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尚文!快起来!」
梅蒂一大清早便仓皇失措地敲打我房间的门扉。
「一大早什么事啊……」
「不好了!总之快点起来听我说!」
「是、是。所以呢,有什么事?培恩萨攻打过来了吗?」
「间接来说就是这样!」
又来了……那个国家就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烦人呢。
本以为只要大肆宣传槌之勇者被我方拉拢的消息,他们就会沉寂下来,想不到反而更缠人。
是时候给对方毁灭性的打击了。比起把事情交给守他们,这么做反倒更快。
我要把遭受侵略的恐惧深深烙印于他们脑海。
「正确来说,他们开始一一攻打派遣使节来到席德兰、打算与我们缔结盟约的国家!」
「培恩萨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吗?」
看来被逼上绝境的他们开始自暴自弃了。
不过做出这种事真的没问题吗?拥有大义名分的可是我方喔?
「我不清楚培恩萨的目的,但他们的气势已经连势如破竹都不足以形容了。甚至影都费尽千辛万苦才回到我这里……」
「没错是也……」
比梅蒂迟了几步的影,在拉芙塔莉雅的搀扶下来到房间,浑身伤痕累累。
他的伤口似乎很深,手臂上缠了好几层渗血的绷带。
影专属的拉芙种也身受重伤,并无力地倒在影的肩上。
能够发现潜伏敌阵的影,并让他身受重伤,看来敌人的身手肯定相当了得。
「尚文大人,状况非常危急。」
「我知道,但还是得优先处理伤口。」
「在下也希望如此,但这伤口恐怕连盾之勇者阁下也治不好是也。」
「拉芙~……」
「这点程度的伤口,我能让它痊愈的。」
看起来不像亚朵拉那时一样,是无计可施的重伤。
就这点程度,无论用魔法还是药品,理应都能治好。
然而他们到现在都没有设法处理伤势,难道有什么理由吗?
我一边思考,一边对影和扮装成忍者的拉芙种咏唱回复魔法。
『轮到本龙出场了♪』
「多重天启疗创!」
我咏唱的回复魔法,在影和忍者装扮的拉芙种身上发动了。
这下子伤势就……正当我如此作想的瞬间,影与忍者装扮的拉芙种,伤口再次裂开了。
「什么!?」
「在下遭到培恩萨引进的谜之不可回复武器攻击……打算与我方缔结同盟的国家士兵们,也都在培恩萨军不可回复的攻击下节节败退是也。」
简直麻烦透顶……可以推断出这肯定是某种诅咒。
或许和我因鲜血献祭而身受重伤的原因很相似。
我配合盾牌及魔龙的力量分析影的伤势。
若能用仪式魔法或圣水治好的话就简单了……但万一行不通,影和拉芙种迟早会死。
此刻他们也不停地出血,身体愈发虚弱。
「拉芙塔莉雅,带他们去村里的治疗设施。」
「是。」
「尚文……没问题吧?」
「我绝对会治好他们。梅蒂,你去把拉托和霍伦叫来。」
「好。」
我们就这么将影他们搬到村子的治疗设施,再度著手处理伤口。
拉托与霍伦也迅速赶到,开始和我们一起分析影的伤势。
「说是诅咒,反应却很微妙。」
「确实如此,简直就像伤口被固定成裂开的形态一样。要不是施展回复魔法的人是伯爵,或许会更加恶化也说不定。」
根据拉托及霍伦的分析结果,随便使用回复魔法反而会造成反效果,因此不可使用。
我的回复魔法之所以不成问题,似乎是因为我无法使用具攻击性的魔法。
一旦回复魔法的效果遭到反转,便会被判定为攻击魔法,届时回复魔法的效果便会自行消除。我具备的特性到底有多麻烦啊。
话虽如此,也多亏这样,影他们的伤势才不至于更加严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真是充满恶意的结构呢,本人实在不认为培恩萨具备这种技术。」
「未来也有同类型的诅咒可以妨害回复……但我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种攻击。」
