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绫姊开始同居生活後的隔天早晨。
「小——静——已经早上罗,快起床。」
「※西——施——狗?」(译注:日文中「小静」拉长音时念起来和「西施狗」同音。)
西施狗……原产於西藏高原,是一种长毛小型犬。
「不是啦,还有你怎么一早起来就在讲西施狗的事?」
正当我舒服地赖着床时,有个女孩一边和我聊着狗的话题,一边试图把我摇醒。
会做这种事的傻蛋一定是翠莲。
「快起来啦,小静。再不起床上学就要迟到罗?」
「嗯~~~……你亲我一下我就起床——」
我一边翻着身,一边使出拖延战术。
「真是的……这种事只有男女朋友才可以做吧……你真是爱撒娇耶……真是个坏孩子~」
面对难搞的我,只能叹息以对的翠莲(?)无奈地爬到了我的身上……翠莲,你是不是变重了?
翠莲(?)甜蜜的喘息搔弄着我的鼻头。
就在此时——
「静姬,你再不起床就真的要迟到了啦——咦!?」
翠莲的尖叫声从稍远的位置直接刺向我的耳膜,我立刻将躺在床上身体撑起来。
「怎么回事!?好痛!」
「啊!」
我冷不防地直接撞上绫姊的额头,两人同时痛得发出惨叫,然後各自用手按住刚撞出的肿包并且滚下了床。
「呜、呜呜,你们怎么可以做这么肮脏的事!!」
「痛死人啦……算了,我的身体即使死过一次,还是可以再复活的……」
「这样也叫做复活吗!?而且我指的根本不是这件事!!」
「好吧,那我们来谈谈关於复活的事吧。」
「我才不想一大早就讲这种无聊的话题!」
「不然今天晚上睡觉前再来谈如何?」
「不是时间的问题啦!」
看来翠莲似乎不太喜欢复活的话题。不过我也没碰过喜欢这个话题的人就是了。
「你不要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转移话题!你、你竟然利用同居的机会,从一大早就和绫音学姊打得火热,我真是看错你了!!」
「这、这、这算是同居吗?」
「还有,绫音学姊也太过分了……」
我和翠莲同时朝绫音的方向望去,她仍然用手按着肿包在地上打滚。
我吃着早餐,准备出门。平时为了睡到最後一刻才起床的我,翠莲总会烤好面包并泡好咖啡,让我可以快速吃完上学。但今早绫姊却准备了白饭、味噌汤、烤感鲑鱼、煎蛋和酱菜等费时的日式料理,就在我拚命地品尝所有料理时,距离迟到的时间也逐渐地逼近了。
「快点啦,静姬,再不准备我就要先走罗。」
虽然翠莲嘴上这么说,但她却从来不曾丢下我先走。和她当了这么久的青梅竹马,这一点我可是了然於胸。我们两人几乎是患难与共的夥伴。话虽然这么说,但拖着她一起迟到,对她来说也太可怜了,於是我走向洗脸台,全力加速整理起自己的穿着打扮。
而同样被时间紧逼的绫姊也快步走到洗脸台,在刷着牙的我身边照镜子梳理起乱翘的头发。
绫姊一边梳着头发,一边透过镜子看着我刷牙的样子。
「哎呀,这样不行啦,小静。你的刷法不够确实,这样会长蛀牙的喔。」
绫姊话一说完,立刻从我手中抢走牙刷,然後开始帮我刷起牙来。
等等一下啦绫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嘟……嘟你价啦,零鞋——呜唷服饰参素角唉——』
「不要说话,你一直说话我很难帮你刷啊。真是的。来,听话。」
她将牙刷在放我的嘴里,然後用空出来的手敲了一下我的额头。
接着她再次将牙刷夺走,从身後用胸部抵住我的身体,让我们两人的距离缩到最短。我只能边感受着绫姊的呼吸,边放弃抵抗地张开口。
「……」
该怎么形容才好呢……让女生帮自己刷牙,不知为何竟让我有种心痒难耐的奇妙兴奋感呢……
「你你你你你、你们在做什么!?」
在外头迟迟等不到我出现的翠莲跑进来看看情况,却被眼前这一幕贴身刷牙的震抵场面吓得惊叫出声。
「好,乾净多了吧。不要忘记咕噜咕噜地漱个口喔,小静。」
别再把我当小孩了。
「静、静姬,你都没有让我帮你刷过牙!」
「咕噜咕噜……正常来讲,应该不会拜托别人帮自己刷牙吧,所以我才没有拜托过你啊。你是哪来的撒娇鬼啊?」
「我是静姬专属的撒娇鬼!!」
她又生气了。
「我也要帮静姬刷牙!!」
「我刚才已经刷好了,连漱口也漱好了耶。」
「你为什么要漱口!?」
「你问我为什么……难道你刷完牙不会漱口吗……」
同样在门口等不到我和翠莲,而跑进来看看情况的叶美琉,却看见哥哥和姊姊正为了漱口的事吵得不可开交,不知该作何反应的她只能呆伫在原地。
「啊。」
将围在制服外侧的围裙拿掉的绫姊忽然叫了一声。
「?」
「我把牙刷忘在搬家的行李里面了。」
「搬家的行李……那不是今天就会寄到了吗?」
绫姊点头回应我的问题。
本人虽然昨天起就住在我家,但由於行李是委托搬家公司运送,所以得要隔天才会送到。
昨晚我们为绫姊举办欢迎会,一直闹到深夜才睡。後来和叶美琉一起睡的绫姊应该是没有刷牙就直接上床睡觉了吧……
「嗯——我家里也没有多余的新牙刷耶。可是现在跑去便利商店买的话,上学就会迟到……」
「没关系,我用静姬的就好了。」
「咦!?」
翠莲惊讶到说不出话,但绫姊仍迳自地询问我的意见。
「我可以用吗?」
「可以啊。」
「不不不不不、不可以啦!这、这、这样一来不就成了间接接吻吗!?」
翠莲瞪大双眼看着不加考虑就同意的我,并且大声对绫姊抗议。但在她提出抗议前,绫姊已经将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了嘴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怎么了
「啧、啧摸勒?」
「你竟然真的拿他的牙刷去用!!」
虽然我说过可以用,但绫姊面对我的态度也太毫无防备了吧。
「啊啊,静姬你用的那条毛巾,不是绫音学姊刚才擦过脸的毛巾吗?」
啊……难怪我觉得有股迷人的芳香……
「我受不了啦——!!你们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快告诉我是什么关系啊!?」
翠莲气得不断跺脚。
「那个——再不出门会迟到喔……?」
最年幼的叶美琉此刻却是最冷静的一人。
准备完成後,我们终於踏上前往学校的路。
今天起绫姊也会和我们一起行动,加上叶美琉之後就成了四人小组。
直到几天前,都还只有我和翠莲两人一起上学,如今人数却变成了两倍。照这个状况发展下去,到我要毕业的时候应该就会有七、八万人跟我一起上学。这样也太挤了吧!
