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多亏你们事先告知,我才能如此顺利地占尽上风。非常感谢你们的协助。」
宫地一边发出呵呵呵的刺耳笑声,一边走向发话之人。
「贱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又用那奇怪的绰号叫我!秀正大人!这样您懂了吗?那家伙就是那么坏心眼的人!他有爱用不雅绰号称呼别人的坏习惯!」
「绰号?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这明明就是经过你父母亲同意才更改的本名吧。」
她的一举一动都令人火大,让我内心顿生杀意!
「居然替别人取这么过分的绰号!这是人该做的事吗!」
「若照你那套道理,那局外人就闭嘴吧!」
「你说什么!」
当我们上演唇枪舌战之际……
「玛尔德……」
树也皱起眉头,定睛注视站在贱货身旁,穿著全副盔甲的前部下。
看来他先前说在街上听见那个人的声音是真的……
「冒牌货,不准随便直呼本人名讳!阻碍我等正义之道的恶势力在此退散吧!」
身穿盔甲的男人,露出自视甚高的眼神藐视著树。
……我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如今盾牌虽已脱手,但总觉得我隐约听得懂对方说的话了。
但在那之前想想吧。
叫我们退场?别开玩笑了!
「不过啊……对啦。冒牌弓之勇者,如果你收拾掉那个盾之恶魔,我们倒是可以再次承认你真的是我们的同伴喔。」
呃!不妙。树现在缺乏自主意识。
虽然他的状况已经稍有改善,不过还是有忠实回应他人命令的倾向。
现在我跟树的强度差不了多少,我希望尽可能避免无谓的战斗。
「很不巧,我已经找到我想保护的事物了。玛尔德,恕我无法回应你的要求。」
喔?他没服从命令耶?
树已经重拾思考能力了吗?或是莉希雅的教育令他好转了呢?
总之这是好现象。
「比起这个,玛尔德,为何你会在这里?」
「我与恶人无话可说!我又不是笨蛋,为什么要把入侵方式告诉你们!」
嗯……是没错。我也没遇过会向他人透露入侵路线的正义使者。
「……那我换个问法好了。你为什么与那种人为伍?」
「那还用说,当然是因为我们追求的正义与志向一致!」
「玛尔德,在你身旁的那个人是拉拢了塔克特,并利用其为所欲为的恶人。她跟正义一点都沾不上边。」
「塔克特?那不就是原本预定成为我等正义理念基石的祭品吗?我等是为证明正义才放任他恣意妄为。我等明明打算给予他正义的制裁,却被你们妨碍了。」
「就为了自己口中的正义,你知道你们造成多少人蒙受其害吗?世界不是为了这种自私自利的正义而存在的。」
他说话的方式,有点像莉希雅喜欢的故事里的正义使者。
虽然在动漫作品中,常有正义使者发现同伴误入歧途,竭尽心力说服对方重回正轨的情节……不过实际上根本不可能吧?
我以前只跟那个盔甲男说过几句话,他不仅态度傲慢,也不像会采纳他人意见的类型。
话虽如此,树现在愿意尝试主动与人交谈,我觉得已经是一大进步了。
以前的树给人的感觉是『管你再怎么会说,我都不听恶人的说词』。
「哼!不管怎样,你这冒牌正义化身的说词根本不值一听!」
盔甲男瞪著我傲慢地回答。
「居然连冒牌弓之勇者都被你洗脑,愈加不可饶恕了!」
「你看起来像极了发现霸凌的对象接受他人建议,不再表示服从后,转而攻击建议者的霸凌者耶!」
「什么!你这家伙……果然是盾之恶魔!我等必亲手制裁你!」
他的说法……令我感到疑惑。
「在这之前,我有做过什么让你怀恨在心的事吗?」
我指著盔甲男问道。我更在意他身旁那个贱货,不过也没办法。
仔细想想,我实在找不到被盔甲男记恨的理由。
就算是单纯被他讨厌,也大概就是不对头的程度而已吧。
毕竟说到底,我们之间根本没什么交集。
「明知故问。当然是因为你用洗脑之力妨碍我等的正义!」
……啊?呃──竟然直接省略过程了。我实在跟不上他的思考回路。
这家伙究竟打算以他口中的正义做什么事?
