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从高中放学回家的龙胆翔真直接奔向了家中后方搭建起来的仓库。由于在去年年底,作为养育自己双亲的祖父母相继去世,因此他决定来整理遗物。
爱惜物品的祖父母的遗物量十分庞大,靠他一个人整理的话可说是一项重体力的劳动活,不过毕竟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做,用来排解无聊正好。
虽然是以这般轻松的心情开始做整理,不过这件事比预想中的要来得吃力许多。尽管花了半年时间把堆积在家里的东西大致上整理完毕,但仓库的整理却丝毫没有着手,几天以前他才想起了这件事。
祖父母一年到头都是一副卿卿我我的模样,只要是两个人一起买的东西,即便是条破抹布他们也会作为「纪念品」慎重地保管起来。
两人之间的情谊已经久得足以举行金婚式。纪念品的数量多到实在没办法收纳家中,因此祖父母买下了位于房子背后的空地,建造了一座巨大的仓库。
那是二十年以前的事情了。
直到自己出生前的三年为止,这些「纪念品」仍不断地累积——一想到接下来得自己一个人整理这些,便感到一整个郁闷。
说是这么说,也总不好把这些东西就这么丢着不管。
翔真打从双亲在交通事故中死去的五岁左右开始,便一直与祖父母生活在一起。对两人来说真正重要的东西、以及并没有真的那么重要的东西,这点程度还是区别得出来。
真正重要的东西搬运到两人的寝室,剩下的便放到空房间或是仓库中保管。虽然就结果来说生活空间并没有增加,不过只要自己的房间空着就已经足够。毕竟也已经没有其他家人在了。
「况且这么整理下来,或许还能找到魔卡(Wiz)也说不定。话又说回来,爷爷到底是把那么大量的魔卡藏到哪里去了啊——嘿。」
将受到红锈侵蚀的仓库大门打开——一阵霉臭味朝向鼻腔刺激而来。连带的还有一大堆的灰尘。原先想说回家一趟去拿口罩会不会比较好……这么说起来,口罩在整理家中的时候就已经全用完了。
「……」
算了,只要注意通风的话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将沉重的大门完全打开的翔真,打算立即开始动手收拾而踏入了仓库之中,就在这个时候。
『——、——』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女孩子的声音。
本以为是仓库外头有谁在而探头望向外面,不过杂草丛生的庭院里丝毫不见人的踪影。约有十五张榻榻米大小的仓库里毕竟也没有能够藏人的空间,这么说来或许是自家用地外的某人正在说话而已吧。
虽然翔真用这样的解释说服了自己——
『——!——!』
但就在他把囤积在仓库里的东西运出庭院的时候,声音又再一次传来。
「……」
翔真有些怀疑地皱起了眉头,试着将仓库的门扉关了起来。在黑暗之中,集中精神凝听。接着,响起了与方才同样的声音。声音的清晰度与关起门扉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不如说,藉由隔绝了外头传来的杂音,尽管变化不大,仍是变得鲜明了一些。
也就是说,声音的主人是潜藏在仓库内部的。
不过,是躲在哪里?
再度将仓库大门整个打开。在受到夕阳照射,染成橘黄色的仓库中,果然见不到任何人影。但是,对方肯定潜藏在某个地方才对。
翔真集中精神仔细找寻声音的出处……
「……是这东西吗。」
接着推测出了位置。
将一个被孤零零放置在瓦愣纸箱上,宛如戒指盒般的盒子拿起。本以为声音的主人肯定是个搭载着对话机能的人偶,不过这并不是个能够放入人偶大小的东西。
但是,声音确实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算了,只要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吧。」
该说是胆子很大还是好奇心旺盛——毫不犹豫地将箱子打开一看,里头收纳着一只闪耀着金色光辉的戒指。
拿起戒指,目不转睛地仔细观看。
找不到什么特别的可疑点。就只是一只极为普通的戒指。若要说像是特征的特征的话,大概就只有内侧刻着无法解读的文字这点而已。
然而——
『拜托了敦盛!汝也差不多该来重新再战了呐!』
即便是超有个性的装饰加诸在戒指上,跟传出声音一事相比的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再战?」
『!是敦盛吗!汝自己约定好的五十年早就已经过去了喔!』
才刚有如自语一般低声说出这句话,便立刻有了响应。看样子这只戒指似乎有着通讯机的功能。
正当翔真准备说出对方认错人了的时候,声音的主人发出了满是焦躁的声音。
『总算是抓到汝了呐!绝对不会让汝逃跑了呐!按照约定再战一次吧!好了——快点来到侬的身边(阿斯托拉尔)吧!』
我可不是敦盛啊——翔真本来打算这么否定,却因为脚下突然出现像是几何图形的纹样而闭上了嘴。瞬间,图纹开始发出赤红色的光辉。
红色光辉在转眼之间增强了光亮,翔真继嘴巴之后,将眼睛也闭了起来。直觉判断出要是随便乱动会相当危险的翔真,决定隔着眼皮等待光芒的收敛——……
◆
「……汝是哪位呐?」
隔着眼睑感受到光芒消失的同时,耳边传来一道傻呼呼的声音。
「我才想问你是谁呢。」
一边回复的同时,翔真睁开了双眼。接着,模糊的视线当中映入了一名雪白的少女。
外表年龄看起来大概是十六岁左右吧。那是一名容貌与其说美丽,不如称之为可爱的女孩子。纤细的银发长及腰间,漂亮而整齐的柳眉下方,一双赤红的眼瞳正闪闪发亮。
一身露出度极高的衣装包覆着苗条的身体,从大大敞开的胸口处可以见到感觉很柔软的胸间山谷。
与如此美丽到令人感到神圣的女性面对面——然而,翔真并没有为她所著迷。他兴趣的矛头,正指向其他的地方。
「话说回来,这里是……哪里?」
翔真的声音带着颤抖。那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基于好奇心所出现的抖音。
上空飘浮着白云,脚下呈现一片荒废的大地,在雪白的少女身后,一颗彻底枯萎的大树伫立该处——
而位于前方二十公尺处,地平线就展现在眼前。
实在是过于接近的距离。一般来说直到地平线为止,不是大概都会有四、五公里左右的距离吗。
翔真向前迈开步伐,决定用自己的双脚来确认一下。
「喂、喂。汝是要到哪里去呐!?不稍微停一下吗?」
无视少女叫住自己的呼喊,笔直地往前走去——大概在一分钟再稍微多一点之后,便回到了原先所在的位置。
……原来如此,理解了。
这个地方,是个周遭由厚厚的云层包覆住的超小型行星。而,将自己召唤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世界来的——
