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去宠物店的两天前.星川阳慈——
「现在是阳慈先生你的错啦」
小幽鼓着脸向我抗议着。一双咕噜咕噜转着的眼睛,脸上那利索的表情,以及那给人纤细感觉的身体,就像我一直在强调的那样,她的确是个十分适合用“美少女”来形容的女孩子。
虽然我对她辩解道「我不是在你所说的时机把轮盘停住了嘛。」但是她却回答说「姆,不再快点按下按钮是不行的啦。」一点对我做出让步的意思都没有。
在我们对面,神无同学则是在「啊哈哈」地苦笑着。浮在她旁边的伞酱则是「小幽,太没出息了。」这样叹息着。
我们今天,集结在神无同学的家里,四个人一起打电动。由于失去了物质化的能力,小幽和伞酱现在是不能直接用手柄玩游戏的。为此 今天我特地买来了桌游类型的对战游戏来和她们玩。由于是那种按顺序转动轮盘让角色前进类型的游戏,即使是幽灵玩家也可以轻松参与进来。只要我和神无小姐按她们的指示操作手柄就可以了。只是,这时操作轮盘停下来的时机就成了问题了。神无同学是伞酱,而我则是代替小幽来操作手柄的,可是我却不能好好抓住时机,在小幽喊停的时候按下按钮。
结果,拜此所赐也导致小幽对我的不满。此时她则是向我伸出了食指。
「总之~从下次开始,你要好好的跟着我的指示来操作啦。知道了吗!?阳慈!」
「是是小的晓得了。」
「那,下个回合,轮到铃音你了哦。快点快点。」
明明是小幽自己暂停游戏的,现在反而又去催起了神无同学,令神无同学只能一边「是,是」地苦笑着,一边开始自己的回合。
自己都判断不出里面是蕴含着安心还是蕴含着叹息的叹了口气。
虽然是因为我察觉到了她们所受的打击,所以才带着她们来到神无同学的家里来打电动。不过看来我所做的这些也许都是没必要的。因为她们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坚强最软弱的最像女生的,虽然这么说有点讽刺的意味,可能反而,是在这些人里面唯一的男生,我自己也说不定。
「阳慈先生?到阳慈先生你的回合了哦?」
「啊、啊啊。抱歉抱歉。」
回过神来,伞酱已经在向我搭话了。小幽则是「真是的!今天的阳慈先生很松懈哦!」这般在生着我的气。神无同学则一如既往的只是在「啊哈哈」地苦笑着。神无同学从开始同居的那时起、就很习惯应对小幽啊。无论是苦笑还是叹气的方式,都非常的像萤。
我开始转起自己的轮盘,然后就好像理所当然的一样,轮盘转出了一点。
「星川同学,今天你的人品真的很差呢。」
神无同学一边眨着眼睛一边看向我。
「好像是这样没错呢。」我则是一边苦笑着一边回应她的话。
现在的我,在排名中倒数第一。
2、
结果,从早上开始直到下午,我们就这么唠唠叨叨地在神无同学的家里过了三个小时。
那个家,总觉得能让人异常的安心。应该说那个家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么。
从神无同学的家里出来,在路上慢悠悠的晃着,我带着自嘲的意思笑了出来。她们很坚强。可以让人感觉到她们靠着自己的力量振作了起来。可是我又怎么样呢?心里既感到寂寞又感到痛苦,可是我却对此毫无办法。我对于失去萤,到现在还感觉到郁郁寡欢
在这种时候,我真的十分希望——我爱慕的人景子小姐能来安慰我。可是在萤死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景子小姐那边也联络不上了。发邮件她也不回我这件事,使得我心情更加沉重。
「纱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今天本来也该叫上纱鸟一起的,不过看她在日向耀葬礼时那动摇的样子,几经思忖,还是放弃了。(原文的意思应该是今天本来也应该邀请纱鸟的,可她的话,参加了日向耀的丧礼后心情恐怕很混乱吧,如果在邀请她玩的话恐怕她还会担心我们,所以就没邀请她。)
结果,我现在的感觉也还是处于那种悬在半空中的状态。在身边的人看来我现在应该像是处在是一种很冷静的状态吧。事实上,现在我也的确很冷静。可是,却没有稳定下来。感觉自己仍悬在半空中,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着。
