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暗黑统帅
从刚才开始就热得受不了。
舞台上,我被笼罩在众多灯光之下。虽然我已习惯了灯光的炫目,但我实在是无法忍受这个炎热。已经到了傍晚,外面明明很冷,但汗水还是不断地冒出来,我感到洋服的后面也湿了一大片。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休息室里有写着「要控制水分补充」的小贴士了。相反,让我难以理解的是周围的其他女生却面不改色,是完全不感到热呢,还是单纯地在忍耐呢?
舞台前面就是涉谷的十字路口,多亏了夕阳,使我看不清人脸,但我知道周围站了几百人,大家都注视着这边。
「让大家久等了,现在发表最优秀奖。」
灯光投向舞台的一侧,穿着纯白连衣裙的女主播出现在聚光灯下。虽然想不起她的名字,但确实在电视上看到过她。真人比我印象中可爱。长得漂亮真好啊,可以拿到很高的收入呢。
一个男人登上了舞台,从那名女主播面前走过。
「现在有请株式会社NEW FACE的代表董事 长岛守先生进行颁奖」。
NEW FACE,主办这次甄选会的艺人事务所。
那位长岛社长走上了舞台。明明穿着黑色的西装,却没有打领带。走过我面前的时候,飘过一阵不知名的刺鼻香水味。
长岛先生来到了舞台正中央的聚光灯下,面向观众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是NEW FACE的长岛。现在就由我来发表最优秀奖。」
嗓音粗野,这是长岛先生给我留下的印象。这种声音通过麦克风放大后,之前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获得2006年NEW FACE美少女大型甄选会最优秀奖的是……」
长岛先生凑近了稿纸。快点报出名字不就好了嘛,他却停顿了一会,导致全场气氛更加紧张了起来。
长岛先生沉默了大约5秒,猛然抬起头,冲着观众大喊道「8号,平井枫!」
麦克风中传出的竟然是……我的名字!
「恭喜恭喜」。
长岛先生一边宣布,一边迅速将脸转向了我。那张脸真是堆满了笑容啊,但我却不明其中含义。
聚光灯完全不顾地投向了脑袋一片空白的我。多亏了这该死的聚光灯,会场响起了一片掌声。事到如今,我也无法开口了,只能漠然地站着,在会场的进程中随波逐流。
瞄向并排站在舞台上的女生,其中虽然有为我拍手鼓掌的,但大多数女生都因落选的打击而痛苦不已,又或者是狠狠地瞪着我。就连刚才在休息室口口声声说道「大家一起好好加油吧」,长着一副萝莉脸的女生都狠狠地瞪着我。
但是,会场的进程无法停下。
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面前的长岛先生为我戴上了王冠,环视会场,发现有几台电视台摄像机也凑了过来,对着我的脸和全身不停地拍摄。
没错,多亏了不明真相的群众,让我这个男性成了「NEW FACE美少女大型甄选会」最优秀奖的得主。
我平时并不来涉谷。住在崎玉的话,想要的东西大多都能在池袋买到,所以不会特地想来比池袋人流更多的涉谷的。但是今天,我只好来了,穿着被女生们套上的衣服……
高中的毕业典礼那天,我本以为典礼结束后可以直接回家的。但突然被人邀请一起去喝一杯,我心里是很高兴的。而且他们还说会有很多女生来,我就想象着一些有的没的,暗自窃喜。其后果就是……国王游戏开始了。恩,到这为止还算一切正常。
「1号穿着大家挑选的衣服去涉谷!」
国王所说的1号就是我。我本以为很简单的,那是因为我还不知道要穿什么衣服……女生们打开衣橱选出来的衣服完全就是女生的衣服嘛!
