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嗷嗷嗷────!」
「拉芙塔莉雅。」
「是!」
我与拉芙塔莉雅互看一眼示意。
──别杀掉对方,使他们陷入无法战斗的状态。
拉芙塔莉雅朝飞扑而来的兽人们挥下了刀。
「对不起,或许会有点痛──」
拔出刀刃的拉芙塔莉雅,以速度提升的斩击朝孩子们发动攻势。
然而……疑似朱雀种的孩子们却看穿了拉芙塔莉雅的刀刃轨迹,轻巧地回避了攻击。
紧接著他们趁双方擦身而过时,胡乱地揍向拉芙塔莉雅。
「灵气盾牌!」
我召唤灵气盾牌,抵挡了袭向拉芙塔莉雅的攻势。
「什么……!?」
拉芙塔莉雅对于自己的斩击被避开感到惊愕不已。
确实,以速度来说理应是拉芙塔莉雅更胜一筹。
尽管如此,对手却以相当诡异的方式成功闪避了。
无关乎能力值,难道是动态视力得到强化,才得以做出这种动作?
又或者是身为改造兽人的他们,被守加诸了什么能力……
「简直就像莎迪娜姊和亚朵拉小姐一样。」
「是啊,那家伙也是用这种方法回避攻击。」
莎迪娜的技巧相当熟练,即便兽人化之后身形庞大,仍旧可以顺利避开攻势。
「只是对方的动作不如莎迪娜姊和亚朵拉小姐那般俐落。」
「朱雀种能够本能地感知风及火炎!大姊头!」
哦,原来如此。风及火……这代表他们对空气流动相当敏锐,所以才能察觉乘著拉芙塔莉雅剑压而来的空气,并加以闪避。
这已彻底超出人类的境界,太不寻常了。
「嗨──!可别忘了我唷,锐剪冲击!」
「啾!」
蕾茵及守的使魔朝我张开的流星盾直袭而来,冲击声轰然作响。
采取打带跑战术的他们紧接著向后退开,蕾茵从背后展开的双翅射出羽毛,朝结界乘胜追击。
还真是方便的能力。
希望塞茵能尽早学会。
「唔……」
弗乌尔面露犹豫的神情,击飞向自己扑来的孩子。
由于弗乌尔没有施加太多力气,导致对方成功抵挡攻击,随即再度扑向他。
「灵气盾牌!双重灵盾!三重灵盾!」
守朝著动作迟缓且不小心离开流星盾范围的弗乌尔施放技能。
盾牌于弗乌尔的手臂、背部及足部展开,打算紧压住他。
「哎呀,你可别忘记我也同样是盾之勇者喔。双重灵盾、三重灵盾。」
我警戒著妨碍行动的盾牌连锁……并移动飘浮盾以保护弗乌尔。
「哦!」
总算逃离盾牌包夹的弗乌尔往旁边跳跃。
同时,守开始咏唱魔法。
『精灵啊,世界啊,盾之勇者在此祈求。令我异质之魔力与勇者之力交织相融。身为力量根源的盾之勇者在此号令,赋予对象强韧的力量吧!』
这咏唱是……!?
那是什么魔法?这还是我头一次听到。
唔……守的咏唱速度太快,且混杂著陌生的词句,无法用龙脉法妨碍这个魔法。
虽然与至今见过的魔法气场相似,咏唱方法却存在相异之处。
就在此时,我从前曾在魔法书上阅览过的内容掠过脑海。
据传在遥远的过去,这世界存在被喻为古代魔法之物。
以前曾是随处可见的优秀技术,却不知为何渐渐失传了。
『轮到本龙出场了!』
魔龙出声的同时,我的视线中显示出了守咏唱的魔法的分析结果。
虽然它老爱向我谄媚,还擅自进入盾里进而诞生出人格,但好歹还是派得上用场。
就魔龙的分析,那是能够让所有能力提升,并且可以固定灵气方向性的魔法──属于天启阶级的勇者魔法。
我方也不能一直甘于屈居下风。
『我,盾之勇者号令天地、斩除定理、重系真理、排除所有弊害。龙脉之力啊,令我魔力与勇者之力合而为一。身为力量根源的盾之勇者在此号令。再次解读森罗万象,赋予对象所有一切!』
「多重天启灵光!」
「全体解放灵能!」
我们双双对己方全体成员施加灵光。
「哎呀,明明比守更慢咏唱,却和他在同一时间点施放魔法。看样子尚文的魔法实力更强呢。」
蕾茵态度轻松地用剪刀朝我们挥砍而下,同时如此说道。
我透过流星盾感受到比刚才强力了几成的冲击。
「就魔法来说的确如此。」
毕竟当我施展魔法时,便会有个诡异的人格擅自出手。
尽管不想仰赖她,但既然能缩短发动时间,我也没什么好挑三拣四的。
「回旋盾!」
守朝拉芙塔莉雅掷出盾牌。
「喝!」
拉芙塔莉雅高举起刀,准备弹开飞向她的盾。
嗯?守勾起了嘴角。
「拉芙塔莉雅!别弹开它!」
「咦!?」
「转换盾牌!」
「流星壁!」
我从远距离张开流星壁,抵挡飞射而来的盾。
只见类似绳索盾牌的盾撞上结界并弹了开来。
然而那盾牌内侧还夹带著盛装神秘液体的球,就这么黏住并固定在结界上。
「呿!」
「我们同为盾之勇者,你以为我看不穿你的诡计吗?」
应用转换盾牌发动组合攻击这种事,我当然也办得到。
不过我只用灵气盾牌系列尝试过,而且也不具备回旋盾这种技能,因此无法模仿守。