「研究就到此为止,有没有治疗方法?」
「如果只针对伤口……把伤口刨开的话,能够回复吗?」
「收集情报时在下有见过那种案例……但伤口只会更加严重是也。」
影原本在敌军阵营收集情报,所以也调查过其他被害者的状况。
可恶。我也考虑过这个治疗方法,看来只会造成反效果。
「也可以浸泡于治疗用的培养槽内……要试试看吗?」
拉托拿出试管,并洒在影的伤口上。
白烟倏然窜起。紧接著鲜血猛然喷出,伤口再度加深。
「……看样子这也会导致反效果。」
「所谓的『不可回复』,应该是仅存在于空想之中的攻击才对。」
究竟是怎么回事?施加无法治疗的诅咒,这在我的世界简直如同神话中才会出现的武器。
「利用细胞移植来覆盖原有的细胞,也是一个手段。只不过……既然这诅咒设计得如此缜密,恐怕连细胞愈合都会遭到妨害吧。」
可恶……根本是充满恶意的技术。
简直像塞茵的敌对势力就在培恩萨暗中活动。
既然我们身处过去,或许实际上他们也真的在……
「不能设法治疗吗?」
若无法治愈伤口,那就连同伤口四周一并刨开吧。不过纵使在伤口上移植皮肤,也无法保证能否痊愈。
忽然间……我回想起绊解救先前遭到改造的鶫时,切断并解除试图横夺武器的转生者力量。
「拉芙塔莉雅。」
虽然也可以让前来观望状况的炼和塞茵动手,但直接拜托拉芙塔莉雅更快。
「是。」
「尝试用0之刀斩开影他们的伤口。」
「咦?可是……」
「0之武器本来就不具攻击力。何况面对这种满是恶意的攻击,能派上用场的武器也只有0之系列了。」
这种扭曲的技术只能以邪门外道来形容,而对抗邪门外道的策略正是使用0之武器。
「……我明白了。」
拉芙塔莉雅拔出刀并使其变化为0之刀,然后将刀刃沿著影的伤口轻划而过。
「呜──……」
影强忍著痛楚。或许见效了。
很好,这样行得通吗?
「初期疗创。」
我随即朝拉芙塔莉雅轻轻划开的伤口施展回复魔法。
然而伤口没有显著的变化,并开始渗出鲜血。
「怎么会……」
「连0之武器也没用吗?」
这意味著这道虽然是非常规的力量,却又不算非常规吗?
总觉得是游走于灰色地带的技术。
「居然有如此难缠的攻击……」
「唔……就算凭本人的头脑,也无法立刻想出治疗手段。不……若利用人工生命体技术,将灵魂转移至别的身体呢……」
「现在才开始来得及吗!?」
「在、在下、还撑得住……是也。还、死不了……」
影的声音虽然虚弱,但确实还不到会死亡的地步。
然而照这伤势和出血量,他顶多只能撑两天。
难道只能趁这段期间潜入培恩萨并揪住主谋,打探治疗方法吗?
……霍伦的提议不知道来得及吗?
「时间太紧迫了……纵使让细胞急速增长恐怕也……更何况能设计出这等技术的人,不太可能忽略这个可能性……」
就连总是自信满满的霍伦都只能得出模糊不清的答案。
光凭如此,便能得知我们已无计可施。
唯独施术者才得以解除这祖咒。
然而那些人肯定会向我们提出无理的要求。
「尚文……」
梅蒂双手合十,向我祈求著。
若任由培恩萨侵略,影他们或许就能得救。
而我们将会来不及寻找返回未来的手段,甚至可能回不去。
不过……但是……
「盾之勇者阁下,不能为了在下……容许培恩萨的……恶行是也。」
「拉、拉芙~……」
影和拉芙种一齐摇了摇头。
「还有时间……是也。现在,在下能痛切体会女王的心情。在死去之前、剩下的时间里,能传达出自己想遗留下来的事物,已足够幸福是也。」
「拉~芙……」
失去亚朵拉,受到大家的帮助……得以与亚朵拉他们谈话时,我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愿再失去大家。
即使不计任何代价……我都想守护他们。
我强忍著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声音,并紧握双拳……就在此时,一道不知来自何处的声音传入了耳际。
──……真的吗?