「平田君的皮肤很白,脚也很细呢,穿迷你裙也没问题吧?」
「是啊是啊。但腿毛必须要剃掉!」
「啊,那个工作就交给我吧。」
「我说呀,上面穿针织衫的话是不是很可爱?」
女生们似乎谈得很开心,但我在一边可是越听越紧张。难道我要穿女装?!在房间里等待衣服选定的男同胞们似乎有点幸灾乐祸。
「好,决定了。」
女生们回过头来公布了我的服装。
「下面是迷你裙,上面呢……就穿白色与米色相间的镶边针织衫!接着呢,脚上就穿靴子吧!」
女生们一边把衣服和靴子给我们看,一边这样说道。听到这些话后,男生们开始大笑起来。难不成我被陷害了么?女生们也看着自己手上的衣物笑了起来。只有我一个人笑不出来。
他们笑够了后,帮我剔了腿毛,还给我戴上了假发。我……变成了一个女生。
之后,我便被他们赶了出来,我的任务是去涉谷109拿张馆内地图回来。
(涉谷109——涩谷地区是东京都的一个时装和娱乐区,这里一直不断创造着新的青年文化。它的标志就是靠近涩谷车站的涩谷109号大厦,日语叫做ichi-maru-kyu。这个建筑物本身就是独一无二的,几乎里面的所有店铺都在迎合十几岁的少年和年轻人。“09”(maru-kyu)已经成为年轻人时尚的一个俗语。在假日,大厦里熙熙攘攘,以致寸步难行。从这里开始的时尚潮流迅速传播到全日本,使得涩谷109号成为日本十几岁年轻人的一个时尚中心。)
我一个劲儿地快步走在涉谷的街上。虽然这样走路辛苦得不得了,但我更讨厌刚才搭乘的电车。原因就是如果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的话,我连逃的地方都没有啊。
「这里是塞西露美容院。」
在去109的路上,被发到了一张美容院的传单。我接过传单后回头一看,貌似正在午休的OL(女白领)也拿到了相同的传单。貌似只发给女性……似乎把我当成女生了呢,没想到居然没有穿帮,我稍微安心了一点。只要没有穿帮的话,忍住这份羞耻就行了。但是,我还是得抓紧。我以最快的速度向109走去。
人行横道线的信号灯变绿后,我来到了109面前。大门口好像有什么活动,聚集了很多人。看到这么多人后我更想快点回去了。但是,我不知道入口在哪,便来回地东张西望。这时,与一位大叔对上了眼。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梳了个茶色背头。我回头望去,果然那个人还站在那里。
「您是在叫我吗?」
虽然很害怕,但勉强还是回应了一声。那位大叔脸上堆满了笑。
「啊,不要害怕,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话音刚落,大叔就强硬地拉着我的手腕,想把我带走。
「那个,你等一下……」
尽管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吓呆了,但对方的力气很大,我无法反抗。就这样,我被带到了109的紧急出口前。虽然不远处就有很多行人,但谁都没有靠近我们所处的位置。被带到这样的地方来,让我更加害怕了。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其实呢,现在这里正举办我们事务所的才艺甄选会,你能参加一下吗?」
把我强硬地带到这里后,又和我提才艺。即使我是崎玉县的居民,也从女性朋友那里听说过这种挖角是很危险的。而且,那位大叔说到后半部分显得很兴奋,明显有古怪。
「那种事情我不太合适……」
我当场就想拒绝他。但是,大叔的语气马上软了下来。
「不要那样说啦,拜托了。这可是我一生的请求啊。呐,就答应了吧。你长得这么可爱,绝对没问题的,拜托了!」
即使他这么说,也只是让我感到更加古怪而已。而且,那个「没问题」是指什么?