……或许名为飞盘盾的盾牌其实能做出类似的行动。
虽然目前被格利昂及村人们拿去当作玩具了。
但飞盘盾又无法搭配转换盾牌……
「你打算封锁拉芙塔莉雅的行动对吧,太天真了。」
「……哼。」
即便樱天命石之刀抹消了守的技能,暗藏内侧的道具也能阻碍拉芙塔莉雅的行动──这便是他的目的。
真遗憾啊。
「既然如此,就一鼓作气解决你们吧!」
「啾!」
使魔们围绕著守以保护他,紧接著守开始咏唱魔法。
『精灵啊,世界啊,为了清除沉淤,盾之勇者在此祈求。请倾听吾等之悲愿。令我异质之魔力与勇者之力交织相融。身为力量根源的盾之勇者在此号令,以真空之刃将对象一刀两断吧!』
『啾啾!』
「拉芙、拉芙拉芙!」
「达芙达芙!」
小拉芙和小达芙也开始齐声咏唱魔法。
与我合唱魔法的申请传送了过来。
自从能够咏唱天启魔法之后,我就无法使用合唱魔法了。
『哦……问题在于协力者的输出状况呢。现在正是本龙出场的时候!』
魔龙于脑海内擅自分析过后,开始辅助咏唱。
有种不顺利的部分连接上了的感觉。
『二者之力,涵盖幻惑敌人的幻觉之力。颠覆败北的命运,编织出通往胜利未来的康庄大道……龙脉啊,请倾听吾等之悲愿。身为力量根源的我在此号令。再次解读定理,彰显魅惑我等敌人的幻觉吧!』
『拉芙拉芙拉芙……』
在我们的合唱魔法咏唱完毕之前,四周的风开始拂动狂舞。
经魔龙的寄生人格推测之后,显示出那是守命令使魔们咏唱的风系攻击魔法。
「守哥哥……快住手!」
席安从守的身后紧抱住他,然而守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他的合唱魔法发动了。
「龙卷回廊!」
守的使魔们释放出了无数个小型龙卷风,并朝我方席卷而来。
「大姊头!看招!灵气旋风重击Ⅹ!」
「喝!燕落!」
弗乌尔及拉芙塔莉雅各自击落并闪避直逼眼前的龙卷风。
同时间阻挡了飞舞肆虐的龙卷风及孩子们的猛攻。
「……唔唔──」
威力比想像中还小。
比起攻击,守主要使用的魔法似乎更偏向于妨碍行动。
毕竟同为盾之勇者,相像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他选错魔法了。
「空即是色·虚!」
「拉芙────!」
我与小拉芙它们完成合唱魔法之后紧接著施展魔法。比过去曾经施展过的空即是色,更进一步提升了威力。
我们朝著守阵营的孩子及蕾茵释放魔法。
「啊、哇……尚文你竟使出这么难缠的手段……」
蕾茵将手抵上额头呻吟道。
「很遗憾,盾导致我无法使用攻击魔法。即便施展合唱魔法,大致也都是这种类型。」
对勇者也许效果薄弱,但这可是小拉芙它们与身为勇者的我,使出浑身解数施展的合唱魔法,肯定能够见效。
「守倒是能用喔。」
少啰嗦。
明明同为盾之勇者,真不晓得我们之间为何有这般差异。
「嘎嗷嗷嗷!」
「啊啊啊啊!」
失去目标的孩子们陆续开始失控。
正确来说,是由于被锁定为目标的我们,在他们眼中增加了无数个。
对手太低估小拉芙它们的幻觉魔法了。
「还没完!席安,放开我!」
「呀!守……哥哥……」
守一把将席安推开,向前一步。
「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唯有专职防御的盾之勇者才能施展的,你们从未见过的战斗方式吧!」
守用手触摸盾,紧接著盾牌骤然染上漆黑。
那面盾牌是怎么回事?
硬要形容的话,那外型如同将灵龟之心盾染黑之后的十字型护盾……十字盾一般。
而且……总觉得其中蕴藏著一股近乎愤怒的诡异气息。
一股极度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那面盾牌肯定不寻常!
「那是……守是认真的。尚文,你最好快逃。」
蕾茵如此说道,紧接著摆出战斗姿态。
然而尚未摆脱我与小拉芙它们幻觉的她似乎还动弹不得。
她无法辨别哪些是真正的我们,仅能藉由对幻觉免疫的守的模样做出判断。
「守护者之盾!挑衅!」
守再度咏唱技能。
「呜……」
拉芙塔莉雅及弗乌尔受到了挑衅,为了消除效果而不停地摇头。
「我再次感觉到了──与尚文大人使用同样技能的敌人有多难缠。」
「挑衅是用来吸引敌人注意的技能,对于承受这个技能的人会有什么影响?」
「似乎有攻击力略微提升,并使防御力下降的效果。除此之外,视线会难以从对方身上移开。」
原来还有这种效果啊。
即使如此,我多少还是知道这招会产生某些程度的误差。
『魔法咏唱也会受到阻碍。』
我脑海中的魔龙自行道出了分析结果。
你别随便跑出来啦!
