什么样的教育?
哟,我可是很普通的呢。您见过在西伯利亚被冻死的尸体吗?那可是从头到尾都是硬梆梆的呢。那可不是什么罕有的事情哦。那是很自然的事。如果你每天都解除那样的东西的话,安逸的人道主义想法就会慢慢消失了呢。
真是疯狂的理由。把灾害和杀人混为一谈。香不认为只要是寒冷的地方出生的人就全部是这样的想法。应该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而已。
香摇头。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致使她变成了这样的一个精神波变态的人。香只要想到这样的人居然在她的班上呆过,她就觉得自己也会变得很奇怪。
那老师,您做好觉悟了?
香看向四周。她能用的武器,首先没有子弹的手枪一把。还有就是坏掉了的椅脚和倒掉的书架什么的。而且自己还受伤了。自己还有什么手段吗?想想也觉得很荒谬。
香吸一口气。
堇
嗯?
上次期末考,你不及格。
香挥动右手腕。冲击波发出巨大的轰响,击中了淳子站立的地方上方的天花板。天花板崩坏,木头朝底下的船员们掉了下来。
顿时,惨叫和怒叫交错传来。淳子也出了声,不过香没有听见。
香已经匍匐着逃跑了。
夕菜跑着。虽然她的脚已经因为恐惧而不听使唤了,她还是强行的命令者它做出逃跑的动作。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也不知道她在朝着什么方向前进。她只是一心想从威贝尔身边逃走而已。
她好像跑上了楼梯,也好像穿过了好几道门。她对方向的识别能力几乎已经没有了。
为什么这艘船里面这么的乱七八糟呢。连导向牌和记号都没有,那么那些人是怎么在船里面行走的呢?她可是完全搞不懂。如果她能够活着回去的话,她以后一定再也不会乘船了。
夕菜的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那是一种撞着什么很重东西的足音。一步一步的,听起来充满了杀意。
是那个男人。没有错。他真的追过来了。
夕菜拼命压抑着她那面临恐慌时,想要叫出来哭出来的心情。她看了看四周。
她可能不知道的是,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陈列大炮等武器的甲板。所以比起别的地方来还要暗一些。可能是刚才的冲击的余波还在继续的缘故吧,像是被取了蒂的茄子似的大炮四处横躺着。
她一直屏着气。她紧紧抱住冰冷的铁炮来抑制自己身体的颤抖,但是她那像打鼓的平;怦怦的心跳声是怎么也没有办法静止下来。她现在只能够祈祷威贝尔听不见了。
在哪里在哪里?
威贝尔出声。他日语的发音听起来很奇怪。
出来,出来。让我们来快乐一下吧。
对方的足音越来越大了。夕菜缩起自己的身体。
喂,反正你是逃不出这艘船的。所以还不如我们来快乐一下吧。我喜欢上你了呢。真的哦。不管怎样,能够烧掉我的脸的只有你一个人呢。
他舔着嘴唇,发出粗喘的气息。时不时地还发出一声,呻吟。
出来吧。我会让你品尝到你从未尝过的快乐的。我侵犯你。然后你哭叫。我打你。但是你还是不停止你的哭声。我不断的打你。你的脸被打肿了,但你还是继续叫着。声音都快要到达天上了。最后我觉得很吵,然后切断你的喉咙。你的血像是喷泉一样喷了出来。把我们两个染了一身鲜红。那可是很舒服的呢我绝对会射出来的。然后我就切掉你的头颅。在你的口中插入。喂,喂你说是不是很棒啊!
威贝尔发出像是要把她的呼吸也夺走的笑声。那笑声一直在夕菜的耳边围绕下去。夕菜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恐惧和绝望的感情。她的眼睛里面流出了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
足音越来越近了。而且是一直线的往这边逼近。咔嚓,咔嚓,咔嚓,咔嚓。男人的步调不变。他真的追过来了。在夕菜心里已经所剩无几的正常意识,正不断的在催促自己赶快逃走。但是她不行了。她想动,但是却动不了。恐惧感已经深深地钉进了她的意识中。坚定地吞噬着她的一直,已经消除不了了。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
这个时候,夕菜的嘴从背后被捂住了。
有人从背后袭击了她。夕菜想发出尖叫却叫不出来。绝望感一下子充满了她的全身。
(你冷静一点)
那个背后的人笑声地说道。
(你要冷静一点,夕菜)
和树说完,慢慢的把手松开。
(和树君?)
