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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下 第7章 使命结束的道具没有存在的价值

第一节

“……那个笨蛋,都不回来啊。”

露露莉蕾没有回来。几乎将房间所有面积都占据了的四张床之中,其中一张没有主人。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总感觉静不下来。勇者挠着脑袋焦躁不已。

“不是因为研究太忙了吗?”

“我可不愿想象她在做什么样的研究啊。因为那孩子,对魔法师很严厉。虽然感觉她现在稍微对我圆滑了那么一点点。”

艾德露用婉转的方法如此说道。最初组队的时候真是凄惨啊。好几次看到露露莉蕾怒视艾德露的画面。

最近只是说些挖苦人的话而已,因此确实可以说变得圆滑了。

“嗯,要怎么办呢。今天也浑浑噩噩地度过怎样?”

“就这么在意吗?”

“并没有。”

勇者转过头去不看对方。而艾德露则是说着,知道了,得意的笑了起来。

“那么,今天要不要去学术公会看一下?我也想要看一下露露莉蕾小姐进行研究的地方!”

“……我倒是不怎么想看。”

“学者那群人,聚在一起找魔法师的茬?如果学者都是像露露莉蕾那样的话,世界会出大事的。”

“不是那回事。有非常多的人因为没有魔法才能,只能成为学者。现在也有人两眼发红地研究如何掌握魔力。也有人蔑视他们为没法成为魔法师的废物。”

“想要使用魔法却没法使用,真是辛苦呢。”

“你怎么样?不会对红纷纷燃起熊熊的嫉妒火焰吗?”

“那个,我没什么关系。虽然觉得能用的话会很方便,但感觉各种各样的事情,很复杂的样子。用剑的话会更快一点。”

无法使用魔法的玛塔莉,似乎没有抱持什么特别的烦恼。不过,感觉如果玛塔莉突然开始咏唱魔法的话,那也会有另外一种有趣之处。

“魔法师玛塔莉……还差一点提示啊。从嘴巴里喷火的怎么样呢,像龙那样的。”

挥舞双手咏唱咒语,然后从嘴里喷出火来。要是这只母猪真做到了反而会很可怕。被害者毫无疑问会是勇者。

“……那个,艾德露小姐,为什么突然把脸藏起来?”

“……对,对不起。稍微想象了一下,从嘴里喷出火来。”

艾德露拼命地忍耐着笑容。看来是戳中她的笑点了。脸也变得奇怪起来。

“都、都是因为勇者小姐说了奇怪的话!”

“明明是红纷纷在笑!我才不管。”

玛塔莉的脸涨的通红。这样在胡闹下去也不错,不过话题就止步不前了。因此勇者敷衍地一语带过。

“那么,玩笑到此为止。吃完饭就去学术公会吧。”

“别、别想蒙混过关!”

“那你就没饭吃。我会把所有人的都吃掉的,别担心。”

勇者将有趣的两人留在了房间里,快步离开了。

结果,三人吃完了早餐后,正打算离开极乐亭时,被利蒙西喊住了。

“勇者酱。”

“烦死了。今天我拒绝。”

“有委托——”

“又要被说成肉盾什么了吧。我绝对不要。”

“好了好了,总而言之先看一下吧。”

利蒙西用与她不符的敏捷身手绕到了她们面前。勇者无可奈何接过了她递出的委托书,看了一眼。

“什么什么,‘对披着布飞在天上的那个东西在意的快要死了,快点做点什么’。就那样死掉不挺好?”

曾经见过的委托。当然勇者没有接下来的意思,豪爽地撕碎了委托书扔到一边。

“为什么不接委托啊。也为当面拒绝人家的我考虑一下吧!”

“不好的是擅自接受的你吧!如果那么在意的话自己想想办法!”

勇者狠狠地踏向破掉的委托书。

“勇者小姐,冷静一点。周围都在看了。”

“今天心情看来比平时更差呢。是因为露露莉蕾酱不在?”

“虽然也有那个原因,不过从早餐时沾着蜂蜜的桃子掉到地上以后,她的心情就更加恶劣了。甚至都没‘再来一碗’呢。”

“桃子是她自己不好吧。真是个笨蛋小姐呢,像是小孩子一样。”

“烦死了!”

她挥开了想要摸她脑袋的艾德露的手。

“啊,稍微等一下——”

就在勇者想要快点出发的时候,利蒙西回到柜台取出了某样东西。那是一封信和一个小包。

“什么啊。说了我拒绝接委托了吧。”

“这不是委托,只是被人拜托了而已。把这个交给你。里面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没事的哦——”

“你这家伙,别随便看别人的东西啊!”

“因为偶尔会混入陷阱哟。那个人变成怎样是无所谓啦,但我讨厌让房间被血弄脏。我很擅长解除陷阱哟。”

果然是个性格腹黑的女人。哪怕有这种想法也应该藏起来才是,但看来道理对于这个女人来说是行不通的。

“是什么呢?给勇者小姐的礼物吗?”

“如果是‘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的话,就好笑了。”

“我会支持勇者小姐的!果然最开始是从吃饭开始吗?啊、如果需要礼服的话,我知道不错的商店哦!在星教会里也有我认识的修女,所以仪式什么时候——”

“艾德露,暂时让这个笨蛋闭嘴。”

“她似乎已经前往梦的世界了,所以没事哟。”

玛塔莉突然全力暴走了起来。像猪一样,从礼物横冲直撞到直接进展到结婚了。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在这个女人的脑中,现在勇者肯定已经抱着孩子了吧。

在玛塔莉说出让她来当义母这样的话之前,勇者迅速地确认了其中的内容。

“小包里面是,石头?”

打开小包之后,只见里面只装了一个石头。那并不是普通的石头,是转移石。上面刻着数字。

勇者想着这是怎么回事,看向信纸;然后她一瞬间就把把信读完,表情变得险峻起来。

“怎么了,勇者酱?感觉表情有点可怕。”

艾德露想要从旁窥视,不过勇者藏起了信纸。她立刻将信纸揉成一团,用魔法烧了个精光。

“勇、勇者小姐?”

“稍微发生了点事。我立刻就会解决,这段时间就随你们喜欢吧。”

“用那样的表情说随我们喜欢,我们也不可能说‘好,知道了’的啊。”

“…………”

勇者思考了一瞬,还是觉得不能把她们卷进来。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勇者突然飞奔了出去,无视了想要阻止她的玛塔莉和艾德露。

即使她们想要追上自己,但只要到迷宫广场转移下去后,她们也就跟不上来了。

信的内容很简单。露露莉蕾是人质,为了把勇者引出来的显而易见的陷阱。同时警告,如果不一个人来的话,人质就没命了。

露露莉蕾并不是正式的伙伴,只不过是勇者一时心血来潮和她一起行动罢了。玛塔莉和艾德露也是类似的关系。那么没必要踏入这样的陷阱的吧。勇者的脑海中一边浮现出这样的想法,一边苦笑起来。

(如果能做到那一点的话,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勇者,还真是种吃力不讨好的生物啊。)

第二节

转移的目的地是地下四十二层。完全不知道这是在什么方位,也找不到在三十层里看到过的奇怪的植物。苔藓也并不像三十层那么茂盛。

这个场所虽然位于地下迷宫,但很明显经过人工改造。能看到为了防备魔物设置的栅栏、奇妙的器材,甚至布置了书架、桌子。给人的印象宛若地上的研究室一样。

“你终于来了啊,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就这样抛弃伙伴。不愧是自称为勇者之人呢。”

伴随着干瘪的掌声,某人出现了。那是一个黑发中混杂着白发的中年男性,穿着有点脏的白衣,看起来并没有武装的样子。

“把我叫出来的,就是你吗?”

“我的名字是宾兹,圣职者,运营着一间小小的诊所。现在那一边是正业。”

“露露莉蕾平安无事吗?”

“当然了。如你所见,我还没有对她出手。”

宾兹打了一个响指,白衣女人们带着手腕被抓住的露露莉蕾从阴影中现身了。她的脸非常的憔悴,脸上也没有挂着平时的那副圆眼镜。她看到勇者的身影,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然后立刻露出安心的表情。但不知为何,那表情里包含了死心的感觉。

“……勇者,给你添麻烦了,万分抱歉。没有必要在意我。请一如往常,将魔物歼灭吧。”

“……露露莉蕾。”

“我一不小心,被对魔法师的嫉妒心给冲昏了头脑。真是丑陋又渺小的愿望。直到最后的最后,我,还是如此的愚蠢。我本来是打算放下那一切的,但我只是想要那么相信而已。我真的是,无可救药的愚者啊。”

露露莉蕾闭上眼睛,吐露着自己的心声。勇者从来没有看到过爱狡辩的她如此坦率的模样。大概是已经做好觉悟了吧。她述说着,请将自己与宾兹一起歼灭。

“即使是那样愚蠢的你,也能经由我的手得到拯救。我确实提供了你充满魔法才能的肉体了吧。”

“多管闲事,你这腐烂的邪道。由我做你的地狱领路人吧。有句话叫做出门靠朋友。”

“嘎哈哈,你居然这么讨厌我,真是糟糕呢。不过,也罢。那么,灾厄的元凶、勇者小姐,如果不想要露露莉蕾小姐受到伤害的话,你就老老实实地解除武装吧。很简单的事情,对吧?”

