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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皇帝的诞生 第四章 皇帝的戴冠(Brillante - 辉煌)

虽然基尔夫帝国建国祭的游行在快到王宫的时候终止了,但是接到了两名假面男的袭击犯逃到帝都外部的报告,庆祝春天到来的舞会得以平安召开。

当天晚上,有两封邀请函送到蕾蒂手里。

一封是今晚的舞会。

另一封——是决定后天举行的,基尔夫帝国的戴冠仪式。夜晚的舞会混杂着光辉灿烂的灯光和华丽的音乐,到处都在谈论着后天的戴冠仪式。

——皇帝果然是米哈伊尔王子?

——不,或许是阿尔托王子。

平时为了混脸熟都会认真参加这样的场合,加入没有答案的谈笑中的蕾蒂,因为太累了不是跳华尔兹的时候,所以这回缺席了。

(……反正安娜塔西亚也不在。)

作为选帝七侯的一人,基尔夫帝国的第一公主安娜塔西亚,出席选出皇帝的会议,没有参加这个舞会。

选择皇帝的商谈似乎难以进行,依旧没有得出结论。即使这样,戴冠仪式的准备却一直在进行。

“公主殿下,阿尔托王子似乎醒了。”

在屋里老实呆着的蕾蒂听到了女仆的传话。

如果他能说话的话,有数个问题想要问他的蕾蒂,决定立刻去见他。

虽然阿尔托的意识一直被尤泽斯压制着,但似乎大致掌握了发生了什么。

所以蕾蒂打招呼说“初次见面”的时候,可以看到他少说的苦笑和自嘲,然后回答到“初次见面”。

“……感谢以蕾蒂丝雅公主为首,各位的帮助。真不知道该怎么道谢才好……”

“我才是应该表示谢意。您背着尤泽斯留下了消息吧?要是没有那个消息的话,可能就没法阻止他的暴行了。”

“那是……那是以为只能做到那些而已……”

低着头的阿尔托的侧脸,看起来和尤泽斯在的时候完全是不同的人。

老实,温柔,纤细……和这样的词和合适,梦幻般的少年。

“要是尤泽斯的记忆还残留着的话……我的事情……”

蕾蒂向阿尔托询问了自己在意的事情。

阿尔托立刻觉察到蕾蒂要说的事情。

“我一生都不会对任何人说出你的秘密,就放在我的心里。请放心吧。”

“很高兴能听您这么说。”

虽然这么说,但就算阿尔托大喊着蕾蒂是骑士王的转世,应该也没有像杜克一样相信的人吧。

“我有一件想要确认的事。被尤泽斯占据是因为触碰了用在花之摇篮上的粉色钻石吊坠……是这样的吗?”

最应该问的,是关于尤泽斯的本体的事。

虽然那个吊坠被平安收拾了,要是本体是其他的话,之后就会很麻烦。

“……那天,在母亲的房间,感觉被那个吊坠呼唤了一样。不由得打开母亲的宝石箱碰了它……感觉到有人在自己的身体里,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得到了确认,蕾蒂送了口气。

相比之下,阿尔托的脸色突然变了。

“对了……选帝侯的会议还在继续吗!?”

“诶?恩,大概吧。没看到安娜塔西亚……”

“那就要快点了……!对不起,蕾蒂丝雅公主,在家……要是再有说话的机会的话,请让我慢慢询问很多事情。”

阿尔托叫着瓦雷利,从床上下来站起来。急忙换完衣服之后,飞奔出房间。

通过选帝侯选出皇帝的会议,商谈到了平行线,从远处听到的华尔兹的乐曲成了令人心烦的原因。

判断出大家都到了极限的梅尔切赫侯爵,站起来要宣布今天到此为止。这时,会议室的门打开了。

“阿尔托殿下!现在各位选帝侯正在你房间里召开会议……”

“我知道,所以才来的。”

阿尔托在选帝七侯的震惊中毫不犹豫地走进房间,自己关上门。

“阿,阿尔托!现在这个房间正在会议中哦!”

“在商谈得出结论之前,各位请务必听我说。”

没有听从安娜塔西亚的制止,阿尔托看过众人,带着做出觉悟的表情开始说。

“请各位坐下。话题稍微有些长。”

只有阿尔托自己站着,为了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深呼吸。

“事情从三年前开始。我在某一天,约定去母亲埃琳娜·艾莲洛夫侯爵夫人的房间拜访。我打算劝谏母亲要做的事情。……但是,在我打开门之前,一个女仆跑了出来。”

她明明撞到了阿尔托,却没有谢罪就奔走了。

阿尔托对女仆们的这种态度已经习惯了。没有想什么特别的,进入了房间……。

“在没有人的房间里,母亲被刺中腹部倒下了。……我马上就明白了刚才擦身而过的女仆是犯人。在当场的我应该叫人,叫医生,叫士兵让他们搜索女仆。……但是,却没能行动。”

那不是因为母亲被刺带来的恐惧。

而是对自己浮现出来的想法……感到恐惧。

“……就这样,不叫人保持沉默的话,母亲会怎样。对让基尔夫帝国倾覆的罪人,有帮她的意义吗。……干脆自己拔出那把短剑。”

