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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二幕 雏浦和大河内非日常的日常生活

道场里响起回音。

「喝!」

响起豪迈英勇的声音后,男人的巨大身躯飞了出去。

「下一个!」

低粗嗓音说罢,另一名男子便站在我的面前。

男子先出手。他伸出粗壮的手,想抓住我的手臂。我躲开对方伸过来的手,就像随风飞舞的羽毛一样,我轻轻地把一只脚伸向男子,剩下的另一只脚则加重力道。

我的手迅速又准确地抓住男子的手臂和胸口。同时反转他的身体,将重量往前拉。

男子的身体浮在半空中。等到他察觉到的同时,在他眼中的世界已经翻转。

道场响起巨大的声响。

「到此为止!」

低粗嗓音说着。声音的主人是个粗壮的大块头男子。

「今天就到此为止。」

「是。」

我对神龛行了个礼,再对大块头男子行礼。黑色长发随之摇摆飘逸。

「志乃,稍微了解一点了吗?」

「一点点。」

我有些困惑地回答。刚刚被我丢出去的男子还倒在我的脚边。不只是他,这个道场到处都是被我打倒的男人。

「嗯。武术之路漫长又险恶。只要你日益精进,终究能开花结果。」

大块头男子双手交叠,用力点了点头。虽然大家不太相信,不过这名大块头男子是我的父亲。

「是。」

「嗯。总有一天,世界会寻求你的力量。到那时为止,千万别怠忽练习。」

……总之,真像个傻瓜。我在心里如此嘟囔。

我认为,不管是外星人侵略地球,还是地底人开始进攻,这种日子都不会来临。但是因为父亲信心满满地这么说,我也不能反驳。我知道,父亲比任何人都更保有赤子之心。而且如果说出破坏他的梦想的发言,这个道场一定会变成集体命案现场。

「是!」

我交叉手臂,接着再气势十足地把拳头放在腰际。虽然我自己也觉得这样很蠢,然而很遗憾的,这就是我的日常生活。

我是雏浦志乃。我虽然是就读普通高中的普通高中生,但是也有许多不太普通的部分。我家是开设『雏浦无敌流』流派的空手道道场。门下拥有许多学徒,经营道场本身还算顺利。

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异常,但是我的父亲在训练女儿这件事情上灌注了许多心血,女儿也回应父亲的期望,锻炼出强韧的肉体和超强战斗能力,这部分是有点奇怪。再加上这个父亲以招亲名义,召集来自四面八方的习武之人,让他们和女儿对决,这种状况实在很难称得上是普通。

因此,我必须让身体熟记所有格斗技的规则,和对手面对面交战。当然我不可能赢得所有比赛,但是我有自信每输一次,我的力量就更强。

『雏浦无敌流』的奥义是一脉单传,所以我得以继承人的身分每天日夜修行。就算全世界被核武的火焰笼罩,我的命运还是得继承『雏浦无敌流』。

但就算如此,我在社会上的地位是高中生。是向出租影带店办理借阅证时,也没办法在职业栏上写『武者』的未成年少女。高中生的工作不是习得必杀奥义,而是到学校致力于学业。我也不例外,我每天都乖乖到学校上课。对我而言这也是日常生活。是我恢复成普通女孩子的短暂时间。

「接下来县警菊池巡查长有话要对大家说。请大家注意听。」

在教头(注:小学、中学、高中学校内的职员。辅助校长处理校务,也被称为副校长。)嘶哑的广播之后,一名男子走上舞台。因为我坐在体育馆后面,所以我没办法看清楚那个男子的长相。我只知道他很高、体型很壮硕。

麦克风一阵吵杂后,男子的声音从喇叭传出。

「大家好。我今天从县警察局到此,是有事要叮咛各位。」

自从国小时期交通训练(注:日本的中小学、幼稚园等教育机构会和当地警察机关共同举办一年一次的交通安全教室,宣导行人、脚踏车交通规则和提醒校园周遭的危险场所等等。)以后,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警察大人特地跑来学校。在这个一接近夏天就像三温暖一样闷热的体育馆里,没有一个学生认真听这位巡查长的话。我也边远远看着说话的巡查长,一边想着能不能快点结束。

「最近这附近出现偷袭女高中生的色狼。隔壁的南女子高校有许多受害者,贵校也有学生提供目击线索。现在警方正全力搜索当中,相信近日就会逮捕犯人,也请各位多加小心注意。没有事的话,请别留在学校太晚,女孩子也请别独自回家。」

