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到底想干嘛……?」
勇治丢下昏倒在冰上的少女,飞也似地逃回家里。
被打昏了固然可怜,但能不管就不管了。
勇治关上大门后立刻上锁,连链条都挂上。
她总不会追到这里来吧?那女孩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好事,勇治有这种可怕的预感。他可以感觉到这女人疯了。
勇治的肩膀随着呼吸急促的上下摆动。他擦掉额头的汗水。
「嗯?啊,你回来啦,勇治~」
妹妹那奈从客厅探出了头,用有些沙哑的鼻音说。
黑眼珠加上大大的眼睛,上扬的嘴角一看就讨人欢心。乌黑耀眼的短发轻轻地摇晃着。那奈刚从学校回来,所以身上穿的还是水手服。
勇治心头一慌。
「怎么了?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没、没有啦。没事。嗯,没事!真的没事!」
忘掉吧。这样最好。躺在河堤边没事忽然出现一名巨乳少女,然后被迫一起寻死…鬼才相信这样的话。
勇治想着,下意识地用手指摸摸额头上的伤痕。
伤口在发根和额头的交界点,约三公分长。这是他的习惯。有什么烦恼时,勇治的手总是往额头移动。
当然,身为妹妹的那奈也清楚这一点。
「怎么了?有事可以一起讨论啊?」
「没事啦!啊,肚子饿了。今天晚饭吃什么?」
勇治急忙脱鞋踏上走廊,侧身闪过一脸狐疑的那奈进入客厅。书包和制服外套一扔,将整个人丢进沙发里。
「今天吃味增青花鱼。现在要煮了。」
那奈担心地望着勇治回答。
母亲不在,家里大小事都由她处理。家事和学业都兼顾得很好。
「喔,是吗。我口渴了,有可乐还是什么饮料吗?」
「喝茶好吗?我泡了乌龙茶。」
「好啊。只要是冰的都可以。」
勇治确认那奈迷你裙下的白皙光滑双腿走向厨房后,重重吐了一口气。
他瘫在沙发上。
还是家里好,令人安心。
冷静下来后,勇治的脑海浮现了被丢在河川的少女的身影。长的那么可爱,却是个怪人。
刚才的一切该不会只是一场白日梦吧?
就算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她也用不着见一个砍一个吧?仔细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变得有点不切实际起来。少女忽然掉进河里,河川结冻,然后一颗棒球击中她的脑袋。
少女是不是有很大的压力?勇治歪着头,发出了喀喀声响。
那对丰满的胸部,是梦吗?真是美妙的尺寸。Ecup?也许有Fcup。脸孔看起来虽然有点孩子气,但是从胸部的大小来看,搞不好已经是高中生了。"
勇治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脸部表情渐渐松弛下来,一副邋遢样。
喀哒。
那奈将冰乌龙茶放在沙发前的桌上。
「谢、谢了!」
勇治猛然睁开眼,慌张地恢复神色。
「……勇治,你有事瞒我?」
那奈在勇治面前毫不避讳。她将双手环抱在膝上,弯着身子。胸前的水手服微微透出里面的胸部。胸部稍微平了点,是她外貌的唯一缺点。勇治心里这么想。;
勇治一阵胡思乱想,身体的某部分有了反应。他折起双脚蹲在沙发上,企图掩盖胯下的东西。
「没、没有啊!没、没事啦,你走开啦!」
勇治慌张地说,移开了视线。
「骗人,我知道你有事。不准你瞒我!」
那奈伸出双手,手指不断地扭动着。
「我没什么事瞒着你啦!」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
那奈不怀好意地一笑,忽然抱住勇治,在他腰间使出搔痒攻势。
「哇哈哈!住、住手!你!饶、饶了我吧!」
「勇治!快招吧!」
「对、对不起啦!我、我知道了!原、原谅我吧,那奈大人!」
简直是拷问。这和搔痒攻势无关。柔软的肉体接触,洗发精的香味,还有小恶魔般的笑容。那奈本身就是个残酷的刑具。
「好,说吧。快老实招来。」
那奈解除对勇治的拷问后,跪坐在沙发上。歪着头等待勇治回答。
「……嗯!」
勇治陷入极大的危机。妹妹可爱的动作,已经要让他失去所有理智。
「没事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勇治如脱缰野马般逃了出去。
他没有自信把持的住,只能逃的老远。
「等一下、勇治!你没晚饭吃了!」
勇治砰砰砰地跑上楼,后面传来妹妹的声音。他头也不回地冲进房间。
啪哒地关上门,跌坐在门前。
冷静啊!勇治不断地深呼吸。
可怕,这攻击真是太可怕了。
有时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存心要调侃自己。那奈总是肆无忌惮地忽然抱住自己,或是洗完澡时只围着一条毛巾到处走动。夏天则是只穿着内衣裤。
就算感情再怎么好,这样也太超过了。勇治心里想着。虽然是兄妹,但彼此已经是发育成熟的高中生了。勇治正处于思春期,不可能麻木不仁。
勇治的父亲在勇治小时候再婚,那奈则是继母的女儿。
也就是说,他们毫无血缘关系。
那奈刚来到这个家的模样,勇治还记得很清楚。她哭丧着脸,紧紧抱着小熊娃娃,一直黏着母亲不放。
那时的那奈是个标准乖宝宝,畏畏缩缩的。一个人什么也不会。
两人的生日虽然只差三个月,勇治仍极力表现出一副好哥哥的模样,实际上却是累个半死。那奈对他的称呼从「勇治~」变成「哥哥!」时,勇治心里是雀跃万分。
那奈变得能干懂事,是从继母失踪后开始的事情。
继母失踪,是在两个人满十岁的那一年秋天。那奈失去了唯一拥有血缘关系的母亲。
不知是否因责任感驱使,那奈开始打理家里的一切。
那奈见勇治越来越邋遢不管事,对好哥哥应有的典范和期望自然幻灭。管家婆的德性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叫人时不再温柔,成了「勇治」!真是十分遗憾。
勇治一直给那奈添了不少麻烦。那奈原本可以进入水准更好的学校,却为了就近料理家事,而选择了就读当地的高中。
父亲老是出差,家里从以前就常常是两个人。最近也因为长驻于国外,到下个月前都不会回家。父亲的工作是人力派遣性质,常常四处奔波。但自己并不清楚父亲的工作内容,只觉得忙碌和薪水不成比例。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是无可取代的妹妹。是最重要的家人。
拚命这么压抑自己,也是有极限的。
他曾经想,吓她一次如何
「你再不听话,我就要吃掉你喔!嘎喔!!」
意识到自己流露出似豺狼般的神情,勇治张牙舞爪地演起独角戏。
然后下一秒,立刻就厌恶起自己来了。
「……真是白痴。」)
如果能和那奈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幸福?虽然胸前平坦,但乖巧认真,成绩优秀,懂得照顾别人,厨艺一流,又会做家事…&E+R(U/V/
不不不!
勇治用力摇了摇脑袋。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那奈还是自己的妹妹。怎能和妹妹谈恋爱呢?