但是阿尔托还是没能行动。

颤抖的手脚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在当场哭泣。

“在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情况下,我把手放在了刺在母亲身上的短剑上。是想要救她,还是想给她致命一击,自己都不知道。这时候……米哈伊尔皇兄来了。”

米哈伊尔看到映入自己眼中的光景哑然了。

皇帝的爱妾被刺中。还有哭着握着短剑的弟弟。

米哈伊尔马上露出微笑。

“米哈伊尔皇兄对我露出微笑。说‘你所做的事情没有错。是以为想着国家而做出的英明决断。……一起把剑拔出来吧’。”

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从阿尔托的口中诉说着真相。

任谁都感到惊讶,连呼吸都忘了。

“我和米哈伊尔皇兄……犯下了绝对不能饶恕的罪过……。”

那时候的阿尔托,受到母亲死亡的冲击,什么都无法思考。但是到了后来,注意到母亲的死是被设计的。

“……米哈伊尔皇兄温柔地对我说。说之后就交给他……。如他所说,皇兄很快找出女仆,作为杀害了艾莲洛夫侯爵夫人的杀人法处决了。女仆从被发现到处刑,实在是太顺利了。……顺利,是当然的。因为那件事,全部都是米哈伊尔皇兄设计的……!”

当初的预定,是米哈伊尔把一切都推给阿尔托。

瞄准阿尔托拜访埃琳娜的机会,杀死了埃琳娜。然后米哈伊尔对发现了死了的埃琳娜的阿尔托大叫“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任谁都会以为阿尔托是犯人。

但是米哈伊尔看着哭着想要给她致命伤的阿尔托,想到了更好的利用方法。

说了全都交给我的米哈伊尔从房间出去之后,阿尔托感觉到被什么呼唤一样,意识朦胧中,脚动了起来。

注意到的时候就到了埃琳娜的宝石箱前,感觉到必须打开它……然后看到了花之摇篮的吊坠。之后就和尤泽斯相遇了。

“米哈伊尔皇兄在处决了女仆之后,我对他说,加入杀害皇帝陛下的计划……”

——杀害皇帝陛下。

听到这句话,大家的椅子都发出声音。

“阿,阿尔托殿下……!难道是说,陛下亡故是因为……!?”

“……在我的提案下,计划成立了。……米哈伊尔皇兄和我,看准机会一点点给陛下下毒。但是只是偶尔,真的是很少量的,是让焦急的皇兄说‘难道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吗’的程度。……但是,或许是因为那些毒药。三个月前的那个晚上,皇帝陛下……”

阿尔托紧紧闭上眼睛。

“在米哈伊尔皇兄和警卫兵发现之前,从台阶上掉下去了。……之所以脚下绊倒了,或许是因为毒药的原因。也或者不是毒药,而真的只是单纯的事故。但是……皇兄再次犯下了罪行。”

和那个时候一样。马上叫来医生的话,或许会得救。也或许即使那样也不能得救。到了现在,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米哈伊尔皇兄没有叫来医生,命令大家就这样把陛下放着不管。”

不是直接杀死。但是……见死不救。明明或许会得救的。

“……这就是,我和米哈伊尔皇兄犯下的罪。”

阿尔托坦白了一切。但是其中也有尤泽斯做的事情。

即使这样,阿尔托也把一切都归咎为自己的罪,向大家坦白。

“我们所做的事情是英明的决断,还是杀死父母的罪,我想交给大家判断。”

要是让阿尔托或者米哈伊尔做皇帝的话,那就不是罪而是英明的决断。

但是要是认为是杀害父母的罪的话,……两个人就会从皇帝的候补中除名。

“我是打算接受所有的惩罚的。……请务必给我赎罪的机会。”

阿尔托深深低下头。

抬起头,直直地盯着姐姐安娜塔西亚。

现在也是带着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在心中说着对不起。

(……是“姐姐”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皇姐。……但是已经够了。)

已经没有再保护自己的必要了,阿尔托无声地向安娜塔西亚告别。

阿尔托退出去之后,会议一下子产生了纷争。

大家都在为应该问罪,还是应该放过而迷惘着。

“……各位,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吧。”

安娜塔西亚站起来,看着众人的脸宣告。

“但是……”

“我认为大家都在混乱着。……所以经过一晚,思考这个基尔夫帝国的未来吧。我们需要这些时间。”

几个人点头说确实如此。现在急着得出的结论,真的是好的吗。

“明天早上,决定了自己的意见之后再来讨论吧。”

根据安娜塔西亚的提案,今晚的会议决定到此为止。

一个个地从会议室走出去,安娜塔西亚是最后。

“……阿尔托……你,回到从前了啊。”

出现在这里的阿尔托带着和平时一样的温柔的眼神。

而且……带着勇气说出了过去发生了什么。

“我……该怎么办才好……”

要是不问杀害父母的罪,就让米哈伊尔或者阿尔托成为皇帝就好了。

要是向两人问罪的话,还要想让谁当皇帝才好。

(我一定……已经决定了……)

最初的会议的时候,安娜塔西亚既没有给米哈伊尔也没有给阿尔托投票。

那就是答案。

“但是……要让谁当皇帝……?”

