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来举行第一次冒险寮夺回耶诞节会议。」
议长凛的宣言,博得了宛如生日会般的温馨鼓掌与仿佛被搔痒而笑出来般的满堂笑声,『现在是笑的时候吗?』、『谁知道哪……』芹香与菜波窃窃私语。
「首先请帮忙向教职员打听的深雪老师发言……」
「有!各位乖宝宝~听老师说好吗~?老师呀,总觉得自己好像间谍一样,好紧张呢!」
「老师好像很开心唷……」
只见深雪老师一下做出充满间谍风格的躲藏动作——一下是比出手枪手势,模仿砰地开枪以后吹枪口的动作朝手指吹气,一下又咻咻咻地假装扔手里剑。白亚看得目不转睛,略显兴奋地拍手。
「忍者!是日本忍者!是忍者!」
「请问……老师,然后呢……」
凛催促从途中就不像间谍的深雪老师继续说下去。
「喔,嗯嗯,然后呢。根据各位资深老师的说法,有的说是因为从前无法忍受男男女女成双入对卿卿我我的学生,在耶诞节引发暴动;有的说是因为以前学生举办学园名产——耶诞节火锅会时,放了奇怪的香菇引发幻觉症状,导致学园内陷入恐慌状态,最终封锁学园;有的说是因为有次全宿舍举行了长达一星期的耶诞节派对,导致期末考出现史上最多不及格学生,结果惹毛了老师;总之说法不一,确切原因不明呢。」
「在我们学园,这些事都有可能实际发生,教人心惊胆颤啊……」
双手环胸的凛苦恼地发出:「嗯~」的声音。
眼看调查马上就触礁,月麦一边给飒太醋昆布,一边发挥老成的丰富历练出言相助。
「这种传闻,到消息集中的地方去问就对了呗。」
「对喔,就是广播社对吧,姥姥!」
「唔嗯。」
「那么明天就去问问看。」茜做结。
隔天。
早起的茜、菜波、鸣、胡桃子、白亚、月麦、飒太,来到正在播送课前晨间广播的广播室。其他成员有的是早上起不来,有的是要参加晨练而不克出席。
晨间广播是广播社的固定活动之一,提供当日的天气、占卜与学校行事历等资讯。
探头一看里面,广播室内亮着『ON AIR』的红灯,绝赞广播中,幸好与广播室相邻的前室(器材室兼社办)有认识的人在,对方也注意到这一大群探头探脑的可疑人物。
「啊,是冒险寮。」
「早安。其实我们是有事想来请教两位消息灵通的人士。」
迎接嘈杂进门的茜等人的,是在运动会或文化祭时负责解说实况的老面孔——权田原风与野野宫美子。
「哦,居然来拜访我权田原风,你们还真是强者!」
「是腌菜对吧。对吧。」
「那是※酱菜!」(译注:日文「强者」音近「酱菜」。)
「倒是白亚姊姊,为什么你对唯独这种奇怪的日语知识特别丰富呢?」
这群人真有趣……坐在椅子上的野野宫抬眼看着她们。
「几位是来请教酱菜知识的吗?」
「是才有鬼。事情是这样的哪。我们是想问关于耶诞节禁令的事,汝等知道禁止原因吗?」
听到『耶诞节』这个词,实况解说拍档一瞬间吓得发出「咿!」的一声,脸色发青地面面相觑沉思半晌以后,权田原同学娓娓道来了:
「接下来的话,希望你们不要跟别人说是我讲的……」
「我答应你!」茜保证。
「据说是因为有次全宿舍举行了长达一星期的耶诞节派对,导致期末考出现史上最多不及格学生,结果惹毛了老师……」
「不对喔,风同学。我听说是因为以前学生举办学园名产——耶诞节火锅会时,放了奇怪的香菇引发幻觉症状,导致学园内陷入恐慌状态,最终封锁学园的关系喔。」
「「「「「「「………………」」」」」」」
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过的说法,让所有人沉默了。
「啊啊!?为什么你们那么露骨地表现出失望的样子!?没办法,既然这样,号称校内第一包打听、无所不能解说的野野宫同学会在放学前帮忙调查出答案的!」
「咦!?居然踢皮球!?」
听到权田原同学的鲁莽对策,野野宫同学受到冲击。
「拜托你!」茜恳求。
「……不然,好吧,我就稍微调查看看好了。」
「你人真好!」茜非常欢喜。
野野宫同学不愧是长期接受旗谷学园教育薰陶的学生,无法推掉他人的请求,飒太等人向爽快答应的她连连道谢后告辞。
放学后。
兴冲冲地来到广播室的冒险寮成员看到权田原同学面有难色,稍微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所谓不好的预感,并不是觉得冰箱的过期布丁『啊,闻起来好像酸酸的,糟糕了』,不过那种预感基本上最好相信。
「哎呀……是这样的,野野宫同学本来呢,说她打听到了有力的消息,放学后要告诉你们的……结果她才这么说完,就突然被宣告留学……然后在第七节课下课的同时就飞往美国了……啊,不过听说这次是短期留学,第三学期开学时就回来了……」
「到时候耶诞节就过了!」茜惊愕。
耶诞节宣告结束。
「虽然我也尝试调查过了,却完全没有头绪。毕竟野野宫同学另有独自的调查网。所以,就算是权田原风我也只能※举手投降武士了。」(译注:出自电玩『PERSONA 3』的台词。)
「武士!要切腹对吧!对吧!」
「强迫切腹负责吗!?」
权田原同学大受打击,有些松懈的肚子凹下去了。
离开广播室后,看鸣走在走廊上一脸闷闷不乐的表情,胡桃子不解地歪着头。
「怎么了吗,鸣姊姊?」
「喔,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不对劲,留学这种事会这么草率决定吗……」
