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就在我揭发奈多学长的罪行当天晚上。
奈多彰人学长就以杀人罪嫌疑被警方逮捕了。
从塞在社办钥匙孔里的油灰,找出了奈多学长的体毛,成为证据。
警方的科学办案还真的蛮厉害的耶。
在想到奈多学长或是伊吕波学姊之前,我反而对这件事很直接地觉得佩服。
伊吕波学姊变成正义的名侦探,那一天真的会到来吗?
就算可以实现好了,对这个世界来说,那真的是有必要的存在吗?
从认识她到现在,我第一次对伊吕波学姊的想法有了共鸣感。
☆
两天后。
话剧,真。白雪公主』在学园祭的第一天(学园祭举行两天)下午三点首演,一个小时后,在观众的喝采声中闭幕。
观众还挺捧场的,笑声此起彼落,不过大部分应该是觉得这出戏实在是太可笑了,或是以嘲笑为主吧,但,这也没办法。
演得不好被笑是应该的,戏剧就是这么一回事,大家都是累积经验之后才能成为厉害的演员夏树是这么说的,但我因为根本不想成为什么了不起的演员,因此被笑就觉得很生气。
尤其是当我出场时,坐在最前面笑的那一对男女,虽然因为太暗而看不到他们的脸,不过听声音大概可以知道他们不是高中生而是大人,「喂喂,谎话连篇的少年要演只讲实话的魔镜耶。」「唉呀,那个孩子二正也有在反省,变成烟一率的好小孩了呢。」这种意义不明的对话。我说,你们也讲得太大声了吧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两个大人知道我会说谎呢?仔细想想,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声音算了,这不重要啦。
奈多学长被逮捕之后,话剧的练习还是持续。
因为剧本已经完成,因此靠着所有演员跟夏树,还有夏树匆忙找来的临时工作人员,总算是成功演出。
伊吕波学姊表面上还是跟平常一样努力排演,但我总觉得有点尴尬,因此尽量避免跟她说活。
这当然是因为我把自己搞得像是名侦探一样,聚集了大家解开谜底,揭露了奈多学长跟伊吕波学姊的罪行之后,很帅气地说要放过他们,结果当天晚上奈多学长就被逮捕了。老实说,实在是没有比这个更尴尬的事情了。
既然反正都会被抓的话(尤其是逮捕的理由又跟我的推理完全无关),早知道那我就不用演这一场侦探闹剧了,真不愧是自掘坟墓人偶啊但我一点都不想要这样啊~真正丢脸。
无论如何,话剧演出总算是圆满落幕,太好了。
接下来,就不用再碰到伊吕波学姊了吧。
好啦,难得的学园祭,今天虽然只剩下几个小时,不过明天一整天,我就要跟深春还有两个妹妹们一起来玩了
没办法,已经约好了。
在更衣室脱换下魔镜的戏服,换回制服走出更衣室时,可以听到嘿咻嘿咻,祭典特有的热闹声音,以前我很不喜欢这种气氛的,不过现在却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了,应该是说,习惯了。
自从深春跟我告白之后的每一天,都过得既热闹且开心,像是每天都在办祭典的日常生活,不知不觉中我也习惯了,而且在我自己没发现的时候,已经觉得像是家常便饭了。
「接下来,嗯,去找深春吧!」
我虽然戏份不多,但穿的衣服却挺复杂的,要绑的地方很多,其他演员的服装,比如说像是小光的礼服或是小矮人女生们的衣服,表面上看起来很华丽,但基本土都只要套上身就好了,而我的衣服却是看起来很普通,但袖口跟胸前却有无数的绳子设计,可以跟魔镜做结合。不知道这是夏树的玩心,还是故意要捉弄我,不过这个机能最后还是没有使用到。
总而言之,在我为了换衣服而大瞢一周章的时候,深春跟伊莉丝、九音还有小光居然丢下我,四个人跑去玩了,真是无情的家伙啊。
不过,人还真多啊,有的地方甚至是几个超人气的摊位接连摆在一起。