(是我)
和树面向夕菜,微微一笑。
(我来晚了,对不起)
(你怎么会来但是)
她更是把声音放小声了。
(那个男人,威贝尔在靠近我们)
(我知道)
和树点头。
(我是跟着他来的。现在,你听我说)
他用食指指向他们后方深处的暗处。
(哪里有一个洞。是直升飞机撞上船的时候形成的。你要从那里下到下面的甲板。)
(我知道了但是,和树你呢)
(我马上赶过去。我也不想和那种家伙做对手。)
威贝尔的足音还在靠近。和树推了推夕菜的身体。
夕菜手脚着地的匍匐爬了过去。因为她是用手摸索着前进的,所以慢的像是蜗牛在爬。但是她好像终于摸到了那个洞口了,接着,她的身体沉了下去。
和树窥视了一下威贝尔的行动。他正在找着别的地方。还没有走到这里。
和树轻轻的不发出丝毫声音,飞快地跳进了洞里面。
弯曲着脚着地。一瞬间,夕菜抱住了他。
和树君!
夕菜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你竟然会为我而来竟然为我而来!
夕菜在颤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的缘故吧。她一直抓着和树的T恤,不肯放开。
和树勉强制止了他想要抱住她的心情。
夕菜,我们还没有完全逃离这里。那个家伙可能还会追过来的。所以,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说的也是呢。
夕菜睁着一双仍是通红的眼睛,抬起了头。
我们要是不从这里逃走的话,是不行的。
不错。我们离开。
嗯。
他们正准备逃跑。但是很快又停住了脚步。
和树和夕菜惊讶的看着他们的前方。
游戏结束了。
金发女子,迪丝特尔宣告。
我承认你的勇气。你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
迪丝特尔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但是,单凭这个就想做些什么的话,我要告诉你世上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从以前开始就是了。
迪丝特尔像是滑行般的靠近。和树像是要护住夕菜似的站到了她的前面。
你放弃吧。那样只是多一个受伤的人罢了。
和树无言地瞪着迪丝特尔。迪丝特尔毫无感觉地接受着这样的视线。
接着,从他们的背后好像有什么人下来了。
迪丝特尔,把那个女人交给我。
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是威贝尔。
那个女人,竟然把我的脸搞成这样不管是侵犯也好杀了她也好都要玩到我腻了为止。到旧金山为止,要是不让我好好的享受一下的话
不行。
有什么关系啊!
威贝尔抓住夕菜的肩膀,强行把她转向自己。夕菜看到了一张抽搐着的脸。
真是可爱的脸蛋呢。从现在开始真是要好好快乐一下呢
住手!
和树用力把夕菜扯了回来,推到了自己身后,威贝尔触不到的地方。
喂,你这家伙是谁啊。
威贝尔突然一脸意外。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嘿嘿嘿。是那个时候的小子呢。那还真是抱歉了。那个时候只要绑架了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种事态了。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
威贝尔像是准备对和树作出什么举动。和树拼命在脚上注入着力量。他还是站着护住夕菜,纹丝不动。
嘿嘿你想充当保护公主的骑士吗。不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和树感到他的脸上一阵冲击。威贝尔的拳头打到了他的脸上。他翻了一个筋斗,摔倒在地板上。
和树想站起来,但威贝尔再次揍了他。
和树终于不支地趴在了地上。然后他又被狠狠地踢了一脚,把身体都踢得往上抬了抬。
他的身上窜过数次剧烈的痛楚。他连反击都做不到。他和威贝尔之间的差距比专家和业余者之间的差距还要大的多。他被揍着,被踢着,身上伤痕累累。
和树君,和树君!