「我真的是没有兴趣。」
我半笑着回答,想要离开。这时,大叔的笑脸立马严肃了起来。
「拜托了,你有潜质的,拜托你出场吧,我会付钱的!」
说着,大叔从自己的内袋中掏出钱包。
「呐?总之只要出场甄选会就可以了。二十万!我出二十万,拜托你,出场吧!」
我被这金额吓了一跳。我惊讶的不是他会付钱这事,而且这个金额。
「不行么?不行的话三十万怎么样?」
大叔一边这样说道,一边打开钱包给我看里面的现金。那里面装满了钞票。
「呐?是真的有钱哦。我需要你,拜托了!」
大叔一边抓着我的手,一边这样说道。明明我像刚才那样抵抗就可以了,但不知为什么使不上劲儿。就这样,我被拉到了活动会场的后台。
「呀~真是恭喜你了。话说回来,真的是太可爱了。我真的是高兴了……啊,最高兴的应该是你吧?」
从刚才起就兴致勃勃地喋喋不休的人,就是大叔。不,是长岛先生。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头到脚盯着我看。
大奖发表结束后,刚下舞台,我就被带到了109里的后台。看了下房间里的钟,已经5点多了。不快点回去的话,指令可能要更加了。我这样想着,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看,却发现没有收到任何人的短信。即使我一直不回去,看来也没人会在意呢。
在房间里,我被以长岛先生为首的一大票人围着,连逃都逃不掉。大家都笑容可掬地看着我。我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笑呵呵地看着呢。不知怎么都,看着那样的笑脸,连我都似乎变得高兴了,随着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啊,谢谢。」
总之先表示一下谢意。话说回来,我只是受长岛先生之托参加了甄选会而已,现在这副光景实在是不可思议。就连知晓情况的长岛先生都乐坏了。
「呀~真是太可爱了。你说呢,大西!」
长岛先生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男人。
「是啊,真是太可爱了。不愧是社长。」
叫做大西的男人一边以夸张的笑容来回看着我和长岛先生,一边不住地点头。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但是点头的方式有点奇怪。一副托着腮帮子的样子。恩,这个人有点古怪。
「对吧?她可是我挖来的。我这双眼睛看到她的同时就决定是她了。好,今天所有人,我请客!喂,牧田,在西麻布料理找个好点的位置包下!」
长岛先生话音刚落,满屋子的大人们就欢呼了起来。
「哦,对了,在这之前至少先介绍一下。」
吵闹的人们听到长岛先生的话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大概都很怕长岛先生吧。长岛先生望向我。
「从今天起,你的经纪人就是这家伙!大西!」
听到这些话,我一下子石化了。「从今天起」是指什么啊?
「请多关照!」
大西完全不在意我的石化状态,微笑着向我伸出了右手。但是我却无法动弹。
「怎么了?」
长岛先生用担心的语气问我道。我顺着声音望向长岛先生。但是我却好像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似地楞住了。
「不是……那个……」
听到我吞吞吐吐的声音后,长岛先生「啊!」地叫了一声。好像想起了什么事,脸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大概他想起了当时只是叫我出场一下甄选会就行了。既然想起来了的话,就赶快在这里说出来啊。我静静地等待着。但是长岛先生却说出了我意想不到的话。
「嘛~不要那么紧张。有什么困扰的话,就找大西商量吧!」
说完,长岛先生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就走出了房间。之前在房间里的大人们也像跟着长岛先生似的,陆续地离开了。我一脸茫然地原地发愣,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屋里就剩我和大西先生了。
「那么,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
等到最后一个人出去后,大西先生冲着仍对着大门发呆的我说道。
「哎,啊,不,但是……」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大西先生。但是,大西先生仍旧保持一副笑脸。
「我叫大西城。」
长岛先生一走,大西先生的说话语气就变了。怎么形容呢,就好比是与体育部活动时的刚强之声截然相反的,一种弱弱的语气。(插花: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三十六岁。出生于岩手。十八岁就进入了这个行业,今年是第十八年。总而言之呢,就是一半的人生奉献给了这份工作……啊,还有,我是个人妖。」(插花:好吧,什么样的主角配什么样的经纪人吧-_-!)
