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专栏
“Star Light”再度闪亮
您知道“照耀劳动者之星(Star Light)”(以下记作“Star Light”)这个词汇吗?如果是劳动界的老一辈关系者的话,可能会说着“是啊”怀念起来吧。这是原本担任雀跃食品的劳工总会的执行委员长一职,神乐幸虎的别称。
神乐氏不仅限于雀跃食品公司,他为了日本全国的劳动者展开了广泛的劳动运动,对待遇改善作出了重大的贡献。提起战后的日本劳动史就不得不提起他,是只有知道的人知道的存在。
然而随着神乐氏的退休,雀跃食品公司对待劳动者的方针变得越来越苛责。作为“黑心企业”被强力地批判,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Star Light”这个令人怀念的词汇,现在又一次引人注目起来。雀跃食品公司诞生了新的“Star Light”。
那个人是今年刚刚入职雀跃食品公司的男性职员T氏。竟然是只有十几岁的年轻人,让人吃惊。
T氏平时就作为“反社畜”拒绝长时间劳动并按时下班回家,进行这样的运动,突然因为之前对雀跃食品社长揭发一事开始闪耀。与企图销毁不利证据的和久村社长对峙并阻止他的便是这位T氏。正是与第二代“Star Light”之名相符的活跃。
虽然不是什么很靠谱的话,但日本的未来又见光明——
和久村社长的野心被击溃了。
在我击倒了社长之后,劳动基准监督官们冲着社长室蜂拥而至。大野监督官也一瘸一拐地进来,对我们说了一句“干的漂亮!”
隐藏房间显示屏上的东西果然是能将社长逼入死角的强力的物证。劳动基准监督官们明确表示,一定会起诉社长。
和久村社长表明会辞职。失去了这个能干社长的雀跃食品今后会如何还不明了。位居饮食店业界之首恐怕是不太可能了。如果好好支付加班费的话,确确实实会大幅度赤字。
所谓企业无常就是指这个吧。站在荣耀顶峰的大组织,没落起来也是一瞬。反过来说,至今为止堆积而上的巨大利益,是“强夺”了本因属于劳动者的财富而来。黑企对于社会来说是一种病害,这下可算是显而易见了。(译:“企业无常(きぎょうむじょう)”与“诸行无常(しょ ぎょうむじょう)”读音相似。“诸行无常”是佛教用语,形容人生变化无常,一切世间法都在生住异灭之中。)
“立花秋人……你是个反社畜真是太令人遗憾了。”
——过了几天,公司稍稍开始变得回归正轨以后,魅雨带着三分困惑对我说,
“继承了‘照耀劳动者之星(Star Light)’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你又来了。”
我可不是这么了不起的人。只不过是讨厌加班,随处可见的小员工罢了。
“传说的‘照耀劳动者之星’……酷姐的祖父是个很厉害的人,不过和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了对了,有关神乐幸虎的事情——”
“喀拉”一声。听到祖父的名字,酷姐站了起来。
“那个老人现在在纽约。”
“纽约?”
我皱起眉头来。在日本企业担任工会的委员长的传说的反社畜,为什么会在美国?
“他最初在纽约出现的时候是在2011年。”
“2011年的纽约……原来如此,华尔街示威游行。”(译:也称“占领华尔街”。)
酷姐一副释然的表情。
2011年的华尔街示威游行。因为2008年的雷曼冲击的缘故,世界经济大萧条,贫困的年轻人们和求职的人们打出了“占领美国金融街(Wall Street)”“我们是99%”的口号,对上层1%的富裕阶层优待的税收制度以及不断恶化的失业率的不满爆发了。(译:雷曼兄弟控股公司(Lehman Brothers Holdings Inc.),曾被《财富》杂志选作世界500强企业之一,也是美国第四大投资银行。2008年9月15日,因受次贷危机连锁效应波及,宣布申请破产保护,负债超过6000亿美元,创下美国史上最大金额破产案。)
“没错。作为传说的反社畜,在参加示威的人群中很是受人瞩目。”
“很像是那个人会做的事。他总是作为弱者的同伴而生。”
酷姐很是自豪地挺起胸膛。
“然后,他因为某个理由就这么在纽约定居了。”
“某个理由?”
