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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座町 凌晨二点二十三分 礼拜五
纤细苍白的月亮露出脸来。飘忽的月光让整个城市陷入了比平常更深沉的黑暗里。
黑暗之中,黑羽凤蝶翩然飞舞。而在其旁边……
「就在这一带吗……」
身穿一袭黑衣,仿佛将融入黑夜中的少女,站在混居大厦的屋顶边缘……低头睨着城市。风徐徐地吹,吹动着白皙额头上的刘海,少女缓缓眨了个眼。
「原来如此……的确感受到强烈的魄动。」
少女轻声说道后,随即一蹬,黑衣少女悄无声息地融入淡白月光包围的城市中。
#1
同日 空座相亲相爱公园 傍晚七点十三分
一名身穿灰色学生服的少年,走在公园旁的路上。太阳虽然已经下山了,但它残留下的余光,依然使得地平线附近的天空仍呈现朦胧的鲜红。
少年皱着眉头走着。前方有一群正在玩着滑板、看起来绝非善类的年轻人聚集,少年就这么笔直朝他们走去,毫不犹豫便一脚踹在其中一人身上。头上戴了一顶写着「山」字毛线帽的男子被这强烈的一脚踢倒,在地上不断呻吟。
男人的同伴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得说不出话。而刚刚主动踹人的少年,则依旧带着那副不爽的表情扫过他们的脸,说道:
「你们给我滚。」
听到这句话,男人们终于掌握到了情况。
「什么?突然冒出来把阿山踹倒在地,竟然还要我们滚开?」
「你脑袋在想什么啊?活腻啦?是吗?」
少年用右手搔搔脑袋,带着一脸「麻烦死了」的表情,轻轻地叹了口气。
黑崎一护/十五岁
发色/橘色
瞳色/棕色
职业/高中生
这是他的个人资料。头发跟眼睛的颜色相当地淡,但这是与生俱来的,他并没有花什么心思在那上面。
一护往朝他冲来的鼻环男脸上用力一踢后,一脚踩在那男子倒地后的脑袋上。
「你们全部给我看好!」
一护猛然一指,指向一只插着白花的水蓝玻璃瓶。此时倒地的瓶子已经摔破,清水洒得满地都是,数枚花瓣正无奈地飘浮在水面上。
「问题一!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护的声音,让男子们全身为之一震。
「就是你!那边那个身体最臭的家伙!」
他指向一个下巴蓄胡的男子,并慢慢走近。
「咦?我……我吗?……那个……应该是给之前死在这里的小鬼的供品……」
「答对了!」
男子话还没说完,一护就猛然往他的颜面一踹。其余的两个人奔向仰天倒地的男子身旁。「阿三!」不管他们怎么叫他的名字,那男子只是翻着白眼倒地不起。
「问题二!那为什么那个花瓶……会被弄倒了呢?」
「那、那是……」
「我们玩滑板的时候弄倒的……所以……?」
两人看着一护,脸色慢慢变得惨白。
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他们看到了浮现在一护身后的「东西」。
「那么就快点跟她道歉啊!」
出现在一护身后的,是早该死于车祸当中的……浑身是血的少女。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实在很抱歉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对不起——!」
他们发出同样的呐喊,完全忘记还有朋友倒在地上,就这么一溜烟跑掉了。
——在此补上刚刚忘了打上的那一行:
特技/能看见幽灵
没错。他是个能看见幽灵的男人。
一护深深吐了口气轻轻说道:「我想经过这么威胁之后,他们应该不敢再靠近这里了吧?」全力跑走的那两个人,想必也会告诉这三个倒地不起的家伙详情吧。一护抬起头看着飘在他身旁的少女灵魂。
「……不好意思喔,要你这样子现身。」
「没关系,」少女摇摇头说道。双耳上的两束头发,也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她的左脸被血染成殷红一片。
「毕竟是我拜托你来赶走他们的呀……我也得尽量帮你嘛!」
少女灿然一笑,在她前方的——东方的天空上,星星已经开始闪烁。
「那么……我先走啦,过几天我再带新的花过来看你。」
「……嗯。谢谢你,大哥哥。这样子我就能清静地过日子了。」
少女朝着一护逐渐走远的背影这么说。
一护如此爱护已经过世的自己,这让她非常开心。
「不客气,你也早点去投胎吧!」
依然背对着少女的一护,轻轻举起手回答后,加快脚步回家。
此时一护猛然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到幽灵是什么时候啊?然而他脑子里并没浮出明确的答案,自他有记忆起,看得见幽灵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一护的父亲是自行开业的医生,同时也住在医院中,也因此一护从小就在极近的距离内看着人类的生死。或许就是这种环境,才养成了他这高人一等的灵感能力。
