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画上去、还没干的蓝色颜料在整片天空上晕开。浓郁的蓝,彷佛随时会从空中滴落。
太阳闪闪发光地奋斗着,彷佛要抵抗那股湿气。
然而,太阳只让本来就很重的湿气加上酷热这种令人不快至极的效果。
「比东京还热……以前有这么热吗?」
此地是狐尾市,是距离东京、电车车程为两小时、还算繁荣的地方都市。海拔虽高,但因为是山脉环绕的盆地,导致此处整个被热气笼罩,气候非常炎热。
对今天刚抵达这个城市的我来说,酷热的天气相当难耐。
「好热……」
我登上参拜道路的阶梯,用毛巾擦去宛如雨下的汗珠。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之后抬起头,零星散布着绿色——是杂草,未经打理的景色跃入眼帘。
前方有一座老旧的神社。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我还记得这座神社。毕竟这里是我小时候常来玩耍的地方。但神社远比记忆中破烂得多。
镇守门口的那对狐狸石像生了青苔,没有打扫过的痕迹、沾满无数鸟粪。杂草在神社屋顶恣意生长,垂挂在中央的铃铛彷佛随时都会掉落。至于被奉为神社命脉的赛钱箱里,和香油钱相比,想必灰尘与落叶更多吧。
这里大概十几年都没有人打理过了。
不过,明明是座随时都可能腐朽崩塌的破神社,却是历史悠久、传说曾封印过大妖怪玉芽御前的神社,名为玉芽神社。
神社能够保佑「心上人的桃花运大增」。
除了希望情人劈腿的受虐狂以外,一般人保证不会来。
——难怪会荒废。
我一边这么想,一边在寂静的社内前进。
「这里真的有解除诅咒的线索?老妈没骗我吧。」
如果此时有人在场,就能目睹足以名列世界前茅的「失望表情」。
总之,出于身为日本人的义务,我站在不知道谁会点收的赛钱箱前,从钱包里掏出零钱——百圆——不,十圆——不不,一圆就够了吧!——扔进去。
我拜了两拜,接着拍两下手,最后再拜一次。
这是以前当过巫女的老妈教导我的正统参拜方式。
「请保佑我,解开身上的诅咒。」
我抱着一圆程度的期待祈祷着,就在那一瞬间。
「十珂光基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几乎震破鼓膜与灵魂的怪叫贯穿我。
叽——我一阵耳鸣,身体僵住不动。
「光基!光基!光基啊啊啊啊啊啊!」
我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大姊姊,还猛然冲过来。
「喔喔!果然是光基!汝来投靠妾身了么!」
她同时欢喜地叫嚷,不,呐喊着。
高兴是好事,不过谁是光基来着?她完全认错人了。
「不,我不是光基——」
「这是爱的胜利——!」
她没有半点听我讲话的意思,迎面扑向我的胸膛,弹力十足地紧抱住我。
弹力十足?
(插画)
大姊姊的双手环过我的背,牢牢拥抱上来。
然后是弹力十足的触感。
某种非常柔软的东西,抵着我的胸口。
我战战兢兢地往下看。
白皙的、雪白的、白嫩无比的两团布丁挤压着我的胸口,柔软地变了形。
「奶、奶……」
「嗯?喔喔,没错,是汝最喜欢的乳房!」
大姊姊似乎误会了什么,高兴地一边说着一边挤压过来。
没错,是奶子。
既柔软又温暖。
好热,天气明明非常热,为什么女孩子的体温无论何时都是如此甜美温暖?
「啊,不对!大姊姊,不行啊,这样我会忍不住!」
「呣?没必要忍耐啊。再说汝的态度为何那么见外?别喊什么大姊姊,直呼妾身玉芽即可。」
「我们又不认识!呃,玉芽小姐?」
「是玉芽!玉•芽♥️」
她又挺着胸部压过来。
「不行!真的不能再继续了!我会对大姊姊你——啊,不,会对玉芽使出恶瞳的!」
我慌忙推开玉芽,虽然动作粗鲁却无可奈何。我不能让我的诅咒牵连到素昧平生的玉芽!
