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索鲁威尔国米尤兹马尔科地方的杜亚市。到了秋天,一片小麦延展开的景观,就像被金黄色的绒毯覆盖了一样美丽,但这些在谷仓地带并不罕见。只是一个乡下市而已。
但是这里有个只有巨大的门埋著的迷,使得学者时常来访,好事的观光客也来看,比起其他的乡下市稍微有些知名度。
在这个杜亚市的东面,流淌著米尤兹马尔科河。因为河堤今年一直恶化,现在修补工程在国家部分支援的情况下进行。
因为春天雪融,化成水流,会让河流涨水,所以预定工程在秋天完成。但是却没有完成,冬天作业暂时中断,到了快春天才再开始虽然是勉勉强强的危险的时候,还是决定尽早完成。
“到了米尤兹马尔科河了。这里似乎也能看到堤防。”
盗贼骚动告一段落之后已经过了两天,旅途很顺利。这样走下去的话,就会按预定在正午过后到达杜亚市吧。
“工期延长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工程天数估算错误,柏福曼伯爵的报告里这么说。”
地方的治水工程虽然是全权交给那片土地的领主,但是因为这件工程有国家的支援,所以报告会定期送到蕾蒂那里。
延迟工期本是平常的事,本来想说让玛丽安妮或者威拉德找机会去看看的,这回是为了做出和梅尔迪接触的借口,在预定中加上了不必要的视察。
“去见柏福曼伯爵吗?从这里出发的话,不快点就会在没有得住的地方过夜了。”
“不,今天住在杜亚。当然,要隐藏身份。”
因为也有学者或观光者来杜亚市,也有一间旅馆。但是即使是恭维,也没有好到能让公主留宿。只是放了张床,好了,这就是房间了。
“现在开始去伯爵家比较好啊。虽然至今为止都还是姑且能被成为房间的地方,但是杜亚的住宿对殿下来说就像是放杂物的小屋一样吧。”
“谢谢你关心。别看这样,在格兰山山火的时候可是一直在灰尘满天中野营,经验丰富哦。只要有屋顶,我哪儿都无所谓。你才是,身为贵族,至今都没有住在那样的地方的经验吧?”
“作为课程的一环,骑士学校的学生都有野营过。我也是,只要能睡的话,地上树上都没问题。”
“屋顶上也行对吧。的确是那样的呢。”
提起那个冲击性的相遇,梅尔迪脸颊变红。就算自己也知道那是失态。能不能快点忘记啊,盼望著这样不可能的事情。
到了杜亚市,在旅馆前下了马车。
正如蕾蒂所说的微服,只穿著“来观光大门的好奇的大小姐”程度的服装。杜克,库雷格和阿斯翠德也配合著,装扮成看不出是贵族和王立骑士的样子。
库雷格来到旅馆,去把马拴在勉强算是马厩的地方,拜托旅馆的人搬行李。
梅尔迪制止住想要赶紧行动的蕾蒂,先说很抱歉拒绝了。
“我跟视察没有关系,在市里到处乱逛比较有趣,所以让我之后再汇合。那么,再见。”
梅尔迪不听蕾蒂的回答,开始朝与河相反的方向走去。
(好了,以防万一确认下市里的安全吧。)
因为只通过地图有很多不能读出来的地方,所以一定要靠双脚,那个人说过的。
并且作为认真视察了的证据,给双亲带回点特产吧正想著的时候,轻快的脚步接近了过来,和梅尔迪并排行走。
“梅尔迪大人,我跟您一起!”
王立骑士团所属的阿斯翠德,平时都会穿著制服,但是因为今天是私访,所以是不管怎么看都是乡下市里的少年的样子。在王都穿上王立骑士团的制服看起来就是王立骑士,在乡下看起来就是乡下市里的少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个性的阿斯翠德,真适合做间谍啊,梅尔迪抱著这样无所谓的想法。
“怎么了?厌倦工作了?”
“公主大人说以防万一陪在您身边,所以来了。”
笑眯眯地只报告事实的阿斯翠德,梅尔迪对他投向怀疑的眼光。
“是担心我会干什么,所以殿下在警戒吗?”
“谁知道怎样呢。公主大人很聪明,所以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遵从她命令的事。”
阿斯翠德的表情没变。而且多余的事什么都没说。
虽然梅尔迪觉得阿斯翠德很好对付,但是要订正了。从表情和言语里什么都读不出来这点,很适合做监视工作。
“那你就随便跟著吧。我也随便。”
“好。”
梅尔迪宣布不理他之后,再次在市里到处乱逛。
虽然途中想了甩掉阿斯翠德的事,的那是很快放弃了。虽然有露天的店铺并排著的地方,但也只是很快就可以通过的程度。叹口气想真的只是乡下,跟丢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决定之后按照按预定在在意的地方走走,所以不犹豫地前进。
“有想去的地方吗?”
尽情移动脚步的时候,跟在后面的阿斯翠德发出疑问。
虽然说了不理他,这样看不见,不由得就回答了。
“没有。只是走一走。”
“但是是有挑选路线走的吧。你到这个市来过?”
梅尔迪听到阿斯翠德的话,心想这个家伙,真是多余地优秀啊,把他的评价向上修正了。
装成没有目的到处乱逛的样子,看到标记放心了的表情,似乎他有仔细地分辨。
“看了地图记住了市里的样子啊。但是只要地图有些不知道的部分,所以走著亲眼确认,让我心中的地图完美,仅此而已。”
“诶~”
无视阿斯翠德佩服的声音,梅尔迪转向小胡同。在地图上有不知道会通向什么地方的路。到了目的地就能注意到立体交错,对此感到满足。
更往里面走,就到了酒馆的后门。要是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就应该这样走过去了,但是明明是白天,却听到嘈杂声,于是停住了脚步。
“老是借我们去做工程也考虑一下我们的情况啊!”
“伯爵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事情!我们可是事关生活啊!”
哎呀哎呀,梅尔迪竖起耳朵。向站在旁边的额阿斯翠德竖起食指示意。
(分成对工程的赞成派和反对派,和想的一样。大抵上本地的人赞成,因为人手不足而借来的,不会直接受水灾的邻镇的住民是反对派)
虽然觉得这是常有的事,但是,咦?梅尔迪歪起头。
“这样下去就赶不上工期了!!一直觉得这个市的人是赞成派,别开玩笑了!”
“堤防什么的,又不是马上就会坏掉的。明明这边更重要可恶!”
是本市的人而且听年轻人的话,比起修复堤防还有更应该优先的事。
虽然梅尔迪想再听听他们的话,但是里面的男人们说差不多该走了,结束了话题。他们从正门离开,周围回归了安静。
“刚才,是怎么回事?”
“市里的人在里面说话来著。”
虽然是这样,梅尔迪对只接受事实的阿斯翠德无语了。
“一般来说工程的反对派应该不是这个市的人吧。或许有什么内情。”
“啊,要是那样的事的话之后就向公主大人报告吧。”
阿斯翠德干脆地说,结束了对话。
梅尔迪反而急躁地说等一下阻止了他。
“之后要怎么办?”
“怎么办跟著梅尔迪大人啊。”
“不去追刚才那些男人,看看他们怎么回事吗?”
“不去。因为公主大人说的,是陪在梅尔迪大人身边。”
好想说“但是啊!”,不过梅尔迪还是忍住了,嘟囔著随你便吧。宣称回去了,开始朝住处走去。
(遵从主君的命令。那是很重要的。但是现在,是即使违反命令也应该行动的时候吧?稍微想一下不是应该谁都知道的吗。)
上面下达命令。下面执行。
遵守这个原则,事情就能顺利运转。梅尔迪也知道这些。
(要是只是这样遵从下达的命令,公主殿下的负担相当重啊。接受所有的报告,全部都要自己思考下命令只是视察到是不要紧。但是国政真的是一个人就能运作的吗?)
在梅尔迪知道的范围内,蕾蒂没有担当头脑工作的人。玛丽安妮和威拉德是作为蕾蒂的手脚,只是能干的执行者,应该不是头脑。
还是说只是自己不知道,或许已经有参谋候补或者军师候补了这么想的时候,就注意到那是谁了。
“公主殿下有参谋或者军师吗?或许还只是候补,有没有在身边各种帮忙的人?”
“不是威拉德大人和巴塞尔女伯爵吗?”
“那既不是参谋也不是军师。”
不是这样的,梅尔迪还要说的时候,不知为何阿斯翠德歪著头。
说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还是稍微问得太深入了,梅尔迪正害怕的时候,阿斯翠德发出“唔~”的低声。
“那里的区别,怎么说,有些模糊军师和参谋是不一样吗?”
“喂从那里开始啊。你,在骑士学校学什么了?该不会说连战术和战略都区分不开吧?”
诶?听到阿斯翠德这不中用的声音,梅尔迪就不经意注意到了非常正确。
虽然说句“你再多学习点”就结束话题很简单,但那样就太让蕾蒂感兴趣了。没办法,教给了阿斯翠德基本的东西。
“所谓战略,是战斗——战争也好,政治也好,长期的看透全体的计划啊,不,这样说没法传达给你吧。是我不好,你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
看著呆呆地张著嘴的阿斯翠德,梅尔迪反省了,重新选了语言。
“那么把战争比作旅行吧。首先‘主君’决定到哪里旅行。这样树立大的目标叫做战略。决定之后,‘军师’计划出走哪条路,带什么样的装备,几个人去。这样做出详细的计划是战术。”
明白吗?梅尔迪向阿斯翠德确认。
似乎到此为止都能好好理解,坦率地回答了“是”。
“决定之后,‘执行人’的威拉德和巴塞尔女伯爵,取来必要的物品,或者是下新的订单完成准备。准备完成后,按计划,做殿下的护卫就是‘骑士’的工作。要做大事时,必须要分工。不这样的话,就有人会负担过重,要是发生了什么就会就此全完了。”
“诶~”
原来如此,阿斯翠德终于明白了分工的意义。
“那军师和宰相有什么区别?是要聪明的人做吧?”
“以‘聪明’来区分太粗糙了。按让你明白的方式来说动作快的人的话,剑术枪术都会被说成是达人。但是实际上,两方面都是达人的人很少见,不是都有其中一个作为特技吗?”
“啊!的确是这样!骑士团里没有又用剑又用枪的人。”
擅长政治的是宰相,擅长战争的是军师,梅尔迪加上这句。虽然这才是粗糙的说明,但是对阿斯翠德来说这样就够了吧。
“那,军师和宰相是谁?”
终于进入了正题,梅尔迪再次询问。
好好理解了意义的阿斯翠德,爽快地答出口。
“没有。”
“没,没有,那谁来做作战方案旅行的计划?”
“公主大人都一个人做。”
真的!?梅尔迪吃惊地睁大眼。
要是不久之前的自己的话,或许会理解为阿斯翠德被命令了不可以泄露内部情报而说谎。但是现在在梅尔迪心中蕾蒂的评价已经变了。或许那个人军师参谋都兼任著——。
“我来”
不经意间口中流露出不得了的话,梅尔迪慌忙捂住嘴。刚才,自己想要说什么来著。
“梅尔迪大人?”
“没什么。那个黄色的花开了,就说明春天来了呢。”
为了蒙混过去转向其他话题。听著阿斯翠德说著“曾经吸了那个花的花蜜代替点心”的回忆话题,想法奔向了美丽的公主殿下。
(想什么呢,我笨蛋一样要是公主需要我的话,也是只会说“遵命”的丈夫吧。)
好好努力啊,梅尔迪留住想法,毫不犹豫地朝住处走去。
回到住处,梅尔迪尽快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阿斯翠德目送他进去,从二层的窗户往外看。没有跟在后面的人,觉得没什么问题的时候,杜克回来了。
走下台阶去迎接他,杜克小声说真是乡下市啊。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这种组合就会惹来恶眼相视,所以先回来了。梅尔迪大人呢?”
