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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话 为胜利无所惧

昨天晚上,第一次看到美咲露出疲惫的表情。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管怎么说,在我洗澡的时候,茜小姐跟她谈老婆的事。说这里这里有多棒,那里那里有多可爱之类。虽然我都全扔给了美咲,早早就逃回自己房间就是了。

「大小姐。那位的确是和十二本家结婚了的人物。」

「真是灾难呢。」

「真是强大的气势啊。」

尽管她一直用像是被丢弃的小狗一样的眼神向我求助,不过我可不愿被卷入其中,所以就装作没注意到。只是,那是因为我知道一旦接近那状态的茜小姐,只会让她的兴致越发高昂。这样的话,对我和美咲来说,都只会变成更加不幸的事态而已吧。

「那么,等我联络你再来接我吧。」

「不是规定好的时间吗?」

「计画还没定下来呢。今天要事先向相关人士确认一下。」

「我知道了。」

之后得去问问学园长,甚么时候才准备好了结的地点。我不知道那时候是否需要我同席,但就我而言,我很想同席就是了。既然已经受害到这种地步了,当然要看看对方落败的瞬间了。

不过,也有可能在我不知情下一切都结束了。要去学园长室的话,那便是放学后吧。

下车后正朝着校舍入口前进,已经知道自己备受瞩目了。果然用拐杖会很显眼吧。在治好前都得忍耐呢。换上新买的拖鞋,在前往教室的路上,被意料之外的人搭话了。

「早上好。真是灾难啊」

「早上好,木下前辈。有甚么事吗?」

「也不算是甚么事。只是想道歉一句。对于无法制止会长失控乱来,对不起。」

「这不是木下前辈的错。只是那个笨蛋自个儿胡干而已。而且,我本来也想借助学生会的力量。」

「您能这么说的话,那就太好了。」

从叶月会长被我喊做笨蛋却不抱怨这点,大致上都有甚么头绪了吧。因为是少见的组合,所以比刚才更受注目了。因为我和木下前辈,应该是没有接触点才对吧。虽然实际上是因为叶月会长的缘故而扯上关系的。

「脚伤严重吗?」

「估计要两星期左右就能治好。因为没骨折,所以不是很严重。」

「我会严厉地说说那个笨蛋了。」

「虽然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会学乖的人就是了。」

「会暂时反省的了。」

果然注意到呢。知道造出我受伤契机的人是叶月会长。该说不愧是副会长吗。

「会长要我转告你。说绝对要一起出席这样。」

「到底在开心个甚么呢。」

「实在是个笨蛋,真是对不起。」

为甚么呢,木下前辈让人觉得是个给废柴上司擦屁股的部下。虽然没错就是了。身为受害者的我,能够近距离看到对方败北的瞬间,也许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节目,但是对于叶月会长来说,到底有甚么好开心的呢?

「明明我自己开心的话倒是没问题。」

「果然生气了吗?」

「对于叶月会长 倒 是都没有。不过对对方可是相当愤怒喔。因为重要的东西被破坏了。」

「不是受伤?」

「每个人最重视的是甚么都不一样的。而我比起自己,看来更珍惜人和物。」

原本就设想了会受到欺凌。回顾至今为止的行为,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报复。即使如此,也有无法忍耐的事情。例如因为担心我而转送给我的东西被破坏了,那就是了吧。

「如果那个人没行动的话,我打算自己行动的。」

「能抢先一步真的太好了呢。」

「由我来行动的话,可能 不至于 演变成大事喔。」

「因为我知道有人绝对会一头扎进去的。主要有两个。」

「一个自然是叶月会长了,还有另一个人呢?」

「霜月绫。」

在这里居然出现那个名字?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我不知道为甚么霜月前辈会插手此事。明明还没有接触点才对。不,是间接的部分吗?茜小姐,你都说了甚么啊?

「因为在说甚么老婆大事不妙之类不知所云的话大吵大闹。因为我也不明白意思,所以听说过缘由了。」

「对不起。我的半同居人好像说了多余的话。」

「如月同学知道绫的本性吗?」

「以前曾有机会知悉。现在非常后悔。」

「真有够呛呢。」

即使从木下前辈那里听到了现在说的,只要不知道那家伙的本性,也不知道是在说谁吧。因为就是个表里如斯极端的人。可是,如果问题儿童的双翼的那两人都介入的话,毫无疑问会发生大惨剧。

「木下前辈。我有个请求。」

「唯独绫的介入,我无论如何都会制止。」

真是可靠的前辈啊。最近没有遇到像样的人,所以很感动。终于,真的、终于出现了一个可以正常依靠的前辈。对叶月会长和霜月前辈的抑制力也很大。虽然我不认为能完全阻止就是了。

「有甚么事的话,可以找你商量吗?」

「如果我可以的话,随时都可以。因为大家看来也会为类似的事情而头痛呢。」

那是代表将来我也会牵涉到霜月前辈的问题上。霜月前辈会对我产生兴趣,原因毫无疑问出于茜小姐呢。如果茜小姐把我喊成老婆介绍给霜月前辈的话,知道以前琴音的霜月前辈应该会感兴趣才对。因为都是无法想像的事嘛。考虑到跟霜月前辈的未来,不禁轻轻叹一口气。

上楼梯的时候,木下前辈扶了我一把后就分别了。因为会这样子照顾人,所以现在学生会的评价应该很好吧。对任何人都无分区隔地对待,有求必应。当然,因为有去调查一下背后有没有内情吧。

「早上好。」

一进教室,同学都毫无例外地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我。突然拿拐杖走进来的话,会变成这样吧。虽然说明情况很麻烦,可是不说的话好像会让他们份外担忧。总之,先从身边的人开始说明吧。

「再看一下,果然是重伤啊。」

「虽然会有不便呢。毕竟还没消痛。」

「诶?发生了甚么事?」

「从楼梯上落下来了。」

虽然准确来说是被推落就是了,但是没有必要说明到那种程度吧。而且,我也怕从自己口中说出被元凶袭击。要是他们去找犯人的话,可能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我想即使不说,看到现场的其他同学也能察觉到。

「真是吃了一记狠狠的重击呢。」

「没关系吗?」

「预计两星期左右就会治好。因为骨头没有异常,所以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严重。」

听到了好几个人安心的叹气声。有人真正地担心我,使我感觉很高兴,不禁露出了微笑。因为考虑到以前的琴音,这可是相当的进步啊。

「明明琴音只要这么做的话,便可以很快改善形象了。」

「如果我总是微笑的话,不觉得很可疑吗?」

「好像在图谋些甚么啊。」

别全体一起同意相羽同学的话啊。就算时常微笑,也不见得会给人嫺静的印象。因为在表情的背后,都不知道到底在想甚么。也许是在思考一些叫人不安的事。就像那个霜月前辈一样。

「偶尔露出来就好。这样子的。」

「由本人说出口可是糟塌了。」

这么说来,变成琴音之后的我,都不记得曾经在学园里笑过。虽然采取了从容不迫的态度,但内心却时常对周围的人保持警戒。因为,一想到去年的琴音,就算谁来找我吵架也不稀奇。要是那性急浅虑的琴音变得成熟的话,谁都会三思的吧。虽然事实上,正以现在进行式被下手就是了。

「今天还没有受灾呢。」

「昨天都做了那样的事,还打算继续吗?」

「对于得意忘形的人,不到黄河都不会死心的。」

也就是说,在被人斥责之前,都不会改变行动,也不打算停止。学生会会放任那个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正在用力地搜集证据。虽然我觉得向人撒饵料也该适可而止,不过换了我也会采取同样的方法吧。所以我对叶月会长没太大的抱怨。

「要是再一次从楼梯上掉下来的话,看来会住院就是了。」

「请不要带着危险的想法。今天我和宫古,都会一直待在琴音旁边啰。」

「我会加油的!」

目击者近在身边的情况下,对方再怎么说也不会下手吧。虽然是有希望的臆测就是了。因为对方还不知道我多愤怒,所以好像会再来做些甚么。不过,叶月会长应该会在那之前已经布置好的。

「那么,能不能遏止一下之后过来的人了?」

「谁啊?」

「是那孩子。」

「琴音同学!你没事吗!」

我在学园里认识的人很少。如果是同班的其他班级的话,就只有一个。同学们都平常地看着小鸟跑进教室。因为都多少次跑来找我了吧。有个学生竟然给我说「意外地迟来呢」的感想。

「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严重。」

「我觉得已经相当严重了。」

「请不要说事实,香织。在这种场合下,说个谎也很方便的。」

明明都想着多少让小鸟安心一点,以防她跑向犯人那里突击。要是这孩子失控的话,到底谁能承担起制止她的任务呢?绝对会轮到我吧。因为现状上,小鸟最亲近的人是我吧。如果说木下前辈是负责制止霜月前辈的话,那我就是负责制止小鸟的了。这是第二个必须防止参加今次事态的人物。说到对策士来说最头痛的是甚么,那就是会做出无法预测的行动的有能人了。一个弄不好的话,有可能会瓦解精心计算的局面。即使那人是我方也好。