「干什么——呀啊!?」
她喊着喊着,一屁股重重跌坐在地上,后脑杓顺势撞上赛钱箱。
看起来就很痛。
玉芽抱着后脑杓挣扎着。
不过,我的注意力当下却转向别处。
玉芽头上长着耳朵。
不,每个人头上都有耳朵,但她的耳朵并非左右各一的小耳朵,而是像猫,不,狐狸一样抽动着。
也就是所谓的兽耳。
想到这里,我朝她一看,发现她的发色也是像狐狸毛般的金色。
她穿着很华丽,不,花俏醒目的特制巫女服,胸口大大敞开,裤裙也短到大胆的程度。
她抱着挨了重击的后脑杓,双腿呈M字形……毫无遮掩通通曝光了。
顺便一提,遮盖玉芽凹部位的布料,怎么看都不是内裤而是兜档布。
我险些忍不住凝视那神秘的凹部位,慌忙清清喉咙别开目光。
好想看。尽管想看的不得了,我却必须忍耐。
「咳咳,你没事吧?」
「好痛,汝太慌张了。难得回到妾身这里,突然推倒妾身是为何呢?」
玉芽摸摸后脑杓,眼角含泪地看着我。
「不,什么推倒……」
「怎么,汝很难为情?」
看到我仍旧撇开头,她不解地歪歪头。我指向她的胯部示意,谁叫这人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
「不,当然会难为情吧。你的胯下……兜档布整个走光了!」
「呣,奇怪的家伙。」
我对自个儿哪里奇怪一头雾水。玉芽拉拉裤裙边,让兜档布更暴露。
我明白了。这位叫玉芽的大姊姊,就是所谓的欲女吧!
「既然汝接纳了妾身,这身体就属于汝吧?有什么好害羞的。」
「啊?」
「啊什么啊?来到妾身这边,便是最好的证据吧。代表汝接受了妾身的爱吧?」
「不,我听不懂你说……」
「来,尽情揉搓妾身的乳房,吸吮乳头。」
「乳、乳糖?你是指细砂糖之类的吗?」
「呣,虽然妾身不否认那滋味像水蜜桃般甜美……」
大姊姊站起身,揪住勉强遮掩胸部的衣料——一扯。
「就是这个樱花色的突起。」
「嘎————————!」
雪白柔软的小丘中央,有个粉红色的突起。
我在健康教育课上学过,这部位称作奶头。
「为何发出惊呼的是汝?」
「任谁看到别人突然露奶头都会惊叫好不好!」
「汝明明很开心,明明很想看呢。」
「没错!话是没错!但、但男孩子有一半是纯情构成的啊!」
「明、明明是光基还真敢讲!来,摸摸看。吸吸看。这可是甘露喔?」
玉芽摇晃一对裸露的双峰。
「咕、咕咕咕咕咕……」
凭藉钢铁般的精神力,拚命压抑的冲动从灵魂深处涌上。即使想着「不行!不行!」我仍然无法完全压抑——男人的本能。
那可是奶头耶?好……好想戳戳看。我当然想用两手的食指指尖同时按按看!
「嗯,怎么了?」
玉芽微歪着头,奶子……奶头微微颤动的画面落入眼角。
「奇怪的家伙,汝不好好看着妾身的脸吗?」
「只、只有这件事绝对不行!」
「咦?哪有什么不行的!」
玉芽硬是扫开我的手,探头注视过来。
我们四目交会。
「不、不行,我、我已经!我已经忍到极限了!」
灵魂爆出火花。
我得不到满足的性欲从头顶升起,在空中逐渐凝聚。
欲望立刻化成一把剑的形状。
剑尖笔直地对准玉芽的胸口。
那把剑没有剑柄,也几乎没有持握的部分,闪烁着铅色光芒的圆柱状无刃、剑身长约十五公分。只有尖端散发金色光辉,化为一个四刃的四角椎。
如果要劈砍什么东西,除了四角锥部分之外,大概都做不到。不,比起劈砍,我想不出这剑除了突刺以外的其他用法,是个不实用的武器。
「呣?『鬼神魂魄刀』!」玉芽惊呼。
同时,称作「鬼神魂魄刀」的剑笔直飞了过去。
「糟糕!?」
噗滋——「鬼神魂魄刀」渐渐插进玉芽体内。
「呼啊!呼啊啊啊啊!好、好烫……力量竟强到妾身难以抵抗!?」
当「鬼神魂魄刀」完全插进玉芽体内,剑和我之间出现一道锁链。一阵光芒从玉芽那一侧快速沿着锁链逼近。
于是,光芒窜入我体内迸散开来。
「糟、糟糕……」
我战战兢兢地看向玉芽。
她头朝下趴着,动也不动。
大约两秒后,玉芽像要甩掉什么似的轻轻摇头,然后缓缓抬头注视我。
那眼眸——我知道,我看得出来——明显浮现了♥️!
