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莉与实璃都是在平日的下午来到我家。
暑假结束之后，她们这些三年级学生就立刻开始全力备考。
她们两人就读的明立高中将会在九月底举办文化祭，所以这段期间都在做准备工作，下午不需要上课。
不过，因为正在备考的三年级学生不需要参加文化祭，所以很多人都会待在教室或自己家里自习，不然就是去补习班上课，用各自的作法努力准备考试。
我去年也经历过那种生活。光是听到别人说起这个话题，就能清楚回忆起那段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的苦读日子。
「好吧，那种事与我无关就是了。」
说这句话的人，正是身为高中三年级学生，原本应该也在全力备考的樱井实璃。
她现在正懒洋洋地躺在我家的沙发上，一派悠闲地舔着冰棒。
「我记得昴当时也说过同样的话，一直故意在旁边刺激我。」
虽然我不认为他们俩是同一种人，这种擅长刺激别人的地方倒是颇为相似。
当然了，实璃现在要刺激的对象并不是我——
「呜呜呜……呜呜呜……！」
而是坐在桌子前面，正在跟题库苦战的小朱莉。
她们应该是放学后就直接过来了吧。都还穿着制服，把只有我在的这间房子当成聚会的地方。
当然了，小朱莉来这里是为了努力读书，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考试。
至于实璃……就只是来这里耍废的。
「来～诺亚。我们来玩飞高高吧。」
「喵喵……」
吃完冰棒之后，实璃抓住诺瓦，跟它玩了起来。
她们初次见面的时候，诺瓦还能摆出一副高冷的姿态，但它现在早就完全放弃抵抗，只能任凭实璃玩弄了。
它现在简直就像是跑到别人家的猫，才会突然就变得乖巧……这里明明就是它的主场。
「呜……」
小朱莉不断斜眼偷看她们一人一猫玩耍的模样。
——我也想跟小诺亚变成好朋友！
仿佛能听见她的心声。
老实说，小朱莉好像被诺瓦讨厌了。
虽然我觉得这是小朱莉的优点，但她那些感情丰富的举动，似乎让诺瓦觉得她很可怕。
我知道这是个误会，也希望她们可以好好相处，然而这应该需要不少时间……
「喵！」
「啊，跑掉了。」
当我坐在小朱莉对面，一边滑着手机一边想着这些事情时，诺瓦突然跳到我的大腿上。
「诺亚～不准逃走～」
「喂，实璃！」
实璃追着诺瓦跑来这边，还直接顺势扑向我！
诺瓦迅速躲到我背后，但实璃直接扑倒在我的大腿上，伸手抓住它。
「想要从我手中逃走，你还早得很呢。」
「喵喵……」
诺瓦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任凭实璃玩弄，而且还是在我的大腿上。
「喂，实璃，你快点走开啦。」
「咦～反正这又没什么。」
「喵。」
「你看吧。诺亚也是这么说的。」
诺瓦不会是觉得不能只有自己被当成玩具，才会想把我拖下水吧……！
（……这种时候别理她才是对的。要是我随便做出反应，只会让她得寸进尺。）
我暗自这么提醒自己，再次低头看向手机。
「不理我？既然这样……那就让猫咪来吧。」
实璃以靠着我的脚的模样重新坐好，把我的双腿当成椅背，然后举起诺瓦到我的面前。
「喵喵，亲爱的主人～不要不理人家啦～」
「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喵～」
啊啊，这家伙真是烦死人了！
话虽如此，对方可是诺瓦，我也不能随便反抗，免得伤害到它，只能忍耐——
「学长……」
哇啊！
小朱莉已经不是斜眼偷看，而是眯着眼睛笔直瞪着我们了！
「抱、抱歉！我们是不是吵到你了……？」
「不是声音吵不吵的问题。」
她那种刻意压抑怒火的平静语气，让我感到背脊发凉。
「咦？你不用读书了吗？」
「现在这种状况，我根本读不下去吧！」
她发自内心的痛苦呼喊，让诺瓦吓得抖了一下。
其实我也被吓到了——
「这不就是你不够专心的证据吗？」
只有实璃完全不在意，还说出这种像是在挑衅她的话。
「我、我明明就很专心！小璃，这都是你跟学长打情骂俏害的！」
「……咦？我们没有在打情骂俏啊？」
「明明就有！不管怎么看都有！」
实璃疑惑地歪着头，一副真心听不懂小朱莉在说什么的样子。
应该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懂。