还真是讽刺,明明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没和萤见过面了。再一次见到他了,也只是最近才发生的事。可是明明是这样,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的话,却还是让如此无法招架的丧失感朝自己袭了过来。
「该死。」
用力向电线杆踢去,结果只是令自己的脚尖痛得要命而已,电线杆则是纹丝不动对。这就是,我这个人了。在还是不在都一样。
「无论是保护朋友,还是安慰朋友还真是什么都做不到啊,我。」
我还真是废的要命。既没有远超常人的体力。也不能像纱鸟那样把别人拉上正确的道路。退一步说连像萤那样温柔待人、体恤他人的器量都没有。
这么想的话联系不上景子小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我因为害怕自己会被她甩掉,一直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打算就这么深信保持这种不冷不热的关系就够了。
萤会死,都是因为犯人的错,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不如说我们什么事也做不到。这一点,是明白的。不,应该说不承认这个解释的话,纱鸟就太可怜了。因为让萤去买东西的就是她啊,她一定会觉得萤的死是自己的责任吧(事实上,在萤死后她也一直很消沉)。可是即使如此,果然,还是会想是不是还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做得到的呢。
这个想法,即使是现在,也仍留在心中。现在“是不是还有什么我可以做到的事呢?”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倒并不是因为自己心中有什么值得让人赞扬的志气,只是想为了自己,做点什么而已。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是一个无力的男人”这个事实罢了。
「这么说来,萤的灵体,好像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啊」
大多数的人,好像是觉得萤已经成佛了。事实上我也,觉得萤九成是已经走了。可是
「那家伙如果还在这的话虽然我是很没用可如果那家伙,还在这边的话」
「去找找看,吧。」
很突然地,脑袋里突然蹦出了这个想法。不那可是连神无铃音都没有找到啊,我这种只是能看到幽灵的人即使去找也
「我这不是,能看到么」
突然,停下脚步。觉得自己茅塞顿开了。
「我这不是能看到幽灵么。虽然只是一个毫无作为的男人,却还是和普通人不一样,能看到幽灵不是吗。」
虽然这只是很小的,真的是很小,很微不足道的力量。可即使如此,我还是拥有着力量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无和一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所以。
我,紧紧的握了握拳。我放弃了自己是无力的这一想法,转而想着怎么用自己的力量。
「去找萤吧。虽然找到他是不可能的可是,还是要做些什么。」
一边向着车站走去,一边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去找萤。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和萤不同,我一直觉得自己是那种不管三七二十一总之先行动了再说的人。虽然也因此一直被人说是做事不用脑子的人,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样就好。因为像这样不断地行动的话,就会令自己只剩下继续前进一条路可走了。也就不会有时间停下来踌躇了。
「果然,我现在也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找了啊如果有灵能力者的协助的话那就好了。」
对了,最初应该先从获得与灵相关的知识开始可是,摆脱现在的神无铃音的话,对她来说果然是太残酷了吧。这样的话
「嗯?不,不是有一个正合适教我的超厉害的人在嘛。」
在想到这个好主意之后,我就立刻飞奔进了电车。
要去的地方,仅可能是那么一处——神无家的本家,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3、