“现在在房间里。和那个梅尔迪大人走的时候,发生了在意的事情”
阿斯翠德把在酒馆后门梅尔迪说的话如实报告了。
杜克能理解梅尔迪想说的事情,快速看了一眼连接二楼的台阶,判断出稍微离开一下也没关系。
“还记得酒馆的位置吗?给我带路。”
“好。”
想著只是确认之前地方,杜克和阿斯翠德一起离开住处。按照阿斯翠德“这边”的指示,进入小路,从前面走来一个男人。
男人和杜克都想避开彼此,向同样方向迈出脚,身体咚地撞在一起。这时从被撞的另一个人身上掉出一枚银币。
杜克说著对不起想给他拾起来,但是男人慌忙抓住银币放到怀里。马上沉默著跑开了。
“嗯?”
这是,杜克稍微思考了一下,小声问阿斯翠德,看见刚才的反应了吗。
“东西掉了。警戒著是否会被对方拿走。的确我现在没有穿王立骑士团的支付,被那样对待也没办法。但是那样的话,一般会为了确认是谁要偷走自己的钱,看我的脸。”
但是刚才的男人像是逃一样跑开了。和通常的反应不一样。
“或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跟在他后面。要是什么都没有就算了。”
“是。”
阿斯翠德遵从杜克的只是,去追刚才的男人。
小跑了一阵,对方好像放弃跑了开始走,所以马上追上了。
(小胡同里的时候他又没有看到走在前辈后面的我的脸。那么,接触一次试试吧。)
看到男人转了弯,阿斯翠德钻了胡同绕到前面,装作著急的样子故意从正面撞上。自己摔倒了,摸著腰说好疼,对方说著“没事吧”伸手过来。
“对不起,太著急了”
“小心啊,孩子。”
“嗯,谢谢您。”
男人照顾被撞到的少年,温柔地搭话。不应该是性格差所以用那样的态度对杜克吧。
和男人分开后,阿斯翠德再次进入小胡同。遵从杜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推断,虽然刚刚不由分说制造“撞上”的事实,试著从男人那里偷到了银币。
“基尔夫帝国的,银币?”
这里是索鲁威尔国。但是不知为什么男人拿著基尔夫帝国的货币。而且是银币,相当有价值。不是乡下人会随便拿著走的。
(护身符什么的吗?但是那样的话并不是“见不得人”吧。)
知道了是基尔夫帝国的货币,开口说“你掉下了哦”还给他吧。
做出要把银币放到口袋里的样子,阿斯翠德的手在空中画著。因为不是平时穿的王立骑士团的衣服,而是穿著蕾蒂准备的随处可见的少年的衣服,所以在本来该有口袋的位置没有。
——银币掉在石阶上,发出高亢的声音。
听了声音,阿斯翠德想著“不会吧”僵硬了。慌忙拾起银币,确认没有人看见,紧紧握在拳头里。
选择尽量不被看见的道路,阿斯翠德急忙赶到杜克身边。
“前辈!我们到没人的地方去吧,我有话说。”
阿斯翠德看到等在胡同口的杜克,马上小声催促换地方。
杜克察觉到这是紧急事件,点点头,表面上是看起来自然地要回住处的样子,表情不变地走著。比起在不知道有谁在的市里,在完全是自己的人租住的状态的旅馆里,只警戒旅馆主人就可以了。
忍著想要走快点的感觉,进入二楼没人的房间。阿斯翠德探查了气息,确认谁都不在之后开口。
“和刚才那个男人发生了什么?”
“追上他,故意撞上偷了银币。”
“没被怀疑吗?”
“撞击的方式,会让对方认为是那时候掉了银币的。很抱歉擅自判断。但是这个请看看。”
阿斯翠德看著握著的银币。
杜克马上指著小声说“基尔夫帝国”。
“把这个,掉下去试试。”
按照阿斯翠德说的,杜克从银币上松手。银币掉在地上,发出声音。但是仅此,还不明白阿斯翠德要说什么。
“声音不同。”
“声音?”
“前辈的猜测,非常正确。这个大概”
阿斯翠德捡起掉下的银币,再次拿在手里。
银色的货币,发出在基尔夫帝国常见到的光辉。
“是假币。”
能做出让人觉得曾经在基尔夫帝国居住过的举动阿斯翠德,可以断言声音不同。杜克能相信他。即使只是因为阿斯翠德说了,这样单纯的理由。
(插图也)
“——似乎是‘见不得人的事’。”
撞到的男人拿著的基尔夫帝国的假币。从索鲁威尔国内不会使用基尔夫帝国的银币,和杜克撞到时的反应来看,让人不认为是不知道假币而持有的。
“首先要向殿下报告。之后你尽量避免和那个男人接触,知道吗。”
“是。”
只是作为观察梅尔迪的借口的视察,一下子让空气变成了紧迫的状态。
蕾蒂装成心血来潮的大小姐的样子,和库雷格一起去看河和埋著的门,到傍晚时结束了行程。
在住处迎接两人的杜克,一点都没露出慌张的样子,准备了茶,也叫来了梅尔迪,自然做出大家凑在一起说话的情况。虽然有紧急的事,但是在如今不知道谁是同伴谁是敌人的情况下,不能露出“有什么紧急事态发生了,现在开始商量一下”这样明显的态度给旅馆的主人看。
在露出“我什么都不会说”这样表情的梅尔迪也在的众人中,首先,阿斯翠德报告了和梅尔迪一起听到的事情。
听到白天酒馆里男人们的对话,蕾蒂的表情一下就变得认真起来。
“的确很奇怪。对于这个市的年轻人来说,竟然有比威胁著这里的河堤更优先的事情什么的。相当实际的问题吧。”
蕾蒂马上得出了和梅尔迪一样的结论。
接下来是杜克,说了在街上撞上一个男人,因为在意他的反应,而让阿斯翠德去探查的事情。然后拿出了结果和证实推测的证据银币。
——在这个市里有拿著基尔夫帝国银币的假币的男人。
梅尔迪听了杜克和阿斯翠德带来的“事实”,大吃一惊。本来想保持沉默的,但是注意到自己听到的话和假币的事有关联的可能性,说声“稍微等下”加入了对话。
“说不定,本市的年轻人认为比修复堤防还要优先的是”
“有可能是制造假币吧。”
谁是主谋,有多大规模,水有多深。
虽然现阶段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却不是能置之不理的问题。
“不知道是实际上制造了,还是只是有关系。确实,听说过基尔夫帝国的假币有出入帝国的事情。怎么也想不到是我国制造的。”
不处理好的话,基尔夫帝国会怀疑,是不是索鲁威尔国和这件事相关,并且默认这件事情,这样会发展成外交问题。这好像会是个麻烦的事件。
“真想知道主谋是谁。年轻的男人们这点很让人在意。在这样的乡下市里有能计划制造出这么精巧的假币,并实行的人吗。说不定会成为关联更大的事情。”
本来预定明天午后从杜亚市出发,去柏福曼伯爵的城里,但是会有一些变化吧。
没想过要以这样少数的人做点什么,但是至少要命令库雷格留下来,到王立骑士团的支援到来之前寻找主谋,找到之后就监视他。
“阿斯翠德,今晚去探查酒馆,看看是谁在做指挥。暂时还不要出手。绝对不要让对方觉察到。”
对蕾蒂的命令,阿斯翠德回答明白了。
“各位,到现阶段位置按预定进行。库雷格,或许会拜托你留下来。那时候就去探查水面下的情况。”
现阶段还是不要深入,只是看著就行了。这么决定之后的蕾蒂,看到梅尔迪露出呆呆的快要睡著的表情。
阿斯翠德披上带来的黑色外套,从旅馆的窗户悄悄溜出去。没有就此降落,而是先爬上屋顶,确认了没有人的地方,再落到地面移动。
慎重选择了到酒馆的路,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到了之后立刻隐藏身形,偷听里面的对话。
和白天一样,听到的净是对工程的抱怨,虽然很好听懂,但是只是普通的对话。说著常有的失败,大家哈哈大笑著。
“虽然白天的人也有几个在,像主谋的就不好说了。”
想著要是能简单明了地说“本大爷就是主谋!哇哈哈!”就好了的时候,听到了快速的脚步声。阿斯翠德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来了,所以静静等著,比自己稍微高一些的人出现,朝他开口。
“喂。”
没什么干劲的声音,是梅尔迪。看他披著藏青色的外套,放轻脚步声过来的样子,不像是来打扰阿斯翠德的。
“梅尔迪大人?怎么了?忘东西了吗?”
看著一脸茫然的阿斯翠德,梅尔迪好想说,你倒是觉察到啊。
明明是因为让能力值很高,却头脑很让人遗憾的阿斯翠德一个人来者侦查,也应该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所以才特意追过来的。
“知道主谋是谁了吗?”
“诶?”
看著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的阿斯翠德,梅尔迪支支吾吾地说怎么了啊。
“因为梅尔迪大人说,随你的便而且傍晚也露出很困的表情”
“夜夜晚散步顺便路过的,顺便路过!”
没想到会提到那里,不觉著急了。
一般来说说到那样的事谁都会在意。但是因为说过“随你的便”之后,所以只是装出没有兴趣的样子。拼命忍著想要叫“看下气氛不要触碰那里啊!”的想法。现在不是做那些事的时候。
“那,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很困难啊。只是在进行普通的对话。”
看著要蒙混过去的笑容,梅尔迪用哑然的声音回答“也是啊”。
然后站在阿斯翠德身边,蹲下去,先藏身在阴影里。
“先不要说话。”
先让耳朵清净一下,听著酒馆里的对话。先要记住声音,给他们起个绰号,然后从内容上确定上下级关系。重复这样的事情,渐渐看清了实力关系。
“大概,现在说话的人。在抬高语尾。听出来了吗?”
阿斯翠德也竖起耳朵,捕捉到了梅尔迪告诉他的特征。的确,有一个这样说话的男人。
但是听对话,也只能认为是普通的杂谈,阿斯翠德试著问确定出主谋可能性高的人物的梅尔迪,为什么会认出来。
“最先被征求同意的就是那个家伙。会被人看脸色,说明他在立场上处于更高的地位。——我要一个人回去了,之后你就自己干吧。”
“非常感谢!”
梅尔迪说完“不要太深入了”就站起来。向阿斯翠德轻轻挥手示意“不用担心,一个人也能回去”,然后慢慢隐去脚步声走开了。
默默目送的阿斯翠德,看到梅尔迪意外的一面,在心中“诶”地感慨著。
(梅尔迪大人,真是个好人啊。多亏他知道了想主谋的人的声音)
那就没有再在这里的意义了。站起来移动地方,找到一个可以确认到酒馆正门,但是却从对方看不到的地方藏身,监视情况。
然后没过多长时间,就有人从酒馆里出来。在交杂著大家“再见”的声音中,在前面的路上分开左右走了。
阿斯翠德区分声音,跟在梅尔迪告诉他的,像是主谋的人后面。他到中途都是和别的男人一起,但是在某个小巷分开,一个人走,进入了一家小小的没有点灯的二层建筑。
从外面大略看了一下构造,阿斯翠德判断出,监视著这里的话,或许至少能听到声音。
通过目视确认了院子里没有狗,以防万一轻轻扔了颗小石头,发出人类听不到程度的声音来确认之后,慎重地通过树上到屋顶。
想著到了二楼的话就能听到声音了这时传来碾压声。看来,以为是无人的家里已经有谁在了。
(呜哇虽然已经小心了,但是要是被知道我在屋顶的话该怎么办啊。要是对气息敏感又在警戒著的话也可能会觉察吧)
在犹豫著该怎么办的时候,听到了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是刚才像主谋的男人上到二楼了。
“芝诺先生您来了啊。”
阿斯翠德牢牢记下已经在屋子里的人物的名字是“芝诺”。
“啊啊,有事来到附近。进度怎样了?”
