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共犯关系
炎烈王没有隐藏对菲莉艾妲以外的教团关系者的不满心情,始终维持着高压迫人的态度.
知道他是巨大的龙王的化身,对于他的怒气,教团采取了低姿态应对.
因为是古魔法,不知其效力是否持续,但亚肯杰尔从龙王的态度上,感受到政治上的策略.
人会依据对手而改变态度,有自大也有卑屈的一面.特别是在教团本部内,用自己的权威顶替人们对四相神的信仰.“误解的笨蛋们”特别多.
连自己的王都不低头,更不用说不信四相神的神王,并不在那些因神的威势而低头的人类之中.
负责迎接的,是亚克记忆中,平常看来十分温和,但却与其外表不同,内在残酷的人——贝罗那恩大神官.
同为以前服侍大神殿的圣骑士之一的亚克来说,立场十分微妙,在未确认真假圣人之前突然受到圣骑士攻击,可说扮演了度过被射杀危险的悲剧圣人.
无法隐藏沾满鲜血的衣服,被幻兽王扶着走他的身影柔弱,因为休克和失血的影响,很少响应贝罗那恩的话.
这种时候,他如女人般清雅的美貌,似乎无言的控诉着,让对方感受到罪恶感.
在教皇和五位大神官的吵闹后决议后,由贝罗那恩首先用仁慈的态度体恤圣亚肯杰尔,急急忙忙送他到教皇的宫殿去.
虽然大神殿有跟教皇的宫殿相连的走廊,但为了避免沾满鲜血的衣服引起无用的不安顾虑下,教团方面,紧急调动到宫殿的马车,最初为敌的圣骑士做为护卫.
垂下窗廉的马车车窗,也知道外头有因为大广场的骚动而陆续聚集起来的人.
带路的菲莉艾妲似乎因挡住去路的群众而为难着.
马车两旁的圣骑士,对着不停问问题的人类,用着无力的声音重复道.
事态已收拾,现在没有危险了.事情的始末回头会在本部发表.——这样说,却让想马上知道情况的群众的兴奋,越来越高涨.
流言蜚语言传来传去,看到了红龙王的人们,大声叙说其身姿的声音,传入了经过的马车之中.
赛法德失望的低语着.
「为什么我会被形容的那么坏?」
像孩子乖戾时的话让亚克惊慌的捂住嘴角.回视的暗淡琥珀色的双眸,带着深深的忧虑看向坐在一旁座位的青年.
「……对不起,不小心笑出来.」
「算了.因为愤怒也不想道歉.本来要守护你的我反过来被你守护,差一点就会受伤而死.……这还算是幻兽王,有这种自我嫌恶的心情.真想死了算了.」
想起以前乌兰波克也说过这样的话,亚克露出不满的神情.
虽明白龙王的高傲,但对被当成没有力量的柔弱的女人般对待,累积严厉的修行的他可没兴趣.
「那个情况,刚好有适合的力量的我帮助你是当然的.我们是一同旅行的朋友.」
「嗯~.嘿……而且这身体是小毛头的.当然对你相当重要!」
亚肯杰尔十分愤怒.
「你……!」
止住纷争的心的古咒文,似乎没有效力持续的作用.而人的心只要稍微不稳定,因为细微的差错心情马上变差.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带着怒意的声意,与紧握的拳同样颤抖着.
「我帮助你,对你而言是不可能的想法吗?人类为了龙王而拼命,是不懂自己分寸的作法吗?」
「不,这种话……抱歉.是我错了.是我失言了,很抱歉.」
在因激烈的愤怒而全身颤抖的青年面前,赛法德慌了,对自己无言之言深感羞愧.
对着为了雷牙王所承受的痛苦流泪的善良青年,说出这种侮辱的粗暴言词.
而在内心深处,严厉的指责没能守护誓约者的祖先无能的乌兰波克,赛法德一起反省.
「……我用手杀死了龙王.乌尔给他最后的一击,前任的幻兽王成为他的替身……用着不成熟如同嘲弄般的方法杀了.那样做,对前王十分抱歉,非常难过.从那之后二年.我为了让自己的魔力更高累积了严厉的练习.使用那么做得到的力量,损害龙王们的骄傲吗?龙王确实是比人类还要长寿且强韧的生物.虽然如此我,不想看到为了我而受伤的龙王身影.」
泪水滴落到放在膝盖上的拳头.
青年充满痛苦的问炎烈王.