「啊啊讨厌,汝果然是个魅力四射的男人!来,别忍耐,用指尖戳妾身的奶头。放心,妾身也会觉得很舒服。」
玉芽从下方捧起乳房,强调乳尖的突起。
没错,她扑了上来,要让我「想戳戳看」的欲望实现。
「来,光基~~戳戳妾身的奶头~~」
「不,我不是光基,我叫光平。」
我以左掌遮住眼睛,右手制止逼近的玉芽,却仍忍不住从左手指缝间偷看胸部……这也没办法,男孩子有一半是对性的好奇心所构成。
「光平?汝在说什么傻话?身高、长相、嗓音、好色程度,无论从哪一点来看,汝不都是光基吗?」
「我、我听说祖先有这号人物,但不是我!」
「祖先?呣……搞不太懂,不过无所谓!」
玉芽哈哈大笑,以湿润的眼眸看向我。
「无所谓?搞错人是个大问题吧!」
「不,没问题。无论汝是谁,妾身都将汝当成光基。认定汝是光基!」
「太乱来了!」
「总之,不管怎样,现在妾身想让汝——戳戳奶头♥️」
「我、我敬谢不敏!」
「不必客气!」
玉芽纵身跳起,举起双手覆盖住我。在那完全遮住太阳、令人畏惧的跳跃力之前,慌忙退后几步是毫无意义的挣扎。我被她猛然压倒在地。
玉芽力气意外地大,即使我手舞足蹈地挣扎也挣脱不开。
「呼呼呼,很好很好。总算按倒汝了,不稍微抵抗一下很没意思呢~~」
玉芽舔舔嘴唇。
「不对!正常来说,那是男方的说词吧!」
「老古板!」
玉芽突然握住我的右手腕,使劲想将我拉向她的胸部。
「呜、呜哇哇哇哇哇哇!」
「没错,汝也是男人。摸个一两次又不会少块肉!」
「我说过那是男方的说词吧!」
「哈哈哈!说什么傻话,女人可没有损失喔!」
「咦?」
「哼!男人一用就得消耗精力,很难连战吧?」
「出局————!」
我反射性地吐槽。左手全力打了她看起来很好打的——屁股。
啪————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那瞬间,我的视野化为一片空白。在那闪耀的世界里,玉芽不知为何一丝不挂地紧抱着身躯往后仰。
同时,我的意识被玉芽吸引过去。
♥️ ♥️ ♥️
如爆炸般的感觉从臀部逐渐填满妾身。
这种痛楚是什么——
这种喜悦是什么——
妾身不知道。明明会痛却觉得舒服,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不,被打了那一下迫使妾身明白。
没错!因为痛才觉得舒服。
是疼痛令人舒服。
这种、这种刺激性的喜悦!妾身打从出生后一千两百三十四年以来!首度体会到!
啊啊!不行了!
快爆开了!感觉好舒服,全身都要爆炸、高潮了!
妾、妾身已经!
「已、已经、不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 ♥️ ♥️
刹那间,脱离玉芽的意识,恢复成我的。
玉芽在我眼前面泛红晕地紧抱住自己,朝天空大喊。锁链与剑已消失无踪。不过,她扭腰的样子……该怎么说,若一言以蔽之,就是非常撩人。
「哈啊……哈啊哈啊……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冷静点!」
玉芽膝盖格格打颤,瞪着我开口。
「别露出那种展现男性本能、赤裸裸的眼神!」
她匆匆拉起衣襟,整理好凌乱的衣服,仔细遮住胸部。有点可惜……不对!
「啊,抱、抱歉!」
我慌忙深呼吸,缓缓吸气、吐气,同时拚命压抑兴奋无比的情绪。
正是,玉芽说的对。我不能对女孩子兴奋起来。
那样的话——
「嗯?玉芽,你没事吗?」
「呣,虽然险些被汝的诅咒夺走贞操,但诅咒也拜汝所赐,顺利平息了。」
玉芽叹了口气。
不,她的确说出「诅咒」这字眼。难道她知道我中了诅咒?
「呣,看汝一脸讶异之色。」
玉芽抱起双臂,仰头得意地点点头,双峰跟着上下弹跳。
「妾身知道汝中了诅咒。」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呣,若汝对女子抱持性欲并与对方四目交会,汝的欲念凝结成的剑——『鬼神魂魄刀』就会刺中对方,对吧?」
「没、没错。」
「呣。被『鬼神魂魄刀』刺中的女子,会对汝心生恋慕。而且,当汝性欲高涨还会做出实现汝之欲念、性冲动的行为。呣,毫无疑问是『恶瞳刺魂系咒』。」
没错,正如玉芽所言。
我所中的诅咒在我对女孩子感到兴奋——被对方魅力打动时与其四目交会,就会让女孩迷恋上我。而且当我活力十足、性欲高涨时,对方还会接收到我的性需求并试图实现。
不,光是这样还算令人高兴的诅咒,但这诅咒最可怕的地方在于……。
「不过,居然能对妾身这个大妖怪玉芽御前发动『恶瞳刺魂系咒』——太长了,改称『恶瞳』吧,汝……欲念之强可比初代的光基啊。」
「什么欲念很强,真没礼貌!」
我忍不住抗议,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刚才玉芽说了什么?
