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合法接触OK!」
「班长!可是对面是违法迎击OK啊!」
●
各务心想,战斗实在是件苦差事。
战斗需要正确的判断力、强健的体格和足够的应变能力,而且每一项都必须维持一定水准。
在能够维持,且装备充足的状况下,还需要不断学习、精进技巧。
然而投注了大量岁月、劳力和金钱,所能得到的就只有胜或败而已,伤了要害还得赔上性命。
……风险实在太高了。
但有时候,这么做还是有价值。
「──你们想驱逐我,应该是以谋取安全与和平,保障安定生活为出发点吧?──尤其是为了维护秩序。」
回答她的,是星火。
正面,全是满身装甲的大汉。尽管约有半数已被各务撂倒,还站著的仍有一大票。
在这个当下,他们也挥舞著巨大的十手型武器直捣而来。
「你到底是谁……!」
「名字应该报过了吧?我还是不太习惯这个地方。」
想不到──
「会被想抓小动物的人攻击,真的让人很不习惯。其实,我也是一个看到小生命就想逗一下,不喜欢随便妥协的人,难道你们不是吗?」
「现在需要说这种事吗……!」
「就是需要!」
各务断言道:
「你们在我陪小动物玩的时候攻击我!所以你们有义务回答我对小动物的问题!」
「这──」
「你们都喜欢小动物吧?」
以手上武装,那巨大的剑抵挡攻击星火之余,她问:
「例如狗或猫,像囓齿类的也不错吧?尤其是猫的体型最为理想。蹲下来摇摇手,它们就靠过来的那种感动,你们都还记得吧?」
「可、可恶……那又怎么样!」
既然记得──
「我碰巧在报纸上看到,最近很流行在地板上围一个框,看猫会不会自己跑进去之类的游戏。」
「所以怎么样!我才没做过那种事!」
「别急,我不是那个意思。」
各务慢慢抽开与巨十手相抵的剑,轻声说:
「如果不进框框,或许有人会想直接抱进去──不过那么做其实很差劲吧?」
「唔……!」
「还因为让小动物顺自己的意而自鸣得意──这么做真得很要不得啊。」
「所、所以那又──」
话没持续到最后的「怎么样」。
因为他手上的武器忽然散成了光。
紧接著,武器原在的空间蹦出他的使役体。
光精灵。那小球般的光立刻被张于空中的术式阵收了回去。随后,由于对方与剑相抵的武器已经消失──
「原来如此。」
各务挥开自己的武器,并说:
「──你们的武装,是使役体转化来的;而转化时主要依靠的,是自己的信念。如果有矛盾就维持不下去了。」
说完就斩。那毕竟是里头塞了火炮的巨剑,一剑就砍进、破坏对方装甲,将他击飞。
……不可以往地上打。
各务不想杀他。
不想让他消失。
她必须那么做的对象另有其人。
现在只需要──
「我问你。」
各务看著对方的动作,向猛力踏进、进行阶段性压制的他们抛出伴随攻击的疑问。
●
各务注视著敌人接近,握紧手中长约五公尺的巨剑。
「你们用的都是由流体构成的东西。使用、应用使役体需要训练和知识,以及最重要的信念。优点是──」
这几个拿的,还是长约三公尺,形成过程与这把巨剑相同的武器。喔不,自己的是模仿他们武器射出成形的方式做成的。
见到他们突击的架势没有任何缺失或不稳,各务不禁微笑。
……好身手。
是个经过高度统御的组织。既然有这种水准的兵员──
「──这种武装的优点,在于术者只要没有信念崩溃、生命活动停止或流体供给出现匮乏,就能长久维持武装的力量。而且由于是术式构成的产物,只要流体还够,就不需要弹药等补给,堪称一种无敌武装。」
敌人来了。领头的三人,猛力击出他们的十手型武装。
左右上段与下段的平扫,搭配正面中段突刺。每把十手的套剑钩都置于下方,即使单独一人也能进行带有上下落差的攻击。
俨然是面墙。
关键在于中央那一个。他的「突刺」会最快到达。
若要躲避突刺,无论往上往下都会被左右扫来的十手击中。
所以要破坏突袭,就只能攻击中央,然而有长三公尺的武装阻隔,并不容易。
真是有效的三人联击。同时──
……左右也有吗。
同样的组合也从左右包夹而来。
接著各务见到,其他人在他们三组背后低身滑行,立起十手作为盾牌。十手表面布展著比它们更高的长方形术式阵,上头显示「防护」字样。
应该是为了避免战斗波及其他地方吧。
那么──
「这是怎么回事?」
各务向前迈进。
中央的突刺,领著左右横扫的十手直攻而来。
但她不挡也不躲。
只是将手上巨剑向前平持,使其从柄落下。
在倾斜坠落的柄头即将触地之际,各务先以穿了长靴的脚跟用力一踏。
「你们在做什么?」
因而浅浅斜立的巨剑尖端,从突刺的十手底下挑了上去。
极厚剑刃瞬即撞击位在下方的套剑钩,激出钢铁的声响。
冲击,造成破碎。
不是切断或削断,就是破碎。而且是连同套剑钩根部,将十手一分为二。
金属响起,光精灵消失在术式阵里。
紧接著,各务的巨剑触及了中央刺出十手的装甲兵。
柄头没入地面的巨剑,如陷阱刺般由下刺进装甲服胸口,割断缝制在硬化树脂下的纤维。装甲因而破开,减速的身体撞上粗大的刃头──
「……!」
身体弹上空中,是由于各务从下踢起柄头的缘故。
当剑身浮为水平,便顺势纵立宽大剑锷向前刺去。剑身虽比原先中央刺来的十手更粗──
……但应该能从左右攻击中间穿过去……!