更何况,那奈喜欢的人是——
喀啦!
忽然传来窗户打开的声音。
「找到你了。高中二年级的山根勇治!」
有点耳熟、颇为特殊的话调。勇治听到这个声音,吓得往后退,…头撞在门上。
「好痛!……呜喔喔喔?」
窗户被打开了,巨乳少女就站在那里。
在堤防遇见的一心寻死的马尾少女。被棒球打中,晕过去的少女。她浑身湿透,脑袋旁边还肿了一大包。
少女喘着气,一脸坚定地慢慢走进房间。细长的大眼瞪着勇治。
这一切果然不是白日梦。
她是真的要我的命。
而且,还追到家里来。她怎么知道我住哪里?在哪里问到的?是谁策划的阴谋?再说,这里是二楼,她怎么爬上来的?她怎么知道这里就是我的房间?
「你、你到底想干嘛啦!我要告你非法入侵民宅喔!」
「无所谓!杀了你,我也会跟着去死!」
「你到底想怎么样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行,根本无法沟通。
勇治站起来,夺门而出。
「啊!等一下,你这个废人!不长进的家伙!」
「我是哪里对不起你啊啊啊啊啊啊!」
「问问你自己吧!没出息的废物!」
勇治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冲下阶梯跳进走廊,回头一看。少女带着一副有着必死觉悟的凄厉表情,也从二楼跑了下来。
「呜喔喔!真、真赞!」
勇治看见一对大奶左右剧烈晃动,也不顾自身安危,自顾自地赞叹起来。
「什、什么事?怎么了,勇治?」
那奈焦急的面孔从客厅探了出来。她穿着围裙,手持平底锅。
「呜喔!我也不知道啊!这家伙她i!」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巨乳少女脚一滑屁股一跌,从阶梯上惊天动地的滚了下来。她倒在走廊上,内裤看得一清二楚。'
大概是因为靴子湿透了,再加上全速冲下阶梯,才会滑倒吧。
少女因过度疼痛无法出声,不发一语地躺在地上。
呃~
勇治有些犹豫。是该伸手将她扶起来呢?还是摸摸她似乎相当柔软的浑圆屁股?可以的话,用脸磨蹭一下是最好的了。
咕嘟!
勇治凝视着少女的臀部,吞了吞口水。
「……勇治,这女孩是谁?」
那奈极为不悦地询问。勇治立刻回过神来。
「啊?我不认识啊!说什么杀了我,她也要去死…」
勇治移开视线,故意望着天花板。
「喔i刚刚就觉得你怪怪的,原来是因为她。
「是啊。我只不过像往常一样睡在河堤边……」
「勇治。」
勇治感到那奈的杀气,赶紧缩了身子。
啪兹~
那奈如电流般的尖锐眼神直直地射向勇治。
她已经不是刚刚那个可爱的那奈了。此时的她,已经变成张牙舞爪的虎姑婆。勇治见气氛不妙,打了一个冷颤。
「你对她做了什么?」
「啊?没有啊,就跟你说我……」
勇治不由得狼狈了起来。
一览无遗的白色内裤和晃动的巨乳在勇治脑海里一闪而过。明明没做任何坏事,却不知为何产生了一股罪恶感,顿时哑口无言。
那奈似乎是误会了,但此时的勇治却无法多做解释。%b)V9e%f'B
「勇治是大笨蛋!下流!」
铿!
那奈的平底锅整个打在勇治的脸上。
鼻血缓缓滴了下来。
「呜喔!……不是啦,你…!」
「大色狼!恋童癖!罪大恶极!我不会饶了你的!」
生气的那奈像恶鬼般毫不留情。她随心所欲地挥着平底锅,猛追着抱头乱窜的勇治一阵乱打。
「好痛!那奈,会死人的!我会被你打死啦!」
「死了最好!你这个大笨蛋!没想到你竟然瞒着我偷带女孩子进来!你这个叛徒!」
「不、不是啦!是她自己跑进来的!救、救人啊啊啊啊啊啊!」
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被宰了。勇治没命的爬进厨房。鼻血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
勇治站起来,隔着餐桌和那奈对峙着。
紧握着平底锅的那奈,已经成了头上长角的厉鬼。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要我的命?勇治这么想着。灾厄之日,自己犯了女冲。
「你、你冷静点啊那奈!不是这样啦,你误会了!」
「你还想狡辩?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不是啦啊啊啊啊啊!是误会!我真的不认识她!」
「想撇清关系?像你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最烂了!」
「我该怎么说你才会相信嘛!拜托你冷静一点!」
勇治豁出去了,他吼着。
两人瞪着彼此,一阵沉默。
那奈抓着平底锅的手更紧了。
「对不起。拜托你听我说好吗?」
勇治认真地调正了身体,低了头。然后偷偷窥视那奈的脸色。
「……嗯,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那奈叹了一口气。诚意终于传达到了,勇治如释重负。
「平底锅可以交给我吗?」
「不行,等一下也许用的到。」
那奈将平底锅放在身旁,坐在椅子上。
看来她还是不太相信自己。勇治无奈,只好拉了椅子坐着。他将桌上的面纸揉成长条状,塞进鼻孔。
自己该坐在她对面吗?那奈锐利的眼神让人无法正视。勇治就像被母亲斥责的孩子般垂头丧气。
一阵凝重的沉默。
嗯!
怎么会变成这样?
勇治下意识地摸摸额头的伤痕。
怎么办?连自己都一头雾水了,该怎么解释?
但又非说明不可。只是那奈会相信吗?不,只要说出口了,那奈应该就能理解。那奈不会这么不讲理又冷血。只要慎重其事地告诉她一切,一定会懂的。就算是难以置信的疯言疯语。
元凶就躺在眼前。就算把她弄醒,这女人八成又会开始发疯。亢奋状态中的人,不可能冷静下来和你说些什么。真是没用的家伙。勇治这么想着。
是不是该将她绑起来比较安全?不,干脆将她丢出家门算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勇治!你不想说吗?」
那奈开了口,勇治还是低头僵直着身子。
「没、没有啦。不是啦……其实我也搞不太清楚状况。」
「嗯,好吧。那我问,你回答。」
那奈轻叹一口气,冷静地说。
「喔!拜托你了!」
真是茫茫大海中抓到一块浮木,得救了。Q&A的话,多多少少答得出来。况且自己根本没有做任何坏事。
勇治终于抬起了头。但那奈仍用严厉的眼神瞪着,他不禁拉着椅子往后挪了一步。
「她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知道。」
「你们认识多久了?在哪里认识的?」
「三十分钟前吧?就在我最喜欢的堤防边。」
「你们是什么关系?」
「毫无关系…吧?」
嘎!
椅子发出了可怕的声响。
「她为什么全身湿透?」
「……她、她掉到河里了。」
「为什么会掉下去?」
「啊,可能是滑倒了吧?」
「然后呢?」
「嗯!她忽然从河里飞出来,然后被棒球打中,昏了过去。」
「……她为什么在我们家里?」
「她、她忽然从我房间的窗户闯进来——」
嘎嘎!
