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趁著夜色的掩护,依照事先说好的计画展开行动。
首先由擅长潜伏行动且身手灵巧的莉希雅、小拉芙、克利斯、葛拉丝及莎迪娜等人打头阵,以隐身状态潜入应该是绊受困地点的地下设施入口。
我与树、希尔荻娜、菲洛及艾斯诺伯德,则作为预防意外情况的第二部队,在一旁待机。
另外,为了声东击西,拉尔、缇丽丝与塞茵也预计在同一时刻出手攻占龙刻沙钟。
「那么……我们先走一步。」
「嗯。」
在议定的时间来临之前,我们与拉尔等人留在原地待机。
当然,我已事先对他们施展天启灵光X。
「每次都觉得这个魔法的效果实在惊人啊。」
「那么──」
「我们要出发了。」
「要好好干喔。」
「当然!」
语毕,拉尔等人立刻快步冲向龙刻沙钟。
拉芙塔莉雅等人则是先瞄了我一眼才点点头。
「怎、怎么回事?唔──」
拉芙塔莉雅迅速压制对强光产生反应而抬头观望的守卫,将人打昏并捆绑起来,丢到一旁的暗处后,随即潜入建筑物之中。
该怎么说呢,我目睹了一连串颇为熟练的动作。
……潜入敌人据点营救人质,令我不禁回想起以前抢救梅蒂时的情况。
当时也是状况百出,不过最后仍然有惊无险地度过了难关呢。
在作战开始经过五分钟之后,只见一道宛如探照灯的亮光,由城堡朝向天际直射而去。
于此同时,我的视野也浮现出小拉芙的选项。
是要我将打头阵的小拉芙叫回来的意思吗?
「拉芙召来。」
「拉芙──!」
啵一声,小拉芙瞬间出现在我眼前。
「拉芙!拉芙拉芙!」
「发生了什么事吗?」
「拉芙!」
面对我的询问,小拉芙点了点头。
片刻过后……龙刻沙钟的方向窜出了一阵看似大型烟火的光芒。
那是塞茵宣告开始攻击龙刻沙钟的魔法,她以远距离照看我与拉芙塔莉雅,将情报传递给拉尔等人后便会施展。
我对背后的队友们使了眼色后,随即动身闯进地下设施的入口。
树等人也紧跟在后。
地下设施是个整备完善……说穿了,就是与奇幻风格截然不同的钢筋水泥建筑物。一条不见尽头的走廊映入眼中。
「警报装置之类的东西……已被拉芙塔莉雅她们破坏掉了吗?」
随处可见利用魔法设置的机关遭到破坏的痕迹。
反正是紧急事态,就算触发警报装置也不关我们的事。
我展开流星壁,无视陷阱一路挺进。
我们方才只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在外面待机。相信应该立刻就能追上她们。
「拉芙!」
内心才刚浮现这个念头,却见小拉芙在看似可通往地下二楼的地方,阻止我们继续前进。
前方有一扇门。周遭鸦雀无声。
「拉芙拉芙!」
小拉芙指著门扉,彷佛发出警告声,提醒我们不可以轻易触碰。
「这扇门的后面有问题对吧?」
「拉、芙!拉芙!」
接著小拉芙手指地面,左右来回跳个不停。
「拉──芙拉拉──拉芙!」
声调听起来跟传送盾的发音完全一样……
「会是指……瞬间移动式的陷阱吗?」
我才刚出声回答,树几乎也在同一时间呢喃:
「是的,她说方才一走进这个房间,就被传送至其他地方了。」
「嗯!」
艾斯诺伯德与菲洛也表示同意。既然你们都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干嘛不快点帮忙翻译啊!
「八九不离十吧。我本来以为不管何种陷阱都能靠蛮力强行破解,但想不到这里居然出现了瞬间移动式的陷阱。」
假如这是地洞之类的陷阱,拉芙塔莉雅她们想必也能轻松化解。
再说……我不清楚拉芙塔莉雅的第六感到底有没有在此地发挥作用。
可是既然现场警报声大作,想必代表令拉芙塔莉雅等人隐身效果失灵的瞬间移动式陷阱已经强制发动了吧。
「究竟会有什么怪物出现呢?」
就在我准备打开这扇门之际!