那是我从未听闻的陌生声音。
但是……又好像曾在某处听过。与我的声音颇为相似,却不尽相同。
这声音……究竟来自何人?
彷佛是盾牌发出的声音,却也像是在我的脑海中直接响起。
……不过比起声音的来源,对方提出的疑问似乎更为重要。
这是当然的。三勇教骚动结束后,我与影已毫无交集,然而他还是为了我们四处奔波。
即使我们来到过去的时代,他也一直在培恩萨收集情报并辅佐梅蒂。
最重要的是,影肯定曾在很多场战斗中从暗处帮助我们。
我不想……失去对我们伸出援手的人……
──这或许会是一条艰辛的道路,甚至可能再也无法回来。即使如此……你也不后悔吗?
谁管他。我已经下定决心,没有任何迷惘。
不择任何手段,我都要拯救同伴一命。
──我将为你这份决心带来解答。
接著,我感觉声音突然变得愈发清晰。
──……已忘却……通往0之领域──
0之始源产生变化。进阶为0之领域·上层!
攻击力-1
魔法穿透率上升
学会反·次元防御力场(弱)
霎时间,我的能力值出现了这几行文字。
同一时间,能治愈这伤势的方法……魔法式浮现于脑海。
『抹消一切以至虚无领域的透明之黑啊,遵循我的引领使汝之力具现于世。』
「尚、尚文大人?」
「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但是尚文大人他……」
可恶,这咏唱简直难如登天。
与以往的结构不同,而且魔龙也毫无反应。
这咏唱结构宛如……拼图结合捞金鱼。彷佛要利用一层薄膜,将拼图拼凑成图形。
『我,盾之勇者号令天地、斩除定理、重系真理、使所有弊害化为虚无……』
失败……倒也无妨。但是如此一来便会延长成功发动的时间,难度相当高。
即使如此……我仍拚了命地完成了构筑式。
『身为力量根源的我号令一切,令我指定为邪道诅咒之物,从对象身上根绝痊愈!』
「多重初级疗创·零!」
力量彷佛从手尽数流出,我的魔力彻底消耗殆尽了。
「这是什么咏唱……?零?」
拉芙塔莉雅如此低喃。几乎同时,我的手中释放出宛如扭曲空间的物体,并朝影和拉芙种的伤口飞去。
我施展的魔法轻轻拂过影和拉芙种的伤口,不久之后便消失于空中。
然而咏唱完毕的我差点失去意识,当场不支倒地。
「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在剎那间支撑住我,避免我彻底摔倒在地。
「唔……」
「您没事吧!?」
「嗯……嗯,我没事。只是因为魔力耗尽,瞬间失去了意识。」
「尚文大人居然会因为魔力耗竭而昏过去……」
「你刚才咏唱的是什么魔法?」
「不晓得,这魔法突然浮现在我脑海。」
令人在意的是0之领域·上层这诡异的谜之技能。
那技能的旁边同时显示出了3%的文字。
「比起这个,影他们的状况如何?」
「没什么特殊变化……」
我饮下几瓶魔力水,以恢复魔力。
虽然离完全复原还有一段距离,但倦怠感总算消除了。
喂……这魔法该不会只是让我无谓地消耗魔力吧?