是夕菜的声音。看来以他的腕力肯定是赢不了威贝尔的。和树忍着痛楚,只想着怎么带夕菜逃走。
但是这里不但有威贝尔,迪丝特尔也在。被追逼的是己方。他要怎么做才能够帮助夕菜呢。
金发的女子一直看着和树。和树感到她的视线停驻在自己的脸上。那是一种像是可怜,像是怀念,又像是想起了过去什么事情的奇妙的视线。
和树的全身是失去了力气。
切,真是难堪之至。
威贝尔嘲笑道。气息粗重。
我不管你是哪家精英学校的精英,反正也只不过是个小鬼而已。
你可以住手了。
迪丝特尔说道。
我们也要带走他。不要杀了他。
有什么不可以的。让我哦来教教他什么叫做社会。
住手。从现在开始,他也是必要的。
没这个可能。应该是杀了他也没有关系的吧。
男人的指尖弯成了奇妙的形状,上面充满了魔力。
我要杀了你。不仅仅是这样,我还要砍下你的头,在你的头面前侵犯那个女人
住手,威贝尔。
烦死了。还轮不到你来开口
我说住手!
一阵金属声,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迪丝特尔拔出了枪。瞄准了威贝尔。
迪丝特尔
拉丁脸的男人不断在闪着黑色光芒的自动手枪和握着它的金发女子之间看来看去。
移情作用吗。
我要你放过他。没有必要做到那个地步。
你很奇怪哦。
住口。
迪丝特尔的语调很干脆。她并不是一时迷惑,而是在有着明确清楚的意志的操控下,把枪指向了自己的同伴。
你回去吧。
切,从现在开始女人这种生物是不能信用了呢。
威贝尔唾弃地说道。但他没有从和树身边离开。
果然和他所说的一样。
迪丝特尔形状优美的眉毛猛地一挑。
我被他下了让夕菜陷入险境的命令。而且,还不止是这些。他还叫我监视你。他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叛变,到那个时候就收拾掉你。你懂吧?你并没有被任何人所信用呢。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你就是明摆着的背叛者了。
迪丝特尔的脸色渐渐苍白。她咬着嘴唇的声音仿佛快传到这里了。
你把枪丢掉,然后求他发慈悲什么的吧。这样的话,或许他还会留你一条命也说不定。
吵死了
她的枪好像是表现着自己内心的动摇似的颤抖着。但是,又再一次的对准了威贝尔。
我已经下定决心不想让我弟弟的悲剧再次上演了。那个时候我我没有动。我只在旁边看着我的弟弟被施暴。那个家伙其实是喜欢男孩的,他只是用我来做诱饵罢了。他连我的一根手指都没有碰过。
从迪丝特尔那薄薄的嘴唇中喷出了这番话。充满了她心底的感情。她移了移枪,指住了威贝尔的额头。
我再也不会后悔呃。我也不想后悔。放开式森。
你在说是什么让人听不懂呃话啊。
威贝尔嘲笑道。他把手伸进口袋。
那是什么咯。你是想用枪打我吗?
打!
枪声响起。
四周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中了子弹,向后倒下去的是迪丝特尔。
威贝尔的口袋上开了一个黑黑的焦掉了的洞。他缓缓的从那里拿出了枪。
这是奥古洛的枪你。原来如此,在这种距离下比起魔法来的确是枪比较有效呢。我从现在也开始遵从这一点吧。
威贝尔吐了一口唾沫。唾沫吐在了迪丝特尔的衣服上。
威贝尔转过身来面对夕菜和和树。
接下来,终于倒了关键场面了呢。
威贝尔挥了挥他握着枪的手,把枪丢了出去。枪把撞到了和树的额头。和树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和树可以看见夕菜的手腕被威贝尔抓住了。看来现在只有使用自己剩下的那唯一的力量,他那所剩次数不多的魔法了。
和树的身体开始发热。但是很快就转变成了痛苦,袭遍全身。
不要让给我多费力气了你这家伙也是。
男人的手指在动着。和树的喉头传来一阵被紧紧勒住的感觉。
真空进入了和树的器官,毫不留情地抢夺着和树的空气。和树的眼球像是要找到出口似的转动着,肺也被拉扯着。和树完全无法呼吸了。
真空。这是我擅长的绝技呢。这次可是特大奉送!
和树不断地抠着喉咙,但是这毫无作用。他发出声音,意识也开始渐渐远离。
和树君!