「散步结束了吗?」
就是这名白色少女。
「是啊,快乐的散步就此结束。接下来就让我好好享受与你的对话吧。所以呢,你到底是谁?还有,这里是哪里。」
「侬是艾伊莉丝。这里则是于阿斯托拉尔某处被创造出的『受封闭的世界』呐。或者要说是『监狱』也可以吧。」
「监狱、吗……」
由于散步途中并没有确认到其他生物的身影,这里的囚犯应该就是艾伊莉丝不会错了。明明长着一张看起来连虫子也不会杀害的可爱脸蛋,她究竟是犯下了什么罪过呢。
「好了,侬已经回答问题啰。这次换汝回答了呐。」
「我是龙胆翔真。你所说的敦盛如果是指龙胆敦盛的话,他是我爷爷。」
「汝说爷爷那么果然是搞错人了吗!?哦哦,这是何等的失态啊!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重要局面下认错人!本人艾伊莉丝、此生最大的失算呐!」
「确实,没有仔细听人说话就下判断的确是你的失误——不过嘛,你也不需要自责到这种程度啦。虽然你找爷爷似乎是有什么事,不过爷爷在半年前就去世了。」
「?汝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龙胆敦盛已经死掉了喔。」
翔真简略地为她做了说明。在去年年底祖母去世,彷佛追随她的脚步一般,祖父也在不久后离开人世。双方都是寿终正寝的。以及翔真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听见艾伊莉丝的声音,接触戒指的瞬间脚下出现了纹样,回过神来便来到了这里。
当他把话全部说完的时候,艾伊莉丝无力地垂下了头。
「这样啊,敦盛已经不在了啊……。这还真是遗憾呐……不过,侬现在也身处相当遗憾的状况呐。虽然很抱歉,不过侬的处境并没有从容到能对失去亲属的汝表示同情。」
「对我来说也不希望受人同情就是了——不过说处境没有从容是什么意思?让你身陷窘境的那个状况,跟我爷爷之间存在着些什么关系吗?」
翔真所知道的敦盛除了是个足以加上超字的爱妻人士、和拥有大量称作魔卡的卡片之外,
就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而已。这样的祖父,跟这明显不是地球的世界——跟居住于异世界的谜样美少女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连接点呢。
艾伊莉丝将手靠在下巴处,摆出思考的动作。
「……也罢,这也算是某种缘分呐。毕竟侬也很高兴在隔了许久之后能够与他人说话,况且汝还是基于侬的原因才被召唤过来的呐。侬就告诉汝侬与敦盛间的关系吧。」
咳哼地轻咳一声后,她语气平静地开始说道。
「侬在距今约五十年左右以前,在与敦盛的战斗中败北,被夺去了力量呐。单看外表的话大概感觉不出来吧,不过侬现在可是灵体呐。证据嘛,呶。」
说着,艾伊莉丝将手伸向翔真的胸口。她细瘦的手臂就这么穿过翔真的胸膛,从背部穿了出来。
「……」
艾伊莉丝将手臂拔出来之后,翔真啪喔啪哒地触摸自己的胸口附近。感觉不到疼痛、没有任何伤痕,白色衬衫上也没见到血迹。说自己是灵体一事看来似乎是真的。
「就是这样,侬现在尽管活着,却像是死掉一般的存在呐。又或者说,只是侬没有注意到而已,或许侬其实已经死掉了也说不定呐。」
艾伊莉丝自虐地扬起微笑。目不转睛地凝望着这样的她,翔真开口。
「真是浪费啊。」
「浪费?是指什么呐?」
「灵体的话,不就没办法搓揉那对雄伟的胸部了吗。」
艾伊莉丝顿时满脸通红了起来。
「汝、汝这混蛋!就算不是灵体也不会让汝揉的呐!?」
艾伊莉丝用双臂遮掩住了自己的大胸部。翔真则是咯咯地笑了起来。
「用不着为此大骂吧。不过嘛,比起一脸郁闷的神情,还是现在这种表情看起来更好呐。」
艾伊莉丝一声不响地盯着翔真。
「……汝该不会是为了让侬打起精神,才会刻意提出这种有色话题的吗?」
「你被人说了有色话题后就会变得有精神吗?」
「不可能会有那种事吧!」
「活力十足的灵体哪。这下子肯定是活着了呢。」
「这是理所当然的呐!侬可是活生生……」
艾伊莉丝在这里陷入了沉默。
接着,以认真的眼神望向翔真。
「虽然是爱开玩笑的轻浮个性……不过似乎并不是个坏家伙呐。」
「喂喂,没有人会对着初次见面的对象说『轻浮个性』的吧。」
「要这么说的话,汝不也说了搓揉胸部什么的……不,这个话题就在这儿打住吧。呃呃,刚才说到了哪里呐——哦,对了对了。」
艾伊莉丝像是要恢复步调似地轻咳了一声,接着重新开始话题。她的声音与直到方才为止截然不同,寄宿着生气。
「被敦盛夺去力量化为灵体的侬,受到更甚的追击而被封印进了这里呐。『在这里好好反省个五十年吧。这样的话我就跟你再战一次。到时候要是你能够赢过我,我就把你的力量还给你』——留下这样的话语后,敦盛便从侬的身边离开了呐。」
敦盛是个性格敦厚的人。那样的祖父居然会对她宣判惩戒五十年什么的,她到底是做了多么严重的坏事啊。
「我说,你到底是惹出了什么问题啊?」
「侬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明起会比较好,不过……对了…………侬曾经是管理这个阿斯托拉尔的最高神——但是住在阿斯托拉尔的人们不管怎么样都处不好呐。因为希望改善这样的关系,侬给予了他们各式各样的试炼喔。」
「试炼?」
「有目的的让大灾害发生呐。侬本来相信只要能够合作度过苦难的话,彻底冷淡的关系就会有所改变。」
艾伊莉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最后似乎仍是没有走向关系修复的结局。
「挑在你消沉的时间点上还真是抱歉,不过就让我继续提出问题啰。爷爷他,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了?」
这就像是熟识的人出现在童话故事中的感觉。虽然对于敦盛与艾伊莉丝之间的关系已经有所理解——不过直到事态变成那样的经纬依然不明。
「恐怕是阿斯托拉尔里的某个谁把敦盛召唤过来的吧。」
一副彷佛事不关己的语气。虽然翔真是被艾伊莉丝召唤过来的——意思是说敦盛是受其他某个人召唤而来的吗。
「这个世界的人们,不论是谁都能使用召唤术吗?」
「并不是召唤术。是召唤的魔卡呐。」
「……刚才,你说了些什么?」
考虑到自己听错的可能性而再次确认。
「不论是侬、还是那个某人,都是使用内藏召唤魔法的魔卡把异世界人叫过来的呐。虽说敦盛似乎是随机被选上的,不过侬可是有选择召唤对象呐。『将触碰了龙胆敦盛的魔导戒指(Magic Ring)之人召唤过来』,大概是这种感觉呐。不过嘛,结果却搞错了人就是……」