「我回来了。」
拉开家门后,迎接他的却是针对侧头部的强烈飞踢。
「太晚啦——!现在都几点钟啦,你这个不肖子!我们家不是规定每天晚餐时间是七点吗——!」
双手插腰,胸膛挺得老高的白衣男子,正是黑崎家的家长·黑崎一心。
「可恶!你这是对在外面拼老命帮助幽灵,好不容易才回家的儿子该有的态度吗!」
「你少啰唆!不管有什么理由,谁敢破坏我们家铁的团圆,就只能遭受血的制裁!还是说怎样?你还在因为只有自己能接触幽灵,能跟它们对话而暗自窃喜吗?羡慕死人啦你这混小子!」
「烦死啦!我也不愿意天生就拥有这种体质啊!」
「好了啦,你们两个别再吵了啦——饭都要冷掉了喔!」
一护的妹妹游子一边往一护的碗里添饭,一边回过头来看着互殴的二人。她拥有一头颜色比一护更淡的头发,剪得非常清爽,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游子一边想着,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好好相处呢……一边将碗放在一护专用的位子上。这种父子打架天天上演,因此游子的反应也相当冷静。
「别理他们了,游子,再来一碗。」
比游子更沉着……甚至可说是完全不理会这二人,只管吃饭的黑发少女,将自己的碗递给游子。她的名字叫做夏梨。游子跟夏梨是双胞胎姐妹,目前就读小学五年级。
「我看根本就是这个家庭的规矩太严格啦!有哪个世界的家庭会规定一个身心健全的高中男生每天七点都要回家……」
「啊!」
看着怒吼的一护,游子叫了一声。
「大哥,又有一个新人跟你回来啰。」
「啊啊!这家伙!什么时候跟来的!」
抬头一看,在他脑袋上方有个上班族的幽灵,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不管怎么超渡,每次都会有新的跟上来!可恶啊!」一护抱着头发出惨叫。夏梨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
「不但看得见、摸得到、能对话,又拥有超A级的灵媒体质……这可是四重痛苦耶!一护大哥的超高规格还真辛苦啊。」
这话当中完全感受不到一丝同情的意味,夏梨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不过我倒是挺羡慕大哥的耶!像我就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人家也想看得清楚点啊!」
「我还好,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有幽灵存在。」
夏梨接过游子添好递回来的碗,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啜着味噌汤。
「不过,夏梨也看得到不是?只有老爸看不到而已嘛!」
游子这么问道。夏梨抬起头说:
「管它能不能看见,只要不相信,就等于不存在。」
这句冷冰冰的话,不光游子,就连附在一护身上的上班族幽灵也露出无奈的神情。夏梨完全不予理会,自顾自拿起原本放在桌子上的纸。
「不管这个。我想到一个新的企划案,你听听看:『要不要随着初夏的风,与幽灵一同嬉戏呢?』五月限定企划『轻井泽GHOST PICNIC』。」
「上个月是赏花吧?」
听了夏梨的提案,游子这么说。
「夏梨!不要想利用我赚钱!」
一护朝着夏梨大叫。遗憾的是,此时的他背心正好对着一心。
「有机可趁!」
一心火速贴近一护,并将一护的手扭转过来。
此时的一护已经是不爽到了极点,一瞬间完全不发一语。
「怎么啦怎么啦?你已经玩完……喔哇!」
正陶醉在胜利中的一心,却被猛然站起的一护给弹开。
「不玩了!我去睡觉啦!」
「啊!大哥!」
一护蹬蹬蹬地踩着大步爬上了楼梯。
「唉呀——他走掉了,都是老爸害的啦!」
完全不把自己企图利用一护赚钱这点当一回事的夏梨如是说道。
「为……为什么是我!」
一心一脸茫然。
「大哥最近很辛苦耶!他说『最近比之前有更多的幽灵缠上他』,正觉得很困扰啊!」
游子双手插腰摆起茶壶姿态,站起身训斥一心。
「什么!那小子连这种事情都跟你说啦?……那小子……有烦恼都不会找我这个老爸商量……」
「那还用说,这种年过四十却还只会用这种幼稚手段沟通的老爸……就算我有烦恼也不会跟你商量的啦!」
「啥米!!」
被夏梨落井下石的一心,就像刚出生的小鹿一般,用颤巍巍的脚步走向贴着海报的墙壁。当他鼻子不断发出啜泣声的同时,仰头看向海报上面露微笑的美丽女性。
那是他已故的妻子真咲。这张特大号的海报正是真咲的遗照。「在这张真咲在花园微笑的照片上,我试着添上『真咲FOREVER』这么一句俏皮的标语。」(一心·谈)
「老婆……现在是思春期了吗?女儿们都对我这个老爸好冷淡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看先从撤掉这张蠢爆了的遗照开始吧。」
夏梨背对着完全丧气的一心撂下这么一句话。
