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亚砂一行人登陆爱琳前偷袭,及早暗杀掉」的第一策略终究是失败了。
虽然顺利趁着夜色偷偷潜入普莱威号,但在重要时刻。崔丝坦却无法发挥战力,是这次策略失败的最大原因。
在乘着为秘密行动所建造的黑色小船,回到都柏林港的途中,摩萝儿德一边灌着闷酒,一边向崔丝坦抱怨。
「都是因为妳,让事情变得很棘手的呢」
「……抱歉」
崔丝坦双手圈住膝头,蹲在小船的边角。
除此之外已没有办法偿还债务,虽然脑袋很清楚,可是当亚砂真的出现在眼前时,还是无法拔出剑。
「妳到底有没有搞懂的呢。嗝。成为骑士是妳自己选的呢。嗝。呼呼」
摩萝儿德大口喝着她最喜欢的苹果酒。
「是妳自己说要成为效忠蓝沙殿下的骑士……的呢……嗝」
「……在下明白」
「才不明白的呢!那时妳要是干脆点说要跟蓝沙殿下结婚不就……嗝」
「本来有机会成为未来的爱琳女王是吗」
「为什么要拒绝,硬要当骑士的呢?妳是笨蛋啊。若换成本小姐我啊,早就一口答应下来,现在早就……嗝」
崔丝坦没有回答摩萝儿德的疑问,只擅自拿了一罐苹果酒喝起来。
「不藉酒消愁一下不行了……那,以后要怎办……?」
「赶在祖龙王进入会场前,在都柏林镇上制伏他的呢」
「在王宫内?」
「不。那些家伙应该会有所警戒而不敢住在王宫的呢」
「……那是要袭击他们住的旅馆吗?要潜入别人的地盘果然没那么容易成功呢……」
「还不都是妳在重要时刻只会呆呆站着的关系。总之本大小姐已经想到办法的呢」
「什么办法?」
「如果以暴力攻入旅馆只会碰壁。所以不能来硬的。只能用不同的方法干掉那个笨龙王的呢」
「不同的方法?」
摩萝儿德笑得不怀好意的样子,开始喝起第三瓶苹果酒。
「问题是,妳办不办得到的呢」
「……是怎样的内容呢」
「应该先决定要不要实行的呢。要的话再来考虑策略才对吧」
「在下懂了。在下会试试看」
「呵呵呵,到时可别临阵脱逃的呢」
「……事到如今,已无法违背命运了」
「是这样吗。妳就继续这样下去,变得满身伤痕吧。这样一来,蓝沙殿下也会放弃这家伙……」
「……嗯?」
以那么小的体型如此豪饮似乎还是太勉强的样子,只见摩萝儿德烂醉到整个耳朵都变成红色,还嗫嚅着什么。但因为波浪声音太大,崔丝坦并没有听清楚。
***
在被刺客袭击后,花了一天一夜,我们一行人总算到达都柏林港。
都柏林是爱琳岛上最大的城镇。各种建筑物沿着这个贸易港口林立着。如此大规模的都市,在苦于人口锐减的欧洲世界里算是很稀奇。而城镇的中心则是矗立于巨石阵中的都柏林城。
都柏林城是曾震搋欧洲世界的中世纪维京族人(现为印斯茅斯一族),为了占领爱琳岛所建立的军事要塞。爱琳王族将维京族人驱逐后,亦将此处做为根据地,经过不断地改建与增建,才形成现在的样貌。听说都柏林城的地下遗留有凯尔特人登陆爱琳岛之前的古代文化遗迹。
但目前可没有那种闲情逸致进行都柏林的观光行程了。
这里是敌方阵营,刺客也可能潜伏在任何地方。
而且明天一早就得出发前往圣地塔拉了。
虽然爱琳政府有提出「已在王宫准备好寝室」的邀请。但我们谨慎起见。决定不进入王宫,而在城下的镇上,分头找寻旅馆入住。这也是为了不让敌人明确知道身为暗杀目标的祖龙王,也就是我住在哪里所进行的策略。
蓝沙的目标只有我一个人。也就是说就算法国的玛莉女王跟我们同行也没有被袭击的危险性。要是胆敢跟法国如此强大国家为敌,就算爱琳一如往常用上魔法的力量,恐怕也撑不住吧。
因为我们都遵照兰丝萝德的点子,一行人分成几个小组,分别住在不同的旅馆以隐藏我的行踪。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真的要调查起来,应该也马上能找到我吧……」
而跟我同组的人,是怒气未消且心情还是很差的子猫游同学及啰哩八唆地担心着我的高雯。最后还有一定黏着我的兰丝萝德。
顺带一提,兰丝萝德原本强力主张要跟我同房,但因为在旁听闻此话的子猫游同学脸色一下青一下红的,我只好拒绝。
「嗯一只有我住在二楼的房间吗。没关系吗」
我们所住的是一间老旧的旅馆,我拿着钥匙前往自己的房间。
总算可以躺在床上,好好伸展身体了。
打开木制的大片门板,昏暗的室内摆着一张大床。
我靠着微弱烛光,缓缓走到床边。
咦?