「拉芙?!」
小拉芙面露惊讶神情?换句话说,这是……针对我们发动的陷阱吗?
大概是从设置地点往外扩散,将大范围内的目标一并带离现场的机关吧。
地面光芒大作,眼前光景瞬间产生变化。
原来如此……照这样看来,唯一的应对方法就是在不明感触来袭后,立刻设法逃出陷阱的有效范围。只是在方才那条狭窄的通道内,这招大概也难以奏效。
「尚文大人!」
我向声音出处看过去。
只见那边有一名手持小提琴状的武器,看起来像日本人的男子,与另外四名女子。
以及与他们展开对峙的拉芙塔莉雅和葛拉丝。
「你就是异世界的圣武器勇者吗?」
手持乐器的男子说道。
黑发男子身穿一袭以黑色为基底的服装,态度有些做作。
年龄大约十几岁吧。
不同于炼那种带有一抹稚气的酷帅特质,算是经历了较多世故的酷帅系人物。
但讲难听一点,亦可形容他有一张令人看了就讨厌的带刺嘴脸。
这种人多半偏好黑色系装扮,而且搞不好精神年龄到现在都还没脱离国中生阶段吧。
老实说,源自过往经验的直觉告诉我,这家伙很有可能会讲出一些幼稚的发言。
……麻烦了。
「那你就是据传得到这个世界的乐器眷属器青睐,名叫宫地的家伙吗……」
「哎呀呀……初次见面。我就是乐器勇者˙宫地秀正。」
宫地边自我介绍,边向我鞠躬致意。
好虚情假意的态度。
那种什么都瞒不过我的得意表情看了就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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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也像他一样,总是表现出一副『本大爷聪明绝顶!』的感觉,可是这小子比京更加口是心非。
「从你们入侵这座地下设施的阶段,我就已经知悉你们的一举一动了。要是放任你们不断来找碴,到时对付起来会很辛苦,因此我就直接拆散你们啰。」
我环视周遭进行确认。
明明一起被传送,但如今只剩树在我身旁。
希尔荻娜、菲洛、小拉芙与艾斯诺伯德皆不在现场。
拉芙塔莉雅她们也一样,与莉希雅、莎迪娜及克利斯等人走散了。
可恶!麻烦死了。
「你们非但怀著自以为是的正义感偷渡入境,接著还擅闯国家指定管理的区域……甚至袭击龙刻沙钟。纵使是眷属器的勇者,这些也都是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喔?」
宫地对葛拉丝撂下重话。
「少胡说八道……我方已经取得证言,绊就是被这个国家掳走的。而且透过绊创造的式神,我们也已探测到绊就被监禁在这地方。」
面对葛拉丝的回应,宫地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望向身旁的女性们。
「看来即便我们表示一无所知,你们仍然毫无放弃之意吧。我们明明如此诚心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结果却受到这样粗暴的对待……可见风山绊与其同伴似乎都抱持著错误认知,认为自己身为勇者,就可以为所欲为。」
「明明参与了杀害四圣勇者的恶行,竟然还敢无耻地自称受害者……」
「等等,葛拉丝。让我跟他对谈」
制止葛拉丝的我趋前一步。
「毫无关联的异世界勇者有什么意见吗?难道你以为自己有发言权?」
唔啊……若换成是以前的我听到这种台词,一定会微笑以对,并迅速与他保持距离吧。
别瞧不起人喔?
我早就不晓得跟多少个像你这种口是心非的败类交手过了。
「单就以勇者身分被召唤至异世界,为了镇压浪潮而被迫迎战这点来说,我与绊算是同伴。我们早在你不知情时建立起信赖关系,因此你完全没资格断定此事与我无关。」
虽然措词有所不同,但这家伙所表达的意思如下──
不关你的事,闪一边去。
而对付这种人的必要手续之一,就是表明我与绊是同伴而非毫无关联的陌生人,拿出我有资格居中协调的理由反驳。
「不管再怎么强词夺理,这个世界终究不是你负责的区域吧?我认为一个局外人无论怎么狡辩,都说服不了这个世界的勇者。」
嗯……果然,爱据理力争的他为了防止我插手干预,打算搬出此事与局外人无关的主张狡辩到底。
我都把道理讲得那么清楚了,他却无意接纳……吗?