「……」
而即将成为七万大军首领的翠莲,此时正气呼呼地走在四人的最前端。
「你还在生气吗?」
「……」
「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先偷看交换日记的,我道歉……」
「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耶!?还有,放在桌子的日记才不是什么交换日记,是我私人的日记才对吧!?」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想不起来跟你交换日记的过程……我还以为自己的※跳岛战略很
成功呢……」(译注:指二战时美军选择性地攻下具有战略性的岛屿。)
「总之那不是什么交换日记啦!?喂,你该不会看过了吧!?你看了我的日记对吧!?」
「嗯。看了日记後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喜欢我,真让我感动不已。我们乾脆交往吧。」
「我们有交往过,只是已经分手了啦!」
昨晚好像也有过相同的问答。
一旁的叶美琉和绫姊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和翠莲。
「我从来没有看过比哥哥和姊姊感情还要好的情侣喔……」
「对啊……一般来说,偷看对方日记的话应该会大吵一架吧……」
其实我猜翠莲只不过是已经习惯了我的个性,或是早就放弃和我争执而已吧。
我一边在心里感谢着青梅竹马对我的宽恕,一边向中途下车的叶美琉挥手道别。之後,我们又随着电车摇晃了一阵子後,才在位於学校山脚下的车站下车。
从车站沿着坡道向上走,可以看见两间学校。
一间是我就读的一坂学园,另一间则是一坂女子学园。
两间学校是姊妹校,原本设在隔壁城镇的女校为了削减成本,决定采取与本校共用食堂及泳池等方针,因此去年才会迁移到本校的旁边。
虽然名为共用,但女校的规范仍然十分严格,如果有本校的男生试图接近女校的学生,就会遭到相当严厉的处罚……至今仍有如此不成文的规定。但实际上两校的学生仍多少保持着一定程度的交流。毕竟我们学校是男女同校,对女孩子的渴望程度并不像男校那么夸张。
加上女子学园的老师相当罗唆,即使是堂姊弟关系的我们亦不例外。身为该学园学生的绫姊只要出了车站,我就得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果不这么做,在正门站岗的罗唆老师经常就会借题发挥……
但即使如此,绫姊偶尔还是会偷偷转过身来,对走在後头的我们挥挥手。
在无人察觉的状况下朝我们挥完手後,绫姊又带着笑容继续向前走。
「……什么嘛,感觉你们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一样。」
始终无法从怒气冲冲的状态中回复的翠莲,用手肘撞了一下我的侧腹部。
「不然我也走在你的後面,然後你再偷偷地回头对我挥手如何?」
「咦……不、不用特地那么做啦……」
不等翠莲讲完,我迳自地放慢脚步走在她的身後。
翠莲有些迟疑地做出向後转的动作,但在後面的我却摆出像是摔角手般的挑衅动作,不断用交握的双手手指发出折指的声音。觉得相当丢脸的翠莲只好将手放在腰际,应付似地挥了一下手。
「……你们在做什么?」
「喔喔喔喔喔,乙海!?没、没有啦!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关系啦!!」
一派轻松地踩着无变速装置的脚踏车爬上坡道的庄川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们身旁,并且用狐疑的眼神看着翠莲,红着脸的翠莲只得慌张地澄清。
「姬武同学和翠莲很要好的事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哪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啊……啊,好痛好痛,我什么都没说啦!」
备感屈辱的翠莲满脸通红,索性拿起书包朝庄川的背一阵乱打。
「不过我倒是真的有秘密被翠莲握在手里喔……」
「咦……静姬同学的秘密……?翠莲,你真的握有关於他的秘密吗?」
「像是小弟弟之类的。」
「那根本就不算是秘密,是握着一种实体的东西吧!还有,我最近根本就没握过你的小弟弟啊!」
拜托你不要一直把小弟弟挂在嘴上啦。
「喔,天啊——你们不要一大早就一直讲这种话题好吗!」
「不然就改到今天晚上,大家到我家里来疯狂地讨论小弟弟的话题吧。」
「我才不要哩!」
在我要白痴的这段期间,绫姊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
原本走在路上的学生们也逐渐变得稀疏,原来是上课钤响了。
我和翠莲还有庄川急急忙忙地冲进教室坐定位,此时班上同学忽然一窝蜂地挤到我的座位附近。
「喂,姬武,我听说了喔!」
「既然被你们听见了,那也没办法。其实那是在制作小宝宝的声音。藉由性器官之间的接触,最後就能让精子和卵子能在子宫内结合。」
「听起来怎么像是被半夜起来上厕所的小孩看见父母的夜晚运动时所做的说明啊!?」
「接着送子鸟就会帮忙把小宝宝送过来。」
「到刚才为止的说明还那么具体,最後怎么突然变得那么童话!?」
十五、六岁高中生的健康教育课还真难拿捏。
「你们总有一天会明白真相的啦……」
「我们早就都知道了!」
「真的吗?那你知道将棉花棒放进尿道的作用吗?」
「对不起,我完全不知道。」
十五、六岁高中生的健康教育课果然很难拿捏。
「不对啦,姬武,那种莫名其妙的事根本不重要,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你!」
「什么嘛,一开始早点说不就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用更认真的态度来扰乱你们的话题吧。」
「姬武的生活方式真是有够摇摆的……」
唔,在我以为只要把头发染成绿色,就能使用超能力的少年时期也曾经这么觉得。
「烦死了,再扯下去根本就谈不到主题嘛!我们想问你的是姬武绫音的事啦!」
「是关於绫姊尿道的事吗?」
「你这家伙……竟敢用那种字眼污辱一坂的天使……」
「原来她被称做『可以改善尿道』的天使啊……」
「不要再提尿道了啦!!我们想知道的是绫音!一坂的天使·姬武绫音!」
「原来绫姊还有这个绰号啊……」
对於走疗愈系路线的绫姊来说,有这样的绰号并不奇怪。但我惊讶的是竟然连本校区的学生都对她如此疯狂。
「除此之外,还成绩优秀,运动神经超群!!」
「温柔体贴的大和抚子个性!!」
「完美无瑕的身材加上无与伦比的超巨乳!!」
「还是人望出众的学生会会长!!」
我都忘了她是学生生会长。先前在叶美琉学校前的坡道上遇见她的时候,她好像正要到该校的高中部去开关於学校交流活动的会议。这么解释的话,当时会在那么奇怪的地方碰见她也就不奇怪了。
「有传言指出绫音现在和你同居,所以学校从一大早起就发生了大骚动耶。」
「……传得还真快。」
「也不是啦,是女生们收到似鸟的简讯才知道的。」
「……」
我用充满敌意的眼神射向翠莲,但她却望着无关紧要的方向,还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道:
「哎呀,我明明有特别交代她们绝对要保密的,想不到这群女生的嘴巴这么大。」
「姬武静姬的今日格言!说出『绝对要保密』这句话的时候根本就已经泄漏秘密了啊!」