顺带一提,今年的摊位还真是多,几乎每问教室都有活动,学生以外的参加者也很多,多到几乎让人忘掉了恐怖份子之类的那些黑暗事情。
我本来想说随便晃晃应该就可以跟她们碰到面,不过要是她们跑进了鬼屋还是吃茶店之类的,就很难找了。
要是一直找不到她们的话,又要惹深春生气了
我边想着这些边在走廊上漫步着,结果碰到了夏树他一边疟着,一边舔着棒棒糖。
「久远学姊,辛苦了,是也。」
夏树慌慌张张地将棒棒糖塞进嘴巴里对我说道。
了夏树,你喜欢吃甜的东西吗?」
我一问,夏树的脸都红了。「嗯,有一点。」他点点头。这个头上顶个法国面包的家伙,言行举止怎么那么萌啊,我真是不懂。
「久远学姊,可以跟你谈一下吗?」
夏树突然一副很认真的表情,「一下子的话就可以。」我点点头。
☆
总面百之,我跟夏树来到了戏剧社的社办(警方的调查已经结束,因此可以自由进出)。虽然关上了门,但外面的唁一闹似乎没有变得比较小声。
「好啦,夏树,什么事?如果是爱的告白就免了喔,修学旅行的时候我已经受够了。」
「我才不会哩!」
他斩钉截铁地驳回,有点可惜呢,如果真的是告白的话,那就表示变回女生的我还挺有魅力的啊,我本来是这么想,然后还有点开心的说。
「呃呃,学姊。」夏树很认真地说。「自从学姊在大家面前说出那起事件的真相之后,我就一直在想。」
「嗯。」
很自然地,我的声调变低沉了,因为,这不是我想要谈的话题。
夏树也是一脸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表情,然后
了我想,伊吕波学姊掐住纪史元的脖子那件事,理由并不是为了要包庇奈多学长的是也」
说了这些话。我就说『是也。不是敬语了嘛是也啊,我被传染了是也。
「什么意思?」
我不懂夏树想说什么,又反问他。
「嗯,当然那也有可能是理由之一啦,不过,我觉得最重要的理由,应该是伊吕波学姊不希望犯人被抓到吧。」
「啊,那不是一样」
夏树摇摇头。
「我这时候所说的『犯人』,并不代表是『奈多学长』喔。我觉得就算杀害自己的凶手不是奈多学长,尾张学姊也会想办法妨碍警察的搜查或是学姊的推理喔,是也。」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的话了,我不懂,我一点都不懂。
「呃呃要是犯人没有被抓到的话,学姊不就当不成名侦探了吗?」
学姊的梦想,应该是当个『正义的名侦探』才对。
这次是因为青梅竹马的奈多学长是凶手,所以她才会想要包庇他,本来她应该是要努力去捉凶手的,事实上,她也是非常地积极在找证据啦。
「嗯嗯,当然是那样也没错啦不过,如果犯人抓不到,事件永远没有办法解决的话那变成鬼魂的伊吕波学姊,不就可以永远保有,无法解决事件的被害者』的身分了吗?」
「呃,保有这样的身分又如何呢?」
我苦笑地吐槽,但是
「我也不是很清楚啦,不过仔细想想,一辈子里只有一次机会当个『名侦探』,然后以后的人生就像是风中残烛一样恍惚地度过,跟一直以『被谜样的黑披风怪人杀害,无法解决事件的被害者』身分活下去,哪个比较好呢?哪一种可以满足伊吕波学姊呢?对鬼魂来说,『活下去』这个说法可能很奇怪但成为了鬼魂,想要当个侦探的话,一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被卷入杀人事件里,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永远地存在于某个事件里」
「可是这样就一点意义也没有」
夏树打断了我的反论。
「的确,我们现在知道了真相,这样做看起来一点意义也没有,可是要是不知道真相的话,其他人一定都会以特殊的眼光看尾张学姊,在他们的眼里,学姊是跟一般人不一样的光是这样,就很有快感了,我在国中时搞不良,也是这种感觉。我跟其他人下一样不但自己这么想,其他人也是这么想。学姊,难道你不了解这种憧憬的感觉吗?