至此可以判断出他跟炼、树及元康是相同类型的人物。
那么,接下来就祭出必要手续之二吧。
「只可惜我跟这个世界并非毫无关联。这个世界的刀之眷属器勇者也在现场,而她本来是我负责的那个世界的人。因此这个世界一旦灭亡,也会造成我们不少困扰。毕竟她原本就是我的世界之居民,也是我很重视的同伴。」
我指著拉芙塔莉雅,主张自己也是这个世界的相关人士。
按照他的理论,如此一来,我就从不同世界责任者的无关人士,变成保护同伴──身为这个世界责任者──而来的相关人士。
「要是想拿毫无关系一词打发我,那劝你还是不要撇下眷属器勇者的职责不管,成天只顾为所欲为比较好喔。否则相关人士会跑来对你大发牢骚啊。」
针对无关论调展开攻击,是最基本的起手式。
反正这种人绝不可能在辩论时选择让步。
我只要趁他回嘴之前先行策动攻势就可以了。
「你可以跟绊等人协商合作,不然照你自己的步调,好好当个勇者应对危机不就得了?为什么偏偏选择敌对立场?有什么理由就说啊。如果你的理由够正当,我就出手帮你。」
没错,既然打著勇者的招牌,主张自己是这个世界的相关人士,那么是否做好份内工作,便成了不可或缺的大前提。
但据传宫地这家伙一味地任意妄为,根本没与绊等人取得联系。
其实我一开始也很想逃避勇者的重担,因此并非无法理解他的感受。
假如在初期遭到元康袭击时,我有能力杀死他藉以逃避勇者责任,那我大概早已付诸实行了吧。
「只会耍嘴皮子。」
「我就原封不动地把这句话送还给你。说吧,你为何采取这样的行动?促使你如此敌视绊等人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明明面临必须互助合作的状况,却完全无意与绊等人沟通协商,又鬼鬼祟祟地玩起锁国政策,就算被解读成与四圣勇者为敌也不足为奇吧。
倘若是曾经狠狠遭到背叛,或有其他正当理由,我也很乐意体谅他的立场。
「明明擅自召唤我前来,还要我善尽勇者的职责?爱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
「关于这点,我也认同你的意见。」
真的……虽说回想起来已经走过一段相当漫长的旅程,但我到现在,偶尔还是会产生类似的念头。
而宫地的状况好像是遭到波及才被召唤至此,我猜他会更火大吧。
「尚文!」
葛拉丝瞪了我一眼。我知道啦。这只是文字游戏而已嘛。
我转头对拉芙塔莉雅挥挥手,拉芙塔莉雅随即善解人意地安抚葛拉丝的情绪。
我也是因为得到拉芙塔莉雅与亚朵拉等人的帮助,才下定决心奋战到底。
我并不打算再针对自私自利的召唤仪式不断抱怨。
「你以为在异世界能享受到至高无上的梦幻无双生活吗?那种心态其实不难理解,但可以心想事成的世界并不存在。如果有重视的人,就该竭尽所能努力镇压浪潮这种诡异灾害。所以还是跟其他勇者合作比较轻松喔!既然已被武器选上,那就更不用说了。」
勇者可以轻视浪潮的威胁。会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然而一旦考虑到浪潮带来的危害,就绝对不愁找不到出战的理由。
地震、海啸及饥荒,浪潮引发的天灾简直多不胜数。
这不足以成为我们恣意妄为的理由。
我们必须思考自己为何受到期待,为何得投身战场。
更何况身旁的这群同伴们都是这个世界的居民耶!