“那个啊因为冬天结束了,大家都被借去做治水工程,所以迟了。对不起因为这个时候还有治水工程!”
相对愤慨著上面什么都不了解的男人,被叫做芝诺的男人点头说知道了。
“因为工程的延误,在某种程度上计算在预定中了。明天要确认能进行到什么程度了。要是交货期是在太迟了的话这件事就暂时当没发生。知道吗。”
“是,是!”
蕾蒂怀疑或许这个市里的人民不是主谋。虽然阿斯翠德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认为,但是停了这段对话还是知道那是事实。
(——芝诺,这个人是真正的主谋。)
之后芝诺就说今天要在这个家的一楼休息,然后结束了对话。家主在二楼暂时嘎吱嘎吱地活动了一会儿之后,打了哈欠,嘟囔著睡吧。
阿斯翠德觉得不能再得到更多的情报,返回了旅馆。
以防万一,先朝和旅馆不同的方向出城,然后迂回了很大一圈之后才回来。这是准备作为万一,被发现自己是谁的情况下的扰乱。
从窗户轻轻进入一间房间之后,走到走廊,打算首先敲响蕾蒂房间的门,但手停住了。
(对了,梅尔迪大人应该也在在意报告吧。带他来吧。)
阿斯翠德朝著旁边的房间,敲响了门。“哦”,听到了醒著的声音,露出笑脸想“果然”,邀请他一起去听报告。
虽然梅尔迪一直说为什么是我,但是还是和蕾蒂一起听了阿斯翠德的报告。
然后听著真的只是陈述事实的报告内容,佩服地想,这也真是一种才能。
(报告中没有包含主观内容真少见啊。)
虽然只陈述事实是报告的基本,但是这个基本却非常困难。一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会得出自己的结论。按照这个结论,整理情报。虽然想要从客观上看著报告,但是因为人的介入,情报就会被歪曲。
真适合间谍啊梅尔迪小声说著,正确,蕾蒂在心中说著。
接受过作为暗杀者的训练的阿斯翠德,有著特殊的技能。虽然作为骑士正直地生活著,但是没有全盘否定学到的东西的必要。蕾蒂时常会通过命令告诉他,只要把得到的东西当成手段使用就好了。
“跟那个人在一起的男人,被叫做‘芝诺’。不知道是真名还是假名。但是非常顾虑他。”
——“芝诺”。
听到从阿斯翠德口中说出的名字,蕾蒂震惊地想“怎么会”,这时,梅尔迪非常冲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芝诺!?真的吗!?”
想著“怎么会”的蕾蒂,和真的叫出来了的梅尔迪。到底谁更熟悉芝诺这个人物,以此就能看出来。
“梅尔迪,你知道‘芝诺’吗?虽然我知道他的名字和他是有名的军师,但是只有这种程度而已。”
蕾蒂先暴露出自己知道的情报。
梅尔迪用常用的“稍微等下”止住了话头,挠著净是乱发的头发,再次坐到椅子上。
“大概,那个男人就是我知道的‘芝诺’。所谓有名,我认为是那个家伙自己散播的流言。要是说臭名昭著的话,我倒是也能点头同意。”
看来蕾蒂要找的传说中的军师的情报,转到身边这么近的地方了。
“你所知道的,臭名昭著的芝诺和这个市里的芝诺是同一个人的证据是什么?”
“看就知道了,明天早上我会从远处确认。而且在索鲁威尔国制造基尔夫帝国的假币的家伙,只有那个芝诺。”
从说话方式来看,觉得梅尔迪和芝诺似乎有很深的渊源。
蕾蒂等著他说是怎么样的关系的时候,梅尔迪说出了惊人的话。
“殿下之前不是问过我是不是跟随过有名的教师吗?”
对了,蕾蒂想起来了。通过自学学习战术是有极限的。因为书上写的净是成功的事例,没有深刻注意到只有失败时才能得到的苦涩经验。
但是梅尔迪在细微的地方都想到了“可能”来建立作战计划。所以会觉得有个非常了解建立作战方案的老师,于是就询问了——那个时候,被搪塞过去了。
“——我的家庭教师,就是芝诺。”
梅尔迪流露出来的,是没有感情的声音。
明白了意外的关联的蕾蒂,稍微睁大了眼。
“虽然不满一年,但是我确实被那个人教过。”
芝诺有灰色的头发和眼睛。但是是眼睛的深处,有饱含野心的黑色光芒。知识像湖一样储蓄著,并且能最大限度地使用。可以认为是至今为止认识的人里,头脑最清明的。
蕾蒂听到竭尽一切语言的赞颂,确信了梅尔迪说的芝诺就是自己传闻中听说的著名的军师芝诺。
“芝诺表面装成学者的模样。虽然我的父母是为了请他来应付我的骑士学校的入学考试的,但是他配合我,教了更多的东西。从那种意义上来说到时个好老师。但是最为人,却没有一点儿好意。”
“为什么?性格不好吗?”
“是的。一语概括就是人渣。”
梅尔迪有自觉自己是个聪明的孩子。芝诺对梅尔迪的聪明和卷入的环境很感兴趣。所以教了他家庭教师外的事情。
(看著应该十分愉快吧。因为那时候的我,还看得到梦。)
为了得到闪闪发亮的未来,明明入学考试对贵族只是形式而已,却特意请了家庭教师的梅尔迪。
芝诺应该在暗中嘲笑著他,期待著终有一天会直面以现实的形式来访的绝望的梅尔迪吧。
“芝诺有著愚蠢的愿望。那个家伙想让自己的名字刻上历史。为此,打算引发战争。”
他曾经来到索鲁威尔国的理由,是抱著可能会引起动乱的期待,策划著侵蚀内部。
(但是,本打算用的人死了。)
马迪亚斯·古莱恩舒密特。对他有兴趣的芝诺,一点点接近他。但是结果他谜一样地死了,在梅尔迪骑士学校的考试合格后,芝诺便消失了踪影。
“对你以前的家庭教师,在某种程度上我理解了。既然他参与了伪造假币,那么这个状况对我们来说不好这样判断可以吗?”
“相信,我说的话吗?”
“能确信的材料很少啊。但是值得怀疑的材料完全没有。所以相信。”
蕾蒂说了要按梅尔迪的话是实话的前提行动。以此为动力,梅尔迪一下子说出了不好说出口的话。
“公主殿下,这是我的进言。明天早上大家都回王都,请把这件事都交给古多殿下。能将那个芝诺抓住,并弄清他背后关系的,在索鲁威尔国只有那个人了。”
“是说我做不到,是这么回事吗?”
“是的。芝诺的知识、想法、应用,全都是‘天才’。那样的人,在我至今看过的人里只有芝诺和古多殿下。想要抓如那个家伙,把他投入监狱的,就只能是同样被叫做天才的古多殿下了。”
在索鲁威尔国有最强的大脑,并且经验丰富的第二王子古多。
要说能不能赢他,蕾蒂只能摇头。这是事实。
“我不认为芝诺会输给公主殿下。那并不是因为您被叫做遗落的公主。假使是弗莱德海姆殿下在这里,我应该也会说同样的事。因为我判断能与那家伙对敌的只有古多殿下。仅此而已。”
并不是在小看蕾蒂。不如说给她的评价很高。
即使这样,梅尔迪也判断这件事应该教给古多。
“——我会考虑一个晚。”
对于能力不足这一单纯的进言,蕾蒂选择了延长回答期限。
梅尔迪说了请尽早决定之后,最先走出房间。
这里是“诸王的会议室”。在铺满整个房间的地毯上,众神的故事被金丝线绣出的稻穗围绕。天花板垂下木质的大吊灯,地毯上是古雅美丽又坚实的槲树桌子。用同一种木材造成的椅子上到处都刻著装饰,椅背上的镂空雕刻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在骑士王的转世们聚集的房间,蕾蒂以梦的形式到访了。
“今晚谁都不在呢。”
蕾蒂最近来到这个房间的次数减少了。蕾蒂也好,其他的王也好,都是在抱有不安的时候才会来到这个房间。大家,都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来。
(是啊,不知什么时候会不安的时候减少了啊。)
召集了八位值得骄傲的骑士。到了这时,像过去那样一个人烦恼著这样好吗的时候变少了。
“刚刚被大家认可,要说交给古多殿下,只会让人叹气。小小的自信几乎要丧失了。”
据说拥有索鲁威尔国最伶俐头脑的古多。蕾蒂知道那不是客套话。可以总观事物,但却也可连细微之处都把握,弟弟雷恩哈路德认真怀疑那个头脑是不是住了至少三个方向不同的聪明人格组成的合议制度,几乎盼望著看到他的真身。
比得上那个人什么的,蕾蒂一次也没有想过。所以当被断言古多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时候,没法反驳。
“是呢,作为军师好希望能有比得上古多殿下的头脑。我没有必要逞强。不足的地方由骑士们补足就好了。”
但是那样的人,不会那么简单掉下来。虽然现实中存在芝诺这个男人,但是他现在的位置近于蕾蒂的敌人。
(那么巧,碰到那个芝诺,让他成为骑士,这种好事不会发生吧。)
发生的,只是指出自己能力不足的麻烦的假币事件。
沮丧地,没有抚开落下的金发,就趴下想著明天的事情,不意间空气晃动。
“贵安,蕾蒂丝雅女王。”
“贵安,卡尔海因兹王。”
出现的是生于蕾蒂之前时代的内政王卡尔海因兹。
他静静坐在蕾蒂旁边的旁边的椅子上。
“今天与其说是烦恼的事,不如说是沮丧的事吗?”
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书的卡尔海因兹,一边打开它落下目光,一边确认了蕾蒂的状态。
“是呢,似乎不是烦恼的事。”
被竖起艰难的选择,被断言自己做不到,却无法反驳。
蕾蒂不是在烦恼著该怎么办,只是自己太不像样子了。明天,该怎么办已经得出结论了。
已经得出结论了的话,就没有商量的事情了。所以特意转换了话题。
“对了,您知道米有兹马尔科河旁边的杜亚市的门的事情吗?”
“啊,埋在地面的门啊。见过一次。”
看来内政王时代似乎已经有了那扇门。但是卡尔海因兹只是比蕾蒂之前一个的骑士王的转世,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古老的情报。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虽然被说成是骑士王时代的遗物。”
有说杜亚市的大门是真的骑士王时代的遗物,也有说虽然看似真的遗物,却是后世伪造的。门上刻有的古代赫拉斯语或许是暗语,不知道写了什么。
“我没有调查过所以不知道但是,‘门’是有理由的吧。”
“例如什么?”