「小鸟。虽然很高兴你为我担心,但这次请你听一下话。我会亲手解决的了。」

所以,我为了让对方安心而撒了谎。虽然就算我不行动,事态也会自行解决就是了。要说有问题,便是不仅是小鸟,连周围的人也听得见我的发言。尽管有可能让人误以为是个人去解决,不过既然也没有错,那没差吧。要是让小鸟胡乱行动,才是最叫人困扰的。

「我、知道了。我会忍耐的。」

「了不起,了不起。」

因为看起来真的很悔恨,于是便抚摸她的头。以前这么做过,对小鸟来说,这似乎是一种可以让她平静下来的行为。不过太好了。要是这里处理出了差错的话,小鸟便真的会行动起来了。

「琴音居然知晓怎么驯服小鸟,真让人意外啊。」

「你把我想成是甚么了?」

「琴音同学都总是很温柔喔,香织同学。」

我只是把她当作妹妹一样对待而已。虽然前世的我没有,但琴音却有妹妹和弟弟。但是完全没做过像个姐姐的行为。这问题也早晚得解决吗。家里的问题太多,单是要怎安排也很吃力。首先得先排好优先顺序。第一是改善现状。第二是解决家庭里的问题吧。

「学园里的琴音和私下里的琴音给人的印象很不一样呢。所以对我来说,该说是不协调感吗。」

「那个部分请详细告诉我!」

总觉得昨天好像也发生了一样的事。小鸟气喘吁吁地迫近香织,不过应该不会变成佐伯老师那样吧。被香织拍照我可……很有印象呢。例如工作的时候、一起吃饭的时候。因为也有一起出去玩过,感觉好像被拍了很多。

「香织。请尽可能不要公开我的个人情报。」

毕竟是在昨天被各种暴露之后。明明好不容易才恢复好内心的疲劳,我希望你别做出像是追击一样的动作。

「没办法呢。好了,这是琴音工作的样子。」

「香织!」

别间不容发拿出手机里的照片给人看啊。我的愿望没有实现吗?没有向香织说明昨天的一幕的我也有不对。因为,有各种内幕不能说啊。

「咦,是琴音笑着工作的样子吗?」

「香织同学。要多少钱,你才肯卖这照片给我?」

「为甚么要 买 了?」

笑脸接待客人是理所当然的吧。甚么啊,你以为我是板着脸接待客人的吗?当然,在学园里很少摆出这样的表情就是了啦。因为我觉得就算笑脸迎人也只会得出反效果。

「还有像是这样的照片。」

「等一下!那是不行哦!」

「啊,抱歉。不小心搞错了。」

扫了一下画面,显示了下一张照片,却出现了一张明显是糟糕的东西,害我焦急起来。虽然马上就切换到了下一张照片,但是只看了一瞬间的相羽同学和小鸟的脸都红了。

「琴音同学。原来也会有这么不设防的瞬间啊。」

「我多少钱都付,请把这照片给我!」

「小鸟。冷静点。」

显示出来的照片是我穿着睡衣的样子。是被雨淋湿,在橘家借用衣服的那时候吧。问题是因为内衣也拿去烘干了,所以那个时候没穿。而且,因为借来的睡衣尺寸很小,所以身体线条都各种浮现出来。因为太局促而解开了几枚扣子也很不妙呢。

「我觉得两手握着咖啡杯,视线转向这边的样子简直美如画。」

「放下头发的琴音很新鲜呢。虽然是那种打扮。」

「因为是我的睡衣,果然尺寸太小吧。还有,胸部的尺寸也明显不合。」

「这点就只能放弃了。我们再怎么祈愿也没可能的了。」

「我啊,都长这么高,所以很羡慕你俩。」

为甚么这时会向我投来怨恨的目光了?关于琴音的身材,我也有疑问。明明每天都过着懒散的生活,饮食又豪华,而且还吃得很多。可是却完全没有明显变胖的样子。人体真是不可思议。

「的确,琴音音的身材都犯规啊。比起那个,刚才的照片也给我看喔。」

「皆川同学。这么突然过来了呢。」

「我是作为班级代表来的。虽然大家好像也很在意,但好像有点难以加入。」

「那个我隐约能理解就是了。」

这班的人不太在意以前和现在琴音的区别。尽管如此,还是 有 种难以接近的东西吧。一开始当作成转校生一般的感觉,但到了现在呢。可能是心想要是跟我扯上关系的话,会被卷入麻烦之中也不一定。嘛,虽然我不怎么在意就是了。因为真的没错。

「啊,顺便说一下,如果不喜欢那称呼的话,那我换回平常的称呼。」

「没关系。只是有点不习惯就是了。」

琴音还是第一次被取昵称呢。虽然感觉不协调,但也感觉不坏。而且,跟被人不停说坏话相比,这可完全不会在意。倒不如说,如果被认为容易相处的话,更应该欢迎吧。如果是不能容忍的话,那再断然拒绝就好了。

「那么,至于那张话题的照片。」

「香织。绝对不能给人看哦。」

「就是这张了。」

「香织你这笨蛋!」

「原来如此。这不能给男生们看到呢。杀伤力太强横了。」

为甚么不停下来啊?香织也许以她的一套方式顾虑我而采取行动,但对于这种话题免疫力为零的琴音来说,伤害太大了。为甚么非得公开自己害羞的照片不可呢?完全不明白香织的意图。

「我觉得现在的琴音音也相当稀有啦。」

「确实,在学园里从没见过她如此害羞的样子。虽然我看过好几次已经习惯就是了。」

「我很羡慕香织同学。」

我的脸都通红了吧。我也知道自己的脸很烫。小鸟在羡慕甚么了?让你也被弄一次你就知道了啊、因为这羞耻而苦闷的痛苦。如果小鸟被拍了相同的照片会怎么样呢?隐藏的拥趸会蜂拥而至吧。

「其他的照片很普通呢。」

「那种 的 照 片 怎可能会有好几张呢。琴音虽然在这么的瞬间会没有防备,但我可来不及准备喔。」

对于没有防备的意见我可以明白。因为自变成琴音之后还没过多久。有时还会以男性的感觉来行事,所以常常搞砸了。虽然马上会注意到而慌张,但这对香织来说是毫无防备吧。可是,果然还是不习惯呢。

「话虽如此,和学园里的琴音音形象完全不一样呢。这边的可能更好相处喔。」

「现在的我不行吗?」

「当然不是不行啦。而且都知道琴音音跟去年不一样了。因为都正常地对待香织和宫古了,我想我们应该也没问题。不过啦,始终是因为十二本家的头衔吧。」

果然,结论是这个吗。想舍弃却弃不掉的名字。连学生都这样的话,家长们会更加在意的吧。橘家是特殊的,我很清楚。一个搞不好连朋友家都不能去玩了。还好香织和相羽同学愿意完全不顾忌来对待我,真的很感激。

「在学园就读的十二本家,都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厉害呢。」

「虽然我也有意识到自己是十二本家,但不太会在意这件事。因为我和大家一样,都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应该没有会在意立场,而束缚自己的行动的人吧。虽然卯月给人一种积极利用家名,胡作妄为的印象就是了。不过就是那个,也是考虑到将来而作出的行动吧。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应该就是那里吧。要考虑将来还是太快了。作为学生就是要享受青春。我觉得就是这种意识的差异,显露了在行动上。

「在近距离看着琴音音和小鸟的学生应该都明白的就是了。果然,最重要的是没能再踏出一步喔。」

「正因为下定决心踏出了这一步,才和香织成为朋友呢。」

「私生活中的琴音完全不像个大小姐,所以偶尔都忘了这件事呢。」

「去家里的时候也是,虽然外观很厉害,但是里面很普通,让人印象深刻喔。」

「我也想去琴音的房间。」

「有机会的话再邀请你。对了,小鸟,时间差不多了,还是回去比较好哦。」

快到早上的班会时间了。一边向恋恋不舍地离去的小鸟挥手,一边嘱咐香织,叫她不要再公开我的丑态了。虽然被笑着敷衍过去就是了。照这个样子的话,也许还会给其他人看。不过只有不会在我不在的地方这么做吧。因为感觉有一半是为了捉弄我。

「校园内发生了事件,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吧。不过,希望大家不要插手。解决问题是我们老师的职责。要是被卷入其中受伤的话就麻烦了。」