轻描淡写地带过就是指现在这个样子吧。正常来说应该隐瞒的事情,他却若无其事地说出口。
「是……这样的么?」
我对这个告白无言以对。我终于理解了那弱弱的语气和托腮帮的含义,但是突然被这样告知真相,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但是,大西先生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说道。
「全部老实地说出来的话对大家都好吧?而且,艺人与经纪人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哦。啊,这已经扯到工作上的问题了,但是我们之间绝对不能有秘密的哦。」
看来托腮帮是他的习惯,又在用右手托着腮帮了。
「还有还有,在外面被奇怪的人搭讪了啊,在某些场合被人拍了照了啊,生理没有来啊之类的。」
他微笑着对我说道。最后那句话实在是太令我在意了。生理神马的本来就不会来,但在那之前,我还有其他话要说。
「……我知道了。但是那个……」
虽然大西先生向我作了自我介绍,但我仍然一副茫然。在他说更多话之前,我还是早点说明一下的好。大西先生终于注意到了我的茫然。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大西先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露出一副担心的表情。面对这样的大西先生,我老实地说道。
「其实,长岛先生当初只是叫我出场,所以我只是出场一下甄选会而已……」
大西先生一定会大吃一惊吧,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居然笑了出来。
「啊啦?是这样子的么?长岛先生他总是采用这种挖角方式呢。真是抱歉啊。」
大西先生似乎把这事当成理所当然一样,只是一味地笑着。但是,我可不认同。
「不,但是……」
我本想拒绝的,但大西先生抢在我前面继续说道。
「实在是抱歉。你就把这当成是打工,再努力一阵子吧。答应给你多少钱?」
大西先生似乎连钱的事都知道。这难道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二十万……」
我老实地回答道。大西先生听了后,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今后努力的话,大概每月能拿到这个金额的十倍。」
十倍的话,也就是二百万。能拿到这么多钱吗?我不禁地惊呆了。
「能,能拿那么多?」
大西先生冲着一惊一乍的我笑了笑。
「是啊。即使这样你也不愿意吗?」
当然,钱是想要的,但我还是不干。因为钱并不是问题。问题是我并不想成为艺人。不,也不是这个问题。(插花:可怜的家伙,开始错乱了~)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从根本上来讲,我是不行的。必须要把这点澄清。只要说明真相,一定会马上放我回去吧。
但是,大西先生却把我的沉默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插花:坟蛋啊,谁说沉默就是默许的)
「你这是答应了?」
大西先生冲着我笑了笑。
「不……」
我想要说我是个男生,但话却卡在喉咙里。原因是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不会被揍飞吧?但是,大西先生完全没有在意到我,自顾自地把话说了下去。
「总之,由于获得了这次的大奖,有几件必须要做的工作。因此,最近一段时间里都要专注于这些工作了吧。」
大西先生刚总结完,就开始谈我明天开始的工作。接着,他拿起放在脚边的包,从中掏出了记事本。那是一本很厚的,用了很久的记事本。打开记事本后,大西先生「啊」地叫了一声。
「对了……明天啊,已经排了电视剧的行程了。先碰个头。」
大西先生用一种惊讶的表情看向了我。
「糟糕……我把这事给忘了。」
他真的是摆出了一副苦瓜脸。但我有更糟糕的事啊。我必须要说出来。都谈到电视剧了,我越发感觉不妙了。但是,我说不出口。我总是这个样子。比如在高中分配任务时,即使被分配到了不想做的任务也什么都不说,在关键时刻我总是说不出话来。
大西先生把我晾在一边,自顾自地一边翻阅记事本,一边开始在后台里徘徊了起来。
大西先生接着把话说了下去。
「嘛,虽说是碰头,但并不会讨论剧本,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所以你不必担心。啊,另外拍写真的日子还没有决定下来呢……」
大西先生不断地想起各种事情,在那唉声叹气。但是,无论他增加了多少烦恼,我觉得我必须要说的事情都要比那糟糕几十倍,不,几百倍。我越想越害怕。
「那个……」
我努力打断了他的话。
「嗯?」
大西先生停了下来,把目光离开了记事本,并投向了我。
「那……那个啊……碰头什么的,那种事……那个……」
我知道必须要说清楚,但我依旧不知从何说起。
「啊,碰头呢,就是指所有演员聚到一起打个招呼。」
不对,不是指这个啦。但是,大西先生好像就是这么理解我的意思的,他继续说了下去。
「一般呢,那时大家要一起读一下第一话的剧本,这就是所谓的读剧本。但是明天没有这个内容,真是抱歉啊。是呢,你连这种用语都还不知道呢。」
确实,我并不知道这个用语。但是,我有事情必须要向大西先生说清楚。加油啊,我!