「洗脑?那是树以前想用诅咒武器做的事,我可什么都没做。」
「开什么玩笑!你这个盾牌恶魔明明就透过洗脑能力控制了世界!」
「这是何等邪魔歪道。本来以为只是个外人趾高气昂地作乱,原来你不但控制了自己的世界,还对我们世界伸出魔掌啊!」
宫地烦死了──!你闭嘴啦!
「倘若按部就班地累积实绩、与民众建立信赖关系、解决妄想征服世界的笨蛋而得到国家高层重用的行为叫做洗脑,那或许我真的是个洗脑高手吧。不过啊,天底下大概只有你们这几个家伙会说这是洗脑吧!」
我只是善尽身为勇者的职责,遏止浪潮殃及无辜,这是我努力的结果及获得的信赖好吗!
真要把信赖说成洗脑,那不管做什么都是洗脑了!
「正因如此!我等的正义必将粉碎你们的邪恶野心!」
哪来的正因如此啊!你们只是配合那个尽做坏事的卑鄙家伙的策略,趁著局面对自己有利时顺带捞好处吧。
「我姑且确认一下,对你而言什么是正义?」
反正我猜他大概只会说出毫无意义的答案。
「我等的正义就是打造合乎我等理想、没有邪恶存在的和平世界。因此,我等需倚靠力量制裁邪恶!」
居然真的有人抱持著这种典型的独裁者思想,这才是最令我惊讶的部分。追根究柢,他到底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根本连正义都算不上啊?
树留下的债居然在这里生根了。
难道在这家伙眼中,宫地不算独裁者吗?
大概是先前因为树犯错而名誉扫地,让他享受不到身为勇者同伴的好处,才会认定都是四圣勇者害他无法如愿以偿地纠正世道吧。
而且我透过经商促进梅洛马格国内景气的举动被评为善行,应该让他十分火大。
无法顺利掌握权力,怨恨就日渐加深了。
你们这群脑袋有问题的家伙,也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了吧。
我现在只想用物理手段让他们闭嘴。
「盾之恶魔……不对,盾之魔王及其属下!我等新生勇者会击败你们!」
超越恶魔进化成魔王了喔?
尽管『勇者的敌人是魔王』为公认设定,但再怎么想,这些家伙都扛不起勇者的头衔吧。
紧接著喀锵一声,盔甲男……取出一把镶著一颗黯淡宝石的斧头。
「那把斧头是……!?看起来很眼熟!」
不就跟先前塔克特拿出来砍我的那把斧头一模一样吗!
为何七星武器会落到这家伙的手中!?
「嘻嘻嘻……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呢。那个花花公子独占七星武器,我早就想抢夺过来了。放任七星武器飞走的笨蛋魔王。」
贱货出言挑衅。
虽然刚刚因为盔甲男而中断对话,不过我还是趁机重提被打断的疑问吧。
「贱货,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你们是怎么取得那把斧头的!」
所属世界若是不一样,照理说无法在浪潮未发生的状况下穿越至异世界。
除非像我们一样,拥有某种交通手段。
「聊这个话题对我有什么好处吗?逐一自曝底牌也是很累的。」
贱货面带夸耀胜利的得意笑容回答。
没错。你向来是从不吐露真相的可恨女人。
「那个花花公子把人视为自己所有物、以恩人自居的态度,还有他身旁那群女跟班,全都看了就恶心,因此他们死了也理所当然,不过亏我们本来都准备好要亲手送他上路了。」
被形容成花花公子的人想必是塔克特吧。
她果然是经由某种管道得知塔克特即将败北的风声,才赶紧躲藏起来。
可是她说原本打算亲手送塔克特上路?
她看起来明明就像塔克特的后宫成员之一,难不成塔克特也企图设下相同的陷阱对付其他勇者?