好像有某个奇怪的词汇……!
「大妖怪!?」
对了,这里是玉芽神社,大妖怪玉芽御前的神社!为什么我没发现。
「怎么,事到如今才发现吗?没错,妾身是妖怪,还是大妖怪。妾身是拥有十颗利牙与十条尾巴的妖物,打算撼动京都。」
我直盯着玉芽看。她是妖怪,代表那对狐狸耳朵并非发箍,而是真的。
为了确认,我轻轻触摸那对狐耳。
「做、做什么,呜嗯♪」
玉芽发出娇滴滴的声音,耳朵似乎被我被摸得很舒服,双耳无力地、软软地垂下来。
「喔喔,是真的狐狸耳朵耶。」
我玩弄着狐耳想着。虽然没料到世上真的有妖怪,但诅咒既然实际存在,那有妖怪也不足为奇。
这是身中诅咒的当事人才能做出的冷静判断。
「不过,触感还真好。」
「呜嗯~~呜嗯……喔喔喔喔!」
玉芽正要把头靠在我身上为所欲为时——她抽身后退。
「干、干什么!对妾身这大妖怪玉芽御前的耳朵动手动脚!」
「不,你看起来很舒服嘛。」
「喝,是很舒……才不对,听着!妾身可是着名的九尾妖狐玉藻的亲戚!那家伙是妾身堂兄弟的女儿的丈夫的妹妹!怎么样,吓到了吧?」
「是哪位啊?」
「真、真是个缺乏素养的家伙!光基可是比汝更知性喔。」
「就算你提起那么久远以前的祖先,我也没感觉。」
如此回答后,玉芽不停打量我。大约十秒后,她摸着下巴微微颔首。
「呣,妾身倒不认为很久远。毕竟汝确实继承了妾身下的诅咒『恶瞳』。妾身没想过连子子孙孙都会继承诅咒呢。」
「等一下。」
我按着眉心打断她的话。
「你刚刚说什么?」
「继承?」
「更前面」
「啊~~呜~~妾身是大妖怪?而且还是稀世美女,根本不把小野小町(注:日本平安时代着名的女和歌作家,传说美貌绝伦。)放在眼里,对吧?」
玉芽满意地点点头。
「没人说过那些话吧!而且你与其说是美女,不如说是缺憾型欲女!」
「汝说什、什、什么!」
「真是的,总之!你说『恶瞳』这诅咒是你下的吧!」
「呣。」
玉芽老实地颔首。
「这样啊,原来如此。老妈说的没错……」
「什么?」
玉芽往右十五度角歪歪头。
「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理由,才会对那位名叫光基的祖先下咒,但是那与我无关!」
「呣,说得也是。」
「所以,解除我的诅咒吧!求求你解开『恶瞳』!」
「……喔。」
玉芽抱起双臂,弯下上半身将脸庞凑向我。
「汝想解开『恶瞳』?不过这样好吗?」
「什么好不好?」
「靠这个诅咒,凡是汝想吃的对象一定吃得到喔。对男人而言,再也没有比它更方便的诅咒了。」
「你这元凶,可别说你不知道『恶瞳』真正的可怕之处。」
「呣。因诅咒迷上汝的女子,会永远憎恨汝吗?」
「对,没错!」
没错,那就是「恶瞳刺魂系咒」真正的可怕之处。
任谁都想跟喜欢的女孩子上床吧!一旦爱上,当然会对心上人感到兴奋吧!
