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次醒来,才发现我消耗了不少魔力。
也是啦~毕竟虽然不是四神,但我已经听说会说话的魔物属于高阶魔物,却彻底忘光了。
白虎、狼跟我的魔力以5:2:3的比例混合后,分成白与黑。
听两只狼说这样他们更容易克制白虎之力,让我松了口气。大概是当时我的魔力超过狼,主从契约才会成立吧。
由于这次睡了整整五天,久违地遭到所有人说教。
……害我以为两条腿都要黏成跪坐的形状了。身边的人变多,说教时间也超长啦……
根据龟大人表示,因为我的身体长大,才会回复得比上次快。不过大家都凶巴巴的,我于是一个人在心中窃喜自身的成长。
沙里翁,应该说白虎,他也很开心看到狼变成黑白两只。向我报告此事的两只狼尾巴摇个不停。
真庆幸没挨白虎骂……也好险没惹骑马民族的人们生气……
两只狼基本上依然属于白虎的眷属。
本人(?)似乎都知道这点。总之,希望两只能好好做自己的工作,在白虎完全复活前管理好风系魔物。
由于它们答应会在我危急时赶来,姑且算松了口气。嗯嗯,只要不招惹麻烦,尽情奔跑去吧~
白虎总之是配合沙里翁,过着整天睡觉的生活。
看来之前用沙里翁的身体行动让他肌肉酸痛。所以尽管嫌无聊,也替沙里翁做起力气增强的体操。大家会给你抱抱和背背,你好好加油吧!
多亏了白虎,沙里翁变得能起身,也能吃更多固体食物。尽管食量依然很小,但看到沙里翁吃饭的模样实在令我感动。
小虎耳和摇晃的尾巴让我如痴如醉。
看来他很满意这副外貌。
当我清醒过来时,猫耳发饰已经完成。
据说是狩猎、土木、锻造、服装、工匠、药草组合力开发的成品。
大家打哪来的干劲啦!多亏他们,一个小可爱诞生啦!
……连那群壮硕的大叔们都迷得神魂颠倒的白虎沙里翁……太可怕了吧!!
……让孩子们戴上发饰,很好很好,又多了一个节目啊。排舞之类的?那么还需要尾巴呢。决定了~去找大家商量吧~
就这样养精蓄锐,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双亲审判日。
*
地点位于王城内。
石墙环绕的四方形房间。罪人双手被枷锁固定在身后,在两名士兵用长枪抵住并被带到房间中央。
国王和官员们坐在正面,听众们则坐在沿着房内墙壁设置的椅子上。
罪人现身的位置比周遭低了约三公尺。
这个房间简直成了四方形的斗技场。
我跟克劳斯则坐在位于国王背后的远处角落。
就在刚才,母亲的审判结束了。
她坚称自己都只是安分待在家里,一切罪过全在丈夫身上。她早已不要面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自己无罪,甚至都失禁了。
自己一无所知,所以是无罪的。
比起双亲的身分,我更难以接受这样的大人出现在我眼前。
当我愣愣地心想自己若因为某种罪也站在那里,可能也会变成那样之际,坐在旁边的克劳斯握住我的手。
没错。
我该守护的人并不是她。
我获得国王宽恕,自愿坐到这个位置上。非得好好见证这场审判。
结果她的罪没有得到饶恕,直到最后被带走为止,仍只字未提两名孩子的事,只是不断呼喊自己的娘家罢了。
清理完失禁的痕迹后,换父亲入室。
比想像中还……不,因为刚才母亲令我印象深刻,让他看来竟显得坦荡荡。
「展开杰克•多罗朵兰葛的审讯。」
审讯过程由国王和罪人直接过招。
据说这间约十五坪大的房间内,施展了无法对国王说谎的魔法。