「这么说来的确很奇怪呢。」
有留学经验的菊乃扶着脸颊若有所思。※奇怪呢并不是奇怪姊姊的简称。(译注:日文「奇怪呢」音同「奇怪姊」。)
「照理说要经过审查、考试等繁复手续,原来也有这种快速留学呢。是因为是短期的关系吗?」
「阿飒觉得呢?你说呢、你说呢?」菊乃一边问一边用脸颊磨蹭飒太,最近她疼爱弟弟的亲密互动已经到达过剩的状态,让茜等人有点儿脸红心跳。
看到菊乃和飒太如此要好,渐渐羡慕起来的茜走到飒太面前,与飒太正面对峙地倒退走。
「与其聊某人出国离开的感伤话题,不如来聊耶诞节吧。」
「要是太明目张胆地聊这个话题,可能会被校方盯上喔……」
「那、那,就来聊乍听之下听不出是耶诞节的耶诞节话题……比方说,来聊耶诞树、或是聊耶诞老公公……啊!飒太同学是到几岁都还相信世界上有耶诞老公公的呢?」
「小茜,不可以!阿飒是纯真的小孩!」
菊乃抢在飒太回答之前捣住茜的嘴巴,茜宛如世界末日来临般惊慌地抱头苦恼。
「!!……糟糕……像小女子茜这等人物,竟然差点儿就破坏了飒太同学的梦想……!!」
「不,等一下。照刚才的对话,是已经破坏了的状态吧?」
看茜比出『SAFE!SAFE!』的手势,凛一把拉住茜的肩膀。
「不、不可能有那种事!没问题。飒太同学是好孩子,耶诞老公公一定会来的!!」
「可是,我们宿舍没有烟囱唷?」
「现在造就行了!!现在马上造!!我要联络土木研!!」
还来不及阻止,茜就已经用手机打电话给会长匠,委托建造烟囱……但是——
《啊?烟囱?又没有暖炉,要烟囱干嘛?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忙着做正月门松的家庭代工耶……》
「因为飒太同学相信耶诞老公公,所以我想帮他做耶诞老公公可以钻进来的烟囱!!」
《飒太同学那家伙是怎样,什么耶诞老公公啊!!都勾起老子的母性本能了啦!!老子现在马上就过去装,等着吧!!》
「谢了,匠学姊!」
《不用谢啦!!》
「呼,完成了一件大工程……」
茜做出用手背擦汗的动作,挂掉电话;冒险寮女子阵容为茜热烈鼓掌。
飒太傻愣愣地听完这段流畅对话以后,赫然回过神来插嘴。
「我说……我上小学以后就不相信耶诞老人存在了。」
「又来了~飒太同学就爱逞强,真可爱~」
「就是说唷,飒太同学,你不需要勉强当硬汉唷!」
双手握拳摆在胸前的惠,像拍翅膀一样上下摆动手肘——一点儿也不勉强自己当硬汉,真可爱。
「不是……我是说真的。」
「不要紧的。小女子茜也认为耶诞老公公存在。」
「人家也是唷。」
「茜姊姊你们真可爱……」
认为耶诞老人是资本主义红衣男的胡桃子,感到耀眼地凝视着陪(茜等人认为)爱作梦的少年一起做梦的茜等人。
之后,飒太等人买了肉包,边走边吃地踏上归途——然后在路上就看到冒险寮以猛烈速度盖起了烟囱。
像飒太起初的反应虽然洋溢着『呜哇……居然真的盖下去了』的感觉,但实际回到宿舍,见到满头大汗辛勤施工的匠以后,飒太就不好意思再摆出不干己事的嘴脸,转而面带苦笑一边打招呼一边道谢。
「哟、哟!飒太同学!这样耶诞老公公就进得去宿舍了喔?你就放心准备袜子吧?」
「嗯……」
「不过,你是转学生,或许不知道这件事,但这所学园禁止耶诞节喔?不要太张扬地谈论耶诞节喔?」
「啊,对了。匠学姊,请问你知道这所学园为什么禁止耶诞节吗?」
「老子是不晓得直接原因啦……啊,不过,老子在某个地方看过,刚开始禁止的时候,好像发生过骚动……」
「真的吗!?」
从意外来源问出意外情报,茜激动地逼近匠。
「是、是啊……你的脸好近啊……」
「方便的话,能不能帮忙调查唷?」
「好啊。我想大概是从社团在修缮于骚动中受到损坏的器物当时,写在业务日志里面的随手纪录之类看到的。」
「这样就解决了唷!」
「解决了!」
茜和惠击掌欢呼以后,赫然想到:『吓!不小心把飒太同学排挤在外了!』于是朝飒太伸出掌心要求击掌,看到坚持不让旗标的飒太放弃抵抗,有气无力地击掌了。
另外,匠也不经意地趁乱和飒太击掌,心满意足地发出嘻嘿嘿的笑声。
隔天。
「什么?猪头皮?」
因为烟囱工程在中途停止,却迟迟等不到匠来,于是忍者林琉璃前去叫匠。然而她所带回来的报告,让茜等人愣住了。
据说匠罹患猪头皮,送医治疗了。
「匠学姊没事吧?」茜问道。
「所谓猪头皮……是指腮腺炎病毒引发的普通流行性腮腺炎,基本上是小儿疾病,因此超过一定年龄罹患时,必须隔离一至二星期……为了避免传染,谢绝会面期间必须再延长一星期的机率,目前为73.3%。判断届时将在寒假期间接受课辅与补考。」
「呜噎噎……到时候耶诞节已经结束了……」
耶诞节宣告结束。
在泪眼汪汪的茜身旁,菊乃灵机一动地敲了一下掌心。
「啊,不过,只要透过手机联络……」
「据说因为住院医院非常严格,手机被没收了。」
「对了。就由琉璃去问话——大家看这个主意怎样?虽然或许会传染给人类,但琉璃是机械,应该在谢绝会面对象之外吧?」
「因为我是会发出电波的电子机械,在医院入口就会被没收了,这样没关系吗?(Y/N)」
「看来不行啊……」
听到凛的提案,本来要高举双手万岁的茜等人颓丧地垂下手。
「暂时只能从其他方向收集情报了呀……」
鸣双手环胸,将胸部集中托高。
