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金枝争滥 第四章 一线希望

克劳蒂雅紧急召集的成员们,聚集在早上的厄托那饭店一间房间内。

「拜托,这肯定是陷阱吧。」

「我、我也这么认为……」

席尔薇雅与绮凛两人一听到英士郎刚带回的情报,立刻露出狐疑的表情。目前纱夜中了奥菲莉亚的毒,正在治疗院昏睡中。如果她在场的话,多半也会有相同反应。

另外英士郎本人似乎十分疲劳,一回来就躺平。

「竟然还是《恶辣之王》提供的情报,正常人都不该当真吧。当然目前我们的确掌握不到任何情报。可是要抓救命稻草,也该找根好一点的抓吧。」

席尔薇雅挥挥手,叹了一口气。

「况且……就算他说上面与下面,也实在太暧昧了。根本不知道在哪里,要如何行动呢……」

「两位的意见很正确。但这是夜吹同学搏命带回来的珍贵情报。如果随意放弃,我个人觉得十分可惜。」

对于克劳蒂雅的回应,绫斗举起手来。

「所以克劳蒂雅,你认为这番话有可信之处?」

克劳蒂雅人很体贴,却不会受到感情左右。就算这是英士郎冒死获得的情报,如果可信度很低,也不会特地提到有思考的价值。

「没错,虽然我没有确切的证据……在我回答之前,绫斗你怎么看?」

「我吗……这个啊,其实我也觉得可疑。但反过来说,又启人疑窦。如果狄路克存心陷害我们,不是会举更具体的地点吗?一如绮凛妹妹所说,他讲得太过暧昧了。」

「有可能只是想扰乱我们吧?」

席尔薇雅依然抱持怀疑的态度。

这也难怪。

其实绫斗也直接见过狄路克•艾贝尔范,实在不认为他值得信任。

「关于这一点……在这座城市里,只有一个地方可以称之为『下面』。」

「──是地下区域吧?」

「嗯,没错。」

面露微笑的克劳蒂雅肯定绫斗的答案。

「这一点我们知道,可是地下区域非常宽广喔?漫无目的寻找根本就是大海捞针,而且警备队会定期巡回可疑之处……对不对,赫尔加小姐?」

听到席尔薇雅的询问,刚才一直沉默的星猎警备队队长,赫尔加•林多瓦尔难得一脸歉意地开口。

「关于这个问题……不好意思,我没办法拍胸脯保证。」

「咦……?」

绫斗、绮凛与席尔薇雅面面相觑。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呃,这个……哈哈,真伤脑筋。」

连刚才一直谨慎站在赫尔加身旁的遥,也难以启齿地支吾其词。

前几天,艾略特•佛斯达以《白滤魔剑》成功去除了埋藏在遥体内的《赤霞魔剑》碎片。现在她比以前更有活力地协助警备队。警备队的制服穿在她身上也恰如其分。

「本来想等搞定之后再提那件事。但如果可能有关,那我们也先在这里报告……无妨吧?」

「嗯,可以。」

赫尔加确认后,克劳蒂雅大方地点头。

看来克劳蒂雅已经听过那份报告了。

这么一来,克劳蒂雅的母亲伊莎贝拉多半也知情。由于她出席『大会谈』,最近几天都没见到她。

「其实今天……日期上应该算是昨天,提供情报者主动接触了我。」

「提供情报者?」

「是阿勒坎特学院的艾涅丝妲•裘奈。」

「!」

可以听到绮凛倒抽一口凉气。

「果然……与那些拟形体有关吗?」

「没错。」

绮凛以前曾经在湖岸都市遭遇拟形体──目前认为是金枝篇同盟的实战部队。不过外观与能力像极了艾涅丝妲制作的自律式拟形体,阿尔第。

「简单来说,她的说词如下:『以前接案子设计的拟形体,似乎大量送进Asterisk了。有可能用在某些非法行动中。由于不想被当成犯罪同党,想趁出事之前向有关单位提供情报,证明自身清白。』」