回到二楼自己房间后的一护,将书包丢在地上,轻轻转动刚才被一心抓得老紧的胳臂。
「真是的……为什么我家的人全是这种货色……」
一护喃喃说着,话声中仿佛带了点叹息。此时他的眼前有某个黑色的东西咻地划过。抬起头来,一只张着薄薄羽翼的黑羽凤蝶正翩然飞在屋内。
「这什么啊?是从哪里跑进来的……」
追着黑羽凤蝶转过头来的一护,登时瞪大眼睛愣在当场。
直到刚刚为止都没有任何人的地方正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装束的少女。
少女身上穿着只在电视、电影上看过的,类似武士般的装扮,腰间还插着一把刀。
(什么……!她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插图p021
这里原本应该是没有任何东西的。窗户也紧闭着。
站在一护书桌上的少女,扬起自己漆黑裤裙的裙摆,轻飘飘地着陆。黑得发亮的头发晃动着,经过僵直的一护面前。
「很近……!」
她陡然停在房间中央,用险峻的表情说着。
「很近……个头啦!你白痴啊!」
一护直直朝着她的背心,踹了下去。未满一四五公分的娇小身躯,被这一脚的冲击踹得往前直飞,「乓——」的一声,仆倒在木质地板上。
「好个明目张胆的小偷!很近……一定是在说那个吧!你一定是在说保险箱很近吧!」
在一护严厉的讯问下,少女维持着腹部着地的姿势,仅缓缓地将脸转向一护。
「你……你……看得见我……?不对,刚刚你还踢……」
「啊?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当然看得……」
哒哒哒哒!一阵急促上楼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一护的话声。
「吵死人啦,一护!不要在二楼乒乒乓乓的!」
房门砰地一声打开,一心猛然飞入,不容分说赏了一护的背心一招双脚飞踢。「你才烦啦!」一护马上重新站起身,朝着一心的脸还了一记后旋踢。
「遇到这种事不乒乒乓乓的怎么行!你看看这家伙!我们家的保全到底是怎样了啦!」
眼睁睁看着一护指向少女,摆出战斗姿势的一心却一脸狐疑。
「看……看什么啊?」
「什么?还不就是这个穿武士服的……」
一护用拇指指向自己身后的少女。少女却断言:「没有用的……」
「一般人是看不到我的。」
静谧的声音让一护转过头来。
原本闭着的双睑轻轻张开,少女说道:
「我叫朽木露琪亚……是个『死神』。」
♭
空座相亲相爱公园 傍晚七点四十五分
……好痛,好痛喔……
啊啊,我要被吃掉了……!
难得橘色头发的大哥哥才说要「带花来看我」的。
我好期待的说。
这个怪物是什么?被它吃掉后,我会怎么样?
……我流了好多血,比车祸时更多。
爸爸……妈妈……橘色的……大哥哥……
#2
黑崎家·二楼 傍晚七点五十分
一护双手架在胸前,看着坐在面前的朽木露琪亚。
「……我懂了。也就是说,你是死神。」
「嗯。」
「大老远从那个叫『尸魂界』的鬼地方……」
「嗯。」
「跑来这里驱散恶灵是吧?」
「没错。」
「好!我就先相信你!……谁会相信啊!白痴!」
一护的顺势吐槽气势逼人,使得朽木露琪亚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明明看得见幽灵,却不相信死神的存在?」
「那还用说!很不巧至今我还没见过死神。我个人是不会相信自己看不见的东西的。」
一护用怀疑的眼神,低头打量身高矮自己将近三十公分的露琪亚。
「既然老爸他看不见你,我初步可以相信你不是人类。不过,你少跟我玩死神游戏,懂了没,死小鬼!」
一护嘴巴边说,边猛力将她的脑袋瓜子推向门边。
听到『死小鬼』这个单字,露琪亚脸色大变。
「实在是太没大没小了……」
露琪亚举起右手,将食指跟中指笔直地指向一护。
「缚道之一!塞!」
露琪亚大叫。一护的双手随即自动伸向背后,以交叉的状态固定住。
「痛死我啦啊啊啊啊!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感觉就像有某种强大的力量硬是将他的手压在身后一样;脚也同样被强迫紧紧靠拢,无法张开。剧痛与冲击让一护应声倒地。露琪亚一脚踩在他身上。
「哼哼……不能动了吧!这招叫做『鬼道』,可是只有死神才会使用的高尚咒术!」
一护心想,哪有可能挣脱不了?因此他拼了命地试图挣扎,但手脚却都硬邦邦的,无法动弹。
「别看我外表这样,我年纪起码大你十倍。这样你还敢叫我死小鬼?」
露琪亚逐渐加重踏在一护身上那只脚的力道,不断来回转着脚尖,并用讨人厌的口气说着:
「本来嘛,像你这种鼠辈我早就该杀了……不过基本上,根据灵法,指令外的人类是不能杀的。现在我封住你的动作就算了。你该感谢我啊,死、小、鬼。」
听到外观比自己还年轻的露琪亚这么说,一护不禁咬牙切齿。打从刚刚开始,他就鼓足力量,尝试解除这无来由的束缚,但那股力量丝毫没有松懈的征兆。
「接下来——」
露琪亚一把抽出插在腰间的刀。
「等……!」
眼见刀尖划落。一护屏住气。
(要被砍了……!)