早上班会上的一幕,就是近藤老师以这样的感觉向大家提醒。特别是这个班级都知道我的情况,也察觉到发生了甚么事。如果老师不提醒,有些人可能会擅自行动吧。

「还有,如月。放学后请到学园长室。」

「我知道了。」

看他走过来还以为是有甚么事, 原来 是传达留言吗。不知道是去商量、还是已经设好场面呢。去了后再期待吧。我不讨厌耍花招。倒不如说,我觉得是应该享受的事情。

然后开始上课,本以为会开始和平时没两样的一天,但果然不可能甚么都不发生。先开始的是我和体育老师的对话。因为脚受伤了而申请在一旁观课,可是却被拒绝了。

「说谎想偷懒可是不行的啊。」

「医生吩咐说严禁激烈运动。」

「能证明那个的东西,在哪里了?」

你是要我把诊断书拿来吗?你是哪里的社会人啊?而且一看我就知道我没法上体育课吧。就算是去年的琴音,也不曾搞这种小动作,只是正常地趬课而已。

「无论如何都不行吗?」

「就算你再谄媚,我也不能让看起来很健康的家伙休息。」

我完全没有谄媚的意思。把怎么看都是受伤的我说成是健康,这家伙的眼睛是有甚么事了?去年没能对琴音表现过强势的这老师,会变成如此强硬,理由再清楚不过了吧。一定是和卯月联手了。

「我知道了。那我去换衣服」

既然这样,那再说甚么都没用了。只能老老实实地服从了吧。还好为了慎重起见,而先把运动服带来了呢。但是,我觉得和卯月联手的不只是这位老师。想成还有其他老师会比较自然吧。

「干。」

「琴音。语调乱掉了喔。」

「我太失礼了。」

难道是因为觉得可以了结,所以抑制不了感情了吗?但是,还需要忍耐。再多忍一会,就可以爆发感情、释放愤怒了。要做的话就要彻底排除,抑或是说。

「是为了杀鸡儆猴吧。」

「所以就说语调。这不是你自己决定的规则吗?」

「是啊。倒不如说,你倒没吐槽我刚刚的话呢。」

「这种情况下,没办法啊。要做的话,就想做得彻底吧?」

「虽然我没打算切除学园里的毒瘤,不过学园长可能是那么想。」

教师和学生合谋,故意刁难学生。作为教育前线不被允许的行为。我不认为学园长会原谅那个。就是以此为契机,重新审视教育者也不奇怪呢。对被卷入的教师可是灾难呢。

「琴音的协力者,也包括那个人呢。对方这不是没棋了吗?」

「请保守秘密。要是暴露了的话会很麻烦。」

因为只是窃窃私语,所以周围应该听不到的。我的语气改变了,也因为同样理由没有暴露出来才对。真的不小心不行啊。一定是心情松懈了。因为有着好好看着我的人,这也是给人安心感的原因吧。

「但是,在脚受伤的状态下打篮球,真是鬼畜的行为呢。」

「那怎么办?」

「我当固定炮台。」

普通走动也诉说着疼痛的脚,是不可能四处跑动的。一个搞不好恶化的话,会被茜小姐骂的。那个会为精神上带来伤害,所以得加以留神。对茜小姐来说,好像是不准许我乱来的。而没有自觉的我,常常都踩到地雷。

「也只能用这招吧。我会尽量 不让大家传球 给你了。」

「皆川同学。也请一定程度上转球给我。」

「为甚么啊?」

「老师一定会说嘴的。为了防止这情况,我自己也必须要动起来。」

「用那双脚?」

「我已准备好对策。以眼还眼。以教师回击教师。这是在那之前去拖延时间呢。」

因为之前在更衣室发生了那事,所以更衣室前配置了警卫。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被盗了,不过学生们却因为太森严而提防。这点只能忍耐了。就我来说,对学园长的对应表示感谢。多亏了这样,才能跟可信赖的老师取得联络。

「琴音音。不知怎的好像心情变痛快了?」

「我被人这么说了。说没有必要忍耐。而且,我一直忍耐的话,好像会让周围的人担心。所以根据情况,我也会准备对策。」

我不再逆来顺受对琴音的攻击、一味忍气吞声了。像是今次这样的情况,我也会发动攻势。因为已经类似取得许可了。当然,一定会有需要忍耐的场面。那时再切换自是理所当然的了。只是转换成作为社会人理所当然的想法而已。

「你没逃跑吗?」

「因为没有逃跑的必要。」

摆出一脸夸胜表情的教师多少有些焦躁,但也只有现在而已。我会创造出对方无法反驳的状况,摆脱这个地方喔。别以为会如你所愿啊。

「琴音音。要上啰!」

从篮底来的远距离传球。我只能负责待在对方篮底前,接应传球射球而已。因为不能用左脚,所以只能如此。教师发来了奚落声,要我积极行动,不过我完全不理睬。光是投篮就已经痛得要命了。这样子,要是动起来肯定会恶化。

「控球真好。」

不愧是现役篮球部员。我一步也不动接过传球,就那样子投篮。球在篮圈上旋转,然后摇晃球网。果然,因为脚痛使得控制力不灵光。对于不看守我的同学,真的只有感谢呢。

「好的,到此为止!」

体育馆的门,被几乎要坏掉的气势打开,然后佐伯老师出现了。是我唤来的援军。气喘吁吁的佐伯老师只盯着我一瞬间,马上便把视线转向体育老师。这情况连我也会生气吧。

「要受伤的学生来上课,你到底在想甚么了?」

「反正只是装病吧。」

「看看那样子,你觉得是装病吗?」

明明都没怎么动,而且也没过了多少时间,我却汗流浃背。主要是因为疼痛。虽然我努力忍住不显露在表情上,但那也接近极限了。

「受伤是真的喔。因为是我最先负责检查的,这足以当证明吧。」

「有证据吗?」

「这是诊断书。」

当然是影印本了。在拜托看守更衣室的人叫佐伯老师来的时候,顺便留了口信。要是没证据对方也不会接受。所以才拜托茜小姐发送诊断书。如果是佐伯老师的话,个人联系方式和工作地点也会知道。多少花了点时间,就是这原因了吧。

「哼,随你的便。」

「如月同学,要走了啰。」

太好了。我还以为会说些不必要的话。还有另一个忠告,就是希望别过分刺激体育老师。如果连佐伯老师都被卷入其中的话,就没有面目见茜小姐了。就算我和卯月作出了断,合作的教师还得要一段时间才消失不见。在那这期间发生甚么事也不奇怪。

「真的帮了我大忙了。」

「太乱来了。居然在这种状态下跑动。」

不知为甚么,连轮椅都准备好了。那我就不客气坐上去了。明明几乎没走动,疲劳感却非常重。就这样子移动来到更衣室。因为还得回收校 服 和私人物品。不过,看来是要在这里诊疗了。

「果然肿得很厉害。」

「因为就算注意不要跑动,多少也使了点力呢。」

「换块新贴布,保险起见再用绷带固定起来吧。」

全部交给佐伯老师。她从准备好的急救箱中 利落地拿出工具来治疗 。缠绷带的时候多少有点痛,但和刚才相比却是天壤之别。也许是心理作用,我觉得疼痛好像退了。

「但是,我真的不用向学园长报告吗?」

「那是我的角色。但是,为甚么那个老师那么强硬呢?就算有十二本家协助,我也是十二本家的人来的。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有传闻说有 你赶出如月家 ,断绝关系了喔。可能是心想如果是被家人断绝关系的话,那做甚么都不会有影响吧。」

「流传了跟事实相距甚远的传闻呢。」

「若不是看到昨天的情况,也许我都会相信那谣言呢。」

因为佐伯老师都看到了慌慌张张跑过来的妈妈那样子吧。看了那个,不会觉得是断绝了关系吧。可是,应该有可信度吧。以为我之所以不会做出问题行为,是因为被家里断绝了关系,不能再使用十二本家的权力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会认为现在正是消除至今为止的抑郁的绝好机会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吧。

「好了。治疗结束了。需要帮忙换衣服吗?」

「不了,不用麻烦您到这个地步。」

脱下上衣虽然很轻松,但下面却苦战恶斗了。坐在椅子上脱下来果然很麻烦。结果落得要让看不下去的佐伯老师帮忙的窘境。没法子甚么事都一个人做吧。人生也需要妥协呢。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呢?」

「请到保健室慢慢呆。我跟你聊一下茜的旧事吧。」

「会被骂的。」

「对老婆隐瞒可不行吧。」

「虽然我没承认那个老婆甚么的。」

「不管你怎么想,对茜来说都已是决定事项。认命吧。」

我觉得那是放弃的话便完蛋了的部分。是我自己决不能承认的底线。虽然就算我这样想,茜小姐也不可能会放弃吧。妥协虽然很重要,但我决计不会有自我介绍是茜小姐的老婆这样的未来。会让误解加速扩散的。