勇者眯起眼睛进行着观察。现在这个时候,对手有三人。宾兹和两个穿着白衣的女人。但是,女人用透明的器具顶着露露莉蕾的脑袋。器具之中含有白色的液体,前端则是一根针。如果勇者做出奇怪的行动,那个针立刻就会刺入露露莉蕾的脑袋吧。

“如果,我拒绝的话?”

“……那个时候,这个器具就会刺入露露莉蕾的脑袋。本来应该是需要花一周的时间让患者习惯,一边慎重的进行精神治疗的。但使用这个器具的话,一瞬间就可以完成。不过,之后说不定会变成废人。毕竟任何事都有相应的代价。嘎哈哈!”

他和以前杀掉的名叫拉斯的人偶使很相像。散发的腐臭味是同样水平,又或者还在拉斯之上。这家伙是人类外形的魔物。

本来的话与魔物之间是不可能有任何交涉的。但是,这个场合下要怎么办才好呢。为了歼灭魔物的话,牺牲一个人也是没办法的。这个世界上,尽是些让人应付不了的事情。

——勇者做出了决定。

“…………”

她将放在鞘内的钢剑扔到了一边。

“能把盔甲也脱了吗?那似乎是相当优良的逸品呢,我希望能完整地保存下来。”

“这样可以了吗?”

勇者脱下了铠甲扔到了一边。铠甲之下只穿着轻薄的衣物,几乎就是完全无防备的状态。

“不、不要做那样的傻事!!不要管我,快点把这个邪道给杀了!”

“笨蛋。我可是勇者,不可能做那样的事的吧。”

勇者平静地笑了。

“真是美丽啊。连身为圣职者的我的心灵,都不由地被这氛围给洗涤了。……但是,不能放过灾厄的元凶。最重要的是,妨碍了我等研究的你的罪过,即使是万死也无法偿还!”

宾兹打了一个信号,披着灰色斗篷的人物从房间深处出现了。那宛如是野兽一般的手上握着剑、杖等武器。

“兽人?”

“是的。大家都是我的患者。他们患病的肉体都已经被处理掉,现在进入暂时的身体之中。我总有一天会提供给他们完美的身体。作为回报,他们也会协助我的计划。”

穿着斗篷的兽人们包围了勇者,然后慢慢地拉近距离,朝勇者释放出杀意。

“你骗了他们把他们做成人偶了啊。不愧是邪道,做的事情也是腐烂不堪。”

“说了是‘现在’了吧。我会遵守约定的。嘎哈哈哈。”

“勇者,没必要听这个男人的话!快点用魔法歼灭他们!!”

“露露莉蕾,先把眼睛闭上一会。接下来,不会是什么愉快的画面。”

勇者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你做好觉悟了啊。——动手。”

随着宾兹的命令,取下了斗篷的兽人们扑了上来。勇者一动不动地承受了他们的攻击。

刺出的数支剑贯穿了勇者的身体。内脏被搅动这一久违的感触,让勇者的表情扭曲了起来。兽人锐利的牙齿切开了勇者的颈动脉,献血大量地喷出。勇者被推到在地,而兽人们从上方一次又一次猛踹,在极近的距离放出魔法。勇者的数根骨头都因为那个冲击折断了,说不定已经粉碎了。呼吸好痛苦。脸部也不断被人践踏。虽然用手覆盖住脸部,但对方还是瞄准了手的空隙一次又一次踹了过来。

攻击停止了一瞬间。勇者用带血的视野抬头望去,只见兽人们挥舞着武器,一齐刺了过来。

勇者的身体被锐器贯穿,变成了奇妙的人偶一样的姿势。

“已经足够了。大家,辛苦了。灾厄的元凶落到我们手里也不过是这种程度。实在是太轻松了。”

“为、为什么。为什么勇者会变成这样?是、是因为我?因为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意识逐渐变得薄弱的勇者,听到了露露莉蕾的哭喊声。勇者用颤抖的手使用了治愈术。脑内无数次地传来了宛如雷击般的疼痛。她咬紧牙关拼命的忍耐,虽然很痛苦,但是不能发出声音。

“她的尸体要怎么用才好呢?她是灾厄的元凶,总之先进行回收吧。对了对了,不对你进行治疗可不行啊。能把她收拾掉也是多亏了你。你对魔法师那丑陋的嫉妒,将她残酷地杀掉了。”

“不、不要!不要说了!”

“抱持那样的记忆可是活不下去的,对吧。但是不用担心,我的治疗很完美。我会花时间,慢慢地让你忘记的。你会忘记这一切,转而以一个优秀的魔法师的身份活下去。嘎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露露莉蕾的呜咽声和宾兹卑劣的话语还在持续。

勇者站了起来。用满身是血的姿态,将贯穿了她身体的剑一支支拔了出来。她稳住颤抖的双手,狠狠地将剑扔到一边。

察觉到这边动静的宾兹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腐烂邪道说的话,真是让人火大。即使想死,我也死不掉啊。”

“怎、怎么可能!?为、为什么还能动!不,说到底为什么还活着!”

“直到把魔物歼灭,我都不会死的。不管多少次我都会站起来的。不管多少次。在你发疯之前,我会一直站起来的。只要勇者不放弃,就绝对不会死。”

勇者露出了充满着狂气的笑容。她吐出了嘴里淤积的鲜血,治愈术还没有完全治愈,她的体内还在出血。

“怪物!果然你就是灾厄的元凶!我会把你切碎到再也没办法愈合的程度!所有人、把她给杀了!”

兽人们再次逼近了过来,勇者就那样原地不动等待着对方。

“——真正的怪物,到底是哪一边呢。”

伴随着耳熟的声音,宾兹的背后迸发出了闪光。腐烂的老鼠群跑了出来,向着兽人们猛扑了上去。

抓着露露莉蕾的女人们被某人狠狠地踢飞、晕了过去,一动也不动了。

“没、没事吗,你们两个!!”

“……说了叫你们等着吧。你这、多管闲事的家伙!”

“我们都来帮你了,还希望你能坦率地说一声谢谢呢。”

在老鼠和兽人的暴动中,勇者坐倒在地。

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到达这里的,艾德露和玛塔莉飞奔了过来。露露莉蕾也被救了出来,宾兹慌慌忙忙地与她们拉开距离。

“和、和约定的不一样!我说了一个人来的吧!”

“单方面的强加于人可称不上约定,邪道宾兹医生。”

“勇者小姐,你还好吗!?唔、好、好严重的伤势!”

玛塔莉一边靠近勇者,一边取出了绷带。如果只看外表的话,勇者大概和艾德露操纵的尸体很相似吧。

“我、我没关系。快点把剑架起来。抱歉、稍微给我一点、回复的时间——”

勇者就那样倒了下去,似乎是看到援军的到来,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一点。她还不能失去意识。

艾德露一边警戒着,一边带着露露莉蕾和她们会合。她们面对着宾兹摆出了阵型。

“看起来变成麻烦的事态了啊。玛塔莉小姐、艾德露小姐、请从那里让开。我的目标只有那个灾厄的少女而已。”

似乎因为兽人们将老鼠歼灭,宾兹取回了冷静。重整了态势的宾兹如此宣告。

“我拒绝!怎么能放过拐走伙伴威胁别人的家伙!!”

玛塔莉激动地拔出了剑来,而艾德露则已经迅速地开始了咏唱。

宾兹再一次用令人不快的善人一般的语气劝告道。

“请你们听着,我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世界的和平。不能让播撒灾厄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如果你们听我的话就一定能够理解。毕竟,玛塔莉小姐,你的兄长、雷肯大人可是我们的同志啊。要杀死他的妹妹,我也于心不忍。”

“兄长?为何兄长会和你这样的一起行动!”

“这就请你自己去问他吧。……接下来,魔法师艾德露·怀斯,虽然你可能不知道,但拉斯是我的友人、也是一起进行研究的伙伴。就由你来继承老师的研究吧。这也将拯救许多的生命!”

“哼,还真敢说这种话啊!我快要吐了,你伪善的混蛋。”

艾德露立刻拒绝了宾兹,反而激烈地对着他谩骂了起来。但是宾兹完全没有动摇。

“这就是所谓的必要之恶。不这么做的话,是没办法杀掉持有灾厄纹章的人的。但是,在世界上播撒灾厄之人不久就将死去。好了,从那里让开。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击了。”

宾兹对她们进行了最后的劝告。他举起了右手,狼人们一起摆出了攻击的态势。看来是完成魔法的咏唱了。

“他是这么说的哦。玛塔莉酱,决定就交给你了。就随你喜欢回复他吧。”

“即使不用听也明白的吧!!”

“非常好的回答呢。那么,你就把这些当做盾牌好好使用吧。反正他们都已经死了,没什么好介意的。”

艾德露将符咒洒向了周围,打了声响指之后,十具人类的尸体和十只老鼠的尸体被召唤了出来。她用魔杖轻轻敲了敲地面,然后开始对付那些包围她们的魔法师们。这意外的冲击使得兽人他们产生了动摇,使得魔法咏唱中断了。

“——去死吧、垃圾们!”