棉被突起好大一块。
若说是枕头……也太大了。
我将棉被掀开后,看到的是。
「……哇」
有个女孩子只盖着薄薄的床单,大方地睡在床上。
虽然脸部因为光线不足看不清楚,但以这身型看来……
「妳、妳、妳、妳是……」
「……等好久了呢」
「伊索坦!?妳为什么会在这里?」
「……」
好像搞错了。
「是为什么呢~」睡在床上的女孩,吐出此话的声音低到像是从地底传出来一般,脸色陷入绝望般地发青……的感觉。
「咦,不是伊索坦的话……难道是崔丝妲?妳、妳在做什么啊」
「……美人计作战呀」
「美人计作战?」
「发挥在下的女人味,将亚砂同学迷得团团转啰。呼呼呼」
「那是不可能的事吧……」
是这样吗~。
咦……怎么,现场的气氛似乎越来越沉重灰暗了。
「……并非不可能」
「咦咦?」
「才不是不可能哩勒」
莫名地口齿不清。
似乎是喝醉了的样子。
「在下的魅力可以让亚砂同学全身酥麻到像得软骨症一样。然后就……迷昏」
「迷昏啊。妳不是来刺杀我的哦?」
「是差不多的事情嘛。一边烦恼一边下手,或是带着灰暗的心情下手。不管哪个都是极为绝望的情况呢。呼呼呼」
那个,迷昏跟杀掉是不一样的耶?
在我说这句话时,崔丝坦已经抓住我的手腕,让我倒在床上了。
我很自然地就变成像被崔丝坦推倒的状态。
虽然知道应该要赶快跟她分开,但现在要是逃开。恐怕就再也没机会说服崔丝坦回到我们这边了。
我下定决心,并保持让崔丝坦压着不动的姿势。
「会被杀的似乎是在下呢」
「崔丝坦,妳究竟为什么要做这种夜袭的事呢」
「……为了迷昏你」
「这个部份我已经明白了」
「……在下还在迷惘中。是该杀掉你,还是自杀。但在下若在此时倒下,只会留给伊索坦庞大的债务」
「债务?」
「在变为超HIGH☆状态时,在下向波希米亚的工匠萨米尔买了一百支魔弹呀。呼呼呼……」
「那个,换算成我的世界的钱,大概是多少的金额?」
「大概是日本政府一年份的国家预算吧」
这……就算是崔丝坦以外的人也会感到绝望吧。
「但是,有个唯一的办法能还清」
「把我杀掉就行了是吗……?」
「严格来说,不对。爱琳王室有个自古以来守护着的秘藏宝物。若能把它带到罗马,差不多就值一百支魔弹的钱」
「王室?那要怎么到手」
「……秘藏宝物的所在地只有王室的人才知道。若是让蓝沙继承王位、在下成为王妃的话……就能知道那个地点。在下要把它偷出来」
崔丝坦当王妃!?