我试著朝影的伤口施展回复魔法。
只见伤口倏地愈合了。
「哦哦……」
「你究竟做了什么?刚才明明几乎是无计可施的状况。」
「我自己也一头雾水。不过霍伦,透过你给我的这片叶子学会的技能进化了,于是我才学会这个魔法。」
到底是基于什么理由,又发生了什么事,我压根儿摸不著头绪。
不过……不可回复的伤口痊愈了,实在值得欣慰。
「之后只需要等伤势复元即可。」
「盾之勇者阁下……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是也。」
「拉芙!」
「道谢的话我听够了。现在快点治疗伤口,尽快恢复体力吧。」
「在下明白了是也。」
「还有嘛……为了不再输给别人,影你可要好好锻炼才行。」
仔细想想,尽管影实力坚强,却没有确实施加鞭子的强化方法。
借助我力量的人……必须赋予他们更多加护才行。
我们的敌人奸险狡诈,且想方设法地试图伤害、抹杀我们。
这也是为了下次再遇到类似状况时,不至于丧命……
「还请手下留情是也。作为谢礼,不如让在下幻化为拉芙塔莉雅阁下的模样,说些您平时听不到的台词如何?拉芙~」
「才刚得救,你就想当场被宰掉吗?」
这家伙为什么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想愚弄我吗?
「总而言之……可想而知接下来将发生极其棘手的骚动。」
心中冒著冷汗的我,再次向影和拉芙种施展回复魔法。下一步行动……和守他们展开会议之后再决定吧。
看来造访圣地的事得延期了,真教人烦躁……
守等人在村内的食堂耳闻骚动后也赶了过来,于是我便向他们说明原委。
得知敌国培恩萨带来的威胁后,四周霎时陷入一片沉重的氛围。
「仅有尚文能治疗的武器攻击啊……」
守交抱双臂并低喃一声。
「好歹已经有治疗手段,应该不用担心吧?」
「但感觉不是能随意发动的魔法……再说,魔力消耗量也太剧烈了。」
毕竟是施展一次就足以让我晕倒的魔法,而且发动时间也很长。
「对方到底是如何办到这种事的……?是附加效果吗?抑或是使用了特殊素材……又或者……」
炼开始从锻造师的观点进行分析。
确实,就连在我们的未来,也未曾见过这种攻击手法。
而且连霍伦都无法立即思索出治疗方案。
「只能试图抢夺那种武器,或者带几个实验体过来进行各种实验,也许就能研究出应对方法。只不过……难题在于无法保证实验体的性命安危。」
医疗本来就是建立在无数实验与牺牲上才得以成立。
霍伦的意思,恐怕是面对这般恶意十足的技术,非得付出一些牺牲才能够应对。
「居然无法回复……这种效果简直如同神话里出现的武器。」
守如此低语道。
我也有过同样的想法。确实不少神话中都有类似武器登场。
「是啊,在我们世界的神话里,的确存在关于这类武器的传说。」
知名的有弗拉加拉赫及盖伯尔加之矛……印象中我曾在凯尔特神话中看过类似的武器。至于希腊神话,就属哈普镰刀了吧。
这世界是实际存在游戏要素的异世界。
即便有神话或传说中的武器,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搞不好0之武器之所以无法解除效果,正是因为其中存在著难以称之为「非常规」的要素。
妨害回复的诅咒很容易理解。但敌人肯定是动了什么手脚,才使它演变成如此充满恶意的形态。原本应该存在的解除方法似乎被抹消了。
「无法否定培恩萨从某处遗迹发现了这类武器的可能性。」
这么说来,虽然在我们的时代已不存在,但这世界除了圣武器和眷属器之外,似乎还有其他强大的武器。
仔细想想,炼曾在菲洛鸟圣域获得一把武器。记得是叫阿斯卡隆吧。
既然弒龙的名剑确实存在,就算有神话武器也不奇怪──虽然也可能是勇者重现出来的武器啦。
「不过……总觉得时机未免太凑巧了。」
培恩萨明明拥有这个撒手锏,为何偏偏挑这个时间点投入战场?