玛塔莉快速逼近了一个刚刚踩碎了老鼠的兽人,一剑横砍了上去,将他一刀两断。接着她又把尸体的上半身扔向了其他的兽人,使另一个止步不前。

本来以速度见长的兽人们被玛塔莉一个个虐杀了。那些原本是人类,说不定还没有完全适应兽人的身体。

“动作迟钝的奇怪。这样的话两个人就能解决掉。连一只老鼠都无法赶走的狼没有存在的价值。他们只是徒具狼型的残次品罢了。”

与兽人纠缠不清的老鼠身上猛地窜起了火焰,兽人一边大声惨叫一边满地打滚。但是,其中一只狼人展现出了反击的意志。兽人用藏着的弩射杀了老鼠、并举起魔杖使用火焰弹烧毁了靠近过来的艾德露的尸兵。

那只狼人展现出炽热的杀意,吼叫声中充满着愤怒。

“残次品之中,似乎也混进了一只稍微好一点的啊。那么,身为魔法师同伴,就让我们堂堂正正地用魔法来分个胜负吧。火焰是我擅长的属性,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力量吧。”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应了艾德露的挑衅,兽人也举起了魔杖。简直就像是决斗那样面对面。结束了咏唱的两人同时放出了魔法。

——在前一个瞬间,一根锐利的箭矢刺到了兽人的脸上。

兽人傻眼地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只见露露莉蕾呼吸凌乱地架着一把小型的弩,她的脸上浮现出悲痛的表情。

看着握着魔杖倒下的兽人,艾德露向露露莉蕾投去了谴责的视线。她现在的感觉大概就像是是在决斗时被泼了一盆冷水吧。在她的身上能看到即使硬碰硬也不会输的强烈自信。

“露露莉蕾酱,不要做多余——”

“非常抱歉,艾德露。但是,只有他必须由我的这双手来杀掉。这一次的人情,以后一定会返还。”

“——嘛,也罢。剩下的就只有宾兹医生了。你差不多也该做好觉悟,把所有的事情给我一滴不剩地吐出来了吧,想要把我们杀掉的理由。而且看来、似乎你还有相当多的同伴邪道伙伴啊。”

“如果把他的手脚一根根折断的话,一定会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了吧,交给我吧。啊哈哈,让你尝尝和勇者小姐一样的痛苦!”

玛塔莉的表情中夹杂着疯狂与杀意,艾德露也操纵着尸体包围了宾兹。

“嘎哈哈,我还没有输呢。战斗从现在才刚刚开始!就用你们的双眼,好好见证经由我和拉斯的手复苏的他的力量吧!”

随着宾兹的呼喊,一只魔物出现在了房间的入口。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附有华丽装饰的剑。

“我把他移植到了乌卢费斯的变异种身上!远远凌驾于人类之上的臂力、再加上完美的继承了那天生的才能,现在恐怕已经找不到能凌驾于他之上的剑士了吧!没错,被疾病侵蚀的天才、拉姆吉·巴鲁卡完全复活了。”

“拉姆吉……剑士公会的?”

勇者观察着狼型的兽人。虽然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的踪影,但总感觉那个眼神有些相似。

“去吧!杀掉她们、从灾厄之中拯救世界!那就是身为勇者后裔的你的使命!”

随着宾兹的吼声、拉姆吉有了动作。看来他的目标只有勇者。就像是要阻拦他似得,艾德露的尸体迎了上去。

“嘎啊啊啊啊!”

拉姆吉挥舞着手中的剑,仅仅一击就尸兵们分成了两半。

“那样的尸体之流可没办法成为他的对手!不论你派出多少个都是白费力气!因为他可是被选中的剑士!玛塔莉小姐,你也放弃吧。没有必要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你的兄长可是会悲伤的哟。”

“闭嘴!和兄长没有关系!”

亢奋起来的玛塔莉想要任凭感情突进上去,但却被勇者拉住马尾阻止了。她忍耐着腹部传来的剧痛,拼命地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这个对手对你来说,负担稍微大了些。那家伙和你的相性差过头了,毕竟那可是相当擅长格挡、卸力的流派。”

“勇、勇者小姐!已、已经没关系了吗?!”

“只是意识稍微开了点小差而已。已经恢复了,没关系。”

呼吸凌乱的勇者捡起了剑。

“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啦。”

“勇者、我——”

“说教等到日后再进行。现在很忙。”

她对着脸色苍白的露露莉蕾轻轻地摇了摇手。

“……全员一起上比较好吧?仅仅一剑就收拾掉了我的尸兵,如果那个是真正的拉姆吉的话,太过危险了。”

“不,那个是我应该战斗的对手。必须了结这场因缘的对决啊。大概,对面也是这么想的。不好意思,能把这里交给我吗?”

“但、但是……”

玛塔莉露出了无法接受的表情,但被勇者温柔地拍了拍肩膀之后,一边说着,我明白了,一边不情愿地退下了。

“那么我们会为你加油的,你好好努力吧。如果输掉了就没有点心了哦。”

全员退到了后方,宾兹也拉开了一段距离。

“久等了。记得,问候是这样的吧?”

勇者与拉姆吉正面相对,她将剑慢慢地竖到了正前方,拉姆吉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这是巴鲁卡剑术流交手之前的礼法。

勇者和拉姆吉都将剑放至下段,伸出左手牵制对方。

两边同时靠近对手,在交错的瞬间开始放出连续不断地激烈剑击。那每一击中都蕴含着一击必杀的威力。如果是普通的剑士的话,在最初的一击就会被砍飞脑袋吧。

以正统的剑术为主体,同时在其中融入格斗术,这正是巴鲁卡流剑术。巴鲁卡流的理念是胜利就是全部,能使用的手段要全部用上。它的基础战术是用敏捷的动作迷惑对手、同时放出凶猛的一击。这个流派最擅长的就是在格开对方攻击的同时给予对方迎头一击。

勇者非常了解那个剑术。

“哈啊!”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一边使用各种打击互相牵制、一边以一纸之隔格开对方给予的致命的一击。

勇者一边对着拉姆吉放出突刺的连打,一边旋转着身体用剑横向斩向对手;而拉姆吉承受了勇者的打击、弹回了那一击横扫。那猛烈的一击产生的震耳欲聋的金属交击声在房间内回荡。双方都没有松开自己的武器,他们在呼吸交错之间给予对方连续的打击、拉近距离、离开、又再次拉近距离,如此不断往复着。

在拉姆吉体势崩溃的瞬间,勇者一口气逼近上去,发出了由上段挥下的凌厉一击。而抓住勇者空隙的拉姆吉用力一脚踏地撞了上去。他捕捉到了勇者的身体,用尖锐的牙齿穿刺了勇者的肩膀。勇者在一瞬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她咬紧牙关重整了体势、身体后仰,借助反作用力狠狠地给了对方一个头槌。

“——嘎啊!”

“你这臭狼!”

拉姆吉流着鼻血,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但即使如此,他仍然没有松口。

勇者再次给了他一击头槌,这次直接打中了拉姆吉的左眼。无法忍受这样痛苦的拉姆吉不由松开了刺入勇者肩膀的牙齿。勇者一脚踢向穿着轻铠的拉姆吉的腹部将他踹飞,强硬地和拉姆吉拉开了距离。

拉姆吉重新摆好架势,再次将剑摆在下段。勇者也摆出了同样的架势。她的肩膀被对方咬掉了一块肉,流出了大量的鲜血。拉姆吉也没有在意被撞烂的左眼,大张嘴巴大口呼吸着。

两者之间如同剑舞一般不断持续着的战斗,在这一刻变得悄无声息。

“接下来、就是胜负了。最后,就用彼此最自信的那个招式来做个了结吧。”

“…………”

听到勇者的话语,拉姆吉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们两人将剑紧紧地放在了肩头、摆出了像是扛着锄头一样的姿势。将注意力集中到最大程度,他们彼此对视着,时间悄无声息地流过。

先行动的是拉姆吉。他活用了变异兽人瑞德乌卢费斯(Red Wolf Face)的速度,全力蹬向大地、全身的肌肉都爆发般运作着,发出咆哮冲向了勇者。

拉姆吉将剑从下方挥出、剑的尖端摩擦着地面,放出了剧烈的火花;地面被深深挖出了一道凹槽、土块横飞,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剑路。

勇者将剑扛在了受伤的肩膀上开始奔跑;她不再观察对方,只是单纯地将力量注入双手。

拉姆吉从下段向上挥舞的剑、与勇者从上端向下挥舞的剑交错而过——这是注入了两人全部力量与灵魂的、必杀的一击。

——决出胜负了。

拉姆吉挥出的剑砍入了勇者的左侧腹,只要再过那么几个刹那,就会切开勇者的心脏、将勇者的身体斜向一切两半吧。但是,拉姆吉的剑没有能够达到终点。

因为勇者的剑已经将拉姆吉的上半身完全的切断了。以坚韧的肉体而自豪的瑞德乌卢费斯的身体,仅仅一瞬间就被撕裂了。这注入了彼此全部力量的一击,需要付出的代价也相应的大。而输了的拉姆吉则必须要支付全部的代价。

勇者靠近了失去了下半身、奄奄一息的狼人。濒死的狼虽然痛苦地吐着血、但却死命地咬牙坚持,没有发出呻吟。这也许是他最后的骄傲也说不定。

勇者没有使用魔法、单纯地使用剑来战斗,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虽然如果使用魔法就可以轻松地获胜了吧,但她还硬是只用剑来战斗。因为她觉得必须这么做,仅此而已。

她从上方冷冷地俯视着对方,不含任何感情地问道。

“我赢了、你输了。虽然是你的剑比较快,但我从以前开始非常了解那个剑技、不论是长处还是短处。”

巴鲁卡流的奥义的确是以惊人的威力而自夸。但是,也有其缺点。在最后剑砍入对方身体的那个时候,只有一瞬间,自己的身体之中是全无力量的。第一次交手是无法看出这一点的,但学习这个流派的勇者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同时、勇者也知道过去的伙伴——拉姆萨斯无法改进这一点,也知道他在那里感觉到了自己的极限。虽然作为人类的战士来说,他是一流的,但对他来说,是没办法超越那个极限的。

但是,勇者能做到。她用毫不畏惧死亡的战斗方式不断战斗,最终,勇者将其作为自己的流派而完成了这一奥义。她将这还未完成的剑技升华为了奥义、讨伐了无数的强大的魔物。

但对于战斗方式并不局限于剑剑的勇者来说,这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能把魔物给干掉,剑术的优劣怎样都好。

“……真货、果然不一样。的确、很强。”

狼人扬起了嘴角称赞对手。他的双眼已经失去了力量,注视着虚空。他的声音也嘶哑微弱,感觉现在就要消失的样子。

“你知道吗?”