尽管我不相信贱货那种程度的货色有能力这样做,不过她背后的关系确实令人在意。
既然有办法横渡异世界,可见她必然另有靠山。
「真是够了……乖乖输给那个得意忘形的花花公子不就得了吗?都是你害我们得多绕一大圈,你实在有够死缠烂打,光是看到你那张脸就令我想吐。」
「彼此彼此……不对,我可以断言单就厌恶对方的程度而言,我绝对远远凌驾于你。在这里相遇正好,我非杀了你不可,给我觉悟吧。」
真要比憎恨的程度,我绝对比你更加强烈。我连你存在于世界这点都无法容忍。
我势必要让你带著凄惨无比的痛苦哀嚎,彻底将你从这个世界抹杀……不对,连同灵魂都要粉碎。
否则女王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你们认识吗?」
葛拉丝转头询问我们。
「嗯,她就是破坏我们世界的四圣勇者友好关系的元凶,至于旁边那个穿戴盔甲的家伙,是原本身为树部下的叛徒。」
两人的唯一共通点为──都曾经是四圣勇者的队友吧。
「老实说,她是一个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袒护的恶人。」
「说到这个……之前尚文曾从那名女性的怀中偷取物品对吧?」
亏你记得那么清楚。那是指我从她身上摸走魔力水与回神水的事。
当时刚好图个方便啰。
「夺走拉尔镰刀的家伙不是有一群同伴吗?她就是那些人的同类。」
话一说完,葛拉丝不知是否理解了经过,散发出一股更强烈的杀气。
「原来如此。看样子完全没必要手下留情呢。」
「哎呀?明明失去了最要紧的武器,你当真认为自己有办法获胜吗?你只能像上次一样夹著尾巴开溜吧。」
这女的真的很爱再三挑衅我!
无论用何种手段,我绝对要致你于死地!
思考一下同伴们的现状及手中的牌吧。
目前在场的同伴有拉芙塔莉雅、葛拉丝、塞茵,失去武器的我与树。
而且还有无法使用魔法及技能的限制。
召唤小拉芙的拉芙召来是技能,因此无法使用。
如果早点召唤她回来就好了!
若参考宫地方才的说词,意思就是他排除了我与树手中的异世界四圣武器吧。
本来打算剥夺敌人的武器,结果却是我们的武器丧失机能吗?
「不愧是秀正大人!来来,请快点击退异世界的四圣及眷属器勇者吧。因为我们还有巨大的野心啊!」
房门应声开启,又有一名女子现身,并撂下这句话。
这种口吻还真是像极了贱货。
饶了我吧。干嘛又多一个同类型的贱女人啊!
来者是留著一头令人印象深刻的奶油色秀发、身材高挑的美女。
是个氛围与莎迪娜或拉托不同的成熟女性……照理说应是如此,但由她方才的言行举止,便可推敲出内在大概是个笨蛋。
包括这一点,都给人一种近似贱货的感觉。
她穿著一袭表面缝了好几颗大型钮扣,裸露度颇高的洋装。
不过为什么我一直将塞茵与她的相貌重叠呢?是因为服装氛围相似吗?
这里的气候明明不热不冷,她身上却穿著与塞茵衣服设计雷同的毛料服装。她的视线给人不同于外貌及言行举止的沉稳印象,这点也跟塞茵相去不远。
「你是──」
紧接著,却见塞茵露出前所未见的尖锐目光,杀气腾腾地快速欺近那名女子,并挥动手中剪刀猛然劈砍。
「哎呀呀,这不是塞茵吗?」
女子也从前方凭空取出一条锁链,挡下塞茵的剪刀。
那条锁链……给人一种相当讨厌的感觉。
锁链上头镶著一颗特殊宝石,包含圣武器在内的传说武器都具备此物。不过宝石却显得黯淡无光。
「明明久别重逢,想不到你出手的速度还真快呢,塞茵。」
「──背叛那个人的你,罪无可赦!」
女子轻松躲过塞茵眷族的追击。
她展现出惯战沙场的灵巧身手。
「你还没对那件事释怀吗?为此你才拿著快坏掉的眷属器,展开游历各个异世界的复仇之旅?所以我才说你是个笨蛋啊。有你这样的蠢妹妹,姊姊我真是命苦啊。」
「姊姊!?」
听见我发出惊呼声,那个好像是塞茵姊姊的家伙突然转头看著我。
……怎么回事?
她脸上隐约浮现一抹有点茫然,又有点吃惊的神情耶?
「哎呀呀……简直令我傻眼到无话可说啰──」
随后,她露出不屑的反应挑衅我。
这家伙到底看著我察觉到什么啊!
「塞茵,你还是老样子呢。不过你继续倔强下去也于事无补喔。追求无法实现的心愿,有什么意义可言呢?」
「少啰嗦!」
塞茵断断续续的嗓声流露出强烈情绪,她高高举起剪刀刺向女子。
女子手中的锁链前端却命中塞茵的腹部,将她整个人弹飞。
「唔──」
「可恶!」
在塞茵即将撞上墙壁之前,我抢先一步接住了她。
呜喔……这个女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量震飞塞茵啊?