「我做了好多次差点杀了乌尔的梦.这次,必须做看着你和雷牙王保护我而死的梦……吗?」
炎烈王冲动的抬起腰部.
狭窄的马车中,穿著甲胄的身体无法自在活动,半跪在地板上用手抚摸流着泪的亚克脸颊.
青年高亢的情绪逐渐平缓,炎烈王用着静谧的声音道.
「……你总是为了龙王懊悔.害怕讨厌幻兽的人类如山多,但遇到能体谅龙王并因他们的痛苦流泪的人,你是第一个.」
用大拇指简单擦去眼泪的手,就那样和善地撩起白金色的前发.——还有,空轻轻的移动脸,很轻地贴着唇.
「小毛头明白你的心情,别再哭了.现在这个吻是代替小毛头做的.当然我也不反对这么做啦!」
赛法德对着吃惊挪开的对方露出平时大猫般的笑容.因为之前没想到,亚克也无法发火,但赛法德还厚颜无耻地迫近.
「嗯,要不要再代做一次?」
「有什么好代做的,回到真货后几次都可以.」
「哦不~.美人大哥真是如钢铁般的贞操!」
「搞不懂脑袋的构造,居然说出男人的贞操这种差劲感觉的单字?幸好你不是我的祖先.我要是乌尔,害羞到抬不起头.
炎烈王正打算反驳说出憎恶的话的青年时,外头的群众开始唱起了“用魔法打落红色恶龙的教皇的光荣”.
「什么啊!谁是恶龙,谁啊!」
「不行,冷静点.他们误解了.我一定会要求教团表明,纠正这误解的.」
亚克紧抱着打算开门的龙王,惊慌的拉回他.
有轻微的头晕,似乎是贫血.最近常没有理由的遇到麻烦,身体状态离正常的状况相当远,重新有自觉.
被拉回座位的赛法德,象孩子般滑落.
「不管什么都接受的东西.考虑到你今后的立场,我对攻击加以斟酌.如果运送你的不是我而是小毛头,刚刚就不是只把大神殿弄坏,而是将圣骑士全杀了.你看看到什么要在这事上怎么加油添醋.」
「这样…….不过幸好什么?」
「那个情况下,可说是决定的幸运.你用神圣魔法保护我,但这样伙伴还攻击你.神圣魔法的——那个也能使用神官级以上咒文的假货,也在那一带吗?」
「那个……」
亚肯杰尔不知如何回答.
炎烈王的琥珀眼眸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不好好说明,我会把教团本部所在这座山吹飞.对于弄伤幻兽王的誓约者来说,真是便宜的赔偿.」
变得想抱头.
龙是肉食的幻兽.对于属于敌人的东西的攻击绝不留情的.
乌兰波克和赛法德的差异,只在于因为激情立即展开报复行动,以及确认真伪之后,在后头彻底行动的时间差别.
「心情感到非常高兴.我没有制止你的力量,但至少,请别杀了菲莉艾妲.她没有把我搞错,也没有攻击我.」
「哼.对了她是什么人?感受到相当深的娜迪亚的血统的“气”,魔力也相当强.以那血的浓度来说,是哪里的王族?」
称赞教皇的四相神教徒们的声音,不间断的沿途唱诵着.
为了转栘龙王的注意力,亚克谈论着话是的好友出身.
「芬是教皇猊下的孙女.是教亲王的父亲和身为教皇的女儿的第一王妃之间所生的.这意味着——她有非常高贵浓厚的圣王娜迪亚的血统——流有其血脉的王女.可是,十六岁她开始圣骑士见习时,便失去了王族的资格.」
「教皇的孙女?圣职者不是有不娶妻的原则.与千年前相比,相当公开了嘛.人啊,好象群体后就堕落了,不过,居然还有相信连最高者都破坏戒律的那个宗教的人们在.」
对传入耳内的群众声音不可置信的龙王,辛辣的批评着四相神教团.
亚肯杰尔苦笑着.
「别在意这些吵闹.这里是只有依靠和教团有关系的工作为生的人类集中的土地.信仰和生活连结着,如果大声批判教团上层人员的堕落是无法在这住下去.热情的信徒,是成为街道的名士的条件,不管是那儿的城市都一样!」
「即使我也不得不说美人大哥所相信的神的坏话,那些人居然还能用神圣魔法.」
「我自己是相信四相神的保佑.但对于大半的教团上层人员,是不值的信赖的.圣骑士时代,见闻过许多难忘的事.象贝司大人一样清廉的人十分稀少,而另外的那种人却长时间留在教团本部内,必须忍耐忍受许多的痛苦.」
静静地叙说着的青年露出了微笑,却完全感受不到温暖.
