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与眼罩男在人烟稀少的小巷里开战。
忍在起跑的同时掷出苦无。男人往旁稍微挪动身体,躲开苦无。忍趁着这个短暂动作的期间逼近男人,朝他挥舞左手握着的小刀。男人轻巧地闪过攻击,对忍挥刀。忍把重心移向左侧以闪避刀刃,接着往右移动,朝男人的左侧发动攻击 。
看来她打算从男人戴着眼罩的左侧进攻。忍一边移动到男人的左侧,一边发动攻击。
「你该不会是想从死角攻击我吧?」
「当然要瞄准对手的弱点了。」
「你不是说自己不做卑鄙的事吗?」
「这叫做战术。」
他们一边对话,一边对彼此挥刀。两人的刀划开空气。
攻击距离较短的忍相对不利,但她利用对手的死角,以快速的动作跟男人打得不相上下。男人明明有死角,却仍能躲开忍的小刀。忍也同样躲开了男人的攻击。
彼此持续进攻与防守。
好厉害。
双方就好像能预知接下来的攻击似的,以毫厘之差躲开。
男人躲开忍的小刀,朝横向使劲一砍。忍往后方跳跃,躲开攻击。
「呼。」
男人吐出一口气,露出乐在其中的笑容。
「不愧是那个男人的女儿,很强呢。」
虽然他嘴巴上这么说,看起来却游刃有余。忍并不像他这么轻松。
虽说有死角,肉搏战似乎依旧是男人占了上风。
「你不用魔法是因为瞧不起我吗?」
「在这种地方用魔法,会给附近的住户添麻烦的。而且你不也没有用吗?」
左右两边都是木造住宅。听说对手会用风魔法,不过忍似乎也会用魔法?这并不是武士之间的战斗。这个世界存在着足以凌驾在武器技术之上的魔法。单凭魔法,就有可能超越剑术。
只不过,使用魔法需要想像,所以一瞬间的思考也会造成破绽。深植在体内的技术比魔法的发动更快。
在肉搏战之中使用魔法是很困难的。所以,魔法师才会在远处使用魔法。
而且如果对方不顾周遭而开始使用魔法,对忍很不利;如果忍不会使用魔法,一样很不利。就算她能使用魔法,也正如男人所说,恐怕会因为顾忌周遭而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
「没有那回事。」
忍握着小刀的右手开始卷起旋风。
「只要使用的时候小心别给附近的人添麻烦就好了。」
忍用很快的动作逼近男人,再次从男人的左侧死角发动攻击。她举起小刀横向一挥。
这个距离的小刀是砍不到对手的。不过,风刃从小刀上射出。然而,就连这招风魔法都被男人用刀化解了。忍进一步缩短距离,抽回伸出的手臂,顺势朝男人挥砍。男人用刀弹开了她的攻击。忍因为被弹开的力道,失去了平衡。男人借机朝忍一踢。
忍被踢飞,因此大幅后退。
「忍!」
「我没事。」
看来她好像是为了逃过踢击,自己往后跳了。
竟然在那个时机出脚,可见男人比忍更能看清大局。这就表示他是多么游刃有余。
虽然我还不知道男人究竟为何要杀死忍的父亲,但再这样下去,忍很有可能会输。
我该出手了吗?
「好强啊。」
忍微微吐气,调整呼吸。
「要不要换我上场?」
看忍现在的样子,我就知道她还不打算放弃。可是,我依然试着问道。
「不用了。我希望优奈专心看我们战斗,记住他的动作。」
她的意思是要我看着他们战斗,记住男人的战斗方式,好迎接接下来的战斗吗?
换句话说,忍并不觉得自己能赢。为了接下来要上场的我,她想让我看清男人的战斗方式吗?
可是,为什么?