「对了呀!匠学姊不是说过吗?她说她看了社团的业务日志。只要去请土木研给我们看那本业务日志不就行了吗?」
「鸣,这真是好主意!或者好攻击!」茜称赞。
「你倒是说说看我攻击了什么呀!」
虽然不晓得某种东西是哪种东西,但攻击了某种东西的鸣受到打击了。
一行人前往土木研社办组合屋,向社员说明原委以后,社员便爽快地答应协助,带一行人来到社办旁保管业务日志的仓库。
「呼哇~电锯、建材、有好多东西唷……」
一行人走向堆放着水泥袋等等的仓库深处的书架。等等就是等等。
「量好多、好惊人唷,对吧、对吧,飒太同学!」
「是啊……」
「有小惠在,就连建材仓库也变得像少女杂货铺一样呢。」
看到惠散发的闪亮亮氛围,菊乃呵呵微笑。
听出这句话真正涵义的惠转眼间失去光辉,胡桃子加油打气说:「惠姊姊,加油!」
「量相当多哪,这些要全部看过吗……?就算大家一起查,也要花上一个月吧。」
「到时候耶诞节就过了……」
耶诞节宣告结束。
看着茜沮丧地拉拉飒太的制服袖子,鸣露出有些五味杂陈的表情以后,面向琉璃说:
「……忍者林琉璃,你有没有办法检验出这之中不一样的地方呢?」
「开始室内矩阵扫描。」
叽————的一声,从琉璃的眼眸发出青色网状光线,滑过房间地板与墙壁,进而扫过书架。
「报告扫描结果。感应到量产品的新鞋印,朝右边数来第二个书架走去。从灰尘痕迹感应到那个书架上面数来第三层最左边的档案最近被抽出来过。」
「大功一件喔,琉璃!」
凛就像从前人称川猿的孩子王那样,豪迈地抱住琉璃的肩膀赞扬功绩。
琉璃对此毫无表情地机械式回答:
「……请飒太先生重复一遍。」
「……大功一件喔,琉璃。」
「●REC。」
于是琉璃的飒太收藏就这样变得愈来愈无谓地充实起来,日后看到档案的机器人妹开发者——忍者林和歌子博士等人将会感叹:「这孩子真的很喜欢旗立飒太同学啊!」
「这本业务日志……」
看鸣狐疑地蹙眉,凛从鸣的肩膀探头看着日志问道:
「怎么了,鸣?上面写了什么吗?」
「不,凛学姊。这本日志,有几页被撕掉了呀。」
「什么……?」
只见茜、胡桃子、惠等人一窝蜂地挤到鸣的背后,把鸣后面的飒太也卷进去,你推我挤地探头看日志。
『不能呼吸了、不能呼吸了。』『飒太,汝在摸哪里哪!?』『啊,对不起唷,那是人家唷。』『喔,什么嘛,是小惠就没关系。』『这是什么意思唷!?』『小惠也摸到我的屁股了。』『……对不起,茜,那是我摸的。』『啊哇!?』『哥哥也真有一手啊!』『我不是故意的!……要怪就要怪大家要挤在一起推我吧!?』茜等人就像这样吵成一团,可以说感觉日志怎样都无所谓了。
不过后来这场多贴议论也告一段落,于是一行人带着日志,暂且离开布满灰尘的仓库。
「阿飒,小茜的屁股怎么样?很软吗?」
「阿菊姊,不要在本人面前问这种问题啦……」
并没有告一段落。
「听、听我说!不必在意我没关系,请尽管表达我的屁股的感想!」
「谁好意思啊!?」
茜得知被飒太摸屁股时,眼花心慌,理智全失,不清楚自己之后说了什么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两百。也就是加倍地不清楚。
因为鸣和凛也耿耿于怀,于是看正事毫无进展的胡桃子从鸣手上接过日志,打开翻阅。
「嗯~假设上面写了什么重要讯息,究竟是谁撕掉的呢?」
「撕痕与仓库内的足迹一样,都是最近造成的。推算为同一人犯案的可能性为83.3%。」
「也就是说……」
惠感受到不祥的气氛,紧紧地握住飒太的手,这个动作格外可爱。
「某人为了守住耶诞节禁令的秘密,偷偷潜入仓库,夺走文件资料……是这个意思吗?」
菜波说出了谁都不愿说出口的话。
「呜噎噎,飒太同学,好恐怖喔!」
「飒太同学有人家保护,没问题的唷!」
「小惠姊姊超内八字的双脚,就像刚出生的小鹿一样不停发抖啊……」
茜本来趁乱抱住飒太,但马上就如梦初醒般发出「啊哇!?」一声,与飒太分开。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神秘事件!」
『蒙混过去了。』
『蒙混过去了唷。』
『蒙混过去了呀。』
看到茜粉饰太平,凛等人在心里做出冷静判断。
「……但是,的确无法完全否定,可能有人妨碍我们调查。」
「会不会是风纪委员在搞鬼呀?」
「不……我想取缔搞耶诞节活动的人是一回事,但妨碍揭发禁令秘密的人,恐怕就不属于那帮人的管辖范围。」
面对前所未有的严肃事态,严肃二人组——凛和鸣严肃思考。
「是谁在搞鬼呢?搞鬼呢?」
「或许是猫干的。」茜回答白亚。
「喔,猫的确会从面纸盒把面纸全部抽出来,然后撕成碎片唷。」
「没错,本宫也常常会想把面纸全部啪啪啪啪啪啪——地抽出来哪。」
「菜波是猫型人。」茜得到结论。
无关当前事态、严肃讨论猫咪话题的白亚等人不受场面气氛影响,处于悠哉的状态。
「你有犯人的线索吗,忍者林琉璃?」
「把、把人家讲成犯人也太可怜了,鸣。犯人或许有犯人才知道的犯人的隐情喔。」
「你讲了超多次犯人呀!?」
听到鸣与茜的对话,琉璃不带感情地发问:
「犯人的称呼要改为嫌犯吗?(Y/N)」
「啊,是嫌犯,这样好,就这么称呼,Y。」
「了解。犯人的称呼登录为嫌犯。另外,不管是现场还是这本日志,都没有留下能够确认嫌犯身分的痕迹。」
「这样啊……那么,这就表示,我们暂时失去追查禁止耶诞节之谜的线索了吧。」