米哈伊尔不行,阿尔托也不行,西利尔的话大家都不会服。

那么……要是谁呢。不是这个人就不行的“皇帝”到底是谁。

安娜塔西亚的目光移动到可以看到帝都的窗户。但是到了晚上暗下来的窗外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反射着光映出安娜塔西亚一个人。

(……我……只有一个人被映照出来。)

啊啊,安娜塔西亚掩面。

变得摇摇晃晃,完全失去了正常的脚步,安娜塔西亚彷徨地走着。

注意到的时候,不是自己的房间,也不是婚约者维克托的房间,而是来到了蕾蒂的房间前,带着几乎哭出来的表情低着头。

——怎么办,救我,拜托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安娜塔西亚愿望。

不知什么时候门开了。室内温暖的空气包围了安娜塔西亚……眼前出现了温柔微笑的蕾蒂。

在安娜塔西亚面前,杜克放上了温暖的茶。

并在蕾蒂开口之前,沉默着低头退出了房间。

“……以为会议受累了吧?要不要准备些吃的东西?”

蕾蒂温柔的声音,让安娜塔西亚的心情得到缓和。

“感谢你的照顾。但是我没有那个心情……对不起。”

“没关系。要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就说吧。虽然关于基尔夫帝国内的事情有很多不能说的……但是能稍微让你轻松点。”

“……蕾蒂,我……我……”

安娜塔西亚说不出话来。因为不能详细说明,只剪去事实的部分。

“阿尔托坦白了米哈伊尔皇兄和自己的罪。……我,肯定没法投票给两人,让他们成为皇帝……!”

米哈伊尔利用了弟弟阿尔托。而且为了自己想要成为皇帝的野心打算引发和诺兹尔斯公国的战争。

阿尔托本来就不希望成为皇帝。本人的愿望是背负杀害父母的罪,以死来偿还。

“但是,那该由谁来……只有这个人才能成为皇帝的是谁……!”

蕾蒂注意到安娜塔西亚在烦恼的是什么。

那个可能性,蕾蒂是知道的。维克托也一定知道。

但是本人要是没有这么希望的话,还是不知道为好,所以至今为止都闭口不提。

“……安娜塔西亚,还记得今天游行的事情吗?”

“游行……?”

“说过想要像歌剧中的女主角一样,被热情地爱着吧?”

“嗯,嗯……”

被拐走的公主殿下安娜塔西亚,被婚约者维克托王子所救。

蕾蒂从杜克那里听到了那件事。

“那份光景烙印在帝都的人们眼中。于是他们知道了你。那个人就是要嫁到伊尔斯托国的幸福的公主安娜塔西亚——……”

那是羡慕和嫉妒的交杂。

在心中某处想着,那个公主将舍弃基尔夫帝国,一个人得到幸福。

“刚才我说的话,请记住不要忘记。到了明天,一定能帮到你。”

“蕾蒂……”

我啊,安娜塔西亚掩面说。

“……至今为止,觉得自己是最可怜的。只想着自己的事情。但是和你相遇了,你教会了我,我也有能做的事情……被维克托王子帮助,拼命行动思考……”

——为了基尔夫帝国,每天思考着。

“和你相遇,得到了众多的幸福。参加愉快的合奏,交到朋友,参加游行,被热情地爱着……。实现了所有的愿望,在没有更多的期望。”

至今为止安娜塔西亚都没有被充实国。但是因为被充实了,才初次知道了自己心中的欲望。

“我,想要为这个国家做更多的事情。现在终于感觉理解了,完成作为王族的义务是怎么回事。”

蕾蒂沉默地接受了安娜塔西亚的期望,她的决断。

“拜托了,蕾蒂,请给我勇气……”

在颤抖的声音中,蕾蒂慢慢站起来。那个瞬间,颈上的项链摇动,礼服中响起微小的声音。

蕾蒂毫不犹豫地两手伸向自己的颈后,打开项链的搭扣。

“安娜塔西亚,给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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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蒂把银链装饰到安娜塔西亚的面前。

然后手绕到洁白纤细的脖颈后,扣上搭扣。

“……这是在那个大圣堂进行骑士的叙职仪式钱,诺兹尔斯公给我的。这是他的叔父为了给他勇气而给他的东西,他把它给了我。”

然后,这回蕾蒂要教给安娜塔西亚 。

“愿明日的你,充满勇气。”

蕾蒂闭上眼,对安娜塔西亚祝愿。

接受了安娜塔西亚的决断,祈祷着勇气的蕾蒂温柔的心,让安娜塔西亚落下了泪。

第二天的早上,选帝七侯召开的选择皇帝的会以再次开始。

蕾蒂从早上开始就坐在会议室外面的椅子上,一直等待会议的结束。

“……哼,结论还没有的出来吗……!”

过了正午,焦躁不安的米哈伊尔也加入了。

蕾蒂无视视线边上一直东张西望的米哈伊尔,只是沉默地看着门。

因为这样以纯粹的心情担心着友人……肯定,也就到此结束了。

“米哈伊尔殿下和阿尔托殿下应该被问罪吗,请让我听听大家的意见。”

在再次开始选择皇帝的会议室里,首先是讨论昨天终止时阿尔托坦白的罪。

“果然是判罪,还是不判罪啊……”

“但是也不是直接下手……或许只是出手迟了而已。”

“但是米哈伊尔殿下定下了杀害艾莲洛夫侯爵夫人的计划。这已经和直接下手是一样的了吧?”