毕竟我没有要跟实璃打情骂俏的意思，她的举动也让我觉得很烦人，而且我们从以前就是这样相处了。
「我从来没看过你模仿猫咪向别人撒娇的样子。你根本不是这种女生。」
「呜……唔！」
实璃竟然退缩了！
不过……她好像真的很少展现这一面。
虽然她上个月去我家的时候没有展现这种态度，记得她国中时期跟诺瓦玩耍时，好像偶尔会做出那种举动。
这可能是因为跟诺瓦在一起时，她才能完全放松心情吧。
「原来如此，就只有在学长面前，你才会展现那一面是吗……？」
「等等。朱莉，你听我解释。」
「顺便告诉你，我手上还握有你学猫叫的影片喔。」
「你还拍下来了吗！」
「要是我不小心把这部影片贴到Line的班级群组里面……呵呵，你可能会变得比现在还要受欢迎喔。」
小朱莉说出这句话，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她看起来好像没有生气，反倒显得有些开心。
「就、就跟你说不是那样了。这是因为……对了，是因为我国中时期常常来求哥家——不对，是陪诺亚玩耍，才会想起那种久违的感觉，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很正常。任何人都会有这样的一面。不需要感到难为情，也一点都不罕见。」
「说话的速度明显变快了……」
「是喔？既然这样，那就算我让大家都看看这部影片，应该也没问题吧～？毕竟这很正常，任何人都会有这样的一面。我猜大家应该也会这么想吧～？」
就算听到实璃慌张地辩解（？）小朱莉也完全不为所动，面带笑容继续施压。
面对着这样的小朱莉，实璃慢慢别过头去，但脸上也逐渐冒出冷汗——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吧。」
自己的秘密被人当成把柄，实璃很干脆地下跪求饶了。
她手上依然抓着诺瓦，像是贡品一样高高举起，它只能发出觉得不舒服的叫声。
◇◇◇
时间就这样来到傍晚——
「呼～这样就算是达成今天的目标了！」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小朱莉心满意足地如此说道。
「辛苦了。来，这是你的麦茶。」
「谢谢学长。咦？小璃呢？」
「她在那边。」
我指向沙发。
实璃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舒服地随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的睡相原本还没这么难看。」
「是这样吗？」
「连一分钟都撑不过就是了。」
「确实很有小璃的风格呢。」
小朱莉露出苦笑，喝了一口麦茶。
「不过，今天能看到小璃可爱的一面，我觉得很满足。她难得毫无防备，害我忍不住拍了影片。」
「……有点意外耶。」
「咦？」
「原本还以为你那时候真的生气了。」
「生气……？」
小朱莉一脸纳闷地歪着头——但她很快就想到答案了。
「学长，你该不会以为我看到你们两个那么要好，就感到嫉妒了吧？」
小朱莉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不对，即便说是不怀好意，但也不是真的怀有恶意，而是给人更天真无邪的温柔感觉。
总之就是很有小朱莉风格的俏皮笑容。
「这就代表你很在意我的想法对吧！」
「呃……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小朱莉扬起嘴角，露出开心的笑容，一副随时都会开始哼歌的样子。
「看到你跟小璃的感情那么好，我当然会有些嫉妒，但毕竟是你的女朋友，在这种时候更应该保持平常心！」
「你、你好成熟……！」
「而且我也不是那种人渣——因为变成你的女朋友，就要好朋友放弃她最重视的关系。」
好朋友最重视的关系……应该是指我跟实璃之间这种像是「兄妹」的关系吧。
先不论我的感觉，虽然不知道实璃有多么重视这段关系，但她会在我面前做出小朱莉不曾见过的举动，也会毫无防备地露出睡脸，可见她至少跟我还算亲近。
「不过，你们还是要适可而止喔！要是你硬逼我用功读书，自己却忙着跟小璃打情骂俏，那就真的没什么好说了！」
「我、我会的！」
「我今天也很努力喔！你看，解了这么多的题目！」
说完，小朱莉把刚才摊开在桌上的笔记本塞到我面前。