可是既然会引发这么大的骚动,我是不是应该设法堵住他们的嘴呢……此时周遭的男学生们就像是在肯定我的想法似的,接连滴下懊悔的血泪。
「可恶——!我好羡慕你啊——姬武!竟然可以跟绫音学姊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你该不会也吃得到绫音学姊亲手做的料理吧!?」
「你也能偷偷潜进绫音学姊的房间对吧!?绫音学姊的身上一定是香喷喷的吧!」
「而且还能进去绫音学姊洗完澡後的浴缸!你有撞见过绫音学姊换衣服的场景吗!?」
男生们超乎常轨的妄想让周围的女生们不禁退避三舍。
而身在其中的我只是双手抱胸,「唔——」地静静听着他们的话。
「把你们所说的内容综合起来解读的话,你们想表达的就是X战警的导演很讨厌独眼龙这件事对吧?」
「这家伙根本就没在听别人讲话嘛!?」
其实我有在听。
「而且你们不是堂姊弟吗?」
「「「「「「「「「超羡慕的啦!!」」」」」」」」」
你们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啦……绫姊确实是个内外兼修的巨乳美人。
「姬武静姬的今日格言第二弹!为侵略地球而来的外星人到了地球却迟迟不展开侵略行动,就是因为沉溺於日本文化,与当地人相处愉快的关系!」
「咦,这句格言跟刚才我们在讲的事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你根本只是想转移话题嘛……」
※我的格言可是有一百零八式呢。(编注:恶搞「网球王子」角色·石田银的着名台词「我
的波动球可是有一百零八式呢」。)
就在他们持续对牛弹琴时,女班导走进了教室。我们的班导·巴沙夜老师留着一头黑色长发,是位总是以嵌着流打扮出现,日本刀不离身的和风教师。外号叫做※巴御前。据说年龄近三十岁,目前单身。至於为何随身携带日本刀的原因则不明。也有传言指出问了就会被砍。(译注:「着流」,指日本男生穿和服时不穿裤裙的穿法;「巴御前」,日本平安时代末期的女武将。)
「姬武。」
沙夜老师身上所散发出的独特氛围就像刀已出鞘、释放着锐利杀气的剑客。她用杀气腾腾的细长凤眼注视着我,接着用与平时无异的低沉嗓音开口说话。
「早上的学级活动结束後,立刻到校长室报到。」
「咦,为什么……」
「!」
正当我想要问个明白时,巴御前用锐利的眼神将刀弹出刀鞘。虽然刀已出了鲤口,但她仍用左手手指压住刀锷,将刀控制在只有※鎺金部分能从刀鞘中拔出的状态。(编注:装置于刀锷前,防止刀身滑出刀鞘的金具。)
而就在我※真的要挨刀的五秒前……(编注:恶搞广末凉子的第一张单曲名称「真的要陷入爱河的五秒前」。)
「我立刻过去。」
「很好。」
巴御前将即将出鞘的刀收了起来。
方才在一阵兵荒马乱中各自坐定位的同学们开始此起彼落地低声起哄。
「切腹吧……」
「不纯洁的男女往来就应该要切腹谢罪……」
「就让那把刀担任介错吧……」
事不关己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仔细想想,这次被叫到校长室也未必就是为了绫姊的事。只不过有可能成为理由的事恐怕数也数不清就是了……
……当我来到校长室时,同一时间女子学园的女性学园长也带着绫姊出现,看来事态已是再明显不过了。顺带一提,我就读的学园里权力最大的人叫做校长,而女子学园的掌权者却叫做学园长,制度完全不统一。
「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自己被叫到这里的原因吧……」
本校的校长率先切入话题。
「这个嘛……从在场的成员来看,想必应该是关於双方校长的婚外情问题才对。」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还有,如果真的要谈婚外情,根本就不需要你们两人在场吧!?」
本校校长拉高音量说着,而女学园长则有些尴尬地咳了几声。
「校长。」
「啊,对、对了,呃……把你们两人叫到这里来的原因无他,正是关於你们同居的事。我已经向你们父母询问了相关细节。既然事出有因,学园方面也决定予以默认。但是这件事一旦传开,在学生之间必定会引起骚动。为了避免造成人心浮动,我想在此和你们两人先约法三章。」
「什么嘛……原来不是要处罚我们啊……」
既然知道学校会认同这件事,我就没必要在班上采取先发制人的预防措施了。
「这也是我第一次不是为了骂你而叫你到校长室来,连我自己都有些不习惯。不过只要你肯节制点,一切事情都好谈。」
要我节制是办不到的。但站在我旁边的绫姊却面露抽搐的笑容,头上还不断冒出冷汗。
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女学园长终於开口了:
「特别是姬武同学一直以来都是个品行端正的好学生,请注意别造成履历上的污点。」
「没有啦,其实我也没那么优秀。」
「我说的是姬武绫音!!」
女学园长大声喝叱因害臊而搔着後脑勺的我。也难怪我会搞错,毕竟在这个房间里我的姬武率高达50%啊。
「姬武静姬同学,你平时就是个远近驰名的问题学生,记得千万不要给你的堂姊添麻烦喔!」
女学园长有些神经质地交代着。眼看出现过敏反应的绫姊就快被名不符实的校长施加的压力给压垮,我赶紧介入其中调停。
「确实有个相当负面的传言困扰着我……」
「负面传言?」
听见我用极为认真的表情说出这样的台词,绫姊立刻回应我。
「很多人说我性交过度……」
「嗯,你们可以回去了。」
校长将我的负面传言拦腰折断。
最後女学园长再夹着叹息声补上一枪:
「总之,别忘记你们如今已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记得小心不要落人把柄,做任何事情前也一定要慎加考虑後再行动。」
「遵命!」
我端正姿势地回应两位校长,女学园长看着我,反而更显疲累地叹了一大口气。
「你只有回答令人放心而已……」
我向两人行了礼後,便转身步出室外。
「姬武同学。」
校长似乎有事忘了交代,又叫住了准备开门离开的我。
「「是?」」
我和绫姊同时转身应答。毕竟我们二人都是姬武同学啊。
「刚才你提到的那件事千万别说出去。」
「啊——当然。但如果校长想要谈那件事的话,请随时叫我过来。」
「我才不会叫你呢!!」
真可惜。
我再次向两位校长行了个礼,并走出校长室。接着我和绫姊并肩走了一小段路,来到已经看不见校长室的场所时,始终沉默不语的绫姊忽然鼓着脸颊抱怨起来。
「真没礼貌耶。」
「再怎么说,我没礼貌的程度在区内也是排名第一的啊。」
「不是啦,我说的是校长们……小静又不像他们形容的那么奇怪。」
绫姊的外在怎么看都是个认真上进的优等生,但与好友或家人相处时却常会拿出比较另类的一面。当然这些话即使撕裂我的嘴巴也不能说出口。
绫姊虽然没有察觉到我的心声,但眼眶仍有些湿润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小静……都是因为我,你才会碰到这么不愉快的事……我明明是你的姊姊,却没有好好保护你……」
「别那么沮丧嘛……绫姊一直都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根本没有必要为了我这种人把自己的名声弄臭啊——」
很久以前我就曾经想过,这位姊姊对年纪比自己小的对象常会有过度保护的倾向。
「好了啦,带着一双红眼睛回教室的话,又会传出奇怪的闲言闲语喔?」
我将手帕递给止不住呜咽声的绫姊。此时她的情绪似乎沸腾到最高点,乾脆直接把我拥入怀中。
「唔哇!?」
我整张脸埋进了那推估有G罩杯的哈密瓜巨乳的乳沟之间。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小静。即使其他人都无法理解,我还是很清楚小静你确实有着温柔的一面。」