酷姐偏了偏脑袋表示疑问。
“神乐幸虎他对胸大的女性离不开眼啊。说着‘在美国不管左看右看都是金发大胸的妹子!决定了!老夫今天开始就要住在这里!’然后就移居到那里了。”
这不就是个色老头吗!不对,等会儿……哎?难道说我被当作那个人的后继者,单纯是因为我们在喜欢欧派上面有共通点?和反社畜的素质其实没什么关系?不,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吧……
“这、这样啊……爷爷他还很精神真是太好了……哈哈……”
酷姐黑着脸这么说完,和善地对魅雨笑了笑。
“你、你们要是误会了可就麻烦了。我可没打算和你们搞好关系什么的。我喜欢工作。喜欢不顾一切去工作。所以说我只会在社畜道上迈进。父亲的做法错了。但我一定会找到那和父亲不同、属于我自己的社畜道!”
“是、是吗……好吧,那也不错不是嘛。”
人各有志。现在这样就好。不如说她可不是那种你说不要做就会住手的类型。
不过啊,总有一天她会察觉的吧。自己前进的道路,真的这样就好吗?她会停下脚步,再次思考才对。到那天为止,全力向前冲就是了。
“不过相逢就是有缘。虽然志向不同,不过要是能常伴左右就好了。对了,下次一起去唱K吧。我想听听你不用‘社畜梦游仙境(Alice in Workerholic)’唱出来的歌声。”
“唔、唔啊?”
我别无他意说出来的话,魅雨听了以后发出了好似呜咽一般变了调子的声音。
“你、你又说出这种话来……”
嗯?为什么魅雨一脸通红的?旁边的结花还满脸煞气瞪着我……
“那个……在你眼里也许我不是什么可爱的女孩子——”
从我这里移开视线,魅雨挤牙膏似的说出了奇怪的话。
“哈?你不是超可爱的吗?”
“唔、唔啊?”
我直直看着一脸不解的魅雨。
魅雨则抿着嘴,抬起视线看着我。虽然平时那个满怀谜一般的自信的魅雨也很可爱,现在这样的也让人心动啊。
“真的吗?”
“我骗你干啥。”
我苦笑起来。魅雨则一点一点朝我蹭了过来——
下一瞬,我的脸上被亲了一下。
“这是对你救了我的谢礼。”
诶?诶??
大吃一惊。魅雨居然会这么做。
我将手贴到脸上。那里还依然有着魅雨嘴唇的感觉。
糟糕,开始小心肝砰砰跳了。
大概这丫头是会对看上了的男性投入全部的那种类型。要是有这样的女朋友的话,那简直棒呆了。骨子里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一定会专心对人吧。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否知道我的心境,
“你还是挺棒的一人呢♪”
魅雨毫无邪念地放出了必杀的一击。双眸灿灿,脸若朝霞。涂着闪亮亮的美甲的手指贴着嘴唇,呵呵笑着。这个可爱过头的生物是怎么回事?能有男人不被击沉吗?
啊,不过还有这么一层。她在美国生活了很久。在那边亲吻脸颊好像是很普通的一种招呼来着。
好吧,也对。社畜会爱上反社畜,这怎么可能有。
“我决定了,立花秋人。我无论如何也要带你走上社畜道。虽然现在我无论是作为社畜还是一个人都还是半吊子,不过总有一天……”
“您饶了我吧……”
我痛苦地抱着脑袋。好像我在奇怪的方面被她给对上了眼。
魅雨转身离开,留下一个俏皮的笑容,朝着自己的桌子而去。搞不好今天也会努力加班。
“别勉强啊。”
朝着她那小小的背影我说到。魅雨到底会听进去多少,我并不知道。不过即使如此,这种为她好的话语应该不会白费才是。
突然感到被谁扯了一下。
气鼓鼓的结花在拉我的衬衫。
“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啊?赶紧按时下班去探望美咲姐姐去。”
*
我带着结花和酷姐到医院以后,发现姐姐在康复训练室里面。因为长期入院导致筋力和体力下降,需要定期在这里活动身体。
等到当天的康复课程结束,我们朝着病房移动。结花送上了已经洗好的姐姐的换洗衣物。
那期间,不知为何结花对我很冷淡。
是那个吗?我和魅雨关系好让她不爽了?