椅子又发出了更骇人的声音。
「也就是说,三十分钟前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滑倒跌进河里,然后被棒球敲昏,你就趁机把她带回来,就从你房间的窗户,对不对!」)
反应剧烈的那奈站了起来。
「为、为什么变成这样啊!我的房间在二楼,要怎么把她弄进来?」
勇治不住地颤抖。
「只能这样解释了不是吗!大变态!女人的公敌!」
「山根勇治!你觉悟吧!」
化作厉鬼的那奈一把抬起椅子,正要砸向勇治的那一瞬间,一股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少女倚着墙壁走进厨房。可能是过于疼痛,她的眼眶浮现着泪光,然后一只手摸着屁股。
「杀了你,我也要去死!」
「等、等一下!你解释清楚啊!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这是消除那奈误会的大好机会。只要让少女说清楚讲明白,自己就不会被怀疑了。不然再这样扯下去,迟早得带着遗憾上西天。
「大雪啊,寒冰啊啊!」
喀铿!
啪沙。
勇治和那奈张着嘴,呆站在原地。
厨房碗柜上的陶锅,不知为何在少女说话的同时从头顶砸了下来。
少女的脑袋吃了一记,又昏了过去。
唔~
「……喂,勇治。这女生怎么搞的?」
「……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真的很衰。」
迫于情势,只好等待少女恢复意识。两兄妹决定让少女待在家里。那奈替她换掉湿透的衣服,然后让她躺在勇治的床上。
房间让给了少女,勇治只好睡客厅沙发。
顺道一提,这一天的晚饭只有冷掉的白饭和酱菜。
结果,到了早上,少女还是没醒过来。
没办法,只好让她继续睡。兄妹两人比平常早一点出了门。
走路到他们就读的高中约需二十分钟。朝着河岸步道往上游方向,右手边的运动场连接至公园,对面则是老旧的水泥校舍。
并排一起走着的那奈,一脸不悦的说:
「那女孩上课怎么办?她是哪个学校的?」
「就跟你说我不知道了。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晓得……」
「真的吗?」
「相信我好吗?我是受害者耶。」
「无法相信。别靠近我,下流的家伙。」
「……你!」
那奈冷淡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然后逃避似地快步向前走。她从昨天就是这个样子,可爱的两片嘴唇成了扁嘴。
虽然如此,那奈还是将少女照顾的妥妥贴贴的。她换了冰枕,然后将食物放在托盘上。勇治认为她根本不必这么好心。再说,她为少女准备的餐点是勇治今天的便当,所以勇治今天得特地绕到便利商店买午餐。
原本怡人的清晨阳光,却在此时变的刺眼不已。
_勇治再次向那奈说明昨天在堤防发生的事情。以十分诚恳的态度,好好地再说了一次。
但是,突然被迫杀,让河川结冰,还破冰而出,那奈觉得这一切太不可能,尤其是出自勇治的口中,要相信这么荒谬的事的确很难。
连勇治自己都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勇治打了一个大呵欠伸展身子。那奈狠狠一瞪,他立刻慌张的掩住嘴。
「管她怎么样,反正今天一定要请她走人。」
「啊?……可是她会乖乖出去吗?」
「你把她赶出去!然后你也不用回家了!」
「……饶了我吧!」
勇治头顶一片乌云笼罩。我不想回家了。他这么想。
两人一起进了教室,勇治和心情欠佳的妹妹分开后,便一屁股坐上最后面的靠窗特别座位上。那奈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在走廊边的位子上和同学打招呼。
得想办法讨她欢心才行。看她那个样子,今晚搞不好又得吃冷饭了。可是那名少女愿意好好和他沟通吗?
也许自己不知不觉会被杀了?勇治认真的想着。
——不可能。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一定是认错人或是弄错什么了。
勇治趴在桌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好久不见啦,勇治。还好吗?」
听见亲切的招呼声,勇治抬起了头。一对有着双眼皮的细长眼睛正对着他微笑。
「喔喔,一海!一个礼拜不见了!」勇治看见许久没碰头的好朋友,似乎得到救赎般,开心得不得了。
田中一海的肌肤如病人般白皙,身材苗条瘦长,浅色细致的头发被吹拂着。他静静地坐在勇治旁边的位子上。
「我不在,是不是很寂寞?」
「你说什么鬼话啊。寂寞的人是你吧?」
「嗯,我真的好寂寞,寂寞的快死了。一个礼拜真是漫长。」
「哈哈哈哈哈!你是兔子吗?」
一海以令人极为安心的笑脸望着大笑的勇治。
「你和那奈还好吧?」
「嗯?嗯~我们发生了很多事……」-
「发、发生什么事?不行喔,勇治。怎么可以惹那奈伤心呢,哥哥不可以这样喔!」
「才、才不是这样!一海,你是不是很累啊?亏你还是个美少年勒。」
仔细一看,一海的眼袋有了黑眼圈。
「哈哈哈……发生了一些事情嘛。我和我爸吵架了。」
一海苦笑着回答。
勇治顿时担心了起来。一海的父亲是个伟大的科学家,而他正在帮忙父亲研究次世代能源。请假一个礼拜,可见研究有多么忙碌。
也许是这所高中校风开放,颇为重视学生自由,或是上面施压的缘故,学校常允许他频繁请假。真是令人羡慕。看来只要成绩优秀,什么事都好商量。
但也因为如此,此类拥有特别待遇的学生总是被拒于千里之外。对他抱有好感的女学生也总是躲在暗处偷偷欣赏。如果一海多多拓展人际关系,一定大受欢迎。实在很可惜。勇治自顾自地这么想着。
「因为研究和爸爸吵架吗?」?