「她还……真懂得明哲保身啊。不过她的确有可能若无其事地这么说。」

克劳蒂雅以手抵着脸颊,露出苦笑。

从她的反应来看,克劳蒂雅肯定只接到报告,却没听到细节。

「与其说提供情报,更像是交易嘛。简单来说,她想以情报交换我们放她一马吧?」

同样一脸错愕的还有席尔薇雅。

「可是我们现在最缺乏的,就是金枝篇同盟的相关情报。不否认她的确趁人之危,但我不认为艾涅丝妲•裘奈直接加入过金枝篇同盟。况且她似乎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真的吗?」

「星猎警备队有负责测谎的《魔女》。不过必须在双方同意下才能发挥效果,而且也不能当成证据。不过可以确认事实。」

遥跟着向始终讶异的席尔薇雅补充说明。

「哦,我都不知道呢。」

「毕竟没有公布过啊。总之根据艾涅丝妲•裘奈的情报,据说金枝篇同盟的成员是《处刑刀》、狄路克•艾贝尔范与《瓦尔妲=瓦欧斯》三人。」

「《孤毒魔女》与《优骑士》不算成员?」

「艾涅丝妲表示,只有这三人拥有决定权。其他人全都只是工具。」

「根据我的记忆,当时负责计画的是艾克纳托与《处刑刀》。还有《瓦尔妲=瓦欧斯》……所以她说得应该没错。如今狄路克•艾贝尔范取代了艾克纳托的位置吧。」

遥以手指抵着太阳穴,回忆往事并开口。

「接下来才是正题。艾涅丝妲•裘奈提供的情报,最重要的部分是拟形体送进了这座六花都市。而且包括数量、位置与规格等相关情报。」

「请、请问一下……刚才队长说数量很多……那种拟形体已经量产那么多架了吗?」

绮凛战战兢兢地举起手。

「那种拟形体……根据帕希娃•嘉多娜的说法,记得叫变异战体。是相当厉害的武器。一对一战斗的话,要有进入排名的实力,否则很难打赢。要是一次面对好几架,如果没有《始页十二人》等级可能很困难。如果好几十架送进都市内……」

「──一千架。」

「咦……?」

「艾涅丝妲•裘奈表示,交给客户一千架变异战体。」

现场的气氛明显紧绷。

绫斗与席尔薇雅没有直接与变异战体交锋过。但绮凛说得这么严重,代表相当难缠。

而且居然有上千架。

「不过等一下。艾涅丝妲怎么会知道变异战体已经送进Asterisk了呢?甚至知道位置在哪里……」

「她似乎事先埋藏了装置,只有她才能掌握位置等资讯。似乎是以防万一的保险。」

「该说她真是滴水不漏吗……」

艾涅丝妲乍看之下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想不到真正的她居然这么坚强。

「总之我们根据她的情报,实地调查某间仓库后,真的发现二十架变异战体。」

「哦~」

「……本来还好好的,结果变异战体突然同时启动。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出手控制。」

「……噢。」

不知道该为情报正确感到高兴,还是该担心有可能是陷阱,真微妙。

「咦……?请问,这不就代表队长您一个人……?」

「因为人手不足啊。包括遥在内的部下负责封锁四周、引导他人避难就忙不过来了。况且连我都没体验过变异战体的实力,不能随便让部下身陷危险吧?」

可是连绮凛都认为『要是一次面对好几架,如果没有《始页十二人》等级可能很困难』。队长竟然一个人打赢了二十架。

「我也是听到骚动才急急忙忙赶到,结果队长已经全部搞定了。」

说着,遥也露出几分错愕的笑容。

「接下来才是问题。随着变异战体启动,艾涅丝妲•裘奈之前探测到的位置资讯竟然通通消失了。」

「咦?」

「当然我们有备份资料,尝试基于资料寻找……结果到目前为止全都落了空。」

「换句话说,完全被他们玩弄于股掌吧。」

克劳蒂雅只能苦笑地双手一摊。

「他们刻意放过艾涅丝妲•裘奈偷偷藏在变异战体内的装置。并且还尽可能反过来利用吧。对警卫队而言,只要发现一次真正的变异战体,就必须调查其他地方才行。」

「没错,目前已经分出人手负责『大会谈』的警卫,结果今年观光客的纠纷特别多。再加上这次的大搜查,警备队其实早就分身乏术了。」

说到这里,赫尔加深深吁了一口气,低下头去。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这次发现变异战体的仓库,其实在警备队的巡逻道路上。而且这支警备队是我为了本次事件新指派的。」