“那个女人本来就该死!把这个基尔夫帝国弄得乱七八糟……!”

大家的意见都很分散。

考虑到米哈伊尔殿下至今为止为基尔夫帝国所做的贡献,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对皇帝陛下见死不救是有罪的,但是关于艾莲洛夫侯爵夫人是明断。

不管是那一边都是有罪!对陛下和侯爵夫人出手了啊!

兴奋着,相互对吼的时候,梅尔切赫侯爵就会劝解说请冷静。

“……安娜斯塔西亚殿下,还没有听取您的意见呢。”

梅尔切赫侯爵把矛头指向一直沉默着看着会议的安娜塔西亚。

除了梅尔切赫侯爵之外的选帝侯,带着那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的表情看着她。

安娜塔西亚是米哈伊尔的妹妹,阿尔托的姐姐。肯定会包庇兄弟,说不会问罪。

“我……认为,米哈伊尔殿下和阿尔托殿下的行为,是有罪的。”

一直称呼“米哈伊尔皇兄”“阿尔托”的安娜塔西亚称他们为“殿下”。那是处在选帝侯——臣下的立场,还是想拉开距离呢。

美丽得像人偶一样的安娜塔西亚的脸上,没有映出任何感情。

“最能理解为这基尔夫帝国着想的兄弟的心情的,不应该正是安娜塔西亚殿下吗!?”

现在王朝派的选帝侯,被自己认为是同伴的安娜塔西亚的叛变而惊讶。

安娜塔西亚回答正是如此。

“两位殿下都并不是想着基尔夫帝国行动的。……要是想着基尔夫帝国行动的话,为什么两人会争夺皇帝之位?”

“那,是因为……”

“想着基尔夫帝国,背上所有的罪名,抽身退去。为什么谁都没有这么做。……那是因为两人,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盼望着皇帝之位。”

要是真心为了基尔夫帝国考虑的话,应该彼此退让皇帝之位都不奇怪。

但是不管谁看,两人都是敌对的关系,彼此牵制。没想过自己退让。

“阿尔托殿下,自己告白了自己的罪!而且我们……”

“不背负自己的罪的阿尔托殿下,没有当皇帝的资格。还有连自己的罪都不去面对的米哈伊尔殿下更是如此。因为私情对艾莲洛夫侯爵夫人和皇帝定下杀害计划,见死不救的两位殿下,应该偿罪。”

安娜塔西亚对两人判了罪。

(……阿尔托,对不起。我……没能守护你。)

阿尔托不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做的,安娜塔西亚知道这些。

要是不久之前的自己的话,不管做什么都会设法保护的吧。

(但是……我做出了选择。比起作为姐姐,比起作为伊尔斯托国的王妃……更选择了做为这个基尔夫帝国的王族的自己。)

安娜塔西亚想起了一直都很毅然的蕾蒂的样子,挺直背想要像她一样。对自己说,即使在大家的视线集中下,也不要害怕。

“……那么,安娜塔西亚殿下选哪位作为皇帝?”

“米哈伊尔殿下和阿尔托殿下不适合做皇帝。那么,能做这个基尔夫帝国的皇帝的人,就只有一个而已了。”

两人不再是皇帝候补。

——已经,只有一个人了,能成为皇帝的。

“——作为选帝侯艾莲洛夫侯爵,我推举公主安娜塔西亚成为皇帝。”

以前,蕾蒂对安娜塔西亚说过。

“你是皇帝候补中的一人,作为皇帝麾下的‘选帝七侯’应该有问题才是。“

因为王族作为选帝侯的话,就有推荐自己的可能性,蕾蒂所担心的事情,现在正是成为了现实。

“但是你……和伊尔斯托国的维克托王子已有婚约……!”

“正因为如此。”

安娜塔西亚明确宣言。想起来昨晚蕾蒂让她记住的话。

“因为昨天的游行,帝国的人们已经都知道了维克托王子和安娜塔西亚公主的婚约。而且应该留下了‘安娜塔西亚公主会嫁到伊尔斯托国获得幸福’的印象。……正因为如此,我选择了基尔夫帝国的话,国民会怎么想。”

“舍弃了基尔夫帝国,自己获得幸福的公主”将会一变,成为“甚至舍弃了作为女性约定得到的幸福,为基尔夫帝国尽力的公主”。

“……但是,没有学过帝王学的你,皇帝之位……”

“我会和西利斯结婚!”

安娜塔西亚喊着已经做出的决定。

“我所拥有的,是连接两个王家的血脉,还有国民的支持!不足的部分会借助作为丈夫的西利斯的力量!”

对于现在终于有了作为王族的自觉的自己,安娜塔西亚明白自己作为皇帝净是不足的地方。即使得到西利斯的帮助,也不能填补吧。

即使这样,自己要是不做皇帝的话,这个基尔夫帝国就会瞬间分裂。

(已经不想再做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叹息的自己了!我也想像蕾蒂一样!)