有色狼啊。他到底对南女子高校的学生做了什么事情?如果是杀害或伤害的话,应该会引起更大的事件才对。一定是从背后抱住女学生这种事情吧。

真无趣。到底抱女孩子有什么乐趣啊?我完全搞不懂色狼的想法。

「姊姊!」

菊池巡查长说完话后,全校集会一解散,就突然有人从后面抱住我。我回过头,看清楚黏着自己的少女是谁。幸好不是谣言中的色狼。不对,或许这家伙就是嫌犯也说不定。

「你那是什么眼光嘛!」

少女摇晃着三股短辫,鼓起脸颊。当然,这名少女不可能是嫌犯。

她叫宫协弥生,和我同年级。至于为什么她和我同年级却叫我『姊姊』,关于这件事情,有一段非常复杂又冗长的故事,因为在此说明相当麻烦,所以就用她想这样称呼我这种笼统的理由带过,还请各位能够理解。

「我们回去吧。」

宫协听见我的话,高兴地点点头。这时我发现另一名重要的朋友。是弯着身体、有点驼背的娇小少女。同年级的她转动没有自信的眼睛看着四周,举止行为有点怪异。她是空口真帆,是我的朋友当中最顺从乖巧,也是最奇怪的人。我和宫协、空口都在同一个班级里,而且都参加话剧社,所以不管何时总是凑在一起。

「真帆同学!」

宫协比我更快向空口打招呼。至于为什么她称呼空口为『真帆同学』,关于这件事情,有一段非常复杂又冗长的故事,因为在此说明相当麻烦,所以就用她想这样称呼我这种笼的统理由带过,还请各位能够理解。

「啊……」

空口的声音比蚊子拍打翅膀还要小声。我刚开始和空口来往时,也因为听不太到她的声音,还费了一番工夫。现在我已经大概能听出她的发音,而且靠读唇术和前后句子推敲,总算能好好交谈了。

「空口同学也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站在空口旁边,和她并排站着。

「嗯。」

空口回答的声音比针掉落到地面上还要小声。

我现在高中二年级,我遇到空口是在我高中一年级的入学典礼上。一年级的时候我们也在同一个班上,当时的她,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少女,她的发型是把凌乱的头发随便绑起来,戴着比牛奶瓶底还要厚的眼镜。而且她说话的次数极端稀少,缺乏积极性。她的存在感薄弱到应该可以玩一场世界水准级的捉迷藏。因此我在一年级时几乎没和空口有什么交流。但是,当我们升上二年级的同时,她变了。那几乎是猴子开始使用火的巨大变化。她把头发梳整齐了,眼镜也换成隐形眼镜。弯腰驼背也多少有点伸直了,说出的词语数量爆发性增加,不过这只是普通女孩的十分之一程度。而最大的变化,就是她主动说要加入话剧社。这是之前的空口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

不管是谁都会改变。

我看着空口,边想着这件事情。

不,或许空口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女孩子。只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情而已,或许真正的她,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

别人是不可能知道本人的内心的。偶尔也有本人没发现的事情。所以不能贴标签说「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这是我看空口真帆之后学到的事情。

蝉大声呼喊着,想让短暂生涯直到最后一瞬间为止都过得有意义。从全校集会的体育馆出来后,就听见它们死命地大声呐喊。梅雨季也差不多快过了,真正的夏天就要来临。太阳的高度在六月的夏至达到最高点,但是地面温度要达到最高得等到七月。而空气受到地面加热,在八月时气温达到最高点。这让日本渐渐温暖起来。

天空相当晴朗,没有任何遮住太阳的东西。从连接体育馆和教室大楼那个有屋顶的走廊,可以看见全身被太阳光笼罩、发出绿色光辉的植物们。我喜欢就算不愿意,也会让人感到有活力的夏天,胜过冷到不想动的冬天,但这并不代表我喜欢酷热。我常常在想,如果春天的活力能跟随夏天的气势一直延续下去是最棒的了。

回到教室后,酷热一点也没有收敛。因为教室比体育馆的人口密度还要低,所许多少觉得凉爽,但还是热到让人流汗。

「好——热哦。」

宫协懒洋洋地说。她用垫板啪啦啪啦地扇着风。

「因为是夏天嘛。」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宫协露出些许为难的表情。这种回答让她没办法顺利继续对话下去吗?我露出些微抱歉的表情微笑着。

从教室的窗户可以看见近乎白色的澄澈蓝天。远方也有巨大的云朵。我很喜欢从这间教室看到的天空。

「哎——呀——绝对不能发生什么地球暖化啦。」

宫协发出忧郁少女般的声音,坐在我后方的座位上。那里原本并不是她的座位。

「就算是地球暖化,也不可能气温一下子就上升好几度。」

「我知道呀。」

宫协抓起裙摆,啪啦啪啦上下扇着。

「宫协同学,很不淑女哦。」

「因为很热嘛!而且我上女子高中的朋友说,大家都这么做。」

「可是这里不是女子高中啊。」

「是——」

真乖巧。下一个瞬间,她坐的椅子突然歪一边。

「哇啊!」

宫协发出惨叫,就这么跌到地上。我不怎么吃惊。因为她遇到这种事故已经是相当平常的事了。宫协弥生生来就相当不幸,她每天都会被卷进什么事件或是事故当中。她就是拥有这股招来麻烦的力量,就算某个国家打算把这股力量运用在军事上也不奇怪。