「无论如何,先压制住守要紧。拉芙塔莉雅、弗乌尔!」
「是!」
「好!」
拉芙塔莉雅及弗乌尔分别用各自的武器,朝站上前线的守发动了攻势。
他们用尽浑身解数,操使樱天命石武器,祭出猛烈的一击。
虽然这招弄若有不慎,恐怕不是受点小伤便能了事,但理应能让对手无法继续战斗才对。
「灵刀·断魂!」
「灵气晕眩重击Ⅴ!」
「喝啊!!」
守用坚不可摧的盾牌弹开了拉芙塔莉雅的刀,并紧抓住弗乌尔的拳头及手臂将他扔回去。
什么!?
「还早得很!很抱歉,我可不会错失这大好机会!残影掌Ⅵ!」
弗乌尔以防守姿势抵挡攻击,在兽人化的同时向守发动突击,唤出半透明的分身痛殴对手。
两名半透明弗乌尔的攻势亦具有实体,他们配合著弗乌尔的动作持续对守发动猛攻,接著就此消失。
真是方便的攻击手段。
最近我总觉得弗乌尔有些懒散,或许得对他改观了。
沉重的声音响起,守挡下了弗乌尔的追击。
看来是利用真气的流动将冲击卸到了脚部。
有关运用真气的技术,他与我们不相上下呢。
「看招!八极阵天命剑连击!一式!二式!三式!」
拉芙塔莉雅及弗乌尔合力发动无止境的攻势。
威力大增的八极阵天命剑三连斩,可谓惊天动地的一击。
然而就连乍看之下威力过猛的怒涛猛击,守仍用盾接下了拉芙塔莉雅的攻击,并直接以身体承受弗乌尔的攻势。
「呜……」
守的嘴角流出了一丝血痕。
那模样令拉芙塔莉雅与弗乌尔犹豫了一下,接著向后跳开。
我也静观著守,隐隐期待他能就此倒下。然而守身上并未发生其他变化。
「……怎么了?就这点程度吗?想阻止我的话,就抱著杀意上吧!」
守进一步挑衅道。
我稍稍放松紧绷的神经,并观察守的盾牌。
……如同灵龟之心盾一般,盾的正中央镶嵌著一颗巨大的宝石,且闪烁著异样的耀眼紫光。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守遭受的损伤逐渐复元了。
不晓得是盾牌的效果,抑或是他甚至在这神秘设施里改造了自己的身体,真棘手。
尽管已经开战,但毕竟还得顾虑席安的请托,我不能杀掉现在的守。
本来打算压制住守,令他不能再战……但从至今战斗过的对手来判断,手下留情反而更加困难。
就算让守无法再战,也不能像塔克特那时一样夺取他的武器。即使樱天命石打造的武器多少能使攻击无效化,却无法斩断盾牌本身。
虽然似乎可以使能力增强无效化……但守并不怎么拘泥于那类型的魔法,我方反而会露出破绽。
「既然你们不采取行动,就轮到我了!混沌锁定!」
「嘎嗷嗷嗷!」
守似乎失去了耐性,不等暂缓攻势的我们行动,再度操控狂乱的孩子们施展技能……朝自己发动了攻击!?
虽然孩子们已深陷混乱,但由于我们施放的幻觉,在他们眼中四周应该布满了我们的身影。
然而他们的目标却锁定了身为同伴的守!?
孩子们蜂拥而上,守则承受了他们的所有攻击。
「嘎嗷嗷嗷嗷──!」
即使丧失了理性,但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的孩子们脸上滚落了泪珠,并不断地攻击著守。
「这是……」
「守先生究竟在做什么……」
我分析他的企图,同时深深地感受到一股令人不舒服的预感。
就某种意义上来说,唯有盾之勇者才能体会得到。
「就算你是未来的盾之勇者……也不可能知晓这面盾的存在!只知道嘲讽别人,不把盾之勇者的沉重压力当一回事的你,绝不可能获得这面盾牌!接招吧!」
守的盾牌不断承受孩子们的攻击,水晶的光芒也随之释放出扭曲的邪光。
然而此时,我的理智断线了。
「……少在那里自说自话了!」
说得好像我只是个极度单纯又轻佻的人一样。
最近,我的确渐渐认识到自己的遭遇与拉芙塔莉雅、基尔及伊米亚等人相较之下,根本不算什么,但我可不记得有流露出轻视的态度。
烦躁感一涌而上,对守手下留情的想法被我彻底拋诸脑后。
仔细想想,我们只不过是在席安的带领下,目睹了守的黑暗面罢了。
为什么我非得为了这点小事遭受这种待遇?