因为自己被逼上绝路而祭出撒手锏……未免太不自然了。
「梅蒂,影有说什么吗?」
「……没有。他只说培恩萨突然投入那种武器,并开始发动攻击。」
「可以推断肯定有某个势力参与其中,培恩萨只是配合对方的计画。」
「恐怕是的。那么我们该怎么做?可以向他们发动攻击吗?」
我姑且先将目光投向身为仲裁者的娜塔莉雅。
「事有蹊跷是事实,话虽如此,进攻培恩萨还嫌过于轻率。既然对方没有使用勇者的武器,我便无法协助你们投入勇者的战力摧毁对方。」
始终没有脱离仲裁者的作风呢。
看来她很坚持不可将勇者之力用于战争的立场。
「勇者以外的人想战斗的话……请自便。无论培恩萨或席德兰皆然……」
「不过,如果背地里有幕后黑手,例如若是培恩萨的弓之勇者介入其中,那就另当别论了……对吧?」
娜塔莉雅点头回应我的疑问。
万一是培恩萨技术改革有所进展,而不是利用勇者之力侵略的话便不成问题。实在相当棘手。
「我们可是曾经击倒过引发浪潮的敌人,培恩萨居然对握有这项实绩的我方发动攻击,难道是疯了不成?根本是世界和平的绊脚石。」
「对培恩萨而言,我们才是绊脚石,阻碍了他们脑中描绘的世界和平构图。」
培恩萨恐怕深信著,唯有他们身处世界中心、世间一切都如他们所愿,才算是世界和平。
至今培恩萨大概都过得相当顺遂吧。表面上高举著大义的旗帜,实际上却总是靠国力压迫他国。
然而在我们介入之下,事情一直无法依照他们的期望发展。
于是培恩萨才投入不可治疗的武器,正式发动侵略。大义被他们拋到九霄云外了吗?
「……是啊。对方声称席德兰才是私藏并独占抵御浪潮之力的元凶,并向各国发动攻击。反正只要打胜仗就没问题了。」
梅蒂补充道。
简直就像未来的梅洛马格一样。比起浪潮,自身的利益与权势才是优先事项。正可谓人的本性。
无论哪个时代都有这种无可救药的国家,幸好培恩萨在后世已经灭国了。
他们被淘汰是理所当然的……但一想到梅洛马格继承了这个祸根,就不禁令人悲从中来。
难道培恩萨国内有梅蒂的祖先吗?
「也对……让我把现场各位所想的事说出来吧。会不会是自封神祇者,在背地里与培恩萨勾结?」
梅蒂望向我及娜塔莉雅之后放声说道。
「可能性很高。但若缺少决定性证据的话……」
「嗯……就算要侦查也很困难。」
娜塔莉雅与水龙各自表述自己的看法。
这么说来,水龙一看到我就告诫道:「汝杀气增强了,克制一点。」……我有如此烦躁吗?但我既没有释放杀气的自觉,心情也没恶劣到那种地步。
……先想正事吧。确实,那类家伙的下一步动作,肯定是抓住敌人的弱点。
既然在如此敏感的时间点投入怪异武器,几乎已可说是罪证确凿。
话虽如此,纵使我方以此为名目,敌方也毫无疑问会装傻。
更何况即使培恩萨惨遭歼灭,自封神祇者只要换个国家,依样画葫芦就行了。
重点在于……我们要找出在背后操控丝线摆布培恩萨的家伙并收拾掉。
想是很简单,却没有任何能付诸行动的具体方案。如果能解决这问题就好了。
「绝对有击败培恩萨的方法。纵使他们握有强大武器,只要避免受到攻击即可。由勇者以外的强者先声夺人、击败对手,接著再解析武器,并建立治疗手段。」
「这确实是个安全策略。只要夺取武器再以眼还眼就行了。虽然不晓得敌人下回会祭出什么手段,但潜伏于暗处的家伙迟早会露出马脚。」
坦白说,真是麻烦透顶。那些像贱货一样的家伙令我的心情烦躁不已。
「我们可以为了调查直接潜入培恩萨吗?不是引发战争应该无妨吧?」
我向娜塔莉雅提出疑问。然而她没有明确回答,只是垂下眼帘。
哦,看来潜入姑且可以容许。她大概是不愿意大方地下达许可吧。
「……培恩萨当初采取的方针是占领圣地对吧?如果调查中发生什么事,或许他们就无法行动了。」
守向羊兽人部下及梅蒂如此询问。
「不会有什么改变。培恩萨似乎告诉国民们:『只要占领圣地,勇者们便会投效我国,届时就能跨越浪潮了!』」
「是的。」
嗯~……培恩萨如此执著于圣地,难道有什么特殊理由吗?