「啊,对不起。这把椅子的螺丝已经松了。」

这位子原本的主人边说边靠近我们。

「呜……」

宫协边搓揉狠狠摔到地上的屁股边站起来。她当然也习惯了这种事故,所以很清楚忍耐疼痛的方法。

「对不起啦,弥生。」

座位原本的主人一脸抱歉,向默默等待疼痛退去的不幸少女道歉。

「我今天还想跟老师拜托修理一下的说。」

座位的主人是名为小野的少女。小野一边搔头一边道歉。她在班上也是很活泼的女孩子。少年般的短发和她的小麦色肌肤很搭。

「怎么了吗?」

一名学生闯进我们之中,气势强到几乎可以听见乓的一声。那是有点大个子的女学生。她把茶色的头发就像发髻一样高高的绑在后方,脸上画着以高中生来说实在太厚的浓妆。

「椅子坏了……」

宫协大大叹了一口气后这么说道。看样子她已经不觉得痛了。

「哎呀呀,是弥生的不幸大爆发啊。哈哈哈。」

说罢,大个子少女笑着。她是大河内裕,是我的同班同学。她的个性跟她的体格相当符合,粗枝大叶又很豪爽。或许是因为她的个性很好相处的关系,所以她四周总是有很多朋友,相当热闹。大河内确实拥有吸引人的力量。

「对了,你们听了刚刚集会说的话吗?」

大河内停止笑声,一边夸张地比手画脚一边开始说道。

「超恐怖的,对吧?」

不只我,一定在场所有人都认为「不,你应该会没事」吧。

「你们现在在想我一定会没事的对吧?嗯,确实是这样没错啦。」

大河内这么说道,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或许就是因为她这样大方地说着自己的事,而让四周的人们感觉她很平易近人吧。

「不过,真的要小心哦。像弥生和雏浦同学这么可爱,很危险哦。」

「喂喂。」

小野立刻插嘴。

「你还忘了谁啊?」

「别担心、别担心。小野同学只要快跑逃走就没事了。」

「哦,原来如此。」

小野边说边笑着。

大家都是好人。我是这么想的,真的打从心底这么想。

就像现在这样,我也和普通的女高中生没两样。

我轻轻转移视线到窗外。

天空还是美丽到快把人吸进去一般。

初夏的空气摇动窗帘,从窗户进入教室里。

结束一天的课程后,到了社团活动的时间。我跟平常一样,和空口、宫协一起到体育馆。几乎所有社员都在体育馆的舞台上集合了。不在的只有平常就常常迟到的学弟,以及因为补习而晚来的三年级生而已。

夏季的地方初选在八月,这和冬季的全国话剧比赛有关连。随着比赛接近,我们自然也加紧练习。

「刚刚的地方我们再练习一次。」

响起社长的声音。直到所有人满意为止都得继续练习。既漫长又短暂的练习时间眨眼之间就过去了。

「志乃,现在这个地方再稍微用不可思议的口吻说说看。」

我也从学长姊那里得到许多建议。我得全力回应他们给我的建议才行。接下来还有道场的练习在等着我。其实我得保留这部分的体力,一想到这个,我就没办法专注在话剧的练习上。平常不使出浑身解数就得不到成果。我总是在挑战体力的极限。

隔天。

「你怎么了!」

在午餐时间前的上午,教室响起大河内的惊声大呼。

我吓了一跳,往发出声音的方向望过去。看见发出声音的大河内和几位女孩子,还有被女孩子们包围,拄着拐杖的少女。

那是小野。看样子她现在才来学校。

小野默默走向自己的位子。大河内担心地跟在她后头。小野的位子在我的后面,所以小野和大河内必然走向我这边。

「是跌倒了吗?还是社团活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大河内对小野问东问西。但是小野毫不回应,沉默不语。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野走到自己的位子。大河内还是不停止发问,她蹲下身子,把脸摆到和小野同等高度。

「喂,我们很担心你耶,你也说点什么啊。」

大河内的语气变得有点攻击性。大概是看对方没什么反应而让她感到很焦躁吧。

我看见默默不语的小野嘴唇微微颤抖。应该有什么原因吧。

「大河内同学,等等。」

我制止大河内继续说下去。

「或许是什么难以开口的事情,不能强逼对方说出来喔。」

我尽可能冷静一点说,不然也会吓到小野。

「嗯、哦、这样啊。但是……」

有点激动的大河内,语气变得有点退缩。

「谢谢你,雏浦同学。」

小野终于开口了。她的眼睛有点湿润。

「也谢谢小裕担心我。其实……」

小野说至此停了下来,接着用颤抖的嘴唇继续说道。

「我昨天遇到那个色狼了。」

「什么!」

大河内发出巨大的声音。我立刻瞪着大河内。

「大河内同学,你太大声了。」

大河内捂住嘴巴,点点头。接着我们催促小野继续说下去。

「……昨天因为社团活动太晚回家了,我想要快点回家,就走平常不会走的小巷子……结果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我……我想要逃走,却被他抓住手,脚还被踢了一下,我觉得很痛很痛,觉得已经逃不掉的时候,刚好有人经过……色狼就逃走了。」