「呀~真不愧是我啊,还真让我找到了呢。」
「还真是这样呢」
透过手机能听到神无同学现在又在叹气了。对此我也只能「哈哈哈」地傻笑着。
「嘛,只要结果好一切都OK啦。」
「这么说来,唯一一点让我觉得欣慰的就是结果好了。真是的为什么你明明连神无家的本家到底是在哪都不知道,就敢随便找部电车冲进去啊,虽然说那部电车行驶的方向正好是对的这一点实在是万幸」
「因为想到了之后就立刻开始行动是我的信条嘛。」
「还是请你在有了想法之后先考虑一下应该怎么实施吧。」
「哇~哈~哈」
「别想用这种豪爽的态度来忽悠我哦,星川同学。」
「抱歉。」
神无同学对待这类事情的态度真是异常的严肃啊原来如此,我现在深知为什么萤会这么怕她了。虽然她这么担心我们是令人很感激啦,可是,这该怎么说呢
「这么说来,为什么你突然会想学关于灵能力方面的知识啊?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你根本没必要特地跑去神无家的本家啊,明明由我来教你就好了。」
虽然这么说对神无同学有点过分,但关于这点我还是敬谢不敏了。我这种凡人是绝对受不了她那种长篇说明的。而且,我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去找萤。这可不是一件能和现在的神无商谈的事。
「反正也是顺道的事,认真地学习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也不错呢。」
「你该不会,想入门做神无家的弟子吧。」
「不,不,再怎么说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的啦。」
「?那即使你不特地跑去本家那边也」
越来越难混过去了。因此我只好尽快结束掉这次通话。
「那啥,你看嘛,因为我也很在意深螺小姐的事啦,你们现在也没怎么联络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
「啊,那等我回去之后再联络你吧。」
「啊,等——」
我趁着谎言还没被识破的时候挂了电话。
「呼,虽说做这种掩饰方法,明明是萤的专利来着。」
说谎这件事我真的很不擅长。顺利地把一句又一句的谎言编出来这种事,我做不到。虽然我说回去之后会再联系的,可是真见到她们之后,难保不会被她们看出什么破绽吧。
叹了口气之后,又再一次,抬头仰望神无本家的正门,傍晚时分,被夕阳映照着的门显得格外有威严。
「虽然我姑且也有想象过可还是好大啊」
既然是连“本家”这种词都会用到的话我也预想到应该是个相当有势力的家族了可没想到居然会厉害到这种地步。
从离神无家最近的车站下车,再搭巴士来到了这里。在巴士停下并说出“神无家前”之后,我已经没有半点心情去确认神无家到底在这边占了多少地了。就拿离我最近的现在在这里的正门两边的围墙来说,我完全看不见它们的尽头。明明我视力还有2.0的说。
一般来说像我这样的人是进不去这种地方的。可因为这次我已经事先和神无小姐联络过了。只要报上自己的名字的话,好像就会放我进去了神无小姐,虽然平时在她身边感觉不到那种气氛,不过在某种意义上,她也是个大小姐啊。
总之,先找找门铃吧,可是
「啊咧?」
大门上没有装门铃。那啥啊啊,这种豪宅的话,好像,是用另一种监控系统来着?光在这想也想不明白的吧。
「那,那个,我是星川慈阳来着」
小声地试着说说看了,那边却没有反应。有这么大的门隔着的话,即使人就在对面,用这么小的声音说话的话对面也听不到吧。可是
「吱」
「哦哇」
门好像,打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打开了。这门是电动的吗,门自动的向内打开了。
在日式庭院的深处,可以看到一个很气派的玄关。一边忐忑不安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进去呢,一边说着「打,打扰了」这样的客套话,我怯生生地四处张望着走了进去。
又朝着屋子深处走了几步,突然,听到了「对,对不起——」的声音,并且从玄关那边有个女孩子啪嗒啪嗒地跑了出来。明明看起来才只是中学生的年纪,却穿着做菜用的围裙。是一个给人很冒失却又很拼命感觉的女孩子。