「嗯。我也是发生了很多事……男人的嫉妒心真是丑陋。」
「这、这是什么意思?」
一海扭曲着脸,耸了肩。
勇治将身子往前倾,想再问清楚一点时,那奈忽然插了进来。今天早上那张欠扁的表情到哪去了?那奈此时露出一脸天使般的笑容。
「一个礼拜没看到你了,一海!你还好吗?」
「啊,早啊,那奈。谢谢你,我很好。」
在旁人看来,简直是俊男美女的绝配。他们似乎有一种抗拒平凡的力量,叫人无法介入。勇治见插不上话,退了退身子。
两人都品学兼优,简直叫人无话可说。在教室看到这两人时,勇治总是不住地叹气。
勇治和一海已经认识很久了,也就是所谓的儿时玩伴。
最近的一海相当忙碌,两人没时间一起玩乐。以前他们三人常常玩闹在一起。洋娃娃啦,电动玩具对打啦。有时想玩的东西不一样时,勇治和那奈总是吵着要一海和自己作伴,结果通常都是那奈得到了一海。
当继母失踪的时候,最努力安慰那奈的人就是一海。
——一海喜欢那奈。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有了这样的想法。
勇治有种吃败仗的的感觉。
钟声响起,早上的课程结束。
勇治瘫倒在桌上。
忘了写作业被念,上课打瞌睡也被念,被点名回答问题、答不出来也被念。凄惨的早上。
勇治虽然拥有惊人的记忆力,却常常忘记和课业相关的事情。背历史等等之类的也相当不在行。看来,他的记忆力只对有兴趣的事物才能发生功效。
平时的午餐都是那奈亲手制作的美味便当。就算有什么讨厌的事,只要吃到她的便当,心情多少都会开朗些。但今天却让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少女,所以勇治没有美味便当可以享用。
勇治取出包包里的塑胶袋,拿出在便利商店买好的午餐和饮料。
看看那奈,她和几个同班同学围着桌子,一起开心地打开便当盒。正眼都不瞧勇治。
「喂,勇治。要不要去别的地方吃饭?」"
勇治趴在桌上,对那奈投以怨恨的眼神。一海手上也提着塑胶袋,低头扭捏地提议。
「嗯?好啊,要去哪里?」
「……我有事找你商量。」
「什、什么?」
该不会是那奈的事吧?勇治进入戒备状态。
一海这家伙!终于要告白了是吗?如果真是如此,我能保持冷静吗?勇治内心这么想着。
「身为她的大哥,我绝对不能允许!」搞不好自己会这么脱口而出。「先打倒我再说吧!」不,也许会先这么说,然后赏他一拳也说不定。勇治没自信控制得了自己。
「……是我和爸爸吵架的原因。你可以听我说吗?」
一海用手指比了比腋下夹着的厚纸袋说。
勇治松了一口气。
「什么啊,原来是这回事。好!我们去屋顶吧!」
勇治说完站了起来。这种事情,听一百遍都行。
「嗯。」
勇治和一海一起走出教室。
中午休息时间,屋顶是开放的。阳光充足的VIP座位早已被其他学生占据。他们聚在一起休息,在摊开的便当面前嬉闹着,好不热闹。
一海不愿被人看见,所以两人走向水塔后面。这里照不到阳光,有些寒意,没有其他人影。
勇治坐在围墙边的水管上,从塑胶袋取出可乐饼面包,大口的咀嚼起来。一海坐在勇治旁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先吃饭吧,一海。吃完再说吧?」
「嗯……我没食欲。」
「你就是这样,才会瘦得跟皮包骨一样。看你的腰细得都快断掉了。快吃啦!」
「哈哈哈~是啊。」
一海说完,从塑胶袋取出了饭团。他的塑胶袋里只有这一样食物。这家伙还是吃这么少,真受不了。
「勇治,你今天怎么不是便当?真是稀奇。有什么事吗?」
「嗯……我被骂了。」
「你们真的在吵架啊?不行喔,赶快和好吧!」
「很难解释啦!」
「你应该保护她才对啊。」
「你说什么啊,她比我强上数百倍耶。」
「不是吧……我看是你太迟钝了。」
一海有点不高兴的低头说。勇治本想反驳,但觉得这个话题似乎不会有什么结论,于是作罢。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闷头吃着自己的午饭。
勇治很快就吃完了,一海却是慢条斯理。吃完可乐饼面包后,勇治继续吞下饭团和波罗面包。此时一海总算吃完他的饭团。
一海有着长睫毛的双眼望着地面,发起了呆。看见他美丽的侧脸,就算是有长年交情的勇治,都会忍不住心动。
「你要找我商量什么事?」
勇治用吸管啜着盒装牛奶,做了开场白。
「嗯,嗯……就是这个。」
一海小心翼翼地从纸袋取出一本笔记本。
那是一本流露出诡异气氛的笔记本。
漆黑的封皮已经破烂不堪,似乎轻轻一碰就会被诅咒似的。
纸质比一般的A4影印纸稍厚,由几本册子拼装而成。封面似乎写着什么文字,但因严重污损,而无法辨识。
「哇……这是啥?」
「看看内容吧?」
一海一脸正经,边望着勇治的脸边将笔记本递出去。勇治觉得不太对劲,犹豫了一下。但还没尝试就先退缩,实在不像个男子汉。勇治无可奈何,接过了笔记本。
笔记本非常扎实,沉甸甸的。
封面的文字难以区别,但有一行文字可以辨识。
「嗯?这是你的吗?」
上面似乎用罗马拼音写成田中一海四个字。
一海沉默了。一脸阴沉地凝视着笔记本。
勇治感到背脊的寒意越来越强烈。
战战兢兢地翻开笔记本。
泛黄的纸张上写满了偏激扭曲的文字。这不是日文。
虽然有拼音,却不是英文。可是笔迹似出自于一海之手。
「看不懂啦。这是哪一国文字?」
「拉丁语。一开始写着的COGITOERGOSUM,是笛卡儿的『我思故我在』。部分则使用希腊语描述。」
「喔喔!你什么时候学会拉丁语了?」
「是查出来的。但还没有完全了解。」
「斯别拉达,欧母尼司,佛陆兹那,夫连度,耶司多……完全看不懂。」
勇治继续翻了几页,没有一页看的懂。,
陆续翻下去后,一张图映入眼帘。
「这是什么图?」
「……魔法阵。五芒星和六芒星。」
一海絮絮叨叨地念着。勇治又打了个冷颤。
「魔法阵……喂喂,一海。看了这笔记本该不会被诅咒吧?」
「从某方面来说也许是。继续翻下去吧。」
一海的眼神十分认真。像是被什么附身似地,一直睨视着笔记本。
虽然感到诡异,但勇治还是继续往后翻。
「对犹太神学或神秘主义有兴趣的人,看到这样的东西八成会高兴的笑出来吧。一堆奇奇怪怪的文字……」
勇治的手指抖动了一下。
无法解读的拉丁语和各式各样的魔法阵。一长串无法理解的数据和暗红色的污垢及焦黑的痕迹,十分醒目。其中有几页因破损只剩下一半
笔迹的力道越来越强烈。文字逐渐变大,似墨水任意飞舞于纸上。
令人毛骨悚然。让自己起了鸡皮疙瘩。
「……嗯?这、这是什么?」
忽然出现了一串日文。
一团被粗暴地划掉的痕迹。前一页则用大大的文字写着奇妙的文章。
文章奇妙的地方不是文法,而是字句本身。似乎是某种诗歌或咒文,但很明显的又不是。
不过勇治觉得相当有趣。
开头写着ARSMAGNA。勇治不了解其中的意义。
「这、这是什么笑话吗?」
「嗯、嗯……真的很奇怪。」
「奇怪?我看是好笑吧!鲁里拉鲁里鲁里,格格格格喀奇…?乱七八糟嘛。噗哈哈哈!!」
勇治不禁念出这串字句。前面写了一堆正经八百的文章和图样,后面却接着一串滑稽的绕口令,不让人笑破肚皮才怪。
勇治很不正经地继续往后翻着笔记本,目光停留在写着GLACIALIS的地方。
他拚命地忍着笑意,读完上面的日文后盖上笔记本,交还给一海。
勇治闭上眼睛,然后煞有介事地高举双手。
