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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下 【第一章】

台版 转自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不空 扫瞄

Lucia 校正

沙希在黑暗中深呼吸。现在必须将所有精神集中在表演上,然而,心里却有一丝不安。

她的内心涌起了一种类似罪恶感的情感。为什么?沙希不禁纳闷起来。不久,她就找到了原因。

魔术师都会说谎,即使离开舞台,也会满不在乎地说谎。

就在前一刻,沙希还对舛城说,这是坏魔术师。然而,也就在刚才,为了说服舛城,自己也信口开河。

她根本不认识嘉禾电影公司的人,也不怎么瞭解电影的相关知识,但刚才却解释得口沫横飞,彷佛自己真的受过吊钢丝的训练。

其实,为了理解吊在钢丝上的动作,自己曾经反覆看了好几次香港电影的录影带,这点倒是真的。

扩大解释,魔术师以为自己拿到了可以说谎的免死金牌。

刚才,轻蔑地指责舛城的每一件事,都可以直接套用在自己身上。

沙希的内心因为罪恶戚而动摇起伏,然而,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谁管得了那么多?反正,没有人会理解自己的苦恼。

即使在自已倾注满腔热情的那一刻,那些人也会不以为然地嗤之以鼻。

但沙希已经决定要放手一搏,想要改变人生,我必须迎面挑战,即使前途充满坎坷也在所不惜。

「各位先生、女士,」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应该是节目工作人员之一的助理导播。

「让各位久等了。今天,在出光玛丽小姐的魔术表演主秀之前,先由里见沙希妹妹单独为我们做的串场表演。」沙希站在漆黑的侧舞台,听到观众席上响起一阵鼓掌和喝采。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一刻,然而,她并没有激动,心里没有任何感觉,只剩下冷静的盘算。

她把鸽子从鸟笼里拿出来,轻经按住它的身体放进白色袋子里,以免鸽子抽动翅膀。

这三只鸽子是魔术广场的商品,西谷等夥计在发表会上表演魔术时。也经常借来用。

魔术用的鸽子通常羽毛比较少,比一般的鸽子不会飞,但这几只鸽子却不同,因此,一不小心,很可能会飞到观众席上,造成一片混乱。对于这个问题,沙希已经设计出独特的解决方法。

她按下了钥匙圈形状的「自动训鸽笛」的开关。自动训鸽笛可以发出某种周波数的超音波吸引鸽子,在公园之类的地方,可以很有效率地喂食鸽子。

这是进口商品,但在日本的家庭用品中心,只卖一千圆左右。只要训鸽笛发出超音波,鸽子就会聚集在声音的周围。

这是今天的表演中必备的道具。沙希把训鸽笛放进了胸口的口袋。

助理导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们要录制沙希妹妹的串场表演在节目中播放,所以,想要拜托各位,绝对不要挡在这架摄影机的镜头前,或是挡住去路……」沙希把鸽子放进了白色的口袋,鸽子展翅时,看起来体积很大,但其实它的身体很小。

这也是它多年以来,始终在魔术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原因。

在上舞台之前再把鸽子放进去,藏在口袋里的时间越短越好,否则藏的时间一久,鸽子会奄奄一息。

沙希根据经验发现,想要让鸽子漂亮地展翅,那么把鸽子藏在口袋里的时间就绝对不能超过两分钟。虽然是鸽子,但把它们挤成一团的时间当然越短越好。

稍微忍耐一下哟。沙再对鸽子说完,便把装鸽子的袋子放进了上衣里的暗袋,然后,调整了「抽取线」的长度。胸口附近响起鸽子的叫声。在舞台上把鸽子拿出来之前,动作都必须小心谨慎。

「现在,」助理导播的声音宣布道:「表演即将开始,由沙希妹妹为我们做串场表演。」虽然这种报幕方式很不专业,但观众仍然报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每个人都充满了期待。