小野低着头说道。她说的话虽然断断续续的,但也稍微整理过了。或许她也曾经对警察说过同样的内容。

「什么东西啊。」

大河内用力握紧拳头,身体颤抖着。显然她心中感到非常生气。

「小野,你有看到色狼的脸吗?」

「因为很暗所以看不太清楚,而且他好像有遮着脸……」

「警察怎么说?」

「昨天来学校的人听了我的话,说交给他们处理。」

「有间什么时候会抓到犯人吗?」

如果知道这种事情的话,警察也就不必这么辛苦了。我很担心越来越激动的大河内。

「没有,我没问他们,他们大概也不知道吧。」

「唉哟!什么嘛!」

大河内的情绪显然已经超过极限值。她站起来,伸出紧握的拳头。

「警察实在是不可靠!」

我和小野因为她突然失控而吃惊地睁大眼睛。

「我们要守护和平!」

「欸欸,大河内同学?」

我试着要让激动的大河内冷静下来,但是没有用。大河内就像从雪山崩落的雪球一样,体积越变越大并且往下滚落,谁都无法阻止了。

「我们组成巡逻队吧!」

「咦?」

这突如其来的发言让我大吃一惊。

「等等,你说巡逻队……」

「其实我从昨天就一直在想了。如果这附近出现色狼的话,常常走这条路的我们就得做些什么事情才可以。」

到底何时变得这么爱护这个地区了?我越来越感到惊讶。

「但是,巡逻队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召集人马,在晚上巡逻之类的。」

「很危险喔。」

「我已经有觉悟了。」

我知道,大河内完全不了解自己话中的危险性。光是凭着这种一时兴起的廉价正义感所组成的巡逻队,根本什么事也做不成。我已经可以预见,如果遇到犯人,巡逻队的成员将会暴露在危险之中。

「最好不要。」

我低沉地说出这沉重的一句话。连大河内也对我清楚表示的反对感到困惑,但是她瞄了小野的脚,就像下定决心一样摇摇头。

「因为我无法原谅他,他居然让小野的脚变成这个样子。」

让人受伤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有必要如此拚命吗?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大河内。她该不会是想自己抓到犯人,想尝尝当上英雄的滋味吧?她该不会只是把小野的事件当成藉口而已吧。

「我已经决定了,我绝对要抓到色狼。」

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开始行动的大河内。

当天下午大河内便开始行动,她以朋友群为中心,一一说明自己的计划。

「拜托。如果没有色狼的话,我们就能够安心地回家了。」

大河内一个人拚命说明,但是几乎所有人都不赞成她的计划。我看着大河内的样子,感到有点放心,又觉得有点可怜。

「空口同学,弥生。」

打扫结束,社团活动时间开始。我们话剧社三人组正要前往体育馆的时候,她叫住了我们。实际上,她叫的是除了我以外的两人。

「我有事要拜托你们。」

大河内直视着我们。不管是空口还是宫骗,大概都想像得到是怎样的拜托吧。她们用有点困惑的表情看着我。

「我需要人力。请加入巡逻队。」

她的眼神是认真的。我转过身朝体育馆的方向前进,从身后传来她们的对话。

「呃,对不起。我不太有力气……」

宫协说道。接着她快步追上我。

「空口同学会加入吧?对吧?」

大河内用充满强力压迫感的声音对空口说道。空口小声说了类似藉口的话,但是大河内完全无视她的理由。

「谢谢你,空口同学!你是第八位队员哦。」

已经召集到八个人啦。不过,空口同学真的答应了吗?各式各样的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但是我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对大河内说了。「巡逻队相当危险」这种话已经无法阻止她了。

我不发一语急忙走向体育馆。

大河内充分发挥自身的人脉,组成了消灭色狼的巡逻队。主要成员都是大河内的朋友,人面很广的她,成功说服将近二十个人参加巡逻队。主要活动就是夜间巡逻,以及发现色狼就立刻逮捕。主旨非常简单明了的正义团体。

这只让我越来越担心而已。

虽然现在称之为夜晚还太早了,但是附近都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这是夜色遮蔽光线和声音的世界。