「一点都不了解耶。」
「是吗?」
夏树苦笑。
「算了,学姊好像经历过很多事吧,经历过很多非比寻常的事。」
「是啦,我可是个充满了谜团的女生喔,神秘女孩,不要迷上我唷。」
夏树对我轻佻的语气毫不在意,站起了身。
「我不是要帮尾张学姊讲话啦对一般人来说『普通』这个字可是个重担呢,所以我了解那种想要从这其中逃脱出来的心情,跑到学校去拿刀刺杀老师,或是那些劫巴士等等,偶尔也会有这种混蛋家伙,不过,我想他们在本质上应该跟尾张学姊有点像吧。我很讨厌那种人,也很讨厌尾张学姊我绝对不承认自己跟他们是同类,不过,有时候还是会这么认为啦,平凡啦,普通啦,都好讨厌唷是也。」
「『是也』不是敬语啦。」
「嗯嗯,我当然知道。可是不注意的话,讲话的语气就会变得跟奈多学长一样,所以我才故意这样讲话的。」
风原夏树留下这令人吃惊的发言之后,离开了教室。
「真是的居然是故意作出来的这又是个令人惊讶的事情耶,比起杀人事件的真相,这件事还比较让我吃惊哩」
我是真的觉得很无力,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每个家伙都是这样,随性地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那就跟我交换嘛。
帮帮忙,我的身边可尽是一些奇人怪人超人耶。
还有,我可是随随便便的一个约会就会碰到麻烦耶。
碰到修学旅行或是学园祭这种活动时,都会被卷入恐怖份子攻击事件或是杀人事件耶。
一点都不无聊唷,一点也不平凡唷。
可是,却无法得到幸福。
☆
夏树离开之后,我便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突然之间,桌子底下飘上来一个鬼魂。
「呜哇。」
慌张的我差点摔到椅子下面去。
「不、不要吓我啦,学姊」
伊吕波学姊坏坏地笑着。
「喔喔,抱歉抱歉不过,鬼魂还真是方便耶,太方便了,当初我听到美国总统在白宫的墙壁抄写上满满的圣经词句的新闻时,本来还笑说美国这个国家实在是太夸张了,不过也许真的需要这种安全防护意识耶。」
「也许吧。」
不管是深春还是伊吕波学姊,部喜欢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突然跑出来,真是令人困扰啊。
「对了,这一次你又是从哪里开始偷听的呢?」
「你跟风原进来社办之后的所有对话。」
了啊,是吗?」真的是拿她没辄。「学姊,既然这样的话,难得有这个机会就让我问一下吧。夏树说的是真的吗?」
一妨猜猜看呀?」
学姊像是在捉弄我似的。
「那么,我换个问题好了。」
「唔,请问。」
「学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到奈多学长是犯人的呢?」
结果学姊笑了一下。
「大概是跟你差不多时间发现的吧,当我们深夜闯进校园里,到处找寻线索的时候。我是突然想到的虽然跟你一样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我很确定,犯人就是阿彰。」
「为什么?」
「那还用问吗?对于我的兴趣也就是偷听啦,利用这种被害者本身的癖好,施展出下确定因子过多的把戏,这种笨蛋除了奈多之外,大概就没有别人了。」
「但是,只要了解学姊癖好的话,谁都有可能」
结果学姊摇摇手指头。
「不只是偷听,奈多所使用的杀人方法,有极大部分都包含了不确定的因子,比如说,要
是送奈多到保健室之后,我突然一时兴起说要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呢?离开保健室之后,要是我没有回社办呢?就算羽毛球社传来了奇怪的喘息声,要是我那天刚好没有心情搭理,没有偷廖的话呢?如果社办里同时还有别人在呢?」