炎烈王觉得有种突然跟不认识人的相对的感觉,有些发冷.
没有理会对方不自然的沉默,亚克继续说道.
「这条街,有各国与教团相通派遣过来的大贵族们,修建贵族居住的宅邸的地区.神职者的情人们也住在同样的地区,便利做为两者的中介.如果不是因为正式的婚姻而出生的孩子们,要和其它国家的王族和贵族做政策结婚的话,会采用做为外交使节的大贵族的养子的方法嫁出.」
「人类真是复杂啊!」
「与个体数少的龙王不同,为了不引起纠纷,必须有的规则.对违背戒律有情人的圣职者们来说,多少是孩子的父母,当然会做对孩子来说有利处的结婚这种打算.」
「即使龙王也会发生纠纷喔.哎…发情期的雄龙正血气方刚.这样的话……」
「申明一下,我不想听那种话.」
亚肯杰尔冷冷的打断快乐的说起来的炎烈王.
即使露出好色的笑容也充满了魅力的红发美男,缩了下裹在华丽甲胄下的肩膀.
「为什么会生出像你这样的个性?」
「反过来说,为什么会有你这种性格的人?」
「哎——?对我而言,依照自己的心情好坏与喜欢与否做事,快乐的过完一生,不好吗?」
无法相信那个诚实有包容力的雷牙王阿尔法多,是有这个男人血统的子孙,充满惊愕和讽刺的语气回答道.
「你是看上去似乎没什么责任感,但却非常深厚爱情的人.因此不仅仅是你活着的时代的那些人,以我为首的誓约者们和自己的子孙的龙王们的将来都被你牵扯的了.喜欢那么多的东西也很累吧.对我而言,最后只要乌兰波克留下来就行了——这样想的话,会有莫名的轻松感.我所背负的东西也很轻.」
「这样不是很好?全体为了自己和自己所爱的对象幸福而努力,这样就行了.为了幸福不管付出多少努力都有效的,不管何时都有幸福的机会,细微的幸福气息随时在周遭漫延着,对我而言,为了给娜迪亚和我的子孙幸福,让世界分割为二.不管对谁都没有亏欠.」
火焰烈王,自豪的暴露着被嘲笑的事.
受到他的影响,亚肯杰尔也笑了.
「我明白您的话.离开教团后一直到遇到乌尔前,我似乎都活在不幸中.」
「在这里的时候不幸福吗?好象不是美人大哥会说的话,这地方真的不好吗?」
「对我和菲莉艾妲这样的孩子来说,是最后唯一的居处了.那个时候的我们,没有离开这儿后可去的地方.变成乞丐在道路外的野地死去,被鲁莽的大人卖到卖淫的地方……」
亚克边说着,想起了笔墨和言语难以形容,充满了苦难的一整年的旅行.靠着故乡所在地的神官写的介绍信就出发,到各地的神殿请求住宿与吃饭.
在开始大乱的人世,没有贵族和大商人们的布施而富裕的神殿,被敌国的士兵掠夺,好不容易走到的神殿却已是废墟.
也有虽然贫穷还是款待,并送给他食物的村落人们.
但是,没有理由被加上的众多暴力和屈辱的鲜明记忆,现在也深深的刻在心中.
因为孩子的力量是无法反抗的,并不是自己有错.
这种残酷的体验,饥饿、寒冷和疾病都可能夺走他的命.十岁的自己能够平安无事的活着到达教团本部,只能用幸运来形容.
忍受母亲的虐待,也领受了那趟痛苦的旅行,因为那趟旅行,所以能忍受严厉的圣骑士的修行.不会想重复的经验,但那些是形成现在的自己的过去的一部分.
拼命活下去.——第一次衷心的感受到那个年幼的自己非常坚强可爱.
好几次责备自己的出生,亚肯杰尔明白会被生出来并不是自己的错,现在能肯定自身的自己是幸福的.
炎烈王的声音瞬间将沉浸在回忆中的亚克拉回.