“既不是墙壁也不是盾也不是屏障。被埋下的是门。”
想想挺有意思的,卡尔海因兹很快一个人愉快地得出了结论。无法跟上头脑真的好的人的思考。
(这个人也是拥有和古多殿下和芝诺匹敌的头脑的人。)
能不能带回现实中去做自己的军师呢,不由得想到了不可能的事。
结论已经得出来的。之后就是自己能好好接受吗,只此而已。经过一晚蕾蒂做出觉悟,宣布关于假币一事该如何处置。
“今天要观光到午后。在此期间,阿斯翠德尽可能探查芝诺的周边,尽可能得到情报之后返回王都。之后就交给古多殿下吧。”
这件事要怎么处置全权交给古多,自己收手,蕾蒂这么决定了。
“也关系到与基尔夫帝国的外交问题,或许会要帮忙准备和那边的交涉什么的。”
蕾蒂对召集来的杜克他们说,去准备吧,站起来,直接走出了房间。目的地是梅尔迪的房间。
虽然梅尔迪预定在出发前在旅馆的床上无所事事地渡过,但是被蕾蒂从床上拉下来了。给他打上“反正到中午出发之前都没事”的判决,带到了外面。
“我对这个市里的观光没有兴趣”
“但是要是你不在的话,就没法当成大小姐打发时间了。昨天想看的东西已经看了,所以要以‘因为晕马车的原因,只是在市里稍微走了一下就结束了的你,由我来引导’的形式。在等待阿斯翠德的调查期间,什么都不做就呆著太不自然了。”
实在说得太对了,梅尔迪陷入沉默了。
要是只来这个市观光的话,有半天就够了。要看的只有河和门而已。
“首先是市里的观光啊。看,是把这个市一分为二的大路哦。到底处于什么意图造的呢这点很少见呢。”
蕾蒂和梅尔迪一起,来到把本市完美一分为二的大路。
铺著砖的路,勉强算是从前整备过,现在是破破烂烂的状态。虽然宽度是四辆马车并排跑也能走过的大路,但要是在这条路上跑马车的话,要有相当摇晃的觉悟,马也会讨厌吧。
“以前,是想造一条大的街道吧?这么说来,从市中心通过的意义也不知道。据说,这条路的北门附近埋著门。”
因为是乡下市,所以房屋不像王都那么密集。离开建筑群单独建的也有,市内的范围很广。因为蕾蒂没有著急的必要,所以慢慢沿著大路前进,终于来到了唯一的有名地被埋下的大门这里。
这扇门被来调查的学者,从旁边挖起来过。虽然想看到门上隐藏的东西,但是因为有土就放弃了。
这是骑士王时代之后,仿照著以前的样子只是装饰用的门。这个说法从那时开始产生的。
“的确刻著骑士王时代的雕刻。诶明明历经了相当多的风雨,却没有劣化太严重呢。可以理解为什么不是骑士王时代的学说现在是主流了。”
梅尔迪蹲下,用手摸著被埋著的门。抚摸著欠缺的装饰,说著稍微等下,开始思考门的厚度到底有多少。
虽然梅尔迪一直抱怨去观光太麻烦,但是走到了,就被求知的好奇心刺激著,兴趣盎然地看著。蕾蒂想著,这是否也是一种反抗期的时候,试著把昨天从卡尔海因兹那里得到的片断的信息传递给梅尔迪。
“这个门是有什么意义呢?”
“是出入口吗。还有其他要保护的什么的?”
“要是保护的话,不能开关的不是也可以吗?那样的话,屏障或者墙壁之类。”
对于蕾蒂指出的问题,梅尔迪注意到要守护城市的话应该是别的东西——那才是骑士的铜像也可以的。
“是啊门象征的东西是在必需能开能关的地方有意义吗。是选择进出城市的人,那种意思吗?”
要是能解开古代赫拉斯语的暗号的话,或许就能详细了解了。梅尔迪认真看著门想著有没有其他线索呢。
“长宽都很大。几乎有王宫的正门大小吧,这附近的森林或者山里住著巨人吗?”
想象开始飞向这附近有没有从山上来的巨人之类的故事。
“那么接下来去教会吧。昨天去祈祷的时候和司祭大人说了话,听说保管在这里的绘画今天会打开。能够看到这座城市以前的光景,或许还能打听一下传说的事情。”
“以前啊说不定,有画著大路的谜和门的谜语的可能性!”
对站起来的梅尔迪,蕾蒂耸耸肩说,很遗憾。
“不是王族才可以看的秘藏的绘画,只是旅人放置的为了不会当成遗弃物而放入仓库的无名的绘画。来到这里的学者应该早就看过了的。”
什么啊梅尔迪失望地低下头。于是视野里进入了一朵黄色的小花。
“这个是昨天,阿斯翠德说过的花。”
“难道说是毒草什么的?以前曾经做成花冠玩过呢。”
“不,说蜜很甜,当过点心吃”
梅尔迪说著我看看,摘下了花。贵族大人和公主大人没有舔舐花蜜的经验,梅尔迪兴趣盎然地试著,蕾蒂兴趣盎然地等著他的反应。
“有些难吃,虽然也有甜的感觉。”
梅尔迪“唔诶”地伸著舌头。看著他的样子,蕾蒂没有尝试的心情。
接下来和说著好难吃好难吃的梅尔迪一起回到大路,向著位于城中央的教会走去。教会有为了鸣响钟的高塔。仰头看的话,脖子几乎会痛,是和这座城市不相符的高度。
“与其说是气派,不如说是太过细长的教会呢,好担心它会不会折断”
“这里是河边,是不是下大雨的时候看著会不会泛滥才建的,所以才会这么高呢。”
“也有兼具市民的避难所的可能性吗。但是那样的话,应该横向扩展,高度差不多比较好,肯定是造起来也会轻松不少”
梅尔迪说著“造这个的途中至少有一个人死了吧”这样危险的话。
认真看著塔,发现大约正中间的地方有凸起的地方。但是仅凭这点,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是不是以前在那里装饰著圣人像什么的?”
“这个教会应该和圣人没有关系和梅尔迪说的一样,或许是装饰著造塔途中死去的人的纪念碑呢。”
“啊——那之后因为落雷或者劣化的原因坏掉了,因为没有钱修所以就那样放置不管这样吗?”
听上去能让人接受,于是梅尔迪这样接受了,打开教会的门,进到里面。
于是擦著祭坛的司祭转过身,礼貌地低下头说“非常感谢你们特意来这里祈祷”。
梅尔迪自然地说,昨天因为晕马车十分严重,所以来祈祷晚了,非常抱歉,这样原原本本地活用了蕾蒂说的谎话走向祭坛。
“他是梅尔迪·古莱恩舒密特,是柏福曼伯爵公子的朋友,是我本次旅行的同行者。能好起来真是太好了。”
“那个古莱恩舒密特家的人!能有这么出色的各位来献上祈祷,就真让人感到高兴的。主也会很欢喜的。”
虽说是没落贵族,古莱恩舒密特家怎么也是被当做名门的。司祭一边欢喜著,催促著蕾蒂“请往这边来”。昨天拜托旅人画的古老的绘画,从仓库里拿了出来,挂在墙上。
蕾蒂从手边开始顺序看著取掉了布的绘画。
“这个教会从前救过一个倒下的旅人。那时候,他所画的画被保存下来了。一张是描绘神话的,其他三张则是描绘了城市的风景。”
虽然不能称为很好的绘画,但是从表现出的时代特有的技法,和画具劣化的程度来看,是相当古老的东西。
“以前,米尤兹马尔科河沿岸有水车小屋呢。”
静静流淌的水,旁边画著水车。刚才看见的开在春天的小黄花也在河水里流著。
“到上游去的话,似乎沿岸还留著水车小屋呢。但是这附近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呢”
“诶,从风景上看,这位旅人留在这里的时节是春天吧。”
结束祈祷的梅尔迪加入对话。和蕾蒂一样,不是对宗教画,而是对这座城市以前的风景画表示了兴趣。
“这真少见呢。在这个时代,却不是和看到的一样,而是混杂了意象风景。”
蕾蒂望著第三幅画,向梅尔迪说明绘画上画著的东西。
“明明是在把能看到的东西如实表现出来的画家被称为一流的时代,却画出了连接城市的窗户之间的桥。桥是由绳子构成的这点,似乎也有什么意义呢。这幅画非常有趣味呢。”
夹著大路的两家。架在他们窗户和窗户之间的绳子做的桥。在用坚固的砖建造的城市里,架著只能认为是暂时使用的桥。
制造者是看到了什么,才想到在市里建造这样的桥呢。
“意象风景宗教画里没有意象风景吗?”
“宗教画是把实际发生在古代的事件经过画家的手再现的,不是意象风景。”
“实际发生的吗?”
“要是深入考虑那个方面的话,就会变成一天都完不成的麻烦的讨论了。现在就单纯地为这个时代还有意象风景的描绘感叹吧。”
仔细看画看到满足为止,然后让司祭带他们去了那个细长的教会塔。虽然蕾蒂以轻快的步伐登上螺旋楼梯,但是梅尔迪却说感到头晕,中途好几次停下来用手扶著墙壁。
“没事吧?要稍微休息一下吗?”
明明作为公主殿下的蕾蒂带著若无其事的表情,梅尔迪怎么能说不行了。梅尔迪硬挺著对司祭说没关系。
蕾蒂忍著笑,放慢了脚步。在梅尔迪后面一点,杜克和库雷格跟著。只有阿斯翠德不在。
(阿斯翠德那边怎么样了啊。至少在出发之前抓住一个线索也好。)
之所以会说想要爬上高得离谱的塔,也是为了给阿斯翠德争取时间。之后就计划说上面眺望的风景很好,尽可能拖延回到旅馆的时间。
蕾蒂带著梅尔迪结束观光之后,一边说著午后就去看河吧,暂时回到了住处。这时本预定去探查应该还没回来的阿斯翠德已经回来了。蕾蒂从他的表情马上就知道没有什么好结果,以眼神暗示他在二楼的房间听他的结果。
带著阿斯翠德进入房间,蕾蒂都没有坐在椅子上就让他马上报告。
“不需要前叙。知道了什么?”
“跟踪了芝诺,知道了在民宅的底下有制造假币的工厂。但是芝诺在那里注意到了缺少一枚银币,追查了拿出银币的人,听到散失在市里之后,说几天之内要从这里撤退。”
昨天,阿斯翠德从市里的男人身上偷来了银币。
那本是要当做证据交给古多,所以在这里保管的,但是却因为那个原因引发了骚动。
“现在开始把它悄悄放在市里不起眼的地方,带出去的人会认为只是掉下了吗?”
“不可能。芝诺已经有警戒心了。会想好最坏的事态行动的。”
一下子否定了蕾蒂希望的,是梅尔迪。前家庭教师会有怎样的思考方式,他比在场的谁都了解。
“那个家伙,把造好的银币以枚为单位数过了吗。可恶,是了,我明明也知道他是会神经质到那种程度的家伙!”
梅尔迪没有对阿斯翠德说把银币还回去,放任他们当做证据带回去。即使后悔自己的失策,也已经晚了。
“本市有知道殿下是公主的人吗?还只是‘大小姐’吗?”
“教会的司祭知道我。给他看了带有王家纹章的短剑。”
“只有司祭啊那么不,还是想好已经被知道了这样最糟糕的事态行动吧。要是加入了希望这样的不确定因素,就会和芝诺想的一样了。”
出现在本市的蕾蒂丝雅公主一行。
之后,芝诺管理的制造假币的工厂里消失了一枚银币。
一般来讲都会以“怎么可能”否定可能性,但是头脑好的人会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好一次。其中一个应该会与这样的结果有联系。
“我不太清楚芝诺的事情。但是梅尔迪,你却是很了解他的。芝诺之后打算做什么?为了毁灭证据而把工厂的道具和银币运出,会到这里就结束吗?”
梅尔迪想著那个家伙的话得出了结论。关于芝诺,没有“稍微等下”的必要。
“要把至今为止制造假币的证据全部消除。要是只是逃出的话,只需要消除物证就行了给工厂放火不,那样也太温和了。”
梅尔迪断言放火太温和了。
以冷静的头脑,舍弃一切感情,试著读取名为芝诺的军师的思考。
“肯定会弄垮堤防,让水流到市里。尽可能收拾掉相关的人。”
芝诺的话,肯定不会留给市里的人能够追溯到他自己的情报吧。但是想好最坏的情况,打算做好“万全之策”。
“那个人的话,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的。”
梅尔迪不带感情的声音宣告的事实,与蕾蒂的常识是在相差太远了。
“真是危险的话题啊。不管怎么说,是不是都做得太过了?”