的确,这些可能性只要有一个成立的话,伊吕波学姊就不会死,预设的弩箭发射出来之俊,一切就结束了。
「久远,构思一个计划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想要尽量地把不确定的因子摒除,尤其是要杀人的时候把他人的行为模式算在计划的一部分之中,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自己很了解对方的话,是不敢这么做的。」
「原来如此,被你这么一说,的确有这种可能。」
「:人不多根本不认为自己的计划有什么不确实的地方,恐怕他觉得自己对我是百分之百的了解吧嗯,事实上,我的确也是照着奈多的想法行动啦。」
伊吕波学姊一副也不是很生气的样子苦笑着。
有个这么了解自己的人存在,想必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吧。
对奈多学长来说,伊吕波学姊一定就像是自己的一部分吧,而伊吕波学姊,一定也是抱持着同样的想法吧。
青海竹马、死党、童年玩伴不管怎么称呼都无所谓啦。
从小的时候就一直在一起根本无法想像跟『自己』切割开来的情形,那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对我来说,这样的存在就是深春。
唔,光是想像要杀死深春的我,就快要吐了。那想像的画面实在是太糟了,不过,既然深春都死了,这也不过就是我的妄想罢了。
「不过,真的还是谢谢你,久远,我很开心。」
学姊突然很认真地跟我道谢。
「当你在解开杀人事件的谜底时,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故事里的登场人物,不是现实生活,而是非现实的,那时候,在那个地方,你就像是把那个场景跟日常生活切开来了一样。」
「不要再说了啦我可是一点也不想回忆起那件事耶。」
我是真的很诚恳地拜托,即使到了现在,一想到当时很得意地陈述真相时的我,就觉得脸快要烧起来了,虽然我已经很习惯丢脸了,不过那真的算是我人生中数一数二丢脸的场面吧。真是的,什么名侦探嘛。
「没什么好害羞的。」
学姊笑着恢复成原来的语气。虽然我是有点不好意思啦,不过根本上其实是很不喜欢啦。
「我是真的很开心。当被指着说是犯人的时候,我可是很感动的耶。虽然我本来是想演名侦探的角色啦不过,最后跟阿彰一起演犯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耶。」
什么『演』犯人?你们是真正的犯人啊算了,这就别吐槽了。
因为,对伊吕波学姊来说,那个场面让她逃离了现实,是一个在幻想世界里所发生的事情。
对我来说,倒没那么在意。因为我的日常生活里,就充满了这种非日常的事情。不管我要不要,都会被卷进去。这次的事件也是一样。
那一定是因为,伊吕波学姊或夏树所说的『我不是普通人』的关系吧
「唉,明天开始又要回到无聊的日常生活了」
伊吕波学姊突然很寂寞地说道。
「总有一天,一定又会有有趣的事件发生的。」
虽然我知道这只是安慰的话,但还是这么说了。
「呵呵,说得也是我就好好地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吧」
学姊说完之后,背向了我。
一学姊。」我叫住了她,学姊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吓了一跳似地站住,我以一种像是质问般、要定她罪的语气开口问道:
一学姊刚刚说对于这次的事件感到很开心对吧?重要的青梅竹马杀了自己之后,被逮捕,学姊真的觉得开心吗?」
伊吕波学姊没有回答我,只是沉默地飞出了社办的窗户,没来由地,我就是知道她正在哭泣,不过,我并不同情她或是奈多学长,因为,这是伊吕波学姊跟奈多学长自己招来的结果。超过十年的不正常关系的结果就是会变成这种不怎么样的下场。
「好啦该去找深春她们了。」
可是。
当我正打算要离开的时候,又有一个鬼魂出现在我眼前。
他不是躲在墙壁或是地下而是真的像幽灵一样,从什么也没有的空气之中冒出来。
他穿着白色西装,左右两撇长长的胡子,细细的眼睛几乎快要看不见,是个瘦瘦的中年男子。是我在暑假时于北海道认识的丧神象事。
「哈哈哈,好久不见了,久远悠纪,应该是说,的确是好久不见。」
「连你也跑出来啦?今天是什么明星赛大集合吗。」
我皱着眉,努力地表现出我很不爽的表情让对方知道。
「你还是一样不配合耶,好不容易加上这起事件,我的目标样本数终于达成,本来是打算告诉你我所发现惊愕的真相说。」
「惊愕的真相?」
「唔。」
丧神已经够细了的眼睛又眯得更细之后很认真地说出令人惊愕的话。
「是鬼魂化现象的秘密唷。」!我根本说不出话来,鬼魂化的秘密,那是现在很多科学家或宗教家努力想要解开的,这世界上最大的谜题。
「嗯,以前我也研究过类似的事情,所以事情的真相,其实很快就知道了,不过没有收集很多数据资料的话,就只会沦为空谈而已,但是,要收集两千件鬼魂化事件的样本,真的是很辛苦耶。对了,至于我为什么挑两干这个数字,纯粹是因为好计算啦。」
「然后呢?」
我催促着他赶快讲,要我跟他讲话,真的是很不愉快的事。
「唔,这次尾张伊吕波小姐鬼魂化的事件加上去之后,就正好达到两千件的样本罗,现在,我就要宣告这个真相!应该是说,让我说吧!我好想找个人说唷,说话是很重要的,为了想要告诉别人,而把内容先在自己的脑袋里整理过一遍,这样有助于思考耶。」
「就叫你有屁快放啦,胡子大叔。」
「嗯,我知道了。」丧神点点头。「也就是说,鬼魂化是跟这个世界重叠存在的,异世界。所做的『罗』之类的东西,鬼魂化的条件,则是『戏剧性的死法』。」
丧神很快速且轻松地讲出了好像真的很重要的东西。
「?」
虽然听起来好像很重要,不过同时也让人觉得很像是这个大叔的奇怪妄想,因此我有点困惑。
「除了这个世界也就是我们目前生活的这个世界之外,还有跟这里有着不同生存法则的无数个『异世界』存在,这你应该知道吧。」
「谁知道啊,听起来像科幻小说似的。」
「这你也知道啦。」呜哇,这个胡子大叔居然强硬地无视于我的反驳。「比如说恶魔或精灵所存在的世界、或是认为天动说正确的世界、人类不存在的世界、恐龙没有消灭的世界、什么都不存在的空无世界、时间不会前进的世界、神的世界也就是说,每个异世界都有自己的一套法则。在这无数的异世界之中,就有一个是『死者会变成鬼魂重生的世界』。一般来说,要从这个世界去千扰平行存在的异世界,是不可能的,除了小部分的例外、也就是你所认识的理卡路德或是纪史元光的特殊体质,说不定耶稣或佛陀也是一样,嗯,就只有这么一小部分的例外。不过在三年半左右之前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鬼魂世界』跟这个世界撞上了,老实说,不同的异世界有部分的接触,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通常异世界即使彼此接触,只要马上分开的话,只会造成一些原因不明的天摇地动或是稻田里出现神秘符号之类的,然后,就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不过这次可不同,『鬼魂世界』跟我们这里的世界接触之后,就因为这种世界级规模的冲击,而进入了沉睡状态,将近四年以来,那个异世界都一直跟我们这个世界保持着接触的状况之下熟睡若。」