眼下最首要的事,是推测出守究竟要祭出什么招式……在日本生活时还算是个顶尖玩家的我,脑海中浮现出几种答案。
对方是盾之勇者,能摸索出数不尽的可能攻击模式。
前提是……若真有那种盾牌存在的话。
「拉芙塔莉雅、弗乌尔,退下!」
「咦!?」
「但是……大哥!」
「对他发动猛攻也无济于事。听我的命令,快退下!」
我下达命令的同时,散放出邪恶气息的守放声嘶吼。
「唔哦哦哦────────!」
邪恶气息将孩子们一举震飞,解除了攻击指定技能。
孩子们的目标转移到了其他人身上……他们追著我们制造的幻影到处肆虐,而守则上前保护位于前线的蕾茵,并将释放出不祥光芒的盾朝向我们。
果然如此。
「菲摩亚!」
「啾!」
鸟型使魔们呼应守的喊声……名为菲托莉亚的少女亦幻化为鸟的姿态,于守的一旁展开双翼。
紧接著所有鸟的双翼释放出光芒并制造出类似结界的东西,并且彷佛在排热一般不断散发著光。
大概是为了减低施展出的力量对己方造成的伤害吧。
真是方便。
「尚文大人,那该不会是……!?」
「没错,守的必杀技要来了……快退下!」
即便选择回避,也不晓得即将面临什么样的一击。
若要往旁边闪避,在房内格外狭窄的情况下,要是守直接偏移攻击轨道,我们也难逃被击中的命运。
据我推测,守准备施展的技能、或者说是攻击性质,是利用那面盾牌蓄积承受的攻击,累积到一定程度后将其释放,形成极为强大的必杀技。
真教人羡慕。
我能够释放的攻击,代价较轻的顶多仅有铁处女而已,相当不划算。
使出鲜血献祭?一旦用了那种东西,我就无法继续战斗了。
至于暴怒之盾则是诅咒过于强烈,飘浮盾的话还另当别论,若让盾本身变化为暴怒之盾,我便会被愤怒所吞噬。
就算是慈悲之盾,顶多也只能趁失控前让盾牌产生变化而已。
经魔龙强化过后的暴怒之盾就是如此危险。
即使只是试图让它强化失败,好让阶级下降也一样。
仔细一看,我原本利用慈悲之盾勉强封印了暴怒之盾,却因为被魔龙解除的缘故,导致项目又再度出现了。
……不,也许是慈悲之盾本身希望沉眠也说不定。
因为我尚未彻底跨越愤怒,因此慈悲之盾也无法完全解放力量……
而且就算是暴怒之盾的强大反击技──暗黑咒焰,若不承受攻击便无法发动,而且是遭受攻击后马上释放。
同为盾之勇者,守能用那么多种类的盾发动攻击,实在教人羡慕不已。
「不好意思,我可不打算自怨自艾!转换盾牌!」
我朝著守等人架起两面飘浮盾。
我利用转换盾牌,使两面盾变换为愤怒的盾牌·暴怒之盾,以及慈悲之盾。
上次是因为有魔龙在才能成功,这回就难说了。
「拉──芙!」
「达芙──!」
小拉芙及小达芙跳上我的肩头高声鸣叫的瞬间,我感受到了与魔龙那时类似的感觉。
它们两个未免太多才多艺了吧,喂。
「就用这招让你们灰飞烟灭!业障灭杀!」
守的盾脾赫然释放出漆黑的业火……不,一道漆黑不祥的闪光朝我们直逼而来。
我举起樱天命石之盾,配合转换成暴怒之盾及慈悲之盾的飘浮盾来抵挡攻击。
「呜咕呜──……」
多么沉重的一击。本想令攻击轨道偏移,但威力实在太过强大,无法轻易如我所愿。
慈悲、愤怒再加上樱天命石之盾,用上这些都无法彻底防御攻击。不仅如此,流泻而出的光甚至开始灼烧我的肌肤。
就连对勇者具备强大效果的樱天命石之盾都落得这般下场,真是怪物般的攻击力。
「尚文大人!」
「大哥!」
「绝对别离开我身后!」
如此惊人的一击以及热度,令过去的记忆随之复苏。
凤凰的自爆攻击……当我为了守护大家而挺身向前,然后判断再也承受不住之后──亚朵拉的身影,于脑海中浮现。
「唔呜呜────……」
暴怒之盾及慈悲之盾……拜托你们。
我再也不想沦落为那种惨不忍睹的凄惨模样。
这次我绝对要守护身后的人。
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变得更强……迈向更远的前方保护大家。
为此,无论什么样的试炼我都要跨越过去。
如同魔龙所说,无法跨越愤怒导致我的力量被压抑了。既然如此,我就跨越它给你们瞧瞧。
怀抱著愤怒的同时原谅对手……连这份慈悲也无法饶恕的不共戴天之仇敌,则以愤怒击溃他……即使是如此矛盾的情感,但只要能守护大家就好!
「哦哦哦哦────!」
暴怒之盾及慈悲之盾同时开始旋转。
黑与白交织……旋转的盾的外观,愈发接近樱天命石之盾的阴阳造型。我用那面盾挡下了攻击。
「喝啊啊啊────!」
守所施展的攻击,被飘浮盾变化而成的暴怒之盾及慈悲之盾撕裂了。
「什、什么!?怎么可能!?居然抵挡住了!?」
守释放出的漆黑光芒不久后便消失殆尽。
「呼……呼……喂,前任……可别太小看我!」
烟雾散去,气息紊乱的我对守放话道。
「什么盾之勇者的沉重压力,无聊……这点程度的责任就撑不住,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嘛。」
他又不是炼。因身为勇者的沉重压力而成天沉浸于不幸的情绪之中,可是无法在未来生存下去的!
他以为我经历了多少不讲理的遭遇?
曾有如繁星般数都数不尽的不幸降临在我身上。
但为了大家、为了拉芙塔莉雅及亚朵拉,我背负起了盾之勇者的职责。
我可不会搬出诅咒武器,成天炫耀自己有多不幸!