她一边喘着气一边来到我的面前之后,「对,对不起——」就又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头低了下去。在我因为不知道她为什么向我道歉而楞在那的时候,她总算喘完了气看向我。
「平,平时的话,我可以从结界感知到事先联络过要来拜访的灵能力者的灵气,所以也会更利索地开门出来迎接客人哦」
「哈,哈」
总觉得有个很厉害的系统啊,这个家。真想给那些每年年末在特别节目之中激烈讨论着“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幽灵”云云的人看一下。
「今,今天是,那个,正好是因为其他的帮工都出去了。我,我也,还只是个新人,完全不习惯操作这个系统。啊啊!」
「呜哦?!」
「对不起,对不起!对客人您来说,这些事与您完全没关系呢!」
「是,是这样呢」
「那,那,我现在就给您带路啊,对不起!您到底是有什么事呢?对,对不起,我慌慌张张的,之前也没找您确认」
「啊,啊啊。那个总之,深螺小姐神无深螺小姐她现在在吗?只要你告诉她星川阳慈已经来了,我觉得之后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因为那个人也是个蛮淡漠的人,她到底有没有记住我的事我也是十分怀疑就是了。
眼前的女孩子则是「啊啊」地感叹着,不知道为什么很温柔地微笑着。
「您是深螺小姐的熟人吗?」
「啊啊说起来你呢?你也是神无家的人吗?」
「啊,对不起,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是现在正在神无家帮忙的雨森沙里。」
「啊,幸会幸会,我叫星川阳慈。」
「是,请多指教了啊,那么,这边请。」
雨森同学一边这么说一边敦促着我走进家里。
跟在她的后面走过了玄关,我们在神无家的走廊上走着。果然,是间大的不寻常的屋子啊。这么看的话,光扫除就需要好几个人帮忙吧。啊啊,是因为人手不足,所以才会找雨森同学这样的中学生来打工吧。
我试着想她搭了下话。
「中学生活和打工两边都要照顾,相当忙碌吧。」
「就是这么回事呢」
雨森一下子侧过脸来,然后,突然地,叫了起来。
「哈?!居然被认为是中学生了?!」
「呜哦!怎,怎么了吗雨森同学?」
不知道为什么,雨森同学很失落地垂下了肩膀。很失落地嘟囔说道「我,已经十七岁了」我则是「呜」地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演变成一种很尴尬的状况了。
跟着和步伐变得很沉重的雨森同学在走廊走了一段时间,从走廊出来。然后
「啊」
「好久不见好像也没那么久呢。星川阳慈。」
深螺小姐就在那里。坐在套廊上看着庭院,手上捧着茶碗。和往常一样无表情的脸转向了这边。
在雨森小姐说了声「请」之后,我走到了深螺小姐的身边,虽然稍微有点紧张,可还是在她旁边坐下了。
雨森小姐说了「现在,去为您准备茶水。」之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了我和深螺小姐两个人。就这么看着被夕阳映照着的和平的庭院这阵沉默还真是让人受不了。总,总之,先随便说点什么活跃下气氛吧。
「深,深螺小姐你在喝的,是绿茶吗?你很喜欢喝茶吗?」
看着她喝茶,顺口问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话。可是,深螺小姐看起来果然是个会做出超越我想象之事的人。转过来看着我说道。
「不是。这碗是热碳酸蔬菜汁。」
「这是什么惩罚游戏啊!?」
「真是失礼啊。这可是我所开发的新作哦难道很差么。」
「肯定难喝!」
「就算难喝,人们却不得不喝它的时候也是有的。」
「发生什么事才会有这种状况啊!」
她的视线看着庭院深处,不过意识却又好像是在遥远的某个地方。深螺小姐还是老样子,是个让我搞不明白的人啊。
「要喝吗?」
「强行推销么!」
「很好喝的哦?就当是被骗了尝一下好了。」
「明知受骗还会去喝嘛!」
「真是活在一个冷漠的世界中呢」
寂寞地低语了一句后又再一次拿起茶碗“苏苏苏”地喝了起来。而且,脸上还浮现出非常悲伤的表情。
「就那么讨厌么?明明是你自己做的。」
「空前绝后的难喝。」
「搞不懂你是为什么要做这种饮料了!」
「女人啊,每个月都总会有一天不得不把碳酸和野菜混在一起然后再加热掉的。」
「这种不合理到极点的生理现象到底算什么啊!」