「呃~青色的魔光啊,潜藏魔力的宝玉啊,倾听我的呼唤吧!以魔力祝福之名,涤净我的灵魂吧!鲁里拉鲁里鲁里,格格格格喀奇!格格喀奇!极尽汝之魔力,守护我的灵魂吧!巴奇喀奇!啦啦啦啦啦!鲁鲁里啦啦——超白痴的~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将刚刚记下来的莫名文字念了一遍。对于这种有趣的文章,勇治展现了惊人的记忆力。只要看过一次,便可鲜明的记忆在脑海里。
勇治抱着肚子狂笑。一转头,却发现一海铁青着脸。
「嗯?你怎么啦?」
「……你、你没事吗?勇治,你没事吧?没有怎么样吗?」
「什么怎么样?你在说什么啊?你才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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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魔法少女
「没事……你还是一样厉害耶,一下子就全部记住了。让我想起你小学时,只要看过一次就能记得般若心经全文。」
「是啊,念起来的音节很有趣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啥的。虽然对念书一点帮助都没有。」
「真不可思议。你从以前就是这样。」
「好,继续念完刚刚的咒文吧!呃~无限的魔力啊,以你最强的白雾紧紧包围我吧!我在此履行契约——」
「好、好了!别念了!」
一海冲上来,用手掩住勇治的嘴。原本想继续闹下去的勇治见他一脸认真的表情,便缄了口。
「很危险耶。爸爸的部下就是因为这个咒文受了重伤……」
「笑到肠子打结了吗?」
「才、才不是!他真的受了重伤…全身都冻伤了……」
「……真、真的假的?」
+勇治一阵错愕。既然如此,干嘛给他看这些危险的东西?已经记得的内容,不可能再忘记。不,倒不如说,因为在意,更无法忘记——喀喀喀喀喀~比奇那比那~+
「那时周围还有其他研究中的装置……反、反正!」
一海将一只手放在勇治肩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就是因为这本笔记本,我和我爸吵架了。我不想交还笔记本,所以……]
一海很悲伤地望着笔记本。
「这是你写的?」
「嗯。笔迹监定的结果是如此……可是我不记得写过这样的东西。拉丁语我才刚学没多久,我看不懂,也不可能写得出来。」,
「我、我不懂耶?怎么回事?」
「是啊,我也不懂……」
聪明的一海都一头雾水,更别说是勇治了。勇治呆着脸,搔了搔头。
「那!你在哪里拿到这笔记本的?」
一海慢慢抬起头望着勇治。放在肩头上的手抓的更紧了。
几近绝望的阴郁表情。勇治起了鸡皮疙瘩。
「——掉在地上的。」
「掉、掉在哪里?」
「我的房间里……」
呃~_
勇治肩头一松,恍然大悟。
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会说冷笑话了?
「……该回教室啦。天气越来越冷了,你的笑话也是。」
「勇、勇治!是真的,请你相信我!」
「要我相信什么?那笔记本,你以为是什么?」
「啊?……这是——」
一海忽然紧闭着嘴唇不语。
勇治极力压抑着,等他开口。
「——魔导书。」
勇治用力拍了一海的脑袋。
「好啦,回去吧!」
「等、等一下啦,勇治!」
勇治非常后悔记下了这么无聊的东西。
平安下课后,勇治终于松了一口气。
早上发下来最不擅长的数学考试卷位于及格边缘。还好没有不及格。
中午从屋顶回到教室后,上课时和休息时间也是,一海一直想说些什么。
但勇治均不以理会。
就算是魔导书,他又能如何?怎么会对这种奇怪的东西产生兴趣呢?该不会是最近小说和漫画看太多了吧?又不是小学生了。6
「一海,回家吧?」
提着书包的那奈笑着走过来。「勇治!回家吧!」那奈总是这么对他说,但今天的她只望着一海。态度明显不同。
「啊、嗯……勇治?」
「是啊!快回家吧!」
勇治有点不高兴了。他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推着欲言又止的一海的背。一行人一起走出教室。2C$M7Z2|-c"h#y)N
「喂,一海。明天能来上课吗?」
「嗯……除非他的想法改变。」
「是吗。你爸看起来真的很恐怖耶。有这么爱发脾气的家人,真的很辛苦呢~噗哇!」
那奈的书包重重打在勇治的肚子上。
「没、没事吧?勇治!」
「呜、呜喔!没事没事!」
一海出了教室后,心情似乎已经好转一些。但回到家后应该不会更轻松才是。
有一个暴躁的家人,真的会很辛苦。
「对了,一海!礼拜六你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嗯、嗯……可是我有些事要处理。」
勇治一听,很担心地望着一海。一定是中午休息时间那本笔记本的缘故。勇治无可奈何地想着。
一海是认真的吗?真的这么烦恼吗?他希望我怎么做?魔法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他要我这样说服他吗?别傻了。
那篇奇怪的咒文还残存在勇治的脑海里。他拚命地想忘记,却怎样也挥之不去。反而是今天教的数学公式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三人穿过楼梯口后前往校门。那奈紧紧巴着一海不放,勇治则在两人身后踱步跟着。
那奈提议一起去博物馆。一海嘴巴上说好,还是请示了勇治的脸色。
勇治觉得乏味。听到两个优等生的对话,就感觉自己是不同世界的人。上了高中之后,这种情形就越来越多了。
走出校门,三人循着通往河川的小路。
然后,勇治发现站在对面的女人。
真是极品。勇治不禁发出了赞叹。
雪白的肌肤和大红色的口红,染成金色的头发末稍烫成微微的卷度。似要燃烧起来的火红套装将她的美好身段衬托的完美无瑕。
尤其是那一对胸部。快要爆出来的丰胸。)
「喂、喂,一海!一个超级美女耶!呜喔!」
话还没说完,那奈的书包又重击在勇治的腹部。
「你干嘛一直打我啦!」
「……你那双贼眼在看哪里?下流。」
「你~自己胸部这么小,还嫉妒人家!」
「什么!……大色狼,变态!大坏蛋!很丢脸耶,你不要乱说好吗!」
「好、好凶喔……喂,一海你看!这就是女人的本性~」
勇治说着,然后躲到一海的背后。
一海抱着书包,一脸嫌恶。
「你看啦!一海不想理你了!」
「才不会呢。这是身为男人的正常反应。对吧,一海?」
「……我们走吧。」
一海以极为沉重的表情抱着书包,向前走去.
勇治和那奈面面相觑。太古怪了。这不是平常的一海。
「喂、喂,一海。怎么啦?」
「……没事。」
火红套装的女人蹬着高跟鞋,扭着性感的小蛮腰和丰胸走了过来。
「一海!」
女人叫住一海。娇滴滴的成熟女性声音。
「什么事?……怎么特地跑到这里来?」
「我非得来这里找你不可啊~你的父亲很不高兴喔!」
「请你回去……我应该已经拒绝过了。」
勇治和那奈不了解他们的对话。紧张的气氛让他们无法插话。和一海父亲的研究有关系吗?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恋情?