我正走在从道场回到住家的途中。我每天都得到道场练习。社团活动后到道场,然后回家,回家时间总是相当晚。

我快步走着,听见尖锐细小的哀叫声。

那声音小声到让人以为是听错了,但是我的确听见哀叫声。我四处张望也看不出有什么异状。

我突然想起白天的事情。

道场在高中附近,而这附近是色狼警戒区。

「我要咒死你哦!」

我确实听到了!我朝听见声音的方向跑去。这里原本就是人烟稀少的道路,而且又是很里面的小巷弄。我跑进连路灯都照不到的地方。

「啊!」

手电筒的光线在黑暗中剧烈摇晃。

定睛一瞧,女孩子和黑衣男子正在缠斗着。

「你在做什么!」

我朝黑暗中大叫。这一瞬间,黑衣男子停下动作。接着甩开抓住自己的女孩子,朝我这边冲了过来。

我握紧拳头。

男子也握紧拳头。我立刻从他的动作知道对方绝对不是外行人。我有点紧张,全身紧绷。

男子摆动身体。

他要从右边攻击!不,这是假动作吗?

大脑保留判断。但是对方迅速拉近距离,进入可攻击的范围内。

已经习惯黑暗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一道强光,那是被偷袭的少女手中拿的手电筒的光线。倒在那里的少女大概搞错了什么,把手电筒往我的脸上照。

我遮住眼睛,在这一瞬间退缩了一下。我立刻让眼睛离开光线,警戒接近的敌人,但是胜负也取决于短短一秒钟的粗心大意。

太接近了!男子的身体相当靠近。

发出低沉的声音,我的左侧遭到一记腹部重击。我往后退开一大步。

男子转动身体,准备瞄准右侧连续出击。

右直拳朝脸部攻击过来!我立刻采取防御姿势,但是男子的下一击却是锁定侧腹的左拳攻击。我感觉身体就像被炽热的铁板打到一样,刺痛感还伴随着热气。

接着是击破松懈防御的右直拳。我几乎无法抵抗,他挡开我的手臂。

巨大的冲击力道让我的上半身就这么往后飞去,我的手臂麻痹,完全无法动弹。

我已经没办法再继续战斗下去了。

光是忍耐疼痛和痛苦就费尽心力,连站着也很辛苦。男子从我的身旁拔腿就跑。

这样下去会被他逃走的!

我扭动身体,抓住想要逃走的男子。

我确实抓到男子了。

但是抓到的东西轻轻地从男子身上脱离。

那是男子戴的黑色面罩。男子的面罩留在我的手上,他就这么跑掉了。

我失去平衡,倒在柏油路上。全身都遭到殴打。

「可恶。」

我倒在地上,用力紧握手中的面罩。

那个男子应该练过拳击之类的吧。我苦涩地回想方才的经过。全身的疼痛完全无法退去。我连站起来都相当勉强。

「还真是强啊……」

我不甘心。我从小巷子看着被切去四方的昏暗天空一边想着。如果没有那一瞬间的粗心大意,对方绝非令人束手无策之辈。但是,这不过是藉口罢了。我真的很懊悔自己败给对方的事实。

「雏浦同学?」

是我曾经听过的声音。

少女担心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我。是大河内。在她旁边还有一名眼眶泛红的少女,那个人是空口。

「谢谢你……」

空日用快哭出来的声音说道。

「『我要诅咒死你』也很有魄力喔。」

我边说边露出微笑。空口听见这句话,表情僵硬。快哭出来的脸上也满脸通红,一脸慌张的样子。

「我、我没说这样的话!」

「不过我的确听到这样的内容。」

「我是说『我要揍死你』啦!」

「这样也很恐怖喔。」

我只要一笑,肋骨附近就很痛。我一边揉着自己的侧腰一边调整呼吸。

「我们是两人一组行动的,但是就在我到附近查看的时候……」

大河内似乎想解释般地说道。

「哦。」

我坐起上半身,全身都很痛。

「这下子你们知道了吧?大河内同学你们要做的事情有多么的危险。」

光是说这句话,就感觉身体里有被人用剑山(注:用铜质针排列在铅板上做成的插花用具。)扎着的痛感。

大河内不发一语。不,应该是无法说什么吧。

我忍住疼痛站起身,缓缓踏上回家的路。心中只留下让人讨厌的记忆。

我到学校的时间比平常还要晚。因为我的内心和身体都感到沉重不已,所以比平常还要晚出发。

平常上课的教室。熟悉的同班同学。但是他们的样子似乎和平常不一样。大家就好像在等我一样,当我走进教室时,教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早安。」

我对此感到意外,连打招呼的声音都比平常还要小声。

「早安。」

大河内就像是这教室的代表一样回应我。我对这不可思议的气氛感到困惑,同时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此时大河内跑到我的身边。

「大河内同学,怎么了?」

我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大吃一惊。大河内则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昨天真的很对不起!」

她边说边深深低下头。

「我已经没事了。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我露出微笑。我的确心情不好,但这并不是因为我受了伤,而是生气自己居然这么逊。

