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正滚动著三个宝特瓶。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会掉这种东西呢……?
──话又说回来,这里到底是哪里……?
我混乱到连这种事都搞不太清楚了。
全身使不出力来,就连站著也很难受,身体摇摇晃晃的。
只有心脏被迫「扑通扑通」的过度劳动著。
左肩感受到一丝疼痛。
我努力将视线往上一望,自己肩膀正被一名差不多四十岁的大叔强力抓住。
而在大叔旁边的,是一名大概二十五岁左右的戴眼镜男子。
两个人都用阴沉的脸色看著我,简直就是看待犯人的眼神。
──不对,不能说是简直,他们实际上就是这么怀疑我的。
毕竟这两个人是警察,是因为有人报警说有可疑人士出现才来到这里。
而大叔对我这位善良的市民,是用凝重威严的语气如此说的:
──跟我们来一趟派出所吧。
…………啊啊,对啊,是这样的啊。
原本落在远方的意识逐渐被拉回现实。
这里是附近的公园,我们在进行软式排球的特训。
正确说来,进行特训的是萝莉三人组,我则扮演督导的角色。
太阳在我的头顶上照耀著,黏呼呼的暑气紧紧纠缠我的皮肤不放。
九月上旬,是个残暑依然酷热的时节。
我心想可爱的萝莉们如果中暑的话就糟糕了,于是带了大水枪过来。
我的目的是对她们喷水,冷却她们的身体;我发誓没有奇怪的企图。
不过,对于目击这般场景的第三者来说,我这样的想法似乎是无法忠实呈现出来的样子……
也对啦,真要说的话也不能说没道理。如果有个家伙对著穿运动短裤的少女们「噗咻」喷水,就算是我也会觉得那是可疑人士啊……
就在这个时候。
注意到这边有状况的萝莉们,停止练习软式排球跑来我身边。
「……老师,您遇到什么事了?」
黑色长发的正统派大小姐──二条藤花。
「……你该不会,终于搞到要警察来特别关照了呀?」
双马尾的傲娇大小姐──丹泽千鹤。
「……喵喔,偶是相信大葛格的喵。」
短发的残念系猫耳大小姐──小森纱奈。
三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不安。
水与汗让她们的体育服变透明,穿在里面的比基尼也若隐若现。
「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好像是因为水枪的关系,我被误解为可疑人士的样子。」
为了让她们安心,我用轻松的态度如此回答。
「怎么会这样!老师明明是为我们好才做的!」
「……也对啦,说他是可疑人士还满失礼的。」
「大葛格没有错喵!」
三个人都当成是自己的事情一样的为我愤愤不平。
我不由得笑了出来。虽然是这种情况,我还是超开心的。
没错,我没有做任何错事,还有最强的伙伴相挺。
就算对方有国家公权力,也没有害怕的必要。
再说,这些大叔们也是基于正义感而工作。
也就是说我们互相都是站在善的立场上,如果好好沟通的话,对方应该就会理解了。
「……你们几位,跟他认识吗?」
大叔持续抓住我的肩膀,对萝莉们问道。
「是的,老师是我们的小白脸。」
「──!」
听到藤花的回答,大叔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连旁边的戴眼镜男子也愣住了。
虽然我很希望既然都当警察了就要经常保持冷静沉著……不过去苛责他们也满残忍的。
「这个嘛,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苦笑著说:
「因为不是刑案,您们已经可以回去了。」
「呃,完全不可以吧。」
我试著当作没事一样的甩开被抓住的手臂,结果施加在上面的力道更紧了。
一道锐利的眼光直对著我:
「……小白脸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目前在给她们养。」
「……我知道了。总之就不是普通的关系吧。」
大叔把手放在太阳穴旁,继续说著令人不舒服的话语:
「详细状况就在派出所讲给我们听吧。」
「咦咦……可是我觉得好麻烦啊。」
「总比待在这里讲很久要好吧。」
「……我明白了。」
如果拒绝对方,让人家起疑心的话也不怎么有趣。
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我还是表达顺从了。
「不好意思,可以也拜托你们一起来吗?」
大叔对萝莉们如此问道。
他的声音跟对待我的完全不同,相当温柔。
「当然可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要帮大葛格赢得逆转无罪喵。」
三个人都立刻点头回应。
虽然让她们的练习中断很不好意思,但老实说她们让我胆子壮了不少。
毕竟我就算没有做亏心事,还是会感到有些不安啊……
我心想晚一点,要给她们多多摸头当作回礼。
我拿著手上的东西走出公园。
