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里翔流在夜晚的第七学区漫步。
他正以行动电话和某处联络。
『啊哈哈!和传闻中的幻想杀手单挑啊~不过很久没这么开心了对吧。你的力量强得乱七八糟,能持续到第二下反而少见呢。』
「我又不喜欢和别人争……」
『不过真亏你有办法让周围的护卫听话呢。她们明明都是些为了你会默不吭声把一两具尸体埋进山里的人。』
「……」
电话交谈对象并不是在开恶质玩笑。
真的只是一副「这样理所当然」的口气。好比说,就像青梅竹马不用特别拜托也会帮忙做便当那么自然。
这早已是上里翔流的日常生活。
某种原因让他走偏了路。
想必是这只右手的错——直到现在他依旧坚信如此。
『所以呢?』
「嗯?」
『你的理想送别和对方的幻想杀手,到头来是哪边赢?唯独这点就算用上科学搜查也没办法预测。』
「嗯。」
上里在黑暗中缓缓吐了口气。
「幻想杀手没什么大不了。」
这就是结局。
意味著优先顺序确定。
『果然是这样啊~跟预料的一样无趣就是了。』
电话另一头的绘恋也没有惊讶的样子。这不是比较两者战力精算后的结果,而是出于对上里强度的盲目信任。神不会输。正义不会输。英雄不可能输。她是基于这种前提去思考。
「不过……」
所以。
想必,绘恋也没办法猜到这样的后续。
「……真没想到,幻想杀手『里面』还有另一种呢……」
喀嚓!车头灯的强光照来。
瞬间出现在光亮下的上里翔流,全身染得鲜红。他的上衣残破不堪,一只手无力下垂,想把手放在颈侧都办不到,眼睛也有一边睁不开。
「到幻想杀手为止还简单。不过在抹消的瞬间,那个就冲出来了……」
『咦,等一下……?』
「……那个到底是什么啊!那个……那家伙已经不只是幻想杀手的持有者了。上条当麻他是……没错……」
『那个沉重的口气到底怎么回事,开……开玩笑的吧,你先等一下!』
沙沙沙叽叽嘎嘎嘎嘎!杂讯将通话淹没。
上里将行动电话拿离耳边,啪叽一声阖起。他将机器塞进口袋并望向前方,随即看见有某样东西在等著自己。
看起来是头大型犬。
黄金猎犬以人类语言向他搭话。
『你明白我来这里的用意吧?』
无法立刻回答的上里,忍不住用手摀住嘴巴。
黏稠的声音响起。
尽管勉强阻止东西从口中喷出,暗红色液体依旧从鼻孔流下。
他硬是咽下喉头带有铁锈味的块状物,确保气管通畅。
总算,上里翔流开口了。
「……呜。你就是这个城市的死神吗?」
黄金猎犬既没答YES也没答NO。
或许是因为从话中感受不到浪漫。
『老实说,身为「木原」一员的我对善恶没什么兴趣。不过你搅和得有点过头了。这就像不脱鞋踩进别人的庭院,还放肆地啄食家庭菜园里种的果实。很抱歉,以好恶来说要算在厌恶那边。』
某种非常庞大而沉重的东西。
从夜空中飞来。
宛如巨人挥下的铁锤。但它并非只是随意地挥洒暴虐。而是像做出绝对死刑判决的法官那样,带有某种冷酷的规律。
咚!轰磅铿!无数金属货柜接连刺在柏油路上。货柜有如骰子展开图一般摊开后,各式各样的武装露面。它们聚集于黄金猎犬周围,一眨眼便连结在一起。
『本来,这东西不该用来指著你这样的人。』
「他」操纵一根和武装无关的细长机械臂,叼著雪茄说道:
『我问你,你听过抗魔法式驱动铠甲吗?』
回答极为简单。
「嗯。」
已知。
随著毫无惊色的话音响起,上里翔流重新将力量聚往下垂的手臂,右手水平扫出。
单单只是这样。