「……这是什么意思?」

席尔薇雅露出犀利的视线。

「质问负责的警备队员后,他回答『知道那里是巡逻道路,可是考虑到目前的治安情况,才优先选择案件频传的地区』。换句话说,仓库被忽略了。」

「这、这样……的确是个问题呢。」

「嗯,没错。不过为了当事人的名誉,我要先声明。那名队员原本对职务很尽责又有热忱,相当认真。以前从未违反过规定。质问后连他也一片混乱,不知为何会犯这种错。」

「要加入星猎警备队,必须通过赫尔加队长的严格审查。据说这是警备队人手不足的因素,由此可知大家都是优秀人才。哪像我还是菜鸟。」

虽然遥帮忙缓颊,赫尔加的表情依旧严肃。

「然后我硬是拜托科贝尔院长,立刻帮那名队员安排精神感应检查。统合企业财团总部的干部会定期在治疗院接受这种检查。很花时间,不过准确度很高。果不其然发现精神干涉的痕迹,虽然极为微弱。」

「所以是《瓦尔妲=瓦欧斯》的……」

「应该吧。多半是刺激该名队员维持治安的热忱,强迫他优先处理眼前的问题……所以回到话题,巡逻地下区域很难保证不会发生相同的问题。」

「!」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么一来,金枝篇同盟的成员的确有可能潜伏于地下区域。

「重要的是,这起事件让我们必须重新检讨。那就是《瓦尔妲=瓦欧斯》的能力有多可怕。星辰力会对违背个人意志的精神干涉产生防御反应。但如果没有违背,防御效果就不明显。即使认为行动出于个人意愿,结果依然正中金枝篇同盟的下怀……这种人可能比我们想像中还多。」

「──」

听起来相当可怕。

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金枝篇同盟计画的帮凶。甚至无法保证绫斗与在场成员们没有受到什么干涉。

「……」

现场笼罩在沉重的沉默中。忽然,克劳蒂雅的手机来电打破了沉默。

「不好意思……嗯,是吗?我知道了。那我们马上过去。」

简短声音通话后,克劳蒂雅看着所有人宣布。

「听说纱夜醒了。而且有重大要事必须立刻告诉我们,要我们立刻集合。」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起身。

纱夜在准决赛似乎成功与奥菲莉亚对话。如果属实,代表她可能掌握了重要情报。

「不好意思,我们该回总部了……虽然很想至少派遥跟着你们,可惜实在没办法。」

赫尔加露出懊悔的表情摇头。

「大家抱歉……当然我会与职务并行,尽可能调查金枝篇同盟的相关情报。」

遥也双手合十,一脸歉意地低头。

她与金枝篇同盟恩怨最深。原本她肯定是最积极加入的人。

可是从刚才的对话,可以得知警备队极度缺乏人手,也很明白两人都不能放弃星猎警备队的职务。

「不会,警备队最重要的本分就是维持Asterisk的治安。两位请专注在工作上吧。」

「……拜托了。」

「啊,帮我向纱夜问好,绫斗。说她平安真的太好了,要确实转告她喔。」

赫尔加微微点头,同意克劳蒂雅的话。最后遥以姊姊的身分告诉绫斗,随后两人快步离开房间。

「明明天亮了,太阳却没有露脸呢……」

目送两人离去的绮凛,视线望向窗外后嘀咕着。

灰褐色的厚重云层笼罩在隆冬的空中,天色一片阴暗。

「……太慢了!」

一进入治疗院的病房,就看到气噗噗的纱夜大剌剌站着,扠起手等待众人。她身上穿的也不是病服,而是制服。一点也不像不久之前还在昏迷的人。

「纱、纱夜……?不用躺着休息没关系吗?」

「完全OK。手臂也拜托治疗能力者治好了,没有问题。」

纱夜说着,双臂对绫斗灵巧地活动。

这是个好消息。但是治疗能力者原本是针对有性命之忧的病患。她接受能力治疗,代表院长认为再这样下去可能有严重后遗症。事到如今才觉得,她在这种状态下强行参加准决赛,实在太鲁莽了。