派出所就在附近,几分钟就到了。
我请对方拿摺叠椅出来,面对著警察坐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节电的关系,冷气并不怎么强,而且打从一开始门就是整个敞开的。
即使这样,这里没有日照,是比外头好很多。
电风扇只有一台,正一面转动一面对萝莉们吹风。
「这个,你们可以喝喔。」
我出声叫唤三人,将宝特瓶交在她们手中。
那是刚才我在自动贩卖机买的运动饮料。
虽然先前我内心动摇到让它们从手上掉落,不过因为不是碳酸饮料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真是谢谢您!」「嗯,谢谢。」「3Q喵。」
可能是因为口渴的关系吧,她们马上开始咕噜咕噜喝起来。
她们双手拿著宝特瓶一小口一小口喝的模样,真的好可爱。
「然后,你们要用毛巾好好擦汗以免著凉喔。」
「「「好~」」」
萝莉们很顺服的回应后,用运动毛巾擦拭身体。
我仅将眼珠子移向旁边观察她们,同时打开自己的宝特瓶,喝了第一口。
「那么请告诉我你的姓名、出生年月日、电话号码跟居住地址。」
就在这个时候,戴眼镜男子拋出话题过来了。
大叔则在一旁,摆出一副冷淡的表情。大概是打算把事务性质的工作交给学弟处理,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他才会开口吧。或许是一种给糖果跟挥鞭子的角色分工概念。
不论如何,我还是照著对方要求回答,电话号码则是告诉他手机门号。
戴眼镜男子迅速流畅的记录著,继续询问:
「这个,年龄是十七岁对吧,是高中生吗?」
「不,我高中中辍了。」
「……这又是为什么?」
「也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理由啦,单纯就是优先顺序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
「跟在学校念书比起来,不觉得和她们一起玩还比较开心吗?」
「……咦?」
「咦?」
「……呃,我说,你真的是因为这种理由不去学校吗?」
「没错啊。不然我倒想问了,还有比这个更好的理由吗?」
「这个……当然有啦。只有开心是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这是一般的价值观。」
「啊~也对啦,我也曾经有过这么想的时期呢。」
我回想起过去的自己,不禁为「那时候真的是烦恼很多呢~」而苦笑:
「不过,让我来告诉你一件好消息吧。小白脸是不需要学历的喔。」
「……我还是问一下好了,你不是在开玩笑对吧?」
「当然。」
「……对不起。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不过你,真的是小白脸?」
「是啊。」
我一表达同意,戴眼镜男子就当场僵住了差不多有十秒钟。
「…………他所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这回改向萝莉们进行确认。
「是真的。」
「很遗憾就是了。」
「大葛格是正直的人喵,特别对欲望很正直喵。」
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虽然纱奈多嘴了一句话,不过因为这么说也没错就原谅她吧。
「……我、我明白了。总之先相信你们说的。」
可能是放弃思考了吧,戴眼镜男子提出下一个问题:
「呃~……那么为什么,你要用水枪射她们呢?看起来她们好像是在玩排球,我也不觉得她们在玩水……」
「这只是中暑时的对策而已啊。为了要让运动后发热的身体冷却下来。」
「……不是为了要做一些不道德的事情?」
「我才不会这么做吧。我可没有那种,玷污自己最珍惜的人的兴趣。」
「……原来如此。不过,再怎么说也没必要用水枪去冷却不是吗?」
「这么说是没错啦,不过既然要冷却,弄得开心一点不是比较好吗?」
「…………你们几位,被他这样淋水会开心吗?」
在经过一段思索般的沉默后,戴眼镜男子再度询问萝莉们。
「是的,我非常的开心!」
「这个嘛,是有点刺激啦。」
「大葛格,一直都让偶们兴奋期待喵。」
藤花很开朗、千鹤有些害羞、纱奈则一脸得意的回答著。
「这、这样啊……」
戴眼镜男子勉强挤出僵硬的笑容,深深叹了口气。
接下来,应该是判断已经拿我没办法了吧,他向上司寻求指示:
「……山哥,您怎么看?」
「这个嘛……」
大叔思索了几秒,突然取出手铐来:
「总而言之先逮捕吧。」
「──慢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对于这个没有常识的答案,我连忙提出抗议。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粗鲁的「总而言之」啊!
话说,手铐可不是那么随便就可以拿出来的东西吧!