轰隆——!木原脑干周围的武装便有一半以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可是下定决心要认真根绝『魔神』才来到学园都市。而在我行动之前,『活尸』和『僧正』就已经倒下了。不过嘛,实际上动脑的是绘恋和获冴她们,所以我不想把自己讲得太伟大就是了。」
『……喔,靠纸上谈兵找到解答啦。真亏你有办法凑到一堆怪胎。』
「而且你刚刚谈到善恶和好恶是吧。若从那种观点看,我特别讨厌以善恶看属于恶,以好恶论则归类为厌恶的家伙。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像你这类吧。」
『那么,你知道多少了?』
「倒也不多。我也是像这样给上条当麻修理过之后,才终于注意到。」
满身是血的上里笑道:
「我曾经短暂保护过派翠西亚·柏德蔚。如果没有上条当麻的事,我大概会把心力都放在那边吧。还有呢,我的『理想送别』似乎是从外而内依序生效。就像刚刚排除上条当麻的幻想杀手后,被里面的东西狠狠地回敬一样。并不是全部等速而平等地葬送掉。尽管只相差毫厘但确实有延迟,还真让人头痛呢。」
『……』
「哼,看样子你自己也没注意到上头的意图是吧。毕竟这似乎和你的兴趣不合嘛。修格斯样本,来自南极的寄生生命体?说什么蠢话。」
理想送别姑且不论,就连幻想杀手也确定能让它消失。
换言之那不是单纯的生物。而是跟某种「异能之力」有关的东西。
「记得南极调查背后有学园都市支援对吧。既然如此,那么是不是该认为,它是用来制作少女陷阱的材料,为的是从正面对我来个出其不意呢。派翠西亚也是个非常适合的材料。一般如果没有『即使牺牲生命也要拯救姊姊』这种目标,而是不知为何染上不治之症的人,都会不由得梦想前往『谁都不知道的新天地』。学园都市调整这个吓人箱,好让具有『只要是女的什么都救』这种该死特质的我将派翠西亚拉进『上里势力』内,并在我使用理想送别时让它从体内炸开。那么她体内埋进了什么呢?如果不是学园都市很熟悉又能信赖其实力的某种已知物体,事情就不合理了。没错,好比说……变色的『未元物质』之类的?」
所以——他轻声咕哝。
「啪叽——!」的一声。
他用手抵著的颈部,传出折断枯木般的蛮横声响。
「……如果问生不生气,我还真的有点火大。虽然『这一点』呢,或许也是受到这只莫名其妙的右手影响。不过这件事,只有这一件事,让我觉得是不是就算这样也没关系。」
上条当麻得出了不同的答案。
不是「右手」定义存在。定义要看使用者走过的路。
上里翔流没办法这么想。
你是不是还拥有「某种东西」,比那天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力量更为强大——他没有如此扪心自问的自信。
因为。
他是个随处可见的平凡高中生。
因为他是一个过去如此,也一直希望将来还是如此的学生。
所以。他顺从理所当然的感性,不屑地说道:
「区区幕后黑手,别给我嚣张。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让你们夺走任何东西。」
……实际上「这点」正是英雄的表现与本质,畏惧「右手」特异性的少年依然没察觉。
黄金猎犬微微垂下眼皮。
善恶好恶。它一眼就看穿谁站在哪一边。
它有这种能力。
『原来如此。』
「不过嘛,对你这个信差发脾气或许也没用就是了,这是隶属组织的问题。要恨就去恨上头的人。」
『气氛不太平静,让人坐立难安。没想到以善恶来说是恶,以好恶来说也是恶啊。难怪「黎明晨光」的组织性魔法没机会出场,因为受到同为「黄金」的精髓阻碍嘛。亚雷斯塔那家伙,居然在最后的最后丢出个不得了的屁股要我擦……!』