即使拼尽全力努力的结果,等待着的是革命的悲剧,也要接受这个命运。

“请各位务必再考虑一次。……为了基尔夫帝国!”

因为安娜塔西亚的决意,会议室回归了寂静。

会议室的门打开的时候是傍晚时分了。

蕾蒂一直等着从早上开始一直关着的门打开,指名皇帝的那个时刻。

不知什么时候,阿尔托和瓦雷利也一起来了,静静等待着那个时刻。

“已经决定了吗!?”

等得不耐烦的米哈伊尔,逼问着出来的选帝七侯。

最先出来的梅尔切赫侯爵,手拿一封信件重重点头。

“这里,是选帝七侯署名的信件。……我们,根据选帝七侯的推荐……”

梅尔切赫侯爵静静宣告了下一任皇帝的名字。

“——第一公主安娜塔西亚成为皇帝。”

米哈伊尔没有立刻理解安娜塔西亚这个名字。

蕾蒂接受了本来就想着会变成这样的未来的现实,阿尔托看着姐姐的脸。

“怎么……回事!?皇帝不是我或者阿尔托吗!?”

米哈伊尔生气地说别开玩笑了。然后捕捉到安娜塔西亚的身影,抓住她的手腕诘问她做了什么。

“米哈伊尔,放开。”

没有叫皇兄。而且也没有带上殿下的敬称。

“选帝七侯的署名结束了。我已经有了皇帝代理的权限。”

“你……难道说,一直……从成为选帝侯的时候开始就觊觎着皇帝之位!?”

“……你只能那样想呢,米哈伊尔皇兄……”

安娜塔西亚向米哈伊尔投去略带怜悯的目光。然后马上舍弃了家人的感情,下达了作为皇帝代理最初的命令。

“以杀害艾莲洛夫侯爵夫人和皇帝陛下的嫌疑控制米哈伊尔和阿尔托。”

大声喊叫的声音传到了守护会议室的士兵那里。

对着还在犹豫的他们,安娜塔西亚催促说,是皇帝代理的命令。

士兵因为命令这个词慌忙奔向米哈伊尔和阿尔托,控制了他们。

“安娜塔西亚!?”

虽然米哈伊尔在挣扎,但是被数个士兵压制住,只能喊叫。

“米哈伊尔,不管你带着怎样的想法,为了这个基尔夫帝国尽了力是事实。我答应给你恩情。之后会为了让你在‘外面’静静生活,为你准备宅邸。”

安娜塔西亚对米哈伊尔宣告,也就是把他送上软禁一生的生活。

“别开玩笑了!我要在外面生活!?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可是被当成下一任皇帝养育大的第一王子啊!?”

“带走。”

安娜塔西亚打断了米哈伊尔的话。

然后把目光投降老实听凭摆布的阿尔托。

“与米哈伊尔不同,你要接受相应的惩罚。……会把主犯当成是米哈伊尔进行考虑的。”

“……不管什么样的惩罚,我都会接受。”

安娜塔西亚忍着眼泪,看着沉默地低着头的阿尔托。

不是选择了姐姐,而是选择了皇帝。只在方便的时候做出姐姐的样子,已经做不到了。

“不要自杀哦,派两个人看守。”

“是!”

米哈伊尔和阿尔托从安娜塔西亚的面前消失了。

这就是皇帝的力量啊,安娜塔西亚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命令的重量。

在紧张的空气中,与场合不符的缓慢的脚步声传到安娜塔西亚的耳朵里。

“……哎呀,稍微晚了点啊。感觉差不多了才来的呢。”

出现在会议室的走廊里的,是安娜塔西亚的婚约者维克托。

看着他的身影,安娜塔西亚紧紧握住拳头。

维克托站在安娜塔西亚面前,随意地伸出右手。

“安娜塔西亚公主,为您成为基尔夫帝国的皇帝献上祝福。请之后也与伊尔斯托国建立不会动摇的友好关系。”

“维克托王子……”

明明应该没有听到决定皇帝的宣言,维克托却已经看穿了安娜塔西亚会成为皇帝。……和蕾蒂一样,维克托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能成为皇帝的,已经只剩下了安娜塔西亚。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结婚。”

“为什么?虽然麻烦,但是我觉得皇帝和王的结婚也不错啊?”

“我……不会和你结婚而要和西利斯结婚。这是成为皇帝的条件。”

必需得到作为王夫,作为宰相的西利斯的支持的不成熟的皇帝。虽然其中完全没有爱情,但是却有同为基尔夫帝国着想的羁绊。

“你的心意不会改变。真是遗憾。但是你决定了的话,我不反对。”

“……不能回报你的温柔,真是非常抱歉。”

维克托一直都对婚约者安娜塔西亚很温柔。安娜塔西亚能做到的只是接受那份温柔。

明明安娜塔西亚决定接受一切骂声和憎恨的话,但是果然维克托只是温柔地说“不需要谢罪”。

看着咬着不中用的自己的嘴唇的安娜塔西亚,维克托带着和平时一样的腔调的声音很刻意地说出话。

“啊,但是能约定一件事吗?”

“约定?”