深螺小姐又再一次望向了远方。过了不久,雨森同学就为我端来了茶水。这边为我端来的则是很适合在夏天饮用的,一杯麦茶。一口喝干了那杯加入了冰,看起来就很清凉,很清凉的麦茶。正想着,真好喝啊
「真的是,活在了冷漠的世界中呢。」
深螺小姐很悲伤地看着我手里的麦茶这算什么,这种罪恶感。
感觉一直说这种没头没脑的对话会让自己很累,于是我切入正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闲,雨森小姐也坐在了深螺小姐的隔壁。反正我要说的也不是什么不能让别人听见的话,因此我也没在意雨森小姐就这么说了下去。用直球来定胜负。
「那个,萤他真的已经成佛了吗?我想去试着找找他」
「灵没有出现在死亡的现场,也没有在与他生前有因缘的地方现身的情况下,他的灵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可能性比较高,也就是这么回事了。虽然不能100%确定。只是,在这种状况下你想去找他只能说是一种无谋的行为。」
「是这样吗。」
我很沮丧的垂下肩膀。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了。被深螺小姐这么直白地告知的话果然还是会让我有点失落啊可是。
我抬头再一次看向她,深螺小姐则是略微吃惊的回看向我。
「即便如此,我也还是想去找找看。」
「所以说,这都是没用的——」
「即使没用,我也还是会去找的。不,对我来说真正重要的,并不是有没有找到萤。而是自己有没有行动。只要我有做出行动,这就足够了所以,能不能给我点建议呢?我要去找的话,应该怎么做才对呢?」
「看你眼神是认真的呢。」
深螺小姐,很少见的,好像很累似的叹了口气。是什么呢,看起来她好像是在某些方面被困扰着。我提了无理的要求仅仅是因为这个理由吗?
她双手交叉想了些什么之后,对旁边的雨森同学耳边说起了悄悄话。虽然雨森同学反问了一句「哎,为什么?」深螺小姐则是「好了啦」这样敷衍着。然后雨森同学就一边点着头一边打开背后的隔扇门,进了那个房间。
然后立刻就听到雨森小姐背后雨森小姐传来「呀」这样的声音。正一边想着到底怎么了一边转过头去的时候,又从隔扇门后的深处传来奇怪谈话声。
「你,你在做什么啊!镜花」
「嘘,嘘!你声音太大了拉, 沙里。」
「镜花,难道你在偷听吗?啊~我知道了。深螺小姐在这里和男性见面的事,你很在意吧~真是的,你真这么在意的话,像我一样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脸坐下来不就好了嘛。」
森里同学,我这里听的很清楚哦。相对的另一位叫镜花的女性在用尽可能小的声音在谈话,可是,仅仅隔着一扇薄薄的隔扇门,还是有轻微的声音能够透过来,在回雨森同学的话。
「然后呢沙里,你不是被深螺拜托了什么事么?」
「啊,是有这回事。有话要转告给镜花你。那个呢」
在这之后的声音就听得不是很清楚了。她们两个好像又移动到了更里面一点的地方,在我打算更集中精神去偷听的时候,深螺小姐果轰地咳了一声,我慌慌忙忙地把意识转回这边。
「那个雨森同学你,到底在做什么?」
「啊,是,稍微在替我传下话。」
可是,为什么是现在?侧过脸看到,雨森小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和深螺小姐说起了悄悄话。深螺小姐一个人嘟哝着「是呢」,然后又面向了我。
「那么,回到我们刚才的话题,找寻萤的灵的问题。」
「啊,是。」
「果然,没意义的行为就是没意义的行为,星川慈阳。我也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情。比起在这种事上浪费自己的时间,还是去做些别的事比较好吧。优先做一些对周围的人来说有益事情才是。」
「可,可是」
「放心吧,星川慈阳。你来这里的这件事,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哦。要不要也试试为神无家效力看看。」
「你,你是认真的吗?」
「哎,是呢还有三天,要不要等一下看看呢?如果我的想法没错的话,三天之后,应该就能得出答案了。」
这到底是在怎样的思考下才会得出这个期限呢,我完全想不明白。可是,如果只是三天左右的时间的话,还是相信她等等看吧。
在我摆出一脸复杂的表情的时候,从背后的房间啪嗒啪嗒地走回来的雨森同学一边微笑着一边窥视着我。
「没问题的哦,因为深螺小姐是一个很靠得住的人啊。」
