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似幻的一天划下句点,拉芙塔莉雅、菲洛和梅蒂都在菲洛鸟们准备的鸟巢里睡得十分香甜。
菲托莉亚则如同昨晚一样,再次独自跑来找还醒着的我谈话。
「干嘛?」
「我想继续昨日未完的话题……」
「你很固执耶,办不到的事就是办不到啦。」
今天中午,她向我们释出的杀气确实如假包换。用不着多说,我也明确感受到,她是看在菲洛的面子上勉强放我们一马。
最重要的是,她具备足以把菲洛当成婴儿摆布的实力。由此可知她的实力大概强悍到即便四圣勇者联手出击也无法取胜的境界吧。
「你真的曾经试过……要跟他们好好相处吗?」
被菲托莉亚这么一问,我顿时陷入沉默。此时若不细思该如何回答的话,八成就死定了。
……元康彻底断定我是罪犯。但是,树或链的想法又如何呢?
自从因诱拐梅蒂的嫌疑而交手过一次之后,我便再也未曾遇见他们。
虽说我根本不晓得他们目前人在何方,然而在离别之际,两人均表现出认为这起事件尚有疑点的反应。
「你有尝试洗清嫌疑过吗?」
经她这么一问,我才惊觉自己并没有花太多心力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尤其是关于强奸婊子的那桩嫌疑。由于当时愤怒凌驾于理智之上,导致我先入为主地产生了『反正他们打死也不会相信』的结论。
觉得不管我怎么主张自己受了冤枉,反正他们也不会采信,因此我也懒得再相信他们。
但是,假使我提出证据的话,那些家伙的认知会产生何种变化呢?
我们之间的关系冷淡到话不投机半句多。当初对这个世界几乎一无所知的我,被陷害到身无分文地被轰出王宫,我可不想对那帮家伙忍气吞声。
反正那些家伙们的脑子里,铁定只想在自己了若指掌的世界中,立下『本大爷最强』的威名罢了。
难道我无法理解那些家伙们的想法吗?
不,先设想一下我刚到异世界时的情况。
毕竟当时我也曾经摹想过,现在就试着联想一下链的思考回路。
婊子大呼小叫地控诉尚文企图闯进客房强奸她。链虽然跟婊子不熟,但也觉得她是个美女。
对于看似犯人的男性与声称被害的女性……到底该相信哪边呢?
换作是我……倘若对双方个性为人一无所知的话,应该会选择采信自称被害人的女方意见吧。
这跟我原属世界曾经听说过的事件十分类似。
在挤得水泄不通的电车里,突然有某位男性被放声大喊:『这个人是色狼!』的女人扣住手臂。
纵使他实际上并没有做出任何性骚扰的举动,周遭乘客大概还是会把那名男子视为色狼扭送警方处理吧。即便日后证明是遭到冤枉,仍会对那名男性的社会地位造成无可磨灭的伤害。
而我被婊子陷害的一连串事件——与这则故事极为相似。
「嗯……」
突然有种怒气稍稍缓解的错觉。
正如我完全不了解他们一样,链或树对我也一无所知,至于元康更不用说。
不过,元康八成是个满脑子只有女人的家伙就是了。
我觉得似乎找到一个可以解决这起事件的契机了。
假设链他们有在调查这次的事件,那么下次遇到时便有聊聊的价值。
如果……下次真有机会的话,就试试看吧。
顺利的话……是有机会握手言和的。
当然,也必须等到婊子和垃圾王遭到报应之后就是了。
「还记得你之前说的话吗?你问我在离开此地时,会将你们带到什么地方。」
「嗯。」
「菲托莉亚打算把你们放在离四圣勇者不远的位置。」
「你也打算跟我们一起行动对吗?」
既然拥有她那种实力,要打破现状绝非难事。
更重要的是,她要求勇者们握手书和。那么就算拜托她帮忙应该也无妨吧。
「菲托莉亚不会继续介入,希望你展现出能说服我继续插手的足够价值。」
「你真是个任性的家伙耶。」
「这单纯代表我看不出现在的四圣勇者有何价值可书,我纯粹只是期待菲洛的表现罢了。」
虽然菲托莉亚的架子高高在上,不过她若真为这个世界着想的话,杀掉相互争斗的勇者后再重新召唤的确也是方法之一……是吗?