「不行喔!你怎么可以将这么精彩的研究占为己有呢?」
「是你们想占为己有吧?我绝对不会让我们的研究内容被用来做坏事。」
「呵呵呵呵!你们的研究?不对吧!」
女人以猫般的酥软语调说着。她凑近一海的耳边,耳语了一番。
一海的表情骤变。他恨恨地瞪着红套装女人。
「呵呵呵呵~你的表情好可爱,跟女孩子一样呢~」
女人对一海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将视线投向勇治和那奈。润泽的红唇一笑,嘴角流露出邪恶的气息。
「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再见了。呵呵呵呵~」
她对一海这么说,然后扭着小蛮腰离去。
「这、这女人是谁啊?」
勇治目送完美妙摆动着的双臀后,靠近一海询问。
「……忘掉这一切吧。你们最好别牵扯进来。」
「我会担心的。一海,她究竟对你说了什么?」
「没事……我先走了。掰掰,勇治!」
一海语毕,便抱着书包飞奔离去。
刚刚的性感女神到底是何方神圣?那腰身,那美腿,还有那对胸部。她和一海是什么关系?难道说?不会吧。
勇治在一路上胡思乱想后,终于到了家门口。
他和那奈在中途便分开各自回家。她要去附近的超市买菜。虽然问过她,昨天不是才去过吗?但今天的蔬菜似乎特价,所以她还是跑去抢购了。那奈年纪轻轻的,已经俨然是个家庭主妇。
——不,恐怕不是这样。她骗人。
那奈去找一海了。
在一起这么久,他很了解。那奈一定很担心一海。
想到这,勇治的胸口一紧。
他决定不再继续想下去。
「……啊啊!对、对了!」
脱了鞋,勇治忽然想起一件事。忧郁以极快的速度袭上心头。
谜样的少女。
素昧平生的少女忽然出现放话,要一起寻死,而且还追到家里来。拥有一对巨乳的少女,那莫名其妙的麻烦制造者,现在正躺在勇治二楼的房间里。
勇治放轻脚步跨上走廊,她也许还睡死着。他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声音,轻轻走上了阶梯。希望她已经离开了。
然后来到自己的房间前面。
咕嘟。
额头滴下了汗水,他咽了咽口水。被汗水濡湿的手握上了门把,一转,再提心吊胆地将脸凑近屋内。
「发现敌人!」
咻喀!
一把叉子刺进了勇治旁边的墙壁。
「哇啊啊啊啊啊!危险!」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整个身子贴在走廊上的墙壁。脑袋砰地…声撞个正着。
什、什么?怎么会有叉子飞出来?
勇治吓得浑身发抖,然后用脚尖拨开了门。看见在熟悉的房间里的铁床上站着一个穿着T恤和运动裤的少女,手里还握着汤匙。
「啊!你是高中二年级的山根勇治!」
「是、是!我是山根勇治!饶、饶了我吧!」
「为什么?」
「……呃,我正值青春美好的16岁,时间还早,也还想谈恋爱…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要求驳回!你的寿命只剩下十秒!杀了你,我也会死!」
「就、就跟你说了!我根本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至少也说明一下状况吧!」
她真的想杀了自己。但就算如此,总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吧!
咕!
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令人尴尬的声音。
「……好吧。要说明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什么条件?」
少女涨红了脸,移开了视线。
什么?她想要什么?钱吗?要一亿元的话,我们家可没有这么多钱。
「……这、这个很好吃!再来一碗!」
砰!
勇治坐在地上,一阵瘫软。
少女手指比着托盘上的饭团,那是那奈早上做好的。原本该是勇治便当配菜的香肠和煎蛋,也一起成了少女的食物。/
「……知、知道了。我去厨房弄些食物过来。」
他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向厨房。冰箱应该还有一些食物。白饭应该有多煮一些才是。
我到底在干嘛?勇治一边这么想,一边捏起了饭团。然后将冷冻鸡块用微波炉加热,又倒了一杯牛奶。将所有的食物都装盘后,捧着托盘上了二楼。
爬楼梯时,勇治心中的怒火渐渐燃烧起来。为什么他得要伺候这个女人?应该像个男人一样,边怒吼边撵她出去才对啊。这么一来,那奈回来后便会对他刮目相看了。
不,等等。反正情势都这么糟糕了,应该要找机会报仇。
勇治的眼睛没有错过精彩的画面。
那两颗…胸前的那两粒突出物。
少女现在身上穿着那奈的T恤。昨天湿透的衣服已经让那奈脱下来,丢进洗衣机。当然,内衣裤也是。
总而言之,少女绝对没穿内衣裤!"
勇治浮现邪恶的笑容,擦掉嘴角边的口水。视觉强暴,然后慢慢地调戏她。他想要看个过瘾!嗯,决定了。
勇治站在房间前面,深呼吸一口。
「呵呵呵呵~觉悟吧,你这诱人犯罪的危险女人!」
他碎碎念着,同时粗暴地打开房门。
「我拿来了!……什、什么!」
怎么会这样?
勇治面对突如其来的景象,差点打翻了手上的托盘。
少女已经换回了原来的衣物。白色衬衫,迷你裙和及膝袜。和堤防相遇时一样的衣服。内衣裤当然也穿好了。
这么说来,昨天洗好的衣服的确已经用烘衣机烘干了。那奈这笨蛋,多管闲事!勇治突然觉得很呕,不停地跺脚。
「啊!谢谢!」
少女抢走勇治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后便迅速地吃了起来
她以惊人的气势大口啃着饭团。从旁边可以清楚看到一对巨乳随着节奏而晃动。真是美妙的画面。勇治边想,边抿着唇细细欣赏美景。
「吃饱了!真的很好吃!」
少女双手合十行了礼,然后面向勇治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看见她炫目的可爱笑脸,勇治不禁移开视线。
「没、没什么啦。都是吃剩的东西。真的那么好吃吗?」
「是啊!我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大餐!」
「大、大餐?饭团和冷冻食品叫大餐?」
「能吃到白饭就像作梦一样。我通常只吃面包和营养药剂。」
「白、白饭……你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啊?」
「啊啊,来到这里实在是太好了!我没有遗憾了!可以放心的死了!」
「呜喔?等、等一下!你还是说清楚吧?我们不是讲好了吗?」
勇治抬起了身子。少女的手紧握着刀叉。
「啊,对喔。真麻烦。反正你都要死了,就省略吧?」
「不可以省略!给我说清楚讲明白!」
「了解。约定就是约定,不可以不遵守。嗯~那我先自我介绍好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当然不知道。」
少女坐正了身子,勇治也跟着跪坐在床上。谈到正经事时,勇治总是会下意识地跪坐。这是被那奈责备后养成的习惯。C
「我叫琉璃花。」
「嗯,姓什么?」.
「一个要死的人,没有必要知道这么多。你知道我叫琉璃花就好了。」
「是、是喔……几岁?」
「反正你都要死了,我几岁跟你也没关系吧。不过算了,我前一阵子满十五岁。」
「十、十五岁?」
少女身材算是娇小,不像十五岁啊,竟然和自己差没几岁。勇治有些吃惊。要发育成这么壮观的胸部,果然还是得花上十五年。
「怎么了?」
琉璃花一脸疑惑地问。
「没事没事没事!继续吧!你从哪里来的?」
「我来自二十年后的未来。」
呃~
……未来?