咚嘎咚嘎咚嘎咚嘎——!一阵惊人的你来我往。
木原脑干射出无数的精密导引飞弹,连雷射光束和电浆炮都出来了。
虽然攻击方式多采多姿,但上里只是右手一挥。
就把这一切全部抹消。
逼近的攻击当然不用说,这一挥的效果甚至穿越了火网,远处木原脑干的武装接连遭到破坏。
「白费力气。」
上里翔流看得见结局。
该死的右手坚定不移。
「我的理想送别,能够将因为愿望重复所以在攀附现世同时也渴求新天地的人,放逐到同时间轴的剩余领域。换言之,一句『白费力气』就能说完。不管你的力量多强,不管你准备多少战术……」
『……』
「……只要当事者的心没有坚持单一路线而摇摆不定,我的理想送别就会对与那人相关的一切全部产生反应。换句话说就是放逐、驱离。放弃吧,你打从一开始就找错对手了。」
(这也在计算之中吗。亚雷斯塔那家伙,在承认自身弱点、缺点的情况下构筑路线,得出无论如何发展都会对自己有利的结果。虽然绕了很远的路,不过那个什么「计画」总算开始上轨道了是吧。一切都是为了建立那条「对立轴」,而我则是热场兼余兴。原来如此,他的状况总算恢复了……)
新货柜接连追加发射。
武装型态一再切换,黄金猎犬的冲刺还在持续。
但无法翻盘。
不仅如此,飞来的货柜还没著地,就在空中被理想送别消灭。木原脑干的资源逐渐消失,最后终于变得手无寸铁。
「抗魔法式驱动铠甲说穿了并非军事技术,而是医疗技术的应用。说它是外挂的半机械才正确。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和他处的某人肉体连结,担任从远方引出力量的中继点……换句话说,战斗的不是你。你只是送货罢了——送来真正恨『魔神』入骨者的意志之力。」
当然。
木原脑干并不是单纯地狐假虎威。若要譬喻的话,就像精兵为了轰炸任务深入敌阵,用雷射瞄准辅助装置赌命进行锁定。更何况那些是充满迷团的亚雷斯塔之秘。别说科学城市的精髓了,如果不能再往前一两步到达连其他世界都能理解的程度,这种双人组合的暴力就无法成立。要能配合得这么完美,除了木原脑干之外没人办得到。
然而,这种超出人类境界的技术,依旧无法突破当前的状况。
换言之,只要木原脑干本人符合理想送别的条件,他身上的力量就会全部遭到抹消。
「放弃吧。如果要夹著尾巴逃跑,我可以饶你一次。」
狗变回单纯的狗。
稍远处,上里翔流朝失败者缓缓举起右手。
要将单纯的狗贬低为丧家犬。
「不过,如果你因此在挣扎求生与厌倦世界之间摇摆不定,那我就会这么问你。盼望新天地吗?」
『……呼。』
黄金猎犬缓缓吐了口气。
这只狗失去了一切武装,但他以仅剩的细长机械臂取出雪茄。
叼在嘴里并说道:
『确实,我带的武装或许派不上用场。回想起制造、运用它们的人走过哪些路,真的会举双手支持这个只能说是完美的「计画」达成吗?这点实在很难讲。尽管以善恶来说邪恶到愚蠢的程度,但以好恶而言则是让人喜欢到会变愚蠢呢。』
但是。
木原脑干这么回敬。
亚雷斯塔言下之意如此。即使抗魔法式驱动铠甲已经彻底翻修,仍旧必败无疑。然而,尽管命运的束缚建构得如此完美,他依旧盼望木原脑干对抗并击败命运的瞬间到来。
简直就像。
寄宿在某个少年身上的特异点一样。
所以木原脑干拋弃了逻辑,合理性和效率也已无所谓。
只是顺从内心的浪漫。