“当然了。我们家系、那伪造的荣誉,无论是谁、抱着那样的羞耻而活。是的,拉姆萨斯也是那样。”

狼人平静地自嘲着,他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他上半身的断面中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勇者脚下的土地。

很快拉姆吉就会死去。勇者只有一件事想要询问他。

“不后悔吗?”

“自己的选择、能够接受。”

“…………是吗。”

“我与、真货战斗、输掉了。绝不是因为、疾病、而输掉的。”

“稍稍有些,羡慕你啊。”

勇者微笑了起来,而拉姆吉的嘴角也稍稍扬了起来。

“——荣耀与、真正的、勇者、同在。”

狼人向上空伸出手来。他的严重已经没有了焦点。

“那,再会了。”

勇者捡起了拉姆吉的剑,在拉姆吉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刺了下去。勇者觉得必须这样做。他并不是被疾病所打败,而是确确实实被勇者所讨伐的。

随意的竖立着的剑,不再言语的兽人的尸体。在这里只留下谁也不会来吊唁的墓碑。

勇者用疲惫的表情望着这一切。

勇者甩去剑上的血迹,将剑指向了残留下来的最后的敌人。

自称圣职者的邪道,设置陷阱试图杀死勇者的罪魁祸首。勇者一点也不打算让他活下去。

但是,宾兹一点也不慌张。他似乎很无趣地看着拉姆吉的尸体,然后“哎呀哎呀”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看来是我输了啊。虽然很遗憾,但还是不得不承认。没想到连他都会被打倒。虽说是勇者拉姆萨斯的后裔,但终究只是脆弱的人类吗。真是相当不顺啊。”

“……是你把拉姆吉变成魔物的?”

“你的这句话并不完全正确。再怎么说也无法把人类变成魔物。我只是移植了他的灵魂。”

“移植灵魂?”

听到艾德露的问题,宾兹用力地点了点头。

“灵魂寄宿在大脑之中。心脏不过是输送血液的单纯的器官罢了。我所做的不过是将人类的大脑移植到魔物身上。为了将他们从痛苦之中拯救出来。”

宾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淡然地说道。

勇者想起了之前杀掉的悬赏犯拉斯·努贝斯。那个男人,似乎说了些灵魂寄宿在心脏之内什么的。两人的共通点是身上都飘荡着难以忍受程度的腐臭味。

“什么‘将他们从痛苦之中拯救出来啊’,你这腐烂的邪道!”

“我也是得到了他们的同意的哟。我向他们保证,总有一天会给他们准备好新的肉体。只是、实际上进入魔物的身体之后要维持正常相当的困难,因此我稍微操作了一下他们的大脑。顺带一提,到最后维持自己的意识的,就只有拉姆吉阁下了。该说不愧是勇者拉姆萨斯的后裔吗,虽然最后输了,但其精神力仍值得褒奖。”

“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吧?我现在就把你的头给砍下来。”

“那个,现在是在说什么?这个人到底做了——”

玛塔莉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在宾兹回答之前,勇者就迅速地盖住了他的话头。

“只是疯子的胡说八道罢了,我立刻就让他闭嘴,你不必在意也没关系。”

勇者用眼神示意艾德露,让她把玛塔莉带走。有些事情没有必要知道、甚至不知道还会更好。

察觉勇者意图的艾德露正想要前往玛塔莉的身边,但却被宾兹叫住了。

“艾德露小姐,我有想要寄存在你那里的东西。不管怎样,我的研究就到此为止了;但是,我不忍心就这样让我的研究埋藏于黑暗之中。如果可以的话,就由身为拉斯弟子的你来收下吧。”

宾兹取下了腰上的布袋,扔给了艾德露。艾德露打开布袋,从里面取出了钥匙和地图。

“我心怀感激地收下了。我会把你们那受诅咒的研究全都烧成灰烬,还请安心。”

“要怎么做随你。之后就全部交给你了。然后,露露莉蕾小姐。”

“……什么事。”

露露莉蕾将警戒心直接表现在了身体的动作上。

“不能去除你的烦恼,真是抱歉。只有这一点让我甚是牵挂。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再来造访我的诊所,那时候我会将你完全治愈的。……那么,我就差不多该告辞了,很快就到诊疗的时间了。”

宾兹确认着怀表,摇着头如此说道。露露莉蕾一副哑口无言的模样。

这个男人似乎真的以为自己能就这样活着回去。勇者用危险的眼神瞪着他。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不可能让你回去的吧。你会死在这里,由我将你杀掉。”

“我不明白呢。这是为何?确实是我输了,但是我可一点也没有被杀掉的打算。因为接下来我还要去拯救无数条生命,这是我的使命。研究方面我会就此放弃,这样就可以了吧。”

“明明刚设下陷阱想要杀掉别人,竟然还能这样自说自话啊。那种难看的行为就别做了吧。”

艾德露嘲笑着宾兹,但宾兹毫不害臊地继续说道。

“这是误解生出的不幸事故。这里剩下的也就只有魔物的尸体了,哪里都找不到证据。而且,如果我死了的话,可不会轻易地了事哦。因为我可是属于星教会的圣职者。”

“你是想要威胁我们?”

“只是在陈述事实。虽然有些失礼,但我比你们获得了更多人的信赖。也有非常多的人仰慕着我。他们会相信谁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吧。”

宾兹改变了态度,继续述说自己的主张。

“那样的信口雌黄有多少人会……”

露露莉蕾皱起了眉头,而宾兹的脸上则浮现出了充满余裕的笑容。

“重要的是教会会相信哪一边。嘛,你想要尝试也没关系。虽然我觉得只是白费力气。”

“怎、怎么那样!如果把这种人放虎归山的话,事情会变得很严重的!”

“……虽然是腐烂的,但也仍然是圣职者,不能鲁莽地出手啊。”

玛塔莉不知所措起来,艾德露也咂了砸舌。

“——遗言就这些吗?真是的,明明是个垃圾,废话还真多啊。”

但是勇者还是握着剑,不慌不忙地靠近宾兹。

“你都没有听到刚才的话吗?如果把我给杀了——”

“不会轻易了事对吧?然后、那又怎么样。”

“教会可是将非常大的新人寄予在了我身上、杀了我的话,可是会背上异端的污名的!”

杀了他的话,勇者可能会被谴责、追究责任。但是,那也没有任何问题。她丝毫没有放过魔物的打算。

“没有任何问题。因为,我可是勇者啊。”

“——等、等一下。冷静地考虑一下!”

“而且,死人是不会开口的,就像露露莉蕾之前说的那样。只要你死了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我明明可以拯救数万人的性命啊。居然要妨碍我,实在是太愚蠢了。你这个播撒灾厄的祸害!”

“明明你自己至今为止到处播撒灾厄,还真敢这样说啊。那么,死吧。”

勇者砍下了宾兹的脑袋,然后用火焰弹将他的尸体烧了个一干二净。腐臭的元凶完完全全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剩下的就只有疯子研究成果的残骸——被宾兹抓住了弱点,变成了魔物的那群人。即使将尸体带回地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就只能将他们留在这里了吧。

“……啊,真的好累。我是不是非常的脏?”

勇者一次又一次拍着双手,她手上的脏东西都掉了下来。她穿上了那时被威胁脱掉的铠甲,血液凝固的感觉让她觉得非常的痒。

“就像是从头上倒了一桶血下来。如果半夜里被别人看到的话一定会尖叫的吧。要用玛塔莉酱来试试看吗?”

“那样听起来很有趣但还容我拒绝。……说起来,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是这里?”

勇者询问起她在意的事情来。明明没有告诉过她们约定的场所,为何会能前来救援?

“利蒙西告诉我们了!”