彷佛他们的首要目的并非席德兰,取得圣地才是重要关键。
「根据影掌握的情报,据说已有少数精锐组成的潜入部队出发前往圣地。」
「嗯~……在培恩萨攻打席德兰之前,我们有多少时间?」
「他们还在拚命拉拢各国,所以还有一点时间。至少……理论上不会立刻发动攻势。」
「战场虽然危险,也只能请勇者以外的人参与了……」
「战斗是无妨,但一旦受伤可就不好了喔,尚文。」
毕竟只有我能够治疗伤势……万一村里的人负伤或战死……
话虽如此,一旦我们出马,就等于让培恩萨有了大义名分。
「说实话,我认为尽快击溃培恩萨比较省事。麻烦的战争我可敬谢不敏。」
此时守举起了手。
「我想与培恩萨的弓之勇者谈谈,质问他这种无视人道的纷争是否如他所愿。即使掀起战火,他也不该认同这种手段。」
「倘若这是技术战争,我们可就怨不得人。但就时间点来说绝对有鬼。如果作为培恩萨大义的勇者全员消失,风向便会改变。」
将勇者投入战争是不被允许的行径。就某种意义上,勇者可谓大量杀戮兵器。
不用上勇者这个撒手锏,但会拿他们来施压──此即这时代的战争模式。
那么,若作为敌军撒手锏的勇者尽数消失呢?
不仅如此,对方还拥有极具威胁的武器。
届时,不具任何大义却大肆侵略诸国的培恩萨,将沦为必须驱逐的敌人。
不过前提是我们得成功拉拢弓之勇者。
……如果对方就像过去的树,恐怕行不通吧。但据说在上次的侵略战争中,弓之勇者只是不情不愿地潜伏于战场,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那就分为两个阵营。进攻方负责潜入培恩萨,守备方则坚守圣地。这样行吧?」
「我赞成。」
「潜入任务请交给我。话虽如此,希望尚文你们也能派人协助。」
擅长潜入敌阵的适合人选……影已经曝光过一次了。
「尚文大人。」
此时拉芙塔莉雅唤了我一声。
「我应该可以胜任潜入任务。」
拉芙塔莉雅的种族尤其擅长幻觉及隐蔽等魔法。
以能力来说,她确实是最佳人选。
「但是……」
要派遣拉芙塔莉雅前往握有不可治疗武器的敌营之中吗?
「当然不会只有我。我想请各位拉芙种一同协助。」
「也对。遭受那种攻击也能全身而退的手段……一定存在。可以应用这女人制作的小咪身体,作为拋弃式的生物防具。」
拉托提议道。
「这方法不错。可以使其拟态为绳索,一旦遭遇攻击便能立刻膨胀。如此一来就算受到攻击,应该也不会有事。」
「拋弃式防具很方便呢,那副身体还有备用的吗?」
「那身体具备史莱姆的特性,可以透过侵蚀融合来增殖。」
……霍伦讲出了某个专业术语。
我联想到了某种凶恶的史莱姆,它们吞噬捕获的猎物,并令体积增加的光景闪过我的脑海。若它们幻化成绳索,就算被攻击确实也不成问题。
「小咪的身体还拥有拉芙种的特性,因此可以使用幻觉及隐蔽魔法,应该很适合潜入作战。」
「我也去。」
娜塔莉雅抢在拉芙塔莉雅之前,率先举起了手。
确实,如今娜塔莉雅身兼仲裁者与勇者的身分,而且她与拉芙塔莉雅的能力几乎一样,所以没问题。但是……
「我也想确认弓之勇者是否误入歧途。明明在浪潮侵袭下守护世界才是首要任务,不该放任愚蠢的培恩萨挑起战火。」
「达芙!」
啊,古代天命(未来的娜塔莉雅)鸣叫一声,彷佛在夸奖她一般。
士气才刚提振起来,感觉又因小达芙而付诸流水。是我的错觉吗?