绫姊感动地说着,同时使力地将我紧紧抱住。那充满弹性的胸部触感也随之传递到我身上。既像肥皂又像百合的甜蜜香气盈满了我的肺部,幸福和呼吸困难双管齐下,我的意识也因此逐渐模糊。
「好、好痛苦……我、我快死了……我要被胸部闷死了……」
「啊,哎呀!?对,对不起喔,小静!你还好吗!?」
「呃、嗯……虽然我早就决定以後要死於马上风,但像刚才那样的死法也让人难以割舍
呢……」
「哈……真是的,你就只会开这种玩笑……所以大家才会对你产生误解啦。」
绫姊俏皮地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後向我挥手道别後,便朝着自己的学园走了回去。话说回来,我觉得大家对我的看法其实不能称做误解就是了。
和绫姊道别後,我回到教室。此时虽然正在上课,但全班的目光还是热切地集中到我身上。
「喂,结果如何,姬武?」
附近座位的男生压低音量向我问道。
「是很棒的胸部喔。」
「你在说哪件事啊!?」
「林,起来罚站!」
正在写板书的老师用眼神下令。中了我的圈套的林同学只得乖乖起身罚站。活该——被罚站了吧——
「……後来到底怎么样了,静姬?」
虽然打头阵的同学已经阵亡,但翠莲仍然难以克制想了解情况的求知欲,於是又接着提出同样的问题。
「Nice bust。」
「你只是改用英文说而已嘛!?」
「杉本,起来罚站!」
正在写板书的老师用眼神下令。中了我的圈套的杉本同学只得乖乖起身罚站。活该——被
罚站了吧——
「静姬……」
翠莲瞪着我的表情愈发恐怖。而且如果周围有人被罚站的话,我可是没办法专心上课的。
「没什么事啦——只不过被要求要遵守一些规定而已。他们叫我在这段受注目的期间要低调点。」
「你应该办不到吧!?」
「松山,起来罚站!」
正在写板书的老师用眼神下令。中了我的圈套的松山同学只得乖乖起身罚站。活该——被罚站了吧——
三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围站在自己身旁当门神,实在没有比这种画面还要让人心情郁闷的事了。
「老师,这几个人站着让我觉得心神不宁,可以让他们起立坐下吗?」
「好,林、杉本、松山,你们开始起立坐下!」
「呜啊!!又不是要练蹲举!!」
到了课堂结束时,这几个家伙的大腿应该就会变得硬邦邦了吧。
结果,起立坐下的姿势导致我的视野怱明怱暗,反而让我的心情更觉郁闷。
午休时间。
我吃完便当後,为了补足昨晚的睡眠不足,於是决定趴在教室的桌上小睡片刻。此时走廊上一阵如细浪般的骚动逐渐逼近而来。
「呃……一年A班……一年A班……啊,就是这间。小静,你在吗?」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一群女学生挤在滑水台上,你推我挤地准备从滑水台上滑下。此时身高约十公尺的巨大绫姊出现在泳池边,还不断对着我挥手。
「喂,姬武,起床罗!她来了啦!绫音学姊来了啦!」
「唔……嗯……来了……巨女热潮就要来了……※美川老师……」(译注:美川ベるの,日本搞笑漫画家,描绘的女性角色体型多巨大而夸张,网友封为巨女热潮。)
「那种东西才不会来啦!」
「咦?」
朋友大声的怒斥让我从睡梦中惊醒。我想下个热潮应该是长形阴毛热潮吧。
「小静……静姬学弟,早安。」
中途忽然从绰号改成正式称呼的叫法,想必是绫姊顾及旁人眼光所采取的区隔主义吧。我不禁想起先前也的被要求过,在外头称呼绫姊时必须改叫『绫音姊』或『绫音学姊』。算了,就让它留在回忆之中吧。
「咦……绫姊,你缩小了耶……」
「有、有吗?」
我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抚摸着绫姊的头。
「你现在摸的是叶美琉吧!?」
仔细一看,还真的是叶美琉。
「为什么叶美琉会在这里……?还有,绫姊你来这里干嘛?」
再仔细一看,绫姊和叶美琉的脖子上都挂着通行证。这是代表当女子学园的学生要进入我们学园或相反情况时,获得特别许可的证明。
「其实是……」
「不,你不用全盘托出也没关系。你想要我的照片对吧?来,拿去吧。」
「这姿势也太性感了吧!!」
叶美琉异常地兴奋。
「喂!小静……静姬学弟!这种照片怎么能让小孩子看呢,真受不了你耶。」
绫姊把我递出去的照片抢走,还不忘教训我几句。聚集在远处望着我的男学生们立刻投以『真好,我也好想被她骂喔』的羡慕眼光。
此时我忽然注意到,叶美琉的身後还躲了一个看起来和她同年的女孩,而且好像还有点眼熟……?
「啊!你是鮎川宫泽对吧?」
「是、是的!静、静姬学长知道我的名字,是……是我的光荣!」
「嗯……咦?」
好奇怪的反应喔……正当我感到不解时,脸上堆满笑容的叶美琉开始为我说明:
「啊,宫泽同学其实是哥哥的粉丝喔。」
「那我也给她一张照片吧。」
「这张比刚才那张还要性感耶!!」
叶美琉的兴奋度彻底破表。
「小静……静姬学弟,别闹了啦!」
绫姊一边骂着,一边用力地捏着我的脸颊。来自男生们『好好喔』的羡慕声又是不绝於耳。
「可是,想不到我的魅力竟然连我不认识的小孩子都难以抗拒呢……」
「啊……静姬学长可能不记得了。其实去年的派对中,你曾经邀请畏畏缩缩地躲在墙角的我一起跳舞……当时我真的好开心。」
「啊——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我为了当翠莲的男伴,而被强迫出席一场上流阶层的派对,鮎川所说的就是当时发生的事。
我还记得,当时有个女孩看起来一副无所事事却又十分寂寞的样子,於是我便主动上前和她搭话。原来那个女孩就是鮎川啊。
「这是什么邂逅的故事?姬武,你以为你是王子吗?」
超乎现实的剧情走向使得班上的男生们议论纷纷。
「唔,如果是流氓和王子二选一的话,我应该比较接近王子吧……」
「才不是,你这家伙应该是流氓才对吧。」
「我到海边去游泳的时候,曾经因为我的言行举止而获得了※『沙滩上的摩登侠客』的称号呢……」(编注:恶搞小泉今日子的歌曲「沙滩上的摩登人鱼」。)
「你到底是去海边干嘛的啊……」
在我和同学们废话连篇的这段时间,鮎川宫泽闪闪发光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我身上。
「那时候的静姬学长既温柔又帅气,还是个很风趣的人。从那时候起我就在想,希望有一天能当面向你好好道谢。」
什么嘛,我还以为这小孩满脑子只会霸凌别人,原来是个好孩子啊。只是被一个小女孩如此坦率地表示好感,实在让人心痒难耐呢。
「小静……静姬学弟也是个好孩子,姊姊……学姊也觉得很骄傲呢。」
绫姊伸手抚摸着我的头,嘴上不断说着「好孩子」。聚焦在我身上的男学生视线就像是在呐喊着『换人啦!』一样。
「……绫姊,这样我会害羞的啦。」
「嗯~?嘻嘻,小静……静姬学弟明明就很高兴不是吗?你就是爱逞强。」
绫姊露出温柔的笑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一旁围观的男学生们完全被嫉妒和疗愈的综合情感所彻底支配。
话说回来,绫姊和我单独相处时的态度和现在也差太多了吧。
「……那么,绫姊特地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如果是我的话,可能真的只是来玩而已,但绫姊和叶美琉应该不会为这种理由刻意跑一趟。
「啊啊,嗯,就是啊,叶美琉说她有东西忘了要交给你……」
「该不会是我曾几何时遗忘在某处的少年之心吧?」
「学姊觉得,小静……静姬学弟,你应该早点把少年之心抛弃比较好吧。」
「你根本就是个头脑有病的少年嘛,姬武……」