「太、太好了……!看你的情况,毒性似乎也解除了吧。」

「嗯,完全解毒了。」

纱夜对摸摸胸口、松口气的绮凛比了个V字。

她似乎完全康复了。

「真是太好了。那么……必须立刻告诉我们的要事是?」

笑容中带有几分严肃的克劳蒂雅询问。纱夜立刻在嘴前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并且左顾右盼。

这是单人病房,当然没有其他人。

「……伊莎贝拉不在吧?」

「母亲吗?嗯,我们彼此都很忙,最近我也没有直接见到她。她现在应该还在船上。」

「是吗,那就好。」

「克劳蒂雅的母亲在场的话不方便吗?」

见到纱夜非比寻常的态度,席尔薇雅皱眉。

「听完我要说的话就会明白。」

然后纱夜说出在准决赛中,奥菲莉亚亲口证实的话。

虽然不长,但所有人随即露出严肃表情。

「──以上就是从《孤毒魔女》口中打听到的情报。」

等纱夜说完后,甚至没有人对如此震撼的内容表示意见。

奥菲莉亚的最终目的居然是抹杀所有Asterisk的人。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的力量足以做到。

而且几乎没有阻止她的方法。

「必、必须……!想想办法才行……!」

第一个开口的是绮凛。

「得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她……!」

即使脸色发青,嘴唇颤抖,绮凛依然紧握拳头表示。

「是啊,我也有同感……可是……你怎么看,克劳蒂雅?」

接着席尔薇雅开口。

虽然她看似冷静,表情却前所未有地严肃。

「……根据纱夜的说法,应该很困难。金枝篇同盟已经准备完毕,亦即他们随都能按下炸弹开关。不论是奥菲莉亚这颗炸弹,或是主谋《处刑刀》、狄路克•艾贝尔范等人。一旦他们知道有人试图阻止,将会毫不留情引爆。连统合企业财团内部都有金枝篇同盟的暗桩,根本无法不动声色地行动。」

克劳蒂雅始终冷静,但是清晰的声音却透露几分紧张。

对于金枝篇同盟的目的,财团肯定沙盘推演过各种情况。但肯定不会料到,他们居然计画这种事情吧。

「不过我现在知道,为何纱夜不希望母亲得知这件事了。」

「这、这话怎么说呢?」

绮凛询问后,纱夜代替克劳蒂雅回答。

「伊莎贝拉……应该说银河肯定会以牺牲为前提,采取行动。我不希望这样。」

「以牺牲为前提采取行动……?」

「用刚才的例子比喻,就是以炸弹会爆炸为前提行动。如何降低银河的伤害,如何在爆炸后继续隐瞒《瓦尔妲=瓦欧斯》的存在。还有能不能将金枝篇同盟的企图推卸给其他统合企业财团,诸如此类……简单来说就是这样。既然无法阻止,这样的确比较合理。」

