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因此,即使进入暑假,各位同学也要有身为绯百合淑女的自觉,时时刻刻注意周围的视线,不要做出有损品德的行为。尽情欢闹或许也是人生必要的一部分,但是请别忘记将本校校训『高尚、文静、坚强』放在内心的某个角落。还有──」
在礼堂举行的结业仪式结束后,我──源道寺朝华和同学们结伴走回宿舍。
「校长的致辞还是那么长。」
我回应道:「整整十五分钟一直在说话呢。」
「说到校训那边的时候明明就可以做个完美的总结,结果又继续说下去了。」
照进走廊里的阳光洒落在红色的水手服上。
盼望已久的暑假到来。我得赶快收拾行李才行。
「这个学期终于在今天结束了。源道寺同学是要回老家吗?」
「是的。我打算今天上午出发。天龙寺同学你也回老家吗?」
「不,你也知道,我是外考进来的,所以要留在这里天天念书。不过,盂兰盆节应该会回家一趟。」
「是这样啊,很辛苦呢。」
绯百合学园的内部升学率大约是全体的70%。
「源道寺同学,你最近好像都很高兴的样子。」
九条同学说。
「有吗?」
「嗯,看来你真的很期待暑假。」
「还好吧。」
火村同学问:「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难道是交了男朋友?」
「……呵呵。」
「咦?怎么停顿了一下?不不,骗人的吧?喂,你可不准偷跑哦?」
天龙寺同学惊慌失措地问。
「说什么男朋友……呵呵呵。」
那个人是无法用『男朋友』这样渺小的词汇来表达的存在。真要说起来,他是我的一切,象征我人生的全部。我原本早已死去的心灵,是因为他才如获新生。
这几个星期我都巴不得早点见到勇哥。好几次反覆回想在湘南的那段时间,并且在心中细细品味。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呢?再过几个小时就能见面了。
一想到这件事,脸上便自然而然地绽开微笑。
「源、源道寺同学?我们不是约好要一起守护绯百合淑女的纯洁吗?」
「呵呵呵。」
「你不会丢下我们去交什么男朋友吧?」
「呵呵呵。」
2
结业仪式完成后,我朝真昼的班级走去。终于开始放暑假了。
「真昼,可以回去了吗?」
「未夜?再等我一下。之后排球社还要集合。」
「你们要训练?」
「不是,就是讨论一下暑假怎么安排之类的。十分钟左右就会结束了。」
「那我在教室等你。」
真昼她们三年级好像以春高全国大赛为目标,第二学期才会退出社团。我去了趟洗手间,在自动贩卖机买了果汁后回到教室,发现男生们还没离开。
怎么办?
我和男生不怎么说话,但是什么都不说就走进教室,总觉得很尴尬,而且还是我不擅长应付的开朗外向群体。在他们回去之前,最好还是去别的地方避难──当我想到这里,准备转身离去的瞬间,我和其中一人对上了目光。
「啊!春山同学。」
向我搭话的是班上活跃气氛的中心人物荒木。以他为首,其他男生一个接一个地往这边过来。
我感觉冷汗滑过了背脊。
「呐,春山同学你要不要也去庆功宴?」
「咦?」
什么庆功宴?
