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仿制犯。
我只是单纯的模仿。
啊啊,失策,失策啊。就差一点点还是失败了。
似乎太兴奋了。似乎太高兴了。
如果是真的话,如果是真的话——明明两艘轮船都应该沉没的啊。
明明轮船上就应该没有希望的啊。啊啊,没办法,没办法。
模仿者已经厌倦了。
所以,隔了好久——我终于可以以自己的本来面目走出来了啊。
可怜可怜啊,走在世界的下面。
数日后海上
“嘎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你,虽然说着不要管他们,但是你还是保护着那些带着蒙眼布的小鬼们,一个都没有让我的大刀给碰到啊!”
“因为,那样的话,就再也看不到那些孩子们的笑脸的啊。”
“即便出于担心,也应该适可而止啊。”
在这样虽然危险但是也很快乐的谈笑声中,囚禁在船舱里面的男人突然提高了嗓门。
“对了对了,卢奇诺啊……聊一句,可以吗?”
手脚上没有任何的刑具,被艾伊津古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艾尔马,对着远离自己坐着的卢奇喊道。
虽然在此前的几天间,少年从来没有在这个好不容易抓获的目标面前露过面,但是今天,少年似乎终于准备好了似的,衣服冷冰冰的社长模样,出现在了艾尔马的眼前。
虽说如此,也没有审问他什么,只不过一直沉默地观察着。
因此,这个时候,少年也只是用目光回敬了对方,但是艾尔马把这当成了默许,淡淡地开始说了起来。
“你,如此憎恨修伊的理由是什么啊?”
“……”
卢奇虽然无声地盯着对方,但是看到对方满不在乎地回望着,只好把自己的目光移开,孤独地说道。
“……复仇啊。”
“复仇。”
“为了我自己和……从我祖先那里继承的信念,而报仇。”
“怎么回事啊?如果不介意的话,你能不能告诉给我啊。”
看着艾尔马天真无邪地打探着自己的隐私,卢奇微微焦躁地,提醒着自己的目的一般,勉强说出了自己的复仇理由。
“你也应该知道了啊……。我的祖先修伊•拉弗雷特……把我的另外一个祖先……也是他的妻子莫妮卡・冈帕乃鲁拉给杀死了。”
“……”
“从那以后,我们家族就世代以‘假面工匠’,来继承那个仇恨。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聊?为了好久以前的,自己从来不认识的祖先——只是继承了鲜血和复仇。”
“……不,如果这样可以觉得幸福的话,我也不会阻止的啊……”
看着艾尔马罕少见的感性的一面,卢奇惊讶地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啦?难道没有什么反驳吗?”
“哎呀,那个啊……对你们,这个故事是这样流传的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确实……很象他的作风啊。”
同日美国某FBI办公大楼
“冒昧说一句。为什么要逮捕我们?”
“敢不敢告诉我们真相?你这个吵闹的家伙。”
听着尼罗焦躁的话语,一个带着眼睛的男人更加焦躁地笑声嘟囔着。
FBI特别署的副局长也是不死者——维克多•塔尔波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着。
“尼罗,你知不知道你太胡闹了就是你在这里的原因?啊啊?”
“我正在反省啊。但是,同时也觉得遗憾。那个战斗时遇见的敌人中有个巨型女人……原本在收拾完红黑集团后要和她打上一架的,可是之后他们就马上撤退了。”
“你根本就没有在反省啊!啊啊……你们真的是……你们真的让我头疼啊?啊啊?就这样让我过劳死,然后在我复活的地方让我再度过劳死,然后再复活再过劳死,难道你们就打算让我永远地活在这种节奏中吗?那些你们带来的那些蒙着眼睛的小鬼们,真的是都很严重的精神创伤,使得那些生活指导员都快要过劳死了,但是他们是受害者根本就没有罪过!因此,我们决定将我们的怒火在抓到犯人之前,统统发泄在修伊那个家伙身上!”
“冷静啊,维克多大人。总之,袭击我们的人的本来面目有没有搞清楚啊?”
被田九郎的声音唤回了冷静,维克多默默地摇了摇头。
“说实话,只能说还在调查中啊。虽然假面工匠看起来只不过是一群雇佣兵,但是那些宗教团体方面就有些棘手啊……反正,那些家伙不要说绑着的家伙了,就连尸体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来的都是些血迹啊,碎肉啊。啊啊,这些东西对于我们有用的话,也算是不错的线索啊。你们,最好祈祷那个艾尔马蠢货好运啊。”
“这么说来”……奇斯在另外一条船上,是真的吗?