“今晚,请好好锁上窗户。不然就会像错过的那场歌剧一样,我肯定会为了带走你从窗户进去的。”

“……维克托王子……”

安娜塔西亚柔和地露出微笑。

那时候维克托的话,现在在此理解了。

“我知道了你想要打开的窗户是不同的。……但是,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就很高兴。”

只是恋爱的快乐之处。

肯定是这样的事情吧,安娜塔西亚知道了自己处在了和维克托相同的立场上。

(不,维克托王子和另一个人……)

一直沉默着守望着的,安娜塔西亚的重要的朋友。

“……蕾蒂,不,蕾蒂丝雅公主。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和未婚夫做了了断的安娜塔西亚,接下来转向蕾蒂。

蕾蒂沉默着点头,跟着再次走入会议室的安娜塔西亚的身后。

关上门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安娜塔西亚带着做出觉悟的表情直直看着蕾蒂。

“蕾蒂,在从我的口中说一次。”

“……嗯,我听着呢。”

对重要的朋友,自己说出重要的事情。

安娜塔西亚向蕾蒂诉说着自己的觉悟。

“我,会成为皇帝。舍弃阿尔托的姐姐,舍弃作维克托王子的未婚妻,选择了基尔夫帝国。”

不是想像米哈伊尔一样。

不是被谁强逼,不得不做。

安娜塔西亚宣言,这是自己要选择的道路。

“安娜塔西亚,我祝福你选择的未来。”

“……谢谢,蕾蒂。但是……我连你这个朋友……也要舍弃。”

安娜塔西亚已经不是友好国伊尔斯托的未来王妃。而是帝国基尔夫帝国的皇帝。

“不,不是舍弃。”

但是蕾蒂明确否定了。

对震惊的安娜塔西亚,温柔微笑着。

“我是未来索鲁威尔国的国王,你是基尔夫帝国的皇帝。或许会有一天战争发生,彼此伤害重要的东西。那时候或许会夺走彼此的生命。……但那完全就是,作为王,作为皇帝要做的事。”

蕾蒂轻轻拉起安娜塔西亚的手,用两手握着。

“直到我被你杀死的瞬间,不,我认为知道之后都会认为你是朋友。因为,我知道在你心中在为我的死悲伤。”

“……蕾蒂。”

即使安娜塔西亚和蕾蒂变成了敌人,也可以是朋友。

“我希望你一直是我的朋友。……不行吗?”

或许比起放弃朋友,保持着朋友关系更痛苦。

但是蕾蒂说即使痛苦也想成为朋友,伸出了手。

“我才是……希望你永远是我的朋友,永远……!”

安娜塔西亚回握着伸出的手,昨晚从蕾蒂那里得到的吊坠在礼服中摇动。

那一定是对于安娜塔西亚来说的戴冠仪式。安娜塔西亚接受了蕾蒂献给她的名为勇气的帝冠,那个瞬间成了皇帝。

——我,绝对不会忘记那个神圣的瞬间……。

只有两人的戴冠仪式,只属于安娜塔西亚和蕾蒂的回忆。

蕾蒂先从会议室出来。马上寻找自己的骑士,叫来杜克。

“指名哦。安娜塔西亚公主似乎有话想要和你说。”

“……和我?”

“要是挖墙角的事的话,不要立刻回答,要跟我商量。”

带着完全不那么想的表情,蕾蒂催促着杜克快去。

杜克完全没有头绪,就和蕾蒂交换走进了会议室。

“失礼了。”

看着窗外的安娜塔西亚,听到杜克的声音慢慢把视线投向他。神秘的紫色眼瞳,笔直贯穿杜克。

“……杜克,我成为了皇帝。”

“恭喜您。我从心底祝愿安娜塔西亚皇帝治下的基尔夫帝国的繁荣。”

“谢谢。……我成了皇帝之后,明白了一件事。王是非常寂寞的。”

对维克托说过的事情,安娜塔西亚实际感受到了。

与国家结婚的王在人群中是孤独的。不得不忍受着那份孤独,生存下去。

“……呐,要是蕾蒂对你说要舍弃一切逃走的话,你怎么办?”

“殿下……吗?我的主君不会说那样不负责任的话。”

“即使不会说,或许心中也会想。……要怎么做?”

和那时候一样,澄澈的紫水晶宣告着谎话会被看穿。

但是杜克坦率回答了。

“会带她去散步。”

“……散步?转换心情……吗?”

“殿下是责任感很强的人。要是那个人想要舍弃一切逃走的话。我会带她走,即使一起穿过王都,那个人也一定会在出王都以前这么说。”

——回去了哦,杜克。

看到自己的人民生活的王都,她会想起自己的责任。

重新宣誓要守护自己的人民。

……然后在走出王都之前停下来,回到王宫。

“都不会走出王都。那就只是‘散步’吧?”