「守,看看现况吧。什么叫结束了?什么叫不行了?别擅自替别人决定。你啊……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了吧。给我看看四周!」
守的身后,是勉强靠理性抑制兽人化的席安、痛苦缠身的孩子们以及蕾茵。
除此之外,还有身处地下设施的许多人。
「……」
必杀技被挡下的守哑口无言。
他再不安分下来的话,我就要命令拉芙塔莉雅攻击他小心翼翼收藏在最深处的少女了。
「你是什么勇者?弓吗?剑吗?还是枪之勇者?这就是你最佳的战斗方式吗?」
「唔……」
我和守虽同为盾之勇者,战斗方式却略有不同。
然而这战法肯定不是守的最佳实力。
假设这就是他的最佳实力,那我过去可太高估他了。
届时我便会像他们所害怕的那样,直接通报娜塔莉雅。
「啊~啊……这下没招了。」
从幻觉中解放的蕾茵当场坐了下来,并举起双手以示投降。
「蕾茵,别放弃啊!」
「守,你没注意到吗?尚文一直避免破坏你最珍惜的东西喔。」
话落,蕾茵指向了最深处的培养槽。
「守哥哥……拜托你,别再战斗了……」
倒在地上的席安伸出手,向守恳求道。
「可是……可是……呜……」
说完后,守总算解除战斗态势,并改变了盾牌的型态。
战斗告一段落了。
「大哥相信你们……应该说他想相信你们。」
「……」
「所以把事情原委说出来吧,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弗乌尔语毕便望向我……望向飘浮于半空中的慈悲之盾。
……身为亚朵拉哥哥的你居然这么说。我看在慈悲之盾的分上而让了步。
「好了,可以告诉我们了吗?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我们就听听你的悲惨故事吧。可别蹭蹋了席安的好意。」
「尚文大人,注意一下语气。」
「大哥……你不能再温柔一点吗?」
拉芙塔莉雅及弗乌尔叮嘱我一声,但我可不打算改善。
毕竟暴怒之盾的影响还没完全消散。
「哈!我就是只会嘲讽别人。是个轻视盾之勇者沉重压力的勇者,这也没办法吧?」
「真要说起来,现在的尚文大人您是镜之勇者才对。」
拉芙塔莉雅以温柔的口吻如此说道。
「……你很清楚嘛。」
看来拉芙塔莉雅愈来愈懂得应付我了。
我对自己扭曲的性格心知肚明。
不过我天性如此,不酸言酸语一下心里就不畅快。
「明白了……蕾茵、席安还有各位,很对不起。」
守这么回答之后,便著手为每个孩子进行治疗。
促进兽人化的效果就此解除,大家都逐渐恢复原状,不过还尚未恢复意识。
之后,守便把孩子们各自送回空置的培养槽中。
「抱歉,能帮帮忙吗?不把他们搬进培养槽的话,就需要花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体力。」
「……知道了。」
治疗伤口和恢复体力是两回事。
天启疗创治愈的是伤口而非体力。
虽然运用其他魔法便能恢复体力,但对我造成的负担太重了。
况且孩子们正处于改造过程当中,胡乱治疗的话或许会带来反效果。
最好的办法,还是用守所拥有的技术让他们复元吧。
于是我们接著将倒下的孩子们一一抱回培养槽中。
「呜……呜呜……基尔他们的盾之勇者……」
「嗯。」
「不是守哥哥……的错……请原谅他……」
「对不起……攻击你们……我们会好好道歉的,原谅守哥哥吧……」
「是我们……不好。」
孩子们勉强挤出一丝声音,分别倾诉著类似的话语。
……这下可难办了。
无论怎么看都是受害者的孩子们,竟拚命为守辩护。
这彰显出了守有多受孩子们的爱戴,同时也表现出孩子们即便亲身承受守的疯狂行径,却仍然信赖著他。
虽然与京及塔克特手下那群女人有相似之处……却和他们有著根本上的不同。
那些人是出声下令,孩子们则是恳求著我。
命令我不准折磨塔克特的女人们,以及请求我别训斥守的孩子们……
得先谈谈才行,毕竟这也是席安的心愿。
「尚文大人……」
「大哥……」
帮忙为大家进行治疗的拉芙塔莉雅等人,都面露不安地望著我。
「拉芙~……」
「达芙。」
瞭解事情有多重大的小拉芙及小达芙,也纷纷露出困扰的表情。
「守哥哥……」
解除兽人化的席安凝望著守。
「席安,轮到你治疗了。」
然而席安却摇摇头。
「没关系……我还可以。」
席安以强韧的精神力抑制了自己的失控行为。
当孩子们全都陷入失控状态时,唯有她撑住了。
由此可见她具备的意志力有多么坚韧。
「接下来……」
守低喃一声,操作起终端,将孩子们身处的培养槽逐渐灌满液体。
痛苦的孩子们不久之后便进入疗养状态,陷入沉眠的大家漂浮于培养槽中,脸上已不见刚才难受的表情。
「好了。守、蕾茵,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我再次开口质问守及蕾茵。