听着希尔薇的问题,维克多无聊地回答着。
“嗯?啊啊……那个小鬼,正和新的不死者们一起悠闲地作着家族旅行呢。真的是让人觉得好笑啊。”
“如果没事就最好了啊。难道说,不死者和奇斯也在这座大楼的某个地方吗?”
“哎呀,那个,这个啊……嗯。”
看着突然吞吞吐吐的维克多,三个人紧紧地盯着他,最后认命地摇了摇头。
“……那些家伙……现在在日本。”
同日日本京都某观光地
登上特产店两侧长长的阶梯,在他们的前面,展现的是一派建筑,虽然都是原色,但是却不可思议地有着一种沉静的感觉。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笛声摇曳着整个城市的景色,脚步也自然而然变得欢快起来。
但是——
“……啊啊,不行啊,看来如果不说出口的话,整个人就不能放轻松啊。”
在攀登完所有的阶梯之后——菲洛一直都在苦恼着,扭头看向艾妮丝他们。
“……虽然现在才说……不过,对不起,这次把旅行搞糟了,都是我的错。”
看着真心道歉的菲洛,艾妮丝和奇斯都报以笑脸。
“没有的事啊,菲洛。虽然有些小麻烦,但是因为菲洛你,我和奇斯才能够平安地到达日本啊。”
“是呀,哥哥。虽然被那个叫做维克多的家伙给暗地审问了差不多10个小时,但是总比让我们在太平洋正中间游泳来的好的多啊!”
被卷入了一场豪华客船劫持事件中的菲洛•普罗辛奇奥夫妇和随行的奇斯。
结果,他们到达了日本,开始了日本独特的观光旅行。
当然,因为是国际性大事件,所以不可能受到帮助,继续享受悠闲的旅行。
但是,聪明的库劳迪娅拜托导演,将菲洛他们当作“在日本宣传期的工作人员”,乘坐特别航班,和库劳迪娅他们一起来到了日本。
但是,日本方面也进行了取证调查和问讯,他们在日本又和那个好久没有见面,特意飞到日本来说明情况的维克多碰面了。
“本来,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的啊。被劫持的你们,不可能在短短的这几天内就来到了日本啊。世界末日到了啊。啊啊,世界末日!真希望这个世界快些完蛋吧!”
“保卫世界不是你们的工作吗?”
“闭嘴,你这个腐朽的罪犯!可恶……原本这家电影公司就给这边施加了很多的压力啊……啊啊,虽然‘入口’比‘出口’的损害,奇迹般地要少很多,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必须监视所有的相关人员。这一次只能算是由于マクダネルガンパニー的好心,而有的特例中的特例中的特例啊!”
“所谓的麦克格拉斯,不是航空公司而是电影公司吗?你们,被电影公司施加压力了啊,你们。”
“正是如此。而且,航空公司方面是麦道格拉斯。哼,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我们FBOI是不会屈服于任何压力之下的啊!但是,那个,FBI虽然不屈服,但是我的部门因为要处理不死者的关系,为了要在社会蒙混过关,就要借助于电影界的各色人物……所以,这件事情怎么办才好啊!如果要补偿罪过的话还说得过去,可是,现行罪犯竟然如此悠闲的乘船旅行,你们不会是把我当作傻瓜——”
菲洛和奇斯就这样听着这样的唠叨和说教,长达半天之久。
虽然后半段两个人已将开始打瞌睡了,但是维克多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依旧发表着他的鸿篇巨论。
虽然,现在在他们的身后不可能没有维克多的手下在监视,但是现在他们三个人确实是在享受着他们的日本之旅。
似乎在“出口”出现了很多的死者,而乘坐着姐妹船的自己却在享受着旅行,对此虽然有些罪恶感——但是为了让艾妮丝和奇斯稍微忘记这个事实,菲洛勉强自己加入到这次观光中。
在住宿的地方,一个摄影师朋友说道:“从傍晚开四,我就要去拍照片”,非常愉快地准备着照相器材。虽然自己也很想拍一些观光写真,但是觉着按照这个样子拍风景的话,胶卷恐怕马上就要用完了吧。
这个摄影师是个地道的日本人,充当了菲洛他们这次日本之旅的向导。