「接触啦熟睡啦讲得好像生物一样。」
我苦笑地说。
「唔,就是那样啊,久远悠纪。无数的异世界,就像是完全不一样的生物一般,在这个叫敝『世界』的生物之中,存在有我们人类还有神、魔物、外星人、妖怪、鬼魂等等的生物,我把这个理论,称为是『世界生命说』。」
这个话题太广泛了,而且听起来挺电波的,我实在是配合不来。
「而且这次跟这个世界接触的『鬼魂世界』也就是拥有『死者会鬼魂化』法则的世界,有着很有趣的特质唷,它会撷取我们人类所拥有的认知、意识、常识等等的概念,制造出束缚鬼魂的『法则』,像是『不能碰触十字架或护身符』、『在空中飞』、『穿过物体』等等。鬼魂所呈现的这些不可思议的现象,全都是因为人类『如果有鬼魂存在的话』一定就是这样的吧。这种意识所法则化的产物。嗯,我是不确定『世界』是如何订定法则的啦,在世界里那么多各式各样的对立思考中,哪一个会被选出成为『法则』是很简单地采多数决吗?还是依照各人的不同,对于决定法则的影响力也不同呢?此外,不能到宇宙或是深入地底下的理由,我想应该是因为几乎没有人平常会在意鬼魂既然可以穿越物体,但为何会遵从惯性原则这种矛盾之处的原因吧。」
丧神滔滔不绝地而且还很得意愉快地说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会有人变成鬼魂,有人不会呢?一
「好问题,人死后大约有一成左右会变成鬼魂,这个说法没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统计出来的数字罢了,就如同我刚刚所说的,鬼魂化的条件是『戏剧性的死法』,比如说『去神社拜拜无端被卷入恐怖份子攻击事件』,比如说『跟青梅竹马告白之后马上被卡车辗死』,比如说『丧发百货被恐怖份子集团攻击,经营者丧神象事这个伟大的男人被杀害』,比如说『末至磨抗限流武术继承者们在北海道被谜样的刺客袭击杀死』,比如说,想要当侦探的少女在密室里破杀死』」
丧神贼贼地笑,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对了,至于『谁』『怎么死』才算是『戏剧性的死法』,应该是依照世界的认知或是每个人的认知而决定的,美国总统被暗杀的话,就一定会变成鬼魂吧,不过黑社会的干部如果被杀的话,会不会变成鬼魂就很难讲了。嗯,跟本人的『角色身分』也有关系吧梦就跟这很像,清醒时如果有发生什么很有印象的事,大脑里就很容易将其以『梦d的型态再现,有着强烈性格的人再加上个性化的死法,那就很容易变成鬼魂,也就是说,所谓的鬼魂,就是世界这个『脑』所再生出来的『梦』之类的东西。还有,为什么只有人会变成鬼魂呢?只能说那是因为『至少跟现在这个世界接触的异世界是这样子的』。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异世界,拥有动物死后会变成鬼魂的性质,说不定也有天国或地狱这种『魂魄所去的地方』的异世界,这个部分,就是我今后要研究的课题了。」
我什么也说不出口,在脑海里反覆地思考着丧神的理论,丧神很奇妙地笑着看我,然后突然大叫起来,刚刚那种很神气的样子完全消失甚至看起来像是快哭出来一样,一副瞻小鬼的样子。
「就是这样啦,『最终的破坏』!我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所以不要再继续追我了拜托啊清庄手啊拜托!」客
嗒!