真是的,外向咖有事没事就爱办庆功宴。我只有在一年级的时候参加过体育节的庆功宴,可是一直没能融入喧闹的气氛,之后就不再参加类似的活动了。
「咦?呃……」
「等一下我们要去卡拉OK,要不要一起?」
「对、对不起,今天有点……我还有事。」
在同学面前唱歌,太吓人了。
「是吗?那你有空的时候再告诉我吧。话说,我还没跟你加过LINE吧。」
「呃,那个……」
我正在思考该如何摆脱荒木的积极攻势,这时,肩膀突然被拉了一下。
「呀!」
后脑勺有种柔软而有弹性的触感。
「未夜,你好慢。」
「真、真昼。」
「龙、龙石。」
「喂,铁壁圣女的两个人到齐了。」
「还是一样超大。」
「好想被夹起来。」
「喔,对了,龙石你也一起──」
个子比男生们还高的真昼俯视荒木,开口道: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这孩子借我一下。」
「好、好吧。」
「喏,我们走。未夜。」
「嗯。」
我被真昼拉着手离开。
「你回来得好快。」
「因为比我想像中还快结束。」
真昼边走边擦防晒。她小时候每年都晒得黑黝黝的,但是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看到晒黑的真昼了。
「你也要用吗?」
「谢谢。」
「对了,听说朝华也放暑假了,她说今天会回来。」
「嗯,好像今天中午过后会到车站。」
「那我们带上勇哥一起去接她吧。」
「好啊。」
然后到了下午一点。
我们在车站的北口集合。
出了车站的人们陆续走到下方的公车转运站。那一群应该是观光客吧。每隔几分钟就有一波人从车站涌出,又有另一波人进入。
有皮肤晒黑的小孩子,穿着运动服的学生,还有衬衫透出汗水痕迹的上班族。那个背着比身体还要宽大背包的外国人,从那一身的户外气息来看,一定是登山客。
所有人看起来都充满活力,是因为夏天的缘故吗?往北看去,富士山正守望着我们。
「好热啊。」
真昼把POLO衫的扣子全解开,啪嗒啪嗒地用手搧风。直到刚才──在学校的时候明明都紧扣着。
「拿去。」
「呀!」
脖子传来一阵冰冷的刺激。我吃惊地回头一看,原来是勇哥拿着罐装果汁对我们笑。
「真是的,吓了我一跳。」
「抱歉抱歉,你要喝哪个?」
勇哥好像是在车站的自动贩卖机帮我们买了饮料。
「我要可乐。」
真昼靠近勇哥身边。
「我想也是……拿去。」
「谢谢。」
清爽畅快的「嗤」一声响起。真昼真的很喜欢可乐……是说,刚才完全看得见乳沟耶!?
那个欧派,到底是不自觉,还是刻意算准了……
「未夜你要选哪一个?虽然只有茶或罐装咖啡。」
「请给我茶。嗯,谢谢。」
润过喉咙后,我们便一起等待朝华。
「勇哥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哎,一想到你们三个终于要聚在一起了……就觉得冷静不下来。」
说着,勇哥开始四处走动起来。
「和某人不一样,我们哪里都不会去的说。」
「对呀~」
「你、你们很烦。」
「啊哈哈。」
我们开始来往的日子也是在七月。我带着真昼和朝华,介绍给勇哥认识,然后一起做了很多事情。去空房子探险,去永○购物中心,结果在那里走失;还去了游泳池,在夏日庆典看烟火……
那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度过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夏天。不过,我们的夏天现在又将开始了──
「哦,是朝华。」
这时,真昼说。
我往车站的方向一看,注意到好友的身影。戴着草帽,穿着白色连身裙的朝华往这边跑了过来。
「未夜、真昼。」
「朝华。」
「欢迎回来。」
四个人终于到齐了。朝华就这样往勇哥的方向跑过去。
然后──
「勇哥!」
「哇。」
朝华顺势抱住勇哥,把双手环绕到他背上,脸埋在他的颈侧。
「咦?咦?」
她、她在做什么?在这样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那样的气氛看起来不像是因重逢而高兴的拥抱,简直是……
「等、等等,朝华?」
迟了一拍后,那两个人之间传来「啾」的一声。
什么?