偶尔听说自己的一个朋友则乘坐了那艘轮船,所以昨天就去探望他们去了。听说在再三确认了自己的恋人平安无事之后,自己却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于是,菲洛这三个外国人就留下了这个有着奇妙因缘的摄影师,三个人晃晃悠悠地来到了观光地。
但是,实际上这三个人都会说流利的日语,并且奇斯甚至都来过京都五次了,所以他们三个人,在当地毫无问题地闲逛着。
就在这个时候,因为菲洛的突然道歉,所以艾妮丝和奇斯都慌忙否定着。
而内疚的菲洛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不……是我不好啊。我都不知道如何去使用那个塞拉德老头的知识啊。而且我一直觉得,就算没有那些危险的东西,我一样可以保护好艾妮丝和奇斯的啊。也不知道我在骄傲个什么意思。如果我早一些把能够用上的知识全部用上的话……或许早就可以顺利地解决各种问题了啊。……但是,我现在已经不在迷惑了。”
“菲洛”……
艾妮丝担心地询问着,菲洛用力地点着头。
“说好了啊。我,从现在开始一直都是我。”
“就算我的脑子里面有着塞拉德的知识,我也绝对不会变成那个臭老头的样子的啊——”
艾妮丝高兴地听着这番话。
奇斯也小声嘟囔着“哎呀呀,承蒙款待啊”,摆弄着帽檐。
但是——接下来的瞬间。
“而且,即便我有着拉布罗(ラブロ)的知识,也不会变成他那个样子。”
当他面对着奇斯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少年不可思议地扬起了头。
“哎?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哎?啊,啊啊。那个,被塞拉德吞噬的炼金术士,也吞噬了拉布罗德知识……他的也在我的脑海里。”
“你说什么?菲洛哥哥。”
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的奇斯,菲洛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动作。
“那个,所以啊……拉布罗,被那个塞拉德吞噬的家伙给吞噬了……”
“啊哈哈,你好奇怪啊,菲洛哥哥。”
奇斯只是一味地傻笑,而菲洛则是满脑子的问号。
美国FBI某处
“嗨……奇斯他们在享受旅行,而我们却被拘留……”
躲过希尔薇冷冰冰的眼光,维克多为了蒙混过去,和田九郎搭着话。
“哎呀,即便如此,我和田九郎真的有300年没有见了啊!你,怎么啦?不是这么说的嘛。你不是掉进北极变成了冰棒了嘛!”
“……嗯……这个故事都传到维克多你的耳朵里了啊……”
田九郎表情微微有些僵硬,暂时陷入了思考中——
“没办法。既然是同样的丢人,我就告诉你真相好了。”
“什么?”
不单单是维克多,连尼罗和希尔薇都兴趣十足地抬起了头。
“我没有掉进大海。我是中了奸计,被迷昏关进了箱子里,沉入冰缝的。那个让我沉睡的地方,到现在我还记得一清二楚啊。”
“到底是谁啊?应该不是塞拉德那个老头子吧?如果是的话,应该会在你沉睡的时候就把你吞噬了啊。”
“骗我中计的,是一个你们也都认识的男人……”
海洋上
“我觉得你不会相信的,不过我还是要反驳。”
“哎,我是不相信,不过你还是反驳吧。”
对于艾尔马的话,卢奇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之后,艾尔马微微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讲述着自己知道的事实。
“杀死莫妮卡的,并不是修伊。那个家伙,那时候还没有到将自己意外的所有东西都看成试验品的地步。……不对,或许应该说那件事正是一个契机啊。修伊,就变成了现在的修伊了啊。”
“……”
“杀死莫妮卡的既不是修伊,也不是我……当时,还有一个和修伊并称为天才的炼金术士……”
“……谁啊,那个人。”
听着卢奇沉重的问话,艾尔马静静地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拉布罗……”
京都某观光地
“真是的,不要再开这种奇怪的玩笑了啊,菲洛哥哥。”
说着,奇斯就哈哈地笑着跑开了。
“啊,喂,喂!奇斯!”
“我先回旅馆了啊!接下来,你们两个人就好好享受二人时光吧!”