各务被刺出的巨剑拖走般向前踮步。
同时轻一扭身,穿过左右扫击之间,更向前去。
挥空十手的装甲服士兵仍在左右。各务将手中巨剑向后甩往两者之间,即使没碰到任何一方──
「炮击。」
既然是以信念运作,意念就应该传达得了。
立即传入她手中的感觉,是机械运作的声响。
各务将自己觉得动作有点慢,暂且认为是仍不习惯这种装备的用法。她现在要做的,是在巨剑变形、剑身左右两分──
「──主炮好了吗?」
双方可说是错身而过的时间点,向背后开炮。
●
……居然连炮击状态都办得到……!
率领一班装甲服男子的青年光太郎,正面目睹了少女的炮击。
光团在剧烈声响中爆碎,然而──
「……空弹?」
能量是很大。在他前方几步,防卫队架持的防护障壁遭受冲击洗刷而一度暗沉才恢复光明,表示那一击具有排名魔女级的威力。
「────」
虽是空弹,仍震飞了与她错身的两人。
两人都还在挥击十手的动作当中。他们多半是打算继续向前移动以避免追击,同时转动十手采取防御吧。
但少女没有让他们如愿。
采取了背后射击。而且不是射出炮弹的炮击,而是以冲击波为目的的压缩炮。
不会是因为炮弹成形出了问题。就只是降低了加术式炮管前端的加速力,再向后击出高速「爆炸」而已。
是炮弹倒还好。
既然是炮弹,势必只能左右择一攻击。就算发射的爆压会震倒另一个人,威力总比直击轻。
不过,刻意的空弹就糟糕了。至于如何糟糕──
「──左右两组,接到以后散开!」
没能扫到最后的十手,和本人一同承受来自背后的爆压,两名队员被硬生生轰上空中。速度已经超过装甲服强化机构的承受极限,完全无法控制,猛力旋转著飞走。
去向,是从左右突袭而来,企图包围少女的另外两队。
「可恶……!」
右队大骂:
「原本想包围来路不明的女生热闹一下,结果要先抱男人喔!」
话说到一半就撞上了。左右的三人男性小队,各接住了一个。
装甲对撞,发出轻得教人意外的撞击声。当两组发生相同情况的瞬间──
「散开……!」
接下队友的两支三人小组,动作一致地从中央向左右退开。
而光太郎紧接著见到的,是右队飞散的画面。
就在一转眼之间。
自称各务的少女,已对右队展开突袭。
而且是沿著先前队员飞过去的轨道。不过,她的瞬时反应不太对劲。
……空弹的反冲到哪里去了……?
