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园长室那一件事后第二天。在教室里作出胜利报告后,登时欢声四起。我切身感受到,大家所期望的结局果然就是这样。而在那之后过了几天,到了现在。
「好闲。」
黄金周的第一天。因为还不能去晨练,所以只做些柔软体操了事。早餐由美咲来准备。因为无事好做,难得地打开了电视,但都尽是些外出旅行的特辑。本以为能感受到旅行的心情,但结果只是一片空虚而关掉了。
「闲得无聊真是痛苦啊。」
「大小姐。现在还是早上喔。」
明明还是连休第一天的早上,我已经厌倦了。咖啡店的打工也是,因为叫我第一天先好好休息,所以真的没事可做。即使想出门,脚也没痊愈。不过因为已经消痛不少了,我想会在连休期间治好的就是。
「虽然我们在连休,不过茜小姐之类的医护人员还是正常地上班呢。」
退一步就算脚治好了,也没多少人能邀请出去玩。如果是学园的朋友的话,那就是香织和相羽同学。还有最近关系变好的皆川同学吧。不过要是跟受伤的人一起,会被很莫名地顾虑,所以我就算了。
「明明连休也有人在工作,这个废柴侍女。」
「因为到中午为止都没有工作,现在是充电时间。」
竟然给我理所当然地说了。没错,收拾早餐、洗衣、打扫房间都已经完美地做好了。也想不出还有甚么事要做。但就算是这样,侍女可以堂堂正正地在沙发上懒洋洋躺着吗?不,不行吧。
「有没有甚么食材不够呢?」
「大小姐。你不觉得我也需要休息吗?」
「比起工作的时间,你休息时间更长吧。」
因为太闲了,打开参考书念书吧。就是玩弄美咲,也很快玩腻了。在变成琴音之前,我也有尽量保持好成绩,所以念书也没甚么痛苦。而维持好成绩的理由,是不想给养母添麻烦,以及作为对教师的预防对策。正因为如此,就算失控了也可以罚得很轻。
「大小姐真的变正经了呢。」
「因为去年的成绩太差了呢。」
变成琴音后的第一次测验成绩非常好。之后的就是必须维持这水平,所以认真念书自是理所当然的了。虽然背地里会被人各种指指点点,不过谁管了。若不把努力的结果得到所有人认同,就不会认知到琴音已经真的改变了。
「照这个样子看来,下午也没节目安排呢。」
「有甚么事吗?」
「不,没甚么。」
在谈甚么安排之前,根本就没人邀约我,所以也没办法。因为我的脚受伤了这件事,在学校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所以才顾虑到我吧。当然,也有传言说是我自导自演。一方面对于极其生气的香织感到高兴,但另一方面要她消气可是非常吃力啊。
「小姐,您真的忘了呢。」
「所以就说甚么了?」
「不,没甚么。」
说到这份上,连我也很在意。明明念书都得集中精神,却被废柴侍女打扰了。平常的话已经是废到可以立即炒鱿鱼了,但因为工作优秀,所以还留得住项上人头吧。还有就是多亏了咲子小姐吧。
「有人要来吗?」
「这是在说甚么了呢?」
「你觉得我的脑子还是以前那样子吗?」
跟只会想着父亲的琴音不同啊。美咲给了我太多提示了。又问我的安排,又试探我下午是否也在房间里。那么就是有人打算来访吧。而且还对我保密。那样的话,候选人选就只想得到一个人而已。
「是妈妈吗?」
「对现在的大小姐,可不能随便说出口了呢。」
「是你嘴巴太松的问题。」
因为琴音的熟人很少,所以很容易猜中就是了。虽然是个可悲的事实,但现在先放一边吧。只要视乎我今后的努力,认识的人也许会增加。虽然会包括好与不好的在内吧。那就得看我了。
「那么,妈妈为甚么要来了?」
「那个,你没想过是因为担心大小姐吗?」
「我没白痴到会相信 。」
就算是家人也要怀疑。妈妈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没错,但背后有着那个混蛋父亲。要是疏忽大意的话,我也有可能被逮住。你就不能去国外出个差吗?
「如果是老爷的话那大可以放心。他现在正在飞往海外。」
「找到祖父母了吗?」
「因为夫人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是故意犯吧。家里人都知道,父亲会不惜抛下工作也要追寻祖母。会用到那种手段来见我,应该有甚么理由才对。问题是,我不知道那理由是甚么。
「对自己的事情漠不关心这点还是老样子呢。」
「我正全心全意努力改善现状就是了。」
「那么,要恢复社交界的地位吗?」
「我丝毫没打算那么做。」
那个世界不适合我。虽然对豪华的料理很感兴趣,但我不想再靠近那里了。作为琴音已经体验过,社交界流转着各种各样的想法。精神上没有休息的时间,必须经常读取别人的内心。因为一旦言行出甚么差错,可是会导致自掘坟墓的。
「而且化妆品也好像没减少。」
「因为完全没这个才能,我放弃了。」
「至少请使用化妆水。」
「太麻烦。」
「我会拜托茜大人的。」
「不要突然使用最终手段啊!」
对于完全没有女人味的我来说,都不知道化妆品要怎么使用。虽然试着按照网上搜寻的那样试了一下,但好像又变回之前那样子,所以就放弃了。我这才领会到原来琴音的缺点呢。不过,要是茜小姐拜托我的话,我可拒绝不了。她太硬来了。
就这样,一边在念书一边趁空档跟美咲聊天,一转眼就到中午了。因为死口不说妈妈甚么时候会来,让我很在意。
「来了吗?」
吃完午饭,正要回去念书的时候,门铃响起了。因为妈妈都有这房间的钥匙,本来是不用按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个规矩的人呢。
「欢迎光临,妈妈。」
「诶?」
打开门对妈妈这么一说后,不知为甚么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如果是打算送上惊喜的话,那合作者就太废了。咲子小姐也好像察觉到了甚么似的皱起眉头。这下子肯定会惩罚了。
「欢迎光临,夫人。还有妈妈。」
「美咲。过来一下。」