奇斯没有听从菲洛的阻拦,只是一直奔跑着。
奔跑着。
奔跑着。
奔跑着。
不知道一直跑了有多少分钟。
已经,听不到身后菲洛的喊声了。
但是,奇斯小小的身体在游客芜杂的人群中穿行着,在热热的日头下面向着没有人烟没有人气的地方跑着。
“啊哈哈,真是的。”
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着。
“菲洛,为什么,为什么,会开着这种恶俗的玩笑啊……”
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这个观光客罕至的破烂场地,奇斯在那里喘着气低头看着。
刚好是在参拜道路的下山的阶梯位置。
但是,根本没有任何呼吸平稳的迹象,在奇斯的脸上同时出现了孩子般的笑容以及冷汗。
“啊哈,哈哈哈,为,什么,菲洛要说,那样的,谎话。”
呼吸零乱,呼吸零乱。
虽然声音中还泄露出一些笑意,但是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
如同做梦梦见怪兽追赶自己的孩子样的神情,奇斯回想起了那自己暗中品味的精神创伤。
——“你所恐惧的是‘未知’。”
红色的怪物,在火车中小声说过的话。
之后,感受到未知的疼痛和恐怖的奇斯,在船舱中一直感受到的不舒服,现在再一次——感受到了远比乘船时要强烈的多得感觉。
——啊啊,未知。
——为什么,菲洛会说那种谎言,完全不理解。
菲洛似乎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单单这件事,使得奇斯全身沉浸在全身无法动摇的寒气中。
虽然自己注意到为了模糊这件事情,自己一直都在笑着,但是——似乎这也没有了效果。
就在自己被这种摇摇欲坠的厌恶感包围的时候——
从奇斯坐着的阶梯下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没事吧,奇斯。”
笛子的声音停止了,风声停止了。
似乎计算好了时间一般,这个男人就这么静静地对着奇斯微笑着。
“……哎……?”
即将要昏过去的声音。奇斯也不知道刚才如此微弱的疑问是自己的声音还是呼吸,自己只是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而男人,则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同是炼金术士的少年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啊,奇斯。”
同时嘴角露出了微笑。
这种发自内心的幸福微笑,如果让那些笑容中毒者看到的话,一定会很高兴。
但是——看到这个微笑,从奇斯的嘴里面漏出的,只是如同蚊子般细小的呢喃。
“假……的……假的吧。”
少年的过去——在喊出那个名字的瞬间,早就不能称之为过去了。
“……费尔……梅特……”
“那个欺骗我中计的家伙,是一个你们也非常熟悉的男人……”
田九郎下定决心,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是费尔梅特。”
“……拉布罗……拉布罗・费尔梅特・维拉莱斯库……”
艾尔马冷静地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那个表情——对于他来说非常的少见,是微微有些阴沉的笑容。
半途中这个小声的话语变成了自言自语,艾尔马眼睛望着远方,平静地说着。
“我确实对于,那个家伙的事情知道的不很清楚啊。也没有什么太好讲的,而且对方似乎也很讨厌我啊。”
艾尔马想起了去年,在北欧的某个城市的屋檐,和奇斯的一段对话。
艾尔马本人,和那个人100年能见一次面就很不错了,所以并没有奇斯和修伊那么深刻的记忆。他能够确认的就是——只有他是奇斯的监护人这一点而已。
“那个家伙,总是可以地消除别人对他脸的印象,所以……无论是怎么样的行动,大家都难以记起他的长相啊。”
虽然已经数十年没有听到的这个男人的名字,在自己的印象中就只有危险,但是——随着记忆的复苏,逐渐慢慢地想起了修伊对这个男人的评价。
“最后一次见到费尔梅特,好像不是在1931就是在32年的时候……之后,他好像就被奇斯,不知何时给吞噬了吧?”
艾尔马想起了在屋顶上奇斯的告白。
——虽然是个恶人,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会要吞噬和自己家人一般的奇斯的超级大恶人……
——那个家伙对于奇斯确实是抱有某种变态的感情,……但是却一直没有让奇斯发现,一直虐待着奇斯,也算是一个非常狡猾的男人了啊。
京都某处
“假……的……吧。”
——是做梦。
“假,的吧……”
——是幻觉。
看着浑身发抖的少年,眼前的男人——静静地微笑着,满是怀念地说着。
“很精神嘛。你有没有改掉你那个往雪球上撒糖吃的坏习惯啊?”