“你想,她不是擅自查看过包裹了吗。似乎在那个时候读过信了。那女人,似乎错以为是情书什么的。毕竟还附上了礼物。”

“……真是不得了的女人。”

勇者打从心底感到傻眼。如果真的搞错变成了情书的话,利蒙西绝对会全力捉弄勇者的吧。也多亏于此,这次的事件得以顺利地解决,但勇者仍然很难坦率地感到高兴。

“在知道是前往四十层之后,剩下的就只有去寻找迷宫的搬运屋了。不过稍微花了点时间。”

“真得非常抱歉。如果我们能早点来的话,勇者小姐就不会有这样残酷的经历了。”

“没有问题。光说不练的麻烦眼镜女也如你们所见平安无事。啊、现在没有带眼镜吗。嘛,总之这样就好。”

勇者坏心眼地对着露露莉蕾笑了起来。虽然很期待露露莉蕾回击,但露露莉蕾消沉地低下了头。

“勇者酱意外地很为伙伴考虑呢。一想起那时候你那英勇的表情,如果你是男人的话我真会爱上你哦。”

“……能不能不要说那样恶心的话?总、总之快点回去洗澡吧!”

艾德露抛来的媚眼使得勇者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是变态粉色的尸体爱好家,不知道她话里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含义。

“那么就回去吧。要驱动那种数量的尸体还是非常吃力的。即使能够填充魔力,但必须一直集中注意力,相当累人哦。”

艾德露揉着着肩膀抱怨道。

不是因为上了年纪吗,在勇者想要这么说的瞬间,就被她用非常可怕的表情瞪着了。勇者不由地佩服她,还真是个直觉敏锐的家伙啊。

“那么要使用转移石了。”

“啊、稍微等一下,这里似乎是四十二层。难得有机会,就记录一下吧。只要撒这个粉就可以了吧。”

“是啊,不要小气、全部都撒上哟。如果不那么做的话可是不会有效果的。”

“我知道了啦。”

勇者将从门卫那里买来的粉末全都撒到了转移石上面,转移石放出了光芒,文字刻到了上面,看起来是成功了。

“好,这样就没问题了。那么我们也该回去——”

“——危险!”

察觉到杀气的勇者迅速地撞飞了艾德露。两支箭矢凄厉地略过了艾德露原来站立的地方。真可谓千钧一发。

一只脸上插着一支箭的狼人,正在用僵硬的动作试图装填箭矢。那是之前被露露莉蕾射杀的狼人。似乎一直在窥视这边的空隙,真是不得了的执念。

横倒在地的艾德露重新站了起来,对着那只射箭的狼人咏唱起魔法。块状的火焰直接命中了那只狼人,这次濒死的狼人彻底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没想到还活着啊。真是得救了危险啊。救了我一命,谢谢你,勇者酱。”

“就用水果拼盘来回礼好了。不过话说回来,它好像非常恨你啊,似乎它从刚才开始就只瞄准了你一个。你到底做了什么?”

“美丽还真是一种罪孽啊,我自己也觉得很无奈。”

“要装傻还太早了。露露莉蕾你怎么看?——额?在做什么啊?你。”

瞥了一眼开着玩笑的勇者她们,露露莉蕾靠近了狼的尸体把箭拔了下来。然后静静地合手祈祷。

“……弄个不好的话,我就会变成这个兽人。”

“什么?”

“如果没有遇到你的话,我会无止境地持续针对魔法师的研究。然后,这样的研究也不会得到回报。如果,宾兹出现在了那样的我的面前,用甜言蜜语诱惑我的话,我肯定——”

露露莉蕾的身体不断颤抖着。恐惧、悔恨、安心、同情。她内心中到底是何种感情?勇者无法知晓。

勇者将箭从露露莉蕾那里将箭抢了过来,硬是插入了地面,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墓碑。

“连这样的东西都能使用,还真是只灵巧的狼。这样的话连人类都要相形见拙了啊。”

“勇者?”

“你没必要在意。这可不是在安慰你啦。”

“……非常感谢。虽然艾德露也说过了,你真的意外的温柔呢。”

“因为,我是勇者啊。心胸可是很宽阔的哟。”

露露莉蕾露出了些许的笑容,而勇者轻轻地耸了耸肩。虽然用拧脸颊代替说教也可以,但是能靠着那样恢复心情的也就只有玛塔莉而已了。而那位玛塔莉,现在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房间。

然后,察觉了某件事。宾兹伙伴的那两个女人完全被遗忘了。

“那些女人要怎么办是好?那两个宾兹的助手。似乎还活着的样子。”

“嗯,把她们带到上面放着不管就好了吧。她们也说不定是被害者,虽然不知道她们是否能恢复原样就是了。”

“那么就把那群家伙带回去吧。虽然没有那样做的义务,当让她们变成魔物的饵食也让人有些不爽。”

勇者取出举起了转移石,当玛塔莉和艾德露将手放到她的肩膀上时,她整个人都不由地硬直硬直了。

“——等、等下!这么严重的伤势!你为什么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啊!”

“都、都伤到骨头了啊!不、不痛吗?”

“是,是我的错。请让我立刻进行治疗。”

“习惯了就没关系了。回去之后我自己会回复,快点抓住我啦。”

回到地面的勇者大大伸了一个懒腰。因为全员都异口同声地催促她进行治疗,所以勇者使用了治愈术回复魔法,治愈了肩膀上的伤口。

“呜。”

“依旧做的很漂亮呢。”

“需要付出各种各样的代价的啦。这个世道可没有那么天真。”

“……真是给大家添了不少的麻烦。这次的事件全都是我的责任。尤其是勇者,欠你的恩情怎么还也还不清。”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就请我们吃好吃的吧。另外,你如果不戴眼镜的话总感觉冷静不下来,快点去重新买一副吧。就像是艾德露不穿粉红色的衣服一样,都变得认不出你来了啦。”

“你那比喻是什么意思啊。不知为何总有种被瞧不起的感觉。”

“你的错觉而已。”

“……真的是,一群有趣的人啊。”

露露莉蕾笑了起来。看来总算是回到了平常那副模样。虽说如此,她没有戴眼镜、三股辫也零零落落的、脸上满是泥泞、自豪的学者帽也皱巴巴的,看起来实在不像是爱掰道理的学者。但,她的脸上却是某种非常爽快的表情。

玛塔莉确认勇者的伤口已经愈合之后横躺在地,艾德露则靠近迷宫的楼梯,开始从杰克君那里回收行李。

杰克君是魔物,无法通过包围迷宫的结界,所以只能陪同她们到这里。在无意义的做出了后空翻的动作之后,杰克君一边摆出耍帅的姿势,一边被送还了。

“……那个是你在操纵的吗?”

“没办法做到那样细微的动作哟。我的命令只有拿行李、以及保护我这样非常粗略的指令。那大概是它原来的性格吧。”

“明明都已经死了还有性格?”

“似乎是有的。明明灵魂都应该已经消失了。嘛、杰克君在那其中也算是特别奇怪的。”

“……也有那样奇怪的家伙啊。不知道原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

变成了尸体都是那幅德性,不知道活着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爆炸性格?勇者连想象那副画面都做不到。

“魔物也好歹是活着的,其中也会有奇怪的家伙吧。说不定,还会有热爱和平的愉快魔物存在呢。”

“不可能会有那种家伙的吧。魔物想的只有杀掉人类。他们的脑子里根本没有和平这个词语。”

“嗯、如果是和杰克君的话我感觉能搞好关系呢。因为很可爱!”

“哎呀,邪妖精虽然一眼看上去很可爱,但是他们最喜欢的可是用小刀把人给剁碎哟。”

“邪妖精很喜欢人肉,可要小心一点。他们尤其喜欢女性的肉。”

“……我、我会注意的。啊、请用这个。”

玛塔莉这么说着,将布递给了勇者。勇者接过那块布、开始擦拭铠甲上的污迹。

“嘛、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把标本师给讨伐了,可谓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不过做梦都想象不到,标本师的正体居然是圣职者宾兹啊。”

“标本师?那是什么。”

“在某一个时期让这个城镇落入恐惧深渊的谜之杀人鬼。虽然在真身不明的情况下挂上了悬赏金,但完全没有获得相关的情报。”

“我、我也有听说过。被害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并且尸体一定会被送回家族内。”

“是的,然后被害者有某一个共同点。脑与全部的器官都被取走,身体的内部变得空空荡荡的。因为那疯狂的杀人方法,人们给了他标本师的别名。从宾兹的言行来看应该绝对就是他了吧。也非常拘泥脑部。”

艾德露用吓唬人的口气述说着,而玛塔莉变得面无血色。明明战斗方式那么华丽,对于恐怖的事情却依旧是那副窝囊样啊。

《咕噜波——》

在她们对话的这段时间里,一只迷一样的鸟落到了勇者的头上。那是鸽子的叫声。不久之后它就会自己飞走吧,勇者并没有在意。

“为什么杀人方法这么显眼,他却没有被抓住啊?”

“谁知道呢。虽然没法大声宣扬,不过据说教会的人限制了相关情报。”

“那、那是什么意思?”

对于玛塔莉的提问,非常简单,艾德露如此说道。

“教会的圣职者,实际上是疯狂的大量杀人鬼,这样的话是没法说出口的吧。嘛、很像那些伟人们的做法呢。又或者,有知道了他的身份然后继续利用的可能性。宾兹虽然是个疯子,但的确很有能力。”

《咕噜波——》

像是赞同似的,鸽子鸣叫起来。玛塔莉偷偷摸摸地一次又一次看向了勇者的头上。

“那、那个,勇者小姐,刚才开始就有鸟在你的头上——”

“有鸽子停着?”