「哈这点我虽然也知道。」
怎么说呢,我只是不想什么都不做而已嘛,随便了。
我呼了一口气之后,朝深螺小姐低下了头。
「那就请多指教了。」
「是,知道了。那么你今天来访的理由就只有这个吗?」
「啊,是的啊,不,说起来,神无同学不,铃音小姐她,因为没怎么收到深螺小姐你的联络,很担心你哦?」
「啊啊是吗。也是啊因为最近稍微有点忙,呢。」
深螺小姐的表情稍微带了点沮丧。这我还可以理解,可是,同时,不知道为什么连雨森同学也叹起气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在我歪着头的时候,深螺小姐又「作为参考」这样开口道。
「比如说,有个强的不得了的敌人是呢,有一个万能到神那般地步的敌人存在。」
「哎?这是在说什么?」
「不,只是一个和困扰着我的问题相关的比方而已。因为那个问题有点让我束手无策呢。所以也想听听看像你这样的与我完全不同类型的人的意见。」
「哈,如果我可以的话。」
「那,就回到这个话题上吧。如果变成以神——无敌的存在为对手也不得不获胜的情况的话,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这还有什么怎么办不怎么办的无敌的话,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应对吧?」
「现在要说的就是怎么应对这一点啊。」
我稍微烦恼了一下,深螺小姐,还有不知道为什么雨森同学都很认真地看向我这边。我说着「是呢」一边挠着脑袋一边回答道。
「那样的话试着用毒之类的怎么样呢?」
我的话令深螺小姐睁圆了双眼。
「还真是令我吃惊。这可是个连交往甚浅的我都觉得不像是你会想出来的想法啊。」
「哈哈哈,也是呢。只是说到了无敌这种程度的话以前在棒球部的活动,去参加大会的时候,发生过第一战就对上优胜候补学校的事。因为我们实力很弱所以大家都已经放弃了,但在比赛前一天,我们的对手球队因为食物中毒全都倒下了。然后呢,我们就不战而胜而晋级了。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光荣的事。可是,就在那时我想到的。啊啊,即使可以被称作无敌的队伍,却还是会有因为意外情况而倒下的呢。从我们这队弱小的球队看来,对手才是,好像神一般强大的强队哦?那边却,什么也没做就输掉了啊」
我说的话令雨森同学和深螺小姐都愣在了那里。我苦笑着说,
「深螺小姐你到底在和什么东西在战斗,我并不知道。只是,对。不一定要用毒,“体内”的话,大家都是一样这么脆弱的哦。即使是神,也许也会有身体状况不好的情况也说不定。」
「神的身体状况不好」
「是啊。还有的话让他遭到背叛之类的?」
「又是一个,不像是你会想出来的想法呢。」
「啊哈哈,这可是,我最近才学到的哦。从内部开始崩溃的话,那个人就会变得十分脆弱赫尔墨斯不,即使是对塔那托斯来说呢。——嘚,那个,深螺小姐?」
「背叛从来自内侧的行动。」
深螺小姐在小声地在嘟嘟囔囔的说这些什么。在我和雨森同学都疑惑地歪着头的看着时候很突然地背后的隔扇门啪地打开了。然后,很突然地,传来了很大的女性说话的声音。
「对了!就是这样哟,深螺!从内侧!从内侧攻过去就好了!对手实力强劲的话,只要不让他发挥出实力就行了!具体的方法虽然还有待商讨,可是这想法本身倒是不错!」
这把巨大的声音,正是刚才那个叫镜花的女性的,而且令我震惊的是,这把声音还是在这之前我就有印象已经在哪听过的的声音。我快速地转过身去。一瞬间,我咕咚地吞了一口气然后,在那的女性则是「啊」就这么看着我,摆出一副失败了一样的表情。
我完全地,混乱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啊,不,这个,那个」
对于我的提问,她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垂着头。深螺小姐则是不知道为什么用手扶着额头叹息着,雨森同学则是一副搞不懂情况的样子「哎?」这样嘟哝着。
我,用颤抖着的嘴唇,向她,搭话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景子小姐。」
安置在庭院里的添水(应该是竹子敲石头的那东西)的声音,在这时变得越发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