被抓住脖子,美咲被咲子小姐带到了房间的深处。可能是为了不让人看到惩罚的样子吧,可是被带走的美咲,感觉就像是头求助的小狗一样。虽然错的是美咲就是了。
「那么,今天是怎么了?」
「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甚么?」
「今天不是琴音的生日嘛。」
想了一会后,终于想起来了。没错今天是我的生日呢。因为琴音最后一次有人跟他祝贺生日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所以完全忘记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记忆跟原来的我的生日混淆了一起啦。虽然都只有每次生日也是胡胡闹闹的记忆就是啦。
「十七岁生日快乐。」
「谢、谢谢。没想到居然会因为这样而过来。」
「正因为觉得琴音已经变了,所以才想跟你庆祝生日喔。而且,我也想看看你的情况。」
总觉得有点害羞啊。羞涩地将视线从妈妈身上移开后,咲子小姐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开始准备。美咲在房间的一角筋疲力尽,但谁也没吐槽她。虽然在看到蛋糕的瞬间眼睛闪闪发光,不过我丝毫都没打算让美咲吃。
「这个蛋糕是。」
「 是从琴音工作的咖啡店带来的喔 。他们乐意地为我准备呢。」
之后得传达我的感谢才成了。因为我都忘记了生日,所以知道的就只有家人而已吧。生日那边香织好像会来抱怨,但连本人都这样子,所以也没办法。坦率地道歉吧。
「说实在的,本来也想带那些孩子来。」
「因为不知道那东西会采取甚么行动呢。」
「这次只是来看看样子。明明是家人,到底在干甚么呢?」
亲人之中有敌人,可是比想像中还要麻烦。因为我的行动会缚手缚脚。而且我方的动静都会暴露给对方,因此得经常注意才成。虽然我不认为那家伙会那么在意。但警戒永远不嫌太过。
「嗯。好吃。」
「太好了。能看到琴音幸福的脸,都隔了多久呢?」
「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看到女儿的幸福是妈妈的喜悦。」
看起来好像各种的消除了迷茫,果然是因为琴音自杀未遂了吧。跟以前经常看父亲脸色的时候不同,一个意志坚强的母亲站在我面前。可是,那太晚了。因为眼前的女儿,里头已经换成了别人。
「因为琴音改变了,我也要拿出勇气去面对那个人啊。」
「没关系吗?」
「能用的手段甚么都用。就算是借助婆婆的手也要在所不惜呢。」
对付那个父亲的最终兵器是祖母吧。那个笨蛋父亲的特征,就是祖母说甚么他都会全面赞成。虽然如月家的业力太深了,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容易采取对策。问题是能否得到祖母的协助吧。那个只能交给妈妈了呢。
「真的变了呢。」
「因为女儿要自杀,实在是太悲哀了,更重要的是不能原谅不争气的自己。所以,今后我会努力,同时当作赎罪的了。」
「别要太努力而惹上危险喔。」
「虽然还不知道要深入到何种程度才好,但得有这样的觉悟才成呢。」
如果妈妈被赶出家门,谁来保护双胞胎呢?比起被赶出家门的我,我更希望你去担心家里那对双胞胎。虽然我的未来还不确定,但那对孩子总有一天要继承如月家。到底应该优先哪一边,就再清楚不过了。
「请你将琴叶和达叶摆为第一优先。对我来说,很担心那对孩子的将来。」
「但我也很担心琴音喔。」
「即使这样还是。我不希望他们像以前的我那样,演变成迷失正道的状态。」
琴音已经无法回头了。要失去周围的信赖很简单,但要挽回却很困难。这我切身感受到了。无论做多少好事,也会因为以前的行动而被怀疑。即使如此,也只能相信有人在看着现在的琴音而去行动。而那个结果,确切地连系到现在。
「既然琴音这么说的话。可是,对我来说,琴音也是很重要的女儿喔。」
「我理解了。虽然为时已晚就是了呢。」
如果琴音能更早感受到妈妈的担心。然后,如果妈妈能更早拿出和父亲对决的勇气的话,也许就不会去自杀甚么的了。千金难买早知道,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对了。忘了生日礼物呢。」
「我已经收到够多的了。」
妈妈的决心,对我来说是最大的礼物。就算再收到甚么,也只会开心而不会感动吧。作为琴音上一次拿到生日礼物,是相隔了多久呢?虽然我觉得绝对不合我的兴趣就是了。
「我带来了特上和牛套装。」
「真的非常感谢你!」
太好了,那样子用单脚蹦跳,把喜悦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我并不后悔。初期装备的食材已经用完了。正当还以为暂时都吃不到牛肉之类的,没想到居然来这个,真的很高兴。今天要来豪华晚餐!
「没想到你会那么高兴呢。」
「可以看一下里面吗?」
「可以是可以,但很普通喔。」
因为不看种类的话,就没法决定晚饭做甚么菜了。机会难得,趁着自己生日来点很少弄的好了。烤肉、寿喜烧、涮涮锅甚么的也不错。都在烦恼要选哪个呢。
「好吧,就寿喜烧吧。」
确认内容后决定好做甚么,在记事本写上必要的食材。单是冰箱里的东西不够。既然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些许的开支就睁一眼闭一眼吧。倒不如说没法阻止爆发的食欲了。
「美咲!跑腿吧GO!」
「可是我已经精疲力竭了。」
「你知道我想说甚么吧?」
「我很乐意去!」
不知怎的双眼对视就心意相通了。虽然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吃蛋糕,但只要分她一点当奖励就搭上了。虽然容易控制是件好事,只是害我都有点儿担心美咲的未来了。从事其他工作时没问题吧?