对杜克的话,安娜塔西亚微笑着说“是呢”。

虽然最担心蕾蒂的朋友是自己,但是却领会到最信赖,理解蕾蒂的是杜克。

“……那么,要是蕾蒂辛苦的话。”

安娜塔西亚打开锁,打开窗户。

冰冷的风一口气吹进来,掀起安娜塔西亚美丽的银发。

“这样打开窗户,把蕾蒂带出去。然后去散步。……千万,拜托了。”

被安娜塔西亚拜托,杜克认真点头。

“交给我吧。”

我的朋友就交给你了,安娜塔西亚把作为“公主殿下”的最后的心愿托付给了杜克。

——皇帝,驾崩。新皇帝,戴冠。

基尔夫帝国第一公主安娜塔西亚,今天这个瞬间成为了皇帝安娜塔西亚。

身穿着本来是预定嫁入伊尔斯托国时穿的,只允许王族穿上身的深红色礼服,她一人走在绒毯上。

跪在大主教面前,右手放在胸前。

接受祈祷的话语和祝福的圣油之后,坐在皇帝的椅子上。

授予夏的宝剑,冬的王笏,秋的王杖,春的指环,最后是将帝冠戴在头上。

终于,成为了皇帝的安娜塔西亚站了起来,向皇帝之间列队参拜的人们一齐高声。

“愿神保佑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万岁!!”

宣告皇帝诞生的钟声响起,响彻帝都。

听到突然响起的地震一样的祝福声,安娜塔西亚转向设在王宫正面的阳台。

从阳台看过去的王宫广场被帝都的人民埋没,向新皇帝投来满是期待的目光。

蕾蒂在贵宾席上静静守望着这份光景。

(……安娜塔西亚,也和我一样啊……)

安娜塔西亚不需要建议,安慰和鼓励。

需要的一定是……。

(给予你期待和希望——)

蕾蒂祈祷着,右手用上力。

呼唤出司掌生命的星始之剑,尤泽斯聚集在王宫中的高浓度力量一点点扩展开。

阳台上,安娜塔西亚开始对聚集在王宫上的民众们开始陈述皇帝的宣誓。

“我祈祷。

愿风永远吹向大家前行的方向。

愿太阳永远守望着大家。

愿雨水永远为大家降下慈悲。

愿春永远寄宿在大家的心里。

愿生命被神的加护拥抱直到尽头。

传统的基尔夫帝国,

新的基尔夫帝国,

一定会用这双手取回,现在我在此发誓”

安娜塔西亚的宣誓结束的瞬间,强风在帝都穿过。

那不是冰冷的风,而是温暖的春风。

——怎么会,这个时期?

即使进行了宣告春天的庆典,真正的春天也还远。

但是在帝都的某处,有谁在轻声低语着。

“……花香……?”

“怎么会,因为春天还……”

然后又有一个人,望着天空,发出“啊”的低声。

飘飘荡荡飞舞而下的是花瓣。

“是报春花!”

因为不知道是谁的叫声,大家环视周围。

“脚边”,不知是谁说了一声,“那棵树”,不知是谁吃惊道。

春天的花次第发芽,花苞绽放,成为楚楚可怜的花。

强风摘取花瓣,卷上帝都中心。

“——是呼唤春天的皇帝!”

新皇帝陈述誓言的瞬间,春风吹起。

然后春天的生命萌芽,花朵绽放。

看到这份光景的国民投向安娜塔西亚的是——结束冬天指向春天,一直等待盼望的皇帝,这份期待和希望。

“皇帝陛下万岁!”

不知谁叫到,大家开始附和。

帝都一口气被兴奋和欢喜席卷,大家都在赞颂着新皇帝。

“……真漂亮啊。遗憾的是自己做出来的。”

使用留在帝都的高浓度的力量和司掌生命的星始之剑的力量,蕾蒂让花绽放,呼唤了春天。

本应该在建国祭的游行上看到的幻想的光景。以自己的手实现,能这样看到就满足了。

“……真是相当华丽啊。”

在蕾蒂身边一同看到这份光景的杜克,惊讶于蕾蒂为友人献上的贺礼之盛大。

“因为我只能做到这些。……安娜塔西亚没有值得信赖的人。也没有值得信赖的功绩。她有的,只是期待和希望而已。”

之后安娜塔西亚要走的路会净是困难吧。

即使知道这样,她也选择了那条路。

“安娜塔西亚是过去的我,也是未来的我——……”

捡起从过于优秀的两位兄长那里遗落下来的王位的蕾蒂,没有信赖。也没有可以信赖的人。

并且总有一天自己会作为王即位。

“所谓王太沉重了,要是不舍弃其他全部,就无法抱住。必需不和任何人牵手,一个人生活下去——是非常孤独的啊。”

听到蕾蒂的话,杜克想“殿下也是一样”。

为了成为王,一定会舍弃一切。

幼小时候“想成为公主殿下”的梦,像妙龄女子一样的心,还有得到的友人。

“但是最近,要是有能看到同样东西的你在的话,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同样的东西?”

“这回,即使分开也得到了同样的结论吧?阿尔托王子被谁操纵着。那么就应该做些什么把他从那个人那里解放出来。”

蕾蒂能指示的只是一句话,“快跑”。

但是杜克却理解了蕾蒂的意图,代替她做了所有的事。

“王和圆桌骑士必需看到同样的东西,思考同样的事情。……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们就仿佛假的一样合拍呢,我们两人。”

蕾蒂嘻嘻地,好像很开心似的笑着,看着飞舞飘散的花瓣。

“所以想要看到更多同样的东西。差不多,该想让你相信我以前说的话了。”

“相信……是?”