——然而,露琪亚在千钧一发之际,反转刀身。刀柄朝向地面,往附在一护身上的上班族幽灵刺落。
「我……我不要啊!我还……不想下地狱去……!」
看着含泪恳求的幽灵,露琪亚一脸平静地说:
「不用怕,你要去的地方不是地狱,是尸魂界……那里跟地狱不同,是个悠闲的地方。」
举起刀柄,只见灵的额头上,浮现「死」、「生」二字组合而成的刻印。文字逐渐泛发出圆形的光。光芒急速扩散,包覆了上班族的灵,在留下两只黑羽凤蝶后,就此消失。
插图p027
「……刚……刚刚那家伙是……怎么了?」
「我送他去尸魂界了。这叫做「魂葬」……用你们的说法就是「成佛」吧?这是死神的工作之一。看样子……我应该不用问你信是不信了吧?」
露琪亚眼光投向始终不发一语的一护如此说道。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的咒术,还有在光芒包覆下消失的幽灵……现在他说什么都无法拒绝相信她就是死神。
「为了让你这个毛毛躁躁的小鬼也能了解,我就简单说明一下吧。等我一下。」
露琪亚从放在窗边的CD堆中抽出两张走回一护面前,粗鲁地将手伸入怀中,拿出一支麦克笔开始在CD盒上叽叽叽涂写了起来。
「啊啊!我的CD!你这是在干嘛啦!」
「不用担心,这水性的。」
「那不是重点吧!」
看着呐喊的一护,露琪亚「哼」地用鼻子笑了。
「……好个度量狭小的男人。」
「什么……!你说什么!」
「少啰唆,闭上嘴听我说。」
「呜……好啦!算了!我知道啦!我就听听看你怎么说!」
虽然是因为露琪亚巧妙地掌握了气氛,让一护感觉相当不爽,不过他最后还是沉默了。「嗯。」露琪亚点点头,举起两张CD。
「听好了,这世上有两种魂魄。」
她将其中一片伸向一护。
「一种是叫做『整』的普通灵。像你平常看到的『幽灵』,基本上可以断定都是这种。」
CD盒上,写着『整·好的灵』。
「而另外一种就叫做『虚』,不论生人死者它都会攻击,并且吞食『灵魂』。也就是所谓的『恶灵』。」
另外一个CD盒上,则写着『虚·坏的灵』。
「我们死神的工作有两个。第一,就是用刚刚那种『魂葬』,将『整』引导到尸魂界。」
露琪亚指着房间角落的柜子,说道:「假设那边就是尸魂界。」并将写了『整·好的灵』的CD盒举高。一护的脸顿时紧绷。
「喂,你该不会想丢……」
咻——铿锵。
「基本上,这样就叫『魂葬』。」
「喔哇啊啊啊啊!」
看着撞得稀烂的CD盒,一护发出惨叫。露琪亚则是完全无视,一脸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说明:
「而第二种就是升华、消灭『虚』。这次我的任务就在于此。」
说着说着,她将写了『虚·坏的灵』的CD盒放在地上,就这么用拳头狠狠一打,盒子上立即出现蜘蛛网状的裂痕。
「你你你你这混账!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是想怎么样啊!」
「好啦……你刚刚骂我『死小鬼』嘛,我们就这样一笔勾销吧。」
露琪亚说着,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可恶……!你居然记仇……!」
一护不甘心似的说着。突然间,他有了个疑问,便转头看向露琪亚。
「……等一下。你说你是因为这个任务才来到这里?这表示那个『虚』就在这附近了?」
「正是如此。」
露琪亚若无其事地回答。一护声音大了起来:
「你……!你白痴啊?那你还在这里无所事事?还不快点去把它解决掉!」
听到这番话,露琪亚的脸上首度露出焦急的神色。
「不……这是因为……打从刚刚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我完全无法感受到它的存在了……」
「你说什么?那是什么意……」
呜喔喔喔喔喔喔嗡!
一护清清楚楚听到那声咆哮。
(怎……怎么了,刚刚那是……?)
「我的感觉简直就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给阻碍了……」
但露琪亚却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这点,依然滔滔不绝地说着。
「喂!喂,死神!」
「怎么?」听到一护的呼唤,她转过头来。
「怎么个屁啦!刚刚那个很吓人的声音你都没听到喔?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啊?」
「很吓人的声音?什么时候有……」
轰喔喔喔喔喔喔喔嗡喔!