要是破坏了米有兹马尔科河的堤防的话,这座城市就会被浊流吞没,有很多与假币制造无关的人会死去。只为了消除证据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吗,蕾蒂的怀疑第当然的。
“所以吗。对了,现在可以理解了。那么反过来想吧,公主殿下。要是制造假币的话,你的话会选哪里?”
“出入人多的王都,或者人很少留意的乡下,其中一个吧。乡下的话,就是王立骑士团不能马上赶到的地方。而且,能马上转移的地方比较好。会选择离街道近的城镇。”
蕾蒂的回答让梅尔迪满意。和聪明的人说话很轻松。
“制造假币的话,能在短时间内消除证据逃跑是最重要的。得出的结果就是这个。想到最坏的情况,无论如何都会想选择这里。稍微做点手脚,河堤就能崩溃,简单地吞没证据的城市。”
“并不是危险,也不是做过火,而是冷静地思考得出的结果是这个杜亚市啊。”
梅尔迪所说的,作为人类不喜欢芝诺的意思,蕾蒂也能理解了。
芝诺一定是太过有能力吧。太过冷静且理论地判断事物,连人命都包含在那份“冷静且理论性”里了。
“蕾蒂丝雅公主殿下,请下决断。是离开本市,向古多殿下请求帮助。还是留在市里,抓住芝诺确保证据,还有彻底守护市民们。怎么办?”
选哪个的选择摆在眼前。
昨天就已经决定交给古多了。但是现在情况变了。要是因为自己的行动,导致芝诺得出了最坏的决断,比起没有可能性,还是赌在稍微有可能性的一边比较好。
“让谁只身前往王都不,这和大家一起去是一样的吧。”
蕾蒂刚要说,就放弃了。芝诺的话,已经掌握了这边有多少人一同旅行吧。期间要是有任何一个人消失了踪影,就可以确信是为了报告制造假币事件去了王都。
“要是芝诺的撤退在几天之内的话,还有时间。那就留在市里。虽然会很难,但是还是要确保芝诺本人,控制证据。但是最优先的是保护这座城市。尽力而为吧。”
只要城市不遭受被害的话,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放跑芝诺吧。
听到蕾蒂的决断,梅尔迪已经决定要怎么做了。
“——那么”
梅尔迪认真看著蕾蒂美丽的眼睛。为了不输给其中坚强的意志,鼓起劲。因为许久都没有像这样自己想要做些什么了,所以声音几乎要颤抖。
“变成这样是因为我肤浅的判断导致的,请让我也帮忙。”
对梅尔迪来说,被强烈的感情驱动已经是久违了的事了。然后。
“嗯,拜托了。你的力量是必要的。”
——像这样,真心地被某人需要也是。
梅尔迪的腹底开始涌上热度。这种感情还是第一次,有些迷惑是不是和紧张搞混了。
“可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芝诺想的事情,我还是能了解一些的。”
那就已经是十分厉害的事了,只是梅尔迪还没有了解到。
感谢加入了强力的同伴,蕾蒂重新鼓足劲。
“先整理一下现在的情况吧。我们现在正被芝诺怀疑著。就这样离开城市的话,会被确信是我们得到了假银币,他会在王立骑士团到来之前消灭证据逃跑。我们的目的是,保护城市,在保留证据的情况下抓捕芝诺。”
但是蕾蒂认为两边都实现再怎么说都是有困难的。证据和芝诺,要确保其中之一,保护人们和城市不会波及就已经是最大限度了。
“虽然只抓住芝诺是马上就能做到但是那样是不行的吧?”
阿斯翠德看到的芝诺,评价是战斗力很弱。从举止动作可以看出一个人平时有多习惯战斗。
“如你所说,只抓住芝诺的话很简单,但是芝诺有同伴。很可能已经命令他们如果自己被抓住了的话就毁掉堤防。那样城市就是毁灭的状态了。”
但是换句话说,要是能知道同伙是谁就能做些什么了。
“殿下,要是芝诺的同伙最多十人的话,以这个人数就能一齐确保。”
杜克轻轻举手,告诉蕾蒂自己人能做到的事情。
“要看穿谁是同伴会相当花费时间。但是比起不做还是做比较好。拜托了。”
“我和库雷格大人以正攻法,阿斯翠德从暗中进行。平常的话这是要花费几个月做的,但是会尽可能快些。”
“嗯不管怎么努力,能留在这里的也就只有几天。”
问题是这里只是一个乡村的小镇。明明一天就能观光结束,要停留几天太不自然了。看起来只能像是有其他目的一样。
“本来的预定就是今天午后离开的。必需要有某种理由。”
蕾蒂他们本就是打算暂住定的房间。要是向店主提出延期,他都一定会担心出什么事了。
听了库雷格的话,梅尔迪立刻编出了像样的理由。
“只能说谁得了急病。这些人中的话就是阿斯翠德了吧。让人以为他得了感冒倒下了,隐去身影暗中查探。殿下因为要照顾病人,所以在旅馆待机。”
“那倒是说得过去。公主大人可不能在市里团团转。”
对于精神饱满,从来没有感冒过的阿斯翠德也需要演技指导。
蕾蒂想著至少能争取三天的时候,房门响起敲门声。
“怎么了?”
就在门边兼担任著把风工作的杜克回应道。
于是店主答应说,你们的朋友来了。
杜克沉默著挨个看过大家的脸。阿斯翠德,蕾蒂,库雷格谁都是没有头绪的表情,之后梅尔迪睁大眼说难道是。
“让他进来可以吗?”
“不,稍微——”
杜克想听过梅尔迪的话之后判断,说让店主稍等下,但是门擅自打开了。
“好久不见!祝您贵安,梅尔迪少爷。”
因为突然登场的第三者的登场和招呼,紧张突然弥漫开来。
灰色的头发灰色的眼睛,包裹在黑色外套里的男人,打开这个房间的门,就这样站著。
杜克一下子把手放在剑柄上,库雷格把视线投向后面的窗户,确认退路,蕾蒂右手用力,为了随时能取出身体里的剑。
其中,只有梅尔迪和阿斯翠德没有“警戒”而是现出了“吃惊”。
“芝诺!“
梅尔迪以生硬的声音叫出曾经的家庭教师的名字。
“芝诺”,是梅尔迪的家庭教师,有著名军师传闻的——人渣。
这三大情报,还没有在蕾蒂的脑中熟悉。所以出现的男人看起来不像是有那样多的东西,眨了一下眼。
(这个男人就是芝诺比想象的年轻多了。这样就这么著名就是说,的确如梅尔迪所说,或许真的是自己散播的流言。)
芝诺的年纪也就是二十岁后半吧。要是经过了漫长年月,与众多国家的战争有关联的话,也能理解“著名”,但是这么年轻就难说经验丰富了吧。
但是他传出的流言都传入了蕾蒂的耳朵里。似乎和各地掌握情报的商人有关联。之后就和纳帕尼亚国的野兔商会打听一下吧。
“你,为什么在这里”
“在工作的地方看到了少爷的身影,至少会来打个招呼吧?”
“没什么,才不需要呢。不要做多余的事。”
对别过脸,明显表现出不高兴的梅尔迪,芝诺完全不在乎。
“啊啊!因为好久不见所以紧张吗?对了,要不要再叫老师试试?”
“谁会叫啊!”
瞄准两人要突入回忆话题的时机,蕾蒂插话了。
“梅尔迪,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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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温柔的声音若无其事地询问。梅尔迪立刻觉察到蕾蒂要做什么,装成只有自己认识芝诺的样子。
“那个我的,以前的家庭教师”
刚才与梅尔迪的对话,蕾蒂向自己的骑士们传达了自己从没有听过芝诺的名字的指示。
要是怀疑蕾蒂是否和银币的遗失有关系的话,芝诺就是为了确认而直接来到了这里。之后为了争取时间,也必需要把这份怀疑尽可能减少。
“我是古代战史学者芝诺。索鲁威尔国的公主殿下。”
眼睛深处有暗暗火焰的男人,芝诺。看起来很直爽,但是只是看起来吧。一点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敏锐地观察著这边。
(果然已经注意到我是公主了。真麻烦啊。)
蕾蒂带著自己被认出也是理所当然的表情。慢慢点点头。
“啊,你曾是梅尔迪的老师吗,你好。我们碍事了吗?你们有很多话说吧?”
装作很会察言观色,蕾蒂不是看向杜克而是看向库雷格。这样细微的小动作是很重要的。要给芝诺留下印象,在场的主导权在库雷格。
“不,请您不用在意。只是打招呼而已。看到您这样健康精神真是太好了,少爷。”
“啊对了你看起来也很不错啊。”
虽然梅尔迪是警戒的态度,但是已经看出蕾蒂意图的他,现在应该不会采取刺激对方的态度才对。那么,也就是说两人本来就是会有这样对话的关系吧。
“少爷是公主殿下旅途的护卫吗?似乎成了出色的骑士呢。”
“好烦啊,只是陪同观光啊。已经放弃骑士了。
这种程度你是知道的吧,梅尔迪发出讨厌的声音。虽然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但是芝诺应该也知道梅尔迪在骑士团看不到出世的希望吧。然后应该也知道梅尔迪会得出怎样的结论。
“那么已经看过这里的门了吗?方便的话我给少爷带路吧。公主殿下也是,一起去如何?”
虽然也在邀请梅尔迪,但是芝诺的本意是邀请蕾蒂。
对此,蕾蒂并没有慌张,而是微笑著说谢谢。
“已经和梅尔迪去看过了。似乎是有很多说法的门呢。”
一边说著,蕾蒂在背后芝诺看不见的地方,用手向长在窗边的库雷格打手势。是骑士团使用的手指暗号,发送出“跟我耳语”的意思。
库雷格盯著芝诺,突然毫无征兆地跟蕾蒂搭话。
“殿下,能借一步说话吗?”
“哎呀?什么了?”
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到走近蕾蒂的库雷格身上。
库雷格不在意地靠近蕾蒂的脸,小声对著她的耳朵说著什么。
“黑面包,豆子汤,腌菜,加入香辛料的温热的红酒。”
不让芝诺听见,但确切地发出声音。以那种程度的声音耳语的,是今天早餐的菜单。
蕾蒂忍著笑,认真地震惊了,看著芝诺,再一次把视线转向库雷格。然后像是下了决心一下,握紧拳头。
“芝诺。现在有援助你的人吗?你似乎在做著战史的研究,那对索鲁威尔国的王宫图书馆有兴趣吗?”
芝诺说著“因为做的不是赚钱的工作,所以援助就”,朝蕾蒂苦笑了一下。
“平常通过抄写少见的书赚钱。有时也会被拜托,帮佣兵组合一些忙。当然,对索鲁威尔国的藏书很感兴趣。”
您真是辛苦啊,蕾蒂发出很做作的声音。
“那么,我倒是可以支援你的研究!我觉得应该积极支援对学问的研究。”
蕾蒂丝雅公主持续援助教育和医疗是很有名的话题。虽然话题的走向很自然,但其中也有不一样的意图的味道。
“要是通过支援研究取得成果的话也会打算考虑更多的事情。”
芝诺理解了蕾蒂想要说什么,再怎么也有些吃惊。然后,看著给蕾蒂吹了什么风的库雷格,慢慢开口了。
“哎呀,哎呀能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吗?实在是太光荣的邀请了,想问问自己,像我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吗。”
蕾蒂让他嗅到的,是圆桌骑士的邀请。只要有实力的话,就不问国籍身份,这些看了至今为止的骑士们就知道了。
“当然,请慢慢考虑吧”
蕾蒂展现出,照顾他让他不要著急,但也没有放他走的意思的态度。
(刚才那手妙极了!)