『……如果你问我,问形成我本身的东西是否盼望新天地,答案是NO。年轻人,我有知性。我认识授与我知性的七位始祖。理解她们遗志并试图继承的我,思考与人格不会因为你这种只能仰赖异能者散播的救赎而走偏,愿望因此重复更是绝不可能。我生于这个世界,死于这个世界。因为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必须面对并确认导出的「木原」解答,结束这个由始祖开始的课题。』
「原来如此。」
上里翔流轻笑。
他笑著握起右手又张开,然后承认。
「其他人姑且不论,但你很坚强。唯有这点应该是事实。」
『来吧。让我们战到最后的一瞬间。』
紧接著。
这一次,胜负真的分晓了。
有种类似沉重物体在脑中滚动的感觉。
明明是「木原」的一员,思绪却一片空白,处于什么也无法思考的状态。
上气不接下气。
就像小孩逃避恶梦一样难看。
木原唯一慌张地朝黑暗的道路奔来。
「老师!」
没有回应。
只是在即将熄灭的路灯下有一滩血,还有个影子倒在血泊之中。
大概有过一番抵抗吧。大概一步也不肯退吧。平时有如知性集合体的脑干,牙齿上沾著深色血液。那不是它自己的血。这证明它像野兽般一次又一次地咬住对手。
而它所受的伤更是极为严重。不像赤手空拳。唯一对于破坏的规则知之甚详,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想来是类似伸缩式特殊警棒的东西。对方尽管手脚被咬住,依旧持续殴打黄金猎犬。
而且。
不是只有头部、驱干,或是四肢。对方是要打烂它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直到木原脑干无法动弹为止。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唯一放声咆哮。
她猛搔头发、指甲刮过全身的皮肤。此时之所以响起撕裂声,大概是她连身上的套装与白袍都扯破了吧。
但在这同时,身为研究者的脑袋擅自运转起来。
她立刻开始检查。
(脉搏、呼吸紊乱。瞳孔扩散、不规则的全身痉挛。复数脏器破裂,还有骨折。血压严重下降……)
不忍卒睹的事实,全数化为条列式的资料。
对下手者的憎恨先不管。重点是木原脑干的生命徵象,如果就这样放著不管必定死亡。特别是出血极为严重。一旦脑部供氧不足,黄金猎犬的脑将遭到破坏。这对「木原」来说等于致命伤。用来连结武装,辅助使用人类语言及知性思考的外部连接装置同样严重受损,对方更透过警棒上的电极直接往体内下手,这让唯一一阵晕眩。
找出所有问题。
接著则是治疗方法。
两相对照,再严密地计算时间,于是绝望到来。
(……赶不上!)
脑细胞损毁的速度,要比治疗木原脑干更快。照这样下去十有八九会丧命,就算保住性命,它的知性也一去不复返。
既然如此。
该做的就是。
(是啊,是啊,无论多残酷,多卑鄙,都要达到目的。因为我是「木原」的一员!)
木原唯一抱起满身是血的瘫软大型犬,前往最近的研究机关。
巨大的冷冻装置等著他们。
冷冻睡眠。虽然能暂且避免木原脑干的伤势恶化,但反过来说也无法著手治疗它,无法再度和它交谈。在地球人类的科学技术更加进步,确立足以突破这道「难题」的医疗技术之前,冰棺会让黄金猎犬的时间永远停下去。
是告别的时间了。
唯一轻轻让检体躺进银色棺材。
『……』
木原脑干自己也认为,这是最佳解。
唯一已经成长到能够毫不迟疑地做出选择,让他感到欣慰。
下次醒来会是几十年后,几百年后,几千年后,还是没有醒来的机会呢?
和木原唯一的对话,很有可能这会是最后一次。
该对自己的学生说些什么呢?