露琪亚用讶异的表情看向一护的同时,那声音也钻入她的耳中。
(我听见了!绝对错不了,那是『虚』的声音!但是……听起来仿佛是透过无形的滤波器传来的……这感觉,到底是什么?……不对,更重要的是——)
她看向那个倒卧在地,抬头看着自己,拥有褐色眼眸的少年。
(这家伙,居然能比我这个死神早一步察觉到……?)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哇啊!」的惨叫声,以及陶器摔破的声音。
「是游子的声音……!」
露琪亚转身走向门口。
「等等!你去哪里?刚才那真的是『虚』的声音吗?」
无法动弹的一护使尽全力伸直脖子大叫。
「没错!我去收拾它!你就留在这里吧!」
「说什么傻话!被攻击的是我的家人啊!快解开这法术!快啊!」
「你说什么啊?你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交给我就好了,你就乖乖留在这里吧!知道了没有?」
她最后一次回头这么说完后,开始转动门把。
「什么……!」
露琪亚的黑衣被楼下传来的力量所推动,轻飘飘地浮了起来。
(好强的灵压……!我居然直到现在才发现……我到底是怎么了?)
露琪亚的表情忍不住严肃起来。此时阶梯的方向一阵声音传来,她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正额头流血匍伏着爬上阶梯……是夏梨。
♭
黑崎家·一楼 晚间八点零二分
「可恶,那小子!自己跟幽灵玩得那么开心……!」
一护的声音从二楼远远传来,听得一心心浮气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爸爸,你这样子很没规矩耶!不乖乖吃晚饭,我就要收光光了喔!」
将一护的晚餐一一放上大托盘的同时,游子仍不忘训斥一心。夏梨远眺着这副景象,心想:(那个胡子男真是没救了。)
虽然不及一护,但夏梨的灵感力也算挺强的了。也因此她并不像一心跟游子那样,羡慕身负强大灵感的一护。
(能看见幽灵只会带来麻烦而已……)
看见就不能不管。所以真的很麻烦……夏梨是如此认为的。
「夏梨,要不要再来一碗?」
指着夏梨空空如也的碗,游子这么说道。
「不了,我不要了……」
呜喔喔喔喔喔喔嗡!
放下筷子后,夏梨的下腹部响了,感觉就像是有东西在狂吠。
(……刚刚那是什么?)
看着夏梨压着自己的下腹部不放,一心冲上前来。
「怎么了,夏梨?肚子痛吗?」
「没事吧?夏梨?」
端着拖盘正准备离开起居室的游子,也回到夏梨身边,担心地看着她。他们似乎都听不到那声咆哮。
「好——吧!就让爸爸细心地呵护你吧!」
夏梨一把拂开一心伸过来的手,朝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哇————!鼻子!爸爸的鼻子形状变得好好玩喔————!」
在一心按着鼻子站起身来的瞬间,这次就在身旁再度响起一阵声音。
轰喔喔喔喔喔喔喔嗡喔!
起居室的墙壁,在发出剧烈声响的同时,开了个大洞。
某个东西一边吼叫,一边闯入这间房子。一心正准备转过头来,却被「那东西」打中背心,撞上墙壁,滚落在地。只见他的背被血染得一片红。
「什么……?」
游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吓得完全愣住。那个巨大的东西将手伸向她一把抓住。游子手上的托盘应声掉落,一护用的餐具也这么叮叮当当,碎了一地。
「哇啊!」
听到游子的哀号,原本被意外的景象吓得僵在原地的夏梨拔腿狂奔,朝着紧握住游子的「东西」一记飞踢。但这一脚不但没踢中,反而是夏梨被它弹飞,摔落在地。冲击让她的呼吸骤然停止。
当她抬起头时,额头上流下了温暖的液体。她用袖口加以擦拭,却发现上面沾满了鲜血。看来是被掉在地板的墙壁碎片给割伤了。
「夏梨……!」
是游子的声音。夏梨抬头看向被巨大的「东西」紧紧抓住的游子。
而游子也直直看着夏梨,用认真的表情点了个头。
游子跟夏梨是双胞胎,但却长得一点都不像。无论外表、个性、兴趣,全部都不一样。也有人因为这个原因而欺负她们。「你们其实根本就不是姐妹吧?」这句话她们已经不知道听过几百次了。
但就在那个时候,夏梨明确地知道游子在想什么。简直……就像是实际听到她在自己的耳边说……
『快去……告诉哥哥……!』
游子是那么说的。
夏梨的双脚鼓足力气,准备站起身来。然而剧烈的疼痛却让她完全站不起来。
(可恶……我一定要去……!)
她咬紧牙关,用双手的力量开始爬行。
陶器跟混凝土的碎片,一一刺入裸露在外的纤细手臂上。
血流不止。
即便如此,她仍尽可能地加速爬行。
(必须早一步……通知一护大哥……!)