「真的就像橘那家人说的那样呢。」
「店长他们吗?」
「其他人也是。说琴音只要是食物,不管甚么都会喜欢的。」
到底以为我是个多贪吃的角色啊。虽然没错就是啦。因为对我来说,最大的幸福就是吃好料的时候呢。也是因为这样才自己做饭的。如果是自己做的,无论好不好吃都是自己的责任。
「现在的话,就算收到衣服、饰物和化妆品也不好处理呢。」
以前的琴音化妆很那个,而打扮又浮夸。明明和我的兴趣完全不合,收到那样的东西也不会开心。比起那些,不留形状的食材要高兴好几倍。虽然把那些煮得好吃的人是我就是啦。
「最让我吃惊的是琴音会做菜呢。明明在家里完全没做过。你是怎么学会的?」
我的动作一下停下来了。想当然耳,琴音自己没有做饭的经验。那全部都是我的经验。虽然思索要怎么解释那个,但却想不出好理由。
「我偷偷练习过。只要上网查一下,便很容易找到食谱了。」
「我懂呢。」
虽然被擅自误解到完全意料之外的方向,但这次真帮了大忙了。是以为想给父亲亲手做料理而努力的吧。虽然琴音有想要那么做,可是却失败了。虽然有去查食谱,只是想不出怎么确保练习地方和食材,于是放弃了。
「明明别隐藏这份努力展现出来不就好了。」
「这不像我吧。」
如果有人看到了努力的琴音,她积累的恶评可能就得到缓和吧。但对于想利用恶评,让父亲注意她的琴音却是想避开这点。不过她没想到会走向毁灭吧。可是,我完全不认为使用正攻法就能让那个父亲正眼看琴音。目标太难了。
「我真的对女儿一无所知呢。」
「现在开始瞭解就好了。那也不是做不到吧。」
「对呢。的确是这样没错呢。」
如果失去了女儿的一切,剩下的只有后悔和悲伤。就算只是为了防止这点,我入替到琴音之中也有意义。修复家人关系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所以这里应该带头行动。要是家庭关系不融洽,我自己也很讨厌。
「琴音。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还活着。」
虽然妈妈走近抱着我,但我没抗拒。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我不想蔑视妈妈的心情。然后,我察觉到了。
琴音的家人,毫无疑问同样亦也是我的家人的这份心情。没有必要感到不安。只要自然地接纳它,感受它就可以了。
「妈妈。很害羞的。」
「又没人看着,不要紧嘛。」
「咲子小姐她们都在。」
「我很高兴能见证到这一瞬间。」
请不要拭着眼望着这边了。那当然了,因为至今为止关系濒临崩溃的母亲和女儿都和解了嘛。嫉妒和最喜欢的父亲结婚的母亲的琴音,以及无法违抗丈夫消极的母亲。没想到一旦解决了琴音的问题,连母亲的问题也得以改善吧。
「嗯,从你那边分到精神了。这样的话,还能再战斗下去呢。」
「请不要勉强喔。」
「那可不行。因为孩子们可是非好好保护不可的。」
这下子,再说甚么都没用吧。能和家人坦诚面对是很好的,但是我不希望妈妈因为这个原因被赶出家门。在那情况,这房间会变成避难所吗?不过就是和双胞胎一起也不打紧。原来妈妈也考虑到一旦被赶出去的情况,才持有这幢公寓呢。
「那么,下次再来啰。」
「下次见了。」
没想到妈妈会在生日的时候来找我。因为也听到了妈妈的真心话,作为琴音可是值得纪念的生日吧。要是琴音本人听到这个,会怎么想呢?如果能和我有着同样的心情的话会很高兴,只是很遗憾已没法听见了。
「对了。得联络茜小姐才成。」
难得一顿豪华的晚餐,不如也邀请她丈夫来吧。因为我也还没见过她丈夫呢。又是霜月家的人, 而且是跟那个茜小姐结婚了的人 ,不可能不在意。因为和琴音不同,是自己脱离十二本家的人物,也许有甚么值得参考的地方。不过,那也因为是那个霜月的人。
「好的,联络好了。我也得做点甚么准备。」
在给茜小姐发完电邮时,就想起自己的脚受了伤。要是我率先来准备的话,会被茜小姐骂的。在美咲回来之前,只能继续念书了吧。在伤势痊愈前都得忍耐,不过真叫人心烦呢。
看看美咲买回来的东西,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 还有要查看有没有擅自买点心 。因为一直都叫美咲要拿收据回来,所以一买就会露馅了,所以美咲也不会这么做。但也有可能是分开买了,然后扔掉收据。所以必须检查余额,很是麻烦。
「大小姐,也差不多该相信我了。」
「不好意思,关于这一点我没法相信你。」
是要怎样相信一个瞒着母亲私藏点心的家伙了?而且用的钱是我的,要是被乱花我可是很头痛。就算是用美咲个人的钱,如果被咲子小姐发现,连我也会被骂的。说请好好管理女儿云云。
「食材上没问题。万事俱备。只剩等候茜小姐和她丈夫吧。」
「无法想像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以我们的想像力,是没法预测霜月家的人。这点在业界已被视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会大幅、甚至完全颠覆我们的预测呢。就连以前的琴音,也会在被扯上关系前逃走。
「我想应该不是坏人吧。」
「毕竟那个茜小姐都爱上了的呢。」
会跟无底地开朗的茜小姐意气相投的话,感觉我会非常劳碌。可是,跟每天都来的茜小姐不一样,她丈夫没来过我的房间。不知道是有甚么理由,还是因为警戒着如月家呢。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门铃响了,美咲为了应对而动身。因为要是我带头动起来的话,会被提醒受了伤不能动。能快点治好吗?非常不方便。
「噢。闻起来很好吃,气味居然飘到这里来。」
「居然会警戒如月的饭,真是笨了呢。」
是邻居夫妇来访呢。话说回来,丈夫果然在警惕吗。虽然不知道结婚了多少年,不过应该从妹妹绫前辈那里听说过我才对。
「初次见面您好。我是如月琴音。一直以来都受到茜小姐的照顾。」
「不需要那种寒暄啊。因为我都脱离了霜月家了。」
从那一脸嫌麻烦的样子,看来不擅长社交界吧。那样的话,我也明白为何会脱离那个世界了。就算对我来说,我也无法喜欢上那里的气氛。
「我是佐藤静雄。妻子一直受你照顾了。还有,谢谢您的邀请。」
「真是的,我不是已经说明过好几次了,没必要那么警惕了吗?」
「成见不会那么容易消失的。如月你也明白吧?」
「这是正以现在进行式面对着的问题呢。还有,请叫我琴音吧。」
越是坏的成见,越难从别人脑里消失。如果只是做一点点善行,反而会被认为有甚么内情的。正因为如此,为了改善需要长期忍耐。如果只有一个人也许会受挫,但正因为有茜小姐和香织这样的同伴在,我才能忍耐过来。
「不管小静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开小琴音的!」
「茜会说到这份上,我还是想成是别人比较好吧?」
「认识以前的我的人,都评价我是另一个人了。」
「那我也学学他们吧。」
这样可好吗。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静雄先生。琴音的记忆里也没有他的身影。在琴音现身社交界的时候,可能已经和茜小姐结婚了。还是说,当时已经从霜月家抽身了呢?