夕菜跑了过来。她试图帮助他,但是威贝尔阻止了她并一脚把她踢飞了,踢得远远的。
等着。待会儿我就来好好的宠爱你。
扼紧和树喉咙的力量又变强了。
啊!
和树的嘴里漏出些许惨叫。
夕菜听到这个声音后,动了动嘴唇。
(和树君,你竟敢把和树君)
不知道为什么,和树觉得这个声音从离自己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他的周围变得明亮。他感到一阵耀眼的光芒。
香老师,您在哪里呢?
淳子的声音响起。
(你明明知道的)
香在心里抱怨道。她用魔法放出攻击以后,就匍匐着在地上打着滚进入了隔壁的房间。虽然她也想在逃远一点,但是她的身体很疼痛,能逃到隔壁已经是极限了。这间房和刚才那间房差不多黑暗,但比刚才那件稍微窄一点。
有一股烧焦的味道。是火势蔓延了吧。好像是从船的前方传来的。
纯在从打开着的门外慢慢的走了进来。
香看不到船员的身影。不知道是被掉下来的木头砸中以后昏了过去呢,还是淳子叫他们退下了。但也不能说现在是一个好机会,因为剩下的淳子是最棘手的。
香想找一下有没有可以使用的武器,她环顾四周,却惊呆了。
什么也没有。有木质的墙壁和破坏了的天花板,可以拿在手上的东西却什么都没有。是一个被废弃的房间。
而且可以藏身的地方和可以作为盾牌的东西也没有。好死不死的,她逃进了一个最不利于她的地方。
啊唷,老师。原来您在这种地方啊。
淳子一脸明朗。即使离开她一点点也好,香这样想着,移到了墙壁边上。
已经不行了哦。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
用一种责备的语调说着话,淳子缓缓的走过来。
明明就是骨折了,还在出着血,不做一下适当的治疗就乱动是不行的哦。如果你乱动的话,你的肌肉会断裂掉,而且血也会止不住的呢。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呢。那你能不能顺便帮我叫个医生过来?保健室的红尉。
啊。您喜欢红尉医生吗?
没有啊,我最讨厌他了。真想把他从船头踢到海里去呢。和你一起。
你那强词夺理的嘴倒是没有受伤呢。
淳子一脚踩上香的右脚。
啊
惨叫在香的嘴里徘徊着。
还真是不太像女生的叫声呢。
淳子用她的靴子在香的伤口上不停的踩来踩去,折磨着她。香痛得不住扭来扭去,满地打滚。
嗯,香老师,你还真有趣!
淳子用手指甲点在嘴唇双说道。
就这样杀了你太可惜了呢。啊,对了,老师,你知道武则天吗?
不知道。
这可不行哦,老师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那是中国唐朝时候的皇后哦。虽然她只是唐高宗的皇后,但是她杀掉了所有反对她的人,掌握了最高权利,最后甚至连国家的年号都改掉了哦。
我讨厌世界史。记年号很麻烦,而且还很无聊。
这个故事可是很有趣的哦。武则天因为嫌其他的妃子很碍眼,就把她们放在酒瓮里面腌掉了呢。而且还断了手脚。
哼
虽然应该是久远的事情了,但是香突然觉得很恶心。
我也要把香老师这样做。把老师腌在玻璃翁里面,给大家关上。如果在老师的嘴里插入管子的话,就可以取得营养了呢。这样的话,老师可以一直活下去呢。怎么样?
香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在百货商场买自己喜欢的衣服的时候,在和喜欢的男生开玩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脸色吧。唯一不正常的,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语。
开什么玩笑。
香说道。
如果我没有手和脚的话,怎么玩游戏呢。我PS2的高达系列游戏还没有玩完呢。如果你想做的话不如你自己去做好了。虽然不会有人像你那么高兴。
淳子的脸僵硬了。她移开了她的脚,举起了她的手。
老师,你准备无视我施与的慈悲吗?