要用冷酷一词形容她也未尝不可。
但却也可以感受到她心中怀着——为了拯救不世界不择手段的气概。
……难不成这个世界处在比我——不对,应该说是勇者们所想像得还要危险的状态吗?
「再者,菲托莉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得做什么事?」
「我得拯救世界免遭浪潮的魔掌。浪潮并不是只会发生在有人居住的地方。」
「没人的地方也有沙钟吗?」
菲托莉亚点了点头。这件事我还真不想知道……原来沙钟不只设置在人类社会啊。
「菲托莉亚负责的就是那类地方。虽说可以的话,很希望你们能前来帮忙,但你们还是先设法提升实力再说吧。」
换言之,菲托莉亚是趁自己还有空档时前来和我们接触,同时给我们考验吗?
观察我们是否能成为足以跨越未来挑战的人物,她也明言——倘若无法通过试炼就杀无赦。
真是丢了个棘手的问题给我啊,置身此地的我就算想逃也束手无策。
「可以的话,请你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这个世界可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勇者继续起内哄。」
「怎么说得好像勇者之间经常相互争斗啊。」
「在漫长的岁月中,我已看过太多次相同事态一再上演了。」
「……好吧。反正我必须尽可能妥善处理就对了吧?」
「还有另一件事也要请你记住。」
「是什么?」
「浪潮若在四圣残缺不全的状况下来袭,则该场浪潮将会相对地变得难以对付。与其如此,还不如趁浪潮暂歇时杀光四圣勇者再重新召唤,才是对这个世界较为有利的作法。」
啧……这也是我不想知道的事情啊。换句话说,每死掉一个勇者就会对世界造成负担吗?
而四圣勇者必须通通阵亡后才能重新召唤一批,简直麻烦透顶。
虽然说要我去找他们协商……但若谈不拢的话,我大概也必死无疑吧。
这只菲洛鸟女王到底给我下了多麻烦的命令啊。
当我暗自思忖之际,菲托莉亚起身回头说道:
「……尽管不知道会发生在第几次浪潮之后,但迫使这个世界牺牲所有生命的时刻将会来临。」
「……」
「勇者虽会参与那场大战,不过将被迫做出选择。而菲托莉亚就是在等那个时刻到来。」
「选择?」
「要为了人民或世界的两难抉择。假使无法和其他的勇者和平相处、打算放弃使命,便设法活到那一刻。到时只要选择保全世界的话,尽管会因此造成庞大牺牲,却也能完成使命。」
「那如果选择为了人民会怎样?」
「……那是一条荆棘之路,然而过去的勇者们都期许自己选择那条道路,只是照现况看来根本办不到。单凭盾之勇者一人的力量,实在难以跨越这条险道。」
「嗯……你到底知道多少事?仔细说来听听吧。」
「菲托莉亚虽已忘记许多事情了。但我只记得……拯救世界与拯救人民是两回事。」
世界和人民是两回事?
若以菲托莉亚的角度,会觉得人类死活与我无关。那么为了世界究竟又代表什么意义呢?我知道她指的是浪潮的事,但就摸不着她话里隐藏的其他意思了。
总而言之,有个命中注定会来临的时刻。
那说不定就是指最后的浪潮。到时我该做何选择呢?