「山哥!这样还是不太好吧!」
戴眼镜男子也连忙阻止。
「唔!……我知道!」
大叔不甘心的咬紧牙关,看来还算是满有自觉的样子。
他全身充斥怒气,出自内心吶喊著:
「不过,让这种家伙放生到这个社会上真的好吗?学校不去上、也没有在社会上工作的意志,更糟的是还寄生在少女身上,这不就是个极品人渣吗!取缔这种家伙不正是警察的工作吗!我的正义感难道错了吗?」
「没错,您的心情我很明白!可是『不得靠少女吃软饭』之类的法律,在日本是没有的!既然没有被害者,就不能用法律去制裁他!」
「──混帐!什么警察、什么法律,为什么会这么无能为力……!」
大叔仰望天花板,对这个世界的不可理喻发出叹息。
「这个嘛,别太在意啦。虽然也是会有像这样搞不定的事情,不过今后还是拜托您们为日本治安而努力。」
「──闭嘴!我就是不想被你拜托!」
奇怪,我明明是想声援打气,反而让他更生气了。
大叔将手铐收起来,用力以手指著我说:
「你是社会的垃圾!就算这次拿你没办法,总有一天一定会逮捕你!」
……就算是这样的我,好歹还是有面子这样的东西。
都被人黑到这样的程度了,我也不能默不作声:
「我确实在社会上是个无价值的人,这点不会否认。不过,我也没理由要被你这种不知道我们事情的人,讲到这个地步!」
在我说完之后,萝莉们也跟著急切出声:
「没错!老师虽然是人渣,但是个非常好的人!不可以逮捕他!」
「我有同感!人渣就算渣,也是有那种从来不去伤人类型的人渣呀!」
「大葛格是世界第一温柔的人渣喵!」
……不用那么强调人渣二字不是也很好吗?
虽然我很难不去这么想,不过内心还是因为她们的强力辩护而感受到温暖。
可能是被萝莉们激动的表情吓到了吧,大叔以略为平缓的语气提出他的意见:
「……不过,进监狱去更生再回归社会,对他而言也会比较好吧?」
「这就是你们管太多了!」
被人任意套上价值观的我,急躁的提出反驳:
「比起贡献社会我更想贡献给藤花她们!所以我才会认真的当个小白脸啊!」
这是我的人生。对我来说什么是好的,我来决定。
我不想被其他人说三道四。
「老师……!」「阿春……!」「大葛格……!」
可能是我的想法感动到她们了吧,三个人都脸颊晕红凝视著我。
「因为想贡献而当小白脸,我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啦。」
大叔一整个嫌恶的喃喃自语著。
「啥?为什么会听不懂呢?我说你,是不是小看了小白脸啊?」
「你才小看了这个社会吧。」
「不对,小看的人是警察叔叔您这边!」
面对出言威吓的大叔,萝莉们齐声回应:
「连老师的觉悟跟想法都不知道,就请别说这么失礼的话!」
「对呀!因为无法理解就攻击人家,这不就只是在歧视人而已吗!」
「职业没有贵贱喵!」
正因为心情是纯粹的,才能为这样的主张带来份量。
「唔……」
「山、山哥……?」
大叔看来有些痛苦的摀住自己胸口,戴眼镜男子担心问道。
「……抱歉,我没事。只是回想起一点女儿的事情……」
「啊~这么说来您说过有个小学生的女儿嘛。听说最近,您好像被她讨厌到不行。」
「喂川上,就算是事实,你也该稍微考虑一下当事人再说吧。」
原来如此,从刚才的对话当中我多少理解一点了。
看来这位大叔,似乎是把藤花她们当成是自己的女儿一样了。
所以他才会没来由的苛责我啊。
虽然我是很同情……不过坦白说真的很困扰。
我为了要对方看自己这边叹了一口气,刻意用令人厌恶的语气说:
「如果连女儿的心情都不懂的话,那么无法理解小白脸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呜!别开玩笑了!」
好像是因为痛点被戳得太深的关系,大叔差点就要哭出来的叫喊著:
「为什么拚死工作的我会被讨厌,简直人渣的小鬼会被小学生喜欢啊!」
「你还问为什么,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的关系啊。」
我对这番无礼言论皱起了眉头,向萝莉们说了一声「对吧?」寻求同意。
「说的也是,我认为确实欠缺了点敏感性。」
「这种『工作的我最伟大』的误解满讨厌的。」
「就算跟大葛格比也很没有自知之明喵。」
「……!」
得到这些辛辣评论的大叔,消沉得令人感到可怜。
我则抓住这个时机追击下去:
「真是的,明明我听说日本警察是很优秀的,结果真叫人失望,你这样还能通过公务员考试喔。应该有出题考个对小白脸的理解之类的吧。」