疑问的答案,已在他眼中。
她双手握住因炮击而向上弹起的巨剑,以肩膀向右施压。
「……嘿。」
造成旋动。
那是利用炮击反冲的大旋斩。有如以脚跟为轴的陀螺,仰著身子挥动的豪迈横斩──
「在那里吗?」
伴著问号获得了方向。
各务踏定脚跟,从旋转改为突袭。削风霍霍的一击,正确地追向了朝右飞去的队员。
而问题出在准备接住队员的三人。
由于少女精准地将巨剑刺向空中那人正下方的空间,使他们的判断产生了些微的犹疑。
犹疑便造成了失误。
巨剑就这么以那样的速度,钻过了空中那人底下。
粗大剑尖要击中的,同样是三人中央那人。他果断放弃承接队友,以十手架挡。
两声管乐器的低音随后响起。
巨剑尖端撞断了十手。
就此穿过防御,击飞中央那人。随后在光太郎眼中,巨剑纵向转了一圈。
炮击扩展。机构的移动和再造比先前快了一点,在它转完一圈的同时──
「散开……!」
空弹彷佛顺著这声命令击发了。
左右两人遭到吹散,而眼看就要由头部坠地的先前那人──
「……!」
一个回身,虽然背朝敌人,但仍以双脚安稳落地了。
这时候,光弧已画了个大圆。巨剑和刚才一样,带出豪迈的水平挥击轨道。
各务‧镜的目标,是左侧小队。
在旋击飞扫,打击声穿破防御的当中,光太郎听见了一句话。
是那个自称各务‧镜的少女的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
攻击、挥扫之余,她对战斗本身提出疑问。
「你们为什么需要这种装备……!」
●
各务深感疑问。挥扫、用力推挤后,她说道:
「这种装备──可以用流体重新建构,也没有携带重量或体积的问题;只要有信念和流体,也不需要补给燃料或弹药的装备。」
有这样的东西,会发生什么事呢。
「──一旦爆发战争,别说国家,整个世界都可能毁灭。」
然而──
「我所见到的这个城市却很和平,人都很亲切、有生命力──太矛盾了。」
各务补声「所以」倾身说道:
「我问你。」
各务‧镜提出疑问。突刺眼前的对手,清出道路。
「──你们到底在害怕什么?」
挥动武器,炮击了再问。
「为什么能用这么强力的装备,保卫现在的城市和每一个人──还要将小小的生命化为武装,保持战斗状态。」
为什么。
「是什么让你们保护这里、造成你们的恐惧……!」
●
光太郎心想,这魔女究竟是什么人。
该说是无知还是愚蠢呢。
居然问为什么要开发这些武装,和魔女一起守护世界。
「答案明明就在摆在眼前……」
她却看不出来。
但是。光太郎又想。
由于她质疑的是自己每一天生活中认为的「常理」,所以应是发自内心。
「──队长!」
光太郎看著面前采取防姿的队员们急促地起身。
「请通知上面!──让我们撤离这个区域!」
●
撤离。
光太郎明白这要求的意思。
他们打不赢。
……魔女和男性术者的攻击能力差太多了……!
女性使用的术式是主动型,往攻击与反作用特化。
男性使用的术式是被动型,往防御与缓冲特化。
而最大的差别,在于女性的主动性质使她们能与使役体交流。
尽管现代出现了人工使役体,使男性的防御术式性能也有飞跃式的提升,可是──
「那个女孩是排名魔女级!不知道她为什么可以不叫使役体就放出标准机具,把我们耍著玩,可是她无疑有放出标准战服,维持一整套构装的能力!」
「不过我们还是压制得了她吧?」
某队员这么说之后吊起唇角。
「我忘了说,排名魔女四个字前面,说不定还要加上『顶尖』喔?」
「再说──」另一个队员跟著补充。他和其所有一起展开多重术式,将装甲服的机动能力切换为高速战斗模式,一面用手指点选术式阵的几个许可项目一面说:
「──你自己看看周围。那个女孩虽然和我们打成这样,却完全没有杀人的意思。说起来,就只是要赶走我们而已。」
「我知道她没有敌意──只是看她违反使役体的使用规则,又不叫使役体就能放出标准机具,所以认为她很危险。」
在认为对方危险而引起的战斗中,若对方不想造成多余被害──
「就只是立场之争了。她应该也知道这种事才动手的吧。」
「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
「因为她的疑问。」
她刚才问的话,此刻与队员交战时对这战斗状态表示的不解背后,就是她战斗的意义吧。
她究竟为何而战呢。
自己不知她为何而战,就像她不懂自己为何而战一样。
她提问了,可是──
「我们无法真正回答她的问题。」
「那该怎么办?」
「先撑著吧──现在是上课时间,有问题就该有答案的时间。」
所以──
「一定会有人来回答──顶尖的排名魔女会来回答她的问题。」
「那么──」有队员开了口。
所有人同时退开,与名叫各务的破格魔女保持距离。
他们直持十手、展开术式阵、重启强化术式之余──
「她和大小姐哪个强呢?」
「大小姐没有理由输给她。」
「那么──」队员又问。
「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试探她吗!」
「没错!」
光太郎大臂一振。
对受到包围,提著巨剑架防的各务说:
「你听著!」
光太郎不太清楚该拿对手、现况和逃走的使役体怎么办。
但是,他肺腑之中有种奇妙的感觉。
……这个人。
既然对他们觉得理所当然的现状感到疑问──
……说不定会是解决现在所有问题的一帖猛药。