「唔噢!」羡慕地瞠目看着凛帅气作结的茜,充满威严地双手环胸低声说:
「真相……终将水落石出。就凭魔法泽财团的……呃……财、财力!」
「这种打算靠钱摆平一切的口气是怎样……」
以凛为代表,冷汗直流的飒太及鸣等人露出质疑的眼神看着茜,茜手忙脚乱地摇手辩解。
「啊哇!?不是滴不是滴!!」
「汝是想讲点更别出心裁的台词,却想不到对吧……」
「没错!真不愧是菜波,真了解我!」
众人莞尔地看着被茜紧紧抱住的菜波,倍感温馨。
「那么,接下来举行第十一次耶诞节禁令对策会议!」
在冒险寮一室。
铺着满地被褥,身穿色彩梦幻的睡衣、刚洗完澡的少女们带着点心和果汁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地欢呼拍手。
「…………」
(插图)
这种情况的冒险寮一室,可想而知是指旗立飒太的房间,对于自己房间与谈话室彻底成为女生聚集场所一事,飒太甚至已经懒得吐槽了。
「飒太同学最近都不说『为什么大家都聚集在我的房间』了。」
「飒太先生很少对我说这种话。这种话。希望他对我说。」
「真难搞啊!!」
「……沉重的女人与难搞的女人,哪一种的病情比较严重呢?」
「胡桃子居然对这种多余的事情感兴趣……」
听到干妹妹的奇异发言,飒太伤心掩面,在精神面落泪。
菊乃一边摸摸飒太的头,一边用食指抵着嘴唇发出:「嗯——」的声音思考以后回答。
「果然还是沉重女人给人的印象比较差吧?」
「也就是说,进化成难搞女人的白亚姊姊的症状改善了吗?」
「我想是吧……」
当事人白亚则是和悦地呵呵微笑,似乎是听到大家愿意谈论自己而乐不可支。
「……回归正题,大家为什么都聚集在我房间?」
「因为,只有这间房间有开睡衣派对用的棉被。」茜回答。
「…………」
虽然这句反驳已经听过好几次,但难得有机会,飒太很难得地继续尝试追击。至于机会到底哪里难得,则是个谜。
「不然,要不要我现在就把这些棉被全部搬去茜的房间?」
「搬完以后,再搬回这个房间吗?」
「这是哪门子刑罚!?」
所有人脑中都想到了挖洞以后再填起来的酷刑,因为太缺乏生产性,根本是残害精神。
尽管精神早就遭到些许残害,飒太还是对此敬谢不敏,于是放弃继续追究。
「那么,说到今后的对策…………总之,无计可施……这么说没错吧。」
「是呀。」
因为住宿生之中最理智的两人——凛和鸣宣告束手无策,于是在等茜或白亚提出奇迹式的解决方案,但是她们顾着关心散发甜香的各种点心,根本没空管正事。聚会到底是为了什么?
结果茜等人讨论起期末考前猜题之类的话题,换飒太忽然问道:
「对了,之前都问我一个人而已,茜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
听到飒太的问题,茜等人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瞠到极限,惊讶之情逐渐增强……
「哇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最后不约而同地发出怪声了。
「你们为什么尖叫……?」
「飒太同学竟然……!!飒太同学竟然,要送我,P、P、P、President!?」
「那是指总统吗?(Y/N)」
「……为什么现在要提到总统?……请问?」
「我才想问呀。」
「是因为震惊过度,不小心吃螺丝了哪。」
虽然途中被琉璃拦截对话,但先不管这件事,重点是茜登时湿了眼眶。这当然是因为……
「飒太同学……竟然这么为我设想,甚至说要送我礼物……这一天竟然来临了……小女子茜,感慨万千……!」
「有这么夸张吗……应该说,不要讲得像世界末日来临一样……」
飒太白眼看着茜,在茜身旁,鸣也感动落泪,用睡衣袖口捣着眼角。
「旗立飒太……变得像个人了……」
「连鸣也是!?」
「居然懂得要送女生礼物,哥哥总算重拾一般程度的生活动力……」
「竟然连胡桃子都这样!?」
飒太茫然地望着少女们手牵手分享喜悦。
「只要飒太同学有这份心意,小女子茜的胃就已经满足了。」
「是心吧……」
「倒是茜姊姊的胸部的确已经十分满足了……」
胡桃子从后面捧着茜的胸部,弄得茜发出『啊嗯❤』之类的呻吟扭来扭去,飒太根本不敢直视。
「旗立飒太,不许看呀!!」
「我没看……话说回来,结果没有人有想要的东西吗……」
「因为我已经从飒太身上得到友情这样无可取代的东西了。事到如今还送什么礼物,你未免也太见外了吧?」
「要、要论男人的友情,人家也不会输给别人唷!」
「阿飒只要身体健康,就是给姊姊最好的礼物了。」
「居然还嫌我没有想要的东西,你们根本没资格说话嘛……」
飒太苦笑。
「啊!我想要飒太先生总是带在身上的东西。我想要。」
白亚说得没有压力,但所有人都感觉到「没有压力」带来的沉重。
「总是带在身上的东西……没有耶。顶多就是头发吧。」
「啊,能不能给我一撮呢?一撮呢?」
「咦!?」
飒太吓得僵住不动,白亚一如往常地呵呵微笑。
「开玩笑的啦。的啦。」
『我还以为绝对是认真的。』
『人家还以为绝对是认真的唷。』
『我还以为绝对是认真的呀。』
『胡桃子还以为绝对是认真的。』
『不,本宫看那是认真的哪。』
比平常多了点吐槽的人在心里吐嘈得多了点的人多了点。有那么多吗?