「什么鬼问题!那种题目根本不可能会出吧!」
「咦,是这样的吗?」
「废话!我反倒想问为什么你觉得会出?我不懂你在惊讶什么!」
「因为警察在某种意义上不就是靠国民吃软饭吗。」
「──!喂你!这种事我可不能听听就算了喔!」
「也可以说是靠我吃软饭啰。耶~靠一个靠萝莉吃软饭的吃软饭(笑)。」
「唔!不对,话说你应该没缴过税吧?」
「唔,真失礼啊。消费税之类的我还是有缴喔。」
「……经你这么一说是这样没错啦。」
「不过嘛,原本是她们的钱就是了。」
「你果然还是没有缴嘛!」
「──对不起警察叔叔。」
在小白脸与警察进行激烈的言语争执时,大小姐温柔端庄的插话进来了:
「您对老师的无礼言论,可以到这个地方就好了吗?再这样我就看不过去了。」
「呃,我说这些并不是无礼言论,而是以大人的身分进行说教……」
「不管哪一种都是一样的。如果是大人的话,请您稍微坦率一点。」
「……你、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您对老师,应该有其他更该说的话才对。」
「……不好意思,那种东西我没什么概念。」
「那么请容我直说了。」
藤花以应该说是商业模式,也就是比平常还要威风凛凛的态度,如此对警察宣告:
「警察叔叔您,其实是对能被小学生爱慕的老师──感到羡慕对吧?」
「──才、才没有这回事……!」
「才没有这回事?」
「…………」
大叔被直接逼问,说不出话来。这实质上已经算承认了。
「不要硬撑说实话喵,您住在乡下的母亲也会哭的喵。」
为了打破沉默,纱奈用温柔的声音加以劝导。
虽然感觉上有点像某个地方来的刑警,不过似乎对大叔造成了打击。
只见他垂头丧气放弃抵抗并发出呻吟,接著低声自白:
「…………没错。我对他,就是嫉妒到不行……」
「是这样没错吧。」
藤花露出微笑,继续说:
「既然这样,您该对老师做的就不是责备,而是请教不是吗?」
「……请、请教?」
「是的。因为老师是小学女生的专家,只要找老师商量,我想您跟女儿之间的关系也会立刻有改善。」
「──这是真的吗?」
看来大叔相当希望能跟女儿打好关系,整个身子都向前探过来了。
千鹤以苦笑的语气开口回答:
「这个嘛,可能性应该是很大吧。事实上,就连在我班上阿春的人气也是令人惊讶的高。」
「咦,是这样吗?」
这是什么我第一次听说。
「是的,只要在我班上提到老师的事情,每次都会让大家大爆笑。」
「大葛格的哏是必备笑点喵。」
藤花与纱奈对惊讶的我,露出微笑。
「哦~这还真是光荣啊。」
即使被大家当成笑点,如果能让大小姐们开心的话也算得偿所望了。
「!……要成大事就得不拘小节吗……」
大叔往我这边瞪过来,非常嫌弃的说:
「……教我、让小学女生喜欢的秘诀吧。」
三个人立即出言提醒:
「等一下,如果有事要拜托人的话,不是应该要有相对应的态度吗?」
「千鹤说的没错,我想您应该要为先前的无礼道歉才对。」
「看来你不知道能给大葛格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喵。」
「!──说、说的也是。」
大叔吓了一跳,连忙脱下帽子。
接著他从椅子上起身,深深低下头来:
「……先前有许多无礼的地方,真是非常抱歉。」
精准的九十度角。被这样对待反倒让我觉得惶恐啊……
一旁的戴眼镜男子已经露出「哇啊……」的表情往后退了。
这个嘛,嗯,你的心情我明白。
对小学生畏畏缩缩,还对小白脸低头鞠躬的上司,应该是不太想再看下去了吧……
「这个嘛,你如果能够明白就好啦。」
我苦笑著,将刚才经历的事瞬间放水流。毕竟原因不过是水枪而已。
「真是谢谢您!」
大叔松了口气露出笑容,他的恳求也愈讲愈夸张:
「那么请一定要、指导学识浅薄的我!我很想跟女儿开开心心的玩!」
原本顽固强硬的警察,一瞬间完全转变成一个不起眼的中年男子。
到底是有多么烦恼女儿的事啊……
没办法,这也算是某种缘分,就讲点什么有益的事情给他听吧。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让小学女生喜欢的秘诀啦……
不过我还是将自己一向重视的事说出口来:
「如果在考虑对方的事同时,也将自己想做的事全力做出来,不是很好吗?」
「自己想做的事……」
大叔一面重复我说的话一面规规矩矩的做笔记。
「是的。要怎么做才能让彼此都开心,这个问题请彻底想清楚。虽然我是在自卖自夸,但这回的水枪就是很好的例子。我喷水很开心,她们能够冲到水也很开心,就是所谓的双赢关系。」