越来越搞不懂了。
正当我因跟不上谈话内容而犹豫着的当头,崔丝坦已将手伸到我背后。
呜哇,糟糕。
我被紧紧抱住。
冰冷的肌肤触感。
崔丝坦的端正脸庞近在眼前。
「蓝沙本来就打算与在下结婚」
「是、是这样吗?」
「在下本来想拒绝的。毕竟在下的祖国里昂涅斯,可是因为他在海上进行魔法实验失败才沉没的呀……」
「确定是因为这样吗?」
「虽然没有明确的物证,但有许多的间接证据。在下本来也是为了求证这些证据才潜入爱琳的……」
「结果却是小心被蓝沙注意到、甚至喜欢上妳……是吗?」
「跟在下自认的相去不远,在下的女人味实在是太强烈了嘛。呼呼呼」
这……用像念台词的口气讲冷笑话。我也是笑不出来的。
好歹要加个微笑什么的吧。
「在下拒绝后打算就这样离开爱琳的。但是……盘缠不够。连伊索坦都学会当小偷了……我想,再这样下去伊索坦的一生会被我毁掉。在下很需要钱……所以,就成为爱琳的骑士了」
「是这样啊……骑士的话。就算不结婚也没关系呢」
「……都做到这样了,却在不知不觉间,换成伊索坦代替我卷入这些纷争当中。要救伊索坦,眼前只剩将爱琳的秘藏宝物弄到手这个办法了……说到底,当初在下还是应该放下一切成见跟祖国的天敌结婚才是对的」
「才没那种事」
「已无法回去圆桌骑士团了。连法国都发出在下的通缉令……在下除了蓝沙那边,已经没有地方可待了」
没错,崔丝坦可是在法国境内,二度非法占领小岛与城市,引起极大动乱。但那是因为被下药,不是崔丝坦的责任。
「那种通缉令是可以取消的。就只有黎赛琉卿一个人独断地想抓到妳,玛莉女王跟兰丝萝德可都是站在妳这边呢。我也是呀。如果法国不肯让步,我就把妳藏在卡米洛城里」
「……若是与法国交恶。亚砂同学的政权不到三天就会瓦解。新生的大不列巅政权,实质上是法国与不列巅岛各国的联合政权。这你也明白吧?」
「那……可能是这样没错,但我会想办法」
「……不用了,亚砂同学。这是在下的命运呀」
「我才不相信这种命运呢。现在放弃,一切就结束了」
「德鲁伊僧侣曾经告诉我,世界会不断重复毁灭与再生的循环……但她们有一件事说错了。世界并不会在轮回的过程中越变越好。也不会朝着所有人让都幸福的世界这个目标慢慢进化。所有人都是从出生起就一直重复同样的事。犯下同样的罪、发生同样的失误、带着同样的绝望而死去。人是……什么都无法改变的」
崔丝坦。别说那么令人感到哀伤的话啦。
「就算世界只会重复同样的过失,只要我们都有信念,一定能够改变的」
「……是吗?那么亚砂同学可以现在、在这里抱在下吗」
咦咦咦?
「怎、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想试探看看在下的命运呀。究竟能不能改变」
「怎、怎、怎么能做、做、做这种事」
陷入混乱状态的我,不禁将手腕从崔丝坦手中抽回,并从床上滚到地上。
「被逃开了……果然在下是无法逃离命运捉弄。没用的人啊……」
崔丝坦在床上抱着头,十分沮丧的样子。
完全不懂她是为了什么在沮丧。
虽然不明白,可是却有很不好的预感。
崔丝坦醉得很厉害,又因为很多烦恼而脑袋一片混乱。
「……完蛋了」
「崔丝坦,什么东西完蛋了?」
「……本来是想让你喝下这个的,但看来在下是无法将你迷昏了。所以只好在下自己喝了。永别了」
「永别……?」
啊。
崔丝坦正打算喝下装在小瓶子里的药剂。
是毒药吗……!?
「崔丝坦,不可以!」
「这是麻痹药。只喝这个是死不了的,不过跟在下带来的中药混合在一起的话……就会在体内生出强力的毒性……呼呼呼」
啊~
喝下去了!
我慌张地跳回床上将崔丝坦扶起。她嘴里发出「霹雳啪啦」的低语,并开始全身发抖起来。
「……麻掉了~……霹雳啪啦霹雳啪啦」
「绝绝绝绝对不让妳喝什么中药,妳藏在哪?」
「若肯抱在下的话就告诉你,霹雳啪啦霹雳啪啦……」
这。崔丝坦彷佛被电击兔子袭击般,全身麻痹无法自由动作。我的男性荷尔蒙可没有多到让我做出对她下手这种无耻的事。
「振作点呀。崔丝坦不在的话.伊索坦该怎么办才好!?」
「……说的也是……啊啊,在下只要一拿到奇怪的药,就会忍不住想喝呀……」
拜托妳赶快改掉这种坏习惯啦(汗)。
「……呼……这么一来,刺杀你的任务及迷昏你的愿望都以失败告终.丧家犬该利落退场了」
崔丝坦的手颤抖着,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纸包。
是中药。
「崔丝坦,不可以!」
「亚砂殿下,本人前来提供援助了~!」
咦?