「那种事情不管怎样都好啦!」
「不管怎样都不好吧这可不是别人家的事喔!?」
「废话!这要是别人家的事哪受得了啊!阿斯托拉尔里存在着魔卡——这个世界里,魔卡就像是魔法一般的东西——然后,我现在被召唤到了如此美妙的世界!没有错吧!!」
面对翔真的气势,艾伊莉丝显得有些畏缩。
「唔、嗯。正如同汝所说的呐。每张魔卡里头都内藏着个别的魔法,只要进行咏唱,效果就会发动了呐。……话说回来,汝知道魔卡啊?」
「嗯。毕竟以前跟爷爷进行了无数场的卡片对战呐。」
或许其中也包含了回忆补正也说不定——然而即便如此,要是被问起「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是什么?」的话,便会立即回答「用魔卡进行的卡片对战」,翔真就是对魔卡喜欢到了这种地步。
为了让因为双亲的死而绝望的翔真打起精神,敦盛所提出的邀约是他与魔卡相遇的开端。对于当时五岁,且说到卡片游戏大概就只知道扑克牌的翔真来说,魔卡是一种划时代的游戏。在一战两战这般反复游玩之中,翔真深深对魔卡着迷——更重要的是思考该如何赢过构筑出多采战术袭来的敦盛,这件事令他开心得无法自拔。
虽然在升上国中的时候他便成长到了能够与敦盛进行势均力敌的对战,不过看着日复一日都用魔卡与敦盛游玩的翔真,祖母担心「再这么下去翔真会交不到相同年纪的朋友」,因此对敦盛提出了别再碰魔卡的告诫。
以那天作为分界点,翔真便再也没有见到过魔卡。祖父母不愿意告知他藏匿的地点,本来想靠自己的力量找出来,却不论怎么找也找不到,心想「既然这样就用买的吧」而用图书馆的计算机试着搜寻魔卡之后,才发现那样的产品于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
结果,魔卡究竟藏在哪里、祖父又是怎么弄到手的,在这些问题都还不明白的情况下,这件事便不了了之——原来如此,敦盛似乎是在异世界取得那些魔卡的。真是的,这样的取得管道也实在太令人意想不到了。
「爷爷所拥有的魔卡,跟这个世界的魔卡,是同样的东西对吧?」
与其说是询问,更像是在确认。
艾伊莉丝点了点头。
「不过嘛,毕竟魔卡的效果就只有在阿斯托拉尔才能够发动,就这层意义上来看的话,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呐。」
「这样啊……。可恶!越来越后悔自己没能找到魔卡了!」
敦盛说过自己拥有一万种种类、十万张以上的魔卡。要是把那堆魔卡带来这个世界的话,翔真就能够随意运用魔卡了才是。要成为亿万富翁也不是梦想。
「汝在来到这里以前,手边应该接触着戒指呐。那东西现在在哪里?」
「戒指的话就在这里喔。」
翔真摊开右手,将方才一直握在手心里的金色戒指亮给艾伊莉丝看。
「这是所谓的魔导戒指呐。虽然敦盛用魔卡在这上头追加了通讯啦翻译之类的机能,不过魔导戒指原本是用来保管魔卡的东西呐。只要在把它戴在手指上的状态下想着『开示(Open)』,记载了汝所有魔卡的〈书物(Cardlist〉就会出现了呐。」
听完这些话,翔真将魔导戒指戴在右手无名指上,试着默念了一声开示。
紧接着一本书出现在眼前。有着感觉能够作为钝器使用的厚度。就外表看来似是颇为沉重的大小——不过由于正好飘浮在翔真胸前,因此感觉不到任何重量。
对此翔真并没有感到特别惊讶。不如说,他就只想着尽早确认卡片列表而已。翔真让〈书物〉就这么浮在半空,翻开了封面。书页中记载着满满排列的卡片名称。名称旁边以「X8张」这样的方式标明拥有的张数。试着确认书物的底页,上面记载着魔卡的完整收集率,以及所有魔卡的合计张数等等信息。
距离魔卡的全种类收集,似乎还需要五十张。
「只要想着魔卡名称的同时说出『检索(Search)』,就会飞往记载该魔卡的页面了呐。想要〈书物〉消失的时候,只要说声『终了(End)』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话说回来,使用魔卡的时候非得让〈书物〉维持现身状态不可吗?」
「〈书物〉终究只是确认用的东西。虽然就这么维持着现身状态也是可以使用——不过在戴着魔导戒指的状态下,只要默念想要使用的魔卡名称,卡片就会具现化了。而在机制上只要加以咏唱,便会发动该卡片的效果。」
「这样啊。那么——」
尝试性地在心中默念方才所见到的魔卡——一张卡片出现在翔真的胸前。翔真取下了这张彷佛贴在一面看不见的墙壁般飘浮半空的卡片,并仔细观察。
卡片大小比一般的扑克牌要大上一圈。正反两面都是黑底,正面的上半部是一张贯穿天际的火柱插画,下半部记载着表示效果的文句,反面上则描绘着一个红色的纹样。与自己受到召唤时于脚下出现的图纹相同。
「汝叫出了什么魔卡呐?」
「嗯?啊啊,就是这张。」
「不好意思,汝只说这张的话,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毕竟只要汝没有以自己的意志提供给侬观看,除了所有者以外的人看魔卡,就只会看到青白色的光芒呐。这是为了在对战的时候,不让对方察觉自身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魔卡呐。」
「这样啊。那么我就告诉你吧。我所叫出来的卡片就是这个!——〈炎王的拥抱(Flame Pillar)〉!」
翔真咏唱了魔卡——瞬间,一道魔法阵在定为目标的大树根部展开——火焰剧烈喷发。从魔法阵喷出的火炎绕成螺旋状,穿透了深厚的云层。受封闭的世界在一瞬间被热气包覆,如阵阵针刺的痛楚抚摸着肌肤。当炎柱消灭的时候,大树也化成了灰烬,目睹这道光景的翔真抱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这东西好厉害,这不就真的是魔法了吗!」
「哪、哪有人突然就使用的啦!」
「跟我进行卡片对战吧!」
「好好听侬说话啊!」
「别那么生气嘛。我不会随便在街上使用的啦。」
艾伊莉丝从鼻子发出「哼」地一声,用像是发脾气般的语调说。
「因为这里是敦盛用魔卡创造出来的空间所以才特别能够使用,不过以攻击为目的创造出来的魔卡在阿斯托拉尔是没办法使用——就算不是以攻击为目的的魔卡,意识到为暴力行为的状态下也是无法使用的。毕竟要是有像汝这样的家伙出现可是会让人很困扰的呐!」
意思就是说,在街上使用魔卡的情况已经先上了二重的保险。
「还真不想被引发大灾害的家伙这么说啊。」
「唔姆,戳到侬的痛楚了呐……」
既然能够引发大灾害,恐怕是因为艾伊莉丝并没有意识到那是「暴力行为」的关系吧——不过基于好意而引发大灾害,就这项举动本身来说也存在着问题。但都经过被监禁了五十年的时间,艾伊莉丝应该也有所反省了才是。
