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第一次

——1944年8月17日

501基地 食堂 早晨——

第二天早上——

与昨晚坂本的话正相反,天空中虽然云彩很多,但雨却停了。

食堂的厨房中,几个大碗里盛满了青紫色的小果实,就和早饭的食材放在一起。

「哦,是蓝莓。怎么有这么多?」

偶然向厨房中窥探的佩琳不可思议地问道。

「啊,早上好佩琳。这是从我老家送来的。蓝莓对眼睛好哦。」

穿着围裙的莉涅回答。今天是莉涅负责早饭。

她端着的托盘中,数个小碗并排放着,里面的蓝莓也堆得如小山一般。

501的魔女自己做饭乍一看是很奇妙的光景,不过对莉涅来说正好是转换心情的机会,每支部队也大抵上都有一个两个喜欢做饭的魔女。

「我开吃咯——!!」

一坐到餐桌前,眼尖地看到蓝莓的鲁基尼抓起碗就往嘴边送。

「鲁基尼,那个是饭后甜点哦。……呃,算了。」

好像没有听进莉涅的话,鲁基尼仍然专心地大口吃着蓝莓。

「呣哈—————!酸酸——的!但也甜~甜的!」

似乎相当喜欢。

「哇——好好吃的样子!」

揉着惺忪的睡眼,迟来的哈特曼也早早地把手伸向装蓝莓的碗。

「真漂亮啊。」明娜说道。

确实如此,刚洗过的蓝莓上,细小的水珠反射着照进食堂的晨曦,如同宝石一般闪闪发光。

「对了,听说不列颠尼亚夜间飞行中队的飞行员也很爱吃。」

巴克霍隆也饶有兴致。

「芳佳,夏莉,吐舌头——舌头——」

鲁基尼跑到正在吃蓝莓的夏莉和宫藤身边。

「唉?这样?」

宫藤、夏莉与鲁基尼同时吐出舌头。三人的舌头,染上了漂亮的红紫色。

「啊哈哈,你们俩都染上色了!!」

「你也是哦,宫藤!!」

「真好玩————!!」

三人相视而笑。

「真是的,还是一如既往……」

斜视着三人,用手帕按住嘴边的佩琳毫无兴趣地喃喃道。

「你又如何……呢?」

猛地出现在佩琳背后,艾拉伸出双手,一下子将佩琳的嘴角拉开。

「噫!」

也许是因为蓝莓相当好吃,佩琳的牙齿上也染上了漂亮的红紫色。

恰巧路过的坂本,站在佩琳的面前。

坂本与佩琳对视一眼。

「凡粉奥浩……」

坂本少校——也许是想这么说的,但因为被艾拉拽着没法好好说准。

互相凝视了好一会儿……

「凡事都要有个度啊。」

坂本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在敬爱的坂本前露出丑态,口中还残留有红紫色的佩琳气得面红耳赤。