那也叫慈悲啊。而且,我很讨厌别人叫我的名呢。
淳子的手掌心里开始聚集光芒。发亮的粒子急速集中,变成了一个光球。
她抓着聚集了能量的光球,然后举过了头顶。
没有人帮你祈祷的哦。你给我去死吧。
就当光球从香的头顶上砸下的刹那
香的视线看向淳子的背后。
那里站着一个少女。身材娇小,从头到脚都湿漉漉的。她的衣服破烂,应该是刚刚从哪里爬了上来,她的手指尖在流着血。即使是这样,她的手上还是紧紧握着被收在黑色剑鞘里的二尺二寸的日本刀。
神城
比想的话还要早一步,凛冲了进来。
淳子回头,向凛扔出了光球。凛边跑边拔出了刀。光球在凛的面前被带着魔力的刀劈个粉碎。
凛丝毫没有缓下她的速度,仍旧拿着刀冲了过来。淳子慌忙做起新的光球,但是,凛的日本刀已经迫近了,来不及了。!
银色的刀身一闪。淳子发出一声还来不及成形的惨叫。就这样,西伯利亚出生的转校生倒在了地板上,不动了。
凛收起刀,走到香的身边。
老师,你怎么样了?
很差
香知道自己被救了的那一个瞬间,顿时感到全身剧痛。全身的肌肉仿佛在演奏着管弦乐似的。
先不说这个,你到现在为止都去哪里了?
在海里。我被传送到了海里面,然后我就一直游着,接着爬上了船只的货舱,走到了这里。
那还真是了不起呢。没有遇到敌人吗?
有的。全部被我打倒了。
真能干
凛的手伸了过来。她支起了香的腋下,扶着她站了起来。
还能走吗?
香拒绝了凛的援手,试图自己站立着。她把手撑到了墙壁上。
我还没有到要学生来照顾的
话才说到一半,就没力气了。
我也落到了这种地步了呢
香再次借用了凛的手。虽然凛比香还要矮一点,但不管怎样,总算支撑住了她。
香瞟了淳子一眼。
她死了?
没有,只是暂时失去了意识。要帮她吗?
不用了,就那样就好。
两个人慢慢的走出去。香踏出脚步的时候,痛苦的呻吟了一下。
痛。带我到上层的甲板去。在船尾应该有用来联络的对讲机。我们在那里等式森他们好了。
好的。
真是好孩子。回去了以后我给你家庭游戏机上玩的妖怪Q太郎的汪汪恐慌游戏。那个很好玩哦。
我讨厌游戏。
啊,是吗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传来沉闷的声响。而且还不止一个,断断续续的响着。接着传来好像是木材比炸裂的声音,船体狠狠地摇晃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香一边做出快摔倒的动作,一边咕哝道。凛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看向天花板。
神城,我们不去甲板了。去看一下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
夕菜发着光。
那个也许称不上是光辉。夕菜确实是在发着光,但是却完全感觉不到刺眼。应该说那是一种乌黑的光芒。
夕菜发着光,有一种什么东西在她的身后不断地膨胀着。从她全身溢出来的粘粘糊糊的粒子包围了她的全身,顿时使她的身体看起来有原来的几倍那么大。之后持续着人体的膨胀,然后不断的膨胀着。
这是什么啊
威贝尔向后退。他被从发光体发出的一种说不上来的毛骨悚然的气氛压倒了。
黏糊糊的光芒已经扩展到了房间的天花板处。而且还在扩展。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天花板上传来木头折断的声音。光芒已经撑破了天花板。天花板上的木片四散,炸开了一个洞。
和树看着这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些被殴打的痛楚早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夕菜的脸蛋一片苍白。可以说是到了看不到丝毫血色的程度。然后,她的脸渐渐的开始变成像白瓷一样透明的,冰冷的东西。只有她的眼睛是血红的,那原本漆黑的眸子像是变成了火焰一般的燃烧着。
而且,她的全身正散发出巨大的怒气。是一种自己所爱的东西被伤害了以后,那种纯粹的愤怒感。
嘎