「是说现在才问这个似乎有些晚了……不过『试炼』不是由攻击魔卡所造成的吗。……还是说,所谓的最高神拥有引发灾害的能力?」
「侬的能力就只有〈创造(Create)〉而已呐。使用这项能力的话,就能够将〈空白的魔卡(Omnis)〉——将『记载着希望的效果的魔卡』给创造出来了呐。」
由于被敦盛封印了力量,所以变得无法使用〈创造〉的能力就是了。艾伊莉丝补充道。
「也就是说,你能够自由自在创造出作弊卡片是吧。」
「嗯。不过,用这个〈创造〉能力所产生的魔卡,只要使用过一次就会消灭了。总而言之嘛,作为试炼用所创造的魔卡并不是以攻击为目的创造出来的呐。就是因为这样,侬才能够自由地使用呐。」
「原来如此。既然是独创的卡片,那么在我手边不会有艾伊莉丝创造出来的魔卡对吧?」
「由〈创造〉产生的魔卡是这样没错呐。不过一般流通于世界上的魔卡也是由侬创造出来的,因此就这个层面的意义上,汝手上也有着侬所创造出来的魔卡喔。」
「原来你是魔卡的创造主吗!听到这个我越来越想要跟你战斗了呢。」
「所以说汝到底是多么好战啦……。对侬来说并没有与汝对战的理由。因为侬本来是想跟敦盛战斗的呐。」
艾伊莉丝原先是打算打倒敦盛,取回自己所失去的力量。这么一来就能够取回肉体。然而如今既然无法与敦盛战斗,那艾伊莉丝就只能永远以灵体的状态这么活下去了。
「……算了,反正再过不久侬也将从这份烦恼中受到解放呐。毕竟在灵体的状态下没有办法吃东西,这五十年间侬都是凭依在汝方才轰飞的那棵大树上,吸取大树的生命力勉勉强强存活下来的,但是在几天以前,大树终于还是彻底枯萎了呐。也已经确认过没有其他能够凭依的东西……侬的生命就只剩下一个礼拜左右了呐。」
艾伊莉丝的处境陷入窘况的理由这下总算明朗了。毕竟食物已经耗尽,会如此着急也是不无道理的。
「这么说来只要你凭依在我身上,当下的问题就能暂且得到解决了对吧。」
「汝是认真的吗?一旦凭依下去,直到宿主死去为止可是没有办法分开的喔?」
「就算那样也无所谓。不过,前提也是你愿意接受我这边所开出的条件就是了。」
「条件?」
「跟我战斗。」
「又是这件事吗。你的提议我很高兴,不过还是算了呐。」
翔真似是感到无趣地咂了咂舌。
「什么嘛,你就这么害怕跟我战斗吗?」
「不是这样的。侬还有着必须完成的远大志愿……作为最高神来管理阿斯托拉尔的职责呐。为此,〈创造〉的能力是必要而不可或缺的,所以说侬必须得完全复活才行。但是既然没办法取回肉体,这便已经是无法实现的梦想了呐。」
艾伊莉丝并没有不惜凭依在翔真身上、持续吸收他的生命力也要继续存活下去的理由——她恐怕是想表达这点吧。
「难道除了打倒爷爷之外就没有完全复活的方法了吗。」
「这个嘛……要说取回肉体的办法的话,有是有……不过,汝恐怕能力不足呐。」
翔真露出一道挑衅般的笑容。
「是不是能力不足,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
「到头来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啊……算了,就这样吧。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能力足不足够——就由侬来测试一下汝吧。特别一次呐。」
「特别……一般来说是没办法跟艾伊莉丝对战的吗?」
「嗯。本来的话,要跟侬战斗,必须要将魔卡全种类收集完毕才行呐。在侬成为最高神的千年以来,能够来到侬身边者,只有用单手便数得出来的人数,而战胜了侬、取得作为报酬的〈空白的魔卡〉的仅仅就只有汝的祖父——龙胆敦盛一个人而已呐。」
「不过,倒是没有想到会用那东西将侬的力量封印起来就是了呐。」艾伊莉丝补充道。附带一提,敦盛似乎是使用了艾伊莉丝手上仅拥有一张的独创魔卡——拥有「将一名对象传送至其出生地」效果的〈原点回归(Return)〉,才返回了原先的世界。
「明明手上难得有着独创的魔卡,你却几乎没有对战过吗。真是浪费呐。既然能够成为魔导戒指的养分,那我就收下啦。」
「万一发生像是汝赢过侬的情况,届时根据规则,侬就答应汝的要求呐。」
「嘿,赢的那一方可以要对方答应要求啊。这下子我越来越中意这个世界了呢。那么,你就快点把规则说明给我听吧。」
虽说使用魔卡这部分与自己跟敦盛进行的卡片对战相同,不过在阿斯托拉尔当中,魔卡可是魔法。已经超越了桌上游戏的范畴。规则肯定也会有所不同才是。
「在使用魔卡的卡片对战——神托游戏(Duel)当中,有着五项基本规则。」
艾伊莉丝一边屈指计数,一边讲述了规则。
【1】各玩家给予1000点生命值。
【2】生命值归零的玩家将于神托游戏中败北
【3】选择一张以上的魔卡,最多5张加入手牌,若有剩下的则作为牌组(但是同样的魔卡最多只能使用三张)。手牌每减少一张卡片,便可以从牌组中多补充一张。
【4】在不抵触基本规则的范围内,各玩家互相能够制定最多三条新规则。
【5】神托游戏的战败者必须答应与自己制定的规则相同数量的要求。
「——嗯,以上就是神托游戏的五大原则了呐。刚刚说的那些汝都能理解吗?」
「噢。简单易懂的规则说明还真是谢啦。」
与自己跟敦盛一同玩透的卡片游戏有所差异的部分为【4】跟【5】——同时那些也正是神托游戏的重点。
若是制定出三条对自己有利的规则的话,胜算便会提高,然而制定越多条规则,机制上于败北时所承担的风险也越大。最糟的情况,也有可能基于仅仅一次的败北而令人生告终。
「我确认一下——阿斯托拉尔的人们,总是在进行这样的对战吗?」
抱持期待这么询问后,艾伊莉丝点了点头。
「强盗、强奸或是杀人等等,一切的暴力行为在这里都是受到禁止的——不如说,是侬运用了〈空白的魔卡〉将其禁止的。即使心里打算加害他人,身体也会抗拒那么做。」
「像是束缚术之类的东西吗。不过,为什么你要特地去禁止暴力行为呢?」
「原先这个世界总是争执不断……在远古以前,侬的一族所发起的权力斗争中,有许多的人们因此牺牲。而在那场斗争的最后,不知幸还是不幸,侬登上了最高神的宝座呐……。由于不希望见到悲剧再度重演,才会导入了将争执和平解决的手段——神托游戏。当然其中还是存在着风险,正因为如此,基于兴趣而爱好神托游戏的人什么的,侬从来不曾见过。大家必定都会制定一条规则出来。」
「那么,」艾伊莉丝以认真的眼神对翔真询问道。
「汝要制定什么样的规则呐?」
「我不制定规则。」
或许这是意料之外的回答吧,艾伊莉丝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汝是认真的吗?虽说带有风险,不过要是不制定规则的话可是压倒性地不利喔?」
「会不会不利是由我来决定的。」
「……神托游戏开始之后再说想要制定规则,也是没办法的呐。」
「我知道。比起这个快点决定规则啦。赶快让对战开始吧。」