梅尔迪忍著想吹口哨的冲动。
在商谈著之后要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出现的芝诺。
在梅尔迪想著“稍微等下”,寻求思考时间的时候,蕾蒂就把眼前看似不利的情况瞬间颠覆了。
(通过邀请芝诺加入骑士,制造出我们要留在这座城市的理由。这样,这些人中,不管是谁盯上芝诺,都能说是为了看看他是否有资格做骑士。——殿下的,一瞬间的决断力是从哪里来的?)
稍微说说话,就知道蕾蒂很聪明。但是那个蕾蒂,曾一度想过要把这次的事件都交给古多。是本人也认同自己在头脑上输给古多。
其他还有,在人望方便不如弗莱德海姆。本来蕾蒂和弗莱德海姆的出发点就不一样。作为王子被期待的人,和从被认定与王位不相配出发的蕾蒂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但是这份判断力,是能让两位王子资质显得不那么明显的巨大武器。她确实有难以发现的才能。
——或许,这就是所谓王的资质。
梅尔迪浑身一震。像是得到了谁都不知道的贵重文献时候一样,像是下著象棋想到了新的战术一样,那种兴奋,现在确实地在蕾蒂身上感觉到了。
“公主大人,能请您给我介绍其他的骑士们吗?”
在梅尔迪被蕾蒂吸引的时候,芝诺的兴趣移动到了蕾蒂身上。
兴趣浓厚,或者干脆近于感到不礼貌地,看著围绕著蕾蒂的三位骑士尤其是库雷格。
“库雷格,杜克,阿斯翠德,跟芝诺打招呼。”
首先是库雷格,接下来是杜克和阿斯翠德报上名,挨个轻轻低下头。
“您是库雷格·巴德大人吗。能见到著名的国境将军真是光荣。”
“我才是,老早以前就听到您的传闻了。”
对库雷格来说,芝诺是名字和脸都不知道的人。
但是主君蕾蒂似乎在芝诺的面前表演著单纯的遗落公主。选择了什么都不知道,而是因为库雷格说了,才会说出让芝诺当骑士的话的形式。
那么库雷格就必需装出知道芝诺的样子。
“芝诺大人说了在这座城市工作吧是什么样的工作呢?”
库雷格一问,芝诺暧昧一笑说“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工作”。
“是调查杜亚市的大门。想到了解读赫拉斯语的暗号的方法,所以借住在市民家里。”
为什么芝诺会在这座城市,而且为什么没有住在旅馆。
这种事情像模像样地轻松说明了。
“是那样啊,真是辛苦啊。”
表演著完全不理解工作内容的小女孩的样子,蕾蒂强行把话题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情。我会在这里等你调查结束的,要不要和我一起回王都?会把你当做客人欢迎的。”
蕾蒂一直说著很好的提案,一边看著库雷格,请求著“应该可以吧”。
库雷格重重点头,说著“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一起攻略芝诺。
“方便的话,要不要住在这家旅馆?似乎有空房间。当然房费由我们出。”
“不了,不能让您破费到那种程度。学者的调查,就是到满足为止这么回事。不能让繁忙的公主殿下等待。”
委婉地拒绝了。也是啊,蕾蒂已经预测到了回答。
芝诺的帮凶很可能不止是杜亚市的人。似乎住在工厂负责人家里的只有芝诺,但是其他人家住著芝诺雇的护卫和佣兵也不奇怪。要是能从他们那里平静地带走芝诺,让芝诺不能发出指示带回王都的话,就最好了。
(但是不能做得太过。真是麻烦的男人啊芝诺。站在从窗户可以看到自己的位置肯定是故意的。自己的身影消失了一会儿之后,同伙就会遵从事先做出的指示活动应该是这样吧。)
要在这里抓住芝诺,用绳子把他捆翻很简单,但是他却让人下不了手。
虽然跳到或许是敌人的人那里去的大胆夺人眼球,但是他只会选择认真考虑过对策之后才行动。
“那么至少一起吃晚饭如何?我想听听你的研究成果。”
看似退后一步,蕾蒂马上又进一步。是看准重复说不行怎么都太过可疑,芝诺也会考虑才踏入的。
要是芝诺这是说“只是这样的话”接受了蕾蒂的请求的话,蕾蒂就打算使用阿斯翠德寻找监视著这座旅馆的芝诺的同伙。因为不可能会带十个二十个人来,所以应该能顺利的话,事情就会一下子有进展。
和蕾蒂想的一样,一直说不的芝诺露出犹豫的样子。
“那么,就在这里玩个游戏吧,要是我输了的话,就接受光荣的公主殿下的晚餐邀请——这么办怎么样?”
“牌?象棋?我不擅长,所以拜托人代理可以吗?”
“是殿下也能做到的简单的游戏。可以的话大家也都一起参加吧。”
“什么样的?能说明一下吗?”
芝诺取出藏在外套里的大扣子。那个扣子的孔里穿过一根粗绳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只用看的方式蕾蒂无法理解。
“那么少爷有经验吧?解开绳子。”
蕾蒂快速看了梅尔迪一眼,他不服地说著“是吧”点点头。
“我现在就开始打结,请试著解开。当然绳结是稍微用点力就能解开的。”
芝诺说女性也能做到哦,蕾蒂点点头。
“但是不能是到什么时候都可以,所以设定时间限制吧。在数到十为止解开怎么样?”
到正确答案为止的顺序,要快速,正确。
其中的“快速”是阿斯翠德最擅长的。要是记住顺序的话,应该会灵巧地比谁都快速地解开吧。
正确,是梅尔迪和蕾蒂擅长的。只要就时间,就能解开。
(那样的话还是为梅尔迪争取时间比较好。)
阿斯翠德在忘记顺序前做比较好,所以第一个。相反梅尔迪最后。他之前是蕾蒂。自己在试的时候,为了让梅尔迪能看清楚,考虑到站立位置,趁现在移动吧。
“请看清楚。”
芝诺首先在扣子的两个扣眼上笔直通过绳子,然后拿著扣子,手动了起来。以比熟手还快的速度,转眼间就作出了复杂的结。
蕾蒂的目光没有跟上动作。虽然在脑子里拼命想著接下去或者中途的情况,但是不愧是芝诺可以预见到他们应该不能赢的胜负,难易度相当高。
似乎只能把胜负交给有经验的梅尔迪和眼睛能跟上这个速度的阿斯翠德。
“哪位先来?”
“我!我想试试!”
趁著记住的时候,阿斯翠德举起手。芝诺说著请,把绳子和扣子递给阿斯翠德。
一脸认真的阿斯翠德,为了能马上行动抓好绳子。
“好了吗?那么,准备开始!”
听到芝诺的信号,阿斯翠德以眼睛捕捉到的顺序反向动著绳子。但是中途手停了下来。虽然打算按照正确的顺序来做,但是不小心打上了多余的结。
“啊”
“好,时间到。真可惜啊,眼力很好呢。”
“下回似乎就能做到呢这个好难啊。”
阿斯翠德沮丧地说著遗憾,为了给别人让地方移动了。去到沉默地站在门边看守的杜克那里,一边说著“我失败了”,为了跟他交换看守站在他旁边。
“要是也能用手以外的地方的话,明明杜克前辈的话三秒就能做到了。”
能听到阿斯翠德交杂著叹气的细小声音的,只有杜克。
“那是什么意思?”
“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被杜克低微的声音带动,阿斯翠德也变成了耳语。因为这样开始了说明的时候,库雷格站到了前面。
“那么到我了。细致工作是我不擅长的一类,就尽力而为吧。”
在芝诺看著库雷格手的时候,阿斯翠德和杜克的秘密谈话结束了。这个样子也被蕾蒂看到了。
“好,结束了。那么下一位是?”
“杜克呢?”
“我最后吧。”
他的表情和眼神,告诉了蕾蒂他有什么打算。于是只有正攻法的蕾蒂就说著“那么”自己走上前。
为了让梅尔迪能看清楚些,稍微把身体向右。
“——开始!”
蕾蒂原原本本模仿了阿斯翠德到中途为止的动作。因为没能看穿最后,所以为了支援梅尔迪,靠著自己的感觉动著手。
“时间到。”
但是在芝诺数完数之前呢,扣子没能离开绳子。还有三个结留下。
“好难啊明明看起来很简单。”
“按照正确的顺序的话,就能在时间内解开的哦。那么下一个呢?”
“是我。”
因为杜克说著“请”催促著梅尔迪,所以梅尔迪走上前。蕾蒂他们给了他充足的稍等一下的时间。接下来就是实际再现脑中作出的解开绳子的步骤了。
芝诺把蕾蒂蕾蒂解开一般的绳子一次全解开,再重新绑上。那时候没有人注意到有什么奇怪。
“那么准备好了吗?”
“啊啊,什么时候都可以。”
拿著绳子和扣子的梅尔迪等著信号。而大家都注视著他。因为已经知道要是有人能解开的话,那个人就是梅尔迪了。
“准备开始!”
下时候,芝诺出的课题。要说灵巧不灵巧的话,梅尔迪不得不说是不灵巧的,但是因为对这个游戏有经验,所以虽然输给阿斯翠德的速度,但是能比蕾蒂解得更快。
——绳子向右,转一圈,扣子扭半边,把绳子的左边穿过这个环。
最后把这根绳子向左拉,梅尔迪用力一拉。但是却带著紧紧的声音,又打了一个新的坚固的结。
“好,结束了。真遗憾啊,少爷。”
“不是吧!绝对是这样的”
“两步之前错了哦。应该向右转。”
从吃惊的梅尔迪那里拿过扣子和绳子,芝诺漂亮地解开一次之后再次打结。这时候,梅尔迪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我真是笨蛋!芝诺知道我能解开,所以打了和其他人的时候不同的结!)
以为太过专注眼前,梅尔迪没有对为什么只有在自己前后的时候把绳子一度从扣子上解开感到奇怪。
——完败了。
明明觉得能赢,却没有赢。芝诺技高一筹。
因为自己的天真咬紧嘴唇的时候,芝诺说著最后以为转向杜克。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桌边的阿斯翠德拿过芝诺手里的扣子和绳子,随手丢向杜克。
“前辈,请吧。”
它慢慢划出拋物线在杜克面前下落。
杜克伸手接住。是都这么想,但是杜克的手不知为何架在剑柄上。
剑带著尖锐的声音被拔出。连发出吃惊的声音的时间都没有,那柄剑挥向旁边。发出轻轻的“卡”的声音,静静回归剑鞘。
杜克弯下腰之后,蕾蒂才终于理解发生了什么。
“给,这样就行了吧?绳子从扣子上解开了哦。”
避开绳子切开扣子的杜克,把分成两半的扣子和还留著绳结的绳子递给芝诺。
的确梅尔迪和芝诺都对粗暴的方式表示接受了。
擅自认定了要一个个按顺序解开,但是一开始并没有详细说明这个游戏的规则。虽然是犯规,但是因为没有讲明,所以不算犯规。
“好厉害!不愧是前辈!”
阿斯翠德拍手说“好帅”。蕾蒂也微笑著说“是呢”,但是在芝诺面前,不能说“活该”,用演技装作苦笑著说“这样也可以吗”。
“这真是出色的技巧啊。不愧是称为未来圆桌骑士第一席的骑士大人。让我看到了好东西啊。”
接过扣子和绳子的芝诺耸耸肩,说真是吓了一跳啊。
“虽然稍稍粗暴,但是是我输了。”
想著怎么说也是形势不利,芝诺让步了。
蕾蒂露出笑脸,歪著头说“真的吗?”。
“那么接受我的招待吗?”
“是的,虽然想这么说,但是今天住的地方已经给我做了晚饭,所以明天一起吃早餐怎么样?虽然会从早上就让您听无聊的研究成果这样也没关系的话。”
“没关系。我期待著。”
然后像是问“这样就可以了吧”,故意看向库雷格,库雷格对此轻轻点头。
“要我送您到您住的家里吗?”