「你你你都做了些什么啊艾拉!?!?!?」

「嘻嘻嘻,什么都没做哦。」

骚乱的对话中,萨妮娅依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默默地吃着蓝莓。

「好吃……」

◇◇◇

「多谢款待——」

「好了,早饭也吃过了……夜间专职班可以来这边集合一下吗?」

坂本对宫藤、萨妮娅、艾拉三人问道。

「夜间专职班?」

「是指我们哦艾拉……」

「啊,这样啊。」

「话说夜间专职班都要做什么呢?」

宫藤向坂本问道。

「唔。首先是为夜晚做准备,你们……去睡觉吧。」

「……」萨妮娅沉默不语。

「唉?」宫藤愕然了。

「哈啊?」艾拉也惊呼。

「呃,我们才刚起床的来着……?」

宫藤诧异地问道。

「你们要暂时过一段以夜间为中心的生活。」

「暂时、是指……?」

宫藤战战兢兢地回问道。

「还用说吗,当然是打倒敌人前。」

坂本简洁地回答。

◇◇◇

虽得名『临时夜间专员值班室』,总之就是萨妮娅的房间。

窗户被用黑窗帘遮住,房间里变得一片昏暗。

不列颠尼亚比扶桑要更靠北,就算是夏季也不会太闷热,不过窗户都被关上的话,还是会略感炎热。况且现在还是上午,之后应该会变得更热。

被关在这间屋子里的宫藤、萨妮娅、艾拉三人,穿着睡衣横躺在萨妮娅的床上。

「刚刚才睡醒完全睡不着嘛……也不至于把房间弄得这么暗吧。」

宫藤嘟哝道。

「想让我们适应昏暗吧。」

艾拉若无其事地回答,一边在手里咯吱咯吱地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

不知道萨妮娅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抱歉啊,把萨妮娅的房间弄成这样。」

望着窗帘接缝处透进的星星点点的阳光,宫藤说道。

「怎么了……?」

黑暗中传来了萨妮娅有点惊讶的声音。

「和平常没什么区别的……」

看来是一直醒着。

「这样啊……话说,这是什么啊,像符纸一样呢。」

宫藤把手伸向床边,捡起落在床上的一张纸片给二人看。

「符纸……?」

萨妮娅问道。

仔细一看,窗户、窗帘的接缝处,以及电灯开关上都好像贴着这东西,确实像是用符纸把什么东西封起来一样。

「避免妖怪……幽灵之类进来的,咒文似的东西……」

「也就是说,我们是妖怪吗?」

艾拉也一边摆着某些像是符纸之类的卡片,一边说道。

「唉?不是那个意思……啊?也对啊,我们确实是被关起来了呢……唉唉———!?别讲这么恐怖的话啊艾拉——!!」

「真是个自娱自乐的家伙啊。」

「可是,这个房间里,如果除了我们还有妖怪或幽灵在的话……对了,昨晚的异形军也像是妖怪一样……难道是被诅咒了!?」

「我经常被错认为幽灵……」

萨妮娅小声说道。

「啊,这样啊……夜间飞行时确实有可能呢。」

「不。不飞行时也会被这么说。不知道是不是存在之类的。」

「啊哈哈……」

「别把那个蛮横四眼的话放在心上。前几天,那家伙还说萨妮娅的魔导针是很华丽的睡相~之类的呢。」

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蛮横四眼这个词,但宫藤立刻听懂了是在指谁。不如说光是听到,眼前就能浮现出那时的样子。

「所以,艾拉才会对佩琳那样严厉啊。」

「是她自作自受。」

「……艾拉,不用那样……我没关系哦。」

「才不是没关系。来,闲的话就来玩塔罗吧。」

「塔罗?」

艾拉转换话题,晃了晃刚才摆弄的像是大一号扑克的符纸。

眼睛终于适应昏暗的宫藤凝视着。

「那是什么?」

「塔罗牌。是一种占卜。我能使用未来预知的魔法。能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虽然这么说,但也只是不久的将来而已。」

说到王牌魔女的固有魔法的话,有坂本的魔眼和萨妮娅的魔导针这样,拥有特殊魔法的人在。艾拉的则是未来预知。由于艾拉会用未来预知的魔法来回避攻击,战斗中就算不展开防御魔法阵(Shield),也能将敌人的攻击全部躲避开。

实际上,艾拉从未被敌人击中过,还每每得意地说「依赖护盾的人,在我看来只能算二流的」。因为除艾拉以外就没有这样的魔女了,这种说法未免有些妄自尊大与欠缺考虑,尽管如此,也许是因为不可思议与其无害的性格,与其他队员发生争吵的情况……只是偶尔会有。

「来吧,抽一张试试?」

在艾拉的催促下,宫藤伸手从倒扣摆在床上的塔罗牌中抽出了一张。

「让我看看……」

艾拉从宫藤手里拿过塔罗牌仔细端详着。

「嗯……不错嘛。说是现在能见到最想见的人。」

微暗中,艾拉微笑着说道。

「唉,真的吗?」

宫藤一瞬间露出欣喜的表情,不过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瞬就变为悲伤的神情。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占卜的结果被否定,艾拉略显不满地问道。

「因为,我想见到的人已经……」

要说宫藤芳佳现在最想见到的人,除了父亲宫藤一郎博士以外就没有别人了。

留下故乡的母亲与祖母,与好友小美分别,千里迢迢从扶桑来到不列颠尼亚也好,像现在这样在501与异形军战斗也好,一切的初衷都是为了见到父亲。

但刚抵达不列颠尼亚,宫藤就得到了父亲在实验事故中丧生的消息。

离事故现场不远的父亲的墓碑上,只刻着『将那份力量,用于保护更多的人吧』这么一句话。宫藤觉得这句话是写给身为魔女的自己,才选择成为军人与异形军战斗。

这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这样啊。嗯~这么说的话就没办法了~~」

听到宫藤这么说后,虽然头脑中能理解,但艾拉还是因为占卜落空而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呜呜地再次倒在床上。