绫姊和班上同学真是嘴上不饶人。
「可是,既然是叶美琉有东西要交给我,为什么连绫姊都一起来了?」
「因为她不小心弄错,跑到女校来了……结果被我们学校的其他女同学看见,每个人都说『好可爱,超可爱的』,还把她们团团围住,恰巧被我看见,所以我就帮她们解围了。」
「明明就是我比较可爱。」
「为什么你非得要和她分个高下不可呢……?」
绫姊讶异地看着我。
「……算了,不管这件事了。後来,我还是担心只有两个小朋友到不了这里,所以就拜托老师让我护送她们到这里来。」
「原来如此——如果只有两个小孩单独前来的话,恐怕连屁屁毛都会被拔掉,然後被移植到手掌上也说不定呢……」
「你们学校的风气也太诡异了吧。应该说,会做这种事的只有你吧。」
一旁的杉本碍事地插嘴说着。
我拿着垫板在面露微笑地听我说话的叶美琉头上摩擦,藉此产生静电让她的头发翘起。绫姊则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问叶美琉今天来此的目的。
「你说你要拿什么东西给哥哥呢?」
「钱包。其实这是姊姊的钱包。好像不小心放到了我的书包里……」
「好,那么那个钱包就由我负责保管吧!!」
「你的笑容也太邪恶了吧!!」
真没礼貌。
「不行不行!这个我一定要直接交给姊姊才行!」
「拜托小静……静姬学弟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不过叶美琉真是个责任感很强的孩子呢。」
绫姊感佩地笑着。
『那家伙才不是那样子呢……』『绫音学姊太单纯了啦……』『她太信任静姬那家伙
了……』位於防守外野区的男学生们冷汗直冒地批评着我。
叶美琉一边警戒着我似地用力抱住钱包,一边往後退了几步。
「啧。对了,叶美琉,你的学校怎么办?该不会跷课了吧?果然是前途无量的孩子呢。」
「我今天只有半天课而已。」
「真是如梦似幻的词汇啊……半天课。不过有时候我一天也只有三四七堂有课就是了。」
「那是因为你早上迟到,上课途中又偷溜出去吃饭,甚至还顺便喝个下午茶才回学校的关系吧!」
林毫不客气地吐槽我。
「这样不行喔,小静……静姬学弟。从早到晚的每一堂课都应该要认真上才行喔。」
我的额头又轻轻地被敲了一下,除此之外还受到周遭羡慕的目光攻击。是说,我根本就没有晚上的课啊。
「先不管这个了。没办法,只好去找翠莲罗。」
我迅速地环视了教室一周,到处都不见翠莲的身影。我猜她八成是早就料到教室里会变得一片混乱,所以才事先离开的吧。於是我和叶美琉等人一起来到了走廊上。
「平常她都会找我和庄川一起吃中饭的……这么一说,我才想到今天一整天都没看到她的人影耶。」
我有些自言自语地呢喃着,一边持续地向前走。小心翼翼地尾随在我身後的鮎川宫泽和叶美琉则边走边交谈着。
「叶美琉真是的,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你认识静姬学长呢?如果早点让我知道,我就不会对你做出那种事了……」
「哈哈……对不起啦。」
想必叶美琉也只能苦笑以对吧。从两人言谈间的气氛来看,也许不用我多费唇舌,但为了预防万一,我还是决定为叶美琉说几句话。
「叶美琉就等於是我的妹妹一样。你愿意和她好好相处吗?」
「当、当然愿意!叶美琉,你也可以把我当成姊姊看待喔!」
「你不是跟我同年吗!?」
我们就这样一边闲聊着,一边在校内四处寻找翠莲的踪影……
「啊,庄川。」
「咦,姬武同学!?」
我们和正要下楼的庄川碰个正着。每当『庄川』这个姓滑过我的脑海时,不知为何我都会听成『庄专』,然後直接联想到『※你昭和人啊』这样的吐槽。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何会特别注意到她的姓氏。看来我的脑子还挺不受控制的。(译注:日文中「庄川」发音为「SHOUKAWA」,如果把「KAWA」倒过来念成「WAKA」,就变成了「你昭和人啊(SHOUWAKA)」。)
不晓得是不是我多虑,庄川的脸看起来红通通的,而且还刻意地压住裙摆。虽然搭配迷你裙的女生制服多少都会让女学生感到害臊,但对庄川来说我倒觉得有些多余。糟糕,又让我忍不住想吐槽「你昭和人啊」。
「你干嘛啊?我又不会偷看妳的内裤。我对庄川的内裤当然很感兴趣,但毕竟我是个绅士,如果真的很想看时,我会很绅士的拜托妳的。」
身後的绫姊不发一语地「碰」地敲了我的头。这次比平常都来的痛,看来她有点认真起来了。
「才、才不行呢!!我才不会随便让人看!!如果你真的掀我的裙子,我可是会把姬武同学的脖子给折断的喔!!」
庄川不知为何比平时来得更加亢奋,肌肉看起来也比平常大上两成左右,看起来确实能轻易地把人的脖子折断。顺带一提,如果她的肌肉能比现在再增加五成,应该就能像北斗神拳的使用者一样把制服轻易地撑爆了吧。
庄川一边压住裙子,一边屈着腰身慌张地走下楼梯。
「你在干嘛啊……有必要那么怕曝光吗?真是伤透我的心了。啊,对了,其实我们一直在找你喔,庄川。你知道翠莲在哪里吗?」
「其实我也正在找她……」
不晓得为何庄川竞叹了口气。
「唔……这个人就是刚才提到的,总是会和我还有翠莲一起吃中餐的庄川,是个女的……呼。」
听完我正经的介绍後,绫姊不知为何,像是在品头论足似地开始前後左右地打量起庄川,接着用有些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心里也跟着涌起些许恐惧。
「嗯嗯,原来是这样子啊。」
「怎么了吗,绫音学姊?」
「没~事。」
叶美琉似乎在担心情绪有些起伏的绫姊,用一副伤脑筋的表情抬头望着我。
「啊,我觉得,透过第三者介绍让初次见面的人认识彼此,比较能够建立起很好的友谊。」
「说得好。」
我轻轻地爱抚着叶美琉的头,然後将手搭在绫姊的肩膀上,开始对庄川介绍。
「呃——这位是我的堂姊……」
「我知道,眼前这一位可是超级名人呢。在本校也是人气排行第一的姬武绫音学姊对吧?」
「嗯,然後这位则是我的同班同学,庄川乙海二号机。」
「一号机怎么了呢?」
「目前正在扮演二号机。」
「那我还是一号机嘛!?」
「你很笨耶,庄川。我的朋友里面根本就没有一号机或二号机啊。」
「明明就是你提出来的吧!」
说得也是。
就在我们说着相声的过程中,绫姊那像是敌意般的警戒视线似乎也稍微松缓了些。取而代之的则是带着同情的悲悯眼神。
「……对不起,小静总是这个样子,一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不会不会,我早就知道他是怪人了。」
两人似乎在莫名其妙的点上达成了共识。
此外甚至连精神层面的距离都缩短了不少。
「喂,现在不是培养感情的时候了,得快点把翠莲找出来才行。」
我忽然想起该处理的重要事项,於是庄川也一起加入搜索行列。
我们继续走了一会儿後,从刚才起似乎就一直想问些什么的绫姊走到我身旁,咳了一声後才终於提出她的疑惑。
「小静,你和庄川学妹很要好对吧?」
「你先帮我叫律师来,我就告诉你。」
「这跟律师有什么关系!?」
绫姊使劲地捏住我的脸颊。我决定向疼痛举白旗投降。
「如果用友好等级来区分的话,庄川大概相当於牛吧……」
「我怎么知道你的主观动物友好排名的基准是什么啊!?」
原本以为可以藉由聊动物来缓和气氛,但叶美琉此时却打断了我的话。
「那我呢?叶美琉是什么动物?」
「应该是三色猫吧。」
「是猫咪啊。」
虽然不清楚猫到底排在哪个等级,但叶美琉似乎能够接受这样的排名。看见这一幕的宫泽也畏畏缩缩地接着提问。
「请问……我是什么动物呢?」
「应该是美国短毛猫吧。」
「那我也顺便问一下。我呢,小静?」
「苏格兰摺耳猫吧。」
「猫也太多了吧!!」
有必要那么惊讶吗……?