她一心想着这点。
爬过走廊的夏梨,停在一护房间门前。露琪亚看到夏梨一路上爬来的血迹,不由得咬紧下唇。
「一护大哥……你没事吧……?」
「夏梨!」听到她颤抖的声音后,一护大声喊道。妹妹全身伤痕累累地抬头看向自己,两人的眼神对上了。
「太好了……它没有来这里……」
夏梨看到哥哥平安的模样,露出虚弱的微笑。
「实在太突然了……老爸的背上忽然喷出血,倒地不起……我跟游子也被某个巨大的东西攻击……然后我就想着我必须来通知一护……大哥……」
或许是撑着身体抬起头来太累了,夏梨的手架在脸旁边,呼、呼……地,呼吸非常沉重。
「那到底是什么啊……我只依稀看得到一点点,爸爸跟游子好像都看不见……一护大哥……你必须在它发现你之前……快点……快点逃吧!」
那对看向一护的眸子,轻轻闭了起来。露琪亚蹲跪在夏梨身旁,手按在她嘴边。感觉微弱,但仍在呼吸。
「别担心,她只是昏了过去,灵魂也还在……」
背后传来一阵啪叽的声音,露琪亚转过头来。
「住手!你在做什么?」
原本应该卧倒在地上的一护,正挺起上半身,试图强行解除束缚全身的鬼道之力。他鼓起所有的力量,全身几乎都为之震动,同时间,一阵犹如木头被撕裂般的声音响起。
「不要这样!那绝对不是人类的力量能解除的!如果太硬来,你的灵魂会……」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护嘶吼。吼声与一道啪叽的声音交叠。
露琪亚漆黑的眸子瞪得大大的,一护站起身来的模样,就映在她的眼中。
那是解除了不可能解除的鬼道的少年姿态。
(这怎么可能……!人类能自行解除鬼道……?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夸张的事……!)
一护一把抓起立在墙边的金属球棒,从露琪亚身边穿过。乌亮的秀发,仿佛被他的身体所牵引而舞动着。
「站住!」
一护用恨不得飞身扑下的气势奔下楼梯,完全听不见她的叫声。
(……他到底是……?)
看着他的背影,露琪亚的脖子上流过一滴冷汗。
#3
一护看着起居室,脑里浮现出「惨状」这个辞汇。
血流不止、倒卧墙边的父亲,从中被剖成两半的餐桌,打翻在地的托盘,以及散落一地的晚饭加上餐具破裂后的碎片,还有……墙壁上被开出来的大洞。
洞穴外有东西正在活动。
一整个异样的……姿态。
(这家伙就是……『虚』………!)
窥伺室内动静的那张脸戴着一张画有奇妙花纹的白色面具。浑圆、空荡的眼睛部分,只是不断地发出白色的光,没有任何的表情,这令一护的身体不禁为之僵硬。
(她说是『恶灵』,所以我一直觉得应该像个人……但这根本就是怪物嘛………!)
远高过三公尺的巨大身躯,长得足以拖地的手臂,同时一双脚却又像是对照般地短到极点。
从它胸口空晃晃的大洞,依稀可以见到细细的月亮。那是与这状况完全不搭、静静地发出光辉的美丽弯月。
(可恶……!我到底在抖什么啊!)
臼齿咔咔咔地交战,握住金属球棒的手不住发抖。为了止住这阵颤抖,一护紧紧握住自己的胳臂然后咬紧牙关。
(我不怕!那种家伙没什么好怕的!幽灵我已经看到不想再看了!那家伙也不过只是幽灵罢了!)
他眉心间鼓足了力量瞪着虚。怪物缓缓地举起右手,在它的手中正握着一个淡褐色头发的小孩。
「游子!」
那对因痛苦而禁闭着的眼睛,对一护的声音有所反应骤然睁开。
「大哥……!」
在她的脸颊上,还有一道大大的割伤……年幼的妹妹正流着鲜血。畏缩的身体,骤然涨满愤怒,一护握紧球棒的手把往前走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大声喊着,球棒应声而下。
一护贴得非常近,朝着虚的左手咻地挥落。
巨大的拳头,往他的身体侧边挥来。
他马上立起球棒防御。但……虚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他就这么从黑崎家直直飞向道路。
背心着地、摔在坚硬地面上的一护,因强大的冲击使得他不断猛咳,但仍迅速地爬起身来。金属球棒捱了这么一下后,握把之上也只剩下十五公分左右,其他的部分全都被折断了,已经不能拿来当武器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亲眼目睹虚压倒性的力量,让他片刻间无法呼吸。一护用手擦了擦被风压割破、不断流血的眉角后,他丢下球棒。匡啷。球棒发出清脆的响声掉落地面。
刚刚还照在自己身上的路灯灯光,忽然被遮蔽了。
呼。这声音,让一护抬起头来。
虚正准备用那只手朝他用力打下来。
一护的全身似乎都逐渐变得苍白。
(我会死……!)