「刺客,来一决胜负吧!绝不让妳碰亚砂殿下一根指头,」
门突然裂成两半,一位不认识的女骑士从走廊冲进来。
手中握着有点眼熟的长枪。
「不,等等,崔丝坦只是因为一直以来的坏习惯而自残,并没有要杀我」
「啊啊殿下,你碍到我了,请趴下」
我乖乖听不明女子的话,保持着原本正要从崔丝坦手中抢过中药的姿势,就这样往床上趴低。
碰。
枪穿过我头上,射到窗户的玻璃上。
「被发现了吗、的呢,你是谁啊、的呢…………」
没想到摩萝儿德竟埋伏在窗外!
似乎想趁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崔丝坦身上之时,从背后偷袭的样子。
「我的名字是摩德蕾特!是卡姆利唯一的少女骑士!为了明天开始的斗技对决大会,风尘仆仆前来!」
自称摩德蕾特的女孩所射出的枪,准确地拨掉摩萝儿德的双剑。女孩露出洁白牙齿,有精神地笑着。
是个很适合短发的开朗女孩。
那表情彷佛在说明她十分期待接下来的对战,开始缩短与摩萝儿德的距离。
「啧,没想到会杀出这种程咬金,完全超出预期的呢,喂,崔丝坦,快点逃走吧」
「……身体麻痹了……动不了」
「妳干嘛自己喝麻痹药啊、的呢!真的有心要做吗、的呢!」
「超级有心的啊……但,已经没救了」
「怎么看都只是夜袭而已的呢。真是个没用的家伙的呢」
我本想护住崔丝坦不让摩萝儿德将她带走,可是摩德蕾特一直把枪挥来挥去的,最后我只能趴在床上动弹不得。
「啧,可恶的祖龙王!算你好运的呢!明天就在塔拉相见的呢,」
当我发现时,摩萝儿德已将原本躺卧床上、喊着「好麻啊~」的崔丝坦背到肩上,并跳出窗外逃走。
她们乘上扫帚。消失在夜空中。
被逃走了。
「崔丝坦又被带走了……这样一来,明天终究还是得在比赛场上跟崔丝坦对战了」
「真对不起,殿下,我什么都不知情,一味地乱来」
看我坐在床上抱头烦恼,摩德蕾持将枪随手一丢。也跑到床上正坐着。
「咦?妳好面熟啊……」
一对上就彷佛快被吸进去的美丽的红色瞳孔,剪得短短的银色头发。
确实是有见过面才对,但想不起来。
「那是殿下的错觉吧。我跟殿下是初次见面」
「是吗……总觉得很像某个老是欺负我的人……」
啊啊,很像伊达学长啦。难怪会觉得很美形。不过头发跟瞳孔的颜色不一样,眼前的女孩看起来比学长更有异国风情。
「原来如此,很像爱欺负殿下的某个人呀……对不起,没想到我与生俱来的这张脸,竟然让殿下想起不愉快的事」
「不不,这不是妳的错啊(汗)。话说我都不知道卡姆利有少女骑士呢」
「是的!卡姆利的确是个男子们大为嚣张的野蛮国家,所以少女骑士只有我一个!」
「妳是为了什么事而来……啊,是要参加斗技对决嘛」
「没错。『别将不列巅岛的领土让给外人。去阻碍爱琳的计划』哥哥……王子·欧米茄是这么吩咐的。于是我就来帮忙亚砂殿下了!」
啊啊……是欧米茄的妹妹呀……说起来发色跟瞳孔颜色都跟他一样呢。
即便如此,怎么也想不到那家伙会站在我这边。虽然从动机看来是很像他会说的话没错。真的可以信任吗。
「因此我便借了圣枪朗基努斯来到这里。这下几乎是必胜了」
「那把枪不是圣物吗?没关系吗」
唔嗯。该不会她其实是欧米茄派的刺客,想要来干掉我的吗……好可疑啊。刚刚也是,一个不小心我就会被她的枪刺穿了。
「咦?难道说,我被怀疑了吗?对不起!都是因为哥哥给亚砂殿下制造了不少麻烦,会怀疑也是正常的!真的对不起」
「啊,不。那也不是妳的错……」
摩德蕾特突然双膝跪地。
接着将额头碰、碰地撞向地板,连续道着歉。
「不。稍等一下。我不会再提欧米茄的事了,把头拾起来啦。被女孩子跪着磕头道歉,我会困扰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哩」
虽说我已经很习惯被女孩子逼着磕头道歉了。