「话虽如此,没想到琴音会做寿喜烧啊。因为一直都很在意食材的价钱。虽然我觉得偶尔有余裕的时候,起码可以来个烤肉之类的就是了。」
「因为从妈妈那里拿到了上等肉。」
「哎呀,你妈妈来了?」
「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这是祝贺呢。」
茜小姐开心地看着寿喜烧的表情冻住了。丈夫开始战战兢兢地保持距离。我也模仿他打算离开茜小姐,不过因为脚伤,一下子被逮住了。
「为甚么不告诉我生日了?」
「我、我自己也忘了。」
「竟然不知道老婆的生日,这是我史上最大的失态喔!」
请不要一边吼叫一边乱搓我的脸。你忘记了我是伤者吗?为了不让左脚碰地,很难取得平衡。我望向她丈夫求助,他却像是要我放弃似的摇了摇头。至于美咲,她还是淡然地在准备饭菜。
「日后,我会再次来祝贺的了,请做好觉悟吧!」
「明白了!我明白了,快点放开我!」
双手紧紧地夹住我的脸,一字一字地强调。对我来说,茜小姐的脸近在眼前,让我很害羞,脸都发烫了。最近我才知道,受到极少与人接触的琴音的影响,我对这码子的事很不擅长。
「呼,赢了。」
「赢甚么了啊?而且,先生你也制止一下啊。」
「因为我都知道,对那种状态的茜说甚么都没用。等到她冷静下来才是上策。」
「总觉得不像霜月呢。」
「如果是妹妹她们,肯定会起哄吧,但即使是我,也不能对异性这么做啊。」
有良知的霜月家的人真少见啊。然而,听起就是在说如果是同性的话,自己也会起哄的样子。这点果然很有霜月的风格没错。
「大小姐。我觉得差不多该吃饭了。」
「好啦好啦,茜小姐。晚饭做好了,请坐下吧。」
「茜。差不多该收手了。我们可是被邀请的一方啊。无视人家的好意,你心情上也过不去吧。」
「没办法了。之后我会好好地,问问小琴音的情报啰。」
我到底要说甚么啊。我的私生活都全数暴露给茜小姐了。因为每天都一起吃饭嘛。还是说,学校发生的事情也可以说吗?我知道说了一定会生气的,所以不太想说呢。
「那么,我要开动了。」
双手合十谢饭。那个是开战的讯号。因为三人都毫不客气,开始互相争夺肉了。只有美咲一个人很悠闲,只在空档里准备食材。
「好吃!」
「非常好吃呢。」
「我也是,好久没尝过这样的肉了。」
把第一份牛肉放进嘴里的感想就是这个了。我不否认词汇量不足,但我觉得不能表达得更好了。牛肉本来的鲜味、和混着蛋液的调和。虽然吃法因人而异,但我更喜欢加鸡蛋。在吃下一块肉的同时扒下白饭这大小姐完全不应有的行动,也没有人吐槽,因为大家都集中精力吃饭吧。
「喂!那是我想要的肉!」
「这是先到先得吧。茜!不要从人家的盘子里抢啊!」
「我们都是夫妇,没差吧。啊!小琴音,那是我的!」
「真热闹呢。」
与宁静的餐桌相距甚远,悲鸣、怒吼交错的景象。这是琴音不知道的,但对我来说却是令人怀念的情景。在青梅竹马的家里吃饭的话,肯定是这样的吃饭风景吧。不过,还是把这种感伤藏在心底好了。因为,已经无法回到那个时候了。
「啊,对了。吃完晚饭后还有甜点哦。」
只有美咲对这句话给了反应。平时表情总是没变,唯独这种时候才给我满脸喜色。其他二人比起甜点,更沉醉于寿喜烧之中。虽然我也是。 才不会因为甜点而放软手脚 。因为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吃到这么豪华的晚饭。
「琴音,你吃太多了吧。这是第几碗了?」
「才第三碗呢。」
「还是老样子,吃得很香呢。」
正因为如此,餐费才会变多了点呢。今天几乎没运动身体,都光是动脑。尽管如此,肚子还是饿了。因为中止了早上的运动,所以很在意体重。但是,我故意不站上体重计。最近都觉得体重计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体重这些不想看到的现实摆在眼前,漠然的不安感便会袭来。受到琴音影响的,居然是这部分啊。
「我想摄取营养,好让脚快点治好。」
「不,再怎么想都是摄取过量啊。」
「我知道,可是筷子停不下来。」
「吃饭吃得香的老婆真可爱呢。」
「我老婆则是这样。」
已经没人来制止我了。这样下去的话会越来越胖,不过只要好好运动,努力维持体形就好。琴音虽然过着懒散的生活,但却不是那么胖,可是还是不能大意。
「茜的老婆也就是我的妻子了吗?」
「啊?」
「对不起。开玩笑的。请别再用那蔑视的目光。」
我和茜小姐冰冷的视线,让他真心害怕似地低头道歉。明白了就好。谁叫你在说蠢话,这是当然的报应吧。对我来说,和男性交往本身就有厌恶感了。那边还保留了作为男性的感性。
「出轨是不行的喔。小静。」
「但我都正看着妻子率先出轨的场景了。」
「 我这个是昵称 ,所以没问题喔。」
话虽如此,但也希望你不要向周围的人张扬。这会害我受到奇怪的误解吧。虽然拜托过好几次叫她停止,可是都说绝对不要而拒绝了。都老大不小了,还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戏弄人,到底是怎么样了。
「大小姐。甜点还没好吗?」
「请看着周围气氛再发言。」
主菜都还没收拾好,你在说甚么啊,这个侍女。热闹的生日之夜。果然纪念日不这样不行呢。虽然由忘记了的本人说也是很那个就是了,不过,变成快乐的生日果然叫人高兴呢。即使是琴音的代理人,也有这种感觉。