「为什么只有我是牛呢……」
庄川有些悲伤地发出感叹。
绫姊有些疲倦地叹了口气,接着重新调整呼吸向前走了一段路後,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弯着腰注视着我的脸。
「牛和苏格兰摺耳猫,哪一边比较重要?」
「……」
这个人明明说过对我没有意思,干嘛还问得这么详细啊……
「牛和翠莲很要好,所以经常会在一起,而翠莲又经常和我在一起,所以就结果而言,我也会经常和牛在一起,就是这样而已啦……」
我夹着叹息回答绫姊的质问,但她仍是一副明显无法接受的样子,接着索性站到距离我面前几步的位置上,堵住去路不让我继续前进。
「然後呢?」
「所以就是说……」
「姊姊还没听你亲口说出哪一边比较重要喔。」
绫姊用有些执拗的口气说着。她的态度并不像是因为嫉妒而刻意闹别扭,反而比较接近孩子般单纯的独占欲尚未得到满足的感觉。
明明是个懂得从大人的角度来思考、精神层面十分成熟的人,但每次和我相处时却总是一副与平常回异的模样……或许是绫姊对於亲近的人比较没有戒心的关系吧,真是个难相处的姊姊。
不如说,其实一开始分等级就是个没有意义的做法。更不用说绫姊的质问了。
但,就在此时……
「你真的很不成熟耶。这样子静姬学长会觉得很困扰的。」
扮演援军的宫泽突然现身在我和绫姊之间的对话中。顺带一提,在两腿之间长出毛以後就是成熟了。
「唔……!」
想不到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教训,绫姊顿时哑口无言。
而取代了绫姊地位的宫泽此时走到我的身边。
「静姬学长,我有帮上你的忙吗?」
「咦?啊,算有吧。」
我点点头,宫泽立刻笑逐颜开,直接倒进我的怀中。
「哎唷~我好高兴能够帮上学长的忙喔!……啊,对不起。」
那对尚在发育中却充满弹性的巨乳在我的怀中受到挤压,宫泽立刻害羞地从我的身上离开,投怀送抱的积极态度瞬间转变为千金小姐的矜持娇羞。
我猜她大概是听到了胸部发出「噗啾」的挤压声吧。一旁的叶美琉像是在比大小似地用双手不断地拍打自己平坦的胸部。毕竟两人都只有十岁,其实像叶美琉这个样子应该比较自然。但她似乎仍因过於明显的差距而备受打击。
宫泽趁胜追击,使出女孩的必杀武器——惹人怜爱的撒娇视线朝我袭来,原本在她眼中的水亮星星此时变得更加闪耀。
「请问,静姬学长会不会讨厌比自己年纪小的女孩呢?」
「我很喜欢喔。我最爱了。」
「真的吗!?」
此刻的宫泽看起来格外可爱。我想,并非是因为她对我表示再明显不过的好感,而是只要是恋爱中的女孩,无论年龄大小,看起来都会散发着可爱的光辉。
「小静!如果你都不多加考虑就对每个人讲那种话,总有一天一定会尝到苦头的喔……姊姊真的很担心你耶。」
有过度保护倾向的监护人绫姊又开始训话了。
「你又生气了。」
「学姊又生气了——」
我和宫泽默契十足地相视而笑。
「……拜托你不要在这时候发挥天生吃软饭的本领,认真一点找翠莲吧。」
此刻庄川的发言与其说是嫉妒作祟,不如更像是看不下去的自然反应。
「庄川,你为什么那么急着把翠莲找出来?找她有事?还有,你干嘛从刚才起就一直拚命压住裙摆啊……」
「……呜。」
眼睛噙着泪水、始终不肯开口的庄川,在我咄咄逼人的追问下,终於不甘愿地坦白了一切。
「其实是……第四堂的体育课不是上了游泳课吗?」
「嗯,我也大饱眼福了呢。」
绫姊又「碰」地敲了我的後脑勺一下。
「体育课结束後,我们在更衣室里换衣服,然後悲剧就发生了……当时脱掉泳衣的翠莲对我说:『乙海,我忘了穿内裤耶。』」
「咦?那她是怎么到学校来的?」
绫姊提出了最切中核心的问题。庄川的脸上则是堆满苦笑。
「听说她就直接穿着泳装来学校……」
「那家伙是小学生啊。」
虽然早知道这位残缺千金少根筋,但如此严重的情况听了还是让人想哭。
「静姬学长,现在这个时代的小学生已经不会做这种事了喔。」
宫泽半露笑容地说。
「我知道最近的小学生都很跟得上流行……像我,今天从家里出发时就是穿着海滩裤来的,因为我也忘了穿内裤,所以现在还是穿着海滩裤。」
「你还不是小学生等级!!」
一旁的叶美琉备受冲击地吐槽了我。
「真是夫唱妇随呢……」
「虽然小静几乎没什么缺点可挑,但有时候的作为还是会让姊姊欲哭无泪呢……」
「……」
庄川和绫姊的反应相当写实地呈现出心中的惋惜。
「你们看,是海滩裤没错吧?」
我将长裤的拉链拉下,让她们能够瞥见里头的裤子。尖锐的惊叫声当中混杂着批评、害臊和喜悦等等复杂的情绪。
「姊姊不记得曾经把小静教育成这种会性骚扰女生的小孩!」
我也不记得曾经被绫姊教育过啊……不过从小到大,倒是真的受了绫姊许多照顾。
「先别管我的事了。後来怎么了?」
「忘了内裤的翠莲这么对我说:『乙海,你的内裤借我吧。』」
「你有带备用的内裤?」
「……没有。」
「你借给她了?」
「……借了。」
每当回答一个绫姊提出的问题,庄川的头就会再垂下去一些。
「也就是说……庄川,你现在……」
「啊啊啊啊!?你为什么要蹲下来!?你为什么要蹲下来!?」
我立刻使出神速蹲低,试图偷窥裙下风光,但庄川立刻有所回应,使出威力足以匹敌能夺走正常人四倍生命值大绝招的轻踢腿。这一腿扫过我的脸颊,我差一点就要被踢成残障了。
「你……难道没穿内裤吗?」
叶美琉战战兢兢地问道,而庄川则是噙着泪水默默地点了头。
我再次使出神速蹲低的动作,庄川则是拚命地压住裙子,用极小的步伐迅速地向後退。
「哎唷,姬武同学,我真的要生气罗!!」
庄川开始对我发出怒吼。
但我同样不甘示弱,继续以※哥萨克舞的姿势踩着轻盈脚步朝庄川进逼。(译注:乌克兰的传统民族舞蹈。)
「姬武同学!!你再不克制一点,我真的会抓狂喔!!」
庄川的斗气持续地膨胀到几乎失控的状态,但我仍继续采取更低的姿势将她逼退到墙角。此时庄川的脸部肌肉已经开始抽搐。
「呜……!不……不要啊啊啊啊啊……!求求你不要再靠近了……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糟糕,她真的哭了。
「我好像太超过了一点。」
「小静!!」
「呜呸!!」
绫姊用脚跟华丽地赏了我一记。结果虽然没能看见庄川的神秘花园,但在绫姊的脚跟落在我身上之前,我还是成功地看见了绫姊那红黑格相间的荷叶边内裤。
捱过一阵激烈疼痛後,我在叶美琉和宫泽的搀扶下重新复活,并且再次踏上了寻找翠莲的旅途。
「话说回来,翠莲那家伙抢了别人的内裤後到底会躲到哪里去?就连午餐时间都没看见人影耶。」