最后叹了一口气说完,克劳蒂雅苦笑。

「维持现状下还有唯一阻止的方法。就是尤莉丝在决赛中对奥菲莉亚•兰朵露芬……」

「不行。」

在纱夜说完之前,绫斗强势打断。

「唯有这一点绝对不行。我不会让她这么做。」

「嗯,我知道。我也不希望她下毒手。」

纱夜也点点头。

「这么一来,就非得想想其他的方法……嗯……」

席尔薇雅手扠胸前,陷入沉思。

「话说回来……根据刚才的说法,纱夜醒来的时候应该已经无法挽回了,不是吗?」

「噢,因为我在毒性发作前,已经完全耗尽了星辰力。」

「……?」

还不太理解的绮凛微微歪头,不过一旁的克劳蒂雅帮忙解说。

「这次纱夜中的毒,和以前绫斗在莱泽塔尼亚中的应该是相同毒素。听说昏睡时间会根据星辰力的总量而不同。所以星辰力消耗愈多,应该会愈快醒来。」

「原来如此。是为了这个目的,最后才发射赫涅克莱姆的吧。」

虽然知道绫斗这个实例,但情急之下想到这种方法的纱夜也很厉害。

「没错。」

「因此争取到拟定对策的时间了,这都是纱夜的功劳。」

「嗯哼。」

受到称赞的纱夜自豪地抬头挺胸。

「……时间、时间……时间?」

结果听到这句话的绮凛,突然抬起头来。

「各、各位,我……可能想到一个方法了……」

「咦……!?」

所有人视线聚焦在绮凛身上。

「可、可是,请大家等一下!我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成功。况且要成功的话,最少必须达成一项……不,两项条件才行……!」

「别管了……!先搁置那些,总之先告诉我们吧!」

在克劳蒂雅催促下,绮凛环顾众人后,才战战兢兢开口。

「──」

听完之后,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彷佛在仔细思考。

「原来如此……这样的确有可能。」

不久克劳蒂雅嘴里嘀咕。

这个方法的确有可能一次解决所有问题。当然,过程就像走钢索一样危险。

「问题在于绮凛说过的前置条件。至少得掌握马迪亚斯•梅萨、狄路克•艾贝尔范与《瓦尔妲=瓦欧斯》三人的所在位置才行……」

「结果又回到这里来了呢……嗯……」

纱夜与席尔薇雅同时嘟囔。

「关于这一点……席尔薇雅,能以你的歌声发挥探测能力吗?」

「咦?是可以……可是我的能力无法锁定地点喔?你应该知道吧?」

连有探测能力高手的警备队都无法掌握他们的位置,代表金枝篇同盟肯定已经有完善的对策。

「听说限缩范围能提高探测能力的精确度。如果真要精准锁定,即使他们有方法对抗探测能力,应该也能感到反应吧?」

「这个……要试试看才知道。但是提高功率应该……有机会吧?」

席尔薇雅歪着头表示。

「可是如果不够精准的话,应该没有效喔?」

「嗯,没关系。」

克劳蒂雅掏出手机,启动六花的立体地图。

「首先是这里──」

克劳蒂雅指着地下区域的负重区,隐藏在后方的最深处──地图上没有记载,但该处是曾经举办《蚀武祭》的舞台。

「《处刑刀》……马迪亚斯•梅萨多半在这里。」

「!」

近乎断定的语气让所有人吃惊。但席尔薇雅立刻重新振作,调整呼吸唱出歌声。

「──思考与记忆的二对羽翼 来回逡巡瞬疾穿梭 告知恶鬼潜伏的巢穴」

歌词有点不太一样,但以前芙萝拉遭到绑架时,她也唱过同一首歌寻人。

可能使用了相当大量的星辰力,万应素在房间内呼啸。

同时在立体地图上出现两根黑色羽毛。

「飞越破晓的云海 乘驭黄昏之风 在宵暗的尽头指点迷津──」

之前寻找芙萝拉时,两片羽毛在地图上以圆形轨迹活动。这次则从一开始就定在《蚀武祭》舞台的所在位置,一直在该处盘旋。

「思考与记忆的黑色使者 在我等面前显示目标的气息吧──!」

席尔薇雅唱出歌声后,羽毛指示的位置略为发光,随即消失。

「呼……」

抹去额头冒出的汗水,同时席尔薇雅深吁一口气。

「虽然反应很微弱,但我的确感应到。《处刑刀》似乎真的在那里。」

「!」

除了克劳蒂雅,所有人都惊讶地睁大眼睛。

「……不过你怎么会知道呢?」

「我只是相信《恶辣之王》说的话。刚才提到的『上面』与『下面』,『下面』肯定是指地下区域的某处。而且根据遥小姐与绫斗的说法,马迪亚斯•梅萨似乎相当多愁善感。至少他相当执着于过去与相关事物,所以他自然会潜伏在有渊源的地方。」