「不过,说真的,只要飒太先生平安健康,我就别无所求了。求了。」
「…………」
白亚这句话并没有深意。
尽管如此,飒太还是不由自主地将这句话解释为『希望你不要死』。
这阵子……
飒太屡次折断意想不到的强力旗标。
比方说,在街上偶然卷入炸弹恐怖攻击时,从『剪断红线或蓝线』旗标看穿了『正确解答是两条都剪断』旗标,因而解除危机。
比方说,从后来发展为连续炸弹恐怖攻击的事件之中,在老刑警带着能干刑警部下出动搜查时,看穿『能干部下』就是犯人旗标,防止更多人受害。
比方说,在台风天,将『去查看渠道』旗标、『去查看船有没有系好』旗标、『去修理屋顶』旗标……等等旗标一举折断,使台风转向。
从人为大规模事件到自然灾害,飒太的能力范围与规模愈来愈不寻常。
然而,飒太也感觉到,代价是自己的心被深深拉入深渊之中。
发挥怪物般力量时的万能感、超越感……仿佛成为绝对存在般,宛如神威的能力,好像逐渐侵蚀他这个『人类』的精神。
他想到他所知道的神秘莫测事物——Sacrament、伊甸·黎·普莱和No.0,虽然有着人类的外表,却强烈散发出宛如别种生命体的氛围;他渐渐感到恐怖,仿佛他愈来愈接近它们。
他觉得好像会变成和支持他心灵的茜等人不一样的生物,因而感受到了孤独感及战栗。
超过本人负荷的力量会削减生命。
每次使用能力,都带给他痛切体会。
他深知死亡旗标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开始发动了。
然后,迎接死期的瞬间已经不远了。
但是,尽管如此,并不是毫无希望,这点依然还可以确定。
至今虽然被神秘信件、神秘组织与神秘话语玩弄于股掌间,他还是追着故事旗标,好几次差点儿失去线索。
然而尽管如此,飒太觉得应该还是一点一点地逐渐接近核心了才对。
『世界的真理』。
没有明确尽头的无形终点,他不晓得自己究竟在距离多远的地方。
但是,他的能力比最初得到时更加确实地、大幅地提升到更高的位置,假使Sacrament赐给他力量是『为了找到世界的真理』,那么可以说能力增大化,就等于确实前进。
然后,这都是因为冒险寮重建、为了在运动会夺冠而送来的琉璃的存在、胡桃子与鸣的指引、不去布列德费尔德公国就不会遇见的白亚与石碑、陪伴参加选美比赛才得到的第二封信……全部都是因为卷入茜等人的行动才得到的收获。
所以,飒太也不排斥陪茜她们追查禁止耶诞节之谜。
尽管灰心,却还没有彻底放弃。名为旗立飒太的少年不见棺材不死心、纵使身陷绝望深渊还是坚持到最后的最后,这份毅力就连本人都不自觉,飒太自己也惊讶于这个意外发现。
只不过,希望与绝望总是与他比邻而居。
一旦演变成最糟情况时,再过不久就要离开人世的他,将会在她们心里留下疙瘩吧。
既然如此,为了保险起见,他想要和她们共度所剩不多的时间,让她们觉得已经充分和自己填满这段时光——飒太自然而然地渐渐抱持这种想法。
那是心的萌芽。
从他一度枯死、变成荒漠的心,渐渐萌芽的人心。
「……等一下,白亚,你怎么动手要剪我的头发!?」
「啊,被发现了、发现了。」
就在飒太稍微恍神的时候,差点儿被白亚拿走一搓头发,吓了他一跳。
「啊,不过,我看过菊乃学姊在宿舍院子帮飒太同学剪头发。」
「嗯,因为阿飒一直都是给姊姊理发的嘛~」
『好宠哪。』(菜波)
『好宠呀。』(鸣)
『好宠啊。』(胡桃子)
「看起来感情很好,好羡慕喔~我每次看到都这么觉得。」
「小茜要不要改天也来剪剪看?」
「可以吗!?」
「那、那么我也想剪剪看喔,阿菊!」
「人家也对剪发功夫小有自信唷!」
「我也能够将手腕以下变更为剪刀配件,可以剪吗?(Y/N)」
「来来来,鸣姊姊也可以要求剪哥哥的头发喔。」
「我、我就不用了啦……剪一点点就好。」
「剪一点点就没关系吗!」
不理会菜波的吐槽,茜用手指比剪飒太头发的动作,不着痕迹地稍微接触肢体。
「这个好。大家一人修剪一点,一起帮飒太同学剪头发。」
「那是什么小型断发式!?」
「断发式!!那是相扑摔角手的引退仪式对吧。对吧。飒太先生也要引退吗?引退吗?」
「从什么身分引退哪……?」
「……学生身分?」
「「那是毕业典礼(哪)(啊)!?」」
「啊!啊!只有飒太先生和菜波姊姊默契十足,这样不公平。不公平。」
「这段对话感觉好怀念哪……」
「啊!啊!白亚,希望你不要抢我的台词!」
「抱、抱歉。抱歉。原来那是茜同学的台词吗?台词吗?我读剧本的时候或许弄错了、弄错了。」
「白亚,原来你的日常对话是照着剧本讲唷……?」
「那是哪门子剧本……」
拥有神秘思考逻辑的白亚,让惠和飒太露出疑惑的表情。
「基本上是即兴演出喔。即兴喔。」
「那根本不需要剧本嘛!?…………茜?」
飒太一边吐槽白亚,一边留意到身旁的茜垂头丧气。
「……我虽然要求白亚不要抢台词,但是那并不是我的专有台词。白亚,请你不要客气,尽管讲。」
「不不不,这怎么行……这句台词由茜同学讲一定比较好。比较好。」
「这怎么行、这怎么行,白亚,你请。」
「我承受不起,茜同学,你请、你请。」
「不不不,还是白亚……」