第二天,按照约定到了咖啡店打工。当然要让美咲陪同。两个人工作,却只能拿到一个人的打工费,是因为我这么交涉过了。我不想因为自己受伤而给店里增加负担。美咲说到底只是临时帮忙,辅佐未能全力工作的我。那么的话,一个人的薪水应该就可以了。
「大小姐是鬼畜。」
「是爽快答应的你不好。」
对于接受了用一份甜品为代价,接下了一整天工作的美咲,我也没有同情。虽然好好利用了她的我也不是能说甚么就是了。总之,在今天的工作中,我明白她作为战力无可挑剔。这样的话,可以撑过赚钱的黄金周吧。而伤势复原也很顺利,现在疼痛也消退了很多。最后一天左右便能出门了吧。
「辛苦了。琴音之前几乎来不了,害我都很担心呢。」
「因为受伤有部份是我自作自受。所以才找人辅佐。」
「我是被大小姐抓交替了吧。」
因为说得太对了,我别过了视线。之所以会受伤,虽然是因为我跟叶月会长的计策顺利进行,但同时亦因为对方失控的关系。虽然最错的是对方,但作为布置那方,我可能没道理去抱怨。
「但是,大小姐竟然那么受欢迎。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因为担心负责收银的我,很多客人都跟我问好。对客人我只说过下面的名字,没有说自己姓如月。虽然好像是在欺骗而抱歉,但现在可没法选择手段。只好期望我现时的形象成功渗透,即使是在被发现是如月之后,也能普通地对待我而已。
「这是让您久等的报酬。」
「哇!」
「这个表情,你能想办法改改吗?」
「好像是长年累月几乎变成习惯了,所以请放弃吧。」
从音质上可以听得出她非常高兴,可是因为表情太一成不变,所以不协调感不是一般的重。咲子小姐真的都做了怎么样的教育了。吃东西的样子,明明气氛上非常幸福,但表情却死了。
「作为提供的人,心情非常复杂就是了。」
「好像非常好吃喔。」
「呵唔呼咕!」
「琴音为甚么会懂的啊。」
香织抛出吐槽了。一边提醒美咲不要吃东西时说话,一边回答香织的疑问吧。
「因为相处的时间很长了。跟这货。」
「从国中入学时就待在一起了呢。」
对我的称呼完全不抱怨,是因为习惯了吧。如果是以前的琴音的话,感觉会有更辛辣的叫法。我嘴巴也会很坏,但只是在心情非常不好的时候而已。真的,为甚么会进入琴音的身体呢。而且,为甚么会没有人注意到呢?
「我觉得最近的大小姐向好的方向变化了很多。在性格变差的再之前,不会提出自己主张的时候也很轻松就是了。」
「有过那样的时候吗?」
总觉得和琴音的记忆有点出入。虽然在继承变成琴音的记忆时还仔细记得细节,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日渐风化忘记了。这普通人一样。我也不是能完全记住一切的超人。
「大小姐,不时表现得好像忘记了过去的事呢。」
「嗯?」
再思索也挖不出那样的记忆。说起来,那个很奇怪。我本以为琴音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了,但实际上可能不一样。琴音的深处到底埋藏了甚么?而我也许没有继承到那个吧。
「比起那个!好歹也告诉我你的生日啊!」
「对不起。我真的忘记了。」
「不不,要是说笑的话我会生气的喔。」
「是真的。香织大人。」
该怎么回答哑口无言的香织才好?随着年岁增长,有时会不再重视自己的生日。但是,我才刚十七岁。尽管如此,竟然会忘了生日甚么,想必难以置信的吧。因为琴音和我,都对自己的生日都没有兴趣吧。
「香织的生日是甚么时候?」
「十二月十二日哦。好的,这个。生日礼物。因为很急,所以很普通就是了。」
「谢、谢谢。」
是个包装得很漂亮的小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各种色彩丰富的发圈。虽然昨天的食物对我来说也会很开心,不过这种实用的东西我也很喜欢。每天都用同样的东西的话,会很快破损啊。
「抱歉只是这么样的东西,这是我跟沙织的。」
店长亲手交给我的,是两块手帕。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掌握了我的喜好,是我心理作用吗?总觉得店长好像也投来了责难的目光呢。
「要是琴音的母亲不找我们商量送甚么生日礼物的话,我们也不会注意啊。」
「是啊。你知道我们跑去买礼物有多慌张吗?」
「真的,非常抱歉。」
为甚么生日的隔天就得被骂了呢?虽然错的是我,可是真的忘记了,也没想到会有人来祝福我。因为以前的琴音太给人添麻烦了。明明如此,却被人这么挂念,实在是喜出望外。
「还有,琴音应该再打扮一下!」
「就算你这么说。」
「香织大人。请多说一点。拜托你改善一下没有化妆的意识,完全不在意外表的样子,作为女性不知如何说的大小姐。」
那不是你的工作吧?本来这么吐槽,可是我止住了。香织也和我一样想法,用惊讶的表情转向美咲。可是美咲却完全不在意,大口吃着甜点。
「这个人,没问题吗?」
「工作上可是做得很好的就是了。只是不会率先行动而已。」
明明都能做妥必要的工作,却不会插手改善状况之类的麻烦工作。如果只是人家说甚么做甚么,应该是很轻松吧,但光是这样工作不会顺利进行。不过如果要想做甚么新的事情,便需要和上司商量就是了吧。