她明明只用了一、两个小时，却解开了数量极多的题目。答案也全都自己打过分数了，上面画满红色圆圈。
「这可真是了不起……」
「是吧！我就说吧！」
小朱莉突然探出身体，眼睛变得闪闪发亮。
光是看到这个反应，我就猜到她想要什么，忍不住露出苦笑。
「不是应该等到你跟实璃打赌赢了之后，才能找我要奖励吗？」
「呜……先给我一点奖励又没差！你看，小璃还在睡觉不是吗！而且大家都说这种事就是要逐步完成那些小目标，才是最好的作法！」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而且……就是想要让你夸奖我，才会比平时还要努力，要是没能达成这个心愿，我下次可能就提不起干劲……」
小朱莉把自己的干劲当成筹码来威胁我。
不过，如果让她无法如愿得到奖励而为此感到沮丧失望，反倒才是真正的问题。
「真拿你没办法呢。」
她这副模样实在很惹人怜爱，让我不由得轻易认输了。
于是轻轻叹了口气，伸出右手抚摸她的头。
「小朱莉，你真的很努力了呢。」
「唉嘿嘿……」
我们当初同居的时候，她就曾经拜托我这么做了，变成男女朋友之后做这种事，还是让我感到莫名害羞。
不过，小朱莉看起来好像很开心，一副很幸福的样子，让我变得想要再多奖励她一下——
——砰咚。
「啊！小璃！」
「呵呵，拍到好东西了。」
实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跟刚才的小朱莉一样把手机的镜头对准我们，露出了奸笑。
看来她早就打算报刚才的一箭之仇了。
真不愧是实璃，绝对不会白白吃亏……
「这可是你主动拜托男朋友摸头的影片。呵呵，要是看到这部影片，你那些粉丝应该会昏倒吧？」
「我才没有什么粉丝！不对，你快删掉影片啦～！」
「咦～这个我可能还要再考虑一下喔～」
与刚才相比，她们两人的立场完全反过来，就这样开始大吵大闹。
看着她们这么亲密的模样，突然很想知道小朱莉在学校里是什么样子。
◇◇◇
自从回到老家之后，就这样过了好几天。
我不是跟考上大学之前那样与家人团聚。
就是忙着跟那些还住在这里，以及跟我一样回到老家的朋友见面。
觉得自己好像回到过去住在这里的那段时光。
可是，只要看到还是高中生的小朱莉与实璃穿着水手服来我家玩，就会体认到自己跟她们并不一样。
即使我们只差了一岁，但就算让我重新穿上学生服，也只会觉得自己是在玩角色扮演。我也不想穿就是了。
「小诺亚，我这里有逗猫棒喔。」
「没用，它完全不想理你。」
「为什么啊～！」
她们两个正在跟诺瓦玩耍……不，或许该说是跪求诺瓦陪她们玩耍。
虽然诺瓦好像也熟悉小朱莉这个人了，但还是用它最擅长的高冷姿态，把小朱莉拒之门外。
「呜……它明明就很喜欢你，就是不肯理我。我觉得自己看起来应该比你还要温柔啊……」
「与外表无关，这是交情多久的问题。诺亚，我说得对不对？」
实璃有些得意地这么说，朝着诺瓦轻轻挥了挥手。
「…………」
「喂，不要不理我啦。」
「喵！」
「好痛！」
实璃把手伸过去，想要吸引诺瓦的注意，却反过来被打了一下。
在诺瓦的心目中，她们之间的上下阶级早就已经决定……诺瓦当然是地位比较高的那一个。
「求哥，我被打了。」
「它是不是讨厌你啊？」
「没那种事。我们是好朋友。诺亚，我说得对不对？」
实璃这么问道，表情看起来有些沮丧。
也许是觉得她很可怜，诺瓦用尾巴轻抚她的大腿，一副要她打起精神的样子。
「呜呜……诺亚～你这个小傲娇～」
「喵。」
实璃把诺瓦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温柔地抚摸着它。
她的心情也变好了，这样事情应该算是圆满落幕了吧？
「呜～结果还是被小璃抢走了。」
「啊哈哈……不过，我觉得你们迟早会变成好朋友。毕竟诺瓦不是真的怕人。」
「嗯，我会努力的！」
虽然小朱莉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沮丧，但她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看向实璃与诺瓦。
「那样的小璃果然很可爱也很新鲜呢。」
「我想她在你面前可能……有些装模作样吧。」
「其、其实我没有那种感觉，只是……」
「只是？」
「我觉得你跟小诺亚身边，或许才是最能让她放松心情的地方。」