在浪潮可能毁灭世界的关键时刻,轻忽浪潮威胁绝非上策。
我记得好像是电玩知识惹的祸吧?绊以外的四圣勇者居然误以为浪潮是系统升级事件。
「假如只顾隔岸观火,火苗总有一天会吹到你们这边,进而掀起燎原大火喔?」
「我可不打算跟其他勇者套交情。」
「我的意思又不是要你跟其他勇者们交朋友。『我会做好份内的工作,但除此之外的事一律不准干涉』……如果你抱持的是这种程度的主张,相信绊及葛拉丝,甚至是这个世界的人们大概都不会有意见。」
我这么说之后,葛拉丝勉为其难地点头表示同意。
又不是隶属相同组织的人就必定感情融洽。
倒不如说,组织内想法不同的人愈多愈方便。
然而会对组织造成危害的存在,注定只能被淘汰。
「你那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口气啊?有够没礼貌。」
我搬出正确主张摆在宫地眼前,他只能一脸不悦地转移论点。
「……难道你还觉得自己能够被人以礼相待吗?就凭你这种出言不逊的货色?」
首先,麻烦改善一下装腔作势的口气好不好?你的肤浅人性表露无遗啊。
以自己的个性与想法的炼、树及元康,反倒比较好沟通。
「圣武器的位阶肯定在眷属器之上。更何况,你面对位阶明明与你相等的葛拉丝等人,也没有善加招待,像你这种不懂礼貌的家伙,似乎没资格骂我呢。」
若能顺利与绊会合,试著剥夺这家伙的权限应该比较好。
如果是问题行动过于醒目的眷属器持有者,理应不会被眷属器接受。
「误以为想做什么都没关系的人是你吧。」
『我是勇者』的说词可无法构成免罪符,况且就算想谴责对方的所作所为,也得视情况而定。
「啰嗦、闭嘴,我懒得听你狡辩。」
最后仍表现出不肯与我方协商的态度吗?
我明明才反呛了几句而已……看来他只是个爱装知性的小鬼。
「你刚刚有提到,自己很诚心诚意地面对我们的质疑对吧?但在我看来,你的对应表现根本称不上具备任何诚意。」
他应该听得懂我想表达什么吧?我想搞清楚你跟有问题的另一群人有何差异。
据说杀害四圣勇者的凶手是眷属器持有者。
假如是单独一名眷属器持有者的犯案行径,那葛拉丝等人照理说会锁定该名元凶展开追缉。
而除了持有者不详且行踪成谜的镜与书这两种眷属器之外,眼前这个叫宫地的乐器勇者,也被视为杀害四圣勇者的嫌犯。由葛拉丝方才的发言也可证实这点。
「现在你非做不可的行动,就是当场公开情报。假如毫无头绪,你就应该作出『既然遭到怀疑,那请容我好好解释。至于式神究竟侦测到什么东西,我也会赶紧查明原因』……之类的回应才对吧?反之,倘若你有什么杀害四圣勇者的正当理由,也该趁现在说清楚。」
如同先前遭诅咒侵袭的炼、树及元康那样。
假设是四圣勇者宣称要征服世界并主动来袭,要求你成为属下,而你迫于无奈展开反击,那也无可奈何。
「只是因为那家伙太过混帐,我顺手干掉他了。」
「所以我想知道你口中的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样的混帐啊。难道他意图征服世界?」
「谁叫那家伙得意忘形地声称自己很强,我就让他亲身体验一下什么才叫厉害。」
「……简直不像话。我完全看不出他跟你之间有何差别。你根本不用杀死他吧?」
只为了争论谁强谁弱就痛下杀手,连我都傻眼倒无言以对啊。
「愈弱的家伙就愈爱成群结队地取暖、讲大话。真有意见的话,就该打赢我再说。」
这家伙完全沉溺于力量之中,大概认为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没关系吧。
假如对方是四圣勇者,我或许会竭尽所能地设法说服他,并要求对方认真投入对抗浪潮的战役。
结果这家伙居然杀害四圣勇者,作出了跟勇者身分背道而驰的荒唐行径。
「……认为只要拥有力量,就能为所欲为的想法是错误的。」
此时,树喃喃自语似地说道。
我看著树所在的方位,只见树露出蔑视的眼神看著宫地。
「缺乏正义的力量是暴力。请告诉我,你为何试图以诉诸力量的方式解决问题呢?」
「啊?你说那什么鬼话?我只是觉得那家伙太烦,才靠实力要他闭嘴而已!力量当然就是正义!」
「……是吗?那为了抵抗你所推崇的暴力,我们便依照你的法则展现力量吧。有什么话都等获胜后再说。这样可以吗?尚文先生。」
「我本来就打算这样做。对方好像也迫不及待了。」
我点了点头,树旋即开始咏唱魔法。
而我、拉芙塔莉雅及葛拉丝也同时摆出应战架势。
天启灵光X依然处于有效状态。
『我,弓之勇者在此号令天地、斩除定理、重系真理、排除所有弊害。龙脉之力啊,与吾之魔力及勇者之力一同构成力量,身为力量根源的勇者在此号令。再次解读森罗万象,降低对象的所有──』
就在我们以树的魔法为开战信号,提高警觉,防范宫地等人的先制攻击之时──
「呵呵呵……」
只见宫地取出一张纸牌,使劲紧握于手心。
下一瞬间,一股不明力量自我们的后方透体而过。
硬要举例的话,这种感觉就像是元康施展妒恨领域或诱惑领域等诅咒技能的触感!