这等于——
我擅自向对方发动「恶瞳刺魂系咒」,一旦上过床便将被对方憎恨一辈子。
只有一次、只能上一次床。
然后就会受到厌恶。
这可说是恶魔的诅咒……只要「恶瞳刺魂系咒」还在,我便无法与喜欢的人结合。
「看样子,汝还是处男哪。」
「呜,竟大喇喇讲出别人的窘处!」
「真不像光基的子孙。那家伙可是说着:『呜喔,那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睡完就跑!万岁!』这种下三滥台词,一路达成千人斩喔。」
「我的祖先究竟……」
「妾身本来想惩罚女性公敌,却造成反效果……」
「不,不管怎么想都是反效果吧。」
「妾身要光基发现,身边的女人其实不爱他!」
玉芽大喊后仰望天空,开始啜泣。
「本以为交合之后,光基会因为被爱过的女人憎恨而感到悲伤,察觉妾身的爱意……结果那家伙,比任何人都享受男女鱼水之欢。是妾身纯情的心被玩弄了。」
虽然她下诅咒给人添了大麻烦,但想到玉芽是个情场失意的女子,我就觉得她很可怜。心中涌现一股同情。
「玉芽……」
「汝叫……光平吧。妾身不需要同情,妾身给汝添了麻烦也是事实。」
「不,只要解开诅咒,我不会恨你的。」
「呣。关于此事。」
玉芽直盯着我缓缓开口。
「妾身办不到。」
「…………啊?」
「呣,妾身无法解咒。」
「什、什、什……!诅咒是你下的吧!?」
我不禁逼近玉芽,抓住她的肩膀猛摇。
「呜啊、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一一一、一下啊、啊啊、啊~~」
玉芽头甩来甩去,吐出莫名其妙的话语。
「我听不懂你在说啥!说清楚!」
「所所所、以说,别、别摇了~~」
「啊啊!?」
我烦躁地越摇越大力。
就在这一瞬间,咕咚~~
她的奶子——从任谁都认为防御力低到过火的衣襟里掉了出来。
不,我没有错。都怪这个欲女妖怪胸口的布料太少。
「咕嘟……」
话说回来,好壮观啊。胸围明明将近九十公分却没有下垂。弹性与坚挺度十足,又不如橡皮球般硬硬的。
若能把头埋在那柔软的双峰里,软绵绵的触感一定正好贴合我的脸。
再沉浸于乳房散发的负离子中,我的心灵与肌肤想必都会变得都闪闪动人。
「嗯、嗯喔喔!摇、摇晃停止了。发、发生什么事了?」
「啊,你的乳房——」
我反射性抬起头看向玉芽的脸,与她四目交会。在兴奋状态下!
「糟糕!」
「汝、汝!又来了!住手!不行!」
就在玉芽大喊的同时,联结我们的锁链发出光芒。
「啧!太大意了。忘记弄出来了!」
玉芽捏捏右掌。
「弄、弄出来……当、当着这光天化日之下?」
我不禁挡住两股之间。
「妾身不是指那个!」
玉芽突然抓住胸口的锁链。
「嗯嗯嗯!嘿啊————!」
玉芽发出一点也不可爱的呐喊声,大大撑起鼻孔用力拔出锁链。于是「鬼神魂魄刀」从她体内被拔出,烟消云散。
「哈啊!哈啊哈啊……妾身太大意了,忘了第二次很容易中诅咒。」
玉芽大口喘着气,狠狠瞪着我。
「汝、汝这没节操的东西,果然是光基的子孙!」
「什、什么啊!」
「汝连诅咒的元凶,我玉芽御前都想出手吧!女性公敌!色鬼!淫贼!」
「为什么得出这种结论?」
「那还用说!汝、汝看见妾身的乳房兴奋得要命吧!」
「谁、谁叫你穿得像个欲女一样,还把胸部整个露出来!」
我指向她的胸部大喊。被我一指,玉芽慌忙将奶子塞回衣服里。
「啰、啰嗦!这套布料少的服装是有意义的!」
「这只代表你是欲女吧。」
「不对!听着,给我仔~~细听清楚!这是发愿。」
「发愿?呃,就是为了实现愿望,发誓不喝茶之类的吗?」
「呣。发愿是指在日常生活中忍耐某些制约,希望愿望藉此实现的祈祷行为。妾身藉由忍受日常服装布料面积减少的耻辱,祈祷有段热烈的甜美恋情!」
「说啥耻辱,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难为情嘛!」
「啊~~嗯,其实妾身一开始难为情得受不了,渐渐的只要被人注视,身体深处就会发热。」
「纯粹是暴露狂吧!!」
「什、什、什……竟敢叫人变态!汝这小处男!」
「啰嗦!中古货老女人!」
「真失礼!妾身还没有经验!是没用过的新品老女人!」
话刚说完,玉芽便抱住脑袋蹲下去。
「啊啊!居然自己叫自己老女人啊啊啊啊!」
「嗯~~新品老女人这种讲法,露骨地描述了没异性缘的人生啊。」