「像你所说的,是教都王的公主,为什么会来这?」
「就因为她属于教都王家,有着与虚弱的母亲一样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毒死的命运.在十二岁的时候,在她的食物中,全部掺了毒.」
「喔喔!谁那么不长眼,想毒杀教皇的女儿和孙女,也稍微想想,那可是有教团为后盾的政策婚姻.」
「教团的教皇猊下的目的,是想要生出有教皇血统的次期教都国国王.可是,猊下的长女,最初生了一个王女后,身体就再也无法生小孩了——刚好教皇的次女年纪也到了,为了再度将她嫁给教都王所以才用这种方法.」
「总之姐姐要是不行,就换妹妹接着生吗?嗯,不过处理没用的姐姐有很多方法吧.有必要连女儿都杀吗?有着教皇血统的教都王公主,对政策结婚的棋子来说,也有很高的价值吧?」
青年想起谈论到贪婪的阿姨的菲莉艾妲.
因为饭中经常掺杂了毒,除了奶妈偷偷带去的未成熟的水果或是少许的食物就没东西吃的公主,成长十分缓慢,面色也很差.
最初在圣骑士见习时吃到普通的饭的她哭了,已经好几年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代替芬的母亲成为第一王妃的阿姨,却没生出有关系的人期望中的男子.可是,她却生了三个女儿,第一王妃的第一王女,持有王女之中最高资格就是芬不幸的原因.芬的阿姨,希望那个称号属于自己所生的女儿.
「就为了这种理由,对自己的侄女下毒?这种事……」
赛法德的身子因为嫌恶而震动.
龙王是其所持有的魔力以及体色上的特征,都与血统无关的生物.
「对.而且除了她以外的公主全部都谈好了和其它王家的亲事.只有她等着被抹杀,父亲的教都王也不管,这么想实在是很恶劣的人.」
「因为把教皇做为后盾的继母打算这么做吗?看起来讨人喜欢,不懂世故的姑娘,一个人逃出城,你好象说过有可能死在野外,或是被卖掉的悲惨的末路,后来呢?」
「被追逼的芬最后所想出的方法,是走信仰的道路,舍弃公主的称号!」
「确实在祖父所在的教团本部,也可以填饱肚子.但为什么是圣骑士?不考虑成为尼僧,因为修行很快乐?还有其它的女圣骑士吗?」
「非常少数,但还是有女圣骑士存在.出身和容姿为满足的基准,与男性比较下体力相对较差的女性,为了弥补怎样也算不利的战斗能力,必须要有特殊能力.若是敌人的话是很麻烦的存在哟.——菲莉艾妲可能是认为做为和神官同职的尼僧,和离开教团后可做佣兵或是大贵族的私兵的圣骑士,特别以自己的意志能生活的前提下,选择圣骑士一途.」
不知什么时候群众的声音远离了,马车顺利前进.
说到一半,听见宫殿的正门打开的声音的亚肯杰尔,判断就要到了时,紧接着马车就停下来了.
从外边传来打开门的声音,做为刚才的话题的菲莉艾妲站立在外.
「被意外的出现的人群妨碍了,慢了些才到,十分抱歉.」
赛法德先下车,确认周围没有异常后伸出一只手.
觉得像是贵族的女儿似的,亚克露出讨厌的神色,随即想起要装出受到濒死的伤害的受害者的立场.
但从马车上下来时,却不是表演而是真的头晕而脚步不稳.
炎焰王的手臂快速撑住他,感到他的脸色有异的女骑士把手贴到额头上,脸色凝重的低声道.
「相当热.神殿警备的伙伴,应该没有在箭尖上涂毒,要用解毒的咒文吗?」
「在这里用不好.这个热度,也有可能是其它的原因累积到现在发作.让我稍微安静的休息一晚就可以了.」
「那个领头人物由我负责.」小声说着的龙王用眼神看着出现的白法衣集团.
大神殿已经通知了吧!靠近马车的三位大神官和神官长,整齐的迎接他们的出现.
其中也有亚克被逐出圣骑士团主因的哈恩提大神官的,特征明显的长脸和大鼻子,让他的心情越发恶劣.
加上在本部的五位和作为首席被派遣到各国大神殿的人数,是大神官的固定数量.
在因主动辞职和死亡有空位时,由教皇在神官中任命.
而且,扣除派遣到地方,次期教皇由本部留下的五位大神官选出的规定,大部分的大神官们坚持留在本部.
现在教皇的年纪在八十岁左右,是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高龄.
哈恩提大神官,现在也留在本部.——这意味了他成为下期教皇的可能性.在这儿的圣职者之中,哈恩提可说是排在厌恶的人首位.
象以哈恩提的动作作为信号,神官们在左拳上叠上右手,放在眼睛高度低下头.这是他们的最高礼仪,是对位于他们之上面的圣人使用.