「不过,果然有够搞笑的。那个如月竟然会是老婆。」

「我自己也没想到会被这样称呼。」

如果是以前的琴音的话,断不会承认吧。甚至连这么样称呼也会以强硬的手段封杀才对。 因为正是小孩子常常说的,一直梦想着能嫁给爸爸 那种话。

「茜会喜欢上你也运数已尽呢。」

「我觉得邂逅本身是很好。既容易相处,又能理解我。」

「这句听起来好像有戏似的呢。」

「茜小姐都结了婚,所以没可能误会的。」

「虽然是这样。不过,茜还没让我见过她丈夫呢。」

那个倒是出乎意料。我还一整个以为,茜小姐的话一定会为了向朋友炫耀而介绍给他们的。不这么做的理由是甚么?也许和对方是前十二本家的人有关。

「这么说来,我也还没见过呢。」

「可能是因为让老婆跟老公见面会很尴尬吧?」

「真是奇怪的说法啊。我可不能理解。」

「不就只是不想理解吗?」

正是这样啊。我和茜小姐本来就是同性。就算内在是男性,但外表毫无疑问是个女性。那为甚么非得以我跟茜小姐结婚为前提来谈话不可了啊。而且,琴音的年龄还只有十六岁。虽然马上就要迎来十七岁的生日了,但是也有年龄上的问题啊。至少有救的,是琴音没有未婚夫吧。如果真的有的话,我会竭尽全力把它作废吧。

「如月同学,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我也不觉得会出现让我有好感的男性。」

虽然以前 好感 的对象是父亲,但对我来说,可不愿承认。而且,实在不觉得能喜欢上男性。因为这就和男性喜欢上男性是一样。至于说到会不会喜欢上女性,那样也不太对。性别太暧昧了,我也无法判断。

「我觉得你会是个好太太就是了。」

「我没怎么想到将来呢。我觉得一辈子单身也没关系。」

「说得多么寂寞了呢。虽然也轮不到我来说就是。」

「佐伯老师不想结婚吗?」

「我的理想对象是能陪我喝酒的人。不过这好像是相当困难呢。茜和近藤都是这么说啊。」

到底是怎么样的酒豪啊。茜小姐也绝对不是不会喝酒。因为是半同居所以我知道。虽然会醉醺醺,但从来没见过她醉倒的样子。如果连那样的人都说是高难度的话,那佐伯老师可能是真正的怪物。

「要不要去教室一趟?」

「没必要。就算碰上也只是麻烦而已。」

「果然是认为对方还会有行动呢。」

「因为我不记得有忠告过。」

如果只是杞人忧天就再好不过了,可是一定会做些甚么吧。真的是到处送上证据呢。虽然会蒙受损伤,不过如果想得到确切的胜利,这也是必要的牺牲吧。重点是作为被害者的我能不能撑过吧。

「到了啰。还需要继续用轮椅吗?」

「不必了。也没重伤到那个地步。」

胡乱煽动学生的不安也不好。因为会让人心想明明早上 还是用拐杖 ,为甚么中午就恶化到要使用轮椅了。虽然的确是恶化了,但还不到无法自己走路的程度。虽然用不了左脚就是了。

「给你泡茶吧。」

「可以将保健室私有化吗?」

「因为我基本上都是常驻这里的,所以没关系哦。而且也得了学园长的许可。」

「亏你能拿得了许可呢。我还以为这样的人会很严厉。」

「一下子就许可了呢。为甚么呢?」

学园长是有甚么想法吗?因为保健室亦是学生常到的地方。例如受了伤、装病之类。也可能会有学生来跟佐伯老师私下商量。所以才打算酿造出稍微轻松一点的气氛吧?这终究只是我的想像就是了。

「那我就确认一下这次的问题吧。共犯是体育教师没错吧?」

「没想到会来得这么露骨的。确定了呢。」

毕竟是当着其他学生面前干的。事到如今就算说是误会,也不会有人相信吧。我的脚都贴了贴布,甚至还用了拐杖。只是不想上体育课,没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吧。

「我想,应该还有其他教师的。」

「推测是谁?」

「我不知道。可是,有可能留下了证据。」

「怎么回事?」

「有些对我的滋扰是在上课的时候发生。而一般在上课开始时会点名确认出席。说到这里你也明白了吧?」

好像还有其他的确认方法,不过我想不出。最省事的是卯月自己招供。因为有十二本家的卯月作为后盾,所以教师才变得强硬起来。老师跑去投靠学生是要怎么办啊。

「回报会是甚么呢?」

「大概是生活保障吧?这次的事一旦公开了,就必须辞职离开学园。斡旋再就业、又或者支付生活费等,作为回报的条件多多的是。」

「那孩子有那么大的权限吗?」

「十居其九,只是口头承诺吧。因为又没有契约书,就算反口也没有问题。说到底那只是个人间的约定,所以卯月家也不会有损失。」

明明又不是当家,不可能履行得了那样的约定。而且卯月家的下一任当家早已决定了。既然都有个优秀的哥哥,怎可能会让不如兄长的妹妹来担任当家了。而且那位哥哥也想当当家。再者卯月的哥哥,就算对 亲妹妹也不会手软的 。应该不至于像我家一样赶出家里,不过应该会给予惩罚吧。

「都没察觉到自己被人利用了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十二本家这个名字是值得信赖的吧。积累而成的实绩就是信赖的证明。虽然偶尔也会有利用那个的笨蛋就是了。例如以前的我或是她。」

「你有自己是笨蛋的认知吗?」

「我是最近才察觉到的就是了。从梦中醒来这样的表达方式会比较合适吧?」

一直做着无法实现的梦的琴音,不知消失到哪里去,而认清现实的我换进来了。尽管我理解到要代替琴音步上人生,但完全不知道该做甚么。在现阶段虽然以改善现状为目的,却完全没考虑过将来的计画。要是习惯了身为琴音的生活后,那个也是应该考虑的课题。

「卯月为甚么没有注意到呢。自己选择了错误的方法。」

「是意气用事吧。因为已经踏上了无法退缩的地步。就算道歉也不会被原谅、也没人会帮助自己。这样的话,不管是错下去或是死命挣扎,都只能往前走喔。」

「如果她向如月同学道歉了的话,你会怎么办?」

「刮她一巴就了事吧。」

「那倒好像比较稳便呢。」

收尾收得好就不会留祸根。最好的结果是怎样因人而异。学园长的目的是改革教育前线;叶月会长的目的是维持治安;而我的目的则是平稳的学园生活。还有就是赔偿手表吧。

「不过对我来说,那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呢。」

「因为几乎都变成十二本家之间的争斗了呢。不过因为战场是学园,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对学园长超有利。」

「已经写好确定胜利的公式呢。对方也快举白旗不就好了。这样的话,损失不就会减少了嘛?」

「不,损失这点应该没甚么分别吧。就算我稳便解决了,对卯月家来说还是输了。虽然不知道那家会 对女儿作出甚么样的惩罚 ,但我想应该没法继续待在这所学园了。」

在出了丑的状态下,我不觉得会继续留在学园里。明明是自己发起挑战,反倒过来输掉,是作为十二本家的耻辱。如果想抓住胜利的话,铁则就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尽管如此,却使用过于粗疏的手法,自己朝着失败的道路奋勇前进。

「对我来说,已经对胜负没有兴趣了。因为,都已经没棋了。」

「无论谁看都是呢。如月同学的布阵很完美啊。」

又不是我布置的。只是其他人擅自跑来协助我,我就却之不恭而已。多亏了这样才有了取胜的希望。

「那么,距离下课还有很多时间,按照约定说一下茜的往事吧。」

「我不记得有跟你约好了。我只是坐着。因为声音擅自跑进耳里,所以和我无关。」

「这倒是挺勉强的理由呢。真的是,多不坦率了。」

不,如果知道我听到了,茜小姐的表情会很灿烂吧。说我的过去都被知道了,脸都红了吧。我不认为她会因为这样的事而生气。倒不如说,暴露出来的佐伯老师反而会受害。

以那样的感觉,一边听着佐伯老师暴露茜小姐的事,一边等待授课结束。倒不如说是跟佐伯老师学习茜小姐的课。甚么啊,这门课是──我自己也想吐槽了。然后在佐伯老师的陪同下回到了教室,却没看到预想中的损失。我本是这么想的。

「是这边啊?」

到了午休时间,正想拿出便当时,却发现不见了。第二次被盗事件啊。死不甘心啊,真是的。虽然金额上微乎其微,赔偿请求上再加一个塑胶容器费就算了。因为只是放了现成的剩菜和饭团而已。

「那么,午饭怎么办呢?」

用这双脚跑去福利社虽然很吃力,不过也别无他法了。总比下午的课饿着肚子上课要好。在我抓住拐杖,正要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皆川同学竖起大拇指,飞快跑出教室去了。还有好几个人跟随其后。是打算做甚么了?