草帽从朝华的头上掉下来,长长的黑发轻轻摇曳。
「喂、喂,朝华……」勇哥结结巴巴地说。
尽管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其冲击却非常惊人。
「嘿嘿,好咸。」
朝华把脸从勇哥的脖子上移开,又舔了舔嘴唇,勇哥则是红着脸按住脖子。是因为天气炎热,还是因为朝华刚才的……
连总是很大胆的真昼也无法掩饰惊讶,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
「让你们久等了。」
朝华捡起草帽,接着便以和平时一样端庄沉稳的姿态这么说。那语气和笑容自然得彷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我并没有错过她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
「……『让你们久等了』个头啦──」
「未夜,你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你、你突然、抱、抱、什么……」
「抱?」
「在这种公众场合抱住勇哥,你在想什么!」
「啊啊,你说的是那件事。」
朝华干脆地说。
「你还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可是,你和真昼小时候不也会抱勇哥吗?」
「那、那是因为我们还小吧!」
「和年龄没有关系,凭我们和勇哥的交情,这点程度的事没什么好奇怪的。」
「也不能因为这样……」
「而且……」朝华看向真昼,接着说:
「记得真昼你说过,你和勇哥重逢的时候也因为情绪太激动,就这样直接抱上去了吧。」
「咦?啊,是这样没错。」
「我和你一样。见到了好久不见的勇哥,只是情不自禁地抱住他而已。自从勇哥回老家之后,你们一直住在同一个地方,随时都能跟勇哥碰面对吧?」
「嗯,的确是。」真昼表示认同。
对肢体接触的距离感十分迟钝的真昼就快要被说服了。
「我只能偶尔见到勇哥,如果你们能体谅这一点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嗯──」
听她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不,可是,就算我们跟勇哥再怎么亲近,好歹都是大人了……
「而且,如果未夜也站在同样的立场,你一定会做同样的事情。」
「我才不会……啊!」
我突然回忆起勇哥在猜名字游戏发现我的真正身分的时候,我们还感动得互相拥抱的事情。
「……」
不、不过,那是被当时的气氛所影响,或者该说顺势而为,还有一部分是勇哥终于发现是我的喜悦推了一把……
「未夜,你怎么了?」
「不对,一般也不会做到亲脖子那一步的。」
「亲?」
「装傻也没用,我可是听见『啾』的声音了。」
「啊啊,那只是因为冲太快,嘴唇不小心碰到而已。又不是嘴对嘴,你太大惊小怪了。」
「说、说我大惊小怪……」
「而且和未夜你玩的猜名字游戏相比,这种事根本不算什么,很普通啊。」
「唔唔……」
被、被她提起那件事当作例子的话……
「将近三个月都假装成别人和勇哥接触,那样才厉害呢。」
「你说的对。」
真昼赞同道。
「那时候我也很辛苦。」
「别说了。不要重温我的黑历史。」
「抱歉抱歉。不提这个了,我带了特产,等一下大家一起吃吧。」
朝华举起脚边的纸袋给大家看。
特产?
「是在镰仓的和式点心老铺买来的。非常适合当作茶点。」
「哇~」
*
被朝华舔过的脖子很热。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几乎令我感觉疼痛。
那温热的触感……
如果我的料想得没错的话,朝华是用舌头舔了我的脖子……
在这炎炎烈日下,我出了不少汗。脖子上当然也有……
感觉不能打开的门似乎快要打开了,我连忙想像父亲的裸体,扼杀那股亢奋。
「勇哥,走吧。」
「哦,好。」
未夜唤了一声,于是我走下楼梯。跟上走在前面的三个人。
「朝华你放假到什么时候?」
真昼问。
「到九月一号。」
「哦──那还挺长的。整个八月都能待在这里吗?」
「嗯。」
朝华转动着眼睛四处张望,像是在观察街上的景致。脸上偶尔浮现出悲伤的神情,也许是因为发现了景色的变化吧。
「怎样?是直接去〈月夜露台〉?还是去哪里吃饭?朝华你吃过午餐了吗?」
未夜环视了我们一圈,问道。
「其实还没有,你们呢?」
「我们也还没吃。」
「好,那去吃饭吧。我请客。」
在永○购物中心的美食广场吃了午餐后,我们回到了〈月夜露台〉。
我的房间里有未夜、真昼和朝华。
从高三之后,我们四个人就没有像这样聚在这个房间里了。现在这些家伙都是高三学生。时间过得真快,如此年幼的小家伙们竟然都长这么大了。
「怎么了?勇哥。」
真昼凑近看了过来。
「总觉得感触良多。」
「?」
「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了。」