结束礼仪,比全体要多上前一步的哈恩提大神官,无表情开口道.
「对于远路而来大驾光临,全体感到真切的恐悦至极.这次,不幸——」
「口头上的礼貌就免了.不用多说,快点带到休息的房间吧!」
炎烈王傲慢无礼的打断礼貌的话.
不管怎么看都是超出必要的大量配置在周围的圣骑士们,因为龙王的态度而变脸.
也有把手搭在剑上的年轻的圣骑士,但在菲莉艾妲举起一只手制止时,险恶的气氛立即消失了.
这是显示出在骑士团内部的她的地位的景象.
对着挑眉表示出惊讶的龙王,女骑士的眼角有着笑意.
因屈辱而脸红的哈恩提,在龙王的化身的冷漠的双眼压制下,吞下了要出口的抗议的言词.将目标指向以前是圣骑士的亚克,尝试报复.
「隔了许久.想不到会这样的形式下再会了.严代大神殿的奥比多大神官身体还好吗?那位担任首座的咀咒之地,会让你产生奇迹,想必是伟大的四相神的考虑.对其中的奥比多和你的老师卡尼加姆而言,必定会因你的成长而感到喜悦吧.希望能在猊下主办的晚餐会,详细的听到净化严代古战场的奇迹.对我们而言是当然的,猊下也非常期待在那个!」
称呼其奇迹是被教团本部逐出了的“输家组合”三人合谋,表露出这是否筹划的疑惑狂言的哈恩提,令人感到相当不快.
亚克在赛法德发怒反驳前,莞然而笑点头.
「那连净化松枝的光王的塔的话一起说吧!」
「光王的塔?听说广缟王在寻找秘宝……?」
「是的.净化那里的邪气,大约是在八天前的事.以教团出色的情报网,还没传送到吗?因为是在强行旅行后净化,所以健康状态不太好.而且,才刚到达教团总本山,就受到教团的总力这样形式的欢迎,这么想的话……实在是不太方便,失礼的提出今天一天,想要安静的休息,能否传达这个请求给猊下?当然,包含我本人在内,也想要早一刻确认全部的真假,不会吝惜合作的.」
青年用着适合圣人称号的清雅笑容,对着哈恩提大神官的不快给予冗长的回答,其中隐含了满满的讽刺.
发觉话题的流向,到达时自己的谢罪不高明的哈恩提,先出手催促神官长.
「这种大事,我会尽快告知猊下的.——麻烦罗伍尔神官长,尽快引导两位了.」
「麻烦了.这边请……」
走上前的神官长施了一礼,用着非常谨慎认真的态度,引导他们走向准备好的房间.
菲莉艾妲轻拍了下好友的背,称赞他对她也极不喜欢的哈恩提所取得的小小胜利.
在床上假寐的亚肯杰尔,听到附近有人正低声交谈,睁开眼.
「芬……?」
「抱歉,吵到你了吗?刚刚把要换的衣服拿来,感觉怎样?」
在门口和炎烈王交谈的女骑士进入卧室中.拉开从床顶放落的厚重床幔,将衣服放在亚克的膝盖旁.
「从带来的装备里拿来换就好了……?」
「圣人可不能这样穿.我是这么觉的.好期待认证的仪或喔,会给你准备相配的华丽正装,如果能化妆更好.」
「等一下.虽然比较起来有些柔弱,不过别忘了我是男的!」
芬举起烛台,仔细的观察灯光照射到的青年的脸.
「这个表情的话口红用红色的.眼睛颜色满淡的,那眼影用浅浅的玫瑰色和灰色.脸颊的话用浅色系的胭脂——」
「芬.再不听我的话我要生气了!」
「好不容易有了个少有的美丽好友.让我有装扮的漂漂亮亮的梦想不行吗?」
「让身为男人的好友化装的梦,已经过了玩人偶的年纪了吧!」
「居然在女性面前谈年纪?真是不知道礼貌的家伙!」
「什么?都已经二百九十岁了还会害差.奇怪.」
「谁准你水增十倍.赶快订正你的话,要不然我会提出决斗的!」
听着对话的炎烈王,忍耐不住笑了起来.
在亚克睡着的时候,他脱去了华丽的甲胄,不是回复到平时所穿的轻装,而是身处豪华宫殿内,也不会有不协调感,奢侈洗练的贵族服装.
暗红色的上衣,领子和袖子的边是别样具有光泽的布,在上头绣了精致的金系刺绣装饰.