小朱莉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实璃，说出这句话。
那种眼神像是感到欣慰，又像是有些羡慕……就算我想像得到小朱莉心中现在有着什么样的情感，也无法说出正确的答案。
（……原来如此。）
实璃总是跟野猫一样突然消失，但又会突然跑回来，旁若无人地待在我身边，而且只要捉弄她，她就会毫不留情地赏我一爪。
如果现在这个瞬间对那家伙而言是可以安心的地方，那么绝对是一件好事。
「……嗯？你们两个怎么了吗？为什么要用那种热情的眼神看着我？」
「我才没用热情的眼神看着你。」
「明明就有。超级热情。」
实璃一边这么强调，一边无奈地别过脸去，但我知道她不是那么迟钝的女孩。
她明明知道我们在想什么，却还是故意说出这些话。
换句话说，她只是故意要掩饰自己的害羞。
「呵呵。小璃，对不起喔。」
「唔……」
小朱莉露出微笑，毫无诚意地这么道歉，让实璃难为情地噘着嘴巴。
因为实璃是在自己的主场被摆了一道，所以应该算是小朱莉占上风吧？
「朱莉，你给我记住……」
「咿！」
……不过，她之后也得面对更强烈的反击就是了。
就在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时——
「喵呜！」
原本一直任凭实璃抚摸的诺瓦突然跳了起来。
在此同时，我听到微弱的手机震动声。看来好像是实璃的手机有来电。
「…………」
「你不接吗？」
「……唉，麻烦死了。」
实璃毫不掩饰地小声抱怨，同时拿着手机走出客厅。
「看样子应该是学校那边打过来的。」
「学校那边？难不成那家伙做了什么惹火校方的事情吗？」
「啊，不是这样的。其实是……小璃有参加文化祭的活动。」
「咦？」
实璃有参加文化祭的活动？
考生明明可以不用参加文化祭的活动，但那个实璃竟然参加了？
「小朱莉，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啊哈哈，这很不像是她的作风对吧？毕竟在正常的情况下，小璃绝对不可能参加那种活动。」
小朱莉忍不住苦笑，转头看向实璃离开的方向。
「当然了，其实这件事背后是有原因的……」
小朱莉告诉我，三年级学生的文化祭活动就跟往年一样，都是由各个班级里志愿参加的人联合举办。
可是，因为今年的活动内容规模比较大，参加者的人数又不够多，所以不希望参加活动，但显然闲着没事做的实璃就被叫去参加了。
「刚开始小璃也表现出有些……不，是非常不情愿的样子，可是……」
「她是不是说拒绝别人也需要耗费体力，结果就屈服了？」
「就是这么回事。」
「她还在田径社的时候也是这样……我是说国中时期。虽然嘴巴上总是在抱怨，但她一直都是那个最勤劳的社团经理。」
不过，像文化祭这种热闹的活动，应该跟她的个性完全合不来才对。
「学长，你怎么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没有啦，我只是想到实璃参加文化祭的活动，结果一脸尴尬的样子，就觉得有点好笑。」
「嘲笑别人的不幸，可是最差劲的行为～」
实璃在不知不觉中讲完电话回到这里了。
「小璃，你讲完电话了吗？」
「嗯，对方只是有点事要找我商量。」
「找你商量？」
「因为我可是总监。」
实璃臭屁地挺起胸膛。
我懂了，应该是因为无法指望她提供劳力，其他人才会想要借助她的脑袋吧。
「话说，你这位总监大人可以在这种地方偷懒吗？」
「因为我可是总监。」
「……嗯？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
「所谓的总监不就是明明人不在工作现场，却又臭屁地到处嫌东嫌西的人吗？」
「这是你的偏见吧！」
我忍不住如此吐槽。虽然对实际情况不是很了解，但要是有这种家伙存在，现场的工作人员应该会很反感。要是真的有问题发生，也不会想要联络那种人吧（这也是偏见）。
「对了，你们要举办什么样的活动？」
「咦？你很感兴趣嘛？」
「听到有这件事，就算我很难认同你的作法，也还是会感到好奇不是吗？」
「是喔～？」
实璃定睛注视着我，一副想要看穿我内心想法的样子。
再说其实我真的只是感到好奇。如果她不想说出来，也不打算勉强她回答——
「我们打算开一间万圣节咖啡厅。」
「……啥？」
「就是以万圣节风格为主题的咖啡厅啦。」
「呃……」
「你不知道吗？就是主题咖啡厅啊。竟然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吗？看来你果然是个大叔呢。」