受到失去盾牌加持而无法发挥原有实力的影响,差点连我都跟著被撞飞。
可恶,倘若能使用回复魔法或技能,就能守护她们了!
「……你被打得无力招架的模样,在我看来实在有趣极了呢。」
女子咯咯笑著,露出蔑视眼神对塞茵说道。
「秀正大人~那孩子是我的玩具,即使您要在此杀死眷属器持有者及异世界的圣武器持有者,也请放那孩子一马!让总是不听话的孩子领悟到抵抗是毫无意义的事,并让其成为自己部下──那种喜悦相信您应该也能理解吧?」
「我懂我懂。原来如此,盲目服从的家伙未免太无趣了。有个那种类型的部下,比较能增添色彩。」
增添什么色彩啊,这家伙!
笨蛋女带著令人恼怒的笑容瞄了我们一眼。
「该怎么说呢,由于你们看起来实在太可悲,我就揭晓我们得以将你们打得落花流水的秘密吧。」
……这些家伙都只会来这套。
贱货也好、京也罢、塔克特也一样。
反正你们绝对不会透露关键资讯吧?
我早就就准你们会玩什么把戏了!
「你们知道自己的圣武器遭到我方压制对吧?但我想光这样还是摸不著头绪。简单来说,我们掌握了这个世界的所有圣武器,接著利用我们的技术,强行制伏顽抗的圣武器,藉此让其他异世界的圣武器及技术通通失灵。」
『我们的技术』一词……想到塞茵宿敌的势力,不难想像这并非宫地独自研发的技术,而是为了压制我们才由第三者提供的技术。
「除此之外,派上用场的媒介是龙刻沙钟。我们利用手中这个世界的圣武器,干涉遍及世界各地的龙刻沙钟,再加以启动。龙刻沙钟似乎原本就是由圣武器精灵所制的世界防卫系统吧?当圣武器被用于侵略目的时就能发挥抑制功效。不过也仅限于圣武器及异世界的魔法技术而已,若是我方来使用只会弄巧成拙。」
本来以为她跟贱货是同类……但她为何滔滔不绝地抖出自己人的内幕啊?
她说的话作为判断材料已十分充足,不过说出太多内情反而显得愚不可及。
尽管她也有可能只是个多话的骗子……但内容却条理分明到难以想像是谎言。
「圣武器或眷属器持有者说穿了就像武器的奴隶吧?就是因为武器不肯提供力量帮助不听从命令的人,我们才压制住圣武器的控制权,强行发挥出武器的能力。奉劝你们最好别做出愚蠢判断,把我们跟过往的眷属器持有者混为一谈喔?」
透过压制圣武器,连带控制眷属器,并强行发挥武器的能力……?
啧,我原本还分析他们就算知道强化方法,大概也无法发挥眷属器的完整力量。
不妙,我太小看他们了。
倘若冒冒失失地对付他们,我们搞不好早就赔上性命了。
「喂!」
「你干嘛自己说出来啊!」
「就是啊就是啊!把情报透露给恶势力有什么好处吗!」
宫地、贱货以及盔甲男都满满不悦地大声痛批笨蛋女。
这种反应岂不反倒证明了她所言句句属实吗?
只见笨蛋女交抱双臂,转头望向他们三人,以挑衅的态度张开一只手臂回应:
「哎呀呀──这个世界的乐器勇者大人及菜鸟们,怎么那么紧张兮兮啊?」
「你说什么?」
「你想跟本公主吵架吗?」
面对笨蛋女轻蔑的发言,宫地与贱货都面露搵容怒瞪著她。
喔?内哄了吗?你们这几个笨蛋直接自相残杀算了。
「你的想法应该也跟我一样吧?与其让他们一无所知地死去,还不如为他们准备微乎其微的胜算,再亲手送他们下地狱……这样才能看见浮现在他们脸上的绝望神情啊。」
笨蛋女如此煽动贱货。
虽然是典型的反派台词,但她知道到目前为止,有多少敌人因为怀著这种想法而栽在我们手上吗?