「真是好战的男子呐。就算汝不催促,侬也早已经决定好规则了。这可是侬为了打倒敦盛,花了五十年的时间想出来的必胜规则呐!」
似是自豪地这么说完,艾伊莉丝道出了她所制定的规则。
「规则为以下两条呐。『侬使用一张,汝则能够使用五张魔卡』、『在汝将魔卡用尽的当下,只要侬的生命值还有稍许残留,就是侬的胜利』。」
「……原来如此。」说着,翔真开始思考了起来。
艾伊莉丝的手牌就只有一张。反观翔真为五张。仅仅听到这里的话,是个对翔真压倒性有利的规则。方才的〈炎王的拥抱〉是张「给予对象500点伤害」的攻击魔卡。只要使用两张那东西,就能够让艾伊莉丝的生命值归零。
然而这是艾伊莉丝说自己花了整整五十年所想出来的战术。恐怕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吧。
(这里重要的是——艾伊莉丝使用的那张卡会是什么,吧。)
模式会有以下两种类。
——会是「一张便能让翔真的生命值变0的魔卡」吗。
——还是「一张便能挡下翔真的所有攻击的魔卡」呢。
(几乎可以确定,艾伊莉丝会选择后者吧。)
考虑到艾伊莉丝所制定的第二条规则的话,认为她会使用防御特化的魔卡是比较妥当的。
若是这样,她使用的会不会是「一张便能防住复数次攻击的魔卡」呢……。
比如说,魔卡之中有着「将自对象玩家受到的攻击伤害轻减为0五次」这种效果的卡片。在这种情况下,翔真就得思考用五张给予五次以上攻击的魔卡——而且,还得是能够让艾伊莉丝的生命值一滴不剩完全削减的组合技才行。
不过嘛,说五次仅仅只是翔真的推测,艾伊莉丝所使用的,或许是比这更加强力的卡片也说不定。
不对。
(恐怕会确实防御住五次以上的攻击啊。)
艾伊莉丝对于自己拥有独创魔卡——拥有「侬所想出来的最强魔卡」一事感到自豪。
而说到以强大防御力自夸的魔卡,脑海中所浮现的是「你所受到的伤害减轻为0。减轻5次伤害之后,这张魔卡破坏」这般效果的魔卡。
(若是将这效果强化的话——永续的伤害无效化、吗。)
不过第二条规则或许是为了让翔真误以为「艾伊莉丝会使用防御特化的魔卡」的虚张声势也说不定。
艾伊莉丝在诱导翔真将手牌调整为攻击特化型之后,使用能够一击将他这边的生命值归零的卡片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艾伊莉丝说了,为了想出这个战术花了五十年——这句话。)
实在难以想象花了五十年的时间才总算想出「用一击必杀的魔卡取胜」这样的战术,况且也有着翔真与艾伊莉丝同时咏唱魔卡而不分胜负的可能。正因为如此,能够推测出艾伊莉丝会使用攻击待化型魔卡的可能性极低……尽管如此,作为可能性来说还是无法彻底排除。
不过——
若是加入至今为止所获得的情报的话,要破解艾伊莉丝的战术并不是一件难事。
「……可以。这些规则没有问题。」
思考了一分钟左右的翔真,对艾伊莉丝如此告知。接着艾伊莉丝用一脸惊讶的表情望向翔真。
「这样就好了吗?虽然侬明白汝想快点战斗,不过也用不着这么急吧。」
「不如说是花了太多时间呢。」
「也罢,如果汝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那么,既然对规则没有任何不满的话,侬就将裁判叫来了,可以吧?」
「神托游戏中还附有裁判啊。」
「嗯。用来进行规则的最终确认与比赛后的要求见证,以及在无法分出胜负的情况下,加入剩余生命值啦、使用的魔卡张数等等评估,下达判定呐。由于裁判……不如说是精灵位居中立的立场上,因此是绝对不会关照任何一方的喔。」
「这部分我知道了。不过,这里可是『受封闭的世界』喔。有办法把裁判叫过来吗?不如说,裁判过得来吗?」
「只要是同意进行神托游戏的地方,裁判——精灵他们不论什么地方都能够前来的。虽然敦盛为了不让人弄清楚这个地方在哪而使用了〈结界〉魔卡——不过精灵的察知能力可是远超出〈结界〉的魔卡效力的。毕竟侬就是这样让精灵们诞生的呐。」
「本来还觉得你颇有魅力的,原来已经是经验产妇啦。」
「可不是怀胎生出来的喔!?说起来侬也不曾做过那种行为!这边说的诞生指的是创造的意思呐!」
「我当然知道喔。」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把侬当成经验产妇!?」
「想说稍微减缓一些对战前的紧张气氛呐。」
「那只是多余的操心!」
艾伊莉丝嘎吱嘎吱地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受不了,真是个奇怪的男子呐。就某方面来说是个比敦盛还要可怕的家伙呐。」
「那么意思是说,要是在神托游戏中我赢了,我就在一切事物上超越爷爷了。」
「确实是这样呐。虽说如此,不过即使有什么万一,也不会出现侬输掉的情况就是了——好了,那么也该把担任裁判的精灵叫来了呐。说是这么说,毕竟侬跟汝之间已经达成了进行神托游戏的意见,应该不用多久精灵就会来到这里……哦,已经来啦。」
像是追逐艾伊莉丝的视线一般,翔真回过了头。
化为焦土的大树遗址浮现一道赤红的魔法阵,散发红色的光辉。翔真应该也是这样被召唤过来的吧,当红色光辉消失时,一名紧紧闭上双眼的小姑娘站在那里。
是个幼女。
纤细的金发,以及端正的稚幼脸庞。有弹性的脸颊与薄薄的双唇恰如孩子一般,胸口的鼓胀也尚未成熟。一百三十公分左右的身体包覆着以红色为基底的衣装,头上则有着一轮如天使般的光环发出灿烂光芒。
精灵慢慢地睁开双眼,用那对碧眼捕捉到艾伊莉丝的身影——
「!」
瞬间,似是大吃一惊地睁大了双眼。
「艾、艾伊莉丝大人!?原来您还活着!因为好一阵子都没有新的精灵诞生,还以为您肯定死掉了的说!」
「也算是半个死人了呐。」
「唔哇啊、唔哇啊!这可是一件大新闻喔?要是提娜大人知道的话肯定会很高兴的说!」
得知创造主的存活,精灵似是很开心地蹦蹦跳跳、欢心喧闹着。
「总而言之,呃呃……汝应该宁法是没错吧?」
「是的,我是宁法的说!艾伊莉丝大人所创造出来的第一万号精灵——该精灵的名字也是宁法的说!」
真是个自我主张相当强烈的个体。还是说,该不会所谓的「精灵」全都是这个样子吧。在想着这类事情的翔真身边,艾伊莉丝将此次神托游戏的规则传达给了宁法。
宁法充满活力地点头回答「我记住规则了」——接着以那对大大的蓝眼珠望向翔真,将挂在腰带上的长方形盒子递了过来。
「这个是卡片容纳盒的说。在神托游戏的舞台——接下来我将会传送两位过去的对战场地当中,规定只能使用容纳盒里头的魔卡的说。」
「像是牌组收纳盒一般的东西是吧。」
翔真将卡片容纳盒固定在长裤的腰带扣环上后,叫出了五张魔卡。接着将这些放进了容纳盒中。才刚完成动作,本该收入其中的魔卡就这么消灭掉了。
「喂裁判,卡片消失了耶。」