我同情了起来。
「汝、汝在同情我吧!妾身只是眼光太高了一点!没错,有这副丰满又魅力洋溢的身体,只要妾身有心,男人根本手到擒来!」
「喔~~是吗?可是性格看起来很有问题的样子~~」
「真、真失礼!呜呜呜,快看!」
玉芽突然由下往上挤压胸部,挤出一道如同山谷般的深沟。
「怎么样!很迷人的乳房吧!」
「不、不,我说!」
我遮住脸庞。可我是身心健康的男孩子。
就算对方是暴露狂、欲女又是妖怪,我看到巨乳一样会兴奋。
我就连看见隔着衣服、内衣包住的咪咪晃动都会兴奋起来,眼前的乳房不仅没戴上胸罩,还有一大半裸露在外。
「可恶!跟别人交谈时,汝不会好好看着人家眼睛吗!」
玉芽握住我的手。
「不,可是,这么做很危险!」
「哼哼,妾身知道了。汝是个处男,没办法看着女子的脸说话。」
「不,这也是一部分原因——不对,是现在不行!」
「来,好好看着妾身的脸,汝若有办法看着妾身美丽的容颜说话,那就说说看!」
玉芽根本不听我讲话,硬是拉开我的手。
我们四目交会——
那一瞬间「恶瞳刺魂系咒」凌厉地发动了。「鬼神魂魄刀」噗滋刺中玉芽。
「不、不妙!『鬼刀』刺进来了……」
不,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锁链,因此「鬼神魂魄刀」只有一半刺进体内。
玉芽陷入沉默。
她上前一步,咧嘴露出笑容。
「啊啊,讨厌!汝这可爱的家伙,既然想一头埋进妾身的乳房里,首先就稍微……喝啊啊啊啊!不行!」
玉芽往握住锁链的拳头施力,使劲拔出「鬼神魂魄刀」。
「哈啊!哈啊哈啊~~差点中了『恶瞳』!」
「不,只是你太笨吧!」
「什!妾身哪里笨来着!仔细看看!这双洋溢知性的眼眸!」
玉芽的脸庞猛然凑过来,我们自然再度四目交会。
当然,我的情感狂潮还在狂风暴雨吹袭之中。「恶瞳刺魂系咒」再度发动,玉芽勉强挡下刺过去的「鬼神魂魄刀」。
「我说你喔。」
这下无话可说了吧。
「啊!等等!不行!明明不行!这种心情却急速上升♥️讨、讨厌,只能一下下喔?」
玉芽正要轻露右乳,慌忙中踩下煞车。
「不对——!」
她再度拔出、打碎「鬼神魂魄刀」,看得我忍不住叹口气。
「呐,玉芽。你知道学习这个词汇吗?」
「咕、咕呜呜~~笨蛋、笨蛋、笨蛋!」
你是小学生不成?
「再、再三玩弄妾身少女心的重罪,万死难赎!」
「拜托!几乎全是你自作孽吧!」
「妾身才不知道————!听不见————!」
玉芽捂住两边狐耳嚷嚷。
「听着!汝是光基的代理!汝就落入恋爱地狱,落个无法信赖女人的悲惨下场吧!因为女人缘太好而头痛吧!笨蛋笨蛋笨————蛋!」
「喂、喂!我没有错啊!」
即使我这么大喊,两手牢牢堵住狐耳的玉芽也听不到。
「妾身会开开心心,吃着点心观察汝受苦的模样!呼呼、呼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
玉芽突然飞了起来。
她在空中回过头,向我摆鬼脸。
砰!——她的后脑杓撞上鸟居,整个人掉了下来。
就这样直接滚落阶梯。
「……得快点追上去!」
凄惨的样子令我茫然,慌忙追上去俯瞰阶梯。
那里已不见玉芽踪影。
「我、我的诅咒该————怎么解决啊————————!」
我的叫声空虚地响彻夏日晴空。
※ ※ ※
与玉芽相遇的一个月前。
确认老妈会照平常的时间回家后,我从餐桌边的椅上起身,跪坐在地板上。
「哥,怎么了?」
妹妹由奈穿着T恤、热裤与狮子图案围裙站在厨房里,一脸讶异地转向我。尽管称作厨房,我们家是三房一厅格局的公寓,厨房与客厅一体成形,她看向我也只需要回个头。
「由奈,这事跟你没关系。不必在意,继续做菜吧。哥哥我可不想吃烧焦的料理。」
听见我的回答,由奈微微鼓起腮帮子表达不满。
根据入学后所做的健康检查,我的妹妹身高一五三公分,体重四十三公斤,三围分别是七十三、五十五、七十八,以十三岁的年纪来说,胸部平了点。
不过从哥哥的角度来看,不说客套话,她也是个开朗活泼的迷人美少女。由奈有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表情丰富多变,及肩的微卷长发也衬托出她的迷人魅力。
不只回头,由奈这次整个人转向我,左手叉腰、伸出右手、竖起食指。