“不,这个是乌鸦吧。但是,没有白色的乌鸦,是变异种吧。相当的稀有。”

“看来它对你空空的脑袋很中意,大概作为休息地树枝来说硬度恰到好处吧?毕竟你的头硬到能对着狼人来一发头槌呢。”

艾德露逗弄着勇者。虽然现在是听过就算了,但勇者决定之后一定会好好地复仇。

《咕噜波——》

“白色的乌鸦真是不可思议,非常的漂亮呢。”

《咕噜波——》

“嘛、不管怎样,要做的事情都是这样啦。”

勇者迅速的在头顶合起了双手,捕捉到了那迷之鸟。虽然白色的鸟发出了悲鸣挣扎起来,但勇者好好地固定住了它,不允许它逃跑。

那是她曾经见过的白乌鸦,连喙都是白色的。

“这只臭乌鸦,站在人的头上心情很好吗?还发出鸽子一样的声音,看我现在就宰了你做成烤全鸟!”

《咕、咕噜波波!——咯、咯额!等、等一下!》

“烦死了!区区一只乌鸦,不要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开口说人话!”

《等、等一下,话、话还——》

勇者捏住了鸟的脑袋,瞄准天空用力扔了出去。鸟一边发出凄惨的悲鸣声,一边向远方飞走了。

勇者用力拍了拍双手,开始做回去的准备。

“好,这样就清爽了。快一点回去吧。露露莉蕾,今天晚上你请客啊。”

“……那个!”

“你刚才、是不是和鸟说话了?”

“绝对说了。会说话的乌鸦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我务必想要捉到他好好进行一番研究。”

玛塔莉她们愣愣地望着天空。

“不可能会有人和鸟说话的吧。不要说那样的蠢话了,快点准备快点准备!”

“但是、刚才、确确实实说话了。”

玛塔莉仍然纠缠不清。

“即使有会说话的鸟存在也不奇怪吧。现在可是魔物都会说话的时代,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虽、虽,虽然是这样说。……不、果然还是很奇怪啊?”

“比起那个,玛塔莉,我要去武器店,给我带路。必须换上新剑。因为那只狼的缘故,剑都破破烂烂了。”

“已经不行了?明明前不久才刚买的。”

“你自己看咯。”

勇者展示自己的剑,只见剑刃残缺不齐,变得无法再使用了。虽然是想要把它用到完全损坏,但是剑芯已经产生了裂缝,随时折断都不奇怪。应该说,与拉姆吉所持的剑硬碰硬,真亏它能撑到最后啊。

“的确这样的话不行了啊。那么就这样去武器店吧。”

“我要先去一次宾兹的藏身之所再和你们汇合。不快点过去处理的话,就会被教会的人给控制了。必须在变成麻烦事之前把那边都烧光啊。”

艾德露拿出来一个布袋,那是宾兹最后给她的装有地图和钥匙的布袋。在那藏身之处,会有与拉斯那个事件同等、甚至是在那之上的悲惨光景等待着吧。在消耗了大量精神力的现在,勇者还是不想要再去看了,她的身上也没有留下可以帮忙的力气了。

“我明白了,那么出发吧。”

“玛塔莉,不必那么急。即使不跑武器店也不会逃走的。”

勇者刚要跟上先行一步的玛塔莉和露露莉蕾,从后面传来了艾德露的声音。她脸上是一副很难懂的表情。

“勇者酱,稍微等下可以吗。”

“什么啊?”

“最后、和他……和拉姆吉说了些什么吗?”

对于艾德露的提问,勇者头也不回地回答。

“并没有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听了些他最后的抱怨而已。”

“……他、后悔了吗?”

“不知道。不管做出的是怎样的选择,都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后悔。但是,能够战死,他很满足。所以那样就好吧。”

勇者一边回想拉姆吉离世时的表情,一边诉说着自己的想法。说实话,勇者并不明白拉姆吉的想法。病症带来的痛苦、他内心中的纠葛,其他人是不可能明白的。

“……是吗。谢谢你的回答,因为我非常在意。”

“不论如何,重要的是、最后要由自己来做出选择。如果是那样的话,即使会有后悔,也能够接受的吧。所以、我稍稍有些羡慕那家伙。”

“……羡慕?”

“因为他能够自己选择葬身之所,而我无法选择。即使赢了,也不见得会一帆风顺。”

“你说的,难道是过去的——”

“撒,不知道啦。因为,我没有过去的记忆。”

勇者坏心眼地笑着敷衍了过去。

玛塔莉回过头来对着勇者大大的招手;勇者也举手回应,再次往前走去。

勇者直到现在仍然对某些事情感到后悔。并不是被选中之后就那样成为勇者、也不是决定要一个人战斗。

勇者直到现在也仍然后悔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选错了葬身之地。

那场与魔王的战斗,超越了肉体、精神、灵魂的界线、削减了彼此性命。那是无论哪方胜利都不奇怪的死斗。

结果,勇者胜利了、魔王败北了。但是,败北的魔王不知为何看上去非常的满足。露出了像是从一切中得到了解放的表情。

而另一边,胜利的勇者在亢奋感消失之后,剩下的只有空虚。她觉得只要将魔王打倒的话,就会有什么改变。她如此深信着,但什么都没有变化。

如果是那场战斗的话,勇者也是能够死去的吧。不、应该是不分胜负的与魔王一起死去的。那样的话,勇者的故事就可以以“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而告终了。

为了抑制住心中那昏暗的情感,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空,只见那只白鸦心情畅快地展翅划过天空。

周围的冒险者们也像是看到珍奇事物一样抬头仰望着。其中也有胆战心惊地献上祈祷的人。那只乌鸦再次发出了鸣叫、这次并不是鸽子的叫声,而是黄莺的叫声。它像是在捉弄人类一样,时快时慢、露出一副傲然的表情地来回飞旋着。

“……那只鸟头还是老样子的没脑子啊。而我也没有变化。也就是说,人类和鸟都不会那么简单地改变吗。”

勇者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向着玛塔莉那边加快了步伐。

——自宾兹的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周的时间。

勇者她们顺利地推进迷宫探索,到达了48层。

因为勇者主张着,事到如今不想要再回到上面开始探索了,于是她们就从被宾兹叫出的场所、42层再次开始探索。

她们丝毫没有逞强的意思,一旦体力消耗严重就毫不犹豫地立刻脱出,在好好休息、重整态势之后才再次挑战,如此反复。推进的速度也是根据玛塔莉的体力来调整的。

现在的目标主要有两个,玛塔莉的锻炼以及赚钱。勇者将自己的攻击限制在牵制的程度,所以一定会变成由玛塔莉正面对抗的战斗。

即使是对体力很有自信的玛塔莉也无法承受连战,因此返回地面的时候总是一副筋疲力尽、瘫软如泥的模样。

现在离玛塔莉能够自在地使用狂化还很遥远,在战斗之中也仍然是听不进人话的模样。因为反动相当大,体力和精力的消耗都相当厉害。

不过她现在总算是能够辨识出敌我了,也算是一个大大的进步吧。勇者仅对这一点表扬她,并没有表扬她其他地方,但玛塔莉仍然表现的非常高兴,因此这样就好吧。艾德露和露露莉蕾则是微笑地望着她们,但勇者刻意无视了她们的存在。

出现的魔物种类大部分仍旧是魔化的植物。偶尔会有大到异常的虫子出现。

狂化前的玛塔莉要拼上老命才不会发出尖叫;她似乎很不擅长对付虫子。暗的地方和幽灵还有虫都不行。就这副模样还敢挑战地下迷宫,让勇者不禁傻眼。

勇者并没有特别在意、砍了下去,虫的体液和碎片溅了四人一身,这次则是艾德露发出了悲鸣,似乎粉红色的斗篷变成了绿色这件事让她相当厌恶。而也有一人很喜欢采集虫子的残骸,也就是名为露露莉蕾的变态学者。她非常高兴的收集着尸体、脚、翅膀之类的东西。在不同于死灵术士的某一方面,她也是不想让人靠近的人种。

“啊,虫子也差不多打到腻了。你的袋子都已经装满了吧。”

“是。已经收集了相当多能当做研究材料的部位。我打算把这个磨碎、试做成肌肉增强剂。请玛塔莉务必品尝一下。”

露露莉蕾向玛塔莉展示虫的两只脚。因为她用两只手握着两只虫脚,看起来就像是螳螂一样。刚换上的圆眼镜闪耀着可疑的光芒。

“……心、心意的话我收下了。”

“话说先在前头,我可不要那种东西。”

“是那样啊,我明白了。硬塞给别人也不太好。”

露露莉蕾一副很遗憾的模样。但是她还是没有死心吧,嘴角稍稍有些扬起。

“杰克君也似乎很困的样子,差不多该回去了。进入迷宫也有半天了,时间够长了。”

杰克君将行李放到了地上,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代替点心、勇者将烤过的豆子扔到了他打着大大哈欠的嘴里,让他剧烈咳嗽起来。依旧还是有趣的家伙。本来以为它会生气,却没想到他发着怪声、很高兴地咬起豆子来。

“呜咔、呜咔!”

“……猴子?”

“呜叽——!呜叽——!”

杰克君发出了像是猴子一样的奇怪声音。都已经死了,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明明是个魔物,却完全不像是魔物。看到它的动作,勇者不由地感到全身无力。要对这样的家伙抱有杀意可是件难事。

她试着再一次扔了个豆子过去,只见杰克君华丽地跳了起来咬住了豆子。在重复着这样的玩耍的期间,豆子全都消失了。

杰克君拍着自己的肚子,露出一副很满足的表情。

“似乎很开心啊,勇者酱。这对于讨厌魔物到死的你来说还真是少见啊。”

“这家伙,真的是魔物吗?实际上该不会是猴子什么的吧?”