「问答终于结束了吗?」
我望向声音来源,想不到连霍伦也来到此处,并且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走向我们。
「啊,本人当然没有战斗意愿。」
霍伦高举双手、没有任何动作,藉此表达她无意与我们一战。
「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就因为她猜想到会有这种事,所以才把树叶饰品交给了我。
「那当然啰。正因如此,本人才会在未来盾之勇者那里引发骚动。那件事与守的心灵创伤有关,本人也是为此才将树叶饰品托付给你。」
这场事件与当时的相似之处太多,因此我早猜到霍伦八成也牵涉其中。
「本人早推测到会发生这场战斗,当时才会为你们来一场预先演习。来吧,未来的盾之勇者,听听守的说法吧。」
这家伙……居然巧妙地利用了我。
霍伦的态度令守皱起眉头,随后他深呼吸一口气后开口:
「我们怎么会踏上这种邪道呢……」
陷入沉思的守开始道出原委,那语气彷佛正诉说著一段再也找不回来的幸福时光。
「事情的起始……肯定是从菲洛亚去世之后开始的。」
「菲洛亚?」
「没错。」
这名字是怎么回事……和菲洛鸟仅有一字之差。
难不成是漂浮于他身后培养槽中的少女的名字?就像拉托那样。
「啾啾啾……」
幻化为小鸟的使魔们纷纷群聚于守的肩头。
守带著极为爱怜的目光,轻柔安抚著使魔们。
「还没为你们介绍,这些孩子是我的使魔菲摩亚、菲琪亚以及菲托莉亚。他们是……由那女孩取名,且寄宿著她的因子的使魔。」
「拉~芙~」
「达芙。」
「与尚文你珍视的使魔们或许有些相似,不过自我意识没有你的使魔那么强。」
小拉芙跳下我的肩膀,开始与菲摩亚它们打招呼。
原来如此……正如我利用拉芙塔莉雅的头发打造出小拉芙等使魔一般,守也用同伴身上的某种东西制作了使魔。
守抚摸著使魔们……脸上虽挂著笑容,看起来却相当悲伤。
「……原来是这样啊。」
明白使魔来由的拉芙塔莉雅喃喃说道。
「菲洛亚……怎么说呢,她是个令人无法弃置不管的孩子。她原本身处于蕾茵所在的异世界,之后以爪之勇者的身分被召唤到了这个世界。」
那是……关于已逝爪之眷属器勇者的故事,更是守以及对他而言无可替代之人,一起经历的事件始末。
以盾之勇者身分受到召唤的守,在席德兰活跃的期间,他与爪之眷属器所召唤的勇者……菲洛亚相遇了。
被召唤至异世界的菲洛亚起初完全不知所措,但她很快便适应了一切,并作为守的左右手挺身战斗。
在席德兰这座弱小国家活动的守没有多少同伴。
他与名为菲洛亚的少女同心协力,共同度过了那段艰苦时期。
「我是在寻找下落不明的妹妹时认识守的。哎呀……那时真的很辛苦呢。心爱的妹妹消失了踪影,我本以为她被带到哪里去了,想不到居然是被召唤至异世界,并且成为爪之勇者。」
蕾茵与守认识的契机,也和菲洛亚有关。
菲洛亚作为爪之勇者被召唤到了异世界。
她原本所在的世界是蕾茵的世界,而她的姊姊正是蕾茵……真是复杂的关系啊。
或许与希尔荻娜的情况挺相似的。
她原先身处九天楼,所以没有受到召唤。要是她离开了那里,便有可能被召唤到绊的世界,成为纸符勇者。
「有段时期,我和蕾茵一直为了抢夺菲洛亚而争执不下呢。」
「真教人怀念……我们相遇时不太和睦呢。」
他们俩都沉浸于一股感怀的氛围中……原来如此。原先就不觉得他们像意气相投的伴侣,这下终于明白蕾茵滞留于这世界的理由了。
她是为了将妹妹带回去才留下来的。
抑或是为了见妹妹一面,而定期往来于不同世界。
「当时的我们……尽管辛苦,但只要同心协力一起努力,无论多么难受的事都能克服──我是打从心底这么认为。」
守说道,一切的转捩点……就在他们与守护兽朱雀的那一役。
「战斗是于席德兰城下町附近展开……我们拚了命地阻止它,然而战况却很不顺利……就在那时,朱雀袭向了来不及逃跑的人。」
为了保护席德兰国民挺身而战的守,却没能阻挡朱雀的猛攻,眼看国民就要惨遭杀害。
「当时……菲洛亚上前保护了大家……」
「是我们不好……我们为了替守哥哥加油,躲在现场偷看……」
……名为菲洛亚的少女以自己的身体当作护盾,从锁定席安等人的朱雀手中保护了他们。
「菲洛亚姊姊使尽全力将我们推向守哥哥他们的方向……然后就这么在我们面前……」
她承受了朱雀释放的业火……就此灰飞烟灭,不留一丝痕迹──席安挤出一丝声音如此说道。
「……在那之后,我虽然勉强打倒了朱雀……」
守浑身颤抖,设法将不愿触及的记忆道出口。
「我……喜欢著她。当时蕾茵总算认同了我们的关系,并决定在与朱雀的战斗结束之后举行婚礼。」
「明明只差一点,就能看到妹妹穿著纯白婚纱的模样了……」
萌芽的幸福在战斗中沦为绝望……是吗?