室内只有蜡独微弱的灯光,火灵所栖息的他的长发,放出了与灯火同样的温暖而强烈的光芒.
神秘的光辉,驱逐包围自己的身体的黑暗,刻有花纹的木制床板被强烈的光照射着.
从床上坐起来的亚克,在看到龙王的化身身姿时想着.
炎烈王赛法德与雷牙王发自于内的威严相比下,有着别样的气派.能压倒周围的霸气和天生的“华丽感”.
虽然拥有幻兽王的称号并不代表其会有实质的权威.但和那些被称为王的人比较,会更容易被当成不知名的国家王室人员或是大贵族吧!
如果没先看到炎烈王先前勇猛的华丽甲胄的身姿,再看到轻松的变成相似他人的稳重姿态,亚克也不会感到混乱了吧.
「满愉快的.这是隔了五年的再会吧?稍微从普通的会话开始?这五年怎么过.」
「嗯.……现在是什么时候?」
「晚饭结束了.你似乎睡过头了?」
坐在床边的女骑士轻巧的站了起来.
「既然起来了,我帮你拿过来吧.」
「那之前想先要水和毛巾.背后干掉的血擦掉.」
「知道了.——王的晚餐喝酒如何?如果有爱好的种类和品种,不用客气尽管说.」
赛法德对怎么知道龙王的化身喜欢酒感到疑问,马上想起了冒牌货存在的事.
「不管什么都好,越烈越好.质量比较重要.」
「做为幻兽王,这发言有些怪.」
「龙王跟人类味觉不太一样吧?本来是抓住活的猎物,直接生吃的.」
「是的,正确的话.铭记在心.」
菲莉艾妲毫无异色的回答.
目视她离去后,龙王仰视着被发光的头发照亮的卧室天花板,吃惊钦佩道.
「只是睡觉的地方,天花板和墙壁装饰的这么漂亮.不管有雕刻,还描上颜色.不过内容也太冗长乏味了,不会做恶梦吗?」
「觉得睡觉的房间豪华吗?真正奢侈的可不是在这.」
「是很豪华,从外面看会觉得宫殿很旧,不过里面却像另一个天地.一走进来就知道不同了吧?是为了要骗人,宫殿里的那些阶级人员,故意把外表弄成那样.」
「只是表面上的.外观上保留了教团初期的建筑物,不知何时增加建筑.最初,里面的装饰同样朴素,现在只有修道院和圣骑士的修练场,外观和里面同样朴素.宫殿的话,因为教皇猊下要友好的款待各国派遣的大使或是王族,偶尔也要做为政治上密谈的场所.做为四相神教团中枢组织不能过分难看,为了体面所以这么做了.」
「真恶心,在我面前教团还想做间谍!这个房间居然有窃听用的空气孔之类的洞.」
对于龙王不满的话亚克苦笑着.
赛法德让风灵调查被带来的房间,在知道被巧妙的隐藏住的几个空气孔的存在后,一瞬间爆破豪华的贵宾室.
而且受害的不仅那一间,通过秘密的空气孔,窃听用的另一侧的房间火焰也烧过去,一时成为引起大骚动.
亚克想起茫然不知如何是好站到最后的神主官的身姿,为他被派来当向导感到不幸.
空气孔连接的地方的火灾成了打算窃听的证明,面子上教团也无法对幻兽王的粗暴提出抗议.因为无礼发火的幻兽王是正义的.
最高的宾客使用的房间,用着五百年前活跃的天才画家最高杰作的圣画,装饰着房间的一半的墙壁.现在是连画框的残碴也不剩的燃烧怠尽.
这时候,因为教团内屈指可数的至宝和内外有名的名画消失的责任,大神官们展开热烈的争论吧.
老实说,想象到大神官哈恩提受到的冲击很愉快.哈恩提是那为了死守住教团名画,就算牺牲掉10名20名圣骑士的命都不会可惜的人.
赛法德没说,但他不可能对哈恩提殷懃的态度抱有好感,从对亚克的无礼及亚克还击大神官之中,似乎明白了两人间的过去,同时也有既定的印象.
实体是龙王,即为变身成人,这时候他们的审美观还是不太一样吧!
因为各自的生活方式和价观值多少有所不同,炎烈王并不知道那些画的价格——所以烧掉了,亚肯杰尔确信着.
炎烈王利用教团对待客人明显的鲁莽,对哈恩提做了让他痛烈不已的事.
因为觉得这次行动实在是颇为爽快,亚克也没有叨念的打算,他可没有偏坦教团的想法.