要是这样就太没道理了。我和谁关系好是我个人的问题吧?要是对此感到不愉快,那就是说——
在我专心想问题的时候,结花干净利落地处理着姐姐的事情。
“那么,这个我也带回去洗,下次送回来。还有这个,是给美咲姐姐用的杯子。”
“啊,这个啊……我们家原先也有一个这样的,但变得有些破破的了。”
“是啊。所以我才去找了个可爱的来。”
“真的吗?太谢谢了。”
“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嗯……因为一直是浦岛太郎的状态,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什么样的衣物我也不知道,很糟糕啊。好像快被时代抛弃了。”
“啊,那我去医院的商店买本时尚杂志来好了。”
“咱也去。”
结花和酷姐离开了病房,留下我和姐姐独处。
“说起来,之前说过在打工的地方有个孩子,是个很麻烦的新人不是?”
说的是魅雨。
“是啊。不过好歹是搞好关系了。虽然和以前一样思考方式不同就是。”
“是吗?太好了。”
姐姐没有细问。只是这么说道:
“秋人好像是办成了一件大事啊。”
而且还带着让人不解的欣喜。
好吧,也是。放倒了斋藤股长让他对魅雨谢罪了,还阻止了和久村社长的恶行,让他老实了下来。这作为我“办成的大事”,搞不好是值得骄傲的。
“话说回来,和小结至少是亲过了吧?”
“噗——”
我嘴里的加奶咖啡全喷了。因为太过盛大,将病房的地板都染成了茶色。
唉,在姐姐眼里实在是早就暴露了,我的想法。
“看你这样子,好像告白都没有啊。”
“手还是牵过就是。”
一边拿着抹布擦着地板,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和田中股长决战的那夜。一起去过的那家家庭餐厅。确实,我和结花之间酝酿出了不错的氛围,差点就能亲上了。虽然被股长给搅黄了就是。
“啊,那个是方便筷效果……”
之后结花是这么辩解。
“你冷静点。就算是那也叫吊桥效果。度过吊桥之时将心里的恐惧错认成对男性的心动容易陷入爱河,好像是这么说来着。”(译:方便筷子:“割り箸(わりばし)”。吊桥:“吊り桥(つりばし)”。读音类似。)
“你为啥吐槽啊!明明只是笨蛋秋人!”
因为不讲理的理由冲我发火了。总之,在结花看来,那只是一时迷糊,绝对不是对我动心。
然而……
真的是这样吗?结花实际上不是也对我很在意吗?
如果不是的话,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
“因为小结很可爱,你要是再犹豫下去会被别的什么人抢走哦?”
“这我还是知道。”
在姐姐看来我还只是个考虑事情不周到的小孩子。不过,我可是好好考虑过。
昨天晚上,我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接着,我将一直以来玩的恋爱模拟游戏“LOVE FLAG”启动以后……狠下心来将存档整个删掉了。
为了贯彻自己的觉悟。
永别了,奈奈。
对着游戏里的女友“姐小路奈奈”,我和她分手了。
虽然奈奈也很棒,但我不能对自己的心情说谎。
今天,我就要和结花告白。
*
结花和酷姐回来,将时尚杂志交给了姐姐。
“啊,这件连衣裙真不错啊。”
“这样的衣服真想穿穿看啊。”
很快结花和姐姐就看着凹版印开始了女生的对话。
“美咲姐姐穿什么都合身啦。”
“哎呀,这可是说的结花啊。”
这么说着,姐姐看着我笑呵呵的。
“对吧,秋人?”
诶?皮球踢给我吗?
“啊,啊,是啊。”
说出这句话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结花一脸的意外小声说:
“你也学会说好话了啊。”
……就这么到了姐姐吃晚饭的时候,我们离开了病房到了等候室。
“好了立花君,你不是有什么话要对结花说吗?”
酷姐推了我一把。
“嗯,嗯。”
“诶?对我?”
带着七分困惑的结花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
这个动作真心可爱。
拼命压制住内心的鼓动,我开口了。
“我……喜欢结花。”
说了。
终于说出来了。我对结花的感情。
“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结花惊讶地直直看着我。
不过只是说可爱的话,魅雨的等级可真不低。我也觉得,要是能和魅雨那样的女孩子交往也是不错的。然而,结花她怎么说呢,不一样。并不是说是不是能幸福的问题,总之是想在一起。
对我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
“那、那个啊……答复的话稍微往后推推。”
捏着白熊吊坠的结花好像要说什么,但是我拦下了她。酷姐冲我看了过来,我则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我在之前找酷姐进行了恋爱咨询——
*
“我想和结花告白。”
是今天白天的事情。在员工食堂里吃着咖喱饭的时候这么说道,酷姐惊得瞪圆了眼睛。
“诶?”