沙希用全身感受着这一切。

沙希从侧舞台跑向后台,附近也拉了很多钢丝。沙希翻起上衣,拿起钢丝末端固定在左右两测的腰带,系在腰上。

如此一来,钢丝就像是从沙希腰部的左右延伸出去一样。她绑的位置和空中飞人吊钢丝的位置相同。

即使在钢丝的拉扯下,身体浮在半空时,也可以以腰部为支点,做前翻和后翻的动作。

沙希冲向位在后台墙上的垃圾滑槽。最近新建的大楼很少有这种东西,但这幢老旧大楼的各个楼层,都有一个纵向通往一楼垃圾场的大孔。

只要把垃圾丢进去,就可以自动滑到一楼。听说在政府提倡垃圾分类后,就已经不用了。

但对完全没有助手的沙希来说,却是十分理想的「动力源」垃圾滑槽的门前,有一个装着五十公斤哑铃的网袋。钢丝的一端系在这个袋子上。只要把这个秤锤丢下垃圾滑槽,钢丝就会被拉下去。

由于钢丝拉得比较松,所以在沙希跑回舞台,把鸽子拿出来的四十秒期间,身体还不会被拉到空中。

助理导播探头向后台张望,「准备好了吗?」

「好了。」沙希回答说:「可以放音乐开始了。」沙希扬起头。这时,她的额头碰到了刚好拉在头顶上的钢丝。一阵椎心的疼痛。她用手指摸了摸额头,发现流血了。

这些钢丝要承受五十公斤的重量,当然要十分牢固。如今,她再度认清了这个事实。一丝后悔的念头闪过沙希的脑海。

哑铃下坠后拉紧的钢丝会把沙希的身体抛向空中,这就是她今天要表演的节目。这到底是聪明的选择吗?

不,沙希凭自己胆怯的心鼓舞着士气。只要灵活运用机关,就可以表演奇迹。就好像在运用假装把钱币从右手传到左手的「钱币消失」技巧时,如果将双手同时握紧后张开,就变成了「瞬间空中传币」的魔术表演;把右手放在桌子上,左手放在桌下,敲击桌子,就可以表演「穿桌币」。魔术的原理虽然十分有限,但可以发挥想像力,灵活加以运用,就可以表现出各种不同的现象。

所以,一般人对魔术师的评价,远远超过了他实际的能耐。正因为这样,更不能老是表演那些老掉牙的节目。

即使没有助手,即使没有经费,也必须要完成最棒的奇迹。

为什么要这样做的这个疑问又浮现在脑海。然而,沙希已经毫不犹豫了。

热闹的打击乐的前奏响了起来。背景音乐已经开始了。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沙希用力把哑铃袋推了下去。前一刻还一动也不动的袋子带着一阵巨响,坠入垃圾滑槽。

还有四十秒。音乐的前奏结束时,帘幕就会拉开。沙希冲了出去。帘幕拉开时,自己必须站在舞台的中央。

令人联想到花式溜冰的热闹管弦乐响彻整个剧场。舛城站在墙边,注视着帘幕尚未拉开的舞台。

饭仓就站在旁边,正撇着嘴,用手提式摄影机拍摄着舞台,他的神情简直就像是父亲在参加女儿的发表会。

出光玛丽的表情则和他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她跷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把头转向一旁。

舛城心想,表演结果使这两个人中的哪一个人露出笑脸,沙希的命运也将有所不同。

观众席上,响起了年轻人的欢呼和鼓掌声。帘幕慢慢拉开,鼓掌声更热烈了。

舛城不禁思忖着,这些年轻人,到底对沙希抱着怎样的期待?

的确,沙希的外表很有魅力,和她年龄不相符的说话方式也巧妙融合了傲气和特殊的光环,让她显得与众不同。然而,光是这些要素,就可以吸引这些年轻人吗?

还是电视报导她揭穿了诈骗事件机关的那份聪明才智,引起了年轻人的共鸣?

龌龊大人的权威和奸诈导致了犯罪,而她一举粉碎了这项犯罪,所以,她才成为时代的英雄,受到了这些年轻人的喜爱。

帘幕拉起,沙希独自站在舞台上。令人惊讶的是,在观众席上,完全看不到那些钢丝,难道是因为舞台背后有一块银色帘幕的关系?