「不不不,还是茜同学……」
「是冒险寮名产,互让逆摊牌!」
「为什么汝的反应好像今天第一次看到一样哪……?」
凛奋力握拳说出的话,换来菜波的奇怪眼神。好奇怪的眼神喔。
飒太侧眼看着她们,稍微压低音量问惠:
「……我问你,惠,今天大家好像异常亢奋对吧?」
「嗯~因为大家说好明天要去学校外面买耶诞节用品,一定是这个缘故唷。」
「咦……!?去买那种东西没问题吗?不是禁止耶诞节吗?」
「怕什么,不要被发现就OK啦!」
只见房门「碰!」的一声打开,不知道在哪听到大家说话的芹香,走进正在开睡衣派对的飒太房间。
「喔,芹芹,欢迎回来哪。汝下通告了吗?」
「喔喔,小菜波,我回来了!」
已经变得非常要好的菜波和芹香可爱地互相拥抱,众人都面露微笑看着这幅温馨的光景。
「是纯爱百合对吧。对吧。」
「「才不是(哪)(哟)!」」
「倒是『不要被发现就OK』,意思是追查禁止之谜这件事已经怎样都无所谓了吗……」
「总觉得偷偷来比较兴奋刺激,是无所谓唷。」
「千万要避免停学退学就是了……」
冒险寮和平地迎接深夜……
上课中。
随着放学时间愈来愈接近,第五节课、第五节课、第六节课、第七节课过去……茜等人渐渐心浮气躁起来。第五节课之所以出现两次,是因为写错了。
像茜无处发泄心浮气躁,甚至在上课中戳戳旁边位子的飒太大腿,和飒太对上眼嘻嘿嘿地微笑,一刻也坐不住。
顺便一提,不是只有今天而已,自从坐在飒太旁边以后,茜就常常这样做,基本上一刻也坐不住。啥,跟心浮气躁没关系嘛。
后来深雪老师警告:『魔法泽同学和旗立同学,不可以在老师讲话的时候打情骂俏喔~』茜害羞微笑,经过上述一连串过程以后,放学前的班会时间结束。
「办到了!小女子茜办到了!」
「办到什么了哪……」
「啊,其实是接下来才要办……那么就出发了,大家!」
因为满脑子想着耶诞节导致太过兴奋,俏皮吐舌☆的茜率领冒险寮住宿生,意气风发地要出教室,然而在那之前,班长弥生一二三出面阻挠。
「等一下,冒险寮!」
「对,是冒险寮!」
被一二三伸出食指当面指着怒吼,茜竖直双手手掌放在头上,摆出芹香亲授的兔耳姿势,强而有力地回应。
「…………我、我问你们……就是那个,呃,对了!你们该不会打算要到校外买耶诞节的东西吧!」
「惊!」
「居然心惊……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学校禁止过耶诞节喔!身为班长,不能眼睁睁坐视班上同学遭到停学……甚至是退学处分!」
「呜噎噎……飒太同学,我们被骂了……」
「会被骂是当然的吧……」
看茜泪眼汪汪地躲到飒太背后,一二三受不了地叹气。
「……对了唷,班长在这所学校待很久对吧。班长知道禁止耶诞节的理由吗?」
「我对耶诞节没兴趣。」
「!……那样不好!请班长也一起来庆祝耶诞节!」
「就说了会被退学啦!」
「呜噎噎……飒太同学,我们被骂了……」
「会被骂是当然的吧……」
看茜泪眼汪汪地躲到飒太背后,一二三受不了地叹气。
就某种意义而言,飒太庆幸有人愿意阻止。
「可、可是可是!」
茜依然不死心地想要抗辩,这时飒太插嘴了。
因为茜头上的退学旗标令他看不下去了。
「班长说得对,茜。冒险行事果然太鲁莽了。应该照当初的预定,查明禁止原因,在学生大会说服大家请求撤除禁令才对吧。」
「既然飒太同学这么说,就这么办。」
「回心转意的也太快了!!」
看到被飒太一句话折断旗标的茜很干脆地放下决心,这令一二三受到冲击。
『她到底有多喜欢旗立同学呀……』一二三在内心目瞪口呆地苦笑以后,一把抓住飒太的双肩说:
「听好,旗立同学!这些丫头是否能一直走在正道上的可能性,就寄托在你的双肩上了!你要晓以大义阻止她们喔!」
「呃、好……」
飒太感觉到抓着肩膀的手异常用力,冷汗直流地点头了。
而在一旁看到两人这个姿势的茜赫然惊觉一件事,立刻绕到飒太背后,把手放在飒太双肩上。
在茜的后面,惠、白亚、琉璃、菊乃一个接着一个地把手搭在前面的人肩上。
「为什么跳起兔子舞(Jenkka)哪!?」
「来来来,菜波也赶快排过来!然后飒太同学往前面跳跳跳地前进!」
「等一下,我变成反方向了!?应该说,请不要在教室内嬉闹!!」
「呜噎噎……飒太同学,我们被骂了……」
「会被骂是当然的吧……」
看茜泪眼汪汪地躲到飒太背后,一二三受不了地叹气。
就在这时,门「碰!」的一声打开,甩着长发一脸得意的芹香出现了。她刚下通告,现在才来上学,超姗姗来迟。超姗姗来迟是超晚才来上学的意思,跟超商没有关系。
「大家久等了!!来,去买耶诞节的东西了哟!!」
「…………」
「奇、奇怪……?」
感受到因奇妙的沉默而造成的微妙气氛,芹香尴尬地抽动嘴角。
看芹香和刚才的茜一样即将竖起退学旗标,飒太在嘴里嘀咕着「每个家伙都这样」,开口折断旗标。
「田中……不要白目……」
「不许叫我田中!」
因为杠上飒太而忘记耶诞节一事的田中——也就是芹香的旗标折断了,
「……倒是你们在调查禁止耶诞节的原因吗?所以姥姥才会到处向资深元老打听这件事啊。」