「像是捏死小虫子一样,击败付出徒劳的努力,以卑鄙战略顽抗到底的废物──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定理吧?假如只是小家子气的下流手段收拾猎物,就跟垃圾无异喔?」
「你说什么!?你对我们的做法有意见吗!?」
嗯,看来贱货跟笨蛋女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和谐。大概就是所谓的同性相斥吧。
话又说回来,她们为什么闹起内哄啊?
也罢,就我的立场而言,当然希望她们闹得愈凶愈好。
「我们必须正确地运用策略撂倒对方。否则……跟那种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有什么两样?」
「……哼!」
笨蛋女以似乎很有道理、同时有点恶劣、又令人无法理解的歪理驳倒了贱货耶。
使用卑鄙战略来制伏一无所知的对手──这种作战方式对他们来说似乎相当不体面。
他们想呈现出即便多少透露自己的底牌,依然可以击败对方的强悍与正义特质……吗?
无论由多么伟大的贤者运筹帷幄,对落败的一方而言,智略都只是极为卑鄙下流的作战方式罢了。
用小人招数获胜的感觉也许很爽快,但那种卑劣手段反而令人无法满足不是吗?──这大概就是笨蛋女的建议内容吧。
……有够难以理解。你们还不如直接放马过来算了。
不然就靠一张嘴实现你们的野心啊。
「还是说,我都已经帮你们准备了如此周到的局面,你们还是会被他们反将一军吗?那也太不像话了吧。唉──亏我还以为你们实力坚强、十分优秀才主动前来,你们真是令人失望透顶。」
「……啧,好吧。反正我本来就不打算让他们活著回去。自曝底牌也算堂堂正正应战,这样总行了吧。要记得感谢我们啊。」
明明先造成我们实力大减,曝光的讯息中依然未表明解除方法,说自己这样很堂堂正正,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我只晓得要设法抢回这个世界的圣武器,会感谢你们才怪!
「想要赢回自己的武器,那就设法抢回并解放落在我方手中的圣武器吧。」
假使笨蛋女的说词正确,代表我们只能全力抢回被困的圣武器。
那我们就不客气利用这个天大的破绽啰。前提是……如果办得到。
「怎么有那么自私的理由啊?」
「嗯……耍了这么多下流手段还敢自称堂堂正正应战,连我都傻眼到无话可说了。」
「别太天真了!这是战斗。战场上根本没有卑鄙与否之分。但正因我们并非卑鄙之徒,所以才好心透露情报给你们!有意见的话就扭转这个局面吧!」
这种脑筋有问题的家伙,总是特别喜欢成王败寇的论调呢。
该不会在哪个地方有本写满了制式台词的参考书吧?
「哎呀呀,反正有我们提供的技术,你们在这种状况下也能施展拿手的魔法不是吗?加油──!」
笨蛋女指著贱货佩戴的手环说道。
什么!?只有贱货他们有能力施展原属世界的魔法吗?
「为什么我非得参战不可啊!援护秀正大人才是我们来此的主要目的啊!」
……在这种状况下,贱货依然只想躲在后方偷懒吗?
她跟以前还是元康同伴的时候相比,毫无改变。
不过,敌人只是起了口角,我们并未因此占上风。
我得保持冷静……总之要先想出有效的一步棋。
威胁度较高的对手为宫地与手持斧头的盔甲男,再来是持有看似锁链眷属器的笨蛋女。
至于其他人,照拉芙塔莉雅及葛拉丝的动作灵活度看来,应该没什么威胁性可言。
理应是可以取胜的对手。
而且按照对方──压制圣武器,强行发挥能力──的情报判断,盔甲男的斧头性能大概也不高。
斧之七星武器是归我们管辖,而不是这个世界的四圣武器所管辖。
……话虽如此,由于我与树的武器遭到压制,就算想测试也无能为力。因此还是必须提高警觉。
假如可以用樱天命石的武器或加持,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惜缺乏互换性。
要是能用,我就可以拜托拉芙塔莉雅来个出奇不意的抢攻了……
「好啦──那就废话少说,快快开战吧。」
先以最大限度弱化对手、拆散对手后,再集结所有战力开打……这家伙的手段俨然跟塔克特如出一辙啊。
不过受到笨蛋女面带得意表情点出提示的影响,让我能够稍微理解眼前的战况,我是否该为此感到欣慰……呢?