即便说是为人民而战,我虽然认为没有替民众出头的义务,但为了保护拉芙塔莉雅她们,我想我铁定会选择挺身一战。
「为了这一点,请设法与其他勇者合作。」
「我只能说我会妥善处理。毕竟我已得到了相当的报酬,虽不知是否足以慰劳我与他们和好所需付出的辛劳就是了。」
也就是菲洛的力量提升和新盾牌。有了这些奖赏,就算稍微听听她的要求也无妨。
「你已通过试炼,菲托莉亚对盾之勇者的评价远胜其他勇者。」
「为什么?」
「能培育出新女王菲洛的盾之勇者绝不可能是坏人。」
「我是坏人啊。」
我不由自主地说出口了。
拜托……我可是花钱买下尚未成年的女孩奴隶,吩咐她代替自己面对战斗。
无论怎么说,我都不是好人。
「……」
面对我的沉默,菲托莉亚先抬头仰望夜空,接着才轻声嘀咕:
「就当作是这样吧。但是,不要忘记,你是托菲洛的福才保住一线生机。」
今天的试炼,如果菲洛没有及格的话,菲托莉亚就打算杀了我。
实际上她的确拥有那种实力,我也因此受伤了。
「……知道了。」
「菲托莉亚认为盾之勇者有能力和其他勇者们静心一谈。更何况,如今的四圣……实在是太不堪一击了。再这样下去,即使用不着菲托莉亚出手,你们也会在不久后命丧黄泉。」
「未来的战斗真的如此严峻吗?」
「嗯。另外,假如你无论如何……都非得动用到那盾牌的话——」
菲托莉亚伸手覆在我的铠甲上。
身上好像突然一轻。
只见镶嵌在蛮族之铠上的龙之核石,转变成形似阴阳太极图腾一般的宝石造型。
蛮族之铠+1?(神鸟加护)
防御力上升 衙譬耐性(中) 火焰耐性(大) 风耐性(大) 暗耐性(大)
HP回复(微弱)
魔力上升(中) 敏捷上升(中)
魔力防御加工 精神污染耐性 自我修复机能
「这是?」
「这组合可以抑制诅咒之盾的侵蚀。尽管如此……也无法完全抑制侵蚀效果,所以还是尽可能不要使用比较妥当。」
「只能跟你说别对我抱太大的期待,包括与其他勇者们交涉的那件事。」
「一切拜托你了……」
菲托莉亚边露出相识以来最灿烂的笑容边依偎在我身上。
「很重耶,走开啦。」
但她却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
「……」
菲托莉亚不发一语地靠在我身上。
不知为何,她的身影看起来就像泫然欲泣的小孩一样。
为什么?脑海中首先对此浮现出这个疑问。
接着我开始思考理由——菲托莉亚曾说她是被勇者拉拔长大。
而那名勇者如今在何方?想必不是回到自己原属的世界,就是早在遥远的过去寿终正寝。
……菲托莉亚是觉得我很像她的养父母吗?
真拿她没辙。
我轻轻抚摸菲托莉亚的脑袋。菲托莉亚随即紧紧地抱住了我。
对菲托莉亚而言,与过去勇者的约定……或许就是助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守护世界的约定……成为了度过这段漫长岁月的动力。
那么她对实现使命的这份决心,自然也就不难理解了。
在悠久的岁月中,她究竟与人类建立过多少次的关联呢?面对这个无可救药的世界,菲托莉亚恐怕也曾有过被欺骗而心生绝望的经历吧。正因如此,她才会除了勇者以外谁都不信吗?
真是个傻孩子啊。想必那充满威严的气质,也是她努力装出来的吧。
而这样的小女孩拜托我跟其他三个家伙和平相处,要我怎么拒绝呢?
我想,就稍微努力看看吧。
过没多久,菲托莉亚发出了和菲洛相似的深沉呼吸声,就这么靠在我身上睡着了。
……等某天我离开后,菲洛迟早也会在下一任勇者身上看见我的身影,并像这样紧紧搂住那人不放吧。想着想着,我渐渐感到睡意来袭,就这么阖眼入睡了。
「承蒙关照了!」
梅蒂和菲洛活力充沛地挥着手道别。
第二天一早,菲托莉亚说差不多该出发了,便指示我们坐上马车。
一坐上马车,她便带着我们从菲洛鸟圣域转移至日前与霸王暴龙战斗的草原,并放我们下车。难道其他勇者们已经来到这附近了吗?