「跟着现在的大小姐十分轻松。一不留神她就会想自己全部解决掉。害我都怀疑自己的存在意义了。」
「黄金周结束后就会炒掉你的了,做好觉悟吧。」
「大小姐!请您大发慈悲!」
「我才没余力养个懒惰的侍女!」
医生都说已经恢复到差一点就可以正常走路的程度了。因为每天早上茜小姐都会不由分说地检查伤势,所以进度也很好。茜小姐说,我只要一离开视线就胡来,所以必须要经常守护着我云云。搞不懂。
「快要痊愈了吗?」
「大概是不影响走路的程度。当然晨跑还是不行了。」
「那么啦。最后一天要去玩吗?」
「不要紧啊。我都快要厌倦一直待在房间里度过连休了。」
「第一天就已经厌倦了的样子。」
为甚么这个废柴侍女会坦然地泄露我的私生活呢?虽然我觉得她有挑战过泄露的对象就是了。不过就算为美咲而烦恼也没用吧。因为是专属的,所以不能根据我的要求而变更。因为决定权在父亲和母亲那里。
「就是这样,爸爸,请给琴音放假。」
「学生把难得的休息日全数浪费在打工上也是值得商榷的呢。尤其是琴音的情况就更甚了。」
「是有甚么问题吗?」
「有种要是我们没注意的话,会把休假全部分配到工作的氛围啊。」
我想了想,就接受了。因为如果有空的话,我脑里就只会想着学习或是工作呢。自从变成琴音后,也没有像是兴趣的东西。以前的我会弹弹贝斯之类,虽然对音乐方面有兴趣,但现在手头上没有乐器,所以放弃了。虽然想要,但价钱上可买不起。
「大小姐。至少请度过像个学生的青春」
「被美咲这么一说,总觉得很火大呢。」
「我的青春是充满着变化的。」
听说是重复减肥、反弹又减肥。之所以能维持现在的体形,很大程度上得力于咲子小姐的监视和教育指导。我的青春时代也是波澜万丈呢。不,那都因为身边的都尽是魑魅魍魉的错吧。
「不过,说去玩是要做甚么?不是我自夸,但能用来玩的钱只有一点点而已。」
「光是到处看看不也可以吗。我会小心不让你的脚负担太重啦。」
是这样啊。多亏了打工,虽然能用于游玩的金额很少,但至少确保了。因为我都经历过,若不有计划地使钱的话,钱一下子就会用光了。
「目的地是车站前的购物中心,可以吗?」
「我也没去过那里,顺便拜托你向导吧。」
公寓附近的话,倒为了调查食品价格而逛过,但距离再远一点的车站周围则还没探过。也有因为之前脚受了伤的关系就是了。虽然我生前去过,可是已经过了三年了,可能各方面都已经变了。尤其是店铺之类的。
「集合地点就在这里吧。」
「时间呢?」
「十一时左右吧。到了那里先吃午饭,然后周围逛逛就好了吧。」
「就这样吧。甚么了啊,美咲」
和香织订好日程后,察觉到在一旁微笑着的美咲。
「大小姐这样子和朋友谈笑的样子,实在太适合了。」
「那很普通吧。」
「因为之前的大小姐没能做到这种普通。」
我不曾记得以前的琴音在休息日有跟朋友去了哪里。就是去买衣服,也只会一边抱怨一边去指定的店里买。想必是麻烦的客人吧。因为是老主顾所以甚么都不能说的店家也很可怜。
「大小姐的意识改革很成功呢。」
「就算我改变了,若没人注意到就没有意义了。」
「你不是有我吗?还有宫古和皆川。没问题的,有好好看着你的人啊。」
我切实感受到了那点。即使没能让所有人留意到,但身边的人也会注意到我的变化,让我真的很高兴。能够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的行动并不是徒劳的,这在精神上是很大的支持。这也是因为不希望我自己的风格,会对琴音造成负面影响。
「肯相信的人还很少吧,但就算琴音在意也没用啊。」
「只好从小事上实实在在、锲而不舍地去做了。」
我没有打算特地去做甚么。因为就算演戏,一个不好反而会让人觉得是在说谎,而且即使被承认了,我也不愿意一直演下去。我希望不是演个好人,只是让人感觉我跟以前不一样了而已。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店长。谢谢您的款待」
「琴音不要勉强哦。还有,明天记得要让美咲先换好衣服。」
「我会注意的了。」
没让美咲 换下侍女服 就带她来了,结果被店长抱怨了。没法子下只得先让美咲回去,换上普通的衣服。明天得一开始就要她换好衣服呢。
明明在连休中却连日来上班,其他学生会觉得我很奇怪吧。而且脚还受伤了。因为这样,来店里的学生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怪了。这下子,今次又会传出怎样的传言了。
「请往好的方向想喔。」
「因为在假期前才被流言蜚语摆弄呢。」
被流言利用,然后又利用流言。因为我不懂怎么活用流言,所以都交给叶月会长就是了。卯月好像也对那也很精通呢。叶月会长之所以更胜一筹,是因为本身能力的差距吧。那个人的才能处处是谜。
「不过今天先忘记学校的事,好好享受吧!」
「虽然只是光看不买就是了。」
完全不打算买。因为才没有那么多钱。服装方面靠着初期装备还足够。虽然内衣方面多少有点不安就是了,可是因为不知道要多久才再买新的比较好啦。这只能从失败中学习吧。应该不会一口气全破掉吧。
「可是,琴音的私服都总是一个样子呢。」
「虽然种类很少,但数量却很多。」