「就像雏浦同学说的那样,我的确是笨蛋。」

「不要再做那种事情了。」

「但是!」

大河内抬起头,眼睛里有着坚定的意志。

「小野再过不久就要比赛了……」

我听见她的话,才想起小野是田径队的队员。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子啊。

「她说会晚回家,是因为一直练习到很晚的关系……」

大河内的声音小到几乎快要消失。

「你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当小野同学的脚受伤时,你才会这么吃惊吗?」

她静静地点头。她总是鲁莽又粗鲁,但现在看起来则相当逞强又柔弱。

「我知道小野总是很努力,她在今年的比赛可能会有好成绩……」

少女静静说着,眼泪从她的眼睛落下。

我不知道大河内居然这么为朋友着想,居然这么重视朋友。

看样子,大河内并不是想要当英雄才成立巡逻队的。

我不太清楚朋友的事情。反而是大河内才比较了解大家的事情。

「但是,我太激动了,做了这么蠢的事情,连雏浦同学都遇到危险。」

「这个你就不必在意了。我已经没事了。」

「我想要抓到犯人。」

大河内的眼睛相当认真。

「不行。你不是已经很清楚这很危险了吗?」

「我知道。但是,我们还是得抓住色狼才行。」

「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应该联络警察才对。」

「不对。」

有什么不对吗?

「我看见色狼的脸了。」

我想起自己扯下犯人的面罩。或许大河内曾在哪儿见过逃走的色狼吧。

「这样我们就更应该告诉警察……」

「我就说不行嘛!」

大河内用力摇摇头。

「因为色狼就是警察里头的人。」

「什么cg」

「之前不是有人在全校集会的时候来学校吗?那家伙就是色狼。」

「怎么会……」

「所以不能相信警察。如果不是我们亲自抓到再交给警察局,这件事情在途中就会被暗地里了结了!」

我很想对她说「你想太多了」。但是在这之前大河内就先说话了。

「我希望是我们亲手抓住那个色狼。」

「但是……」

「姊姊!」

宫协出现在大河内身后。

「我也会帮忙抓色狼。真帆同学和姊姊都遇到了,我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连宫协同学也……」

空口站着宫协身旁。她低着头,嘴巴嘟囔着。

「我绝对要诅咒你,诅咒你祖宗十八代。铲除你所有的希望……」

「呃、空口同学?」

我有点担心地叫了她的名字。

「咦?啊,我、我也觉得色狼很过分……而且,雏浦同学又那么厉害,如果愿意帮助我们的话,呃,真的很感激不尽……」

听到自己被点名,空口一脸慌张,快速小声地说了这些话。这种说话方式显然是想隐瞒什么。虽然我觉得很奇怪,不过也觉得很恐怖,没有再深究空口的发言。

教室里的所有人都看着我们。气氛有点不可思议。

「班上大家都是同样意见吗?」

大家点点头。

我瞠目结舌,并且稍微考虑了一下。

我很快就得出答覆。

「我知道了。那,我们就去抓嫌犯吧。」

傍晚。

完全过了下课时间,街上的路灯亮了起来。

校门口前面聚集许多高中生。

「那么,我宣布今天的行动内容。」

在中心的人是大河内,她对全体人员说话。

「色狼今天一定也会在这附近徘徊寻找猎物。所以大家以小路或着昏暗的巷子为主搜寻色狼。基本上小组内不要都是女孩子。一组三人以上。那么,小组各自开始巡逻!色狼就是之前来的警察,大家都知道他的长相吧?」

大河内的话让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大家都没有认真听演讲的样子,所以很少人清楚记得他的长相。