躺在宫藤身旁,像是睡着了的萨妮娅,默默地听着二人的对话……

◇◇◇

忽然醒过来,宫藤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横躺在床上。

旁边的萨妮娅与艾拉已经睡着了,正发出微微的呼吸声。

差不多已经习惯了房间的昏暗,宫藤继续躺着环视整间屋子。

萨妮娅的房间里,除了中间的带罩篷的大床,实在是很朴素,符纸以外也没有什么显眼的东西,宫藤将视线停留在墙上的日历上。

「8月18日」那一格好像印着什么。

『是什么呢……?』

一边这样思考着,宫藤的意识又逐渐朦胧,睡了过去……

◇◇◇

「傍晚了,快起床~~~~!」

鲁基尼的声音宣告着时间。

虽说是傍晚,由于不列颠尼亚位于高纬度,即便是在夏天,过了晚上8点的天空也仍然微亮。

食堂的灯关掉了几盏,略有几分昏暗。

「好暗啊。」

宫藤坐在椅子上对旁边的莉涅说道。

「嗯,据说这也是为了让眼睛适应黑暗环境的训练。」

「正是!不知何时就会下达出动命令的当下,做好万全准备才是关键!!」

佩琳拿着茶壶飒爽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这是?」

桌子上的茶杯里,不知何时倒满了淡琥珀色的茶水。

「这是金盏花做的香草茶。据说也对眼睛有好处哦!!」

「啊,那个不是民间传说吗……」

佩琳自信满满地介绍着功效,莉涅则无意中喃喃道。

「真是失礼!!这可是从我祖母的祖母的祖母那里传下来的哦!!!」

佩琳一串儿连珠炮,莉涅在强大的气势中败下阵来。

「啊哇哇哇,对、对不起……」

……喧闹停止,众人严肃地啜饮金盏花香草茶的声音安静地回响在房间里。

「味道和山椒有点像呢。」

说实话,谈不上好喝,不过也并不是难喝,总之是一股奇妙的味道。

「芳佳、莉涅,再吐一次舌头?」

鲁基尼又跑到宫藤和莉涅身边

「呣。」

宫藤和莉涅吐出舌头。同时鲁基尼也照做。

……但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

「真—————无—————————————————聊!」

耐不住沉默的鲁基尼不快的声音回荡在食堂内。

「冷场了呢。注」

艾拉小声说道。

这里的原文是「ドッチラケ」,含义类似「讲了个冷笑话」或「冷场」,起源于1975~1980年放映的电视节目「钦ちゃんのドンとやってみよう!」。语源为「ど+白け」,「ど」表示「十分、强烈」,「白け」指「冷场、扫兴」。——译者注

「才才才不是想开玩笑呢!」

看来确实是想开个玩笑,仅凭这一点,佩琳就显得更加生气了。

「……奇妙的味道……」

萨妮娅似乎也不怎么喜欢。

实际上,501基地一角有一个菜园,佩琳避难离开被异形军侵入的故乡高卢时,带出了一些金盏花,就精心地培育在那里。

遗憾的是,此时谁都不知道金盏花茶中隐含着佩琳对故乡的思念……

◇◇◇

最终,还是像昨晚坂本说的那样,太阳落山后,天空再次厚厚地蒙上了一层灰云。

月亮和星星都藏进云中,整个天空漆黑得就像洒了墨水一般。

只有滑行跑道两旁若隐若现的位置灯,能让人勉强分辨出天空与大海。

宫藤、萨妮娅、艾拉三人穿着战斗脚,并排站在滑行跑道一端。

三人都没有携带武器。

萨妮娅的魔导针,以及战斗脚上的航空灯,稍稍将宫藤紧张的面孔照亮。要是没有这些的话,恐怕就连自己身边的东西都会融入黑夜中消失不见吧。

「哆哆哆、哆嗦停不住啊……」

似乎都能听见宫藤的牙齿在咔哒咔哒咔哒地作响。

「为什么?」

艾拉皱着眉头盯着宫藤看。

「……为什么呢?」

萨妮娅也微微歪着脑袋一脸不可思议地喃喃道。

「这、这么暗都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是大海了……总觉得像是被吞进去一样。没想到夜晚的天空会这么吓人啊……」

实际上,这种场面下宫藤的反应才是更常见的,艾拉经常与萨妮娅一起行动而完全习惯了夜间飞行,萨妮娅的性格不如说与夜晚更合得来,与这两人一起行动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第一次吗,夜间飞行?」

「……不行的话就算了?」

「牵牵牵……」

宫藤哆哆嗦嗦地向萨妮娅伸出右手。

「嗯?」

艾拉呆呆地看着那只手。

「牵着手,可以吗?」

「哈啊!?」艾拉惊呼。

「唉……?」萨妮娅也发出惊讶的声音。

「萨妮娅如果能,牵着我的手的话……就肯定没问题了。」

「……」

萨妮娅雪白纤细的手,犹犹豫豫、战战兢兢地触碰到宫藤的右手。

魔导针的颜色不由得被染成了粉色。

「呣——!」

艾拉抢过一般抓住宫藤空着的左手。

「唉?」

宫藤成为了任由萨妮娅与艾拉二人摆布的状态。

「快走吧!」艾拉催促道。

「……嗯。」萨妮娅小声回应。

「唉……?等、等等,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宫藤再抱怨也是徒劳,魔导引擎的转数正在上升。