“不管怎么跟你说骑士王是真的,你总是看着远处说‘诶……’,总是完全不相信的回答。”

杜克好像说,不,不管谁都会那样吧。

明明你没有证据,其实我是骑士王的转生,被这么一说,该怎么回答才好。

“要是说,这回,劫持了阿尔托王子,到处伤害基尔夫帝国的犯人是骑士王的军师尤泽斯的话,你怎么想?”

“……诶。”

“也是啊。这回才是一定要让你相信,跟我好好谈谈吧。”

王和圆桌骑士的第一席必需看向同样的方向。

虽然至今为止都无可奈何所以算了,但是已经不能就那么结束了。擅自决定要一直让杜克相信为止一直说到底。

但是杜克的心,因为蕾蒂的话变得非常沉重。

——白天的戴冠仪式和夜晚的晚餐会。

蕾蒂一天中都带着笑容,和大家一起一直祝福安娜塔西亚。

“……真累啊。”

回到房间已经是深夜了。

坐在长椅上,像踢飞一样脱掉靴子,把身体靠在靠背上。疲劳向蕾蒂袭来,感觉已经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会这样就睡着了吗。……化妆和礼服还保持原状呢。)

要是平时的话,女仆会为她解决,但是现在必需要全都自己做。安娜塔西亚的女仆因为自己的主人成了皇帝而忙碌,不好特意叫她们来这里。

(脚步声……杜克?连回答都麻烦了。)

蕾蒂的眼睑已经落下。

对敲门和叫殿下的声音,蕾蒂因为太累了无法回答,算了,还是决定无视了。

杜克注意到没有回应,稍稍打开门,又叫了一下蕾蒂。

“殿下……睡着了吗?……真少见啊。”

看到蕾蒂脚边的杜克,把随便倒着的鞋子并排放好。

“带她到里面的屋子里去吧。”

任凭摆布的蕾蒂,只剩下些意识。因为杜克手臂的感觉想到了以前的兄长,决定现在就撒一下娇。

杜克灵巧地用手肘和脚打开寝室的门,轻轻把蕾蒂放下后,用手指抚开那美丽的脸上的金发。

看着到了基尔夫帝国之后稍微有些憔悴的脸,再次切实感觉到,下一任国王是站在多么辛苦的位置上。

即使这样,蕾蒂也总是说这是自己选择的道路,骄傲地活着。

相比之下——自己怎么样呢。

要成为王的蕾蒂和自己,必须要看到同样的东西,思考同样的事情。

王舍弃了王以外的一切,面对自己被分配的责任。

“……我是,无意识中希望她看过来的笨蛋。”

要是恋爱了,就必然会存有期待。

想要看到她的笑脸,希望她呼唤自己的名字,想成为她特别的存在。

明明王舍弃了一切,自己却天真地寻求她回头看。

(在干什么啊。——只是想着什么的,犹豫的时间什么的,那样笨蛋一样的想法现在就丢掉!!)

要是和这个人看到同样的东西的话,就应该和她一样全部舍弃。

“……殿下。——快点找到能够打开窗户的丈夫也好,婚约者也好,恋人也好吧。那样的话,我也会舍弃对殿下愚蠢的留恋。”

蕾蒂的头发从杜克的指尖滑落,无声地落在床上。看着这样的光景,杜克慢慢站起。

“我去叫女仆来。一直这样的话,礼服会留下皱纹。”

对沉睡着的蕾蒂说着,杜克注意着不惊醒她地走出房间。

一时间,只有风在轻轻摇动窗间的声音,在不规则地作响。

终于蕾蒂静静起身。

“……刚,才是……?”

还不能好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却一直有意识。

是睡迷糊了,所以听错了杜克的话了吧。还是梦里的事。

——但是,要是真的,是刚才发生的事情的话。

“什么……意思?”

蕾蒂并不迟钝。要是让她知道暗中示意的话或者态度的话,马上就知道对方要什么。那和“恋爱”一样。

“……怎么会……怎么,杜克会……?”

没法理解刚才的话——是不可能的。

但是蕾蒂想要否定。

至今为止都没有看出杜克有那样的话,态度或者视线。

只是把蕾蒂当做主君看待,到有时会忘记她是女性的程度。

(……杜克,比我要成熟得多。)

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完全抹杀思念与她接触。为了蕾蒂,为了主君,他是能做到那样的人。

“怎么办……因为杜克,明明是骑士……”

蕾蒂细小的声音,消溶在黑暗里。

轻轻用手指抚摸杜克微微碰触过的脸颊。感觉到那里变得非常热。

“……你,在希望着什么?”

一边自言自语,蕾蒂一直否定。

杜克什么都没有期望。只是以为蕾蒂没有听到,吐露了真心话。只是仅此而已。

因为什么都没有要求,那么之后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就好了。

——明知道这样。但是,现在自己肯定,露出了像迷路的孩子一样,非常难为情的表情。

“因为,明明以为看到的是同样的东西……”

白天还以为,成为了理想的关系。

——但是……我们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塞入心底的幼时残留的感情,喊叫着被背叛了。

在心中某处成熟的感情表示没办法,可以理解。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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