「那,那个,我不是说这个……我要说的是……」
一旦到了真要说的时候,我又不敢正视大西先生的脸了,只好看着自己的脚。
「怎么了?有什么烦恼吗?无论什么烦恼都可以向我诉说哦。」
我感到大西先生把脸凑了过来。就是现在,快点说啊!
「那个,俺……」
我一边说,一边抬起头。面前是大西先生的脸。他显得很震惊。估计是因为我称自己为“俺”的原因。正如我所料,大西先生打断我说道。
「啊啦?你称自己为“俺”的吗?真是可爱啊。」
听到这话,我感到自己实在是对这种人妖语气没折。必须要向这么开朗的大西先生说明真相真是有点不忍心啊。但是,我要加油。否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啊。现在无论如何都只能说清楚了。
「不是的,那个……俺是个男生……」
我不加思索地一口气说了出来。接着,我静等着大西先生的反应。
大西先生的表情就那样似笑非笑地僵住了。是要大喊呢?还是要揍我?我已摆好了防御姿势。但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后,他仍旧保持着石化状态。
「那个……」
我试着小声叫了叫他。虽然是我自己开口的,但我想这次估计真的要挨揍了吧。所以我一边说道,一边又摆好了防御姿势。但是,大西先生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
「讨厌啦!你在说什么呀!真是的,不要吓我嘛。真的是吓了我一跳啊。」
他明显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嘛,能够说出这种笑话来就证明我们两已经相当融洽了,有时候确实需要开开玩笑呢,但是这也太突然了,好狡猾啊。」
果然如此。他完全没有理解。既然这样,我只有直接把话说到底了。
「那个,不是这样的,虽然我穿成这个样子,又是这种嗓音,但我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是个男生。」
这次我并不是用那种怕怕的语气,而是以一种非常认真的神情,清楚地向他解释。
大西先生听了后,再一次石化了,但是这次不是刚才那样似笑非笑的表情,而是慢慢地转变成了非常可怕的神情。但是,这并不是在生气,而是一副非常担心我的样子。
「那个,我知道这么说很失礼……你认为自己是男生?你有去看过医生吗?」
顿时,我的脑袋里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我不明白大西先生的意思,我的疑问似乎也写在了脸上。大西先生的神情更加凝重了。
「那个,听好了。你这种情况其实是一种病……但是呢,既然你有这种情况就要向我说清楚,否则在今后的工作中出现问题就糟糕了啊。来,不用害羞,把实话说了吧。」
大西先生以一种医生对待病人的语气向我缓缓说道。原来如此,我被当成病人了。之前确实在新闻里看到过,好像是说一种性别问题的病。我终于理解大西先生想说什么了。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认为,而是我确确实实是一个男生啊。」
我重复了刚才的话。但是,大西先生的表情丝毫不变。
「呜~真是抱歉啊。我是个人妖,所以不太了解那方面的信息……也就是说,你的内心是个男生?喜欢女孩子?」
内心是男生。听到这话,我想到了一个最好的说明方法,用身体来证明好了。
「那个,你能碰一下这里吗……」
我指了指“那里”。大西先生看着我的“那里”。
「哎?」
大西先生露出一副困惑的神情。
「哎?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怎么了?小枫……?」
大西先生有点慌了。但是,现在只有让他摸一下了。我抓起大西先生的手摸向那里。
「啊,不要啊……」
响起了一声女性般的尖叫,但是,他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因为我那里有“那个”。
「哎?……咦?」
大西先生盯着我的那里看了一会后,慢慢抬起头,看着我的脸。
「带柄的……」
这似乎并不是对着我说的,而是他亲自确认后的自言自语。
「……我是男的。名字是平田直人。」
我只说了这些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但是,我并没有转移目光。
大西先生完全石化了。我只好耐心等待着他会说什么。
我们两人独处在没有其他人的后台。大西先生继续保持着隔着裙子摸着我的“那里”的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过了很久很久,大西先生突然叫了起来。
「哎~~~~~~~~~~~~~~~~~~」