「但如果真的有危险,我可不会听你的喔。」
忍对我的发言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然后,她握紧手中的小刀,朝男人奔去。
忍使用混合魔法的攻击,可是男人都轻易躲开了。忍增加攻击的变化。我很希望这样可以让战况有所进展,但男人到现在都没有使用魔法。而且,他偶尔甚至会扬起嘴角,看似在笑。
忍的动作变得更快了,渐渐将男人逼上绝境。忍的速度慢慢超越男人。她的风刃与小刀袭向男人。
逮到他了。
我这么想的瞬间,男人的刀开始加速,弹开忍的攻击。忍的攻击停了下来,男人则往后大幅拉开距离。
「你比想像中还要强呢。这么看来,我得稍微拿出真本事了。」
「你要用魔法了吗?」
「不,我只是要这么做。」
男人说完,便伸手取下左眼的眼罩。闭着的眼睛从眼罩下出现。我还以为他的眼睛受伤了,却毫发无伤。然后,闭着的左眼睁开了。
「那只眼睛该不会看得见吧?」
「是啊,我能清楚看见你。」
「你这是瞧不起我吗?」
「不,我只是想给自己一点考验罢了。可是,我想对你的实力表达敬意,所以才会取下眼罩。」
也就是说,他对自己施加了不用魔法与其中一只眼睛的限制。
男人睁开双眼,举起手中的刀。忍一边放出小型风刃,一边朝男人奔跑。男人的动作变得更快,轻易闪掉了忍的攻击。忍掷出更多苦无。男人用刀弹开苦无,并迅速挥砍。
睁开双眼的男人没有死角,让忍失去了优势。
忍无法躲开攻击,用小刀抵挡的次数增加了。无论是攻击的重量、力道还是速度,全都是男人更胜一筹。
忍仍然保持距离,用风魔法应战,但或许是顾虑周遭而降低了威力,魔法没能触及男人。
而且她的脚步似乎变慢了。忍会不断移动,但男人只是在原地招架忍的攻击,因此消耗的体力比较少。
「唔!」
忍的脚步变得迟钝,无力进攻而往后退。
「你的极限好像到了。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男人放低重心,摆出刀尖往前的架式。
那是!
「忍!快逃!」
我大叫的瞬间,男人开始踏步。他一口气缩短与忍的距离。
好快。
忍一边投掷苦无,一边往后退避。男人用突刺弹开苦无。我原以为攻击会在这个时候停止,却没有停止。男人抽回手臂,再度使出突刺。
忍用手上的苦无抵挡攻击。即使如此,男人的力道仍然没有减弱。他再次抽回手臂,并往前刺。
三段突刺?
男人的刀刺中了忍,使她翻滚到地面上。
「忍!」
我正要奔上前的时候,忍的身体动了。然后,她用颤抖的手臂撑住地面,试图爬起来。
「我、我没事。」
忍按着腹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你真的没事吗?」
忍翻开腹部的衣服。
锁子甲?
「这是秘银制的。而且,我也往后跳,勉强躲开了直接的冲击。」
我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我还以为刀刺伤了她的身体。
「竟然能躲开刚才的突刺啊。你这个样子,还能继续战斗吗?」
「当然可以。」
「那么,下次我会刺穿你的身体。」
男人就像是要乘胜追击般,摆出突刺的架式。忍用使不上力的手举起小刀。我同时采取行动。
男人从突刺的架式开始踏步。他与忍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我介入两者之间,用秘银小刀使劲弹开男人的刀。
因为我突然介入,男人停止了三段突刺。
我站在忍面前护着她,男人便拉开了距离。
「优奈?」
「该换手了。」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要杀死忍的父亲,也不知道他的为人。
或许他只是个战斗狂。
或许忍的父亲也一样。
或许他们只是想跟彼此较量才会战斗,或许忍的父亲就是因此而死。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我只知道一件事。
「我不想看到忍被杀死的样子,所以该换手了。接下来由我来对付他。」
我对一脸痛苦的忍这么说。
打倒这个男人就能让一切水落石出,应该也能挥别这种不明不白的感受。
「……优奈,他很强喔。」
「我都看到了,我知道。」
他的剑术了得,而且还有魔法这张王牌。
虽然忍只能使用有限的魔法,却依旧无法打倒他。
对手连魔法都还没用上。
「忍,你就好好休息吧。」
我请忍退下,开始与男人对峙。我跟忍对话的期间,男人没有发动攻击,只是等待。
「很抱歉,接下来由我来当你的对手。你可不要因为我的外表就大意了,免得后悔。」
「我不会大意的。你的速度快得足以介入我们之间,技术好得足以精准弹开我的突刺。最重要的是,你有勇气面对我的刀法,不可能只是个普通的女孩。」
看来他并不会被熊熊服装欺骗,因此手下留情。
我觉得有点可惜,又有点高兴。
「既然如此,我建议你不要隐藏自己的实力。」
我用熊缓小刀指向男人。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认真应战吧。所以,死了可别怪我。」
男人举起手中的刀。
「我不会死的。如果我赢了,你就要把一切都说出来。」
「好吧。如果你能胜过我,我愿意回答任何问题。」
「一言为定。」
我也举起手中的熊缓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