「亚砂殿下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家哥哥实在是个笨蛋,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哥哥一把年纪了还是很幼稚」
呜哇啊啊啊。没想到被可爱的女孩子磕头道歉竟然是这么讨厌的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真的没关系了。是、是我不好啦……请把头拾起来」
「还让崔丝坦逃走,全部都是我的责任。是我犯下的罪!」
……是与崔丝坦不同方向的消极法呢。明明是很有朝气的女孩子,却像是全力往消极的方向跑去。
「因此,请惩罚我,亚砂殿下」
「啊?」
「请用这支鞭子,好好欺负摩德蕾特吧。请惩罚我」
鞭子被递到我手上。刚刚圣枪朗基努斯咻地一声变形为鞭子了。不傀是圣枪,似乎跟圣剑爱隆迪特一样有变形能力。
「来吧来吧。别介意。请往摩德蕾特充满弹性的屁屁,用力~地打!」
「喂,不要趴到床上!完全搞不懂妳在说什么耶!?」
「在国内,我的身份是王室之女,没有人肯虐待我呀~。爸爸跟哥哥彷佛当我是多余的,完全不理我。虽说也有可能是放置PLAY就是了」
「不,那个,摩德蕾特小姐?」
唉啊。为什么骑士里的怪人这么多啊。
压力使然吗?因为一辈子不准结婚这种规则所造成的压力吗?
「身份地位够高,足以担任虐待我的角色,这附近就只有亚砂殿下一个人了,啊啊,我一直憧憬的惩罚,总算要实现了……好期待、好期待呀」
糟糕。摩德蕾特一个人擅自HIGH了起来,脸颊都红了。
「像我这种懦弱的人是办不到鞭打这种事的。其它的事我都可以帮忙,就只有惩罚这种事别叫我做……」
「哦—是这样吗!?我都这么帮忙了,殿下连道谢都不肯吗!?等我向哥哥报告,引起战争也没关系吗!?」
「咦咦。那可不行!」
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出口了。难怪人家说被虐狂多是任性之人。
「来吧来吧。我刚刚的发言超级没礼貌又没教养对吧,这应该值得进行惩罚了吧,为了不让我再次变成像刚刚那种坏孩子,这时候就是要用力地打屁屁,好好调教……不对,我认为亚砂殿下应该彻底进行教育才是」
「是……是这样吗……」
「就是如此。所以……请欺负摩德蕾特吧。快点」
虽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这发言还真是信心十足。
被摩德蕾特的气势压制的我,拿起鞭子……
「来吧,用力地往屁屁这边,甩下来吧,殿下!只要打过一次,肯定会上瘾的唷!」
「是、是、是这样吗?」
糟糕了。感觉越来越奇怪了。
要我鞭打如此可爱的女孩子……真的没关系吗?
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说……偶尔来一次没关系的。
老是被子猫游同学唤作啾太啦、鼠男的,不停被欺负。一辈子里偶尔一次反过来又怎样。来吧。快。
「那、那么我就……嘿」
噗咻!
「呀啊」
摩德蕾特发出很愉悦的哀号声,闭紧了眼皮。
还一边摇晃着她的臀部。好像哪里痒似的。
……这、这是。
我的身体内似乎有种全新的感受在流窜……
「这似乎,感觉不错呢……」
「对一吧?很不错吧、很棒吧!?我果然没有挑错人啊亚砂殿下!殿下至今为止的人生,不停被女孩子欺负、虐待、践踏而产生的恨意与痛苦,请将它们全都发泄在摩德蕾特小小的屁屁上吧!」
「被这样说还真是难以释怀啊……」
「生气吧,再对摩德蕾特更生气一点!然后惩罚我!」
「唔、唔、唔」
突然觉得。要是再继续鞭打这女孩,我恐怕无法再回到原本的自己……
哎呀,算了。
「别用脑思考,要用心感受!『为什么要鞭打?因为眼前有屁屁啊!』要有这种精神啊,殿下!」
「好~吧,我知道了!」
「红龙你在做什么啊!!!!!!」
嘎啊啊——
子猫游同学!?