「琴音你乖乖待着。因为都大致察觉到发生甚么事了。」

「会知道吗?」

「因为琴音露骨地摆出失落的表情。」

虽然没有意识到,原来我摆出了那样的表情吗?因为不能吃午饭很遗憾啊。对方都不明白吃饭有多可贵。当成为社会人工作的话,有时还没法吃饭啊。

「因为琴音唯独对吃饭很坦率。」

「我是从甚么时候开始变成贪吃的角色呢?」

「我觉得是从一开始哦。」

叫人震惊的事实。不知是不是我的表情很有趣,香织和相羽同学一同笑了。我就那么贪吃吗?的确,在橘家吃饭的时候,我都总是添饭。因为很好吃嘛,所以没办法啊。

「我买回来了!」

「真快呢。」

问了价钱后,打算拿出钱包付钱时,却被香织制止了。说善意就该坦率地接受。可是,这样不会变成借欠吗?下次找我要钱的时候付钱就好了吧?总有一天会还这笔账吧。

「亏你买得到竞争激烈的炒面面包呢。」

「真是激战啊。我都是靠身体能力来弥补距离上的不利喔。」

这个教室和其他相比,距离福利社比较远。就算是在下课的同时跑出去,也很难买得到想要的东西。基本上都只能选择妥协的而已,到底是使 了甚么样的手段呢 ?因为我很少机会去福利社,所以完全没头绪呢。

「皆川同学。谢谢你。」

「也向其他人道谢吧。」

我的桌子上陆陆续续堆放了咸面包和甜面包,甚至准备了好几种饮料。就午饭来说变得很豪华了呢。而且,就算是我也没自信能吃得了这么多。打包是确定的吧。不如说总额到底是多少呢?

「谢谢大家。那个,多少钱呢?」

「不用了。比起这个,我们更希望的,是想要快点结束这愚蠢的事件。」

果然得对一直看着滋扰我的场面的同学们有所回应呢。虽然若不想自己也受害,只消不跟我扯上关系就好了,不过那样的话,作为目击者还是会有罪恶感。还是说,察觉到我在背后做甚么吗。

「我明白了。我去拜托一下。」

「嗯。琴音音果然变了很多呢。其实大家本来都很不安的。要和那个如月琴音同班。」

「那当然会不安了。」

「结果第一天来教室一看,不就心想咦、这家伙是谁啊这样的感觉嘛。明明都在提防,却和香织亲密地交谈,也普通地看待初次见面的宫古。倒不如说还以为去年的传闻都是假了喔。」

「因为在春假期间心念一转了。」

「之后的,不就想去确认那是不是琴音真正的样子嘛。」

那就是那时不断追问问题的真相吗?那个是在试探我吗?如果我在那时表现激昂的话,应该会像蜘蛛一样四散,之后都不再跟我扯上关系吧。果然不管甚么事,第一印象都很重要呢。

「二年级的吉祥物小鸟突然来袭时,倒是很吃惊就是啦。」

小鸟第一次来班里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对我来说是幅有趣的景象,而小鸟也没把其他人放在眼内。因为从一开始就把我锁定了呢。

「也就是说,这是提前支付报酬。所以一定要赢啊。」

「虽然不知道是甚么报酬,但是既然拿了报酬,那我便会达成委托的了。」

有了不能落败的理由吗?虽然是场要输反而比较难的战斗就是了。要是像以前的琴音那样,不断反复不加思索地发言,那就有可能会落败。那样的话,学园长和叶月会长也会舍弃我吧。我完全没有做那种蠢事的打算。倒不如说,卯月也想我那么做吧。

「那么,我不客气了。」

「边吃边说也可以,琴音音获胜的概率有多少呢?」

「我也想知道。」

「大家都很在意呢。那个,怎么样了?」

「诶,是十成喔。」

我理所当然地说出来后,同学都吓了一跳,之后爆笑起来。我说了那么奇怪的话吗?又不是毫无根据的自信,我只是说了有着明确理由的事实而已。

「那我们就等待胜利报告了。」

「如果和现在的琴音吵架的话,在那一刻就会输了喔。」

「香织。那是怎么回事?」

变成琴音之后,我不记得自己干过了甚么事。如果是知道转生前的我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其实是谁。今后也不打算说就是啦。因为我不想被人说是脑子有病。

「是印象的问题吧。因为觉得如果是琴音的话,应该会做些甚么呢。」

「而且在假期结束后的测验考试中,也突然爬升到了前几名。」

「琴音音的那个真的叫人吃惊呢。明明去年是从下面数上来还比较快。」

只是复习和预习的成果出来了而已。如果做到那种地步还不行的话,我就会断言是我的脑子只有那个程度。被高规格的琴音性能帮助的部分占了很重。就是以前的我,也没能拿到那样的分数吧。

「我没想到 那样子的琴音 ,会一直单方面哑忍。」

「虽然很晚才行动起来就是了呢。」

「那也是有考虑过的吧?为了不把我们卷进去,才在背后下工夫。」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以牙还牙的。」

「如果是我,应该会找谁商量。」

「因为我不希望班级之间发生争执。因为心想如果我亲手解决一切的话,就可以安稳地了事。」

如果对方是直接下手的话,那便好办得多就是了。因为从背地里使手段,所以无论如何都会落后一步。不过还好对方是个笨蛋。多亏了那个,我才得到协力者。

「我都感到忍无可忍了啊。」

「害我烦恼要怎么让香织镇定下来喔。」

因为都真的要冲出去了呢。从琴音的人际关系上,她都大概猜到了吧。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惜一切阻止她。就算是香织,也敌不过十二本家。

「我希望琴音能更瞭解我的想法啊。因为都在担心你呢。」

「这点已经充分传达到了。」

「那么的话,也希望你能多依靠我的这想法也想要传达得到呢。甚么事情都想自己一个人承担,是琴音的坏习惯喔。」

确实,我不记得有和香织商量过。打算自己勉力想办法。因为都一心想着不能把其他人卷进来。也许还有其他的做法。而没想到那一点,是我的失策吧。

「我知道了。如果有下次的话就拜托你了。」

「说真的,希望你从一开始就来拜托我喔。」

香织哼的一声把脸别开,双颊微微泛红这个我就不说出来好了。比起这个,我更在意微笑着看着我和香织对话的两个人。

「有甚么事吗?」

「不,我觉得真叫人会心一笑啦。」

「只是觉得琴音同学和香织,两人真的很要好而已喔。」

因为在班里,只有香织知道我的本来面目呢。虽然就我来说是打算敞开心扉的,但对香织来说,也许觉得还是有段距离吧。商量烦恼吗。要说现在抱着的烦恼的话,就是这个吧。

「我家的废柴侍女真的很废,要怎么办才好呢?」

「琴音。那我也不知道。」

那个笨蛋从第一天就睡过头了。多亏了她,害受伤的我落得要去做便当。虽然因此只做了个朴素的就是了。我想是因为离开了充满紧张感的老家,一时放松了的关系吧。

「琴音音的周围,好像有很多有趣的人呢。」

「你把『棘手的家伙』说错了。」

当然,他们都是可靠的人。橘家和茜小姐。现在母亲也包括在内。为了那些人,必须证明琴音已经改变了才成。首先,得把碍事的家伙砍掉。

然后到了放学后,我为了早日解决事件而去了学园长室。如果都让近藤老师留言了的话,希望能顺便告诉我是甚么事啊。把我叫出来的理由只有两个,一个是通知今后的动向,一个是让我看结局。因为便当被盗的事应该已经由近藤老师报告了,所以没必要直接问我才对。

「我是如月。可以进去吗?」

「请进。」

得到许可进入学园长室后,发现叶月会长已经坐在沙发上了。我知道他是在下课的同时走来的。我也一样,不过因为现在步行的速度有别呢。在一只脚不能使用的状态,下楼梯也得慎重才成。

「那么,叫我出来的理由是甚么?」

「琴音的话应该察觉到吧?」

「是为了解决吗?」

如果只是为了通知动向,叶月会长就没必要一同出席了。不过真快呢。比我预计的还早一步。可是我对这点也没甚么不满。因此我也希望能早点结束这次事件。

「这样的话她们应该也是。」

「已经正在叫了。不过传唤的时间跟你错开了。」

那太好了。因为站着也很辛苦,所以在得到许可后,我坐到叶月会长的对面。可是不知为何,叶月会长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这边。

「有甚么事?」

「你讨厌坐我旁边吗?」

「我只是坐在空着的座位而已。」

「被甩了啊,叶月。」

「不不,今后才要开始呢。」

不知道在说甚么。叶月会长应该对琴音没抱着恋爱感情才对。对话的次数也只有几次而已。虽然不能否定一见钟情这条线,但我不认为叶月会有那样的感情。

「找到幕后黑手了吗?」

「在叶月的协助下,已锁定了有关教师。因为叶月好像本来就在独自行动的。」

「因为我察觉了可疑的举动呢。虽然可以预防你受伤害于未然,但是如果想彻底铲除敌人的话,无论如何都需要牺牲喔。你能理解这一点吧?」

「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考虑到今后的事情,那也是妥当的选择吧。」

虽然规模太大出乎了我意料之外就是了。因为早就想过,对琴音的滋扰总有一天会发生的。回首去年的所作所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吧。不过连教师都参与其中倒是完全超乎想像。如果考虑到将来的话,自然会一口气扫除吧。也可以对其他想做同样事情的人构成威慑力。虽然坏传闻还是会流传吧,但如果把受害程度放到天平上,那还是这次的做法比较好。