「双赢……」
「如果你重视的人开心,你这边也会开心吧?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
我认为这在漫画领域中也有类似的说法。
为了要让读者开心,作者首先就应该开开心心的去绘画。
当然这当中可能也会有例外,但至少我比较适合这样的风格。
「另外,不要有奇怪的自尊也很重要。」
在说话的过程中,我的心情变得有些良好。
于是我摆动身体与手臂,情绪高亢的进行教导:
「举个例子,你要跟你女儿一起去玩『SM游戏』。」
「抱歉,你刚才说了什么游戏?」
「是『SM游戏』。」
「……那是什么,我不可能跟女儿一起做那种事吧。」
「咦,真的假的?明明是警察耶你。」
「这跟警察没有关系……话说回来,你有干过那种事吗?」
「这个嘛,是有啊。」
面对眼神又变得很阴沉的大叔,我若无其事地对他说:
「我认为现在这个年头的小学生,每个人都会经验过一次。」
「!……是、是这样的吗?」
大叔一脸困惑的询问萝莉们。
「是的。」「前阵子是做过啦。」「是JS的乐趣喵。」
三个人爽快的点头说。
「……最、最近的小学生、该怎么说、真厉害啊……」
大叔似乎受到了冲击,勉强乾笑著。
「可以回到话题上来吗?」我说。
「……拜托你了。」
「那么,请你设想自己正在跟女儿一起进行『SM游戏』。」
「嗯……」
「在这个时候,如果被女儿责骂践踏,警察叔叔你大概会有『对自己的父亲到底在搞什么』的心情吧?」
「应、应该是吧。」
「看吧,你这个样子不行啦。如果女王大人斥责了什么,你得要心怀感谢说出『真是谢谢您!』才行。」
「可是,如果这么做的话身为父亲的威严就……」
「所以我说,请舍弃掉自尊。你想跟女儿开开心心的玩吧?」
「你这么说是没错,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害怕被女儿看扁吗?」
「……是啊。」
「你真笨啊,从有这个想法开始就已经错了。」
对于这位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极品大叔,我故意采取严苛的说话方式:
「首先作为大前提,请理解萝莉是一种比大叔尊贵的生物。跟这个地球上所有大叔的生命相比,一位萝莉的笑容更为重要,这点在数学上也可以被证明。这个证据就是,对你来说,你的女儿是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还要可爱对吧?」
「是啊。」
「既然这样,请你最起码要有跟世界第一美女约会的气魄才行。」
「──!」
「或者,就算拿警视总监还是首相当例子也可以。在接待这些VIP的时候,你会什么都不考虑,没有事先计画就去接待人家吗?如果对方叫你买咖啡过来你会拒绝他吗?你会一直去在意自尊什么的吗?」
「……不、不会。」
「那么,女儿跟首相,更重要的人是哪一个呢?」
「这个……当然是女儿。」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对你的女儿,请你尽心尽力、请你在她的面前丢脸、请你不要伪装修饰、请你将自己敞开来。最重要的是,请你绝对不要轻视她。你是随处可见的大叔,但对方是这个世界的珍宝。就算自己错了也还是在她之上,这种最低级的误解请不要有。请不要以为光靠父亲的立场就能让人家来理你,这样的想法太自私了。」
在我说到这个地方作结的时候,一阵「啪啪」的声音响起。
是拍手声。
萝莉三人用闪闪发光的眼瞳,对著我不断拍手:
「真不愧是老师!您这样的心灵,就算再美好也要有个限度!」
「呵呵,想不到竟然会被阿春的演说感动到呀。」
「大葛格,才是偶们的珍宝喵。」
意外获得绝大好评。
我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谦逊的说:「没啦没那么夸张。」
因为对我来说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实在是满不好意思的。
「…………的确,你说的没错。我一直都,太任性了……」
大叔显露出开悟的表情,仔细品味我的话语。
之后,他再度低下头来,说:
「谢谢,我学到了非常多。我小看了小白脸,真的很对不起。」