天花板破了一个大洞,『回力镖老妖婆』未至磨常代就这样降临在我跟丧神的面前,就像是这时候出场是理所当然地一样,非常自然地,又有点突兀地,婆婆登场了,然后,还是一样令人讨厌的嗤笑。
「嘻嘻嘻,对啊你就把你的执行部队,飞跃论理。直接转让给我,然后把那些自杀教跟人间财团、人类原理教会、精神之翼、镇魂歌、卡尔马骑士团、鬼魂破坏者、浴火教团总面百之,把这些激进份子全部放弃掉的话,我还会考虑考虑。」
虽然不太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但王少我很清楚婆婆说的话是不可能的,丧神苦笑着脸之后大笑。
「呜哇哈哈哈,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应该是说,太乱来了,让我实在是很想笑,这样我以后不就不能继续做实验了吗?你还是一样以为自己是恋爱喜剧里出现的暴力系女主角耶,太自恋了吧。」
「那么,你想要怎么样?」
「当然拒绝,因为,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啊,要是你像我死去的太太的话,我也许还可以稍微考虑一下。」
「嘻嘻嘻,是吗?那么就只好用武力降服你罗!」
「哈哈哈,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攻击身为鬼魂的我啊,应该是说,呃呃不可能吧?」
「这就不知道罗上吧!」
「了解,师父。」
简短的回答之后,一件短裙在空中翻飞(啊,我看到了粉红色的小裤裤),从婆婆刚刚弄破的天花板大洞里跳下来的,是一个拿着手枪的少女抹白吏架呃,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啊!
「吏、吏架你为什么会听未至磨常代的话?」
丧神跟吏架好像认识,一副很焦急的样子。
「因为我讨厌你去死吧。」
「喔喔!没想到会被亲生女儿所背叛!我还真是可怜啊!应该是说,呃呃,那把枪,是我花了两年时间,努力改造过的灵子枪改良版吧,要是被这个射中的话,我一定会死的。」
「那就去死吧,又快又轻又安稳又舒服又安详又温和地去死吧。」
吏架毫不犹豫地以连环炮的说话方式对丧神象事说话,砰!子弹也同时地射出。丧神以人类远远不及的灵巧动作避开,「可恶!给我记住!喔昵,这样听起来好像是那种小混混的台词:简单来说,我其实就是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罗!听好了,久远悠纪,就是我告诉了奈多彰人鬼魂化的秘密,然后教唆他去杀人的!啊!真是的,吏架!人家在说话的时候不要开枪啦!喔喔,很危险耶,总、总面言之,这次就先这样啦!掰!有机会的话再见面吧!经过这次的事件之后,我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样本,今后应该不会再做什么很醒目的动作了吧!我的实验要转移到下一个阶段了!最近我已经可以自由来去两个世界,有一天我会去见见神跟恶魔的!追梦人的野心是不会有尽头的!」丧神的态度让人根本搞不清楚他是认针还是开玩笑的,他就这样消失在空中。吏架面无表情地持续对丧神开枪说:「我才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原『飞跃论理』的头头,现任末至磨抗限流枪术尽得真传的『超纯洁』抹白吏架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吏架,你干嘛要妨碍我嘛!我又没有要危害这个世界!」「因为你的胡子很俗,我就是讨厌你的脸,你的脚也很臭。」「啊啊!」丧神发出哀嚎,吏架又重新填入子弹,继续开枪,回力镖老妖婆也插上一脚,拿着两把沙漠之鹰拼命对丧神开枪,硝烟四起,我几乎快要看不见他们了,「嘻嘻嘻,追吧!快跟上来!」「了解,师父。」「啊啊,对了,久远小丫头!我找到了新的枪术继承者,所以你被逐出师门罗。」「嘿嘿,掰掰罗,久远,吏架其实很喜欢你唷!」枪声突然停止,我听到了这些声音当硝烟消失时,丧神象事、未至磨常代、抹白吏架都已经不见了。
呃呃,什么跟什么?这个展开也太急了吧?