光芒的集合体在怒吼着。她的手腕轻轻一挥,就破坏了墙壁,破坏了天花板,破坏了地板。那光芒的集合体像是猛兽一样的在发狂。所有的东西都在慢慢地被击成粉末。
那发狂的姿态,说它是魔物好呢,还是恶魔好呢。
和树想起来了。想起了那对于常人来说是太过庞大的魔力的,二十一万次的魔法使用次数;和她的体内住着恶魔。这句,她父亲说过的话语。
在夕菜的身体里面潜藏着一个不成为人的异样的东西。
船体摇晃着。海水从墙壁的缝隙中开始渗进来。帆船终于对这始终没有停止过的破坏行动发出了悲鸣。船体就这么倾斜着不可复原的开始慢慢下沉。
怪怪物
在现场,可能最了解现在的事态的是威贝尔了吧。他终于明白了那句让夕菜陷入险境的命令的意思了。那个命令的目的就是让夕菜觉醒,然后确定她的力量大小。但是,唯一的错误的地方,如果要让她觉醒的话,不是必须让她陷入险境,而是必须要让和树陷入险境里。
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把那个传达给别的人听了。
夕菜的手腕机械地一挥。正确地对准了威贝尔,然后那光芒的漩涡就朝威贝尔袭了过去。
呜哇
惨叫只是一瞬间。因为攻击的速度太过迅速,所以威贝尔脸避开的时间都没有,身体就被举了起来,扔了出去。而且那股力量还抓起了威贝尔的头,然后不断的朝地板撞去。
威贝尔早就失去了意识,手脚都无力的垂着。但是那发光的手腕还是没有停止它的行为。
够了
核黄素的嘴里漏出了一句话。
够了,住手,住手,夕菜!
和树叫道。威贝尔还没有死。虽然对方是最可恶的杀手,但是他还是不能让夕菜去杀人。
光芒停止了它的动作。
它放下了男人的身体。然后,那发光的手伸了过来,朝着和树的方向。
夕菜?
她的眼睛到现在为止还在燃烧着。她用着像要射穿和树般的眼神看向和树。由于那股强大的力量,和树踉跄了一下。
随后是一阵轰炸声,他刚刚站着的地方开了一个大洞。
和树的背脊冻住了。如果刚才他还站在那里的话,他的身体应该被击碎了吧。
夕菜的右手向后退。那光芒的魔物也作出了同样的动作。
夕菜,你不认得我了吗,是我啊!
她没有听见。她继续着她的破坏行动。杀人,击碎木船,即使她的身体沉到了海中,可能她都不会停止她的破坏行动的吧。那被绑架后的孤独,被威贝尔折磨的恐怖,和和树受伤后的愤怒,在盲目的支配着她的行动。
呜啊啊啊啊!
夕菜叫道。光芒也发出咆哮。那力量的波动碰到了和树。
和树受到了冲击,被打飞了。他的身体在空中翻滚着,接着背朝地掉在了甲板上。他被打到了头,视野一片黑暗。意识并开始逐渐远离。
喂,这是什么啊?
女性的声音把和树从神志昏迷中唤了回来。香和扶着她的凛到了。
两个人看着已经化作了鬼神的夕菜和那巨大的光芒体,茫然了。
老师,小凛,趴下!
由于他刚刚被打到的缘故,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所以,没有清楚地传到两个人耳中。
夕菜开始迫近她们。她应该是决定了要毁掉能够看到的所有东西,所以她没有发觉在她眼前的是一直和她很亲密的人。
她挥起了手腕。由于要准备打倒香和凛,她的手腕充满了力量。
住手!
和树的身体动了。他不顾自己身体的痛楚,飞奔过去把那两个人扑倒在地板上。从他的头上卷过一阵暴风。伴随着烙印般的痛楚,和树的衣服破掉了,他的身上留下了无数伤痕。
和树仰躺着,盯住那火焰般的眸子。
夕菜!
那光芒并没有暗下去。反而越来越大了,看来是想把他们三个人一起葬送。
夕菜尽可能地伸开了她的双手。
魔力从她的身上喷涌而出。被这样的力量驱使着,空气像是暴风一样开始撕裂四周。她的身体变得像鞭子一样的柔软,渐渐迫近和树。
死亡的预感向和树袭来。
(夕菜停不下来了但是,我要让她停止!)
和树赶走心底那绝望的感觉,聚集力量。
他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
和树的魔法只剩下三次使用次数的魔力。和树的身体里充满了可以飞到月球上,甚至可以改变季节这样的巨大的魔力。
初次和夕菜相遇的时候,和树就为了不让她哭泣,让整个东京下起了大雪。但是,就算是这样的力量,不知道能不能组织得了现在的夕菜呢。
(阻止她,阻止她!)