「这个我是知道啦……」
所谓的主题咖啡厅，就是以女仆咖啡厅为代表，拥有独自的世界观与主题的咖啡厅……应该吧？
我在高中时期参加文化祭的时候，当然也有班级与社团举办这样的活动，就算要说这种活动是文化祭的固定班底也不为过。
而万圣节这个主题，也很容易让人想像那会是一间什么样的咖啡厅。可是——
「我记得文化祭是在九月底对吧？」
「是啊。」
「……时间难道不会差太远了吗？」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先问过小朱莉，但心里却感到更疑惑了。
万圣节就是让人打扮成幽灵或怪物，在家里摆放南瓜装饰品，对别人说出「不给糖就捣蛋」这句话并要糖果来吃的节日。
全世界的万圣节都是在每年的十月三十一日。
虽然有些店家可能会为了举办优惠活动，提早几个星期开始贩售期间限定商品，但直接提早整整一个月开设万圣节咖啡厅，我觉得实在太早了。
「这样才好啊。这样才会有话题性。」
「是、是这样吗？」
我们明明只差一岁，我却觉得自己跟她的想法差很多。
不对，这也可能只是我的想法特别落伍。毕竟昴也经常说我对流行太过缺乏了解……我该不会其实是个很无聊的人吧……？
「唉，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就是了。」
「竟然连你都不懂吗！」
「嗯，毕竟这是其他人的说法，只要不会太麻烦，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
得知实璃其实也不是很懂，让我暗自松了口气，也觉得这实在很有她的风格。
虽然餐饮类的活动相当辛苦，只要工作分配得当，就能大幅减轻每个人的负担。
她应该是认为自己只要在准备期间当个总监提供意见，在活动当天去当几个小时的服务生就足够了吧。
「不过，可以提早一个月享受万圣节的气氛，难道不是赚到了吗？」
「这、这样算是赚到？」
看来小朱莉似乎很喜欢这个企划，才会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
「小璃，到时候我绝对会去找你玩的！」
「嗯，你就好好期待吧。虽然努力准备的人不是我。」
说完这句话之后，（正在偷懒的）总监大人臭屁地挺起胸膛。
不过，这种感觉还真是令人怀念，而且都快被我忘记了。
我去年甚至没在文化祭当天过去逛逛……现在非常后悔，觉得自己当时不该放弃这个机会。
我当然知道现在才后悔已经太迟——
「啊，对了。」
实璃叫出声来，打断我的思绪。
她的语气相当兴奋，听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鬼点子，让我感到有些危险——
「求哥，你要不要来参观文化祭？」
「咦？」
以这段对话来说，这个提议一点都不奇怪，可说是极为正常。
「怎么了？你以为我要说什么更奇怪的话吗？我好难过喔～」
「在觉得难过之前，你应该先反省一下自己平常的言行啊。」
「我平常的言行？」
实璃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还突然把身体靠过来，在我耳边小声低语：
「是指我帮你发现自己喜欢朱莉的事情吗？」
「唔！」
这是应该现在提起的事情吗！
不过这也是事实，我无法完全否定实璃的功劳……
「你们两个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实璃立刻远离我，免得被小朱莉发现我们在说什么。
难道她只是想要捉弄我……？不对，毕竟她都特地提起那件事了。
就算她有什么企图也一点都不奇怪。我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我只是觉得文化祭在九月底举办，你应该还在放暑假才对。」
「经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不过，这样时间实在有点太赶了……」
我的确有可能去参观。
然而，包含社团活动在内，我没有特别亲近的学弟或学妹，在毕业以后回去参观母校的文化祭，也觉得有些难为情。
「如果你可以来参观，我想大家应该都会很高兴吧～」
「你说的大家又是谁啊？」
「啊～我忘记你毫无自觉了。不过，朱莉应该也这么认为吧？」