观众席上响起一阵欢呼声,让人误以为置身于偶像歌手的演唱会。毫无疑问,沙希得到了众多年轻人的喜爱。

沙希面带微笑,双手俐落地举起,在胸前交叉。一眨眼的工夫,已经变出一只鸽子,飞了出来。

在一阵低声欢呼中,沙希以流畅的动作将双手左右摊开,手上各有一只鸽子。

欢声和鼓掌声。舛城前一刻还觉得自已和这些观众之间有某种隔阂,他们此刻的反应,让舛城觉得自己和他们合为一体。

沙希的演技和传统的魔术师大不相同,她神秘而迅速的动作,接二连三地变魔术,宛如表演家或是前卫的艺术家。

沙希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很难想像,几分钟前,她还在侧舞台流眼泪。

沙希仰头看着三只飞舞的鸽子,然后,双手张开。沙希的身体渐渐地升向半空。

音乐渐渐柔和起来。与此同时,沙希的身体翻转着,在舞台上飞来飞去,速度越来越快。

观众席上的惊呼声几乎撼动了整幢大楼。沙希在舞台上飞舞自如。三只鸽子和沙希嬉戏着,追随着沙希在舞台上飞舞。

简直难以相信。舛城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沙希的身体完全看不出绑在钢丝上,彷佛是凭着自己的意志浮在半空中,引导着鸽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那幅光景简直就是魔法,是奇迹。

沙希在舞台的上下、左右飞来飞去,每当身体漂亮地翻转时,便轻松地改变了行进的方向。

她的动作,就像在水中一样自然。不,那些动作应该都经过周密的计算。舛城心想。

她事先一定仔细地想像过,怎样才能让身体自由地在空中飞舞,然后,才设计出所有的动作。

沙希在空中飞舞的样子,就像是电影中的彼得潘。又像是超人。然而,她真实地出现在所有观众的眼前。

沙希低空飞在靠近舞台地面的位置,翻转身体,满面笑容地向观众席挥挥手。然后,像星星一样飞向舞台右侧的上方。

这时,观众席上的所有年轻人都站了起来。欢呼声震耳欲聋,甚至有年轻人站在椅子上大叫起来。有人想要爬上舞台,有人出面阻止,简直乱成一团。

舛城发现自己好像着了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沙希超乎想像的能力,把他完完全全地震慑住了。

欢呼和掌声也传入了沙希的耳朵。然而,此刻的沙希没有心情体会这一切。

钢丝把沙希的身体吊在半空中。她以飞向斜上方的方式离开了舞台,因此,身体不可避免地撞上了支柱。

撞击的力道远远超出她原先的预料,但更严重的问题是,现在该怎么下来。

沙希把用来剪断钢丝的钳子放在支柱的上方,然而,她的手构不到。她拚命伸手去抓,但身体痛得好像快被撕开了。

腰部还固定在腰带上,无法轻易改变姿势。而且,现在无法拆下腰带。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身体往上拉,伸手去拿钳子。她可以感受到全身关节正发出抗议。

她咬紧牙关,抓住了钳子。三根钢丝缠绕在一起,分不清该剪断哪一根。

虽然转一下身体,就可以确认钢丝的情况,但她现在根本动弹不得。

掌声渐渐变成了打节拍,观众希望沙希回到舞台上谢幕。

沙希也很想要这么做,一旦从钢丝中获得解放,这是她第一件想要做的事。

烦恼无法解决问题。沙希用钳子对准其中的一很钢丝,正想要剪下去,手臂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刚才表演时,身体不断擦撞到钢丝,身上一定出现了许多擦伤,搞不好,可能要去医院缝上好几针吧。