“啊……呜啊……啊啊啊”
“雪里面含有大气中的尘埃啊,现在还含有一些化学物质……如果吃坏肚子就不好了啊。”
刹那——
眼前的景色开始摇摇欲坠。
奇斯停止了呼吸,低头看着这个从下面的阶梯慢慢走上来的男人。
虽然很明显自己是在低头看着,可是感觉却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男人的眼睛被额前垂下来的刘海给挡住了,所以奇斯无法看清他的瞳孔颜色和位置。
如果撩起刘海,就算有三只眼睛,也不会觉得奇怪。这个男人脸庞的上半部就是给人一种这样的奇异感觉。
但是,奇斯记得这张脸。
虽然后面的头发比前面的要短,但是却是那张自己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孔。
“假的,假的吧……”
奇斯眼神空洞地反复说着这句话,在他的内心,那种乘船时感觉到的不舒服一下子膨胀了起来——
“不好啊,奇斯。”
听到男人说的下一句话,奇斯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对奇斯你……什么时候说过谎话啊?”
“啊……”
发出了短促的惨叫,奇斯反射性地站了起来。
但是,自己的脚却一动也动不了。
不想动。
等自己发现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站在了距离自己不过数段阶梯的位置——静静地站在了那里。
“奇斯……可爱聪明的奇斯。你现在,一定这么想的吧。‘为什么这个家伙还活着啊。’”
“……啊……啊啊啊……”
“是啊,‘明明我用我的右手把他吞噬了啊!’,你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啊呜……呜……啊……”
看着颤抖着嘴唇发出一些无意义的气息的奇斯,男人高兴地微笑着。
“正中要害啊。太好了。果然奇斯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奇斯啊。”
放心地呼了一口气,男人淡淡地说着。
“奇斯的事情,我是最了解的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少年拼命地喊叫着,但是男人斯毫不介意,淡淡地说着。
“但是,这次可是一个大工作啊。是啊,是一个很值得做的工作啊。既然成为了不死者,那么生活的充实感还是重要的啊。奇斯。如果没有这个的话,今后就会变成象贝戈一样的行尸走肉了啊。”
这么说着——
这个既是假面工匠的兵器“生”,又是将卡璐奈尔带上船的“解剖手”,而且——又是“SAMPLE”干部的男人,淡淡地耍弄着“游戏”。
“哎呀,当我在‘入口’看到奇斯你的时候,高兴地高兴地不得了,不由地摘下了面具和墨镜啊。后来,当还想如果奇斯问到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因为没有办法报假名字,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因为害怕,所以就逃走了啊。”
“啊……”
那个在船舱里面出现的黑衣男人。
即便是在知道了那是费尔梅特的现在,奇斯还是说不出话来。
“成为不死者的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渡过好几个人的人生啊。奇斯。啊啊……如果这样可以同时渡过好几个人的人生的话,就可以制造出好多象伊璐奈斯,卡璐奈尔,莫妮卡・冈帕乃鲁拉之类的有趣的玩具啊。虽然很难判断孰优孰劣……不过,现在,因为,现在奇斯你在我的眼前,所以你才是最重要的啊。”
看着依旧站在当场无法挪动的奇斯,男人慢慢地伸出手来——费尔梅特静静地呢喃着。
“高兴吗?笑一笑啊?”
“……不。……不……是的啊……不可能是……费尔梅特。”
即便如此,依旧一直在否认着的奇斯,看着他,费尔梅特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为难地摇着头。
“我丑话说在前面啊——我可不是什么克隆之类的冒牌货啊。我是真真正正地,和你一起乘坐过埃特维纳•阿维斯号客轮的费尔梅特。”
“啊……啊”
看着失声的奇斯,费尔梅特静静地说着禁忌的话题。
“那么,你就把你想不明白的问题问出来好了。”
“……”
在奇斯看来,那些绝对不可能会想得到的问题。
“那么……你是不是想要问之前你吞噬掉的那个‘我’,到底是谁啊?”
“……咕咕咕!”
奇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奇斯反射性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朝着仅仅在下面有着几级阶梯差距的费尔梅特的头顶伸了出去。
然后,只需要想着“吞噬”,费尔梅特的人生就算结束了。
全部,都会被吞噬进奇斯的知识袋里面去。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啊,不过——
“之前,你确实把我给‘吞噬’了啊,奇斯。”
男人用着比之前更为狎昵的口吻说着。
对于奇斯来说,这是一句决定性的话。
“但是,现在的你……应该吞噬不了吧?”