「来吧!看我们如何堂堂正正地送你们归西!」
还堂堂正正……我都懒得再吐槽他了。
「我等的正义,将彻底击溃盾之魔王及其党羽的野心!」
「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去吧!动手宰了他们!」
盔甲男跟贱货烦死了。或者该说这群敌人全都有够烦人。
「尚文大人请退下!」
「由我们负责对付他们。」
拉芙塔莉雅与葛拉丝举起武器,挡在宫地等人的面前。
「唔──」
见被我接住的塞茵总算清醒过来,我便放她下来。
「塞茵,你还好吧?」
「我没──」
尽管步伐有点不稳,塞茵仍然没有丧失战意,表现出立刻就想抄起剪刀状武器杀向笨蛋女的气势。
塞茵对我及树射出丝线。
「木偶助弦──」
「这是援护技能。效果虽然薄弱,仍可助两位一臂之力!」
我确认了一下,发现能力值获得少许提升。
原来还有这种技能啊。
只不过……对以往惯用灵光魔法的我而言,大概毫无用武之地吧。
「秀正大人!我们也来帮忙!」
宫地的女跟班们也各自展现战斗的决心。
战局对我们不利……可以的话我很想撤退,但现在的我无法使用传送盾。
假如拉尔他们有办法解除加诸在龙刻沙钟上的限制,让我方重获使用归途抄本的权限,或许还有机会重整态势……
然而就这种状况看来,他们那边很有可能也遇上了难缠的敌人。
「喝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受死吧!我等正义的获胜时刻来临了!」
「嗯,虽然跟你们无冤无仇,但我也必须参战呢。」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宫地的乐器飞出音符状的攻击;盔甲男高举斧头扑向我们。
笨蛋女甩动手中那条挂了秤锤的锁链、宛如活蛇一般扫向塞茵;宫地的女跟班们也分别挥舞武器对我们展开攻击。
「星尘刀!」
「轮舞˙连击之型、一式、二式、三式、四式!」
拉芙塔莉雅的星尘刀发出星光闪烁的斩击,葛拉丝则靠著高速连击,力阻宫地飞快射出的音符及盔甲男的猛攻。
「哎呀呀,再不快点化解攻势,你又会被我打飞唷。嘻嘻嘻嘻嘻。」
「我才不会──」
塞茵挥舞剪刀格挡笨蛋女的锁链,过程中激荡出阵阵火花。
不过笨蛋女的猛攻似乎略胜一筹,可以看出塞茵渐渐屈居下风。
「就是现在!」
塞茵的眷族出现在笨蛋女的背后发动突击,却见她运使锁链在背后交错,挡下了眷族的偷袭。
「小塞茵,你的手段还是一样天真呢。」
可恶……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吗?
当我如此寻思之际,忽然听见一阵耳熟的魔法咏唱。
『身为力量根源的继任女王在此号令。再次解读森罗万象,以地狱业火烧尽对手!』
「高级地狱火!」
这女的,还是如此拘泥于继任女王的头衔吗!
我们世界的女王是梅蒂啦!那边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想归想,我该如何是好……等等,我听见咏唱了吧?
乾脆孤注一掷吧!
『身为力量根源的盾之勇者在此号令。再次解读森罗万象,驱散对手的地狱业火!』
「反解高级地狱火!」
我让贱货所咏唱的那门能够发射巨大火球的魔法瞬间失效。
「魔法无效化!?咏唱速度竟然这么快!」
贱货这家伙在我与塔克特二度对决之时并不在场,也难怪她一无所知。
……既然咏唱妨碍行得通,那不就代表我能使用龙脉魔法吗?
但不管怎样,我还是无法使用攻击魔法,而且在这种状况下,能施展的援护魔法也相当有限。
搞不好让树咏唱还比较有效?
……反正我现在等同于失去盾牌的状态,应该有办法稍微反守为攻。
「为了秀正大人,异世界的勇者去死吧!」
宫地的女跟班们高举凶器劈向我们。
「尚文大人!」
「不必担心!」
只要回想目前为止面对过的敌人猛攻,要识破宫地这群女跟班的攻击可说是易如反掌。
我运使变幻无双流的真气在体内流转,看穿女跟班们的攻击轨迹。
「避开了!?」
我藉此明白可以使用真气。很好!我并非无力应战!