「虽然我们并不是为了琴音而行动的。不过周围的人都这么想吧。至于收尾就拜托琴音了。」

「为甚么是我?」

「为了让其他学生理解你是值得学生会和学园长帮助的学生啦。而琴音的职责就是让大家不要一直被过去束缚,看看现在喔。」

「这我知道。不过我不懂得该怎样行动,才能和大家建立良好的关系。」

正因为如此,才过着普通的生活。如果不引起麻烦,安静地过活的话,也许便能让人觉得和去年不一样了。而之后要是能再交到甚么朋友的就最好不过啦。但香织的存在却是很棒的误算喔。

「不如由我来管理吧?」

「请住手。对我会很大伤害的。」

「真没信用呢。」

「不,这是在坏的意义上信任叶月而说的。」

这是绝对不想拜托的人第一位。也有可能自个儿把我的形象固定下来。虽然应该不至于那么恶整我,不过都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我多少情报。我可没笨到会把自己托付给那种靠不住的人。

那个时候,室内响起了敲门声。是卯月他们来了吗?刚才谈笑风生的气氛一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了。敲门声是战斗开始的讯号吗。

「进来。」

和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声音很严肃。是将对方认知为敌人吧。我也得振作精神。不能因为疏忽大意而给搞砸了下。要说卯月瞄准甚么的话,那应该是我的失策。因为她还不知道我的本性吧。也不能拖到把局面调整到这地步的学园长和叶月会长的后腿。

「有甚么事要找我吗,学园长?」

进了房间的三个人,看到室内的成员好像受到受到了冲击,但在看到我的瞬间,果然露出了嘲笑的表情。如果只知道过去的琴音,应该心想学园长他们不会相信我才对。虽然真相是完全相反就是了。

「我们接到如月的告发,是为了处罚你们才叫你们来的。」

「我们甚么都没做。」

代表者果然是卯月呢。其余两个人为免给出多余的情报,可能被指示要保持沉默。但是,听了卯月的发言,这边都叹气了。学园长说得对。要处罚的话。怎可能甚么证据都没有就这么说出来呢。

「你知道学校走廊上,到处都设置了监视镜头吗?」

「我当然知道。」

你真不会摆扑克脸呢。露出一副回想起来的样子,再来掩饰也已经晚了。在社交界上来说是三流吧。之所以没怎么出现在那种场合,也许是被卯月家制止了吧。因为看起来就像是会被对方用花言巧语哄骗,然后擅自结下奇怪的约定呢。

「那么,你能说明一下这个影片吗?」

学园长把笔记型电脑的萤幕朝向这边,开始播放影片。最初播放的是卯月在桌子上涂鸦的场面。最初亲自行动,是为了让部下安心吗?还是说想告诉她们,如果是自己的话做甚么都行呢。虽然不知道正确答案就是了呢。

「所以坏话才那么少呢。」

「请你闭嘴。」

虽然被瞪了,但区区这种程度怎么可能让我闭嘴呢。因为完全不可怕。尽管如此,现在为免妨碍影片播放,我还是闭上了嘴。不知为何看起来很满足的卯月,真是不可思议得不得了。叶月会长可是在忍笑啊。

影片继续播放下去。侵入更衣室偷我东西的样子。这次是两个部下干的。从楼梯上推下来的影片。这边三个人都到齐了呢。卯月好像在喊甚么,不过没法连声音都录下吗?

「是、是捏造啊。一定是那孩子加工了影片!」

因为这发言实在太过了,让我目瞪口呆。叶月会长一边爆笑一边敲打桌子,而学园长则按着额头叹气。没可能办得到吧。证据影片是学园长保管的。我是要怎么加工了。

「你把我当傻瓜吗?」

「我没这个意思!比起我,学园长和叶月会长更加相信如月吗?她去年做了那么多坏事哦。」

「我没忘记去年的她。尽管如此,她还是我们学园的学生。我的职责,就是要先真诚地听取她的话。」

「当然,也会好好地查明真伪了。因为我们也不喜欢被利用呢。」

我觉得一半是谎言。虽然不喜欢被随便利用,但如果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就OK了吧。这次正正就是这样的感觉。正因为叶月会长利用了我,我才想拉拢叶月会长。结果就是如此了。」

「而且,现在的琴音跟去年不一样。正因为如此,你才会做出这次的行动。」

「她甚么都没变!周围的学生不都那么说嘛!」

「那是再之前的事了。我觉得现在的琴音,没怎么闹成话题喔。」

做坏事的谣言已经消失了。相反,有甚么对我滋扰才是话题呢。因为学生会在进行调查,对方的行动也变得过激了。结果,卯月的行动就如掐住自己的脖子一样。

「不管你再怎么找借口,这里显示的行为都不会消失。」

「所以就说,那是她窜改的。」

「请不要小看我们学园的保安。就算同样是十二本家,也不可能轻易做得到。」

学园长的话是正确的。这个学园不只是皐月家运营,是由十二本家各自出资成立的。若不是那样,要维持这么大规模的学园是不可能的。只是碰巧,现在运营的是皐月而已。

「她被如月家赶出来,被断绝关系了喔。比起那种学生,你不觉得协助我才是正确的判断吗?」

突然改变话题了呢。你以单靠硬来就可以逃得掉了吗?不过,我被断绝了关系呢。我很在意这种情报是从哪里传来的。是经由社交界、从谁那里听到的吧。虽然完全没事实根据就是了。

「我这边没收过这样的情报。叶月你呢?」

「我也没听说过这种荒唐无稽的话。还是问琴音比较快喔。」

「是这样吗?」

「我被赶出家里是事实的呢。」

「看吧!」

「但是,并不是断绝关系。那只是为了让我成长, 才故意 让我一个人生活而已。我也有和母亲保持联系,而现在正因为担心受了伤的我,还派了专属侍女到我那里。」

如果真的被如月家赶出去、断绝关系的话,就不可能作出那样的安排。即使受了伤也应该会装作不知道。再说,就算断绝了关系,也有血脉的问题。假设双胞胎的弟妹都死亡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月家的正统继承人只剩下琴音了。就算这可能性再小也好,其他的名门应该会动起来收下琴音才对。然而却看不出那样子。正因为如此,才能判断出是假话。

「还拿到真不得了的流言呢。虽然会相信的你也同样不得了。」

「与其赶走,不如软禁在偏僻地方更加稳当。因为一个搞不好被插手、遭人利用的话可就惨不忍睹了。」

「琴音说得对呢。我们没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可是,也没有低估自己喔。我们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有着甚么意义。」

正因为如此,十二本家才会慎重厘清婚约对象。对方到底是怀着甚么目的、还是只是单纯是因为好意才接近呢。已婚的场合则不会计算好处,只会计算坏处。因为如果想要提升力量的话,靠自己的手会比较安全。没有必要胡乱依仗别人。

「那么,我会支付全部损失。当然,包括治疗费在内。」

硬推权力不成,接着就用财力吗?虽然摆了一副非常得意的样子,但卯月本人能动的金额应该是有限的。要动用钜款的话,不是要得到当家的同意吗?也许她还以为只是一笔没甚么大不了的金额吧。

「你办得来吗?」

「请别小看我。你觉得我付不了区区这笔钱吗?」

「学园长。总额大概是多少?」

「大概是一千万左右吧。因为没作过准确的鉴定,所以也不肯定。」

有点贵呢。不过,听了学园长的发言后瞠目结舌的,就只有卯月和她的部下。我方早已知道了,所以不会吃惊。如果要挪动那笔金额的话,确实非得跟当家商量不可,可是我不认为卯月家会批准。

「请、请不要说傻话了。有甚么东西会值那个金额啊!」

「她真的是有眼无珠呢。」

「虽然我也看了实物,不过用看的很难判断。但是,直觉上觉得是很贵的东西。怎么说呢,感觉格调就是不一样吧。」

用感觉判断的东西很难用语言表达。如果背后刻了文字,那便也许有人能借此判断,但那也是需要知识的。如果没有兴趣的话,便很难判断价值吧。我也和叶月会长一样,只是感觉很贵而已。

「到底是在说甚么了?」

「是说你弄坏的手表。那个今后确实会升值吧。对于收藏家来说,是垂涎三尺的目标。」

「但是,这不是应该算购买时的价钱吗?」

「那也可以,但我觉得还是不要问比较好啊。如月你能联络上吗?」

「可以。 与其问持有人 ,律师那边好像更加瞭解,所以需要联络他们。」

因为沙织小姐看起来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问一下当律师的小夜子女士比较实在吧。我还记得养母经营的律师事务所的电话号码。因为是作为琴音打去,所以完全没有认得出是我的可能性。