「不会不会,不论是小白脸还是警察,重视少女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我们就彼此精进吧。」
「是啊,能遇见像你这样有为的年轻人,我打从心里觉得很好。」
「要感谢报警的人才行呢。」
「哈哈哈,一点都没错。」
我跟大叔都绽放出笑容,用力紧握对方的手。
在萝莉面前,不论是世代还是职业都没有关系。
光是学到这件事,这件案子就有了价值。
虽然在一旁的戴眼镜男子用细微的声音说:「我可不希望警察跟小白脸一起相提并论啊……」不过我还是当作没听见了。
「那么,我可以回去了吗?」
「……也好,造成您的困扰真是抱歉。」
我寻求对方许可,这回连戴眼镜男子也彬彬有礼的低下头来,并说:
「只是,还请您今后避免进行这种容易招来误解的游戏。」
「……啊~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就这层意义而言,我这边多少还是有错,就坦率反省吧。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就这样圆满结案了。
我一时还以为会变成什么样,不过事情没有变大条就真的太好了。
一离开派出所,天空就染上橙红色。
也让接下来重新开始练习这件事变得有点为难。
于是我们不回公园,直接走在回家的路上。
「对不起啦,都是我不好害你们的练习时间变少了。」
我边走边向三个人道歉。
「请您别放在心上,多亏这样让我看到老师美好的地方。」
「面对警察一步也不退缩的大葛格,好帅喵。」
藤花与纱奈微笑著。
「这个嘛,也对。我觉得以阿春来说是满有男子气慨的。」
千鹤则有些害羞,总之她们各自发声支持。
「听到你们这么说我就得救了。等一回家我就摸头摸到饱啊。」
「真的吗?嘻嘻,真是谢谢您♡」
「很期待喵♡」
藤花从右边、纱奈则从左边以撒娇般的模样紧拥住我的手臂。
柔软、又温暖。
虽然实际上还满不好走的,不过我的心逐渐感受到平静安稳。
「……等一下,在马路旁边黏成这个样子,又会有人报警啦。」
千鹤皱著眉头出言提醒。
虽然我觉得她说的很正确,不过两个人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没问题的。到时候,再请老师出面辩驳。」
「千鹤如果也想贴上来就直接说喵。」
「──我、我才没有!」
千鹤满脸通红,似乎想要反驳。
不过,她只有让嘴角不停扭动,就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没过多久她就似乎已经放弃,小声说:
「……下、下一个红绿灯,看哪个人来跟我交换啦。」
「呵呵,我明白了。纱奈,我们来猜拳吧。」
「喵呜。」
之后直到抵达家中为止,我的双手一直都处在萝莉状态。
幸好,在没有人报警的情况下走完这段路了。
顺带一提,虽然这完全是闲话……
关于这件事,我的专属女仆麻耶小姐说了一句很有哏的话。
在我们回家,洗完手漱过口换了衣服之后。
萝莉们向结束工作的麻耶小姐,报告今天所发生的事。
「……我说你,到底在做什么呢?」
麻耶小姐对我说教了好一阵子,最后露出一副无奈到极点的表情这么说:
「如果是小白脸的话倒也还好,不过还是请你不要变粗啊。」
「咦?」
不明白意思的我,偏著头表达不解。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小白脸、变粗……
虽然我第一个联想到的是色色的事,不过麻耶小姐不应该会说下流哏才对……
──啊啊,是这样啊。我很晚才领悟到。
「细绳」如果变粗的话,就要「绳」之以法了。(注:「细绳」的日语「纽」,与「小白脸」的日语「ヒモ」同音,皆为Himo。)
「喂大家!刚才麻耶小姐说了一句很赞的话喔!」
「──!别、别闹了!这只是个讽刺而已,请随便听过就放水流吧!」
因为水枪已经收起来了,就算你打这个商量我也没办法。
我很仔细的对萝莉们进行解说。
当然大受欢迎,大家都盛大的夸奖称赞。
「啊哈哈,真不愧是麻耶。」
「没错,这个笑点让我想给她差不多五个座垫。」
「麻耶小姐也有搞笑天份喵。」
「……呜呜……真、真是谢谢您……」
虽然害羞到不行,麻耶小姐还是规规矩矩的道谢了。
如果职业分得出贵贱的话,女仆应该是最高级的工作了吧。
她让我十分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