“我想对结花好好传达自己的感情。我是这么想,结花她八成也喜欢我。”
在与松田对战之后,在电车里,结花和我牵手了。虽然她说是因为有“什么要都听”的约定,没有办法。但我觉得,她要是真讨厌那样的话就不会答应了。至少我觉得这是合理的。
“不、不过也可能是我完全误会了就是。”
“怎、怎么可能……还以为肯定是钝感系主人公类型的,完全大意了……”
诶,酷姐你在说些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啊?
“不过啊,结花的那个性格,即便我告白了她也可能会太害羞,根本不点头也说不定吧?所以我想听听酷姐你的意见。要怎么告白才能让结花好好答复?”
“你、你啊,这件事偏偏跑来问咱吗?”
酷姐很明显地不知所措。
诶?为什么?怎么想这种时候最靠得住的就是酷姐没跑了不是吗?
“咱不是总这么说吗?你可是男孩子中咱最喜欢的那个。”
“这说的是友情层面的不是吗?你看,酷姐你的恋爱对象不是仅限女性吗?”
“不、不是。绝对不是……”
“没必要为此害羞啊酷姐!同性爱的权利在这个广阔的世界也渐渐地得到了认同,而且实际上,承认同性爱的国家也越来越多了。哪怕作为同性恋,你也丝毫无需自卑!没事的,世界一定会向好的方面发展!”
“不、不是这个意思……虽然咱也很喜欢女孩子……可恋爱的话……”
如此慌乱的酷姐我还是第一次见。果然,作为少数派来说,多少还是有些自卑。
要是有一天,酷姐能挺起胸膛说“咱喜欢女孩子!”就好了。
“无论如何都不行吗?”
对着一脸像是吃了黄连一样的酷姐,我再次恳求道。
“唉!知道了。好吧,咱来教你。结花酱肯定会回应你的独家方法。”
下定了决心,酷姐拨了拨金发,脸上带着无畏的笑容。接着提出了让我不禁连连点头绝妙的提案……
*
于是……酷姐传授给我的秘策就是这个!
“实际上我有份礼物要给结花。”
一边说着,我从包里取出了都内有名的商家的包装盒。趁着下午仅有的那一小时的休息时间,没命跑去买来的。
“给、给我的礼物……?”
结花发着呆,接下了礼物。
好,很好。这感觉不错。
“那个,可以打开吗?”
“当然。”
我重重地点头。
然后结花打开包装,里面的是——
带着时髦花边,粉红色的女性用底裤。
如何!
“……”
“知道这个是什么吗?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和姐姐一样的内裤啊。哎呀,去买的时候我可是臊得厉害啊。”
“……”
“高兴吧少女!这样一来你就能从小熊内裤毕业了!”
“……”
“酷姐她啊,建议我说既然机会难得,就送结花一件总能贴身的礼物。听她这么一说,我脑子里就突然一闪,必须得是这个了。”
“……”
“啊对了,尺寸比姐姐的稍大一圈,这样应该没——”
“去死吧!你这变态!”
结花突然冲我脸上揍了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鼻血四溅。
诶?啊?奇怪啊?
“哪个宇宙会有给刚刚告白的女孩子送内裤的蠢蛋啊!?”
不,不是,我是想着结花可能会高兴才……
“我明白了。你这是在愚弄我是吧。”
虽然想辩解,但鼻血根本停不下来。
“你脑子里都在想啥啊!?笨蛋秋人!变态秋人!以后干脆就管笨蛋和变态叫‘秋人’好了!”
“也、也不用说到这份上吧……”
“你去给脑袋降降温吧!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说完,结花好似恐龙一般踏着步子一个人离开了。
“立花君……你啊,还真是有趣。”
旁边酷姐小声说。
“难道你真心认为这个礼物结花会高兴吗?”
确实,我对结花要是收下了这个礼物会是一种什么心情完全都没考虑过。
心里只考虑了自己,完全没考虑结花的想法。
我这个大蠢蛋。
这样一来,不是完全没有和结花交往的资格吗?
我狠狠地失落了一把,一屁股垮进了等候室的沙发里。好容易取出了手机,连上了我一直在上的SNS。
“要放弃吗?”
看到有这么一条推文,吓了我一跳。
是酷姐。我吃惊地抬起头来。酷姐像是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一样看着我。
用那纤细的手指,指着我的手机。
“看看那些回复你的推文吧。”
我再次看向手机屏幕,读起上面的文字。
“居然干掉了那个雀跃食品的社长,太牛逼了!恭喜你!”