「如果是这样的东西,有时会比时价更贵吧?」

「因为竞投就是这么回事呢。要看是用甚么手段拿到手。」

因为对沙织小姐来说是件想放手的东西,所以没可能是拍卖得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有可能是谁人转让的。而且,因为当律师的养母与之有关,就只有一种可能性。继承遗产。

「真的要联络吗?」

「哼。你试试看吧。」

还是老样子对我采取高压的态度呢。但是,那份表情已完全感觉不到从容。是有自觉知道自己被逼到绝境了吗?为甚么她一直在挖大自己伤口呢?明明没有能够逆转的胜算了。

『这里是冲田律师事务所。有甚么事吗?』

「我叫如月琴音。事情是这样的,橘沙织小姐所拥有的手表转让了给我,但它被破坏了。我不知道该向对方索取多少赔偿,所以才跟您们联络。」

『请稍等一下。』

不愧是律师事务所。听了我的名字也听不出动摇。不过事务所里会很吵吧。因为十二本家都各有专属律师,一般情况下都会找他们,所以很少直接联络没定下契约的律师。会觉这是个大机会、还是觉得是棘手事呢。养母的话应该是后者吧。

『换人接听了。我是冲田小夜子。我听说您是如月家的人,尽管如此,也不能轻率用电话把经手的案件说出来,您能理解吗?』

这是我想得不够周全。连对方是不是真的十二本家都不知道,不可能将顾客的个人情报告诉对方。那么,换个说法就可以了。跟学园长问了被破坏了的手表的详情,再转告对方。然后再询问对方能要求多少赔偿。

『我明白了。是在被盗及破损的状态下归还的吧。在类似的个案,那手表大概是二千五百万圆吧。』

金额大到说不出话来。冷汗流过我的脸,但单是这样就足以传达给学园长和叶月会长了吧。卯月似乎也感受到了甚么,绷紧了表情。如果变成修理金额两倍以上的话,任谁都会着急。

「我知道了。请让我参考一下。」

『如果需要我方的力量的话,请不要客气尽管提出来。』

「因为无法凭我一个人的意见决定,所以请容许我再研究一下。那我先挂线了。」

久别重逢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听到养母和以前一样,让我安心了呢。

虽然很遗憾,但我没自信能准确说明现在的状况。而且,周围还有其他人。要表露真面目实在太不方便了。

「没能问到购入时的金额。不过,虽然是类似例子的提案,但据说是二千五百万元左右。」

「看来是个相当的收藏家呢。」

「身上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的琴音也很厉害呢。」

「因为我不知道它的价值。今后会重新考虑保管方法了。」

随身戴着是最好的吧。就算寄放给别人,若不是信赖的人也不行啊。问题果然还是体育课啊。打球的话,无论如何都会有破坏的危险。寄存到佐伯老师那里好了。

「那么,你能支付这金额吗?」

「不、不会是全额吧?」

「因为都破坏到作为手表的功能都停止了,所以应该当成是全损来处理吧。即使不是全额,我想要支付一半以上费用是跑不掉吧。」

光靠我的判断,也不知道该要求多少钱。不过就算估算再低,也起码要这个程度吧。如果要私下调解的话,便需要加个中间人在内。比如像养母那样的律师之类的。因为金额太大了,就是曾经是社会人的我也无法判断。

「是要提交赔偿、还是要接受处罚呢?你选哪个都可以。」

「我接受处罚。」

一脸悔恨地,用挤出来的声音选择了处分吗?这样一来,我方就确定胜利了。不过,判断上果然还是太天真了。我们都还没说出处罚的内容。也许用钱解决比较好呢。

「那么我来宣判处罚。那边的两个人停学。多长就交给学园长了。卯月转校会比较妥当吧。也是为了本人。」

「琴音真温柔啊。这种程度就可以了吗?」

「我又不想留下甚么祸根。还有,我想对那边的两个人提出忠告。要好好认清楚,甚么人可以出手、甚么人不可以。」

两个人因为处罚比想像中的还要轻而放心了,但听了我说的话后疑惑起来。说真的,本来是即使被退学也不奇怪的案件,这样就可以了事,因而放心了吧,但有必要让她们注意到,她们完全不考虑会不会被报复的行动,到底是有多鲁莽。

「学校里耳目众多,而学园长亦为了维持治安而行动。可是,踏出学园一步后,治安维持机能就不再起作用了。自己的身体要自己保护。如果对方雇用了外部的人,你们有方法能保护自己吗?」

听了我的话,大概是想像了可能发生的未来吧。面色都变苍白了。就算说是因为卯月的命令才这么做的,却没保证自己一定平安无事。卯月的护卫又不会跟着她们两个。不管外面发生了甚么事,都没人会保护。我就是希望她们有这 样 的自觉。

「受了教训的话,以后请不要再滋扰别人了。」

因为听了我说后都拼命地摇头,所以就是理解了吧。虽然变成了一半是威胁,但这种未来可是有机会发生的。即使对方是一般的学生也有可能。因为不会知道谁和谁之间有甚么连系。谁都会有叫人意外的一面。

「琴音果然很温柔啊。一般来说,不需要那样的忠告。那是因果报应喔。」

「可是,有必要给她们重新做人的机会。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了。」

无论是谁都应该给予机会。不然的话,就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了。虽然做过的事情不会就此消失,但还是希望能展现不会再做出那样的行为的姿态。

「那么,那边的两个人可以离开了。正式的处罚我想会由学园长通知的了。这不要紧吧,学园长?」

「这样就可以了吧。好的。你俩请离开吧。」

一边看着深深鞠躬,快步离开学园长室的两人,一边思考着 被留下而发抖 的卯月的前路。就是要转校,那要去哪里好呢。因为今次的案件终究是非正式的,一般的话是不用担心会有情报流出。但是,谣言这种东西就是会不知从哪里开始流传。对于突然转校的卯月,学园内会流出种种揣测吧。

「那么,接下来就是处理这个了。」

「对呢。这个的处理必须慎重决定呢。」

「学园长。已经联络过对方了吧?」

「考虑得真周详。已经取得同意了。」

这样居然能成立对话,真可怕。虽然我终究是凭推测而说的而已。心想那了那个不是更好吗,但没想到学园长早已做好了安排。比我更以万全的状态铺陈,真不愧。真不想和这种人斗争呢。

「是、是在说甚么了?」

「说在是已跟卯月家商量过有关对你的处罚。」

「如果这边擅自处理的话,有可能闹僵的。当然,关于这次的事情,我已经把详细情况一并发过去喔。」

虽然卯月露出绝望的表情,不过这安排对我们也是很重要。如果擅自执行处罚的话,有可能会和卯月本家发生争执。而我们害怕的事态就是那个。

「真是的,请不要擅自行动,不好好让当家同意的确会很困扰的喔。」

「要是十二本家之间爆发抗争,经济就会混乱呢。如果不正式宣战的话,和老家往来会很麻烦。」

「虽然是事实,但你们别煽动人家了。」

如果在经济界拥有强大力量的十二本家之间发生抗争的话,其关联企业也会间接牵涉在内。企业间的交易会产生不便自是理所当然的了。背后会发生甚么样的动作,连我这个前社会人士也无法预料。因为我以前只是低级职员而已。

「我只是在说事实喔。」

「我只是希望你能有作为十二本家的自觉。」

「我也有的啊!」

「你们别吵架了。」

刚才为止的紧张感跑到哪里去了?在开始喧闹的房间内,漏出了学园长的叹息声。虽然在该认真的时候,会有自觉地行动,但之外则会放松。张弛有度很重要呢。而且,还有需要确认的事情。

「牵涉其中的教师,除了体育老师以外,其他的 确认过 了吗?」

「从被盗那一课上推测而确认,结果中了。虽然有学生溜了出去,但还是有老师把她们当作有出席。」

「是卯月的指示吗?」

「要是知道缺席了,不就想会被当成有嫌疑了吗?」

听了卯月的发言,我们三人都惊呆地叹了一口气。叹息的次数有够多呢。卯月似乎还不知道是有甚么不妥而瞪着我,你到何时才能收歛一下你那反抗的态度啊。

「你如不再出其不意一点,可就很没趣的喔。」

「太好理解了呢。说到底,会对我 采取吵架一样态度的 学生本来就很有限,所以要锁定也很容易。」

「你们真是畅所欲言呢。」

因为琴音被如月家断绝关系的谣言没在学园里流传,所以如果受到那么露骨的滋扰,就只能想是同样是十二本家的人。那不管谁都会想到的吧。

「那么,为甚么要以我为目标呢?」

「我想要实绩喔。如果能掌控学园的话,不就可以证明我不输给哥哥嘛。」

「我觉得跟我没关系就是。」

「只要把你踹掉,压制住长月同学,那我便应该当得上学生会会长喔。」

「不行呢。」

「不行啊。」

「不行吧。」

受到否定的三连发,就连卯月也崩溃跪下了。虽然好像拼命忍住要哭的样子,但已经是差一步便决堤了吧。卯月的确是有当上学生会长的可能。但如果前提是要战胜其他十二本家,那本来就不可能。我就算了,要赢那个长月可是很难的。他是连那个琴音都不想接触的对象啊。