「唉哟!这样子就算看到犯人也没办法把他抓起来啊!」

我尽量温柔的拍拍盛怒的大河内的肩膀。

「你现在生气也没用。我认为光巡逻也能遏止对方,值得试试看。」

而且我也有作战方案,能让嫌犯确实靠近的作战方案。

「嗯……那就朝行迹可疑、有罪推定(注:指罪证有疑、利于被告,或译罪疑惟轻,无罪推定。)的方向吧!」

不算完美地统一全体的意识后各自分组。最先跑来找我的人是宫协。

「我跟志乃一起就好了。」

宫协露出纯朴的微笑说道。

「是啊。如果宫协同学不跟我一组的话,可就麻烦了。」

我微笑着,宫协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那个,我……」

从黑暗中传来细小的声音。空口就像溶入黑暗里一样现身。

「请让我加入这个小组。」

她的声音毫无魄力。这个样子真让人担心会不会一遇到犯人就被吓死了。

「嗯。空口同学看过嫌犯,一定是我们的帮手。」

空口听见我的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那个,我得和志乃同一组是什么意思啊?」

宫协不安地间道。

「就是……」

当我要说出自己的计划时,一名大块头女孩子从后方抱住我。

「我要加入你们这一组!雏浦同学比男孩子还要强两百倍以上,所以这一组就算只有女孩子也没问题!」

我的身体因为巨大冲击而剧烈摇晃着。我身后的大河内看着宫协露出微笑。

「是要使用弥生的作战吧?」

「用我?」

宫协的表情不安了起来。

「其实是。」

我背着大河内继续接下去说道。

「虽然很危险,但是我希望宫协同学能够把嫌犯吸引过来。」

「我?怎么做?」

「没问题!」

大河内离开我身上,用力地拍了拍宫协的背部。

「哇啊!」

「弥生的不幸能量一定可以在一瞬间就把色狼吸引过来的。」

「呜呜。我的不幸……」

「这次很有帮助,所以不是什么不幸的事情。」

我努力安抚她。

「既然志乃都这么说了,一定就是这样。」

宫协的表情瞬间开朗了起来。

「你们怎么搞的……」

大河内感觉很恶心地说道,并和我们保持距离。

「那么,我们就去驱逐色狼吧。」

我的眼睛燃起充满斗志的火焰。

从学校大约走了十五分钟后,我们四人来到色狼可能出没的昏暗地方。这里是之前空口被偷袭的地方。

「弥生就从这里开始独自行动吧。」

听见大河内的话,宫协显然开始害怕了起来。

「没关系。我们就在附近,我们会好好看着。」

听完我的话,宫协无力地点点头。不过她的样子很显然还是充满不安。她用有点不协调的走路方式溶入夜晚的黑暗之中。

剩下的三人保持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的距离,边躲边跟在她的后面。一开始就决定宫协要走哪条路,所以就算有段距离也不会跟丢。

陷阱相当完美,之后就是等犯人上钩。

但是就算宫协相当不幸,能在这几分钟内产生效果吗?我对这点有点担心。

不过这只是不必要的担心罢了。

宫协的力量在短短五分钟内就发挥了效果。

走在昏暗道路里的女高中生诱饵。在我记忆中的人影从她的前方缓缓靠近。

宫协停下脚步。躲在后面的我们也相当清楚。

他来了。我的身体感到相当紧张,但是内心很冷静。没问题,我办得到。

「我们好好伺候伺候他吧。」

大河内让手指嘎滋嘎滋作响。但是我把手放在大河内的肩膀上,用动作告诉她,要她待在这里。行动的只要我一人就好了。

「但是你一个人不会太危险吗?我会从这里转到他身后,我们两人一起夹击他。」

大河内指着围墙的缝隙。从那边似乎可以走到围墙的另一边,但是我摇摇头。

「大河内同学来反而很危险。」

我说罢,跑了出去。

前方的影子靠近吓到站着无法动弹的宫协。我跑到两人所在的位置,并且挡在男子面前保护宫协。大概是记得我,男子停下动作,盯着我瞧。他用新的面罩遮住脸部。

「你学过格斗技对吧?」

我缓缓冷静下来摆好姿势后,男子也摆出了攻击的架式。

「你的臂力和技巧都不错,想必体力也应该在我之上吧。」

男子左右摇摆身体,靠了过来。这股压迫感和超乎想像的速度,让藏在我身后的宫协发出短声哀号。

「但是。」

男子的拳头划破空气。我一动也不动,就像抚摸他的手臂一样,让他的拳头落空。

「你的拳头没有决心。」

男子立刻打出快速的猛击。但是我也以最小范围的动作躲开。我听见从面罩下传来小声的呻吟。男子无法用面罩遮掩他的焦躁。

「没有决心的拳头是碰不到我的。」

下一个瞬间,我一闪击碎男子的下巴。拳头确实传来触感。

男子发出呻吟。我的攻击的确打中重要部位。这是可能引起脑震荡的伤害,男子好不容易挺了下来。

「你这小鬼!」

男子一改方才的态度,开始反覆挥出毫不手软的拳头。但是就算这样,我也能轻松躲开。我反覆挥出的拳头一一击中男子的腹部。

「呜……」

总共被五发铁拳命中后,男子双脚跟跄,开始稍微往后退。再也没有比准备逃亡的家伙更容易抓到手的目标了。我轻轻跳起并且旋转,用回旋踢击中男子的太阳穴。

男子当场倒地,但是似乎还能动,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为什么……昨天不是……」

男子发出低吟。

「昨天是我太大意了。不过能够拉开你我实力距离的,不只是因为我现在没粗心大意的关系。」

我冷眼睥睨着男子。

「而是因为你变弱了。」

「你说什么?」

男子的模样有点奇怪。难道他对自己的实力有十足的信心吗?