随后──我拿著盾牌的那只手臂,彷佛遭受巨力冲击似地被猛然一扯。
「呜喔!」
树似乎也一样,他手上那把切换成枪械的弓也受到外力猛烈拉扯。
怎、怎么回事?我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只觉手臂传来物体脱落的感觉,我连忙望向盾牌。
下一刻……盾牌从我手中被震飞,在半空中不停打转。
接著盾牌化作一道光芒飞回我手上,变成一个小巧的装饰品。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呵!哈哈哈哈──!哎呀,你露出那么蠢的表情,让我实在忍不住笑意啊!」
宫地用手撩起头发,放声大笑。
「尚、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脸色铁青地看著我大喊。
「干嘛!?」
「尚文大人方才对我们施展的援护魔法失灵了!」
「什么!?」
我连忙确认能力值。
结果发现我施展的天启灵光X,效果完全消失殆尽。
魔法被无效化了吗?
先前也曾发生过类似事件,被塞茵的敌对势力人马解除掉援护魔法效果,这次也是一样的情形吗?
「尚文先生。」
一旁的树则皱起眉头,盯著自己的手掌与我交谈。
「天启降能的咏唱到一半就突然中断了。我虽然试著重新咏唱,却无法如愿。」
「什么!?」
我心想『开玩笑的吧?』,也尝试开始咏唱天启灵光X。
可是我明明想发动魔法,居然连咏唱的徵兆都没出现。
「该不会是中了封魔技能吧?」
「不……并非如此。中了封魔技能,只会在准备咏唱魔法时无法集中精神。感觉也不像妨碍咏唱……而且这是……」
树的手上也没有武器。
「哎呀呀,我真料想不到居然会如此成功!果然要眼见为凭才能相信啊。」
虽然非常不服气,但也只能试著问问看了。他肯不肯回答也很难说。
「……你动了什么手脚!」
葛拉丝抢先一步提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也没什么啊──只是听说傲慢的眷属器持有者一行人,从异世界找了一批帮手。我就事先设下了不少预防措施啰。」
以手中乐器对准我们的宫地如此回答。
……咦?那个装饰品……也曾出现在塔克特的武器上吧?
原来如此……两者之间有关联吗?话虽如此,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打开能力值确认……结果跟上回盾牌被夺走时同样产生了变动。
简直就是狠狠地被削弱了力量!
先整理一下状况好了。
以方位而言,刚才那股诡异的气息是从龙刻沙钟那边传来的。
再参考拉尔与莎迪娜收集到的情报,可以推测这是在龙刻沙钟进行的不明实验所产生的影响。
这就是来到这个国家之后,盾牌不断传出微弱酸麻感的主因吗!
「不过呢,让你们死得不明不白未免太可怜了,我就好心为你们解惑吧。我们之所以能抢走你们的武器,是因这世界的圣武器总算理解了我们的劝说所致。原本不同世界的圣武器就有不相互干涉的规定。而你们这群打破规则前来的异域份子,根本没资格高姿态地大放厥词。懂了没?这就是我们名正言顺,你们毫无关系的理由啦。」
他突然滔滔不绝地开始解释。
给人塔克特二号的感觉,塔克特生前也是这副德行。
一副很想强调我有多厉害的模样。
但是,宫地他……方才说他说服了圣武器。
看来应该是透过某种手段,控制了他杀害的四圣勇者之武器,并强迫它们贡献力量吧。
话说回来,我们居然一下子就落入了走投无路的险境。
尽管不知这招的效果范围有多大,不过我也必须顾虑分头行动的另一批人马的安危。
「尚文大人!您不要紧吧!?」
「感觉似乎不妙啊。」
幸好LV并未遭到重置,因此还不至于无法应战……我是很想这样说啦。
现在我无法施展魔法。但是让真气在体内循环的无双活性应该还有办法使用,不过我手上没有武器。
顶多只能叫拉芙塔莉雅或葛拉丝提供掉落物品的装备,让我从旁援护她们作战吗?