「你没可能战胜长月。」

「因为他本性很认真。而且很执拗。他是个在对方完全改过自新之前,都会一直挡住对方的人。这次的事情,要是他知道的话,也有可能会闯进来呢。」

「还好被害者是如月,真是万幸啊。因为他还不知道如月已经变了,所以应该还在犹豫要不要介入才对。」

所以才要尽早解决。如果拖长时间的话,长月也有可能参战。要是再牵涉更多十二本家的话,很有可能发展成麻烦的事态。今次真的是靠着协助的人的帮助呢。若不是有好好考虑到未来会变成甚么样的人来处理好的话,也许会有更大的波澜等着我们。

「这所学园。是不是孕育了相当的危险了?」

「有这种自觉的学生非常少的吧。大部分的学生都以为只是所规模很大的学园吧。」

一开始还以为是所 竞争率高的升学系学园 。可是,如果当出了问题,学生的父母之间发生争执,就有可能演变成企业间的战争。因为很多社长千金呀、大少爷之类都在上学。而其中最麻烦的是十二本家。

「本来的话,十二本家之间是不允许发生问题的。相反,应该是为了解决问题而行动的。」

「是作为威慑力的存在吗?」

「没错。尽管如此,要是十二本家率先闹出问题的话呢?如果其他学生也模仿的话会怎么样?」

「地狱景象啊。」

「连我也会想赶紧逃走喔。」

如果孩子争执的话,会波及到父母,使各个公司的关系变差。如果产生连锁反应的话,会为经济带来巨大打击。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这样吧。虽然实际上,事态应该不会恶化到那种地步。父母也都是大人了,应该会知道分寸才对。虽然眼前有不明白这一点的笨蛋就是了。

「亏你还没胃痛啊。」

「已经习惯了。而且,会发生如此麻烦的问题,还是我上任以来头一遭。」

学园长上任已经过了多少年了呢。我不认为在那期间十二本家之间没有任何纠纷。可是以程度来说都很轻吧。而且也因为大家都避免互相接触。所以才难以引发问题吧。

「那么,要列举一下卯月有甚么地方不好吗?」

「拙劣的行动吧。」

「不是粗疏的计画吗?」

「是视野狭窄呢。」

「你们真是畅所欲言呢。」

要列举的话可是没完没了。直到散布谣言的那里还顺利,但之后就不行了。因为我和小鸟相遇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不得不改变计画吧。即使如此,会忘记了监视镜头的存在,留下证据,或是指示失误等等都太糟糕了。

「因为如月的交友关系太叫人意外了,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这倒说得很对呢。」

「带头的人在说甚么了?」

「因为,我还以为和琴音接触是最佳的办法。」

「请你有着这只会反之让问题扩大的自觉。」

「不是说只要结局好就一切都好嘛?」

「我不喜欢牺牲过程」

「别吵架。」

把卯月丢在一旁,我和叶月会长的对答好像过热了。要不是学园长制止的话,好像会一直在吵呢。但是,叶月会长也感觉乐在其中。也许是想要能这样对话的人吧。能和十二本家平等对话的人很少。木下前辈可以说是例外吧。

「那么,卯月的转校地点怎么办?」

「你们随便决定可以吗?」

「对方已这么说好的。说由我们来决定对女儿更好吧而交了给我来办。」

「那么,就只剩阿嘉莎琳唯一选择呢。」

「琴音也真是恶鬼啊。不过那也是为了她好吧。在那里的话,可以积累很多好经验吧。」

对我来说是绝对不想去的地方就是了。因为那里是连去年的琴音都不能随心所欲的地方。跟这里不一样,学生之间的抗争不断。当然,不是在台面上的,而是在背后构思策略,把对方踢下去。也有派系存在,似乎天天都在决定 谁才是老大 。而且派系里好像也有序列吧。顺便说一下应该是女子高中没错。

「因为十二本家这名字已经有价值,所以在组成派系为止好像都很轻松。」

「我觉得那之后才不容易喔。因为肯定会有间谍的吧,所以不要疑神疑鬼才是最重要的。当然,正确看穿谁人该怀疑的能力也是必须的。剩下的就是要利用对方的想法到甚么程度,怎么将计就计吧。会需要智谋呢。」

「那已经不是学校应有的样子了。」

「可以作为社会学习喔。」

「别太吓卯月了。」

不过,那可是事实啊。如果能顺利毕业的话,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策略家吧。不过卯月的情况下,可以预见在最初的一个月就憔悴不堪。 本来连琴音也有可能会去呢 。说实话,我绝对不想去那种地方。

「如,如月同学。说好的温情呢?」

「怎么可能有呢。你是笨蛋吗?」

「琴音好歹是生气了呢。以妥协点来说,差不多就这样吧。」

「虽然我觉得有点天真就是啦。不过既然本人说好的话,那我也没甚么要说了。」

低头凝望地面的卯月,在想甚么吧。可是这样一来,我方就确定完全胜利了。似乎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我不觉得做过头了。毕竟我在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损失。也许就像学园长说的那样太天真了。尽管如此,我觉得这是合理的判断。反正对即将不在这里的人,再干下去也于事无补吧。

「那么,事件就这样解决了,没问题吧?」

「决定这点的人不是我们哦。这要看琴音了。」

「既然如月认为这次的结局可以的话,就那没异议。」

那样的话,结局就这样决定了。我也没有其他要求。这样的话,就能过上稍微平静的学园生活了吧。这样想着就放松了肩膀。果然多少有点紧张呢。根据这次的结果,离开学园的人有可能是我才对。毫无疑问是场不能输的战斗。

「对我来说,这次的结果有点出乎意料。」

「是吗?」

「如果是去年的琴音的话,我觉得会作出更加过激的行动,把卯月逼到绝处。」

「对从学园消失不见的人,我可不会穷追不舍到这地步。」

抬头一看的卯月的表情中,浮现出了恐怖。不用那么担心,我也不打算再做甚么了。说到底,我的后盾基本上只有学园长和叶月会长。如果卯月再纠缠下去的话,不利的反而是我。没必要招致多余的怨恨。

「卯月你可以回去了。至于处分方面,将改天再作正式通知。」

「我、我失陪了。」

和匆匆离去的部下不同,卯月拖着摇摇晃晃的步子离开了学园长室。是很大冲击吧。因为完全输给了本以为能轻松获胜的对手,我理解的。只是,我也不能输。明明才刚开始新的人生,又要我改变生活环境的话,放过我吧。

「真没意思呢。真希望多来点劲啊。」

「对我来说,今次这样的事态真的别再来了。暂且不说手表那边,在金钱上的损失也是很大。」

「我会补偿的了。」

「那是因为我赢了。要是输了的话,就会失去一切了。」

「这点就得看你了。为了不落败,要怎么办才好。现在的琴音的话应该很清楚才对啊。」

「我也有于处于被动的自觉。利用状况,增加手牌,设置陷阱。要说我能做的事的话,大概就是这些吧。」

「那已经足够了。」

如果能做好事前准备好的话,能做的事情就能变多。不过,因为这次需要确认对方怎出招,所以甚么也做不了。为了收集证据,必须要让受害发生。而且,这次胜利有很多偶然的因素。学园长,还有叶月会长。受其影响的小鸟。正因为它们都连在一起,所以才得以获胜。

「琴音也终于变得像十二本家了呢。」

「我吗?」

「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维护十二本家之间的立场。应该还有其他的吧。想到去年的你,把自己紧迫得令人看着都心痛呢。」

原来是这么想的吗?没错我目的的确是为了贬低自己的评价就是了。虽然看法因人而异。也许叶月会长理解到琴音的目的了吧。如果知道如月家的业力,那倒有那可能。

「我只是做想做的事而已。」

「这种做法,就已经很像十二本家的风格了。因为这种变化,会无意识地表现在行动上。请想起绫吧。世人的评估、跟我们的评估,不是有很大的差距吗?」

那倒没错。可是,说真的我并不是十二本家的人。我只是个普通百姓而已。所以即使说我那些行动像十二本家,我也不能接受。虽说受到了琴音的影响,但我没打算按照她那样行动。可能跟我的出生有关吧。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情况。

「对我来说,增加了正经的十二本家,真是帮大忙了。」

「总觉得好像在说我不正经一样。」

「给点自觉吧,叶月。你怎可能是正经的了。」

「这我能理解。」

「琴音你也太过分了。」

不知道在那张微笑的背后在想甚么,只会令人毛骨悚然。就连我也会犹豫要不要挑战他。我不可能认为那样的人会是正经的了。也许确实地步向了平静。但是,也不能否定会被麻烦东西盯上的可能性。

就这样,一连串的事件迎来了终结,但为甚么会有新的不安产生呢?我有预感会被卷入甚么事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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