「用不着担心的说,在神托游戏的基本规则中,并没有规定魔卡的上限张数对吧?也就是说,卡片容纳盒能够收纳的魔卡数量也是无限的喔。虽然看起来像是消失了,不过实际上并没有真的消失掉的说,……呃呃,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嗯,理解了。简单来说就是卡片容纳盒形状的魔导戒指对吧。」
「就是这么回事。……因为是很容易理解的举例,之后就让我拿来用可以吗?」
「可以,尽管拿去用吧。」
「好的,真的很感谢你的说。」
接着,在确认了两人的准备都已完成之后,宁法发出了一道格外响亮的声音。
「那么接下来——我就引领两位前去对战场地—的说!!」
◆
将游戏参加者传送至对战场地的宁法,轻飘飘地浮在半空发出了稚幼的声响。
「接下来是规则的最终确认的说!还请两位仔细凝听的说!」
场地为草原地带。在这没有丘陵的平坦大地上,足以遮蔽脚踝的杂草丛生,若是仰望天空,一片万里无云的青空便展现在眼前——十分和平的一个空间。
对战场地是由受理规则担任裁判的精灵于每次构筑的异空间,现实世界的常识并不适用在这个地方——由于在对战场地中受到的伤害会转移至生命值上,因此不会有肉体上的损伤,即使因为残留着痛觉而可能会痛到晕过去,却不会让人感受到足以休克死的痛楚。
虽说如此,尽管实际上并不会真的死亡,仍存在着死亡判定。生命值归零的参加者会被传送至「隔离空间」,变成无法干涉神托游戏的状态。
在这样的对战场地中,翔真与艾伊莉丝之间隔出了约十五公尺左右的距离,面对面地伫立着。
翔真的胸前有五张,艾伊莉丝的胸前则是飘浮着一张魔卡,散发出青白色的光芒。双方的头上浮现的1000的数字,视线的角落处也显示着相同数据的生命值。
「新规则为『艾伊莉丝使用一张,翔真则能够使用五张魔卡』、『当翔真的魔卡用尽时,只要艾伊莉丝的生命点数还仅仅残存些许的话就是艾伊莉丝的胜利』,就这些了对吧?」
一面对宁法的确认回以「完全正确」,翔真一面在脑海中复习着。
跟敦盛进行的卡片对战一样,神托游戏并不存在回合制度。这是一种在一瞬间的判断迟缓、缺少决断力都会成为致命伤的速度重视型对决。然而其中快嘴胜负并不重要,该怎么去判读敌方的意图才是胜利的关键。
——之类的。
将过去敦盛无数次教导自己的游戏诀窍在脑海之中反复回想后。
「那么——神托游戏就此开始的说!」
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免妨碍对战的进行,宁法在发出号令的同时消失了踪影。而紧接在后——
「〈幻影之茧(Material Create)〉!」
「〈不可侵领域(Aegis Field)〉!」
双方迅速地咏唱了魔卡。
翔真这边以零点几秒的差异抢得了先手。一道魔法阵在翔真的眼前展开,一个直径两公尺、宽幅八十公分左右的巨茧出现。在这同时,艾伊莉丝的脚下也浮现出一道魔法阵,然而却在外观没有出现变化的情况下消灭掉了。
艾伊莉丝以冷静的语气说。
「哦喔,汝选择使用了分身的魔卡啊。」
真不愧是魔卡的创造主,听见魔卡的名称、抑或是单单见到那个巨茧,似乎便已经弄明白了魔卡的效果。
事实上,翔真所召唤出来的「茧」是有着创造复制体效果的魔卡。虽说桌上游戏也很有趣,不过就视觉上来说,感觉还是发源地的表现方式更加令人享受。
「而你那边的——是防御系的魔卡对吧。」
抱持确信说出这句话后,艾伊莉丝回以「正是如此」点了点头。
「不过嘛,会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在汝没有受到伤害的那个时间点上,应该就明白这是张防御魔卡了呐。」
艾伊莉丝似是挑衅地露出笑容。
「呼呵呵。难道说,汝原先还以为侬会使用攻击魔卡吗?」
「那种可能性当然也有考虑到。像是『第二条规则该不会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吧』这类的。」
「所以说,」翔真摸了摸粗糙的巨茧表面。
「要是你使用攻击魔卡的话,就用这个茧来作为替身了。」
「为了防御而创造的分身吗。贵重的一张卡就这么浪费掉了呐。好了——那么就用剩下来的四张来试着打倒侬吧!」
艾伊莉丝面露自信满满的笑容说道。
不论有着多么强力的效果,凭着四张手牌,翔真是不会有任何胜算的——艾伊莉丝如此确信。
「我的手牌剩四张什么的,可不要随便断定啊。或许还会有更多也说不定喔。」
「哼,就算逞强也是没用的呐。因为根据侬所制定的规则,汝就只能够带入五张魔卡而已呐。就算想带更多数量的魔卡进来,作为裁判的宁法可是不会允许的呐。也就是说,汝能够像这样存在于对战场地之中,正是汝剩余手牌只有四张的最好证据呐!」
面对自信满满点出重点的艾伊莉丝——翔真他,无所畏惧地勾起一笑。
「但是,在对战场地中增加魔卡并不算是违反规则对吧?」
听到这句发言,艾伊莉丝的笑容收了起来。
「汝说在这个场地中增加魔卡?究竟要怎么做…………对了!汝连魔卡都一起复制起来了是吧!?原来如此,侬要是使用了攻击魔卡就用复制体来防御,侬若是使用防御魔卡的话就与复制体共同战斗……能够应用在攻防两面的战术——真是漂亮呐。」
虽然语气似是坦率地表示了钦佩——然而艾伊莉丝脸上仍是露出那自信浓厚的表情。
「不过,用那样的战术是没有办法胜过侬的喔!不管怎么说,毕竟〈不可侵领域〉的效果——可是『从1名对象所受到的攻击永续无效化』呐!」
艾伊莉丝洋洋得意地说。
「就算汝打算创造出几个、几十个、几百个复制体,汝的攻击都不会对侬起作用的!虽然是复制体,但毕竟那仍是龙胆翔真,没有改变呐!若是汝明白了这点依然打算战斗的话来吧,不管要攻击多少次都随便汝!」
「就算你不说我也打算这么做喔。」
「不过——」翔真勾起了嘴角。
「要跟艾伊莉丝战斗的是——艾伊莉丝!」
顿时间,艾伊莉丝愣了一下。
「?汝到底是在说什么呐?」
翔真咂了咂舌。
「受不了,真是个迟钝的女人呐。既然这样就让你见识一下吧。在〈幻影之茧〉里的东西!」
翔真「砰」地敲击巨茧的瞬间,茧从脚底部分化为光之粒子逐渐消灭,露出了茧中的内容。
那毫无疑问的——正是艾伊莉丝。
正确来说是艾伊莉丝的复制体。并非如刚出生一般的赤裸模样,而是按照当下的身姿穿着纯白的衣装,右手无名指上戴着金色戒指。由于能够复制的仅仅只有外表,因此戒指里头空无一物。
「话说回来,」翔真注视着复制体。
「复制体在五分钟之后就会消失,不过就这么放着让她消失也太浪费了呐。好不容易能够触碰到,在消失之前至少先揉个胸部好了。」
「住手!」
原型的艾伊莉丝大喊道。而复制体艾伊莉丝,则是以没有情感的眼瞳等待着翔真的指示。复制体似乎并不会反映对象的人格。
「这家伙虽然是你,却不是真的你对吧。你会这么生气实在没道理喔。」
「话是这么说没错……」
艾伊莉丝用力摇了摇头。