「我们没有回答你的义务或权力。」
「那是说,能回答的另有他人吗?」
「有是有。」
光太郎回答:
「可是你很危险,而且实力不明──如果待会有人来回答你的问题,那就是这世界排名第四的顶尖魔女。」
「我可以先告诉你,我有靠自己开路的准备。」
说完,各务面露微笑。
「看来我们战斗的意义,总算开始交集了。」
她向前迈出步伐,踏下一步、两步。前方队员随之以手势打出后退指示。
光太郎要做的,是撤离这地区前的程序。
其他人怎么想?只见每个人都浅笑著:
「不要这么急嘛,她想打就跟她打啊──如果是十名外的,我们也能好好打一场吧。」
「而且我们是一整队,她只能打陆战,又只有一个人。」
「总之我们是够试探她没错。」
一人对各务说:
「我们,是这世界的墙。」
「对。」另一人说:「所以你别想开路──要翻墙倒是可以。」
「没错。」又有另一人说:「要翻墙,就得从上面过──可惜不是穿裙子。不过我们也不会管女生怎么穿就是了。」
「真抱歉。」穿裤装及长靴的各务回答。
她稍微致个意,脚步变成轻快的跳步。
「那就拜托你们了。」
架持武器。
「──谢谢你们。」
●
一群人从见到西方天空出现一小团光。
从高挑的阶梯教室窗口。
少女们的视线转向狭长的窗,有些立刻展开术式阵扫描那景象。这些动作,引来了讲台上的拍掌声。
「──各位,最近进度已经有点慢了,专心一点。这里虽然是学习魔女课程的四法印学院,基本上还是高中。课程进度落后不只我会捱骂,你们也不能安心考笔试和实技测验喔。」
有些人答是点头,有些人默默听从,视线回到教师身上。
也有人举手问道:
「那个,没事吗?」
「──刚才有通知说,那个地带发生了无指定区域的S级战斗。」
教师平心静气地回答:
「人都已经撤离了,而据说发生战斗的原因也已经诱导到外围的废墟地带,不会有问题。」
「不是的。」另一名少女举手,以一声「呃……」发语后说:
「我们担心的……就是,对方的事。」
「看样子,对方多半是流浪魔女吧?」
又有人加入话题。
「如果是不在名单上的强力魔女,大多都会劝诱她加入U.A.H.或这所学校吧?不过,如果是找堀之内同学出这种公差──」
大家做出结论。
「──大概,会把人家狠狠教训一顿吧。」
在她们徵求彼此同意时,教师只是点点头,然后托高眼镜,开口──
「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说。同时,西方天空又出现一个光团。
「无论再强再严格,从我们的历史和宿命来看,永远都不会足够吧。」
●
堀之内只身抵达现场时,到处都是残骸与飞散的流体光气流。
废墟。
从湾岸朝西北移动一小段,就能进入紧邻河岸,宛如历史遗迹的现代废墟。
入口处一带,能看见许多熟悉的身影倒成一地。
「各位……!」
这条宽广的道路,过去似乎是通往更远的西方。
在如此街道的左右,倒著许多装甲服破碎的男性。
堀之内在来到这里的途中,已接获相关报告。而报告上提到的人物──
「──喔,又来了一个。」
一身与其说西装,更像马术服那样贴身的打扮。她看著堀之内说:
「……你刚才一转眼就靠近了,是瞬步之类的吗?」
被看破了。
可是刚来到这里时,应该没在她面前用过才对。所以会是吓唬人的吗?
……还是从移动术式引起的流体动向看出来的?
堀之内是为防万一,不让对方察觉自己接近而特别从一段距离外以双脚移动,然而对方的感知范围却比想像中还要远。
「……你是什么人?」
「有哪里不对劲吗?」
堀之内白著眼提起右手,指的是──
「那个。」
对方跟著看向自己手上的白色标准机具。
巨剑型。报告上说,那是内藏火炮,可进行炮击的机型。
就眼前所见,有一处异状。
「就只有……标准机具而已。」
「……之前那几个也为这件事惊讶了一下,能放出这种东西很奇怪吗?听他们说,好像需要使役体之类的。」
堀之内从她的话感到的不是怪异,而是轻微的不耐。
……太奇怪了。
虽知道她在说什么,却无法理解。
话本身是懂。
就是她没有使役体也能放出标准机具。
但这不合理,要放出标准机具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朱雀。」
她这么一说,右肩就多了个小小的红鸟。资讯体,为减轻负担而简化成概略的外形。以精灵而言,属于四圣兽的朱雀。
也是自古以来就栖居于其家族管理的神社──堀之内神社的守护神
朱雀正高挺著胸膛。他平常是只低调又冷淡的鸟,今天情绪好像特别高亢。那现在不如就直接──
「──我要上啰。」
「怎么又这么突然。」
没必要回答。对方击溃了等同自己属下的一整个防卫队中队。他们甚至能压制十名外的魔女,现在却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还没有受到不必要的伤,表示她是──
……前段魔女级!
然而堀之内心想,有这等实力的人不太可能到现在都还在名单之外。
……不过,发生在我眼前的就是事实。
一这么想,就不禁颤抖。
坦然接受现实吧。无论是烦忧、不合理还是穷途末路,都只会在眼前发生。于是──
「──标准构装,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