「呜……她明明说会拿一条新的内裤来还我的,可是却一直没回来……所以我才会从更衣室跑出去找她……」
「别哭了啦,庄川……刚才是我不好。」
我安慰着抽搐地哭着的庄川,不断地低头向她道歉,一旁的叶美琉则是抬头望着我。
「请问,我们不能先去帮乙海姊姊拿一条新的内裤,然後再去找姊姊吗?」
「叶美琉,我早就知道你会提出这个疑问。只是,你的翠莲姊姊基本上是个只顾自己死活的人,因为她是个重度的选民思想主义者。关於这件事不能怪翠莲,只是她从小就是接受这样的教育长大的,所以如今已经改不了了。」
「喔……是这个样子啊……」
叶美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翠莲就是因为姬武同学太宠她了,所以她的症状才会愈来愈严重……」
庄川嘟着嘴说着。但其实反过来说,我倒觉得我在场时,翠莲反而还会比较收敛呢。毕竟我的搞怪行为就是她的活力来源,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反倒无法随心所欲地展现自我。
「可是,学校哪里有卖内裤?如果哪天连福利社都开始卖起内裤的话,男学生一定会跑去偷看哪个女生会买什么样的内裤吧。」
「「「……」」」
绫姊、庄川和叶美琉三人不约而同地倒退了几步,还露出像是看着某种秽物的眼神。
「不是啦,我又不是指我个人,我是说所有男生都会有这种举动啦……」
「「「……」」」
看来女生们完全无法将我的辩解听进耳里。
但是当中仍有一个人并未对我投以轻蔑的视线。
「那个……要我和静姬学长一起去买内裤,我也不会抗拒喔。」
「就算是买透明内裤也行吗?」
「如果静姬学长比较喜欢透明内裤的话……」
宫泽害羞地扭着身体回应着我,但对我毫无品味的说话内容勃然大怒的绫姊,此时大口地咬住了我的头,疼痛使我无法专心在对话上。
「啊……」
在一旁看着我们,不晓得是否应该插话的叶美琉有些害怕地举起了小手。
「我觉得内裤如果是透明的,那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
来自纯洁少女的一句话,让所有心灵污浊的人都闭上了嘴。
「咦?我、我……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不、不要紧。叶美琉,你要一直像这样不受污染地长大喔。」
我带着充满慈爱的视线看着叶美琉,但方才被绫姊咬过的伤口仍然鲜血直流,形成一幕既温馨又带着些许血腥的诡异光景。
在这种时候,能把内裤的话题聊得如此起劲,我想放眼校内大概也只有我们这群人办得到吧。先不管这个,寻找翠莲的事好像又被抛到脑後了耶……
当我们成群结队地走在一楼的连结走廊时,忽然一阵微风咻地扫过我们身边。
「啊!」
我反射性地转向庄川的方向并蹲低身体,另一头正等着猎物上门的绫姊抓准时机,直接将沙土撒向我的眼睛。
「呜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你根本完全没有在反省嘛,小静!」
「呜……姬武同学,你就那么想让我嫁不出去吗……」
庄川再次满溢泪水,但和全身血迹斑斑的我根本无从相比。
被痛楚折磨一阵後,我再次在叶美琉和宫泽的疗愈下复活,并重新加入搜寻翠莲的队伍之中。
「别那么生气嘛,绫姊。我只不过是依照本能采取行动,或者算是条件反射的动作而已啊。」
「姊姊觉得好丢脸,都快哭了耶……」
绫姊无止尽似地连续叹了好几口气。
而在对话间的空档,宫泽仍不断地释放出勾引我的气息。
「那个,静姬学长,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看的话,我可以让你看……」
「女孩子得好好珍惜自己才行喔,宫泽。」
「静姬学长……我知道了。」
「不过以後要记得让我看喔?」
我话才刚说完,额头和太阳穴分别被绫姊和庄川紧紧揪住,两人同时做出颜面固定的准备姿势。
「开、开玩笑的吧……你们不会这么做吧……」
两人露出杀气腾腾的眼神,我不禁冷汗直冒。
这下不妙了……眼前这两人联手的威力,已经达到足以危及到我生命的程度了。
我一边思考着该如何化解危机,一边持续地朝着校内深处前进……就在此时——
「「「「啊。」」」」
「啊。」
就在楼梯口处,我们终於发现了似乎刚从外面回来的翠莲。听见我们发出惊呼声的翠莲也立刻指着我们所有人。
「翠莲,你跑到哪里去了啦!?竟然把没穿内裤的我一个人丢在更衣室,害我又担心又害怕!而且还差一点就被姬武同学看光光了耶——!」
庄川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翠莲,拚命摇着她的身体,噙着泪水不断地责备她。
「啊……你冷静一点啦,乙海!」
翠莲将几乎失控的庄川推开,同时也不忘用轻蔑的视线瞪着我。
「乙海,你一个人来找我就算了,竟然还把叶美琉和绫音学姊都一起带来,你头脑有问题啊……」
「你不觉得我的头脑也有点问题吗?」
「静姬的头脑一直都有问题啦!!」
呵呵,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啦。
「你怎么还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啊,姬武同学……?」
「真是的,小静的个性就是不服输……」
虽然对话核心开始转移到我身上,但此刻攸关庄川的纯洁问题,她仍然迅速地恢复正常并夺回了主导权。
「那、那个,翠莲,我、我的内裤呢……!?你不是要帮我拿内裤来吗!?」
「可是福利社没有卖内裤耶。」
「废话!!如果连福利社都开始卖起内裤的话,哪个女生买什么样的内裤都会被姬武同学看光光的啦!!」
「你真没礼貌耶,乙海。静姬才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呢。」
「……」
「……」
庄川和我同时陷入了沉默。而搞不清楚状况的翠莲仍然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还有,不是有种叫做便利商店的地方吗?因为静姬每次都说那里什么都有卖,所以我就特地跑去看看,结果到了之後才发现我忘了带钱包。後来我想,只要用似鸟家的名义赊帐应该没问题,但店长却不肯答应,所以我就告诉对方,我会叫父亲把这间店给拆了,之後才走出店外。那间店现在已经成了废墟呢。真是的……那间店还真是不会看人脸色呢。这种店怎么还能叫做便利商店呢?」