「单纯来说,我的心并不在这.」
「就算这样你也可以生气.假冒者做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美人大哥也在这至少生活过十年了?知道你的人很多.那就是简单就被骗了的人们不好了.被戏弄了也不能怪别人.」
「你连我的份也发怒.是因为我才把房间的画烧了吗?」
「呜…….也对,所以做了,不好吗?」
「这样,你的心意让我很高兴.」
被露出少见的高兴笑容道谢,炎烈王少有的羞涩.
「不不.因为感谢用这态度——」
「——接着,很感谢确保了不被窃听的地方.若是打算要对芬说的话让教团方面知道的话,对她在教团的立场非常不利的.」
明白对方无视之前的话的男人并不介意他的冷淡,反而对话的内容感到兴趣.
「什么什么,说的这么危险?」
「是.教团的历史开始以来,不稳、不尊敬、反叛、无理大胆的话.菲莉艾妲说不定会把我当疯子.——因为说要把四相神教团得到手的话.」
这样断言的青年,刚和刚才有着花般笑容的美青年简直判若二人.
决心用自己的力量打倒对手,获得希望的东西的男人冷静而透彻的眼光.
知道他所希望的人类,会称呼这是愚蠢的野心吧.
但赛法德却从眼前的青年感受到跟圣王娜迪亚初次见面时和在一起时,有时感受到的同样激烈的热情感.
变革的强烈意志.
要让愿望实现并不容易.不管多少牺牲都要达成类似狂气的高扬气息,将周围都卷入其中.
赛法德自身感到愉快,即使是单纯的理由也配合她统一大陆,但醉心于她跟随的家臣们,时常有让他感到热情的众多伙伴.她有使伙伴迷醉的特质吧.
娜迪亚是生活在小国家不断重复小冲突,即使是同国同血缘的人们还是争执着,重臣们屡屡造反,混沌的时代中.
她的梦想是共生.让身为弱者的女人和小孩,也能幸福生活的世界这个野心,采用统一王国的形式.让大陆全境仅有唯一的法律,再也没有弱肉强食的群体,生活上有正确秩序,只有绝对权利者能下达命令.
赛法德并不认为她的理想有错,但也不是全部正确.从那之后过了一千年,她的尝试结果变成了水泡幻影,违反她的意思的人们也是原因吧.
他所看到的教都的街道生活,比起千年前被称做街道的村落,感觉上特别的丰饶.
有着担心也有欢喜.
重复大乱三次的人间,似乎进入了死胡同.娜迪亚所残留的世界结构,似乎不太一致了.
亚肯杰尔是将支配这个世界的自己与娜迪亚所做的誓约,全部破弃的誓约者.
拥有与世界的变革者娜迪亚相同资质的亚克,有可能重新制定人类世界的结构.
因为光王卡莱尔,再度得到了“遗失的秘法”,世界再也没必要担心大灾厄.
可是,再次统一王国的愿望,以亚肯杰尔这个誓约者而言,特别的不利.
统一王国的形成,圣王包含在内的誓约者战力,幻兽王的助力占了很大的比例.如果亚克面临生命危险,乌兰波克有可能帮不上.
——那位小猫,真的跟娜迪亚好像,但重要的内心和魔力却全然不同.但其聪敏的头脑和手腕,利用了本家的宫木王家,是遗传自娜迪亚的吗?
想着想着,赛法德总算明白青年的真实意思.
对原圣骑士的亚肯杰尔来说,教团是“本家”.作为本家人员之一,如果能让所有人认可他的实力,要成为家长的可能性也不见得全无.
若是普通的圣骑士,可能会当成因邪念发疯了付之一笑,但教皇的神圣魔法的信徒们会怎么想.
这个年轻人,有着美女也闇然失色的清雅美貌,剑如闪光般的快速打倒敌人,魔法上比教皇还受神所加护的年轻人——.
「可以问你吗?」
想不出话的龙王一本正经问道.
亚肯杰尔深深地点头,等他发问.