「可是记得地下区域收不到讯号吧?」

就算潜伏在地下,要是完全无法与外界联络,肯定很不方便。

想起以前纱夜误闯地下而迷路。不过克劳蒂雅轻描淡写地表示。

「地下区域只是收不到普通信号。利用管辖的设施保全部门线路就没问题。这对金枝篇同盟而言应该易如反掌。」

「原来如此……」

如此一来也只能接受。

──不过这样还不够。

「那么席尔薇雅,抱歉在你疲劳时提出要求。接下来可以也寻找『上面』吗?」

「咦……!?这你也知道吗?」

「其实只是猜测,但《瓦尔妲=瓦欧斯》应该在该处。发现这个可能性时,我也哑口无言……但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

克劳蒂雅说着,手指的位置是──

「厄托那饭店的……」

「……顶楼?」

也就是绫斗等人刚刚还在的饭店。

「啊──!对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席尔薇雅捧着头大喊,怎么之前没发现到。

「──在六花园吧。」

六花园。

那座巨蛋型空中庭园位于厄托那饭店顶楼,相当有名。六间学园的学生会长每个月会聚集在该处开一次会。除此之外,据说即使是统合企业财团的干部也禁止进入。

席尔薇雅再度发动能力后,该处出现了相同反应。

「哎……真是太大意了。庭园几乎由拟形体担任警卫,而且一个月才使用一次。这里的确是最佳的藏身之处……」

「而这也是我的推测。《瓦尔妲=瓦欧斯》待在这座城市时,肯定一直以该处为据点,并非只有这次。」

「不会吧……那我们岂不是每个月都在敌人的根据地开会……?」

「我们也一直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开会讨论对策。」

真是丈八灯台,照远不照近。

「不过我也只知道这些。很可惜,我不知道《恶辣之王》在哪里。既然他主动提供情报,代表他肯定不和《处刑刀》与《瓦尔妲=瓦欧斯》在一起吧。」

克劳蒂雅耸耸肩表示。

「可以问个问题吗?克劳蒂雅你似乎从一开始就一定程度相信《恶辣之王》说的话。为什么呢?」

「很简单。我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他的个性。」

对于席尔薇雅的问题,克劳蒂雅以意有所指的笑容回应。

「《恶辣之王》的个性……?」

「毕竟我和他打交道的时间比你久一点,所以隐约分得出来。比起自己的胜利,他的个性更执着于挫败胜利者。」

克劳蒂雅说得很干脆,然后拍了一下手改变话题。

「关于《恶辣之王》在哪里,我倒是想到几个可能的地点。可是没有确切证据,只能实际去猜猜看。所以……我想再次拜托夜吹同学调查《恶辣之王》。」

「靠夜吹一人?可是……」

英士郎昨晚才单独行动,而且差点丢了小命。

「这次的作战只能仰赖可以信任的人执行。如果只考虑战力问题,告诉母亲肯定比较确实。可是这样没有意义。」

「夜吹是否可信姑且不论,但克劳蒂雅说得对。考虑到《瓦尔妲=瓦欧斯》的能力,行动人数必须愈少愈好。」

纱夜跟着支持克劳蒂雅的意见。

「嗯,也对。况且要说危险,我们应该比他更危险吧?」

即使这么说,席尔薇雅的表情依然充满干劲。

长年寻找的对象如今终于近在咫尺,也难怪她这么斗志高昂。

「哎……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虽然对英士郎过意不去,但是现在情况紧急。

没有时间犹豫了。

「这么一来,最后还有一项条件。」

「是、是的……!要执行这项作战,无论如何都需要尤莉丝同学的协助……」

绮凛视线朝上望向绫斗,小声表示。

「──没关系,我去劝尤莉丝。」

再次确认时间,现在是九点。

决赛从正午开始,代表几乎没时间了。

「我知道了。那么由我这边负责准备,尤莉丝就拜托绫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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