可恶……亚朵拉的身影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不过即便悲恸,战斗以及浪潮都尚未结束。不能再让第二个菲洛亚出现,再这么弱小是不行的!所以我……拚命渴求著强大。」
看样子……守对自己误入歧途有所自觉。
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不能再失去任何事物了──失去亚朵拉他们时,我也怀抱同样的心情。
「就算不择手段、遭到责骂,全都无妨。为了不再失去任何人,为了守护大家,必须让大家强到不会被杀害才行……所以我才向霍伦请教了各式各样的知识……并用炼金术改造了大家。」
「正是如此,某种程度上,这些是本人教他的技术。」
毕竟只靠守一个人很难做到这种程度。
不过……换言之虽然动手的人是守,但改造行为本身仅限在霍伦传授的技术范围内。也可以说守误入歧途时,是霍伦在辅佐他……
「所以席德兰的居民为了能在任何战斗中存活下来,都进行了人体改造吗?」
「……没错。我无法忍受再度失去任何人,为了让大家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有一战之力,于是将他们……」
声音打颤的守如此回答。
「我们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所以拜托了守哥哥。我们希望这么做能成为守哥哥的力量,鼓励守哥哥……」
「……我明白改造席安等人的原因了。不过你们还真是进行了很强大的改造呢。」
「……包含蕾茵提供的异世界守护兽在内,我们判断白虎、朱雀、玄碔及青龙的素材能激发出最强力的改造效果,于是将它们埋进了大家体内。之后只要等大家一点一滴地习惯,便能脱胎换骨成为全新的种族。若再植入种类稀少的兽化程序,他们应该能变得更强。」
此时霍伦开口补充说明。
「未来的盾之勇者,看到基尔的因子之后,本人明白了一件事。未来有许多能够兽人化的种族对吧?恐怕绝大多数都是由于本人及守植入的因子所造成的影响。」
「……换言之,这世界中有可能兽化的人,体内寄宿著守和你植入的因子。他们的子孙又继承了那些因子,因此未来的兽人化种族才会增加是吗?」
「恐怕是的。所以本人才会说『一点也不有趣』啊。」
霍伦曾经说过『本人可悲的头脑,察觉到了自己有非得达成的使命』,指的原来就是这件事。
毕竟自己研究出来的发明成果,从未来来到了自己眼前。
有些人在知道结果之后会更有干劲,但霍伦更享受过程……挑战不知是否能够成功的未知领域,才是她的期望。也因此她感到不满。
赌博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胜券在握的胜负或许能让人欣喜若狂,但若每次都能获胜,胜利将变得理所当然,刺激感自然也会荡然无存。
对于享受著未知胜负的人而言……或许很无趣。
「虽然本人还有其他想法,但一次植入太多也不好。先继续方才的话题吧。」
「那么,那是什么?」
我指向守等人身后……装著孩子们以外的少女的培养槽。
「那是……我拚了命地……试图夺回死去的菲洛亚……」
这种状况倒也不罕见。
我并非不瞭解他的心情。
「利用孩子们及席德兰居民进行人体实验,同时企图让菲洛亚复活是吗……」
「是啊。不过……非常困难。菲洛亚是被守护兽朱雀所杀害……一般来说她的灵魂会被朱雀吸收,用于维持守护世界的结界。」
记得奥丝特提过,灵龟也具有相同的性质。
被守护兽弒杀之人,将平等地化为守护世界的基盘。
「即便如此……我仍无法放弃。趁掺杂著菲洛亚灵魂的那部分朱雀之力融入世界之前……我想尽办法将其夺了回来……」
竟然抢夺了结界之力……做出这种事,恐怕会惹火盾之精灵吧。娜塔莉雅之所以会被呼唤而来,就是基于这个原因吗?
只要有塞茵敌对势力的灵魂……若这里有能够使人复活的技术,守的烦恼便能获得解决……不过既然是一度被朱雀吸收的灵魂,恐怕还是很难办到这种事吧。
「所以我分析了朱雀的因子,打算趁被它吸收的灵魂彻底融合之前,慢慢摸索让菲洛亚复活的方法……幸运的是我还有菲洛亚的遗传因子……还有菲摩亚它们在,才总算成功了。」
「呿……」
「大哥……」
我忍不住咂舌。
多么让人不快。
这也是在不知不觉间交缠难解的,盾之勇者的因缘吗?
因守护兽而失去同伴,是盾之勇者命中注定的宿命吗?别开玩笑了。
「事到如今已经难以视之为闹剧了……真是一场厄运。」
这表示历史会不断重演吗?别逗我了。
「席安。」
我按捺住内心的烦躁感,并呼唤席安。
「什么?」
「这真的是因果轮回呢。」
「?」
席安恐怕正是亚朵拉及弗乌尔他们的祖先。
她大概是看穿了我心里的疮疤,才希望由我来说服守。
……或许我还算是获得了救赎。
因为亚朵拉并没有在承受凤凰的攻击后立刻死去。
她进入了盾牌之中,免于被凤凰夺走的命运。
正因如此我才有机会与亚朵拉再次见面。
万一像菲洛亚那样……假如拉芙塔莉雅也为了保护某人,并承受守护兽的攻击而死,我也会像守那样走上不归路吗?
我不禁回忆起被塔克特偷袭而逃亡时的事。
倘若那时拉芙塔莉雅真的惨遭杀害……光想像就令我浑身打颤。
即便来自未来,我也无从得知守最终有没有成功让死去的恋人复活。
更进一步说,我甚至不晓得席安希望守能回到从前的愿望是否真的实现了。
但是,我必须说出来!