“不折不扣的魔物哟,不过也有有趣的地方,很可爱吧。”

“……那一点我不想赞同啊。”

勇者移开视线,坐在地上的玛塔莉进入了她的视野。一副瘫软如泥、现在也快要倒下的样子。

“今天、累死了。总觉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战斗一样。”

“这是勇者的教育方针,真是万分抱歉。有句话是说狮子是会把孩子推下悬崖的。”

“玛塔莉酱看起来真的很累呢。你最近一直这么努力,会这么疲惫也是没办法的。要稍微帮她一下吗?”

“你说什么天真的话呢。不仅仅是支援,战斗后也为她回复了吧。如果我拿出真本事来把魔物给杀了的话就,就称不上锻炼了。比起学习、还是直接用本能去习惯、然后拼上命去用身体记住——不断如此重复就是变强的最快捷径。”

“完全就是鬼教官呢。”

露露莉蕾用一副我能理解的表情点了点头。

“鬼也没关系。在哭着说泄气话之前,给我去多杀几只魔物!下次再给我说这种梦话的话,我就把你那大屁股给踢飞!”

“是、是的!”

勇者拒绝了艾德露的提案,玛塔莉站了起来表示了解,她身上的气势宛如要对勇者敬礼似得。

基本上、只要是勇者说的话,玛塔莉都会坦率的接受。本人也应该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正在逐渐变的更好吧。勇者也没天真到会去指导那些说了也不理解的笨蛋。

“嗯、有这样一个严格的老师可真是辛苦啊。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反面吗?”

艾德露逗弄着勇者,而勇者也应战了。

“哼,这是为了以后能变得轻松的先行投资。希望她至少强到能将我的后背托付给她的程度啊。”

“我、我会努力的!勇者的后背就请交给我吧!”

“年轻真好啊。对吧,杰克君!”

艾德露征求着杰克君的意见,而杰克君也“嗯”、“嗯”地连连点头。勇者不由再次认识到,这果然是个奇怪的家伙啊。

也许是受到了主人的影响,连脑补都粉红化了。在那期间兴趣也变得与艾德露相似,变异成了粉色的妖精。妖精打扮的红粉粉以及粉红色的杰克君成群结队。他们瞄准着勇者冲了过来。

做了恐怖想象的勇者不由狠狠地摇了摇头,将那画面从脑中驱逐出去。

“刚才,是不是进行了有趣的想象?可以的话请将那个告诉身为勇者研究家的我。”

“……你去给我把你那圆眼镜给擦擦干净。”

自宾兹事件以后,露露莉蕾就再没有了顾忌。对魔法师的感情也从“讨厌到死”改善到了“害虫程度的讨厌”。她带着爽朗的笑容将这件事告诉了艾德露。艾德露的脸则是则未见过的痉挛了。虽然感觉她并没有怎么改正过来,但本人接受了就好。勇者本想要吐槽,但总感觉会很累,所以还是没有说出口。

回到地上之后,今天艾德露和露露莉蕾也一起前往战士公会。

她们说想要把自己的那一份也作为礼物送给最为努力的玛塔莉——不过这只是场面话,实际上只是想要去拥有酒馆功能的战士公会喝上一杯。

在洗掉铠甲上的污迹、维护了武器之后,勇者她们坐在柜台前喝了起来。

冰冷的酒湿润了干燥的喉咙,使得勇者不由地发出了舒畅的声音。

“啊、真好喝!果然,战斗之后就是要这样啊!渗透进了干燥的喉咙的每一个角落里啊。”

“喝苹果酒还会发出那样夸张声音的也只有你一个了。”

罗布有些傻眼地为她倒满了酒,完全就是一副酒馆老板的模样。感觉无论何时他的正业变成酒馆老板也不会奇怪。

“干嘛!你对别人的嗜好有什么意见吗?”

“没什么。自己做的酒能符合勇者大人的口味、实在是让我倍感光荣。”

“呵呵、小孩子只要给甜的东西就可以了。那样的话她的心情就能好起来了。”

“啊、也请给我苹果酒。果然累的时候喝甜的时候是最好的了。”

“哎呀哎呀,都是群小孩子啊。”

罗布倒好了每个人的苹果酒之后,又转向了勇者。

“话说回来,有些事情想要稍微和你们打听一下。”

“如果你想要问怎样才能称为勇者之类的问题,我可没办法回答哦。只有一个人能成为勇者,不需要第二个、第三个勇者。因为我就是勇者!”

脸上泛起了些红晕的勇者“嘿嘿嘿”地坏笑了起来。因为今天比平常还要累一些的关系,她比平时醉得更快了。

“完全不对。我什么时候问过那样的事情啊!”

“罗布不想成为勇者啊。这样啊、这样啊。”

“不想。为了世界的和平什么的,我一点也不憧憬。”

被别人干脆的否定,让勇者不由地觉得有些空虚。为了解闷、她一口气喝干了苹果酒。

“那么还有什么事啊。”

“……你们几个,知道叫做宾兹的这个男人吗?是在这个城镇里经营着很有名的诊疗所的圣职者。”

“不知道。”

勇者装傻了。

“刚才星教发了公文,说他死于非命了。也没有能继承他的人,因此那个诊疗所会被关掉。那里是对穷人也开放的场所,虽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但真是令人讨厌的世道啊。”

“哦~是那样啊。”

“…………”

玛塔莉则是移开了视线,把嘴抿成了一线,看来属于很不会撒谎的那类人。

对这种无所谓的话题,勇者则完全没有表现出兴趣。

“那么,至于为什么会说这种事情。是因为诊疗所的女助手们大吵大嚷着,‘宾兹被自称勇者的少女给杀了’。被卷进了事件中心的我就想着要来问你们一下。”

“这样啊。但我不知道。”

“嘛,也罢。教会判断那些女人已经脱离了常轨,将她们给关了起来。似乎是无法对外公开的事件。”

“无法公开的、事件吗?稍稍有些让人在意。”

露露莉蕾轻轻说道,罗布点了点头接过她的话头。

“也有这样的传闻。异端审问官们闯进了身为虔诚的圣职者的宾兹的诊所里。怎样,没有比这更可疑的吧。”

勇者稍稍思考了一下该如何回答。虽然不知道星教会的人对宾兹的罪行掌握到了何种程度,但他们确确实实想要把这一切都埋入黑暗之中。即使在这里说出真相,罗布也不会相信的吧。这个世道就是如此。

“在宾兹那里接受治疗的拉姆吉也行踪不明。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剑士公会也完蛋了吧。”

根据罗布的话来看,剑士公会里的人都是以各国的仕途为目标的人。并没有多少人参与到公会的运营中。罗布从星教会的干部那里也得到了暗示、说近期可能会将剑士公会合并到战士公会里。

剑士公会里一部分血气方刚的家伙们互相鼓励、呼喊着加油什么的。但没有公会会长的话,怎么做都无济于事吧。

“能打败商业对手,你不应该更高兴一点吗。”

“别说傻话了,这样不战而胜,我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啊。我啊,可是想和拉姆吉那家伙堂堂正正的竞争啊,却变成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叫人失望。”

罗布愁眉苦脸地如此说道。虽然不知道他的这番话是不是出自真心,但勇者觉得这样并不坏。勇者拖着腮帮子夸奖起他来。

“不是说的很好嘛!作为奖励我来请客,尽管喝你喜欢的酒吧!今天你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想喝什么就喝什么……这本来不就是我的酒嘛!嘛,你的心意我就感激地收下了。感觉你的心情不错啊。”

罗布给自己倒起酒来,却被勇者强硬的抢走了酒瓶。

“不要用这样小气的倒法啦!看,这样一口气倒下去!”

“呜、喂!”

她拿出了刚刚洗好的大酒杯,强硬地往里面倒满了酒,然后“咚”地一声爽快地放到了吧台上。

罗布地脸剧烈的抽动起来。

“勇、勇者小姐,你醉了吗?总觉得与平时的气势不——”

“才没醉!你看,给我看仔细!完全没醉吧!”

“脸、脸超红啊。而且好厉害的酒臭味。明明喝的只是水果酒罢了。”

“喝了那么点就能醉成这样也很厉害啊。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才能了。”

“以防万一、还是让我好好观察吧。她的心情这么好也是少有。”

“啊——、总感觉变得高兴起来了。今天说不定是什么好日子啊!”

勇者情绪亢奋起来。和独身一人比起来,和一群笨蛋相互争论也并不坏,这样的感觉。

“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这是在说什么呢?”

“不能把醉汉说的话当真哦。到了第二天她自己就会忘个一干二净了。这个时候正确的做法是用‘是、是’这样的话来敷衍过去哟。”

“真可谓是至理名言了。”

然而这些评论并没有传入勇者的耳中。就在她心情大好地大喝痛喝的时候,公会的门打开了。

一位装备着崭新的铠甲、拿着华丽的剑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是艾克赛路。在勇者下意识地看向他之后,他就露出了笑容靠了过来。

“啊、大家都在,来的正是时候。实际上我正在找你们哟。”

“喂、艾克赛路!你这家伙,之前介绍的工作怎么了?”