他是这么想的。
眼前一阵飘动。
黑色的身影晃过一护的眼前。
让人误以为是黑羽凤蝶的身影,正是那个死神。
她手中的白刃,约有一半砍入了正在攻击一护的那只虚的右手。拔出被骨头阻住的刀刃、躲过激射而出的血液后,她顺利着陆。
疼痛让虚大声咆哮,因放松而张开了右手。原本握在手中的游子就这么划过空中,循抛物线落下,一护冲上前抱住了她的身体。
「游子!你不要紧吧?喂?」
「不要慌,小鬼!你家人的灵魂都还没有被它吃掉!」
一护不断摇晃游子的身体。仿佛是为了保护他的露琪亚,站在他与虚之间这么叫着。
「都还没有……?」
「没错,包括倒在那边的父亲也是!」
甩落虚的血液后,露琪亚再度用双手持刀,注视着手臂被砍、正疼痛不已的虚。
「等一下!虚不就是为了吃灵魂才攻击人类的吗?那为什么我的家人没被它……」
虚正发出催心震肺的大叫。一护也不甘示弱,扯开嗓子大声问道。
「……虚为了寻求灵魂浓度更高的灵魂而四处徘徊。也因此时常会发生毫无相关的人遭受攻击的事件。」
背对着一护,露琪亚继续说下去。
「能够看到死神,并光靠自身的力量就破除鬼道的人类……灵魂浓度这么高的家伙……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我想它的目标……应该就是你。」
露琪亚回过头,看着一护。
一护屏气凝神,低下头去。抱在怀中的妹妹身上,那件被血沾污的衣服映入眼帘。
游子最喜欢的淡粉红色帽T,如今沾满了红黑色的血迹,变得非常脏污。
一护用力握紧拳头,指甲似乎都快陷入掌心。
「这么说来,全都是因为我……?老爸躺在那里奄奄一息,夏梨跟游子全身是血……这一切……」
露琪亚突然觉得自己说了不经大脑的话,不由得放下刀子朝向一护。
「我说那些话并不是那个意思……」
话才说到一半,眨眼之间,她纤小的身躯就撞上了道路旁的护栏。
刹那间,一护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虚,以及崩落的护栏,他才总算掌握住了情况。
「死神……?」
一护将游子放到地面。
「……你可不要……太过分啦……!」
少年站起身来。
握紧的拳头不住颤抖。这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针对虚的强大怒气,使他的身体颤抖不已。
而这怒气同时也是针对他自己。
「嗨……你不是想要我的灵魂吗……?」
就像是在回应这个问题似的,虚舔舔舌头。发出「啾噜……」的湿重声音。
「既然这样,那就跟我单挑啊!这跟其他人无关!有本事就把我杀了,抢走我的灵魂!」
看着说出如此大话的一护,虚高兴地眯起眼睛,啪咖一声,张开大口。
「这个笨蛋!」
露琪亚从瓦砾堆中站起来,跑向一护跟前。
(我不会让你死的……!)
露琪亚心中只想着这一句话,用力踏地前进。
虚像只大乌龟般伸长脖子,张大嘴巴,逼近一护。
但它的嘴巴咬住的是——
「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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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水滴飘舞。
身体迸溅出鲜血,露琪亚虚弱地软倒在地。
是她主动冲向那张大嘴,并用挡在身前的刀,深深砍伤了虚的嘴巴。
「嘎啊啊啊啊……」虚一面发出哀嚎,一面连滚带爬地远离二人。直到走到二根电线杆左右的距离外,这才按住伤口,不断晃动脑袋,发出巨大的呻吟。动作就像是小孩子在抗拒时,不停摇头的模样。
一护单膝跪在倒地的死神身旁。呼吸沉重的露琪亚断断续续地说:「你这个……大……笨蛋……」
「你刚刚不就已经知道自己打不过它了……!还是说,你以为把自己的灵魂给了它,就能解决一切……?不管怎样……你都是个白痴……!」
露琪亚用手撑着地面,慢慢坐起身来。
路上多了一滩血水。
「……是我不好,我只是……」
「不要在意……我原本是想这么说的,但是……很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能继续跟它周旋……再这样下去,我们全部都只能等着被它吃掉了……」
光看这出血量,就明白她不可能继续战斗下去。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大家……!)