「原来姥姥为我们做了这些事唷。」
「真不愧是姥姥!」茜搭腔。
「不过,说到这个,今天从途中就没看到姥姥哪。」
「正确是从第六节课就不在了。」
听到琉璃的报告,至今笑咪咪地倾听学生对话的深雪老师挥挥抬高的双手呼叫大家。
「各位乖宝宝~过来这边~」
「……请问有什么事吗,深雪老师?」
尽管觉得有点不擅长应付这个人,一二三还是带着飒太等人鱼贯靠过去。
「月麦小妹妹她呢……紧急住院了……」
「月麦『小妹妹』?……咦,唔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终于寿终正寝了吗?(Y/N)」
「不要乌鸦嘴哪!?」
菜波使出全力吐槽不像众人那样大叫、反应冷静的琉璃。
「没事的~并不是大家担心的衰老问题,放心喔~?」
「不是吧,什么衰老。」
「其实月麦小妹妹是因为食物中毒住院了。」
「咦,食物中毒!?」
「虽然症状不严重,但是因为有传染给大家的疑虑,所以我想要暂时住院了。大家忍耐一下,不要去探病喔?」
「喔……」
飒太等人被唬得一愣一愣地含糊点头以后,深雪老师就像对待幼稚园小朋友那样夸张地挥挥手说:「那么老师走啰,大家再见~」便回教职员办公室去了。
由于芹香几乎不在学校,起初同学看到她来时都在远处围观,从视线透露出『好想跟她讲话喔~』『可是,找她讲话会不会造成困扰呢~』之意,但之后也会趁芹香和冒险寮住宿生有说有笑时加入对话、一起聊天了。
冒险寮在班上更加受人敬重的同时,还多了附加效应:因为芹香不给飒太好脸色看,令班上男生觉得:『就算是恋爱旗标建筑士·飒太,遇上国民偶像照样吃鳖啊~』于是急遽拉近与飒太的距离,友善对待飒太。
由于月麦的食物中毒骚动,使得冒险寮住宿生失去各种动力,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去,而芹香在这些成员之中盯上了飒太。
「旗立,你干嘛一脸阴沉!虽然你本来就一脸阴沉……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一样阴沉。」
「芹、芹芹……本宫觉得汝还是不要一直说飒太坏话比较好……」
「讨厌!!小菜波又帮旗立说话了!!」
「不、不是的哪!像飒太那种人怎样都无所谓,本宫是为芹芹好哪!」
「是是是,我已经听腻那种借口了,小菜波。小菜波也真是的,要是你不袒护旗立这种人,就更完美了……啊!就、就算小菜波维持现在这个样子,我一样喜欢小菜波哟!?别误会了喔!?」
「本宫都明白哪,芹芹……本宫都明白……」
菜波浮现难以言喻的苦笑瞪着飒太,被瞪的飒太则别过眼去。
「话说回来,旗立飒太,既然你的表情比平常更加阴沉,想必有什么原因对吧?」
「哦,居然看出哥哥的表情比平常更加阴沉,鸣姊姊对哥哥还真是观察入微啊~」
「胡桃子!?你为什么要节外生枝呀、你为什么要节外生枝呀!?倒是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呀?」
「就在刚刚,因为放学路线重叠的关系正好会合……话说回来,大家在聊什么呢?」
「喔,是这样的……」
就在飒太讲完月麦住院的事以后,换芹香和鸣再度催促飒太继续未完的话题。
飒太稍微犹豫以后开口: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姥姥基本上应该和我们吃同样食物才对吧?都是吃宿舍提供的三餐或便当。既然这样,我们没有食物中毒不是很奇怪吗?」
「喔喔!!飒太同学,真是名推理!!名侦探诞生了!!」
「不过,老年人对细菌性食物中毒的抵抗力,照理说应该比飒太先生这些年轻人低吧?(Y/N)」
「喔喔!!琉璃,真是名推理!!名侦探诞生了!!」
「既然这样,是不是请琉璃检查一下宿舍厨房比较好唷?」
「喔喔!!小惠,真是名推理!!名侦探诞生了!!」
「名侦探通货膨胀了呀……」
「明明现在是通货紧缩呢。紧缩呢。」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呀……」
连连点头的白亚究竟理解到什么程度,实在是启人疑窦。
「不过话说回来,芹芹一到学校就马上回家了,这样没关系吗?」菜波问道。
「当然不行!当然要课后辅导!我来做什么的!?芹芹陷入危机!!」
忘记自己是来课后辅导的芹香,差点就不小心跟大家一起回宿舍了。这时她马上狂奔赶回学校,现在老师想必正火冒三丈。
回到宿舍,琉璃用全套检验装备检查厨房卫生,住宿生几乎所有人都紧张地吞口水关注。茜则是喝红茶关注,相当从容。千金小姐随时都很放松。
「检查完毕。要听结果吗?(Y/N)」
「Y唷。」
「卫生状态没有问题。并未检验出引起食物中毒的细菌。」
听完琉璃不带感情地淡淡报告,略显不满地看着琉璃检查的女仆三人组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她们是跟来照顾白亚的女仆,代替深雪老师与菊乃为冒险寮住宿生煮饭洗衣打扫,几乎包办冒险寮所有家事。