罪状一条条念出,再由罪人的父亲承认。此时看不到他的表情,甚至也无法从语调中猜测他的表情。
我和他之间相处的时间少到我无法理解他。
「把奴隶当奴隶对待哪里有问题了?」
被国王要求答辩的父亲如此回答。
「这个国家并没有废止奴隶制度,而且需要奴隶。明明有需要,有供给,又有市场,为何非得为此受罚?」
天啊。
「贫民窟内的孩子只会白白死去。那么稍微做出贡献再去死更好。反正是一群连国家庇护都没有的没用废物,我只是加以有效活用罢了。」
国王轻轻吐了口气。
「我国的奴隶制度只承认战争奴隶,不接受你的理由。再说,买卖未成年人口就是犯罪,无论有没有需要都不允许。」
父亲一听,肩膀稍微摇晃。
「就算对我的顾客们说不允许,想必也没用吧?」
他似乎在笑。
国王对于他的反应嗤之以鼻。
「多亏了你,贵族的数量减了不少。虽然重伤国本,但以结果来看挺值得呀。」
他小声呢喃着:「怎么可能!」
「不把脓挤出来,伤口就不易愈合。既然是重伤,那就结果来说很好了。」
国王得意吊起嘴角,跟在领地时展现截然不同的表情。
「怎么会!?不可能!他可是伯爵!连公主都曾下嫁过啊!」
「那又如何?都多久以前的事,血缘早就淡啦。那群家伙已经毫无存在意义,就只是脓疮。」
本以为父亲会继续狡辩,结果竟开始破口大骂。把曾经进行过交易的贵族一个个念出来,嚷嚷着其中包含富商巨贾,就算是国王也无法轻易逮捕才对。
看来只要国王不制止,即使是罪犯也能畅所欲言。据说有人因此说溜嘴供出实情。不过,这次应该不会有新事证了。
身后困住手的手铐上连着锁链,且由士兵握住另一头。父亲身体前屈,动弹不得。而即使能动,也爬不上三公尺高的墙。
最后宣称自己是遭那些贵族陷害,当场软脚跪地。看上去像是没了魂魄,嘴里嚷嚷着:「怎么会……不可能……」
「判你斩首之刑……记得你还有孩子,有没有什么遗言?」
国王问了父亲在审讯母亲时没问的问题。「孩子……」父亲嘴里碎碎念了起来。
也就只是碎碎念。
士兵撑起父亲两边的腋下让他起身,向国王行礼后便走向出口。
我几乎正面看到父亲的脸。
接着稍微和他对上眼。
当我烦恼是否真的有对上眼的一瞬间。
父亲的视线已经停在坐我旁边的克劳斯身上。
只见他怒目圆睁,从这个距离都看得出双眼充血。加上刚才他激动大闹,头发相当蓬乱。
「克劳斯!!是你吗!!全都是你搞的鬼吗!!」
他口沫横飞,吼得比刚才更激动。
克劳斯悠悠起身,默默俯视着眼下光景。
或许是此举惹毛父亲,让他叫得更歇斯底里。
明明叫你别碍事了!你这条老爸的臭狗!老实待在那块领地等死就好!给你领主印鉴时跟你说过随便干了吧!钱全都是我的!不会分给你!也不会给瑟蕾丝缇雅!早知把你们都卖了!竟然搞这种恶心花招!……诸如此类。
原来还叫得出我的名字喔。唉,那沙里翁呢?
很可惜,属于父亲的东西只剩那副身躯了喔。
领地里的东西全都变卖了。虽然没有高档货,但多少帮上忙了。
父亲,我人就在这里喔?
抱歉,「瑟蕾丝缇雅」。
你的双亲无法得救。我也没打算出手救。
……抱歉啊,瑟蕾丝缇雅。
大概是对克劳斯吼够了吧,房间内安静下来。而他嘴里依然在碎碎念。
父亲就这样被士兵带走,从我们眼前消失。
「行刑日定于明日。」
国王发出结束的指令,潇洒走出房间。观众们确认国王离去才纷纷起身。今天他是最后一个受审者。
我只是愣愣地目送他们离去。
而这段期间,克劳斯都一直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