席安之所以拜托我……肯定是因为守正在迷惘。
「守,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我忘了什么?」
「盾之圣武器的强化需要什么?不就是信赖吗?席德兰居民是因为相信你才奉献自己的身体,并渴求著力量。你又怎么能对那份信赖产生迷惘呢?」
唯有相信他人、被他人相信,盾之勇者才能变强。
背负众人的期待并与众人并肩奋战,这才是盾之勇者的使命。
虽说我也不见得完全符合。
但事到如今我不会再找藉口逃避了。
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打倒所有伤害我和我同伴的人,守护这个世界。
虽然我不是魔龙,但我要将无穷无尽的愤怒全数浇灌于敌人身上。
「菲洛亚姊姊说过……只有守哥哥他们上前线战斗太奇怪了。我也认为不可以把浪潮侵袭世界的重大危机全部委由勇者解决。可是我们太弱小了……所以一直以来都逃避著战斗。」
因此席安他们才会渴求力量是吗?
过去只能受人欺凌的弱小席德兰居民推举守为勇者,并决心与他共同奋战。
「但是我们……即便Lv和资质都提升了……却仍然无法与弓之勇者培育的培恩萨士兵相抗衡。」
「是这样吗?」
坦白说村人们自不必说,在原本的时代,大部分的人只要经过培育都能变强。
「不管Lv提升再多,结果最关键的仍旧是战斗天分。未来的盾之勇者应该也心里有数吧?」
经她这么一说,我思考了一下。
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以战斗天分最佳的莎迪娜为参考。
以战斗层面来看,她比Lv相同的人强了五倍以上。
若拉芙塔莉雅与她以同样的Lv战斗……毫无疑问,莎迪娜会获得胜利。
来到这时代前拉芙塔莉雅也与莎迪娜练习过,当时莎迪娜轻而易举地抵挡住了拉芙塔莉雅的猛攻。
据老太婆所言,除了变幻无双流的真气的运用方法以外,她的实力强到不需要接受指导。
连被刀之眷属器选为勇者,且相当擅长战斗的拉芙塔莉雅都如此。
若换作基尔或伊米亚的攻击,想必莎迪娜随时都能轻易地化解。
无论多么努力试图接近她,肯定仍存有一段不可跨越的差距。
而丝毫不具战斗天分,以草食兽人构成的席德兰,其战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就连我的村子里的人也一样。大家的资质都扎实地渐渐提升,能力也有所进步,但若与经历过同等强化的人为对手,不晓得他们的战斗天分是否能胜过对方。
「即便经过本人的鞭子进行强化,从很久以前便一直接受强化的人,程度也仍然不怎么样。而且教人难过的是,强化效果几乎不会遗传,经过三世代之后,毫无例外都会衰退。」
初代经由勇者之手,使力量获得了强化;第二代在初代指导之下成长茁壮,因此也能变强;然而第三代之后……初代的战斗方式却逐渐被后世遗忘……
这让我想到了「富不过三代」这句谚语。
不过任谁都希望和平的时代能持续下去。
包含这些因素在内,守才会为了让大家变强而改造他们……这倒是可以想像。
「守,虽然本人至今一直保持沉默,但就让本人来告诉你吧。即使预先知道未来的答案非常没有意思,但看样子他们很快便会进入安定期,所以用不著随时监视状态。」
「……这样啊。」
看样子席德兰的四种代表种族,其问世的时刻就近在眼前了。
「守,若是被你心爱的人看到现在的你,她会说什么呢?至少你该做出让重要之人感到骄傲的行动吧?」
「把露瑚多变成惨不忍睹实验品的尚文大人没资格这么说。」
「大姊头,麻烦看一下气氛。」
拉芙塔莉雅是否会为我感到骄傲,实在令人存疑。
「不过……说得也是。尚文大人确实一直以盾之勇者的身分带领著大家。正因如此,基尔才会那般摸索变强的方法。」
「有时基尔过于正向积极,得时时注意她也很辛苦。」
我凝视著漂浮于培养槽中的孩子们。
大家都安详地沉睡著。
「以伦理层面来考量,你恐怕已经越线了。不过以长远来看,这倒也不失为一个选择。正可谓『一不做,二不休』。」
席德兰的国民们拜托守,渴望自己也能成为令和平时代长久延续下去的基石。
他们做出了选择,决定不再做一味受人保护的人。
多么教人羡慕啊。
转生者身边的人绝大多数都只是依附著转生者,自己却无所作为……尽是些不负责任的家伙。
而且那些人还会滥用转生者授予的力量及权力,根本拿他们没辙。
绊他们也都对此深感困扰。
相较之下,这国家的国民却愿意牺牲自己,相当难能可贵。
「守哥哥,我们会努力加油,绝不会再让你遭遇同样的事情。所以,就算你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欢笑,也请多少依赖我们一点……」
席安的一番话令守垂下了头。
……没错。守一心以为自己信任著众人,但或许实际上丝毫不相信他们。
「守哥哥,我可能没办法替代菲洛亚姊姊……即便如此,在菲洛亚姊姊回来之前,我希望能助守哥哥一臂之力。我想成为哥哥……你的利牙。」
席安不晓得自己这一席话有多么动人。
拉芙塔莉雅说她愿成为我的剑,亚朵拉则回答想化为我的盾。
如今席安则期望著……自己能化作利牙,成为守的力量。
直到名为菲洛亚的少女苏醒为止。
「嗯……嗯……各位……我……」
守跪了下来,泪水夺眶而出。席安紧紧抱住守安抚著他,同时也呜咽地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