被二人拉着手,宫藤的身体向前滑行。

对宫藤来说,好像真的是在被黑暗吞噬一般。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滑行跑道前,宫藤、萨妮娅、艾拉三人战斗脚上的灯光微微闪烁着飞向天空。

实际上,坂本和明娜一直在暗中注视着三人。

「看来一直活力满满的宫藤也相当害怕夜晚的天空呢。」

明娜微笑着说。

「这个嘛,第一天光是能飞起来就已经很有胆量了……不过还真是相当没自信啊。」

坂本半做惊讶状。

「哪怕月亮出来的话也好呢……」

「唔嘻嘻嘻嘻嘻,芳佳在发抖呢~~」

哈特曼的声音意外出现。

明娜与坂本回过头,黑暗中其他成员也都聚在了一起。

「哎呀,你们也来了?」明娜问道。

「是第一次夜间飞行吧?错过的话可亏大咯。」

哈特曼似乎把这当成了娱乐。

「宫藤……我会亲眼见证到最后的。」

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但巴克霍隆没准已经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我是花了一周的时间才成功起飞的……」

莉涅安心地松了一口气,说道。

「哼哼哼,在坂本少校前表现得如此笨拙。」

佩琳窃笑道。

「话说你那时也不怎么样吧……」

夏莉立刻吐槽道。

「你就不必多管闲事了!」

「嘶噼———————————………………嘎……!」

鲁基尼已经熟睡在夏莉的背上了。

「总之,今晚就到这儿吧……」

说罢,坂本将众人解散。

◇◇◇

「这是哪儿啊!?萨妮娅,我、我真的在飞吗?」

此时,宫藤稍微有点慌乱。

「在飞哦!」

艾拉代替萨妮娅回答。

黑暗中,三人依旧牵着手飞行。

不过,这样的黑暗在宫藤看来,别说是上下了,就连前后也都分不清。

实际上,所谓空间意识失调,就算是熟练的航空器飞行员,在视野完全封闭的状态下,也会在不知不觉中颠倒飞行。

至少,这种情况与萨妮娅无缘……

当下,除了战斗脚的翼端灯、萨妮娅的魔导针,以及微弱的排气焰(exhaust)光亮以外,真的是什么都看不见。

当然,宫藤在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就是了……

「高度1462m……64m……时速375公里每时……稍微受东风影响……」

萨妮娅说明着飞行状态。

「就、就算你说了我也搞不懂啊~~……!」

「松开手的话,就能感受到是在飞行中咯。」

艾拉笑嘻嘻地说。

「会掉下去就是了。」

「不行不行!别松手啊!绝对、不要松手啊。」

突然抬起头,宫藤发现拉着自己右手的萨妮娅白皙的脸庞和手,就算在黑暗中也十分显眼。

「再忍耐一下。快到云层上方了……」

艾拉注意到萨妮娅的侧脸上好像略带微笑,正欲紧盯着看时,握着宫藤的手上稍微使了点劲儿。

「啊疼疼疼疼,好疼啊艾拉!」

「啊,抱歉。」

◇◇◇

穿过云层,那里是另一片世界。

闪耀的群星缀满了整片天空,绒毯般的云彩在月光下泛出皎洁的白光

「好厉害!是月亮哦!还有星星!好耀眼!!」

一扫之前的恐惧,宫藤对着美景开心地欢闹起来。这般明亮的话,也不用再牵着艾拉和萨妮娅的手了。

「好厉害啊……我自己一个人肯定飞不了这么高。云彩上下的世界竟然有这么大的区别啊!」

宫藤骨碌骨碌地回旋着身体说道。

「你的态度也变成另一片世界了呢。」

「谢谢,萨妮娅、艾拉。」

「……哼哼。」

天真欢笑着的宫藤直率地表达出谢意,艾拉一副喜形于色的样子。

「不用,这是任务……」

另一边,萨妮娅仍有点顽固。

「……萨妮娅?」

宫藤突然又变为战战兢兢的口吻问道。

「……嗯。」

「下降的时候,能再、牵着手吗……?」

「…………………嗯。」

「啊?………真拿你没办法啊!」

艾拉钻到萨妮娅和宫藤中间,忽地向宫藤伸出手。

「唉,艾拉!?啊、等、等等啊……!」

宫藤唰地躲开。

「啊喂,想逃吗!?」

「我还想再飞一会!」

这次开始了互相追逐。宫藤的战斗脚虽在速度上敌不过艾拉,但因运动性能出众,就连艾拉也轻易抓不到。

但艾拉也不服输地接着追赶宫藤。

「喂喂~~!不是说一个人回不去吗?」

「艾拉坏心眼~~!!」

云海中回荡着宫藤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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