沙希用尽全身的力量剪断了钢丝。她的身体垂直掉了下来,重重地撞到地上。

然而,她的身体立刻被拉向后台的方向,浑身一阵像在伤口上撒盐般的剧烈疼痛。沙希差一点惨叫起来。

她剪错了钢丝。她没有剪断「动力源」。沙希的身体带着加速度在地面上拖行,接二连三地撞到了后台的衣架和钢管椅。

沙希浑身有一种被撕裂般的疼痛。恐惧占据了她的全身。

腰带。对了,要先拆下腰带。沙希在地上滑行的同时,将手伸向腰部。她拉起扣环,想要打开。

但手指被什么东西勾到了。一阵像针刺到般的疼痛袭来。但现在没时间犹豫。

垃圾滑槽的门已经出现在眼前,自己很快就会坠入滑槽。正当她想到这里时,终于打开了扣环。

但扣环还勾着上衣。沙希身体一扭。脱下了上衣。上衣「哗」地一声,被撕成了两半。同时,沙希的身体也停了下来,她终于摆脱了钢丝。

被撕成两半的上衣中,缠绕在腰带上的那一半冲向垃圾滑槽。

霎时,传来秤锤击落垃圾滑槽底部的声音,响起一阵重重的回音。

一片寂静。不,耳朵还可以听到声音。沙希心想。但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除此以外,什么都听不到。

不久,声音渐渐传入沙希的耳中。鼓掌声、欢呼声。观众在呼唤我。她这才发现,对,我没事。

突然,她听到鸽子的声音。三只鸽子围绕在她身旁。沙希不禁笑了出来。她还没有关掉「自动训鸽笛」沙希坐了起来,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浑身剧痛,她快吐了。她把「自动训鸽器」放在地上,鸽子们围了上去。等一下再把它们放回笼子吧。她努力地撑着眼盲金星的身体,走向舞台。

突然,她看到自己的手臂,只穿一件T恤的手臂上有无数擦伤,伤口流着血。让观众看到这么惨不忍睹的画面,梦想就会破灭。

她从散乱在后台地上的衣服中,抓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衣服是塑胶制的,血不会渗出来。沙希的手臂痛得快麻木了,但她的心早就飞向了舞台。

沙希踩着重重的脚步走回舞台。观众席上响起如雷般的掌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沙希难以相信眼前的光景。这些声援,这些掌声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只为自己一个人。这个事实渐渐地在沙希心中扩散。

视野在摇晃。她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如今,沙希终于知道,观众接受了自己的表演。泪水夺眶而出。

这和之前所流的泪完全不同,是喜极而泣。她向观众深深地鞠了一躬。更热烈的掌声包围了沙希。

「那根本是猴戏。」出光玛丽对着空无一人的爱波里剧场的观众席大吼着,「这哪里是什么魔术,只是杂耍而已。」舛城很不耐烦听到玛丽尖锐的声音,他环顾着观众席。本来,在沙希的串场表演后,应该是玛丽的主秀时间,如今,她的表演不得不中断。

因为,客人全走光了。观众席上只留下纸杯、零食袋和散乱的椅子。

舛城回头看着还剩下的人,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失去今天表演的出光玛丽,一脸困惑的饭仓,以及默默地承受着玛丽抗议的沙希。

制作人满心欢喜,离去时,向沙希保证会播放今天录制的沙希表演内容,并邀请她参加将在星期天录影的综艺节目。

玛丽虽然叫骂着向制作人抗议,但制作人根本不理会她。

制作人满口称赞,说什么里见沙希一定会为魔术界带来革新,一定会造成像当年的艾回唱片和安室奈美惠在音乐界出现时的旋风,将会让新时代拉开序幕。

由于没有人理会玛丽的抗议,于是,她就把不满的矛头直接指向沙希本人。

玛丽滔滔不绝地念念有词:「你根本是在抄大卫,考柏菲的节目,哪里是你独创的点子。」饭仓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不对吧。虽然我也不是很瞭解,但大卫,考柏菲的空中飞人的舞台装置更大费周章,也更精巧。而且钢丝的装卸完全由电脑自动控制。沙希只靠自己就完成了这么漂亮的演出。」玛丽的怒气未消,向饭仓投以求救的眼神,「即使是这样,沙希的表演也不能算是魔术。」

「在魔术中表演悬浮时,必须穿过一个大的铁环,以表示身上并没有吊钢丝。」舛城无法苟同,刚才沙希已经可以自由地飞来飞去,刻意用大铁环来检验,反而显得不自然。

舛城语带调侃地问:「是用有裂缝的铁环来检验吗?这根本是自欺欺人。」玛丽被激怒了,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舛城,「你根本不懂魔术。不好意思,饭仓先生也是外行。还有,沙希,你也是。你们很本不知道,我们为了建立目前的地位,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和辛劳。