「:当作作没看到好了。」
我尽量地以一般人的认知应对。世界的内面有着那种激烈的变态家伙,对我来说是根本无关痛痒的。
☆
在学校里找了好久,还是碰不到深春她们。
在人群里走来走去,定得我都累了,最后,我一个人走到了屋顶上,天空一片彩霞,让人觉得有祭典结束的预感,十一月傍晚的屋顶上很冷,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别人了,我不自觉地走到了深春向我告白的地方,操场中央在准备着营火,其他的摊位也都十分热闹,视线再飘远一点,就可以看到深春出事的那个十字路口,我们在十二年前认识成为青梅竹马,九年前变成姊妹,六年前变成共犯,然后半年前在那里变成了恋人,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奇妙啊。
虽然是很奇妙的关系但我们一直在一起。
「啊,终于找到你了!」
我的背后传来了声音,是深春的声音,就像是故意挑好时间一样,白咲深春出现了。我苦笑地回头,没有看到小光或是两个妹妹,只有深春,只有我们两个。
不过,丧神象事说过。鬼魂化就像是世界在作梦一样,虽然我并不是太相信那个胡子大叔说的是真的,但是,如果那个家伙说的话是真的的话
梦,有一天一定会醒,虽然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哪一天?但是,梦的结束,通常都是突如其来的,我非常了解。
「因为一直都没有看到你,所以就换我来找你罗,我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这里,嘿嘿,我很厉害吧!怎么啦,悠纪?」
「我在想一些很难懂的事。」
「又来了,你很喜欢把一些不会很难懂的事情想得很难耶!」
「我、我又不喜欢这样,改不掉嘛。」
深春说了很失礼的话之后,自己一个人不停地笑,我不高兴地反驳了她。
「喂,你刚刚在想什么很难懂的事啊?」
「没什么!跟你没关系。」
「要我猜猜看吗?」
「你猜啊!」
我挑衅地说道,深春笑了,把手按在额头上猜。
「人类活着的意义,还是有关幸福之类的,自己出生的理由,或者是万一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事,怎么样?」
「:」
「啊!猜中了,」深春很开心地笑着说。
「唔唔你怎么知道?」我皱着眉。
「当然知道啊,你的事我都知道,应该是说,你会想的大概就是这些事吧,还有色色的事。」
「是吗?」
「嗯。你啊,并不像你自己所想的那么复杂唷,其实你是很单纯的,所以才会为了一些小事情烦恼或是痛苦、悲伤,我喜欢这样的你」
深春转了一圈,没什么特别的意义,没有任何意义地翻弄裙子,没有意义地让我看到她白色的小裤裤跟漂亮的大腿,是故意的吧,没有任何意义的。
「!喂,活得轻松一点吧!」
深春说道,非常甜美的笑容,让我心里的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的笑容。
深春一直都是这样。
为了一点小事而烦恼的我,变得好像很愚蠢似的。
这个世界非常地复杂,并不是像小说一样,有个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黑手,或是像电玩一样,打倒某个人之后世界就会变得和平,这个世界是很强的,是最凶暴最疯狂最恐怖的,是我所没办法对付的,而且无论对谁都一样,丧神象事只不过装成自己是很厉害的学者,未至磨常代也只不过是在世界这个舞台上的一个演员罢了。
要比喻的话,就像是鬼屋吧,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部是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吓到你的黑暗道路上,不管有没有鬼魂化现象,世界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不知道什么时候要离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也许三分钟后『异世界』就觉醒,然后深春消失,也许五分钟之后我就会莫名其妙地被车撞死,也许会被卷进恐怖攻击事件,也许会被谁杀掉,一点也不帅气的这个世界,正在慢慢地崩坏,可以确定的,只有我们现在、这一刻是活着的。
我什么也没说的对深春微笑,深春也什么都不说地慢慢靠近我。
夕阳渐渐西沈,在学校的屋顶上,一个非常老旧的场景。
我跟深春,两个人,作出接吻的动作。
「我喜欢你。」其中一个开口说。
「我也是。」另一个也说。
最起码,现在这时候,这个世界还没有结束。深春就在我的眼前,只有这是真实的,这是在这个暧昧的世界里,唯一确定的事情,像这种没啥好事的世界里,我找到了重要的人,那大概,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吧,所以我要努力,抓住眼前的日常生活。
为了在这个世界,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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