「呵呵呵……不可治疗的诅咒?多么令人雀跃的手法啊。我也想让那群人见识一下何谓地狱。」
此时菲洛亚开始毛遂自荐。
「守!勇者如果在此畏缩的话,可无法树立榜样!勇者可是引导众人的存在!」
「菲洛亚……你说得没错。总而言之,先与弓之勇者取得联系吧。」
最好趁现在把古代天命昨晚告知我的情报分享给大家,仔细地侦查圣地比较妥当。
「那么潜入培恩萨的工作基本上交给守等人。除此之外……由我们去占领敌军心心念念的圣地,以巩固大义名分吧。」
按照培恩萨的逻辑,只要占领圣地,勇者便会聚集而来对吧?
那么若圣地被席德兰占领,对方总不会说因为我们是恶国所以例外吧?
「那片圣地本来不应该是那种场所……但无论如何,还是请尚文你们去一趟比较好。」
「那么守!培恩萨就交给菲洛亚及邪恶勇者们,把尚文他们介绍给圣地的人吧!」
喂,娜塔莉雅皱起眉头了。别混进邪恶勇者这种字眼。
「圣地的人?」
「没错,初代勇者同伴的后裔就居住于圣地附近,守护著那片土地。包括蜥人及提·吉姆纳种等等。」
「唔……炼。」
这时艾格蕾突然出声叫唤炼。
「怎么了?」
「我也对圣地产生兴趣了,我可以要求同行吗?」
「尚文,可以吗?」
「用不著向炼确认,直接问我不就行了……」
这岂不是多了一道手续吗?
不过,对艾格蕾而言,炼大概是比较能够轻松对话的对象。
「有什么原因吗?」
「算是有理由吧。不过是和梅蒂女王及前任女王一样的个人私事。」
「哦……」
「据说担任我父亲左右手的战士……是曾为盾之勇者同伴的蜥人种最后的直系后代。遗憾的是他在最初一波浪潮当中,与父亲一同战死沙场了。」
「对方是你重要的人吗?」
「他是我尊敬的战士老师之一。对方有时会代替忙碌的父亲照顾我,也是我对亚人抱有特殊感情的契机……那个人在父亲的斡旋下建立了家庭,但他的家人……恐怕也……」
「……」
多么悲惨的故事啊。既然有可能遇见蜥人种,她会想见识一下也不奇怪。
我也一样。尽管九天楼部下攻进露罗洛纳村时,我曾对拉芙塔莉雅的亲戚露瑚多涌起杀意,但得知他只是被软禁的傀儡政权之后,我便不禁想救助他。
「圣地附近有传送点。」
「既然这样就能立刻动身了。我明白了,艾格蕾和炼都一起来吧。」
「感谢。」
「那么尚文你们就先去圣地确认一次……」
「国家的警备就交给我们吧!」
弗乌尔紧握双拳,强而有力地说道。
毕竟这国家迟早会变成席德威鲁特,弗乌尔自然想守护这片土地。
「可别太逞强了。村里的人也是,如果敌方搬出像是撒手锏的诡异武器,可千万别承受攻击!听懂了吧!」
「「「是!」」」
「那当然啰,大哥!」
基尔精神奕奕地回答道。
虽然不晓得基尔等人是否已经克服心理创伤,但他们才是阻止培恩萨猛攻的重要主力。
目前尚未拥有足以让我们出马的大义名分。
尽管麻烦透顶,但必须先祭出名为勇者的撒手锏,我们才能出场。
梅蒂也站起身并发言道:
「我也对圣地备感兴趣,露瑚多你打算怎么做?」
「我也一起去。毕竟我必须前往各种地方探勘,做好可以在任何场所战斗的准备。」
「嗯。那么尚文,我们快走吧。」
「好,出发吧。」
就这样,我们结束会议,并各自出发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