我的脑海才刚闪过这个念头,盔甲男已迎面直冲而来。
「大激震(LV3)」
盔甲男高举的斧头劈落,引发了强烈地震!
「笨蛋!快住手!」
这里是地下迷宫,一旦使用那种技能,很有可能害众人陪你一起被活埋耶!
「哇哈哈哈!我才不会听信魔王的谗言!」
……难道这个地方连地震对策都十分完善吗?
可恶,地面裂成这样很难闪躲。而且他居然盗用了强化方法!虽然还没重现到X级的境界,但要是目前得知的强化方法他全部用过的话,即便是有盾牌在手的我也不能轻松应战!
「喝啊啊啊啊啊啊!」
「接招!」
「啧!」
地面崎岖不平,导致宫地的女跟班攻击掠过我的身体。
「什么!?」
「我明明用尽全力攻击,却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拜无双活性、身上盔甲的性能,以及塞茵教导我的真气技能,『壁』所赐,我勉勉强强抵消了本应承受的伤害。再加上LV也到达一定境界,算是捡回一命。
「喝啊!」
我发动无双活性,双拳缠绕真气殴打对方。
磅的一声……双手传来一阵宛如击中空气墙的手感。
是宫地对他的同伴们施展的防壁吗?
「没人教你不可以殴打女性吗?就是因为这样,垃圾才令人感到困扰。」
见自己的女人被打,宫地一脸不屑地对准我发射音符攻击。
拉芙塔莉雅等人见状立刻挺身迎击。
「谁管你!这可是生死对决!是男是女根本无关!」
又是这种倡导女权主义的台词!拜托你们适可而止好吗!
在你们的交战对手中,也有拉芙塔莉雅跟葛拉丝这两位女性耶!
「各位!我要拿出真本领!但要麻烦你们代为牵制眷属器持有者。看来还是优先锁定异世界的圣武器持有者比较好。」
「是!」
说得好像他方才并未认真应战似的。
想归想,但这下子真的麻烦了。
「来……接受正义的制裁吧!」
盔甲男也将目标摆在我们──真要说的话应该是树的身上。
而树……不知为何从怀里取出药草。
他打算做什么?
树手持药草轻抵嘴唇,开始吹起草笛。
只见周遭顿时绽放出魔法的光辉。
「魔法!?怎么可能!?」
宫地面露错愕……树,你用的武器到底是什么?
「冒牌弓之勇者!你想玩什么小把戏!喝呀啊啊啊啊啊!」
盔甲男高举斧头劈向树。
「休想得逞!」
葛拉丝闪身挡下斧头。
「……你还不到足以称作威胁的水准。」
「比我想像的还弱耶。真是个令人大失所望的正义使者。」
宫地一脸轻蔑地取笑盔甲男。
「哼!所谓的力量,是要这样运用才对!」
斧头发出诡异光芒,形状跟著产生变化。
那是……诅咒系列!
「喝!」
「呜……」
本已挡下攻击的葛拉丝肩头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伤口。
「贯通攻击……吗?」
葛拉丝使力横扫铁扇,藉此逼退盔甲男。
伤势并不算严重,可是挨了带有诅咒效果的一击,她的脸上浮现有点痛苦的表情。
「……这下可棘手了。」
葛拉丝取出回神水洒在伤口上。
大概是受到诅咒的影响,伤口复原速度不太乐观。
看来被夺走的武器果然还是有著棘手的效果。
或许因为是我方圣武器的眷属,所以盔甲男未能发挥斧头的完整性能,但可以认定塔克特生前持有时,他使用过的强化方法已经全数补齐了吧。
更要命的是,盔甲男及贱货大概也听说过武器的强化方法。
该不会连同圣武器也一并执行完强化方法了吧?完全没有降低他们的威胁性。
眼下情况正是所谓的聚沙成塔。简直麻烦至极。
「接招吧!」
「我也要出手啰!」
宫地的武器也转变成一把吓人的电吉他造型。
这些家伙真是喜爱诅咒武器啊。反正他们多半不必付出代价吧。
「锁链束缚(LV3)!锁链刺针(LV3)!」
地面冒出附带棘刺的锁链,目标直指我与树。
「哎呀呀,那我也该认真啰。」
笨蛋女拋出锁链。
「你休想!」
塞茵试图制止锁链,锁链却灵巧地缠住塞茵。她虽然有能力挣脱,却阻止不了另一条探向我们的锁链。
「去吧!」
「是!」
塞茵的眷族飞过来帮助我们。
「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分神关注我们的战况。
「别过来!继续攻击他们!」
「可、可是……」
此时,宫地的女跟班锁定拉芙塔莉雅……
「拉芙塔莉雅!危险!」
拉芙塔莉雅的脚边突然窜出无数根长枪,企图将拉芙塔莉雅刺成蜂窝。
「喝!」
在长枪伸长之前,拉芙塔莉雅跳离地面闪过奇袭,并顺手挥刀砍断这些长枪。与此同时,针对我们的攻势也变得愈来愈凶猛。
「岂能被你们打中!」
我与树灵敏地试图避开迎面飞来的锁链。
谁知──宫地一演奏乐器,周遭的空气彷佛瞬间变成水,令我们无法任意行动。
这是……!?是弱化对手能力值的技能或魔法,简直麻烦透顶!