“谢谢你!舒了胸中一口鸟气。”
“再次领会到无论什么都不能放弃。我感动了!”
虽然因为太忙没来得及看,不过我打倒了和久村社长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很多很多的人给我以回应。
“你的战斗给予了大家希望。然而你却要舍弃希望吗?”
没错……一点儿没错!不能就这么结束了!
而且,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她。
“等等!结花你等等!”
一口气冲下了楼梯,好歹是赶上了慢慢下楼的结花。
结花还在生气。回过头来的我的儿时玩伴吊着眼睛狠狠瞪着我。
“干嘛?还有事吗?”
稍稍深呼吸了一下,我将那难以启齿的事传达给了结花。
“实际上,我要辞职了。”
“诶!?”
结花一脸呆然,就这么看着我的。追上来的酷姐听了也是一样的表情。
“辞职是这么回事?别告诉我是你对工作有了阴影啊?”
不是的。我辞职可是有着更向上的理由。
“实际我要转职了。听说我放倒了和久村社长,有好几家企业来猎头了。比如说……”
我说出了某家企业名以后,结花瞪圆了眼。
“那、那家企业,不是说比雀跃食品更狠的超超绝黑企吗?”
“实际上,在那里有个很厉害的人,单独一人在当反社畜。我被那个人邀请了。说‘要不要一起来打垮我们这里的社畜’。”
会来拜托我,这可是值得光荣的事情。
“我觉得这样也不坏。其他发出邀请的也都是在有名的黑企里孤军奋战有骨气的反社畜。我对现在能进入这些黑企可是很雀跃啊,所以选了个最能伸展拳脚的。巡回一家一家黑企,作为对违反劳动法之人施以惩罚的社畜猎人。如何?这种活法不也很有趣吗?”
“真是的,你啊……不,咱的祖父也是这样的人。果然你就是下一代的‘照耀劳动者之星’。”
酷姐也“嗯嗯”地点着头。
“咱一起去可以吗?”
还带着满脸的期待。
我摇摇头。
“酷姐是为了重建祖父神乐幸虎所爱的公司才在雀跃食品入职的吧?那么你应该留下来才是。”
能干的酷姐哪怕再怎么被社畜瞪眼,也肯定会升职吧。她需要坐在责任和权限都够大的职位上,改善将过度劳动当成理所当然的公司风气。
自然,我也很想能和酷姐一起工作。然而,即便职场不同,一定还会相逢。和社畜们不同,我们可是还有周六和周日。
“是……这样啊。明白了。雀跃食品就包在咱身上。”
点点头,我重新转向结花。
我可爱的儿时玩伴低着头保持沉默。我只说出了“结花”两个字,接着就没法说出完整句子,只发出了呜咽。
结花的眼里也落下了大颗的珍珠。
吃了一惊,我将手落在她肩膀上。
结花则贴到我胸前,带着强烈的语调对我非难起来:
“笨蛋……笨蛋……你真是个笨蛋!”
“也是啊。”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到那种地方去!?雀跃食品接下来一定会慢慢朝着好的地方变化起来。不论是谁都能笑着按时下班的劳动环境——已经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了啊!可你为什么——”
“这是天性。没办法啊。”
我耸耸肩。看样子我也没办法笑话姐姐她那老妈子一样的性格。喜欢管闲事看上去是立花家血液里的东西。
“无论如何都要去吗?”
“是啊。啊,还有……还有啊。”
稍稍顿了顿,我说,
“我希望……结花你能一起来。”
我朝着结花伸出手。
“不管去哪里,只是增加一个打工的总不是难事。有同伴的话对我帮助可大了,而且——”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结花抬起头来,笑了。她眼下已经没了泪珠,有的只是小时候见过的,爽朗的笑容。
“你真的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傻瓜。因为是傻瓜……不能放着不管啊。”
我心里一突。察觉到结花这番话里有着单纯的同伴意识以上的什么东西。
果然,结花她也一定对我——
“……那么,一起来吗?”
“你不介意的话,就行。”
“我选的是结花啊。希望结花你能来。”
“那就这么定了!”
我牵住了结花的手。就这样,结花胸前的白熊吊坠发出了光芒。
“一起出发,狠狠去殴打社畜们吧。”
千里归宅始于足下。
相信着我们的战斗能一点一点,却又实实在在改变这世间,我们迈出了步伐。
(全文完)
(译:本回标题出处是Fredric Brown1953年所著的科幻小说《The Lights in the Sky Are Stars》的日译版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