「我说哥啊,人家可是一直都在照顾不会做菜的妈妈跟你耶?就算说我是烹饪专家也不为过,才不可能犯那种错。」
她啧啧两声摇了摇食指。
「由奈,今晚吃青椒肉丝对吧。」
「正是。」
「连我也知道,这道菜要用蚝油、太白粉、砂糖……啊,还有什么来着掺在一起当调味料。」
「是胡椒盐还有酱油跟酒,哥。」
「嗯,都放了吗?」
「我不会做出分批投入兵力的蠢事,哥。已经大把洒进去了。」
「那个,调味料不持续搅拌会烧焦吧。」
「啊!」
(插画)
由奈右手捂着嘴,慌张地回过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发生惨剧了,哥!」
她拚命拿饭勺拨开黏在平底锅上的竹笋和牛肉。
和身为哥哥的我不同,妹妹脑筋动得快,功课又好,要说缺点就是偶尔会脱线。
喀擦,玄关传来开门声。
老妈好像回来了。
我们家是单亲家庭,靠着职业妇女的老妈维持家计。我本来想去打工,可惜在老妈的教育方针下被打了回票。
不光是教育方针,一方面也是因为我出去打工……「恶瞳刺魂系咒」的受害者可能会增加。
「哎呀,今晚吃青椒肉丝?妈妈我最喜欢由奈做的青椒肉丝了。」
老妈开门进屋,吸吸鼻子走向客厅沙发。
她身高一百六十几公分,未着短裙一袭俐落的长裤套装很适合她,看起来精明干练。实际上,三十六岁的老妈也在公司不断获得特例晋升,据说那工作手腕与外表让同事们都叫她「实里女王」。
如此干练的老妈轻轻举手回应我和由奈「欢迎回家」的问候,外套与公事包扔在沙发上,毫不遮掩地脱掉衣服,换上堆在沙发角落皱巴巴的T恤与短裤。
「哈啊啊啊啊,今天也努力工作了一整天呢~~」
她从冰箱里拿罐啤酒,在餐桌的专属位置上坐下,突然拉开拉环猛灌啤酒。
由奈笑咪咪地看着老妈,在餐桌中央放下盛青椒肉丝的大盘子,再把替老妈准备的加盐毛豆放在前方。
「呀————♥️啤酒配毛豆根本是最强无敌的搭档嘛!讨厌,真想叫由奈现在马上嫁给我呢~~」
老妈在两颊边握起双手,双眼浮现爱心符号,狂喜不已。
尽管这不重要,她却似乎完全没把坐在地板上的我看在眼里。
「那个~~老妈?」
当我战战兢兢地开口,老妈暂停吃毛豆的动作、喝起啤酒。
「噗哈,好喝!」
「你要对跪坐在地的儿子视而不见吗!」
我忍不住吐槽,老妈瞪了我一眼。
「干什么?不孝子。你又用『恶瞳』给人添麻烦了?」
「什么叫『又』啊,真失礼!我这辈子触发过诅咒的对象只有三个人吧!」
「啊,哥没把我算进去吧。」
正在从价位略高,附南部铁器(注:江户时期南部蕃,现日本东北岩手县的特产传统铸铁锅具及壶具总称。)内锅的电子锅里盛饭的由奈噘起嘴巴。
「我说啊,你对我的诅咒有抵抗力,不算。」
「咦~~?对亲生妹妹起色心还说不算,太过分了吧?呐,哥哥。」
由奈含笑说道。
「谁叫你在家里不穿胸罩,刚洗完澡却只穿着一件T恤到处跑!」
「最近还有穿内裤喔?」
「……没穿内裤只套T恤的画面实在太刺激了,拜托你别这样。」
「遵命♥️」由奈咯咯轻笑,替我盛饭。
「然后呢?光平。你找妈妈究竟有什么事?不是对人下『恶瞳』了吧?」
老妈吃完的毛豆荚不知何时在桌上堆成一座小山,拉开第二罐啤酒。
「嗯,没有」
「也对,我就是为了这原因把你扔进男校。啊,难道你跟男生谈恋爱了?讨厌~~那种的老妈也可以接受喔。」
「不对!」
「好好好。不然是怎么了?想增加零用钱的话免谈。」
「我想解开『恶瞳刺魂系咒』!」
「……………………啊?」
喝到一半的啤酒罐在嘴边顿住,老妈缓缓转向我,表情活像喝下啤酒才发现那是无酒精啤酒似的。
「我说,我想解开诅咒。」
「你是认真的?那可是老爸家代代相传近千年的诅咒耶?」
「在祖先当中,没有一个人试图解开诅咒吧?」
「没错,他们全都是些想着『上完就跑,万岁!』的烂男人,女性公敌……」
老妈啜了一口啤酒。由奈在她面前放下鸡骨汤与胡椒盐快炒过的豆芽,面露微笑。
「不过爸爸不一样吧?」
「那家伙在不同的意义上差劲透顶啊。」
老妈苦涩地说完后,重新面向我。
「你有意中人了?」
「哼!自从小学一年级害得初恋对象发情之后,我怎么可能谈恋爱。」
「是啊,居然让小学一年级的女孩对自己掀起裙子。就算你是我儿子……真是个烂男人。」
「我那时候以为裙子里藏着神秘世界!」
「现在呢?」
「没错!内裤里藏着神秘世界,有梦想跟洞穴。」
「这家伙……」
「哥哥好差劲……」