「我们怎么可能在那么不卫生的环境调理白亚公主和……菜波公主?的餐点呢!?」
「等一下,为什么汝等好像记不住本宫的名字哪!?」
「抱歉失礼了。我们毕竟是负责服侍白亚公主的女仆。」
「唔呶呶……」
明明是第一顺位王位继承人,待遇却比第二顺位的公主差,菜波气愤咬牙。
「……不过,这么一来,姥姥究竟是在哪里感染细菌的,就真的成谜了呀。」鸣纳闷。
「是不是在哪里捡了东西吃?」胡桃子推测。
众人一边揣测,一边从厨房移动到食堂。
片刻之后,多少消了气的白亚女仆队稍微恢复冷静,泡了茶端来。
『是捡了什么吃?』『不是羊羹就是落雁唷?』『这年头地上才不会掉那种东西呀……』看着茜、惠、鸣等人展开白痴的对话,菜波神情严肃地说了:
「……依本宫之见,这是一起事件吧?」
「的确是侵占失物罪没错……」
「谁在跟汝说捡东西吃的事情哪!!」
被菜波这么怒吼,茜吓了一跳,躲到飒太背后;但她同时也发觉自己顺其自然地紧贴飒太,于是害羞地发出『啊哇!』的惊呼,像虾子一样弓起身体倒退。
「不是那样哪。本宫的意思是,这……搞不好是想要守住耶诞节禁令秘密的某人从中作梗的结果哪。」
「……也就是说,菜波公主殿下的言下之意是,接近耶诞节禁令秘密的姥姥是遭人刻意排除的,对吧?不……不光是姥姥呀。说不定广播社的野野宫学姊与土木研究的匠学姊也是如此……?」
「唔嗯……我们或许介入了不该介入的领域哪?」
「这下不好了!!这是冒险寮有史以来最大的事件……!!」
「茜,你看起来非常兴奋唷……」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最喜欢神秘推理事件了。同伴一个接着一个地消失……」
「好可怕唷!」
惠躲到飒太背后。
「然后,消失的同伴,从浴室一个又一个地出现。」
「只是去洗澡了唷!?」
「茜的思考最神秘啊……」
飒太说出了自从遇到茜以后就一直存在的认知。
「嘻嘿嘿,飒太同学,你这么夸奖我,小女子茜会害羞的……」
「刚刚那是夸奖吗……?」胡桃子质疑了。
由于校外购物的计划取消了,冒险寮住宿生就这样享受起悠哉的下午茶时间,然而稍后单独较晚回来的住宿生——从社团回来的凛带来的消息,震撼了她们。
是曰——
「学生会长罹患德国麻疹,住院谢绝会面。」
——如上。
「不好了!是传染病!不是pandemic,就是Pain au chocolat!」
「不是吧,Pain au chocolat是巧克力面包哪……」
「可是,德国麻疹……一般是小孩子得的病喔?」胡桃子提出疑点。
「俗称:德国麻疹。正式名称:风疹,幼时罹患居多,如果幼时未罹患,可能在成长后罹患。只不过,基本上只要痊愈过一次,就会产生抗体。」
「阿飒小时候和姊姊一起得过一次对吧?」
「那是被阿菊姊传染的吧……」
「呵呵,阿飒都是接收姊姊用过的旧东西呢~」
是这种问题吗……?尽管感到疑问,但是因为弟弟被教育成『就算对姊姊的话产生疑问也会一瞬间忘记』的体质,因此马上就忘了。
哼着「一起一起~♪」的菊乃勾着飒太的手,心情大好地竖起姊弟爱旗标,接着向内心动摇不已的众人进行民调:
「没得过德国麻疹的人,举手~」
「…………」
没有人举手。
「既然这样就没有扩大感染之虞,不过还是远离病原比较保险呢。」
「不过话说回来,匠学姊罹患腮腺炎、姥姥食物中毒、学生会长罹患德国麻疹,就算是偶然,也未免太巧合了哪?」
「呣?你们在讲什么?」
为了先前不在场——之所以先前不在并不是因为她读二年级,而是由于社团活动不在——的凛,众人如此这般地从头说明。
「……真是大胆又邪恶的假设啊。」
凛听完说明,露出厌恶的表情,轻啜泡好的红茶。
至今对耶诞节丝毫不感兴趣的凛(像她这样对耶诞节没兴趣到那种程度的人真的很罕见),如今每天都看得出她兴高采烈地期盼与飒太共度耶诞节,正因为如此,她的失望也格外强烈。
「俗话说,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必然……既然连圣帝小路学生会长都遭殃了,从机率来看,总不能付之一笑吧?(Y/N)」
「对哪对哪,琉璃说的没错哪。这是某人的阴谋哪!」
「虽然我不是不明白菜波公主殿下的话,不过……」
「这座和平的学园怎么可能发生阴谋这么可怕的事情,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茜,汝之前不是才说这是神秘事件的吗……」
「神秘事件基本上是幽灵作祟。并不是阴谋。」
「是那样吗……?」
配合无法苟同的菜波的动作,惠和胡桃子也可爱地把头往旁边歪。
「不管怎样,还是要小心谨慎为上。大家记住,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凛凛凛威风地作出结论,这件事暂时落幕。
然而,这不过是即将开演的第二幕之前的小休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