你只不过模仿了前辈的智慧,得到一点掌声,就自以为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你根本不配当魔术师。

平时叫你做准备工作时,每次放进拇指套的丝手帕都是绉巴巴的,草率也要有个限度。

你根本连皮毛都不懂,所以做什么都不像样。你对魔术很本什么都不懂…… 」

「什么都不懂?」沙希突然开了口。声音很低沉,玛丽被吓到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沙希充满怒色地看着玛丽,「你说我什么都不懂,我到底是不懂什么了?我活着的每一天,满脑子都想着魔术。你凭什么说你是魔术师,而我又不是?玛丽姊,你的钱币消失会表演得比我更好吗?你会跳舞的手杖吗?

你会一球变四球或是空中抓牌吗?哪一个你可以表演得比我更出色?」

玛丽犹豫了一下,但立刻挤出不甘示弱的笑容。

「你还真敢说,那是因为你有太多闲工夫可以练习了。你的技术或许比我熟练,因为你很闲嘛。但我是职业魔术师,不能只注意技术的问题,还要研究表演方式,考虑到观众的心理…… 」

「心理?」沙希大声地叫了起来,她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你说心理?你才到底懂什么?如果你懂观众的心理,为什么每次都没有观众到场,只能对着魔术广场打工的夥计表演?不只是你,那些自称为职业魔术师的人都一样,只过表演几个书上写的魔术,就自以为是万能的。」

「你太放肆了,」玛丽也大声吼了回去,「不要因为来了一屋子的观众,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也不看看,那些观众都是和你一样的小毛头。你能表演让成年观众看的节日吗?还有,如果是小孩子呢?

小孩子才不会上魔术的当,很本无法成功地进行错误引导,也就是无法用声东击西的方法,把观众的视线吸引到机关以外的方向。我去慰问养老院或是幼稚园的表演时,都获得了成功。

这才叫职业魔术师,像你这种半瓶水,怎么可能搞得懂?」

这番话更激怒了沙希,她满脸胀得通红地反唇相讥,「这简直太好笑了,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养老院和幼稚园?只有这种地方才会找你去,根本没有人找你去像样的剧场表演,这才是现实。但像你这种自称为职业魔术师的人,完全认不清什么叫现实。

什么小孩子不会上错误引导的当?笑死人了。小孩子当然比大人更容易上当。

但大家都觉得小孩子不容易上当,是因为小孩子敢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啊,我知道机关了,你给我看那个手。小孩子总是直言不讳。大人只是不好意思拆穿而已。」

「许多职业魔术师都对自己的迫牌技术很有自信,其实,大部分观众都已经发现了,但还是拿了魔术师想要他拿的那张牌。成年观众都会假装自己真的上当了,发出惊叹声。这就是大人。

如果你连这一点也不知道,就代表你自己还是个小孩子。

久而久之,你或许以为自己成功地骗倒了观众,但你也不想想,你真的懂怎么骗人吗?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心理,我真是服了你。」沙希像连珠炮似地严词抨击。

玛丽被她的气势压倒了。她颤抖着声音,说:「你只不过是个业余的,我可是职业的。我才不会受一时流行的影响。不管有没有观众,只有职业魔术师会坚持到底。 」

「既然这样,」沙希指着舞台,大声地说:「就请你上台表演啊!即使没有一个客人,这是你的表演时间!自己什么都不做,只顾着说别人的坏话,还敢说是职业魔术师,也不去照照镜子!」沙希这番话等于是给了气势渐弱的玛丽一个致命的直钩拳。玛丽被彻底打败了,垂头丧气地掩面哭泣。

可能是产生了些许的罪恶感,沙希终于住了口。但满腔的愤怒仍然没有平息,她一脚踢开旁边的钢管椅。

「沙希。」饭仓语带训诫地叫她。

但沙希头也不回地走向舞台。然后从侧舞台消失了。

饭仓满脸困惑地站在那里。

观众席上,只听到玛丽的啜泣声,舛城已经觉得忍无可忍了。

至少在这里,沙希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然而,她似乎也同时失去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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