「咦,其他勇者也在这一带吗?」
「这附近有反应……」
语毕,菲托莉亚定睛凝视着马车。这回答还真模糊。
菲托莉亚随后变身为普通的菲洛鸟,高举翅膀挥了挥手后,动身奔离现场。
「尚文大人,这真是一段不可思议的体验呢。」
「是啊,那么菲洛……」
「嗯。」
附带一提,菲托莉亚准备了一样小小的礼物送给菲洛。
她送了菲洛板车。一辆木制板车,虽然品质不太好啦。
这次真的给她添了不少麻烦,不过相对的,她也塞了很多烫手山芋给我就是了。
菲洛说,她比较中意我为她订购的那辆马车,现在只是莫可奈何地暂时妥协罢了。
变成菲洛鸟女王型态的菲洛开始拉动板车。
「出发!」
「是!」
「哦——!」
「一起加油吧,小菲洛!」
虽然绕了一大圈远路,但我们的目的地依旧是西南方国境。
「目标明明近在咫尺了说……」
如今映入我们眼帘的,是负责监视国境的石砌要塞……关所。
哨兵在要塞上来回逡巡,监视着周遭动静。
往来行人并不多……驻守在关所的哨兵们正忙着检查马车载送的货物。
「真是的,戒备格外森严呢。」
「因为要防范我们潜逃的缘故吧?士兵数量比东北的关所还少就该偷笑了啦。」
「是没错啦……」
但不知为何,元康居然杵在关所前面,连纵火狂也在。
拜托滚到其他地方去好不好?就算想跟你沟通,你也不可能好好听我说吧。
想归想,但菲托莉亚才刚提醒过我,或许就是因为怀着这种根深柢固的成见,才导致双方的对话无法成立。
只不过身为万恶元凶的婊子也在场,八成还是只能跟他鸡同鸭讲就是了。
此时若不从正面挑战的话,大概就过不了这关。
姑且抱持着若由菲洛、梅蒂或拉芙塔莉雅开口的话——元康或许能稍微听进去一点的淡淡期待吧。
若从此地再绕远路的话,又得花上好几天……目的地都已经近在眼前了啊。
最重要的是元康这家伙。以往遇上他还不是都有办法化险为夷。纵使一言不合,到时只需闯过关所就行了。
没错——就是强行突破。
「梅蒂,终点近在眼前。所以不好意思,即使来硬的,我也要强行突破。当然啦,过程中我还是会趁机跟元康谈谈就是了。」
虽然觉得她可能会叽哩呱啦地抱怨个不停,但还是先叮嘱一声吧。
「明白了。」
「唷?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你会说出:『别闹了,这样会导致形象受损。』之类的话呢。」
「……」
梅蒂迅速撇开视线,一脸尴尬地嘀咕道:
「既然国家已经败坏到发生那种事情的地步,那就必须下猛药进行改革。」
大概是指那件事吧——她在讲那个认为与其败在盾之勇者手下,不如解放被封印的怪物摧毁整座城镇的疯狂领主吧。
梅蒂行事还真果决呢,这在我心中留下了好印象。
与其这样继续逃下去,还不如正面突破减轻损害方为上策。
「好,那咱们上吧!准备好了吗?」
「万无一失。」
「菲洛觉得身体很轻盈唷!」
「我也会全力以赴。」
「……好!
我一举起手,菲洛随即使劲拉着板车飞冲而出。
就这么笔直地奔向关所。
「盾之恶魔出现啦!」
那些家伙还是用这种话招呼我。
我明明已经妥协并开始思考该如何与他们对谈,结果还给我来这招。
我虽因听完菲托莉亚的一席话而改变了想法……但这该不会是错误的决定吧?