那个声音响彻整个屋子,不,大概连外面都能听到。大西先生似乎感到不妙,立刻把手从那里放开,堵住了自己的嘴。
「我原以为只是出场一下而已……对不起。」
我向捂着嘴的大西先生道歉道。既然已经说出真相了,我现在能做的只有道歉。但是,我认为自己没有错。
但是,大西先生却把手从嘴边拿开后,向我发火了。
「我说你啊,这不是你道歉就行了啊……不,那种事怎么都好啦。先别管这些,你到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的语气并不是惊慌,而是相当恐慌。
「啊,不是这样的……」
虽然我知道很抱歉,但你也不用这样说嘛。
「事到如今你还说什么呀。」
大西先生小声嘟哝后又陷入了沉默。
此时,门被敲响了。大西先生立刻看向了门口,我也望向了那里。
在我们把目光转移到门上的同时,门开了。一个年轻男子从打开的门缝间向里偷看。
「啊,对不起……是长岛先生说差不多该走了……」
年轻男子一边来回望向我和大西先生,一边这样说道。你看我也没用啊,于是我把目光转向大西先生。大西先生看到年轻男子后依旧保持着石化状态。
「怎么了?」
年轻男子用一副非常担心的神情看着大西先生。大西先生身躯一震,终于开口说话了。
「啊……那个……你和社长说一声,小枫身体不舒服,今天就让她回去吧……」
他的语气显然有点不自然。
「哎?但是……」
年轻男子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大西先生打断了他。
「好了,就这样。你就这么对他说,过会我会亲自向他道歉的,拜托了!」
年轻男子依旧无法认同,又看了我们一会。但是,大西先生又说了句「拜托了」后,他边呆着疑惑出去了。
「呼~~~~」
在门关上的同时,大西先生长吁一口气。过了一会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似的望向了我。
「除了我以外,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吧?」
听起来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我立刻作了回答。
「是的。没告诉任何人。」
我在回答的同时想起了可能会挨揍。但是,大西先生似乎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是吗……那还好……」
大西先生碎碎念道,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望向远方。那还好?那还好是指什么?我很想问清楚,但大西先生却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我试着鼓起勇气问道。
「那个……俺……」
大西先生立刻大声打断我。
「以后不准说俺。」
大西先生狠狠地训斥道。
我被他吓到了,身体微震了一下。
「对,对不起……」
但大西先生立刻恢复了原来的语气。
「啊,对不起……但是,今后不要用“俺”这个字了。」
「是……但是……」
我想问他接下来我该怎么办。但是,大西先生无视我继续说了下去。
「除了我以外,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即使是父母和朋友也不能说。啊,你还没有告诉过父母和朋友吧?难道你已经告诉父母了?」
他刚冷静下来一会,又表现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我摇了摇头。但是,我说谎了。朋友们是知道的。说起来,朋友们应该开始担心我怎么还没回去了吧。我又确认了一次手机。但是和刚才一样,仍然没有任何人发来消息。估计早被我给忘了吧。即使还没有忘,也不会想到我居然成了偶像吧。
「这样啊,那就好。总之不能告诉任何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是个男的。我帮你隐瞒着。你就是一个女生!听清楚了吗?」
也就是说我成了艺人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听了我的疑问后,大西先生狠狠地瞪了过来。
「事到如今,如果告诉大家你是个男的,可是会造成演艺界大恐慌的啊。总而言之,你现在必须作为一名女艺人。明白了吗?」
大西先生已不再是人妖的表情和语气,是个如假包换的爷们。被个成年男人这样说了,我只有老实答应了。“我不愿意啊”什么的措辞早已烟消云散了。
「是……我知道了……」
但是,当时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是多么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