只是在白色衬衫上披上夹克而已。下面的是牛仔裤。因为每次都是这样穿,所以省去了选择的麻烦,乐得轻松就是了。不过香织好像不太喜欢。虽然早晚打算想买衣服,但我品味上的评价却很不堪呢。那时候去拜托香织吧。
「嗯。这边的意识改革要看我吧。」
「总觉得是让人感到非常不安的发言。」
「因为试穿不用钱啊。」
「你想把我当换装娃娃啊?」
在我还是男人的时候,随便买些甚么后就会被朋友指摘,然后在下一个假日就会被绑架被当成换装娃娃。一想起那个,就产生抗拒反应了。主要是因为女性的气势都很厉害啊。从香织那里,感受到相似的感觉。
「是有甚么讨厌的过去吗?」
「甚么都没有。我甚么都不想想起。」
「这听起来就像是在自白曾经发生过甚么一样呢。」
给了我各种不同的衣服后,然后把我塞进试穿室里。之后再被品评,又再拿别的给我。当她们买下当中合意的东西后,便再往下一家店。你试试一整天都这么干吧。表情会死掉的啊。
「先吃午饭,一边再想想之后怎么办吧?」
「赞成。肚子饿了。不过,我不喜欢汉堡包。」
「琴音也会挑食的啊。」
因为是致死的原因,所以拒绝反应非常厉害。光是闻到气味就想吐。对制作的人可能会很失礼,但唯独这个真是没办法。除此之外甚么都可以就是了。
「去我想调查的店可以吗?」
「为了将来吗?」
「差不多这样吧。」
我知道香织很重视那家咖啡店。至于为甚么专心于社团活动,这则是店长他们的方针了。虽然想她帮手,但却希望能作为学生享受现在。不想为了店里而白费青春吧。父母考虑孩子的将来,孩子担心父母。正因为互相正确地理解对方,那个家庭才能这么和好。和如月家太不一样。
「来对了呢。」
「嗯,很好吃。材料会是甚么呢。还有烹饪程序。」
「香织原来是这类型吗?」
「琴音只要好吃甚么都可以吗?」
「如果能参考的话我也会研究啦。只是没有自己制作的研究资金而已。」
「琴音的缺钱也很严重呢。」
虽然各方面都节约了很多,但并不是马上就出现效果。必须以长期的展望上孜孜不倦地做下去才成。所以一开始才会很痛苦。而且如果中途跑去浪费的话,之前的努力就会白费了。
「不如拜托父母?」
「那个我绝对不要。」
「家庭内部还是一如既往地复杂呢。」
如果拜托妈妈的话,她应该会很高兴地帮助我,但那样的话就没有意义了。自己好好努力,未到了实在不行的时候,都不想依赖老家。虽然颇为吃紧就是啦。寄来的生活费也不是能让一个人生活的金额。正因为如此,才想快点把美咲赶回老家。
「对我来说,橘家是个理想的家庭。在互相尊重对方的同时,也理解自己应该做甚么。我们家都一盘散沙呢。」
「父母被称赞是很开心,不过其中包含了我在内很害羞呢。你那边怎么说呢,只能说节衰顺变了吧。」
父亲不理会家庭。亏那东西会跟妈妈结婚,连孩子都生下了。这是人生中最大的疑问。虽然肯定是因为祖母对他说了些甚么吧,但我觉得不只是这样。
「光是考虑自己也不行。要改变自己,让周围的人接受,让家人改变……。啊,要做的事真多啊。」
「烦恼的脸不适合你啊。因为今天的目的是来享受。」
「对呢。不过说实在,与其说是让我,不如说香织是打算拿我来取乐子吧。」
「怎可能了。目的在于改革琴音的意识喔。」
也就是说,现在是要把意识转向打扮了吧。虽然在那之前,有着金钱上的问题呢。不过,明确眼前的目标也不是坏事。如果有想要、想买的东西,为这而存钱。而其间也会因为想要别的东西而改变目标吧。不管怎么说,只要有目标,就会有干劲。
「现在不行呢。呼,凡事都要谈到钱呢。」
「好啦好啦,别再远目了。」
「如果说要适合我的话,会是怎么样的打扮呢?」
「嗯。 如果以琴音的外表和气质的话 ,还是突出你凛凛的帅气比较好吧。」
「果然是这条路线啊。」
「不过就我来说,也想看看可爱服装的琴音呢。」
「那绝对不适合。」
「所以才想看嘛。」
我摆出了嫌恶的样子吧。或许是因为觉得那个很有趣,香织哧哧地笑着。
对琴音来说,能建立这样的朋友关系,也许是自从那儿时玩伴的她以来的事了。不用顾虑对方,能展现出真我的知心朋友。最重要的是,是能说出烦恼的对象。
「好吧,我的肚子也胀了,可以边走边闲聊。」
「对我来说,这之后才苦难吧。」
「不要露出这么嫌恶的表情。这对女性来说也是必须的话题啊。」
我切实感受到自己和班里的女生谈不来。不瞭解流行、对时尚没有兴趣、也不知道怎么化妆等,凸显了以前作为男性的问题。如果是学习的话,靠自己的力量总会有办法的,但唯独这个就必须靠别人了。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琴音果然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啊。」
「是吗?」
「该说是烦恼很像男生,还是说感觉不到女人味?」
会抱着这样的烦恼的,也就只有我吧。因为从男性变成女性,度过别人的人生。也不是能够和谁人商量的事啊。
「哦,这个怎么样?」
「是不是太鲜艳了?」
「这很普通喔。琴音的喜好太朴素了。」
「爱好甚么的,这每个人都不一样吧。」
「可是,在别人看来就有点。」
以前的琴音追求华丽,不过我不喜欢那种。怎么想都不合适啊。再者,那个化妆跟特技化妆没两样吧。别人应该看着也觉得可怜才对。这样想来,打扮得时尚亮丽也不一定是错误吧?