魔力集中到了身体的一点。然后
喀的一声。
从他的胸口有什么东西跳了出来。
那个东西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在空中回转着,落下。
就这样。
但就因为那个,夕菜的光波崩溃了。
巨大的魔物失去了形状,像粉尘一样开始消失。像是要卷回夕菜的身体里去似的,一点一滴地被她的身体所吸收。
暴风停止了。
随后,夕菜也倒下了。
夕菜那倒下的动作,在和树看来像是慢动作一样。
夕菜!
和树抱起她。她的脸色还是苍白的,而且全身冰冷。
喂刚才那个,是宫间?
香惊魂未定地抬起头说道。她好像还是很难相信,刚才那个发狂的是夕菜这个事实。
是啊
现在正闭着双眼的她身上,已经感觉不到刚才那恶魔一般的样子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没事了?
没事是没事,但是失去意识了。小凛,你会治疗魔法吗?
稍微会一点。
三个人聚集到夕菜的身旁。把她的身体仰躺着,凛把手覆上她的身体。
不要动。
一个声音响起。
三个人,齐齐看向那已经崩坏的楼梯下面,是那个人。
是淳子。虽然她的头发凌乱,衣服也破了,但好像没有受伤。她是从昏迷中醒来后,听到了战斗的声音而追到这里的。
她看向和树他们的眼神,明显带着憎恨。
还真是要谢谢你们能够老老实实的不动呢。反正怎样都好,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你这混蛋
凛拔出了日本刀。淳子瞟了她一眼。
你没有杀了我,那是你还太嫩了。我会叫你明白你没有杀了我的后果是什么。
淳子的手腕微微的动了动。被聚集的光芒渐渐成了一个光球,把她的手包围着。
我要杀了你们全部杀了。杀了以后,再把你们的头献给他。
凛虽然试图想用刀朝她冲刺过去,但是她们之间有着一定的距离。所以淳子的动作会比她迅速。
这样的距离的话应该不会打偏的你们全都给我烧焦吧,去死吧!
她做出一个投球的动作。
在那个光球要从她的手中脱离的瞬间,她全身摇摆了起来。
她摇晃的身体先冒出了薄烟,然后那薄烟变成了火焰。灼热的火焰包围了淳子的肌肤,燃烧了她的衣服,燃烧了她的头发。
阵阵刺痛耳膜的惨叫。与此同时,淳子的毛细孔中喷出了血。然后在她的皮肤上面成为一个个的小球,最后被高热量蒸发掉了。
她好像是火把般的燃烧着。尽管这样,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向前挪了几步。
在那前面,是金发的女子。
迪丝特尔虽然倒在了房间的角落里面,但是她一直睁着眼睛,直视着淳子,既没有眨眼,也没有移开视线,只是紧紧地看着淳子。
你你竟敢竟敢唔啊
淳子到最后已经语不成声。
只见她在自己的血里面燃烧着,最后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血之迪丝特尔和树他们现在才见识到那个外号的真正意思。
迪丝特尔自己站了起来。从她的腹部还在往外流着血。
香爬着接近了迪丝特尔。
哦,你救了我们呢。
我也,是老糊涂了呢。
你竟然知道那么令人坏令的日语的措辞方法呢。不管怎样,我要谢谢你。
哼。
她靠着墙壁,挥挥手。
快点走吧。这艘船快沉了。
你怎么办。就这样和海里的鱼去做朋友吗?
那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
香苦笑。像是早就料到了迪丝特尔的回答似的,她并没有生气。她转向和树,说道:
我们逃出去吧。
但是
没关系。迪丝特尔她呀,是决不会和我们乘同一条船的。她一直一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
这是我们既做不了同伴也做不了朋友的意思吗反正和树是不明白这个意思的。
和树抱起夕菜,凛扶起香。他们登上了最上层的甲板,现在,他们有必要从这艘船离开。
香
金发女子小声的说道。
什么?
再见。
再见。
她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香的回答呢。这已经无从得知了。迪丝特尔低下了头,没有让人看到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