「……」
所有人全都一齐陷入了沉默。
「啊,姊姊,我是因为发现你的钱包不小心放在我的行李里面,所以才把钱包送过来给你的。」
「哎呀,原来是这样啊。不愧是我的妹妹,真是机灵呢。」
翠莲摸了摸叶美琉的头,她开心地眯起了眼。
从开始起就一直失神地听着翠莲说话的庄川,一副无法接受眼前事实的模样,颤抖着身体张口发问:
「……那,所以,我的内裤到底怎么了?」
「最後我还是没买到。」
原本因震惊而双手双膝跪地,呈现orz姿势并且完全走光的庄川,此时像是了解到自己再也无法拿回内裤,因而全身脱力地直接瘫靠在墙壁上。
「我不行了……一切都结束了……要我不穿内裤骑着脚踏车回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看着庄川一副世界末日已然降临的绝望表情,绫姊伸出食指俏皮地抵着自己的嘴唇,接着开口说话。
「嗯,我有个建议……」
「?」
「既然没有内裤,不如就先将泳衣穿忆里面代替:如何?」
「对、对啊,原来还有这招!!」
原来是没有想到啊……我还以为只是不想要穿湿答答的泳衣而已呢。
「那、那、那我立刻回更衣室穿泳衣!!」
看来庄川真的是一心想要摆脱目前这种不安定的状态,立刻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啊,喂,庄川,那个方向……」
「咦?」
因为庄川从刚才起就一直站在和我们逆向的位置上,所以可能没有发现,清洁公司此刻正在禁止通行的走廊上认真地打着蜡。
「现在地板很滑,用跑的很危险喔?」
就在我说完的瞬间,庄川立刻摔了一大跤……我还以为剧情会如此发展。
事实上,庄川的确只差一点就要滑倒了。但就在即将失去平衡之时,她全身的肌肉瞬时隆起,同时她使出非人的破坏力将手嵌进墙壁中,藉此反转身体并重新站稳脚步。
「喔喔喔!!」
眼前这幕非人能及的演出,令在场所有人不禁一同拍手叫好。
「呼,好、好危险喔……」
幸运地避免在众人面前难堪地摔跤的庄川冷汗直冒,接着将手抽离墙壁,放下心似地吐了一口气。
就在这一瞬间——
『滋』地一声,注意力松懈的庄川脚底无预警地打滑……
就在我的面前,失去重心的庄川就这样飞离地面,向後倾倒……
砰咚!!她的臀部毫无缓冲地重摔在地板上。
……此刻她的裙子完全被卷起,呈现两腿全开的M字开腿状态。
「……」
所有人顿时全都目瞪口呆。
每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庄川M字开腿的中间部位。
「好……好痛……痛死人了啦……」
幸亏在场的人除了我之前全都是女生。对庄川而言,这该解释成唯一的救赎,或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呢?
「我太大意了…………咦,为什么大家都站着不动……呢……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庄川发出宛如要劈裂耳膜般的慑人尖叫。
接着她急忙拉裙子遮住两腿之间,碰地一声迅速将双腿靠拢。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你们看到了,你们都看到了吗!?你们都看到了对吧!?」
「嗯,是粉红色的呢。」
「~~~~~~~~~~~~~~~~~~~~~~~呜啊!!」
听见我的回答,庄川立刻发出有如超音波似的哀嚎,连玻璃都为之震撼。
被我方才粉红色的发言所激怒的人不只有庄川,连翠莲和绫姊都发狂似地朝着我的後脑勺一阵痛打。
「痛死了啦!!」
从耳际到颈部全都变得通红的庄川脱力地瘫在地上,两眼无神地看着我,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些带着颤抖的声音。
「你……」
「我?」
「你害我嫁不出去了啦!!好过分喔——!你要负责啦!!」
庄川的脸变得既扭曲又狰狞,接着嚎啕大哭起来。
「是我的错吗……?」
我问着在这群人当中最可能站在我这边的叶美琉,但她却用一副困扰的表情盯着我瞧。
然而,本以为会加入围剿行列的翠莲,却将手搭在蹲在地上的庄川安慰起她。
「乙海,你冷静一点。如果你坚持要静姬负起责任的话,可是会造成更严重的问题喔?」
「对、对啊!?历代以来要小静负责的女孩们全都碰上了意想不到的麻烦耶!」
想不到除了翠莲,连绫姊也开始说服起庄川。叶美琉则是不解地歪着头。
「历代的女孩们是指哪些人啊?」
「咦?……就、就是……小、小莲吧?」
「怎么只有一个人啊!」
「等一下,我根本就没碰过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啊!?」
我要补充,翠莲碰上的麻烦与其说是我造成的,不如说是她的个性有问题……
「嗯……应该是没有其他人了……」
「静姬虽然很受欢迎,又是公认的色鬼,嘴上总是不离黄色话题,但对某些事情却是十足硬派作风,应该不会答应对没有认真交往过的对象负责吧……」
你真是了解我……不愧是我的青梅竹马。关於这点,其实和我个人的信念或良心并无关连,单纯是心情的问题而已。不过,如果连心情也得算是良心的一部分,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我不管不管不管!!总之你要负起让我受伤的责任啦!!你要负责和我约会!!」
「约、约会……?」
当我还在怀疑负起责任跟约会有什么关系时,绫姊已经用手抵着脸颊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的翠莲也同样双手环胸,故作平静却仍难掩狼狈地开口说话。
「约、约会吗……如、如果只是约会,倒还没关系……我、我同意。」
「决定权怎么会在你身上啊,翠莲?」
话说回来,虽然是不可抗力的事故,但既然都把女孩子弄哭了,我还是会感到过意不去,得做些什么来补偿才对。既然本人要求约会,那就顺着她的意思吧……
「嗯……如果庄川觉得那样做能够让你消气,我无所谓。」
「真的吗!?说好了喔!?你不能反悔喔!?」
「好啦……」
听见我随便地应和,庄川立刻用她自豪的重量级手臂施压,我只得屈服在那股仿佛要折断我脖子的气势下,畏惧地点了点头。
「……」
包括带着微妙复杂心境的翠莲在内,在场的女孩们全都不发一语地注视着我和庄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