老妈和妹妹浮现一模一样的表情,彷佛正看着脏东西。真不愧是母女,那可是受虐狂看了会感动不已、打满分的轻蔑眼神。
「总之,我也是个健康的男高中生,想谈场恋爱啊!」
「怎么突然动起这念头?反正你没有女人缘,还是死心吧。」
「这是母亲该说的话吗?」
「谁叫你长得不帅又没有钱,谈吐也不幽默,虽然运动神经还算不错,学的却不是热门运动而是剑道。弄得满身是汗,真亏你练得下去。」
「居、居然说得那么过分……可恶,都怪老妈你没把我生成帅哥!」
「谁理你。是你自己长得不像妈妈,像那个混帐家伙!」
「啊~~真是的!总之,问题是诅咒。我也想解开诅咒谈恋爱啊!」
我咚咚地猛敲地板。
老妈冷冷地俯望着我,询问由奈。
「发生了什么事?」
「最近哥哥看了我的少女漫画……」
「傻瓜。」
「我是个傻瓜还真是抱歉啊!」我忍不住大喊。
老妈无奈地摇摇头。她缓慢地长长叹了口气,抬起头严肃地看着我。
她正要开口——又喝起啤酒。
「喂!」
「好好好,我只是刚好有点渴嘛。这样凶巴巴的,女人缘会更差喔?」
老妈将啤酒罐放在桌上,翘起二郎腿。虽然是自己的老妈,但不得不说,她紧实的美腿的确非常适合翘脚。
「光平,你有转学的觉悟吗?」
「转学?怎么回事,要我转学去咒术学校吗?」
「怎么可能有那种学校。我的意思是说,对付诅咒得从根本做起。」
啪!老妈的右拳打在左掌上。
「说得像香港脚一样……」
「诅咒跟癣差不多啦。听着,有个妖怪曾对我们家的祖先光基下过诅咒,而祭祀妖怪的神社在狐尾市。」
「狐尾市?以前我们家不就住在那边?老爸还住在那里?」
我脑海中一瞬间浮现老爸的脸庞。自从跟老妈一起离家后,我几乎没见过他。只记得他爱炫耀家世、性格傲慢。
老妈跟老爸因吵架分开,在我小学一年级时带我们离开之前,我们住过长野县的狐尾市。当时由奈才三岁,据说几乎毫无记忆。
「没错。就是你对初恋对象露出性欲毒牙的城市。」
「拜托别提那件事……」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要说解开诅咒的线索,我能想到的只有祭祀那个妖怪的神社,玉芽神社而已。」
「玉芽神社?好像听过……」
「那是你小时候无视父母『不准去』的告诫,经常跑去玩的神社啊。」
老妈一脸无言的表情。
「总之,只能以玉芽神社为中心四处寻找了。」
「意思是要我转学到狐尾市的高中,耐心地寻找线索?」
「就是这样。不过若是回到那座城市大概会发生各种问题,你一个人应付得来吗?」
老妈再度转向餐桌,吃着豆芽配啤酒。
「包在我身上。凭我接受过武道锻练的精神力,一定不会让『恶瞳』发动。」
「听好了,妈妈绝不会回到那城市或去见那个混帐,所以无法过去帮你。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得独力应付喔?」
老妈没面对我,这么叮咛道。
「我明白。」
「…………唉~~真没办法。我去强迫金毛学园弄个转学名额吧。」
「强迫?这种事办得到吗?」
「你忘了那个混帐家伙?」
「啊……」
「就是这么回事。我会安排后续的转学手续与落脚处。」
「谢谢老妈!」
我双手撑地,规规矩矩地低头道谢。老妈在我头上扔下一个冷酷的事实。
「转学考得加油点,凭你现在的成绩,相当危险喔。」
「…………我会用功读书。」
我挤出声音回答,正在吃青椒肉丝的由奈放下筷子,笑咪咪地宣言。
「依照我的成绩可以轻松过关吧。我也要跟哥哥一起转学。」
「等一下,为什么连你也要转学?」
由奈毫不犹豫地回答:
「哥,你完全不会做饭吧?洗衣服也经常忘记加柔软精、经常打破盘子、垃圾分类不确实、购物乱买一通,你以为我放下得如此毫无生活能力的哥哥吗?」
「不,我想我迟早会习惯啦。」
「唉~~你真是不懂。」
「不懂什么?」
「我是担心哥哥你!你不懂这份妹妹关心哥哥的心意吗?」
「就、就算你这么讲也一样!老妈你也说两句啊。」
「唉,虽然我这个做妈妈的也很担心不中用的儿子,不过当然更担心由奈。你明白吧,由奈?」
由奈回瞪着开口的老妈,展开一场女人的战争……大战三小时之久。经过漫长的争执,老妈败下阵来。
「光平,你要是因为没女人缘就搞近亲相奸,老妈可饶不了你。」
「别一脸严肃地担心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