二十年后?K
「二十年后,世界即将灭亡。」
……啊?L
即将灭亡?
「各国纷纷面临亡国危机,人口骤减。我们所属的国家魔法对策部队虽然死命抵抗,但情势还是越演越烈,无法挽回。」
……啥?
魔法对策部队?
「我告诉你吧,世界灭亡的原因,就是出在你身上!从今天开始的十天内,就会发生关键性的事件!你会背叛田中一海!」
……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起来太不实际了吧!勇治顿时慌了手脚。
「等、等一下!为什么会扯上一海?你脑袋真的有问题吧?是中了什么毒吗?」
琉璃花激动地继续发表高论,然后轻快地跳上桌子。
「被你背叛的田中一海企图毁掉世界。我为了改变那绝望悲惨的世界,所以来到二十年前的世界。你毁了世界,所以我自愿成为夺你性命的刺客!我实在太伟大了!」
「你说什么鬼啊!太夸张了吧啊啊啊啊啊啊!」
勇治也从床上跳起来,以不输琉璃花的气势大声怒吼着。
「夸张的是你!觉悟吧!乖乖送死!」
「谁要乖乖受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些都是事实喔,喵~!」
一个奇特的声音响起。
勇治停止了动作。
缓缓转过身去打开窗户,一只茶色的虎斑猫站在那儿。
它正摇晃着细长的尾巴。
看起来像一只拥有圆滚滚眼珠子的小猫,但整体来说又稍嫌扁了些。夸张的是,它用两只脚站着,前脚还像人一样在胸前交叉着。
而且,小猫竟然会讲日语。
「哇~玛罗!我好想你i!」
「哇~琉璃花!人家来到这里后,忽然从天桥掉下来,然后掉进卡车里,不知道被载到哪里去了说!吓死我了喵~!」)
琉璃花一把抱起小猫,不断地用脸互相磨蹭,然后转起了圈子。人类和小猫的热泪,随着转圈圈的向心力飞舞于空中。
「玛罗~!」
「琉璃花~!」
勇治呆呆地看着人猫相会的感人场景。
呃~0
用两只脚站着,还会说人话的猫。
……这是梦吗?
不可能吧。
和从来自未来的巨乳刺客一样不可思议。
勇治眼前一阵晕眩,几乎站不住脚。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好~!赶快执行任务吧!杀了山根勇治!」
「0K!喵!」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你还没解释清楚啊啊啊啊啊!」
情势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令人摸不着头绪。非现实状况接二连三发生,勇治的头脑已经开始麻痹。这是什么跟什么?他该相信谁?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别这么兴奋喵!镇定一点喵~」
「你从刚刚就一直叫个不停,还像个大人吗?」
琉璃花一屁股坐在床上,将那只像茶色虎斑猫的东西放在膝盖上。
「这、这……」
「玛罗是我的电子助手兼宠物。就像恶魔仆人一样。在我可以独立之前,师父将它送给了我。之后我们天天都在一起喔。玛罗身上有师父的魔力,我被它救了好几次呢。」
「对啊,喵~」
「机、机器人?……真是前卫~」
的确,这么说来,感觉是有点像机器人。
「啊,对了。我只说到一半。」
「对、对啊!快说吧!我怎么会背叛一海?然后一海怎么毁掉世界的?」
「因为魔法。」
……啊?
喂喂喂~现在又换魔法出来了?既然是未来,应该是像玛罗之类的机器人或雷射武器吧?怎么会是魔法?
勇治心里虽这么想,但因过于吃惊,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琉璃花将手镯上的大颗青色宝石凑近勇治,让他看个清楚。
「这叫魔宝石。形状因人而异,可变成手镯或项链,或是戒指。这是魔力的根源。玛罗的动力也来自魔宝石。」「而发现魔宝石含有的魔因子,进而独自发展出所有魔法的伟大人物,就是田中一海喵~」
「什、什么!」
「故事有点长,你好好听着。」
少女的表情非常认真。勇治不得不跪坐在床上。
一海在数年后,发现了称为魔因子的未知物质。
众人的灵魂里沈潜这股不为人知的魔力,而魔因子能引发出这种能源。
他不只发现了魔因子,连使用这股魔力并发挥各种功用的各种法则及魔法,也出自日中一海之手。
田中一海独自发掘能具现所有魔法的封印及咒文,统整魔法体系,创造出第一至第十三阶段的魔法修练方法,并设定了九种称号。堪称世界级的丰功伟业。
他赋予自己最高的称号——至尊者。
至尊者身旁常伴九名魔导主师。魔导主师仅次于至尊者,精通所有的精灵魔法,也熟悉究极魔法及禁断魔法。最初的九人为了与其他魔导主师有所区别,被称为九先师。
至尊者从不避讳魔法的存在。
世界为之震撼。
魔法不再是神秘主义下的产物,成为现实的魔法如传染病般迅速地扩展至全世界。只要有才能,都可经过不断的修练学得魔法。
任谁都想学得这般了不起的力量。至尊者和魔导主师毫不吝惜地开放所有关于魔法的知识。
魔法无视物理法则,讪笑科学家的无能,挞伐并撼动了宗教界。
想当然尔,魔法引发了激烈的争论。尤其是基督教的反对活动,更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们极尽所能排除魔法,据说连狩猎魔女般的行为都时所有闻。
非人道的残杀虐待事件此起彼落,各地展开与宗教相关的恐怖运动和战争,产生了不尽其数的牺牲者。
至尊者难咎其责,抗议的声浪蜂拥而至。他选择消失。
但遍布全世界的魔法力量已经无法抹去。
之后,经过九先师和其他伟人们的努力,魔法开始为各国认同。他们与宗教产生连结,成立了国际魔法协会,并订定一套严格的规范。
经过十年的岁月,牺牲者虽仍层出不穷,乱象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可是,还存在着一个问题。
那就是魔法的恶用。
凶残的恐怖运动和犯罪仍不断发生,各国的魔法对策部队严阵以待。
当琉璃花十五岁的那一年,某地下组织抬头。
这个黑暗组织企图驱使魔法,用来毁灭全世界。
原本已经消失的至尊者就在其中。
他从一开始,就打从心里憎恨这个世界。
被挚友背叛,陷入绝望深渊的至尊者,他的目的是毁掉世界。为此,他发掘了魔法,希望净化这个丑陋的世界。
由恨而生的魔法。
一切都在至尊者的掌握之中。
为至尊者无高至上的魔力所吸引的邪恶组织,纷纷投入他的旗下。
短短时间内,黑暗组织击溃了各地的魔法协会和魔法对策部队。最后连对和平绝望的九先师和其弟子,也拜倒在至尊者的脚下。
与至尊者对立的魔导主师,包括琉璃花的师父在内,只有三人。
升格到魔导主师后,其一人的力量足以和一国的军队媲美。即使是拥有压倒性武力的军事大国,在黑暗组织面前也如婴儿般无力。世界已经被失去人性的魔导主师掌控,被混沌的黑暗所覆盖。
然后。
至尊者使用了最后的魔法——
《最后的审判》被解放了。
世界即将毁灭。
确实地被毁灭,烟消云散。
当时能够避免此一惨况的,只有「时空的魔导主师」,也就是琉璃花的师父一人。只有他的魔法才能对抗《最后的审判》,阻止至尊者使用这个可怕的魔法。
渺茫的希望。
也是最后的手段。
禁断魔法——!