喀锵一声,锁链捆住了我与树。
『吾决定用来惩处那愚蠢罪人的刑罚之名,称作斩首示众也。好好品尝无暇惨叫,只能目睹自己身首异处的绝望滋味吧!』
盔甲男的咏唱……听起来十分耳熟!
「断头台!」
断头台的巨大利刃对准我与树的颈部直落而下。
「我岂能让你得逞!」
我在自己的上方设置好几层防壁。
然而现在的我缺乏足以承受诅咒技能的防御力,靠真气设置的防壁应声碎散。
随著防壁一层一层遭到破坏……我感觉连时间也变得特别漫长。
可恶啊……难道我真要在这种地方,被树自诩为正义使者的前任部下发动的诅咒技能夺走性命吗!
虽然塞茵的眷族为了帮助我们而快步飞奔──
「哎呀!此路不通喔。」
「……咕!」
却被宫地的女跟班们一把抓住,妨碍了它的行动。眷族尝试挣脱,无奈力有未逮。
「尚文!」
「喂喂喂!分心只会害你自身难保喔!接招吧!」
宫地抡起电吉他殴击葛拉丝。
动作好快!跟葛拉丝不相上下……但又比她快一点!
葛拉丝虽以毫厘之差闪过攻击,但仍被电吉他稍微扫中,一撮发丝随之飘向空中。
宫地伸手握住那撮发丝,脸上浮现得意笑容。
「秀正大人!这边也到手了!」
对拉芙塔莉雅发动猛攻的宫地女跟班,也用纸包住一根毛发递给他。
「谢啦!干得好!」
「为了秀正大人在所不辞!」
他想做什么!
「咒歌˙牛刻参拜!」
一阵敲打声响过后,宫地手中出现一具稻草人。
「把这个放进去……喝!」
宫地将拉芙塔莉雅与葛拉丝的头发塞进那具稻草人体内,接著用出现在另一只手的木钉刺进稻草人的胸口,最后高举电吉他狠狠敲击。
「咕……啊……」
「这、这是……」
随后,只见拉芙塔莉雅与葛拉丝同时手捂胸口……也就是稻草人遭木钉贯穿的心脏部位附近,并发出痛苦的呻吟。
必中的诅咒技能!?
条件多半很特殊吧……看起来像是以毛发为媒介所发动的技能。
对这两人有效,就是威力相当凶猛的证据。
「尚文……大人!」
尽管站立不稳,拉芙塔莉雅仍拚命地为了赶到我身旁而跨出步伐,但我现在光是为了保护自己与树就快吃不消了。
我淬炼真气设置的数道『壁』陆续碎散。
断头台的利刃威力也伴随时间流逝而不断增强。
尽管必须赶紧设法粉碎利刃,但捆住身体的锁链力道却大到我完全无法挣脱。
再这样下去……我只能祈祷自己不会受到致命重创,同时引导真气于体内循环,硬是接下这一击。
我也不晓得光靠颈部是否有办法撑过去……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我淬炼真气,使尽吃奶的力气挣脱束缚。
「唔唔唔唔唔……魔王竟敢如此猖狂!乖乖接受正义的制裁吧啊啊啊啊啊!」
「这算什么正义的制裁啊!别开玩笑了──────!」
正当我怒吼著扯断锁链,并伸手试图阻止断头台利刃的那瞬间!
──在我眼前出现了两道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