「咦？啊……是啊，在我们这个年级，学长也算是个名人……啊！小璃，我觉得这样不好啦！」
小朱莉似乎想通了什么，慌张地阻止实璃。
相对地，我倒是完全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我跟她们那个年级的学生应该毫无交集才对吧？
「你、你说学长来参观会有很多人感到开心，就是那个意思对吧！那不就等于是把他丢进养着满满食人鱼的水池里吗！」
食人鱼！
原来有人想要我的命吗！
「到时候你就负责保护他不就行了吗？毕竟你是他的女朋友。」
「对、对喔！我确实是学长的女朋友！」
「而且这不是个好机会吗？」
「好机会？」
「跟他来一场文化祭约会，难道不是你的梦想吗？」
「文化祭约会！」
虽然小朱莉原本还有所抗拒，甚至说出很可怕的比喻，但她很快就被实璃说动。
尽管说是文化祭约会，我早就毕业了，总觉得好像有点怪怪的……
「好想跟学长在文化祭约会喔……」
小朱莉小声呢喃。
她不是在跟任何人说话，就只是说出自己的心愿——
（啊……）
我的胸口突然刺痛了一下。
我明明是小朱莉的男朋友，怎么可以满脑子都是消极的想法？
她明明还用自己宝贵的时间来跟我见面，我却没有为她做些什么……如果这就是她的愿望，难道我不该帮她实现吗？
虽然还是觉得很难为情，回学校的时间也会变得很赶，但是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那我就把这当作是奖励吧。」
「咦？」
「实璃不是说过了吗？她要让你挑战考古题，只要过关就给奖励。如果你能顺利通过测验，我们就一起去参观文化祭吧。」
「……啊！」
小朱莉猛然睁大眼睛。
她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用眼神问我这是不是真的。于是我明确地点了点头。
「这种时候你应该无条件陪她一起去才对吧？」
「呜……」
实璃精辟地指出我的错误，让我不由得感到畏缩。
我也觉得身为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直接拍拍胸脯就答应下来比较帅气——
「我毕竟比你们年长，还是需要考虑到一些事情，免得小朱莉将来为此后悔。而且要是害得她成绩退步，那我们也不该去约会了吧？」
「你真是死脑筋耶～」
「……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就算她们嫌我唠叨，说我这个人很无趣，或许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不过，我明明很清楚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却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只想讨她欢心，反倒是不诚实的行为。
「这种作法很有学长的风格呢。」
可是，小朱莉没有感到傻眼，反倒对我露出微笑。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开心地注视着我，同时使劲点了点头。
「明白了。我绝对会及格的！我会回应学长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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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加油喔！」
「好的！我现在充满干劲了！想不到会突然冒出这种重大事件呢！现在可能是我这辈子最想努力念书的时候！」
我、我反倒觉得她的斗志好像有点高昂过头了。
就算她肯定会及格，但之后也可能会因此气力放尽……不对，小朱莉曾经失败过一次，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
要是我说出那种无谓的担忧，才真的是多管闲事。
「真是的，你们害我都看到胃痛了。」
实璃在旁边听着我们的对话，露出无奈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