「啊啊,别在那开玩笑了,还不快点攻击过来吗!虽然那些攻击是不会起作用的呐!不管怎么说,因为汝的攻击是碰不到侬的呐!」
「喂喂,我是为了搓揉胸部才会创造出艾伊莉丝的复制体——你该不会是认真这么想的吧?」
「不是吗?」
翔真叹了一口气。
「最高神是这个德性,那么这个世界的水平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要是不明白的话,我就让你见识吧,这就是〈不可侵领域〉的解决对策!」
这么说着,翔真将浮在胸口前方的四张魔卡——
全部,交给了复制体艾伊莉丝。
「呃!该、该不会汝是打算——」
或许是总算察觉到翔真的作战了,艾伊莉丝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
「是啊,就是那个该不会。」
〈不可侵领域〉确实是无敌的。
不论咏唱出几百张、几千张魔卡,都没有办法给予艾伊莉丝伤害。无论如何,毕竟龙胆翔真的攻击已经被永续性无效化了。
但是——
「不能够让他人使用魔——并没有这样的规则对吧。」
没错。以最强防御力所自夸的〈不可侵领域〉,在这个场面仅仅只有对上龙胆翔真才是最强的。
换句话说。
艾伊莉丝她——并没有办法消除复制体艾伊莉丝的攻击。
「怎、怎么会有这种事!〈幻影之茧〉在咏唱的时候就必须决定复制对象了喔难、难道说——汝打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不可侵领域〉的效果了吗!侬会使用〈不可侵领域〉……使用『将龙胆翔真的攻击永续无效化』的卡片——汝事先就预测到这点了吗!?」
「正是如此。」
「为、为什么呐!为什么汝会知道呐!?」
「这可是你自己给的提示喔?拥有创造出最强魔卡的力量——这点。要说到最强的防御效果便是『永续性的伤害无效化』。比较头痛的是可能会以『将一切攻击』作为开头——不过这份担心根本不需要。因为说起来,你根本就没有假定为团队战的独创魔卡呐。」
没有预想过会跟复数人同时对战的艾伊莉丝,只需要防住由单人所发出的攻击就行了。
正因为如此,艾伊莉丝并没有创造出抵御一切攻击的魔卡——并没有想到要去创造这样的卡片!
「为、为什么、汝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说过自己只会跟凑齐魔卡的家伙战斗——仅仅打算进行一对一的神托游戏的家伙,怎么想都不可能去创造以团队战为假设前提的魔卡。我又说错吗?」
「——唔…」艾伊莉丝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似乎打算驳回些什么而张开了嘴巴——然而不论再提出多少反驳,怎么也不可能会是她的胜利。
若要说为什么,这是因为她的手边已经没有任何魔卡……
「……是侬输了呐。」
没有挽回方案的艾伊莉丝,像是放弃似地低下了头。
而复制体艾伊莉丝将原型艾伊莉丝轰飞的情况,则是紧接在之后所发生的事了。
◆
神托游戏结束后……。
翔真与艾伊莉丝,从对战场地中返回了「受封闭的世界」。
「那么,艾伊莉丝大人先前制定了两条规则。基于这点,接下来请您答应翔真先生的两项要求。」
宁法这么说道。面对作为自身创造主的艾伊莉丝,表现出了无情的态度。或许就心情上是对她感到同情的也说不定——不过在表面上,还是做出了公平的判决。
不知艾伊莉丝是否也做好了觉悟,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毕竟是侬制定的规则呐。侬是最为理解的。胜者的要求,即便要扭曲败者的意志也会受到实现——这是不论任何人都无法违逆、绝对遵守的规定呐。」
狠狠地瞪向翔真。或许是在害怕吧,她的眼眶含着泪水。
「好了,随汝命令侬吧!不论任何事情侬都会听汝的呐!」
翔真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任何事情——是吧?」
才刚说完,艾伊莉丝便用双手遮盖住自己的大胸部。
「但、但是,拜托别提出色色的要求呐……可能的话,侬还是希望第一次可以献给自己重要的人呐……」
虽然就原则上来说,强奸行为是受到禁止的——然而若是神托游戏的胜者要求的话,奸便会被认知为和奸、强夺被认知为让渡,而杀人则是被认知为教唆自杀。也就是说,用神托游戏的规则,是能够钻漏洞进行暴力行为的。
「放心吧。我不会做出那种要求的。不如说,你不是灵体吗。就算要做也只会穿过去而已吧。」
至于要做什么,倒是没有说出来就是了,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触碰到艾伊莉丝一根指头。
「这么说也是呐,」艾伊莉丝安心地呼出一口气。「来还以为汝肯定会做出什么色色的要求……看来似乎是侬误解汝了呐。对汝有所误会还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就是这样所以把内裤——」
「果然还是色色的要求不是吗!不、不过如果只是内裤就能解决的话,倒是挺便宜的呐。虽然被仔细盯着看真的很难为情……就随汝高兴、尽情观看吧……」
这么说着,艾伊莉丝似是害羞地别开了脸。
说是这么说,艾伊莉丝身穿的白衣打从一开始就是将内裤裸露出来的大胆设计。最初翔真是自行做出了「艾伊莉丝会不会是个痴女?」的解释……不过从她那难为情的模样来看,露出来的内裤并不是「贴身内裤」,而是「安全裤」的类型吧。
既然要看的话,自然是想欣赏贴身内裤,而且要是艾伊莉丝基于「朦骗到翔真了!」之类的理由得意洋洋起来感觉也不怎么好受,因此决定对此做出指正。
「那东西,并不是内裤吧。」
话才说完艾伊莉丝便似是震惊地抖了一下。
「汝、汝在说什么呐?这当然是真真正正的内裤啊!受、受不了,真是个尽说些奇怪话语的家伙呐。」
视线漂移不定的同时这么说道。翔真默默地一笑。
「嘿,原来艾伊莉丝这么喜欢把内裤露出来炫耀啊。真是个不错的嗜好呢。」
「侬、侬才没有这种嗜好!只是因为跟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常有,所以才会大意了而已呐!平常的话可是会在外面一件又一件穿上好几层的!」
「不管再怎么掩饰,还是没有办法改变你现在正把内裤露出来的事实喔。哪,不如坦率地承认『侬是个最喜欢把内裤露给人看的变态』怎么样,痴女莉丝小姐啊。」
「不要给侬取奇怪的绰号啦!唔姆姆……真不愧是龙胆敦盛的孙子,没办法就这么蒙过去吗……好、好吧。就、随便汝高兴怎么看吧……」
像是放弃似地叹口气后,艾伊莉丝将手放在了安全裤上,像是忍耐着难为情一般紧紧咬着下唇,将安全裤脱到了大腿处。
「这、这样汝满足了吗……?」