“不必了,库雷格就留在殿下身边吧。我会送他到中途。”
又不是年轻的女性,梅尔迪抓起芝诺的手腕拉走他。
芝诺老实地对蕾蒂他们施一礼说告辞了,然后在梅尔迪的催促下走到走廊。
两人走下楼梯,同时站在了通向食堂的门前面。
在那里,梅尔迪交叉手腕,瞪著芝诺。
“你,说实话,在这个地方干什么呢。不要对这个国家做什么奇怪的事。”
“那是我要说的话,梅尔迪少爷。”
“我只是给公主殿下的观光带路。”
“诶?”
芝诺抓住梅尔迪的肩膀,大力压在门上。
后脑勺被咚地撞在门上的梅尔迪,因为疼痛发出呻吟。
“你、你!”
“梅尔迪少爷还是一如既往过著半途而废的人生吗?”
芝诺舍弃到刚才为止的良好教养,露出本性。
虽然梅尔迪打算把压著他肩膀的手拉开,抓住他的手腕,但是没有效果。还以为两人的虚弱程度差不多,但似乎自己更加虚弱。
“和某人不同,我可是看清现实的大人呢。”
“我也看得到啊。和我看到同样东西的少爷是这边的人吧?”
“不对!我才不要和追求战争无所事事的你相提并论!”
被当成同类,梅尔迪的怒气一股股涌上来。不想和不把人当人看,只为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活的芝诺相提并论。
“不,你总有一天会得出和我一样的结论。少爷也会想试试自己的力量。有等待的价值。”
“不要以自己为基准思考。这世上,并不是净是那样的人。”
要是净是那样的人的话,世界不可能成立。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受到挫折,然后接受它,妥协,这样生活著。自己不过也是其中一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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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我作为军师是很有才能的吗?”
“谁知道。”
回答很含糊。但这就是回答。芝诺高兴地说著“知道了,也是啊”。
“我有能力。所以要把它最大限度活用。这有什么不好?你反驳试试。”
梅尔迪什么都说不出来。否定单纯的明快的东西的时候,需要同样单纯明快的语言。总之觉得不中意,那样的话会被拒绝的。
“看吧,我没说假话吧?”
听到芝诺笑著说愉快的声音,梅尔迪用力握紧拳头。
作为家庭教师的老师,芝诺是优秀的。想知道的知识他都有。
但是作为人类是最差劲的。是如果没有战争就挑起战争的人。
在梅尔迪心中,有诉说著老师没有错的幼小的自己,和摇头说著芝诺错了的大人的自己。
“要是像以前一样叫声‘老师’的话,我就把你从古莱恩舒密特家,从公主殿下那里带出来,让你看看世界。”
“不可能叫的吧!”
叫著老师,粘著他已经是从前的事了。知道了这个男人的本性,自己从心底厌恶著。发誓不会这样了。
——但是,为什么好像这种所谓老师的救命稻草一样的感情会像要溢出来一样,让他咬紧了嘴唇。
“赶紧走吧。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要看少爷未来的女王陛下了。但是,少爷总有一天会到我这里来。军师,就是那种生物啊。”
留下让人讨厌的话,芝诺从梅尔迪那里拿开手,打开门出去了。
梅尔迪想著能不能能不能吐出胸中讨厌的疙疙瘩瘩的感情,做了深呼吸。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靠踢飞东西来发泄感情了。
明明以前活的更加感情化的这么回想的时候,芝诺教他任何时候都要冷静的教导出现在记忆中,慢慢滑下坐在地上。
“可恶在孩童时期受到的教师的教导,竟然会这样印象深刻,真是讨厌。」
在那个镇上注意到盗贼要袭击,从盗贼手里守护小镇,都是因为记得芝诺教他的东西。
梅尔迪以不像话的声音沉吟著,到底受了多大影响,都无法完全摆脱。
梅尔迪在变得忧郁登上台阶,再次回到蕾蒂的房间。敲门,说我是梅尔迪,等著杜克开门,走进房间里。
“把他赶跑了哦。没想到直接过来了。”
“辛苦了。是呢,真的吓一跳啊。做事相当有决心的人啊。”
梅尔迪看著蕾蒂表示,看起来可不想吓一跳哦。正因为如此,才会在意蕾蒂所有的关于“芝诺”的知识。
“殿下知道关于芝诺的详情吗?”
“其实只是传闻而已。要是能得到传说中的军师“芝诺”的话,绝对不会在战争中落败——我听到过这样的事,所以收集了情报。“
要是“芝诺”真的存在的话,并且有传言中的能力的话,蕾蒂想过,找到他就会跟他交涉,问他愿不愿意加入圆桌骑士。
结果这样相遇了,作为敌人开始了攻防战。
“库雷格,突然让你过来谈话,真是帮大忙了。”
“我没有自信按照殿下要求的做了。那样就好了吗?”
“有说早饭的余地的你,就算说没有自信也是说谎吧。”
不愧是曾经作为王立骑士团的副团长,一直站在前线,库雷格的临机应变和胆量都是出色的。在和聪明的狸猫比赛的时候感到安心。
“快速地看向库雷格,让他以为你是听从库雷格指示的公主,有什么意图吗?”
对于梅尔迪的提问,蕾蒂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对于那样的对手,细微的手脚是必要的吧?之所以选择库雷格,只是因为别无选择而已。因为杜克在门边,暗号会被芝诺看见。只能让他以为我背后的库雷格有决策权。”
要骗过聪明的敌人很困难。要是能做到的话。
——就是在这边的手段被看穿而感到安心的瞬间。只能在他大意的空隙才能骗过他。
“殿下,要是明天芝诺过来认真说‘好’的话怎么办?打算带他回王都?”
要是之后,芝诺向同伴们发出消除留在城市的证据的指示之后,马上对蕾蒂的邀请点头的话,留在本市的理由就完全没有了。这样就保护不了城市了,对于杜克这样的指摘,梅尔迪断言说没问题。
“不用担心。芝诺绝对会拒绝圆桌骑士的要求的。”
“绝对吗?”
“没错。在大国索鲁威尔国作为军师或者宰相,平安无事地生活的生涯,芝诺没有盼望过那样的生活方式。那样是无法把名字刻在历史上的。”
对成为王的心腹这样谁都会扑过去的事情,却不点头同意的芝诺的思考,普通人是无法理解的吧。对于杜克的困惑,梅尔迪想著,我也想困惑啊在心中同意了。
“你知道芝诺这之后会往哪边去吗?”
对蕾蒂的提问,梅尔迪想起了这片西大陆的地图。整理得到的情报,在有战争味道的地方涂上区别的颜色。
“要是不久之前的话就会像这样制造基尔夫帝国的银币一样,把基尔夫帝国作为食物。在让国家荒废的皇帝亡故之后,第一王子米哈伊尔本应该成为皇帝。芝诺会站在不满感高亢的民众这边,使用前王朝的子孙,计划著让帝国变天吧可能会这样。”
基尔夫帝国在新皇帝安娜塔西亚的统治下,宰相西利斯施行著坚实的政治。放弃了花费钱的战争和增强军备,实行为了让国内安定的政策。
“这些银币,是为了政变造的吗?”
“最初是。但是现在不是了。在国民中人气很高的安娜塔西亚皇帝,就是发动政变也会得到民众的支持。而且那位大人也是前王朝的子孙,芝诺要是使用‘血统的正当性’这个借口会很困难吧。”
本来是和伊尔斯托的第一王子有婚约的基尔夫帝国的公主安娜塔西亚,在皇帝的后继者争夺中,没有选择“和王子大人结婚得到幸福”这样既定的未来,而是凭自己选择了为了国家而成为皇帝。因此,品质高洁并真心为了国家著想的女皇帝,人气很高。
“这是在国家还在混乱的期间,想著只有钱也好的最后的暴敛了。这件事结束后又会到别处,开始寻找可以贩卖自己才能的战场了。”
梅尔迪吐出一句再也不要回来就好了。
夜更深了,寂静的城市更加寂静。让旅馆的人温了红酒的蕾蒂,拿著它朝旁边的房间走去。敲了门,说是我,门很快打开了。
“来杯红酒怎么样?夜晚还会冷呢。”
“谢谢好像,有相反的感觉不好意思。”
“我可没有期待你能照顾我到那个地步。”
那期待著谁呢,梅尔迪不由想。邀请这个疲惫的人喝点红酒或者茶的人应该会有吧。
(有一两个秘密的恋人,也不奇怪。没有带来这里,是顾虑我吗,还是不把工作和私事混为一谈)
抱著温暖的红酒,思考呆呆地飞向蕾蒂看不见的恋人。但是没有更多的兴趣,想象的翅膀只是装作飞起来的样子就结束了。
(夜晚和美丽的公主大人单独喝红酒要是能更心动就好了刚才,这种想法明明很强烈来著。)
对和芝诺对等竞争的蕾蒂感到心中很兴奋。但是对著在这里,而且或许会结婚的公主大人,心中兴奋不起来。
终于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把蕾蒂当成下一任王看待了。
“那个,有什么话要说吗?”
理所当然坐在只有一把的椅子上的蕾蒂,把杯子放在窗边。
“你被芝诺教给了很多东西,但是思考方式相当不同呢。”
“听到了?”
“那不是在这样的小旅馆里说的话。”
白天,在刚下楼梯的地方,梅尔迪和芝诺发生了争执。怎么说都不是在房间能听到的,之所以知道说了什么,是因为蕾蒂对杜可他们说了不用担心,悄悄到走廊里偷听了。
虽然不是值得表扬的行为,没有特意改变地点,可能是因为梅尔迪和芝诺都觉得是被听到也没关系的范围内的谈话吧。
“我和芝诺是不同的人。拥有不同的思考方式是很自然的。”
虽然梅尔迪这样断言,但是蕾蒂没有点头。
“要是为了进入骑士学校的家庭教师的话,那在十三岁的时候就遇到了吧?说到十三岁的话,一般来讲不正是会被教师的思想感染的时候吗?”
十三岁,还是会把教给的东西原本吸收的孩子。要是芝诺好好做的话,梅尔迪就会对芝诺深信不疑,按他说的行动吧。
“或许小看了我。觉得让我看到他的本性也没关系。啊,虽然不愿意但是实际就是这样,就算不是小看也是事实”
“不是没关系。实际上你拒绝了他伸出的手。”
“我之外的人都没关系。关于那个人,就算说他是为达目的就算杀人也在所不惜的恶人也没人会信。父亲母亲都认为他是优秀的学者。”
结果,就算梅尔迪一个人知道芝诺是恶人,也毫无办法。只能闭嘴看著大家被骗。之所以不隐藏本性,是因为知道他什么都做不了。
虽然梅尔迪的这个解释带有非常浓厚的自虐色彩,但是蕾蒂断言不是这样的。
(芝诺肯定是在,寻求能理解自己的人。他知道,能理解他的只有同样的天才才能做到。和小梅尔迪相遇的时候,应该很高兴吧。)
竟然这么早就找到了,或许花费一生都找不到的人。
“你,没有试著阻止芝诺吗?”
“最好是能取胜。最坏的是失败。如果不能取胜的话,就要为了不会失败,不让对方取胜,从战斗中逃走。因为知道对芝诺说什么都没有用,所以我什么都没说。”
实际上就是这样吧,蕾蒂也这么想。就算梅尔迪说就这样作为自己的家庭教师留在古莱恩舒密特家,芝诺也会离开。
(即使这样,梅尔迪放弃自己也太过早了。不,是为了让他那样而做了手脚吗?要是比任何人都了解梅尔迪的才能的芝诺的话,要是一般地培养的话,应该能预想到他会在索鲁威尔国尝试自己的才能。)
凭梅尔迪的才能,弗莱德海姆,古多,王立骑士团肯定有谁会对他伸出手,对梅尔迪应该会满是认可吧。
那样的话,梅尔迪就不会选择芝诺。为了让他放弃一切,在小梅尔迪的意识里刷满逃避。
——蕾蒂突然间稍微一震。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芝诺的本性的?”