「这可不太容易,要从拥有权力的亡者们夺取权力.而且也偏离了冰山出发时的目的.这个想法是何时产生的?」
「离开松枝出发不久后.和你说话时注意到了.教团的历史是三千年.从这山上盖了最初的神殿后到现在也有二千二百年.从那以来,虽然好几次战火漫延,但一直没动这儿.比起统一王国,千年间重复了三次的树立和崩溃,每次都有贵重的记录遗失.连为了维持世界,必须保持阴阳之气的平衡,最重要的这点,人们都已经遗忘了.掺杂了真假可疑的民间传说,后世只传达了幻兽的面貌和各王们所做的伟业.」
「但是,“遗失的秘法”出现了,已经没有死守气的平衡的必要了吧?」
「这么说是对不起雷牙王和涷丽王的牺牲.武力和政治的全部取得,人们只是乖乖的听从.」
炎烈王隐住惊恐问着和自己做出同样结论的青年.
「这和把教团得到手有什么关系.」
「有专业知识和技术的教团,被人们信仰心的盾牌守护,持续只有自己们的和平和繁荣.教团本部这样丰富,从全境集聚布施只是的一部分的原因.在这里培育了的优秀的的工匠和艺术家,向各国的王族们高价卖出他们的作品,聚集了支付了高额的捐献金的贵族和商人的子弟,在大学给予高度的教育.」
「哦.没听过.」
「得到特权的人是保守的,为了守住既得权益,毁损新的变化和新思考的芽.只要让一部分的特权阶级独占了政治和文化,世界就无法从关闭的圆圈中脱离.大陆统一的话,开放教团的知识和技术,通过各地的神殿扩大到全境——.这就是我要把教团得到手的目的.」
「我明白了,听来很有趣!我越来越有劲了!」赛法德兴奋的说着,握着亚克的手中道.「哪,跟我誓约吧!美人大哥.」
「不了.」
「这-么说,这-么说.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做.誓约吧!」
似乎像是想找人一起玩的孩子般说法,亚克微微苦笑着,无法继续保持冷淡的态度.
「没道理喔!你已经是常世之国的人了,只是靠乌兰波克的凭依魔法,一时回到现世的,忘了吗?」
「真是~别提醒我.」
「什么.虽然死了还是这么随心所欲.」
「当然.如果知道有这么有趣的事,就不会死啦!」
「喂!」
听说龙王的平均寿命是一千年.如果是这样,刚好满千年的赛法德刚好是天寿到了,还是会死去吧.但是,是只要一回到现世就会觉得麻烦的祖先.
「对了,关于那位美人,你真的要让她知道?她是说过对神发誓决对站在你这一边.」
「嗯.所以想拜托她帮忙把教团弄到手.」
「喔?真是让小鬼无法平静呢!妒火雄雄燃烧.」
「不用在意.我和她之间,不是男女的恋爱感情.是更深层的……」
——是“更深层的”感情哟!小鬼.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深.
沉默的注视着吞吐着思索要如何叙说的炎烈王,身为祖先却做出恶劣的圈套,感受到内心深处的子孙似乎闷闷不乐,努力忍耐着快出口的大笑声.
「……不是什么好话,是为了活下去的“共犯关系”……吧?除了成为圣骑士以外无处可处的二个孩子,互相保护,支撑彼此成为圣骑士.」
「美丽的关系.哪里是共犯?」
「被父母疏远的我们,总是责备自己是不该被生出来的孩子.如果自己轻易就死了,周围会感到高兴——活下去.不管怎么悲惨还是想活着.不是很容许有着纯粹贪欲想法的自己.对于有着同样的立场的友人,如何怎样也要活下去,幸福一定会到来.这么认为的我们,对着对方描绘着自己都不容许的梦.」
「啊啊,明白了.认为自己活着是罪恶的你们,互相宽恕那个罪继续活着.这就是共犯吗?……道理上说来,不是孩子的错吧!」
亚肯杰尔对着像孩子一样露出痛苦难过的脸的龙王轻轻点头表示谢意.
「下手的时候考虑着,没有食物总是饿着,因为不管到那都被追逼,请别……露出那么悲伤的脸.我们越过了最困苦的时候活了下来.虽不被父母所爱,我还是我,也一定会有爱我的人存在,接受我的世界.告诉我这些的,是乌尔波克.他对芬的嫉妒,其实跟镜子映出的我嫉妒一样.」
「人类是会喜欢与自己相似的东西.共同分享彼此的痛苦,你们还真强啊!」
「炎烈王.虽然说不能久待现世,请别欺负纯真的乌尔.」
「哟哟,小鬼正处于动摇状态.有趣,十天的交换期限到了肯定会起风波.另外你过去到底有多少男人和女人,现在对小鬼一心一意吗?」
「男人和女人和一个都没有!别把我当成和你一样!」
亚克愤然抗议.
说这种话的祖先,似乎不打算停止欺侮子孙,快乐地持续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