锵、锵(心申锣鼓喧天)。
「竟然在做如此令人羡慕的……不,如此低级的事情呢,亚砂殿下」
「喂!亚砂兄,当被虐狂还不够尽兴,连当虐待狂的嗜好也被引发了吗!?话说回来,那女孩是谁啊!?」
「肯定是从街上捡回来的贫穷少女。兰丝一点都不想看见亚砂殿下如此污秽的一面……!我要杀了她」
啊啊啊,兰丝萝德跟高雯也来了。
「听到奇怪的声音才赶忙跑来的……再也不管你了,这个变态!」
「不对,不是那样的小鞠」
「不准叫我小鞠。叫我子猫游大人!不过是只啾太还这么嚣张~!」
「咦咦咦咦难道说我又从男友被降级成宠物了吗!?」
子猫游同学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似地,瞇着眼睨向我。
这下是真的气到极点了……虽说是我自作自受。
「小鞠我什么时候认定你是男友的啦。几点几分几秒的时候!?红龙竟敢这么嚣张的啦,看招一!」
「咦耶耶耶!?」
「亚砂殿下真是太天真了。就让兰丝来敦你如何正确甩鞭吧。看鞭一!」
「呜呀!?」
「你似乎忘记男人在这个世界是处在什么立场呢,亚砂兄。也该学乖点了吧。这家伙。我刺」
「好痛好痛好痛」
啊啊……
又变成这种结果了……(泪)。
看来我想要「转学到欺负人的班级」是不可能的。
真是南柯一梦。
能够治愈我的只剩外表仅七岁的妮妮了吗。
「呀呀呀,好厉害的虐待法呀,姐姐们!毫不留情,简直就是No Mercy!令人崇拜呀」
崔丝坦与摩萝儿德再度为了暗杀我而出现(虽然以崔丝坦又擅自喝下麻痹药而倒下收场)。接着摩德蕾特出现,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我……为了让那三人了解全部的事情经过,我一直跪坐在地板上被她们念个不停。
而受摩德蕾特之托并傻傻地鞭打了她的屁股一事,是根本就无法掩盖的事实,我因此被念得更严重,就这样被骂到天亮。这种惨事我还是赶快把它抛到脑后吧。
***
在此同时……
又一次暗杀亚砂失败的崔丝坦与摩萝儿德。已回到都柏林城。
崔丝坦在维持着身体麻痹的状态被送回房间,等伊索坦制作解毒剂并让她喝下后,才总算恢复到能够步行的程度。
「妳到底在做什么呢,姐姐大人」
「……无法下决定让亚砂同学喝下麻痹药,只好……」
「真是的……还是放弃暗杀阿砂一事吧」
「……这是命令,无法拒绝」
「就算是命令,也有应该遵从跟不该遵从的命令呀。再说。蓝沙王子为什么要锁定阿砂呢?」
「……因为他会阻碍蓝沙合并康瓦耳的计划……吧」
「竟然要暗杀阿砂。实在很过份。虽说还是比引起战争要好一些」
「……没问题的……在下不会让伊索坦被那种男人夺走的」
此时,摩萝儿德登场。
脸上常有的浅笑消失了。
她一脸不开心地瞪着崔丝坦。
果然还是对嘴上说着要杀掉亚砂,却老是在重要关头出槌的崔丝坦感到非常愤怒的样子。
「妳们过来一下的呢」
「什么事呢?」
「因为崔丝坦根本没干劲,作战完全没有进展。该鞭策一下的呢」
「……明白了……走吧」
摩萝儿德带她们来到就算是白天也杳无人烟的地下室。
那里有个崔丝坦与伊索妲都不知道的密室。
三人站在这个密室的门前,透过细缝偷看里面。
房间里摆着类似王族专用、颇具历史的豪华大床。
而那张床的旁边,可以看到蓝沙曲着高壮的身体跪在地上。
因为角度关系,看不太清楚床上的状况。但可以看得出来,有个人仰躺于上。
「那位是费欧娜女王的呢」
「女王陛下?她来到都柏林?」
「……听说她在欧斯特疗伤不是吗」
「嘘.安静点的呢」
又老又病的女王,连让自己站起来都办不到。
因此将实权转让给独子蓝沙,并至空气清新的欧斯特地区隐居……听说是这样的。
实际上她并没有让出政权,而是偷偷躲在都柏林城的地下室,一直管理着国家大事。
会躲在地底下,是因为不想被民众目击老朽的样貌吗。
女王发出力道很弱、却充满意志力的声音骂着蓝沙。
「你什么时候才能并吞康瓦耳啊」
「……很对不起。一切都看明天了」