《时空移动》。
回到过去,改变历史。
琉璃花自愿担任此一严苛的重大任务。
伙伴纷纷阻止,但琉璃花已经下定了决心。
为了拯救伙伴们,拯救所有的人类。
一定要杀了毁灭世界的元凶——高中二年级的山根勇治。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得杀了你!我要斩断世界灭亡的根源!」
「为什么是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也太偏激了吧!」
「一点都不偏激。这是最后的手段!」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找一海啊!」
「不行!这件事是你的错!」
勇治无话可说。
再怎么荒谬也要有个限度吧!怎么可能真的有魔法?
忽然,勇治想起了一海的笔记本。
——魔导书。
难道就是那个?不,不会吧。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勇治挥了挥手。
「叫人怎么相信嘛!什么魔法,别扯了。」
「那就让你见识看看吧!《冰雪屏障》!」
琉璃花嘹亮地念出咒文,好似有一股回音。她指向天花板的指尖散发出青白色的光芒。
就在一瞬间。
啪叽!
勇治吓得软脚。
房间结冻了。
房内的墙壁被扎实的冰层所覆盖,天花板垂下几根冰柱。
而且,还非常的冷。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不、不会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勇治叫了出来。简直太难以置信了!怎么会有这种事?不可能啊!这是谎言,是梦境,是幻觉!但无论再怎么揉眼睛,再怎么捏自己的脸颊,房间内的景象还是不变。
真的结冰了。
是魔法。除了魔法以外,没有其他原因可以解释了。让房间结冰的人说这是魔法的力量,所以真的是魔法没错。对了,河川结冻也是因为魔法吧?
「哼哼!这是用冰雪让周围结冻的精灵魔法。这叫省略咏唱,只要在心里念诵咒文,说出魔法名就可以发动魔法了。怎么样?相信了吗?D
琉璃花一脸得意,指着勇治。
「……喔,喔。我、我相信了。魔法是吧?嗯,魔法。那你就是魔法师。」
「不对!我是魔导师!精通艺之幻法的『冰结魔导师』!」
「……是、是。『冰结魔导师』琉璃花小姐。」
「有~!」
琉璃花举手答有,一脸满足的笑容,用力地点了头。
勇治的脸已经发青僵硬了。
琉璃花来自未来,这是真的。
她是魔导师,这也是真的。
——那么,一海毁灭世界的事也是真的啰?
中午休息时间一海拿给自己看的笔记本,真的是魔导书。
勇治倒在变冷的棉被上。
「不、不会吧?……我会背叛一海?」
「是啊。你真的很过份。非人哉,没用的烂家伙,你没资格继续活下去。」
满脸笑意的琉璃花镇定地说。
「有这么严重吗!」
一海是我的好朋友。他一定也这么认为。勇治坚信着。
「……反、反正我知道了。这样我就有心理准备了。我绝对不会背叛一海,这样就没事了吧?」
「嗯!那我先确认一下。」
「确、确认?怎么确认?」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确认未来有没有改变啊。你果然是个笨蛋。」
「我哪知道怎么确认啊啊啊啊啊啊啊!」
琉璃花不管狂吠着的勇治,两只手抓住玛罗,将它放在桌上。
玛罗圆滚滚的肚子啪喀一声地打开了。
仔细看看里边,有一排类似手机的按钮和位于中央的小萤幕。
「这、这是啥?」
「因果搜寻系统喵i」
「这套系统以封存魔力的魔宝石为基础,能够调查过去未来的因果波长,进一步得知未来是否有改变。这是我师父发明的。」
「喔……还真是方便。」
真是够扯的。不过魔法和科学合而为一的话,任何发明都不稀奇了吧。
琉璃花按了按玛罗腹部的按钮后,忽然发出哔哔的嘹亮声响。看来结果已经出来了。
「啊,真的有一点变化喔!」
「不过很可惜,结果还是没变喵~世界还是会走向毁灭之途喵~」
「这个人,果然只是随口说说的而已。」
「是啊~还是得斩草除根,喵~」
勇治为之语塞。
看来自己似乎已经被逼到死胡同,无路可逃。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宰了。开什么玩笑!
琉璃花关上玛罗的肚子,抱着它坐在床上。她将脸凑近玛罗,开始鬼鬼祟祟地在商量些什么。
「怎么办,玛罗?我还是觉得杀掉他比较好。但是我们越讲越多,反而更难以下手。而且他刚刚请我吃饭。」
「伤脑筋喵i你同情他吗,喵?」
「才不是!可是那是白饭耶!我只听过名字,从来没品尝过的梦幻白饭耶!」
「伤脑筋喵~你一遇到吃的就没辄了喵~」C喂喂喂~你们在说什么啊?食物竟然比人命重要?勇治本想说出口,结果还是忍住了。
与其吐槽讥讽,倒不如好好利用。这才是生存之道。
「……今天晚饭不知道吃些什么?会是烤肉吗?」
勇治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说话了。
可以看见琉璃花的耳朵动了一下。
「牛肉吗?还是五花肉?不,搞不好是寿喜烧?白饭和味增汤,腌白菜,加味海苔,江户酱油,碎蛋香松,凉拌豆腐~」-
咕噜。已经听见吞口水的声音。
「早上是涂满奶油的现烤土司。荷包蛋和香肠,还有新鲜的蔬菜沙拉。我妹很会做菜喔!很好吃喔~」
「知道了!先观察一阵子再说吧!」
琉璃花站起来宣布。嘴角的口水快要泄洪。
「喔喔喔喔喔!你终于肯重新考虑了!」
「不过我要待在这里!一天三餐,还要睡午觉!」
「交给我吧!放心住下来吧!」
太好了!得救啦!
勇治在床上又跳又唱,表现出生还的喜悦。
「……这样没关系吗?你可不要反过来被利用了喔,喵~」
「没问题啦,玛罗!白饭和肉耶!」
琉璃花抹掉口水,满脸笑容。就在此时。
啪叽。
天花板发出不祥的声音。
啪叽啪叽!~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根原本和天花板连在一起的冰柱掉了下来,然后漂亮地撕裂了琉璃花的衣服。
冰柱只差一公分就会划伤琉璃花的身体,的确好狗运。但更幸运的是,琉璃花的裸体在此时一览无遗。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哇啊!大色狼!大变态!死家伙!去死吧你!《爆冰飞弹》!」
琉璃花闭着眼睛蹲在床上。她的头顶忽然出现如金属棒般的冰块飞弹,然后飞弹飞了过来。
「等、等一下!又不是我弄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啪喀喀喀喀!
可能是因为琉璃花闭上了眼睛,所以只差一点就击中了勇治.冰块飞弹将窗户炸成碎片,然后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我的命还剩下几天?」
勇治快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