“说不好啊。中途就模模糊糊的最后就变成了讨厌了。——我就讨厌,他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这一点。因为,那家伙不是世界上最可怜的,而且就算是最可怜也不是就算做什么都可以的。”
蕾蒂说著是呢。她并不是熟知芝诺到能说三道四的程度。
“殿下的老师,有很多吗?”
“嗯嗯。”
“教您帝王学和战术的是谁?那个,我想见一见”
“我的老师是狮子王亚历山大和内政王卡尔海因兹哟。”
“诶!?看历史书自学!?呜哇,啊,不过也是啊。公主不需要那样的教育但是自学,好厉害。王不是做好的料理,而是自然成型的蝴蝶啊”
虽然老师的老师真的是过去索鲁威尔国的王,但是没有人会按照字面的意思接受。梅尔迪一个人嘟囔著,才能真可怕。
“吶,梅尔迪认为世界上最可怜的是谁?”
“咦?”
“就当成作业吧。要是找到答案了就告诉我。”
芝诺认为是自己。那么梅尔迪认为谁是最可怜的人呢。
蕾蒂觉得这个答案有重要的意义,打算一直等到梅尔迪得出答案。
梅尔迪在和蕾蒂说完话之后,放下红酒的杯子,下到一楼。在那里和阿斯翠德擦身而过。
正好,梅尔迪留住他。
“喂,傍晚时候杜克解绳子,是你的指示?”
“咦?指示?不能说是指示是前辈做的。”
看著歪著头的阿斯翠德,梅尔迪进一步逼问说,你们偷偷说了什么吧。
“跟杜克说了什么?”
“说前辈的话,应该只把扣子切开,把绳子分出来。但是说那应该是犯规吧的时候,前辈说是他没有说出来不好。”
然后就顺势成了试试看,阿斯翠德这么说明。
梅尔迪认为实际做的杜克很厉害,但是也对阿斯翠德的突发奇想感到嫉妒。
所谓军师这种人太被常识所困,偶尔会忘记这样从不同的入口看事物。
“你回王都之后和我比象棋吧。”
在某处特别出色的人,有事会做出梅尔迪的思考不能理解的思考方式。生出了想尝试各种事情的好奇心。
“诶?我,很弱啊要是这样也可以的话。”
“哦,总之战一百局吧。我预约了哦。”
“啊!?那不行啊,我会死的!”
下一局象棋就能让阿斯翠德脑袋发热到极限。
看著面不改色地连战的蕾蒂他们,总觉得他们不是人类。
“我想试试正常的时候和意识朦胧的时候,哪样更对突发奇想有益。我会让你不用舔花蜜,给你买点心的。”
“哇,点心!”
被眼前的奖励引诱,阿斯翠德很高兴。得到了承诺也谈好了报酬,梅尔迪赶紧转换了话题。在他说“果然还是不行”之前,转换到别的话题糊弄过去吧。
“你平时吃什么?”
用跟梅尔迪的手腕有的一拼的细手腕,阿斯翠德轻松地挥舞著剑。
和自己有什么不同,稍微有点羡慕。
“舔之前那种黄花的花蜜的话,手腕上就会长肌肉,会不会有那种事?”
“没有。”
看他带著笑脸干脆的回答,梅尔迪沮丧地说,也是啊。
“要锻炼身体吗?的确梅尔迪大人的手腕,用力抓住的话,轻而易举就能折断一样。”
“那种话留著对女性说吧。还有我身体的特征不要想什么就指出什么。因为我很纤细所以会受伤啊”
拟声词稍稍不稳,但是纤细对男性来说是贫弱的象征,但对女性是夸奖的话吧。
“那么做俯卧撑怎么样?相当有效呢。”
“那个,我很不擅长啊”
“最初轻松点也没关系哦。把手撑在墙壁上,让体重放到手腕上,这样”
这种程度能做到吧,梅尔迪无力地说著谢谢。
决定回房间就试试,回到了二楼。
在进入房间前,听到有谁跳到旅馆里来的声音。这个“谁”,和旅馆的主人说了话,打开了连接楼梯的门。
因为杜克马上来到了走廊,梅尔迪犹豫著是不是应该进到房间比较好的时候,出现了认识的脸。
“不好意思,高大的骑士阁下!请帮帮我!!”
教会的司祭登上台阶,首先向杜克低下头。
杜克催问著发生了什么,司祭开始诉说事情的原委。
“教会塔上吊著的钟绳子绞上了,动不了了,钟也想不了了。要是明天早上钟响不了的话,会对大家的生活造成不便虽然放了箱子伸长手,但是以我的身高够不到!”
虽然对于本人来说是拼命请求的事,但是被拜托的人那样的事情,就那样而已。
请稍微等下,杜克说了之后,从房间里马上传来蕾蒂的声音。
“去吧。这里有库雷格和阿斯翠德在所以没事。”
解开绕在一起的绳子应该用不了一晚。带著轻松的心情,蕾蒂命令杜克去帮忙了。
杜克和司祭一同走向教会。爬上那个让人炫目的台阶,司祭打开门说,请走这边。
把油灯递给司祭,他说“我去挂起来”不知怎么门突然关上了。
吃了一惊,但转过身已经晚了。响起了讨厌的“卡嚓”声,告终他门已经被锁上了。
“喂!怎么回事!!”
虽然马上对门又推又拉,但是门丝毫不动。白天看的时候就知道这门很坚固了,就是用身体撞也没有用吧。
“心灵弱小的人啊,向神祈祷吧。学者大人带来的真正的王立骑士们到来之前,就在那里忏悔吧。反应,献上祈祷,神也会原谅你吧。”
“真正的”一词让杜克迷惑,但是马上理解了。
看来自己被芝诺陷害了。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他在黑暗中凝聚目光。
(司祭应该被芝诺鼓吹我们是打著公主名字招摇撞骗的欺诈师一行吧。虽然是愚蠢的事,但是却相信了,给芝诺的策略帮了忙!)
但是这里没有知道本尊的人。率先潜入,得到了某种程度信赖的芝诺要是说了“和王都看到的公主不一样,证明身份的短剑是伪造的”的话,谁都会相信。
“他的目标应该是让我们的战力分散吧。那么最终应该是库雷格阁下和殿下的命吧?”
从芝诺来看,应该判断遗失的银币这件事情是和知道芝诺名号的库雷格有关吧。所以等不了几天,马上行动了。之所以在这里没有准备著杀杜克的人,或许是为了杀其原本目标:库雷格集中战力。
(要是芝诺到了国外,我们就不能那么简单追到了,为什么要特意收拾我们?芝诺,有什么不得不在索鲁威尔国办的事吗?)
梅尔迪所说的芝诺这个男人,为了把自己作为军师的名字刻进历史,追求著战争流浪著。但是基尔夫帝国已经安定了,索鲁威尔国是安定的,就算和纳帕尼亚国处于紧张状态,恐怕也不会爆发大规模战争。
“不,索鲁威尔国在不就之前,应该还被说是即将爆发内乱的。”
第一王子弗莱德海姆和第二王子古多争夺王位,据说这样国家会被分成两半,因为蕾蒂成为了下一任王而算是收场了。
“万一蕾蒂丝雅公主殿下,丧命的话”
国家会再次回归那种状态。芝诺盼望的战争将在这个国家发生。
(可恶,全都是可能性。到底是出于什么意图,我不明白聪明的家伙想的事情。但是毫无疑问,因为我的离开,殿下他们会陷入危险。)
虽然想现在马上赶过去告诉他们危险,但是找不到离开这里的方法。这座塔太高了。要是有阿斯翠德那样的运动能力另当别论,自己要是跳下去,就是去往神之国了吧。
对了,抬起头,是因为为了鸣钟而寻求帮助来著想到这里,咂了一下舌。
“我想的事情已经被预料到了吗。从头脑好的人手里逃出去真是高难度的工作。”
绳子缠绕上的钟已经不知道消失到哪里了。即使夜晚从这里叫喊,城里也不会有人察觉。
接下来想的是撕开衣服做成绳子,从这里下去。但是想到白天看到的塔的高度,凭这件上衣和衬衫材料不足,所以放弃了。
“无论如何要从这里下去才行”
想著其他方法的时候,杜克俯瞰著城市。
“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传到二楼的旅馆主人的悲鸣,蕾蒂叹口气说怎么办才好。
去教会的杜克差不多该回来的时候,人们聚集在了旅馆外。而且拿著锄头和铁锹。库雷格从窗帘的空隙偷看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听到了假公主这个词。仅凭这点就能觉察现在自己陷入了什么状况。
“以为是来观察情况的芝诺事先做好了手脚啊。杜克现在应该也在哪里陷入了麻烦的事态了。”
杜克在傍晚的时候,在芝诺面前展示了索鲁威尔国最强骑士的剑法。因此最先被定盯上了。
“怎么办?总之要不要我先去说服看看?”
“算了,没用的。先逃跑吧。只有几个人伸张正义的话,也可以用那个方法,但是这样的集团城里的人几乎全员被正义感推动来到这里的情况,时而会有发生难以置信的事情的可能性。”
决定了要做什么之后,就是要决定怎么做的方法了。
考虑到数量,一味强行突破很困难。不想做出伤害只是被芝诺欺骗的城里人的事情。这时有必要让谁留下来,减少追兵的数量。
自己一个人也能有办法。阿斯翠德其次,擅长应对这种情况。而且还有特殊能力。一定能找出蕾蒂的能力是他固有的,要是能利用这点的话。
(说不定芝诺盯上的人里也包括梅尔迪。绝对要守住才行。)
带他到安全的地方去,然后迅速返回杜亚市。只要蕾蒂他们离开一次这个城市,就能让芝诺犹豫。著急著撤退之后,不会立刻毁掉堤防吧。即使是一点点的犹豫,也还有时间。
现在这里的战力要如何分配,蕾蒂马上做出了决断。
“阿斯翠德,库雷格,给我争取点时间。之后两人和杜克汇合,由阿斯翠德带路到我这里来。”
“遵命!”
“是!”
听到蕾蒂的决断,两位骑士立刻点头了。
“我会带著梅尔迪逃跑。总之为了不被抓住行动,虽然可能会去奇怪的地方,绝对要追上我们汇合。”
得到了糟糕的结果啊,蕾蒂痛苦地想。结果不管是抓住芝诺,还是拿到证据都没能做到。而且这座城市面临河水的威胁。
“公主殿下,丢下我吧。跟谁争取点时间还是能做得到的。阿斯翠德和库雷格一起逃吧。”
“不,你和我一起逃。”
“不行,殿下的人身安全是最优先的!贵族就是为此存在的吧!”
呼,蕾蒂很刻意地叹了口气。
“你应该做的,是为了打破这个事态使用你的脑子。不是瞬间压制市里的人。一直想,到想到什么为止,和我一起行动。做完那些之后会丢了你的。”
蕾蒂直接说你还什么都没干吧。
被告知做能做的事情的梅尔迪,紧紧咬住牙。
“我知道了,请稍等一下。——我会想的。”
蕾蒂伸手拿过外套,披上。应该能拿走谁和随身携带的粮食吧。还有需要些武器。
“阿斯翠德,给梅尔迪一把匕首。”
阿斯翠德从袖子中拿出必定会随身带著几把的薄刃匕首。
“在王立骑士学校里学了基础吧。尽可能保护自己。知道吗。”
“可不要太期待啊”
我很弱哦,一边这么说著,一边从阿斯翠德那里接过匕首。因为没有鞘,所以用手帕包住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