「合并康瓦耳。这是把王位让给你的条件唷。无法达成的话,就让给哀家的侍女好了」
「……」
「若想哀家把王位传给你,就赶快把康瓦耳给灭掉吧。把康瓦耳当做前线基地,慢慢将不列巅岛全纳入爱琳的版图下。衰败的爱琳国,除此之外没有其它机会能在世界最终战争里存活的」
「母后大人,请别说要把王位让给侍女这种话」
「哀家根本就不想要儿子的。为什么会生出你来呢。简直跟怪物一样的巨人……啊啊,真讨厌」
「……母后大人……」
「算了,总之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赶快动手吧。光是想到你在都柏林,哀家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我不会……引发战争。会白白损失不少人民与士兵」
「那就用暗杀的方式也行啊。丑陋的你最适合这种肮脏的手段了」
「明天,一切都会解决的……祖龙王会被消灭,康瓦耳的继承权也能到手……」
蓝沙俯下上半身,背向崔丝坦这边,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崔丝坦跟伊索坦只看见蓝沙宽广的肩膀正在微微抖动着。
「趁还没被发现时,赶快离开的呢」
两人被扑克脸的摩萝儿德拉着袖口,爬上楼梯并回到地面上。
亲眼目睹与至今为止所了解的,完全不同模样的蓝沙,崔丝坦连该怎么向摩萝儿德提问都不知道。
伊索坦因蓝沙的模样而受到冲击,只是一个劲地哭着。
在回到一楼的「王冠之室」后,摩萝儿德心情颇差地低语。
「……真抱歉的呢。暗杀祖龙王的命令,是本小姐自己接下的。蓝沙殿下并没有命令妳参与这个行动的呢」
「……是吗……」
「是这样吗?那为什么要说谎让姐姐大人参加」
「那是因为……觉得一个人进行比较容易失败……的呢」
虽然崔丝坦觉得理由应该没那么简单,但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蓝沙殿下并不打算让伊索坦代替妳跟他结婚。我想妳已经很明白了,殿下的目的是要合并康瓦耳的呢……」
「……是吗……」
爱琳过去数百年间,不曾出现过男性的国王。
若没提出相对的成绩以取得女王及国民的认同,就算拥有直系血统的蓝沙,也很难坐上王位吧。
「崔丝坦,本小姐超级讨厌妳的呢。妳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可是大错特错的呢。世上也有这种尽管拥有血缘相连的亲人,却为了这个亲人的存在而饱受苦痛的人的呢」
「……说得也是……」
「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让我们知道这件事呢?摩萝儿德」
摩萝儿德像要逃避伊索坦所提出的问题似地,慌张地往走廊跑去。
「本小姐再也不会要求妳帮忙暗杀祖龙王的呢,但交换条件是。明天妳务必要在斗技大会上留到决战的呢!」
摩萝儿德的身影已消失在视线之外。
崔丝坦此时才注意到,摩萝儿德想必是不想承认崔丝坦即将与蓝沙结婚的事实,所以才一直隐瞒蓝沙真正的样貌吧。
故意让崔丝坦以为蓝沙命令她暗杀亚砂,肯定也是基于相同的理由。
因为崔丝坦不会主动靠近蓝沙,只要一封假信就能成功瞒过。
但是实在做得太过火。无法眼睁睁看崔丝坦姐妹对蓝沙的憎恨一直增加下去。
那份心情,就在今晚达到了极限吧。
「姐姐大人,为了明天的比赛,今天请好好休息」
「……嗯」
崔丝坦让伊索妲陪着,一起回到寝室。
结果还是得与蓝沙结婚以取得秘藏宝物是吗。
并且为了让蓝沙顺利继承王位,还得帮忙他合并康瓦耳是吗。
再怎么希冀也无法再回到大不列巅了。现今的崔丝坦可是国际通缉犯。
回到那里会给亚砂造成麻烦。好不容易建立的新政权也可能就此崩毁。
该怎么办才好?该如何活下去才好。
所有事情,都得不出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