“——”
身体全身都催发着呕吐。
明明是自己掌握着对方的命运,但是却没有办法思考。
自己的本能也一直在叫嚣着“不要吞噬”。
奇斯的灵魂告诫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毒药。
“——”
看着全身都动不了,完全也说不出一句话的奇斯,男人静静地微笑着。
“你瞧吧?”
高兴地,愉快地,喜悦地——
“我不是说过了嘛……奇斯的事情,我最了解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瞬间换了一个人似的,笑声在山中回荡——远远的游客们,也纷纷向这边投来了目光,看着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是感受到了这样的目光,费尔梅特安静地克制着自己的笑声——
“那么,我们再一起玩吧,奇斯。”
温柔地笑着,将自己的右手怦地,放在了少年的头上。
“我下次的出现,或许是在明天——或许会在100年后啊。”
看着眼前这个虽然别人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头顶,但是完全不能反抗的少年——男人静静地离开了。
在奇斯的眼中,这个男人的身体就如同夏日的热气一般摇摇晃晃地,就这么地消失了。
结果,这变成了奇斯一直希望是一个幻觉的愿望。
“啊啊!原来你在这里啊,奇斯!不好意思,我,没有考虑就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如果伤害了奇斯你,我在此道歉啊——”
此时,奇斯的耳朵里面,根本听不见菲洛在说什么。
但是,少年注意到了,菲洛这个“家人”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在自己放心之前,自己更加意识到了这是一个现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奇……奇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奇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喊出的第一声就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外表就是一个孩子的奇斯,此时就像是找不到父母的迷路的孩子一样,大声地喊了起来。
听着从远处传来的哭声——
“啊啊,漂亮的哭声啊,让人兴奋啊。”
在所有的含义上都是让奇斯大哭的罪魁祸首,这个男人此时正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
“有点,太罗嗦了啊。算了,毕竟好久没有和奇斯讲话了啊。有些飘飘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和奇斯说话时完全不一样的口气。
和“生”和“解剖手”也完全不一样的口气。
男人用自己原本的,从来没有让别人听过,即便是在埃特维纳•阿维斯号客轮上也从来没有用过的真实声音说着话,在太阳下面的大街上堂堂正正地走着。
简直就是要向着世界大声宣布,一直隐忍到现在的自己,要复活一样。
此时——从他的怀中,传来了在英国非常流行的乐团的旋律。
“……心情如何啊,费尔梅特。”
电话的另外一端,传来的是——是和这次事件完全没有关系的“不死者”的声音。
“啊啊,修伊!怎么啦?难道你因为我随便使用你的名义生气了吗?”
“……怎么会。小白鼠要做什么,也算是试验的范畴啊。”
这个说话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只是淡淡地问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对了……你,让你的同伴喝下的酒——”
“放心好了。‘半成品’我只让三个人喝了而已啊。而且,那些家伙也不是我的同伴。只不过是道具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次性的啊。”
其中——有着完全没有留下伤痕,就逃脱的猩猩男,似乎已经逃跑了——和身为布拉伊德秘书的那两个女人。
“我只不过问一下而已啊——在两条船沉没之前,你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啊?”
虽然答案自己早就清楚,但是修伊还是一副想要对方说出口的口吻问着。
对于这样的恐怖分子——这个还不够格成为恐怖份子的单纯的犯罪者,发自内心地微笑着,说出了答案。
“因为想让奇斯……幸福啊。我也满喜欢他的笑脸啊——”
修伊•拉弗雷特早就知道了。
听着费尔梅特这个打岔般的回答——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真心话。
“我只不过想看看他那好久不见的哭泣的表情啊!”
事实上,他所说的一切,没有任何的谎言和隐瞒。
想让奇斯和卡璐奈尔,卢奇诺之类的“玩具”为为难。
真的——只不过是这样的理由。
因为区区的这个理由就搞出这么大的事的青年——满脸爽朗的笑容抬头看着京都的蓝天。
拉布罗・费尔梅特・维拉莱斯库。
这个被大家深信已经被奇斯吞噬掉的男人,或者是被其他炼金术士吞噬的男人。
对于奇斯来说——甚至对于其他的不死者来说,“最为无耻的”而且“最为邪恶”的——
就这样回到了他们的世界。
堂堂正正地,堂堂正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