这个房间充满了回忆。记得她们三个经常躺在那张床上。我们一起打电动,一起看电视;有时睡午觉,有时教她们写作业……
我们一起玩,一起做了很多事情啊。
起初我还很嫌弃她们擅自占据了房间,结果不知不觉间开始享受和这些家伙一起度过的每一天了。臭小鬼时期的身影与如今已长大成人的她们重叠在一起。
喜欢恶作剧的野丫头未夜,变成了沉着冷静的文学少女。
像个男孩子一样活泼好动的真昼长大了很多,成为引领大家的可靠存在。
而那个爱撒娇又怕寂寞的朝华……倒是没什么变化。
「未夜,真昼,朝华。」
我依次看向三个人的脸。
虽然现在才说已经太迟了,不过还是得重新打声招呼才行。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
3
到了夏天,〈月夜露台〉的客人也随之增加,而在正式进入暑假期间后,这样的倾向更加显著。吸引了学生党、带着孩子的父母,以及来自县外的游客等许多不同客群源源不断地前来光顾。
然而,即使不考虑上述情况,今天的客人也比平时还多,父亲、母亲还有我在这一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欢迎光临。」
「请到这边的桌子,是三位吧?」
店里逼近接待人数极限的状况还在持续。
「好的,请稍等。」
真佩服父亲和母亲,以前竟然能靠两个人应对这样的场面。
「谢谢光临。」
今天我也从一早就开始工作直到筋疲力竭。生意兴隆是好事,但我有点累了。
我扑通一声趴到床上。
人一旦躺下就很难再站起来。床铺一定有某种使人深陷其中的魔力。实际上,原本只是想休息一下的我已经站都站不起来了。
不行不行,她们马上就要来了。
站起来,快站起来啊。
「唔、唔唔。」
不行。脚下简直就像长出了看不见的根似的,深深埋进床铺里,而且睡魔也同时来袭。
总觉得回想起了置身于黑色世界的那段日子。从公司回来,连饭都没吃就直接栽到床上的那地狱般的日子……
糟糕,这样下去,睡意和黑心企业的回忆会掺杂在一起,直接把我拖入恶梦中。这时,我听见一道熟悉的开朗嗓音。
「喂──勇哥。」
「啊,是真昼啊。」
穿着运动服的真昼来到房间。她看起来像是刚从社团活动回来,肩上挂着漆皮包。
「其他两个人还没来吗?」
「嗯,朝华白天来过店里了,因为有事又回家一趟。未夜再等一下也会过来吧,所以你其实是第一个到的。」
今天我们约好四个人一起去吃晚餐。
真昼坐到床边。
「今天也很热呢。」
「是啊……不过我在店里,所以没什么感觉。」
「灼热啊,根本是灼热的程度。稍微动一下就流了满身汗。」
「嗯,这样啊。这个房间很热,你在下面等也可以。」
我的房间里至今仍靠一台电风扇作为降温主力,它正卖力转动着。
「没关系,比通风最差的第二体育馆好一点。」
「啊──那里真的很热。」
「勇哥你以前也在那边练习吗?」
「偶尔吧。只有在第一馆不能使用,排球社又刚好休息的时候……」
多亏真昼,我才得以调适心情。身体的疲劳还残留着就是了。
「……感觉勇哥你没什么精神?」
「是吗?」
「夏日倦怠?」
「只是有点累而已。今天店里比平时还要忙,让我休息一下。」
「……所以你才一直躺着啊。」
「不用你管──」
「嗯~不然喝果汁?累的时候吃点甜的就好了。」
「不,没关系。」
我不认为甜食能够消除我现在的疲劳。对了,今天就吃肉吧。想要消除疲劳,不吃肉可不行。肝脏。我的身体现在急需肝脏的能量。
这时,我突然感觉脚上传来压迫感。
「嗯,你在做什么?」
往那边一看,发现真昼把身体转向我,正在揉着我的脚。
「我来帮你按摩。哇,你的脚都硬邦邦的。」
「当然了,因为我今天没有休息,一直站着工作。」
真昼纤细的手指从我的小腿朝大腿移动。
「怎么样?舒服吗?」
「嗯,很舒服。」
感觉就像僵硬的疲劳逐渐融化了。
真昼花了约五分钟完成双脚按摩,接着她跨到我的大腿后侧,这次用手指开始按摩腰部。一边靠体重慢慢增加重量,一边慢慢向上移动。
「喔,唔唔,呜喔喔。」
「客人,你的身体很僵硬呢~」
很痛,但是很舒服。
不、不过,让女高中生做这种事总觉得像是在犯罪。以前好像有一种叫做『JK按摩』的可疑店家,由真正的女高中生来接待客人,不过现在似乎已经是取缔对象了……
「呼。」
我无法抵抗那种驱散理性的舒爽感,彷佛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下半身感受到真昼的体重和体温,施加在背后的绝佳力道,以及疲劳逐渐消退的痛快感觉。
「嘿咻,嘿咻。」
不久后,真昼的手便沿着背部肌肉,到达肩膀附近。
「哇,整个硬邦邦的。从这边开始可能会有点痛。」
说着,真昼站了起来。
「咦……会痛?」
然后,她再次跨坐在我腰间,左手压着我的右肩,另一只手则抬起了我的右手臂。正当我疑惑她准备做什么的时候──
「嘎!」
一阵钝痛袭向我的右肩附近。
「好、好痛,好痛。」
会、会掰下来。虽然从这个角度完全看不见她在做什么,但我感觉背后都要被掰断了!