「接招吧!」
宫地手持琴弓,抵著状似小提琴的乐器弦线开始演奏。
随后一阵爆音响彻现场,呈音符造型的不明光波快速朝我们疾射而来。
「危险!」
葛拉丝大大张开扇子,像保护我们般挺身抵挡攻击。
「喝!」
拉芙塔莉雅也为了守护我们,挥刀劈落音符。
明明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拉芙塔莉雅与葛拉丝脸上竟分别浮现了痛苦的表情。
「啧……」
「还没完!你们也给我上!」
「谨遵秀正大人的命令!」
看似宫地队友的那群女跟班纷纷扑向我们。
此时──
「喝!」
「这边显然也陷入一片混乱呢。」
塞茵与其眷族透过传送技能赶抵现场,与女跟班们展开近身肉搏战。
也许是塞茵技高一筹吧,女跟班们纷纷被震退。但我才刚如此心想,宫地旋即发射音符,挡下尝试欺近追击的塞茵。
「想不到居然能够凭空出现……在此时就派出伏兵真的好吗?」
「是是是,这样就好啦。跟你对话实在很麻烦。」
我发自内心如此认为。
原本就猜想他八成会设下某种圈套,但想不到竟是害我的盾牌机能停摆。
简直精确到烦人的地步!我又得被迫屈居劣势战斗了吗!
「塞茵,拉尔他们那边的状况如何?」
「不要──」
「众人皆平安无事。尽管尚文先生的援护魔法遭到解除,但仍有能力继续应战,缇丽丝小姐的表现更是出色。相信纵使发生意外状况,应该还是有办法按照原订计画,确保安全的撤退路线。」
那真是再好不过。
「你说想击败我们?失去武器及力量的你们打算如何取胜?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受不了凡事只想靠武力解决的蠢˙蛋。笨到连败于对手策略的未来都想像不到的智商,真令人敬而远之呢。」
他为何自吹自擂地夸耀胜利啊?这一战根本还没分出胜负啊。
「哎呀呀……不愧是秀正大人!」
「你──!」
此时,听见从宫地背后那扇门步出之人的声音,我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内心同时涌现浓浓的杀意。
拉芙塔莉雅的反应跟我一样。
明明就算闷不吭声,国家高层也早已设下阴谋,捏造莫须有的罪名陷害我,但她竟然还亲自出手,巧立强煎冤罪扣在我头上,并躲在元康背后,笑容满面地看著我面露绝望神情。
之后她挟领主权限进驻重建中的琉德村,不仅课徵重税又恣意妄为,结果落得失败的下场。但她旋即唆使元康与菲洛展开竞赛,希望藉此操纵事态发展,还不时借他人之力,格外热衷于设下各种造成我困扰的诡计。
日后更意图趁乱夺走亲妹妹的性命,好让自己获得屹立不摇的身分地位。
「哎呀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
到头来,她明明是自作自受而遭到惩戒,却丝毫不见反省之意,背叛打从内心对她深信不疑的元康、欺骗炼、陷害树,最后更拉拢塔克特,自己也成为杀害亲生母亲的帮凶,是在我那个世界遭到通缉的大罪人!
「嘻嘻嘻……只要有我们在,就不会让你们如此任意妄为……若你们还以为凡事都能称心如意,那就真的错得离谱啰。」
为什么这家伙会出现在这里啊?
简直有如恶梦,眼前出现格外不切实际的一幅光景。
「怎么可能……为什么……」
「自从销声匿迹后,我也认为你无论潜伏在哪都不足为奇,但我真的连作梦都料想不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你这家伙。」
就负面的意义而言,这确实是一种超乎想像的现身方式。
我本来还以为她仍在原本的世界为非作歹。
没错!这个下贱至极的前公主、有如魔女的臭女人!
「秀正大人,我们事先预料到这个用盾之人的卑鄙策略,并提供了适当对应方案,这样的表现如何呢?」
是的……在塔克特引发的骚动中失去踪影,并畏罪潜逃的贱货,如今就在前方面露得意笑容看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