「设置路障!」
士兵们立刻在关所前面设下由无数尖桩交织而成的路障。
光凭板车,要跨越那种障碍物的难度颇高。
但菲洛依旧没放慢速度。
「总算露脸了吧!」
元康则架起长枪对准我们。
你这个女权主义者,应该无法出手攻击菲洛等人吧。
脑海才刚闪过这个念头,怱见元康的枪尖开始绽放光芒。
「麦茵!」
「是!」
婊子公主开始咏唱魔法。
「中级烈焰!」
「灵气枪!然后——」
麦茵咏唱完魔法之后,元康紧接着抡起技能创造出的光耀长枪掷向我们。
「合成战技·灵气烈焰枪!」
火炎灵枪朝我们直飞而来。
不妙!
我连忙跳到菲洛背上发动技能。
「灵气盾牌!双重灵盾!」
我利用生成的透明盾牌阻挡了元康发动的技能。
但却无法完全抵销攻击威力,导致菲洛只能匆忙放下板车跳开、闪过烈焰灵枪,拉芙塔莉雅则是牵起梅蒂的手跳车逃生。
那个元康居然毫不客气地对女生发动技能?
而且那是什么招式啊?原来魔法和技能可以相互搭配组成合体技啊?
是类似魔法剑那种攻击吗?
先前他该不会是因为手下留情,所以始终没有动用这招吧?
「你干嘛突然动手啊你!」
原本还想趁开溜之前和他沟通一下,谁知这家伙竟然二话不说就展开攻击。
「麦茵!」
「我明白了!」
婊子公主对士兵们便了个眼色。
只见一座劈啪作响,由魔法构成的牢笼凭空出现、罩住我们。
「呀!?」
「这是什么东西——?」
「怎、怎么搞的?」
这是一座大小约四十立方公尺、由雷电构成的超大型牢笼。
是魔法……吗?还是利用某种特殊道具创造出来的呢?
「总算找到你了,尚文。这次我绝不会再放过你!」
「元康……」
元康露出一副彷佛强调『逮到你们了吧!』的表情,直瞪我们不放。
现在是怎样?元康平时那种轻佻的气质消失了。
「尚文,这应该是名叫捕获雷牢的魔法道具。」
看着笼子的梅蒂如此回应我。
「是一种设置型陷阱,会将术者和目标物一同开入其中。」
「连术者也一并关起来?那这个陷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就是封锁目标物的逃亡手段。」
原来如此,因为明白我们会藉助菲洛的脚程试图逃之夭夭,才动用这玩意儿封杀我们的逃亡能力是吧。
「我虽然有办法破坏这笼子,但必须花费一段时间才能成功。」
「那正确解除陷阱的方法是什么?」
「只要能抢走使用者手中的钥匙……」
我从菲洛背上一跃而下,定睛瞪视元康。
「你要跟他们开打吗?」
「在那之前我打算先进行交涉,不过开打的机率颇高就是了。」
拉芙塔莉雅也拔剑出鞘,摆出应战架势。
「拉芙塔莉雅,你的防具太过薄弱。可以的话就先退下吧。」
「但是……」
「菲洛要战斗吗——?」
「这个嘛,假如确定要开打的话啦。」
元康的弱点就是美少女。刚才虽是毫不留情地发动攻击,但那或许是觉得我们能避开才做出的举动。
「梅蒂,你要不要试着破坏牢笼看看?」
「我会尽力一试……但别太过期待就是了。」
「那拉芙塔莉雅就一边保护梅蒂,一边见机行事吧。」
「是!」
我代表众人趋前试图与元康交涉。
「元康,听我说。」
或许是因为被菲托莉亚点醒的缘故吧。
元康是在一无所知的状况下,被婊子公主蒙在鼓里的。
否则,他应该完全不会想救拉芙塔莉雅逃离我的魔掌。
他这个人也不过是想法太肤浅,姑且假定他并非真心要陷害我好了。
「你妄想用洗脑盾向我洗脑对不对!」
真是够了,这白痴到现在还相信真的有洗脑盾那种鬼东西吗?