「你在干什么,真昼!好、好痛!」
「忍耐一下。挣扎的话会更痛哦。」
「噫。」
即使我试图抵抗,却还是真昼的力道更强,我只能无可奈何地忍受那份疼痛。
「那么,接下来是左边。」
「啊嘎嘎嘎嘎嘎。」
这是一段与刚才升上天堂般的心情完全相反的地狱时间,但是在结束后却意外地感觉肩膀很轻,有如长出了翅膀。
「哦,噢噢!」
「怎么样?」
我站在床上,对整个身体的轻盈程度感到惊讶不已。刚才还束缚着身体的疲劳已经烟消云散。不夸张地说,我感觉现在的我什么都能做到。
「按完很舒服。谢谢你,真昼。」
「嘿嘿。」
真昼回以满面笑容。
「那么,接下来换我来帮你按。」
「咦?不、我就不用了。」
「别跟我客气。」
真昼在社团活动之后也很累了,而且胸前还挂着那么大的东西,想必肩膀也很僵硬。
「喏,你朝对面坐着。」
我半强迫地让真昼坐在床上。
别看我这样,我相信自己在肩膀按摩方面的技术不会输给专业人士。毕竟这十年来常常应上司和客户的要求按摩肩膀,你就细细品味我这一手纯熟的按摩技巧吧。
我的手触碰真昼纤细单薄的肩膀。
「啊……啊嗯。」
「怎么样?」
重要的是配合肩膀的力道。
真昼虽然个子很高,但再怎么说都是个女孩子,所以我想不要用太强的力道比较好,但排球是一项过度使用肩膀的运动,我会拿出真本事的。
我用大拇指用力压上去,再运用其他四根手指推回去,帮助放松。
「舒服吗?」
「嗯,很、很舒服。」
「不会痛吗?」
「不……嗯,刚好。」
真昼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呵呵呵,就让你在我的按摩技巧下痛得死去活来吧。
「呼、呼……啊!」
真昼的声音在室内回响。
「呜呜、嗯……」
可是看她反应这么好,我按起来也很有成就感。感觉愈来愈有趣了。
「喂,舒服吗!」
「啊,好舒服……啊!」
「这里?是这里舒服吗?」
「是的!」
「想让我按哪里?你说!」
「那里、那里……啊嗯。」
就在这时,门被气势汹汹地打开,未夜的怒吼随之而来。
「你、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咦?」
未夜和朝华站在门口。我一停下手,真昼便虚软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啊呜。」
「你们终于来了。是说,未夜你刚才在喊什么?」
「咦?啊,没有,因为好像听见奇怪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们在做什么奇怪的事。」
未夜红着脸低下头。
「奇怪的事是指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朝华问。
「只是在按摩肩膀而已。对吧?」
「嗯、嗯。」真昼小声地回应。
「不说这个了,今天我们去吃烤肉,我现在特别想吃肉。」
「烤肉?耶~」
未夜瞬间展露笑容。朝华穿过她身边往这里走来,凑近对我低语:
「勇哥,如果可以的话,等等也可以帮我按摩肩膀吗?」
「嗯?好啊。」
「谢谢。」
朝华高兴得这么道谢完,便牵起我的手。她也肩膀僵硬吗?也对,毕竟朝华的也很大啊。
「真昼,快站起来,是肉哟,肉。」
「等、等一下,我使不出力……」
未夜拉着真昼的手,强行让她站起来。
「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