「你没有决心,就会越来越弱。」

「胡说八道!」

男子大叫,跳向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观看的宫协。他翻弄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掏出手枪。

「我变弱了?我明明就这么强啊!」

男子将手枪抵在宫协的头上。

「噫!」

宫协吓到哭了出来。但是男子用粗壮的手臂压着她,让她完全逃不了。

「滥用警察职权。」

我瞪着男子。男子闻言,毫不犹豫就拿掉面罩。

「你知道我的真面目了啊?我还以为你没看到咧。」

「我一点也不想看你长什么样子。」

「算了,我会立刻轰掉你们的脑袋,让你们忘得一干二净。」

我踏出一步。但是男子扳开保险,准备射击。

「唔……」

居然在此时完全动不了。我和男子的距离大该有五公尺。在我夺下手枪之前,宫协就会脑浆四溢了。

「我很强。所以我才能像这样用力量让女人服从我。」

「如果你真的很强,就别挑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下手。还是说你没自信吗?」

「我才没兴趣碰男人的身体!」

男子很焦躁。这样不管何时开枪一点都不奇怪。

好了,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

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原处。

「长发女人,就先从你开始吧。」

他把枪口对准我。就算男子的状态很不稳定,而且又用单手拿着手枪,但也不能保证子弹会射偏。更何况距离相当近,如果对方习惯射击的话,肯定会被杀死。

真糟糕。命在旦夕的大危机。

「死吧!」

男子扣在板机上的手指增加力道。

「等一下!」

突然有个女孩子紧紧抓住男子的手。男子的手一阵摇晃,子弹没有发射。

这一瞬间,意想不到的光明照射在已经对死亡有所觉悟的我身上。

抓住男子手臂的人是大河内。她两手牢牢抓着男子的手臂。

大河内走过刚刚那道围墙的缝隙,来到男子的后方。她不顾危险,悄悄接近男子所在之处。

大河内闭着眼睛,身体发抖。因为她对抗的是拿着手枪的男人,会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这里!」

我看见撑着拐杖的小野用力挥着手。接着许多同班同学聚集到这附近。

「放开我,你这小鬼!」

男子粗鲁地想要拉开大河内。这么一来,大河内更不肯放开他的手。

「我绝对要抓到你!」

我得回应大河内的这股坚强意志才行。我朝男子的下巴使出膝盖踢击。

「打倒他!」

同时有许多高中生包围了嫌犯。

「小野的仇人!」

大河内咬住嫌犯。小野和宫协也压着拚命想抵抗的嫌犯。他被接近三十人包围着。就算他再怎么强,也不可能敌得过这么多人吧。嫌犯遭到推挤并且失去了意识。

全体人员稍微离开嫌犯,就像包围他一样站着。

「总之,不可以做坏事。」

我对倒地的男子叮咛,这实在是简单明了的叮咛。

此时,从远方传来警车的警报声。

「咦?是警车。是谁报警的?」

宫协感到不可思议地说道。大河内也一脸不知情。其他学生也一样。

此时,雏浦看见消失在黑暗中的娇小女高中生的身影。

她手上有类似发光荧幕的东西。那应该是手机。

雏浦立刻知道,那是空口真帆。

是空日报的警啊。她一定是不好意思被同班同学夸赞才会逃掉吧。我在心中感谢空口。

「这件事情就到此告一段落了!」

大河内高兴地说道。她恢复成与平时一样,充满朝气又超级活泼的女高中生。

「仇也报了,犯人也抓到了,这样不是HAPPYEND吗?」

「HAPPY?太棒了,HAPPYEND!」

这次换宫协整个开心起来。宫协想要抱住我而跑了过来,就在此时,她踩到倒在地上的男子的手。

男子的手一直到最后都还紧握着手枪。在场所有人盯着宫协的脚,睁大眼睛。但宫协并没有发现这件事情。

「咦?」

男子手中的手枪发出巨大声响,子弹射了出来。大家立刻采取防御姿势,蹲下并且用手保护头部。只有宫协不明所以继续站着。反弹好几次的子弹擦过宫协的鼻子,朝天空远方飞去。

「哈、哈哈哈哈。」

她擦了擦鼻子,露出僵硬的笑容。

「HAPPY!」

之后,在三温暖般的体育馆召开全校集会。校长亲自颁奖表扬抓到色狼的人。如果高中生说想抓色狼——其实是近似于暴徒的犯人,明明会遭到反对、被痛骂一顿,但是实际上抓到色狼后却得到表扬。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有贡献就站得住脚。终究只是以结果论来评断事情的好坏。

我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从体育馆看着遥远的舞台。

没错,我站在学生队伍里面。

「大河内裕同学。」

校长朗读表扬状的内容。

拿到表扬状的大河内把奖状放在头上,高兴地挥舞着。

站在大河内身边的宫协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在事前推辞表扬。因为我真的觉得很不好意思。而且,如果我的实力曝光,我也很讨厌空手道社或者柔道社跑来要求我加入社团。

我不必得到别人的称赞。

因为我的拳头是为了保护重要事物而存在的。

我的视线往上移动,户外的光线从体育馆的窗户洒下。

现在已经完全进入夏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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