罗布大声地怒斥着艾克赛路,而艾克赛路则“啊哈哈哈”地蒙混过关似得笑了起来。

“啊——,那个赚的太少,所以我就辞掉了。看守仓库这样土气的工作不太适合我。所谓的男人,总是怀抱着远大的梦想的。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个迷宫都市,我果然还是不想要离开冒险者这个行当。”

听到艾克赛路不经大脑的话语,罗布打从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可是必须照顾出生的孩子啊。而且还是三个孩子。万一你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要怎么办。也多少忍耐一下——”

“我啊、不想被束缚。我觉得她们也是理解我的。总之,我决定要靠这一把剑活下去。”

笨蛋说的话传到了耳朵里,使得勇者的心情慢慢下降了。她想着,要不要全力揍这家伙一顿,但因为太浪费体力,最终还是没有出手。

这是他自己的人生,就按照他自己喜欢的方式去活吧。只要用喜欢的方式活着、喜欢的方式死去就好。虽然他的孩子很可怜,但那也是没办法的。这世上也有一种不幸,叫做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所以勇者觉得,能够自己做出选择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随你的便。我真的不会再管你了。你的人生、就随你自己喜欢吧!”

“当然!然后,实际上有一件非常好的差事。我想着也要告诉大家,所以就过来了。”

艾克赛路注视着勇者这么说道,看来无论如何也想要把勇者给卷进来的样子。

为了强调一切都和自己无关这一点,勇者置若罔闻地小口小口喝起酒来。快乐的气氛都被浪费了。

“是什么样的差事呢?”

老好人的玛塔莉礼貌地询问道。

“实际上,马上就要到以迷宫中层为地盘的奥克们开宴会的日子了。然后、我们要去采只会在此期间开花的奥克花(Orc – Flower)。”

“你这白痴!居然要在宴会时期潜入那种地方,脑子还正常吗?宴会前奥克的凶暴性会大增,即使资深冒险者也会犹豫要不要靠近他们的地盘。我不想说什么难听的,如果你还珍惜生命的话,就真的住手吧。”

“完全不用担心哟。去年的宴会的时候,顺利地使用了某种方法,全员都平安生还了哦!他们卖了整整一袋的奥克花,一夜暴富。但是,似乎让奥克混乱的话也需要一定的人数,所以这次也让我来分一杯羹。后来我想到了,大家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一起来,就来邀请大家了。”

艾克赛路用流畅的口吻进行了说明。露露莉蕾和艾德露并没有展现出多少兴趣,而玛塔莉则显得有些困惑。

这也是当然的吧。勇者她们也并不为钱所困,并没有加入的理由。

但因为不知道奥克花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所以勇者姑且问了一声。

“呐,奥克花是什么?”

“额,那个,该怎么说呢。我、我也很难说清楚。”

玛塔莉并没有说明白,她的脸涨的通红,含糊其辞起来。

“那是奥克的巢穴里盛开的白色花朵。奥克特意将这种植物的花期栽培成和宴会同一时间段,因此只能在那个期间进行采集。因为相当的稀有,所以需求量相当的大。”

“不可以哦,露露莉蕾酱。必须要更详细地、热烈地进行说明哟。”

艾德露露出了一副“等了很久”的表情开始了说明。那副表情简直就像是见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勇者产生了不详的预感,但已经来不及阻止她了。

“一朵花价值一枚金币。如果带回来一整捆花朵的话,一下子就能进入大富翁的行列了哦。”

“……哦?是那样厉害的花啊。”

“你想问,为什么会卖的这么贵吧?当然想听吧,明明只是花而已。你一脸兴趣满满的表情呢。”

“并没有,我不想要听那种——”

像是要打断勇者拒绝的话语,艾德露飞快地说道,那流利的语调完全看不出有停下来的意思。

“奥克花呢,是奥克们举办宴会时当做兴奋剂使用的植物。人类服用之后就能获得一种兴奋感。但是啊,它真正的价值是在另一方面。据说如果在进行性行为时使用了那个的话,在高潮之后还能到达更高一层的极乐的天堂哟、厉害到了甚至能让大脑都烧起来呐。那是尝了一次以后再也忘不掉的像是患病一样的感觉哦。”

红粉粉看起来非常愉快,而勇者则移开了视线。她感觉到了不详的预感,结果果然如此。

说到这样的话题的时候,这个女人不知为何总是冲着勇者而来。绝对是把她当做小孩,想要愚弄她吧。但是没有可以反击的材料,于是勇者判断,就这样放着她不管是最好的方法。

“……是吗。”

勇者像是强调完全没有兴趣一样转过脸去。

“哎呀哎呀,你的脸好红啊,勇者酱。也许对你这样的小孩来说,这个话题还太早了一点呢。”

“…………”

回嘴的话只会让她更加高兴,于是勇者保持沉默。想必艾德露脸上的表情一定满是得意吧。

她偷偷向旁边看了一眼,果然如她所料。

“只因为有那样的效果,才会卖那么贵吗?”

“是,因为会上瘾。就像艾德露刚才说的那样,像是患病一样。似乎整整一天都会变成猴子。”

露露莉蕾冷静地回答着玛塔莉的提问。

“市场上奥克花的行情也不断地上升。供给却赶不上需求。各国的白痴贵族们都在抢购呢。真是有够受欢迎呢。对吧,勇者酱?”

“我不可能知道的吧!为什么刚才就只问我啊!”

勇者不由地大声喊了出来,而艾德露则露出了一副得逞了的表情笑了起来。上了当的勇者则揉着头发一口喝干了酒。

玛塔莉慌慌张张地插入了对话,似乎是想要伸出援手。

“说、说不定,只是单纯地想要孩子呢。”

“是那样吗?不只是单纯地想要像猴子那样甩腰吗。你也要小心哦,玛塔莉酱。可不要被坏人骗了,吃下一些奇怪的药啊。露露莉蕾酱就不用说了。”

“……为什么只要玛塔莉和露露莉蕾注意啊。”

“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人也有千奇百怪的嗜好,勇者酱‘姑且’也还是注意一下吧。不过,我觉得你大概、不,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啦。”

勇者绝不会忽略——她那从上方眺望勇者的身体,然后视线固定在了勇者的胸部附近的眼神;也绝不会忘记——她故意叹了口气,然后对着自己送来了同情的视线。

“我喜欢像勇者小姐这样的女性哟。娇小的女性也容易抱住;而且,平时强势的女性到了晚上——”

罗布慌忙按住了艾克赛路的嘴巴。他早早地就察觉到了勇者那注入了杀气握紧的拳头。

气势被削弱的勇者看了全员一眼后,恨恨道,太可笑了。

“低级又无聊的话已经够了!我要先回去了。我可不想再奉陪粉色的色情狂还有腐烂的种马了。你们就自己去聊个痛快吧!”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会教你很多事情哟!这样的事情、那样的事情都~啊、但是我可没有那种兴趣。最多只会教你一般常识哟。如果想要奥克花的话,那就努力用自己的双手去采集吧。”

“谁有啊!我也没有那种爱好啊!你这个连脑子都是粉红色的女人!”

“呵呵,不像平时那样坚定呢。动摇的相当厉害哦。”

“咕、咕啊啊啊!”

勇者咬紧了牙齿,玛塔莉则在一旁安慰。

“请冷静下来,勇者小姐。来,深呼吸。”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学术工会里有库存。要的话我可以拿来哟?”

“我说过不要了吧!你这阴险圆眼镜!”

不仅仅是得意忘形的艾德露,连露露莉蕾也开始落井下石。勇者的愤怒更上了一层楼。

“那么虽然气氛正好,但我也该回去了。我就先告辞了。另外,你,这次没有缘分,放弃吧。选择放弃对男人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艾德露用手指弹了弹艾克赛路的额头,然后快步离开了公会。露露莉蕾也跟在了她的身后。

“还真是敢这么自说自话完就回去了啊!那个大婶!别跑,我要彻底教训你一顿!”

勇者踢飞了椅子,追在艾德露的身后。玛塔莉接着慌慌张张地取出了钱包。

“等、等一下,你们两位!啊、罗布先生,钱——”

“今天就算了。我会记账的。比起那个,如果不快点追上去的话可是要被扔下来了哟。”

“啊、已、已经不见了?!你们三个不要扔下我啊!”

目送着喧闹的四人组离开,发了好一段时间呆的艾克赛路小声说道。

“还是老样子,风暴般的一群人啊。总是非常热闹、很快乐的样子。”

“吵得我耳朵都痛了……但她们的实力是确确实实的。她们的队伍能排进这个城镇的前五名吧。我很确信。如果变成了敌人那就棘手了。”

“有、有那么强吗?”

“就是那么强。另外,绝对不要再做那些让勇者的小姑娘发火的行为了。她可不是嘴上说说的,是认真的。如果小看她、对她油嘴滑舌被她给宰了我也不会管你的!”

“没关系的。之前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情,最后她把我救了出来。而且,平时不也就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吗。一次也好,真想和她们组一次队啊。她们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战斗的,我想要亲眼见证一下。”

“……随你便吧。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另外,如果你还想要去采奥克花的话,给你的家人留好遗书。”

“讨厌。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罗布先生。我是不会死的!我可是还有许许多多想要做的事情啊。”

艾克赛路苦笑着喝干了酒杯。罗布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收拾勇者她们留下来的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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