「虽然没干劲就是了。」
「琴音应该要学会更好好的打扮自己喔。」
「我觉得现在这样也足够了。」
「那个呢。虽然不知道琴音的将来,但是作为社会人士,化妆是必要的喔。因为我也听说过,仅仅是因为没有化妆就被刷掉。」
「嗯,我会努力的。」
只有这一点,看来不得不跟老家哭诉了。不过这是还久着的事。高中生活才刚刚开始第二年。距离就职活动还有时间。这样啊,我也得想一下自己的前途了呢。是应该继承老家,还是找和如月没有关系的工作呢。选项大致分为这两个。要继承老家的话,就要做大型资本家的工作,可是真的无法想像,自己会去做那样的工作。
「琴音的话会挑这个呢。还是这边呢?」
「就算要我二选一我也答不上来就是了。」
「真希望至少能回答一下你喜欢哪个喔。」
我的脸肯定是在抽搐了吧。端出来的都是与跟凛然相去甚远的可爱东西。一边微笑着一边拿出这两件的香织,绝对是知道我不想穿的。是打算用智能手机拍照吧。希望不要散布给同班同学了。
「不穿不行吗?」
「当然!」
作为女性,和朋友一起度过了假日,是个相当热闹的一天呢。当然,不可能会无聊了。作为女性,我还不知道这是否正确。可是,我所追求的是快乐的日常。所以,我不认为这是错的。
「嗯。不坏吧。」
「有甚么在意的东西吗?」
「那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虽然累了,不过是有意义的一天。虽然被当成换装娃娃,可是香织也一样。如果只有自己的话,表情会死掉的,但如果可以报复让对方也做同样的事情,那么表情也会活起来了。
「那么,明天在学校见吧。琴音。」
「连休也结束了吗。就算只是在最后一天玩,也应该觉得很好吧。」
因为很闲所以一直在打工,不过游玩还是很重要的。虽然都使美咲使得很凶,不过因为让她吃了甜点,本人看起来也很满足,应该没问题吧。虽然回到房间后,得就那个美咲想想办法就是了。有必要事先准备对那家伙用的最终兵器。
「果然啊。」
打开玄关,美咲行了 三指礼 来迎接我,但对我来说却是叫人头痛的问题,使我眉间都皱起来了。脚上的伤已恢复到日常生活也没问题的程度,因为已经用不着美咲了,所以给出了指示叫她回老家去。
「我说过了吧。在回来之前要收拾好行李,做好回老家的准备,我这么指示过了吧?」
「我有听说。」
「那为甚么不做?」
「因为我不想回去。」
「滚。」
「不要!」
我都预测到她会说些任性话了。因为也准备了相应的对策,所以只是时间的问题。无论是薪水还是环境方面,老家对美咲来说也不坏。问题在于别处。倒不如说,问题是这里太舒服了。
「我不想离开附带三餐午睡连零食的超优质对象!」
「那边也不是那么坏吧。」
「那里没有午睡和零食。」
「这点就死心吧。」
家里也一定会有闲暇时间,所以至少会有喝茶的时间吧。对美咲来说,因为有着咲子小姐这个监视角色,所以没有充分的自由就是了。只是,那个家气氛太恶劣了。原因在于那个父亲。因为妈妈已经软化了很多,所以应该会好得多了。和美咲对答了一会后,门铃响起了。美咲的表情绷紧起来。
「看,来接你啰。」
「不会吧,大小姐。」
「我事先叫了咲子小姐。」
「您是恶鬼吗!」
和香织分手后,联络了咲子小姐,拜托她来接美咲。如果肯乖乖回去就算了,但要是不想回去而撒娇的话,那就可以当成最终兵器。因为美咲没法违抗咲子小姐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大小姐。给您添麻烦了。」
「不,百忙之中麻烦你了。因为只我一个人很难对付。」
「回收及教育指导就交给我好了。」
「不要。唯独那个指导真的饶了我吧!」
美咲的表情几乎都不会改变,对琴音来说,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的哭脸。就那么恐怖的噩梦等着她吗?虽然叫咲子小姐来的人是我,但就连我都觉得可怜了。
「那个,咲子小姐。如果能稳便解决的话就帮大忙了。你看,在我受伤的时候,也受到了她很多照顾。」
「不,那是我们的工作。」
「希望能当成寸心的感谢。」
「没办法了。请感谢大小姐吧,美咲。」
「真的,真的非常感谢您,大小姐!」
希望不要一边哭着一边搂住我的脚。因为别人看了会产生奇怪的想像。幸好现在只有三个人,不过 要 是茜小姐来了的话怎么办。虽然都看惯美咲的丑态了,所以应该会视如不见的就是了。
「对了。拜托给妈妈带个口信。告诉她我会在双胞胎生日那天回老家露个面。」
「我知道了。」
「会带蛋糕来吗?」
「好啦好啦,也会让美咲吃的,你就快点收拾行李回去吧。」
之后得开始准备晚饭了,不能继续纠缠下去。因为是久违的自己来做菜,所以要多加注意。如果被菜刀弄伤的话,不知道茜小姐又会说甚么了。暂时得注意不要受伤。
「明天开始,要是能过上平稳的校园生活就好了。」
只是,明明只是想普通地生活,周围的状况却一直很吵闹。因为卯月这问题已经解决了,所以连休结束后,应该会变回平静的日常生活才对。我一边这样祈愿,一边开始准备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