他脑袋空成这样,才让我忍不住怀疑他真的是遭到洗脑呢。
但这家伙是枪之勇者,如果参照我被召唤至异世界时所阅读的四圣武器书内容……枪之勇者是一名很替同伴着想的角色。
替同伴着想=不会怀疑同伴。
但这家伙的同伴是婊子公主和垃圾王——只会这样盲目地相信他们,简直蠢到不像话。
「元康大人,请您快点拯救梅蒂,以及其他遭到盾之恶魔洗脑的人们吧!」
至于婊子则是在一旁火上加油,果真是个心地丑恶到极点的女人啊。
「这次我可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手下留情了。」
「……这是我要说的话!」
回想起来,被召唤至异世界的第二天和满一个月的时候,元康这家伙都害我饱尝了不小的苦头啊。
现在趁机报一箭之仇……或许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吧。
啧,我的思考怎么又切换成这种仇恨模式了啦!拜托自己长进一点好不好啊!
「总之你先听我说,现在是勇者之间相互争斗的时候吗?链跟树跑哪去了?你假如不想想他们为何放弃追缉我的话,就只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丑喔!」
既然认定我是反派的话,那便抛出链和树没现身追缉我的话题逼他思考。
如此一来,元康应该也会觉得事有蹊跷才对。
「明明是你杀了他们……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你!」
「什么?」
杀了他们?这家伙在胡扯什么啊?
杀了链和树?我们吗?要怎么杀?
「喂,元康,你在说什么啊?杀了他们是怎么回事?」
「你就是这样欺骗链和树并杀害了他们对不对!」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给我说清楚!」
「少在那边装糊涂啦!我都听说了!你解放了被封印在附近城镇的魔兽后,又以偷袭手段杀害了链和树!」
当我们进入菲洛鸟圣域的期间,在梅洛马格国内发生了这样的事件吗?
可以联想到的理由就是,链及树觉得此案件太过牵强,起了疑心而展开调查。不过有人认为这样对自己不利——便动手除掉他们两人。
虽不知是垃圾王还是三勇教徒干的好事,但背后铁定都有个嫁祸于我,并在元康耳边揭风点火的祸首!
「这是误会!你醒醒吧,我根本没有杀掉链或树的理由!」
「少罗嗦。我才不相信你,也不会再对你客气!就算你推身边的女孩子们当挡箭牌,为了替链和树报仇雪恨,我也不惜弄脏自己的双手!」
……没救了,根本无法沟通。元康已经彻底认定我是杀害链和树的犯人。
该死,被先下手为强了。
菲托莉亚,抱歉啊。看样子这个国家的人们好像都不在乎这个世界。
能够对抗世界灭亡危机的四圣勇者……似乎只剩下两人。
而元康这副德性看来,大概是不取我性命誓不罢休吧。
只可惜我还不能死。
我将盾牌变换成嵌合兽毒蛇盾,面向元康摆出应战架势。
元康身边有婊子和两名女性同伴,后方还有大量士兵自关所那边蜂拥而至。虽然因为受到牢笼阻碍而无法进来,但也相对提高了我们杀出重围的难度。
我们这边则是由我和菲洛担任前锋、梅蒂负责解除陷阱,并安排拉芙塔莉雅保护她。
「我要替大家报仇!」
「那我就让你明白自己只是个可悲的小丑!」
好吧,我也不是以前那个吴下阿蒙了。
尽管梅蒂无法参战,但我还有菲洛和披芙塔莉雅两大帮手。
若盾之勇者拿出真本领,绝对不会落败。
来,堂堂正正地对决吧……我就在此让你见识一下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于是我们展开了这场赌上各自未来的死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