露琪亚看着因自责而不断发抖的少年,缓缓地眨眨眼。
「想救你的家人吗……?」
「有方法可以救他们吗?快告诉我!」
一护的身体趋前,露琪亚静静点头。
「还有一个方法……不对,正确的说法是,现在『只剩下』这个方法了……」
露琪亚用颤抖的手指,拾起身旁的刀,用袖子擦拭被虚的血液弄脏的刀身,并将刀尖指向一护,她说:
「就是你……成为死神!」
「你……你说什么啊?那怎么可……」
「可能!只要用这把斩魄刀插入你的胸口……我再将一半的死神之力灌注进去。那样一来你就能暂时获得死神的力量,应该能跟它势均力敌才对!」
雪白的刀身映着露琪亚的面庞。或许是因为血流过多让她的脸色相当地差,样子甚至可说是惨白。
「那样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不知道。当然,这是因为我看你灵力资质较高,才有这个计划的……但成功率并不高,一旦失败……就是死路一条!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其他方法!……也没时间让你犹豫了!」
即便如此,一护仍无法马上答应。
露琪亚的意思是要用那把「斩魄刀」刺入他的胸膛。
「……大哥……你在哪里……?」
游子细微的声音传入一护迷惘的耳中。
♭
最后看到的,是抱着我的,大哥的发色。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而当中浮出朦朦胧胧的颜色。
我在……作梦。
穿着最喜欢的帽T,我走在回家的路上。那是一件淡粉红色的帽T,颜色看起来就像宇宙一样。这颜色跟妈妈常穿的围裙很像,是很漂亮的粉红色。
转过最后的转角,我家前面的人孔盖突然乓——!的一声飞上天去。里面跑出一阵黑漆漆的烟雾,并渐渐变成怪物的形状。它的身体咻地伸长,就这么缠住了我。
「哇!」我大叫。
但是它却愈缠愈紧。
我没办法呼吸了。
好痛苦……!
「游子!」
……大哥?
「游子!」
大哥,你在哪里……?
「游子!」
不行,大哥!你不可以过来!
哥哥还没被它发现,赶快逃!
快点,逃啊……!
游子的嘴唇微微动着,声音流泄而出。
「不能过来……这里很危险……你快跑……!……大哥……」
一护低着头,咬紧自己的牙齿。
(可恶……!为什么我的家人都是这样……自己都快没命了还在担心我!直到现在还在怕自己会死的我……实在是太没用了!)
当少年抬起头来,他的眼中已经不再迷惘。
「把刀给我,死神!我决定接受你的提议!」
露琪亚坐在地上,仰望一护。
好眼神!她心想。
「我不叫『死神』,我是朽木露琪亚。」
「……是吗……我叫黑崎一护。让咱们一起祈祷……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互打招呼吧。」
露琪亚以刀代杖撑起身子,晃啊晃地举起刀身。黑衣吸满血液,密密地贴在肌肤上,让她的动作变得迟钝。
直到刚刚仍捂住脸,不断呻吟的虚,用它长长的舌头舔舐伤口,发出咆哮看向这边。它在觊觎攻击的空隙。
「『虚』要来了……我们得快点……」
一护走近露琪亚,握紧细细的刀柄。
咕噜……他咽了口口水。
「……开始吧。」
「好。」
刀尖指着一护胸口正中央,两人静止不动。看到这一幕,心想机不可失的虚开始狂奔。眼见它逐渐逼近——
一护屏住气息。
与它前进的同时,露琪亚刺穿了他的胸口。
白色闪光包覆了二人。
自那光中浮现出一个宛如子弹般的——黑色身影。
虚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那个人影轻轻松松斩下它的左手,黑衣轻飘飘地舞动着地。断腕与伤口间留下斑斑血迹,仿佛之间仍保持联系。而站在断掉的手腕前的那个黑衣人,正是——
化身死神的黑崎一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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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我原本只打算给他一半,但全部力量却都被他给抢走了……!」
露琪亚瘫坐在地上看着与虚对峙的一护,沉浸在某种感觉当中。那是一种仿如有股巨大力量阻住了自己的……感觉。就跟那时候……一样。
(那都是因为他的缘故!那个房间,充满了这家伙散发出来的灵压。就是那个彻底打乱了我的感觉……)
失去一只手的虚,晃动着失去平衡的上半身奔向一护。
(我从未见过能看到死神的人类!我从未见过能破除鬼道的人类!)
虚拔高脚,准备踩扁一护。一护却挥动比他身高更长的大刀,斩断那只大脚。
(斩魄刀的外型,会呼应个别死神的灵力而改变……但我也从来没看过它变得那么大……!)
虚无法支撑巨大的身躯,就这么倒向一护。但它仍裂开血盆大口,打算就这么吃掉一护。
「我要让你知道,对我家的人动手,这罪孽到底有多重!死鱼脸!」
一护双手高举刀刃,对准那张大脸一口气挥落。
就这么被一刀两段的虚,开始四分五裂,化为飞烟。
——露琪亚瞪大双眼,看着那把陷入地面的巨大斩魄刀,以及头发颜色宛如夕阳的少年。
(这家伙真的……到底是……什么人……?)
本故事一开始的主角介绍,在此必须作个订正:
黑崎一护/十五岁
发色/橘色
瞳色/棕色
职业/高中生·死神
这就是他的新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