想说的事一言难尽。然而,那全都是由于木原脑干宠孩子的心。即使吸收黄金猎犬的话语,木原唯一也不会成长。之后只会有个脑干的复制品,她会停在脑干的位置。
所以它将想说的话全部封杀。
想来木原唯一会被放到前线。应该说,木原脑干此时退场,本身就算是某种事前准备。这是亚雷斯塔为了排除那个意外因素——理想送别,所安排的下一步。因此唯一有很高的机率会对上那个少年。虽然统括理事长逼木原脑干突破这个完美的死局,但它办不到。若要挣脱命运的束缚,用自己的手脚开辟道路,必须成为更加强大的「木原」才行。必须超出单纯的理论值,跨越纸上的空谈,成为从来没有人见过的「木原」。
自己的遗憾无所谓。
想想怎么做对学生最好。
黄金猎犬摆脱宠孩子的心,绞尽最后的力气这么开口。
『听好,唯一同学……』
「老师!」
『……最后我只说一件事。你要成为超越我的「木原」。不要顾虑我,要往前方迈进。你做得到。你已经不需要再当我的学生了……』
到此为止。
在终于完全失去意识的黄金猎犬面前,木原唯一像个孩子般大哭。尽管如此,手指却在与感情完全不同的命令管道下有所动作。无比正确,而且冷酷。瞬间冷冻的器材发出沉重声响,开始处理她最敬爱的老师。这幅景象,简直就像让生命成为机械零件的一部分,让机械吸收一样。
是她做的。
是她亲手做的。
「……我会做给您看。」
即使抽抽噎噎,但终究属于「木原」之一的她低语。
重新抬头的唯一,眼中闪著异样的光芒。
「我会做给您看!我会……我会成为超越老师的『木原』。成为谁都追不上的『木原』给您看!因为,这是老师的托付!因为您说不要停留在单纯的『木原』,要当个用『木原』也无法解释的『唯一』——!」
预定和谐的世界崩溃。
「魔神」们在想什么根本无所谓。
瞬杀「魔神」们的理想送别有何动静根本无所谓。
「……是啊。弟子总有一天会超越师傅变得能够独当一面,变得能够让被追过的师傅得意地点头。」
熊熊烈火过后,只剩下点燃的高级雪茄前端那种平静燃烧。
虽不盛大却不会动摇,总是均匀的灼热。
似乎知晓一切的统括理事长也好,那个统括理事长注意的幻想杀手也好;统括理事长所属的科学阵营也好,和另一个阵营的斗争也好,打乱一切的理想送别也好。就算将世上一切全部加起来也一样。
这些全部一起对付。
而且一步也不退。
「这就叫做浪漫。对吧,老师?」
又一个对立轴。
诞生于无药可救的世界上。
没有窗户的大楼里,有个「人类」头下脚上地浮在巨大圆筒容器中。
银色长发,配上绿色手术衣。
这名看起来既像男性又像女性,既像大人又像小孩,既像圣人也像罪人的「人类」,一如往常地漂荡。
全部都照「计画」进行。
一切都恢复原状。
他早已准备好不管过程中出现多少意外,依旧能让发展回归主线的「游戏」。
损失不用考虑也无妨。逆境这个词没意义。就跟压缩过的弹簧能迸出更强的力量一样,这回若从全局观点来看,反而是正面结果。
所以非常成功。
毫无缺点的跃进。可以无所畏惧抬头挺胸的迈进。
想到这里。
他将夸张的数据具体显示出来。
「呜喔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彷佛要撕裂世界的咆哮。
声音无法传出没有窗户的大楼,只是遭到封杀。
过去。
得知年幼爱女死亡的那一天,曾在日记上流下泪痕的「人类」。第一次发自内心诅咒起这个只能导出最佳解的「计画」。
很久很久以前,当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师还是个小孩子时。
当时他住的城镇,是个很糟糕的地方。
信神的爸爸妈妈从不听他说话,学校老师总是欺负他。尽管如此,但因为他们表面上总是装出一副好人样,所以全都成了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年幼的他在那种污秽的地方生活,心想既然会因为无法分辨这些谎言而轻易受骗上当,又创造出这种半吊子世界,那么神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大家看看真正的神。
我要取代半吊子的神,找到正确的法则。
日后创造最大魔法结社「黄金」,并且开发许多法术与灵装的人类,就是从这里起跑。
可是,当然不可能每一件事都成功。
每当他接近答案,就会出现各种阻碍。坚若磐石的结社内讧,孩子倒下,妻子离去,家庭四分五裂。每当他受挫,总是会听到某处传来嘻嘻笑声。
「这不是一样吗……」
即使如此,他依旧努力不懈。
这是为了找出连神都得不出的答案,让世界变得更好。
「这么一来,和那些『魔神』有什么两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即使叹息、哭喊、重挫、绝望。
亚雷斯塔·克劳利依然继续与神的法则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