将布料面积极少的系绳内裤裸露出来,艾伊莉丝带着湿润的双瞳询问道。由于双脚缩成有些内八字的模样,裤几乎被大腿所遮蔽……不过绝世美女当真害羞起来的模样,可不是能那么常见的画面。
虽然很想就这么一直注视下去——但,从刚才开始宁法就目不转睛地一直看着他这边。
被第三者、而且还是被一个似乎还不明白这世界污秽一面的幼女这样看着实在没办法冷静鉴赏眼前美景,后续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好了。
「很棒的内裤,已经可以了!」
翔真竖起大拇指,笑容满面地如此告知。话才刚说完,艾伊莉丝便连忙将安全裤重新穿好,顶着依然通红的脸庞像是要转换心情一般说道。
「那么,就快点说说剩下的一项要求吧。」
「你在说什么啊。要求还剩下两个不是吗。」
艾伊莉丝愣了一愣。
「汝才是到底在说什么呐。刚刚不是才完成了『把内裤露给汝看』的要求吗。」
「我可没有做出那样的要求喔。是吧宁法。」
被丢以话题的宁法,轻轻点了点头。
「翔真先生只有说到『把内裤』而已。这并不算是要求的说。」
「什!那、那么是侬自己误会的吗!?」
「确实是变成了这样的说。」
「怎、怎么会……这么一来,把内裤露出来让人看不就是侬的损失了吗……!」
翔真扬起一笑。
「也好啦,成为了一次不错的教训不是吗。别人的话要好好听到最后啊。」
「唔姆姆……虽然很想要开口大骂,侬却什么也没办法反驳呐……。不过,汝可不要太得意喔!下次侬是不会再上当的呐!好了,快点提出汝的要求吧!」
「就这么办吧。」
说完,翔真转变为认真的表情。
「第一个要求。艾伊莉丝,把你所有的魔卡全部交给我。包含那些独创魔卡的全部卡片。」
对于这个要求,艾伊莉丝冷静地接受了。
「也罢,本来就想到会是这样了。毕竟这是最常见的要求呐。呶,把汝的戒指贴近侬的魔导戒指呐。」
「这样吗。」
将两只戒指靠近之后,彼此的戒指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好了,让渡完成了呐。」
在维持这个动作约十秒左右之后,艾伊莉丝这么说道。仔细一看,艾伊莉丝的戒指从金色转变成了铜色。不知道魔导戒指的颜色跟魔卡持有量之间是否有着什么关系。
「这么一来侬所拥有的独创魔卡八千张,以及作为收集对象的魔卡一万张都是汝的东西了呐。不过嘛,收集对象的那一万张,汝应该已经都有了就是。」
「就算光是取得独创魔卡的那八千张也很足够了。这类卡片也能够用〈书物〉来确认吗?」
「嗯。在〈书物〉之中有着『一般』、『特殊』两个项目,而独创卡片的部分,则是被分类在特殊的项目里头。」
「其他家伙手上应该是不会拥有独创魔卡的吧。为什么会有特殊项目在啊。」
「虽然跟独创卡片的情况不太一样——不过像食物、货币或是房屋这类自己的所有物,都可以藉由将戴上魔导戒指那边的手高举祈祷,将这些东西变成魔卡喔。不过生物并没有办法化为魔卡,也不能在神托游戏中使用呐。」
「这样啊。那食物不会腐坏吗?」
「不会腐坏。比起这个,可以说说汝的第二个要求了吗?侬希望快点从恐惧之中解放出来呐。」
原先正打算再次对〈书物〉进行确认的……也罢,乐趣就在这之后再来享受好了。
「那么这是第二个要求。」
翔真注视着艾伊莉丝的红色眼瞳,这么接了下去。
「艾伊莉丝——当我的老婆吧。」
「居、居然不是奴隶而是老婆吗!?为什么呐!只要把侬作为奴隶就能随汝高兴做那些色色的事了喔?因为要求的一方是汝,侬还以为肯定会把侬当作奴隶的……」
艾伊莉丝陷入了轻度恐慌。并非是希望成为奴隶,恐怕是因为无从推测翔真他真正用意的缘故吧。
神托游戏的胜者要将败者作为奴隶也是可行的——从艾伊莉丝的话语来推测,对于奴隶似乎并不适用这个世界的规则「禁止一切暴力行为」。恐怕与神托游戏的要求相同,强奸会被视为和奸,杀人会被视为教唆自杀吧。
倘若是这样,那么自己就算是死也办不到将艾伊莉丝作为奴隶。
「我喜欢魔卡。而艾伊莉丝你是魔卡的创造主——也就是我理应表示敬意的对象。而且你同时也是将我召唤至阿斯托拉尔的恩人。我可是相当感谢你的喔。如果现在是对上其他家伙的话,要把对方当作奴隶也是可行,不过我不能对艾伊莉丝做出这种事。所以才会要你当我老婆。毕竟作为老婆的话,我就能够随时报恩了呐。」
翔真平静地如此告知。
「……汝说,汝很感谢侬?」
面对似是感到意外反问的艾伊莉丝,翔真深深地点了头。
「是啊,是真的很感谢喔!要是靠这些还没办法接受的话,我就再想想其他理由好了……」
「不、不用啦,汝的心情已经充分传达给侬了呐。」
「这样啊。」翔真笑了一笑。
「另外嘛,不管怎么说,毕竟作为老婆后,就能够随我高兴做色色的事了呐。」
「侬可不想听到这些呐!」
「虽说是个灵体还让人挺懊悔的呢。」
「身为灵体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话说回来,关于在神托游戏之前你所说的『取回肉体的办法的话,有是有』,这部分可以详细告诉我吗?」
「在这种发展下提出这个话题总觉得事关到侬的人身安危呐!」
「告诉我吧。这是丈夫的命令。」
「大男人主义!?既然要的话还是患难鸳鸯会比较好呐!」
「要求也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作为夫妻俩独处的时间可以吧?」
宁法插入了对话之中。
方才的要求受到实现,翔真与艾伊莉丝如今似乎已被承认为夫妻了。
「哦,辛苦你了。」
相对于一脸疲惫的艾伊莉丝,翔真则是以活力充沛的笑容目送宁法离去。
「……也罢,就这样吧。」待宁法的身影消失之后,艾伊莉丝这么说道。
「汝在侬的测试当中彻底合格了。侬就告诉汝取回侬肉体的办法呐。那就是——由汝收集完所有种类的魔卡,抵达〈神之间〉之后便能够实现。」
「〈神之间〉?」
「那是在败给敦盛以前,侬所居住的空间呐。能够抵达那个地方的,就只有将魔卡完整收集完毕的人而已呐。败给敦盛而失去最高神力量的侬,并没有办法凭着自己的力量回到那里去呐。」
「抵达〈神之间〉之后,我该怎么做才好?」
「唔姆。从这里开始才是重点呐——只有汝独自抵达那里是没有意义的。必须将侬也一同带去。〈神之间〉当中储备著名为『魔素(Mana)』,像是力量来源一般的东西。精灵与收集对象的魔卡都是用魔素创造出来的——总之只要能够吸收那些魔素,侬还是能够取回创造出一张〈空白的魔卡〉这点程度的力量的。」
「原来如此。只要用〈空白的魔卡〉创造出『给予灵体实体』的魔卡就可以了是吧。」
「嗯。只要能够取回肉体,最高神的力量自然就会恢复了呐。只不过,刚才侬也说了,〈神之间〉只有收集完所有魔卡的人才能够抵达。……但是,只要侬凭依在汝身上的话——」
「只需要我一个人凑齐魔卡,就能够带着艾伊莉丝一同前往了是吧。」
「正是如此呐。」
「收集对象——共有一万零五十种种类呐。」
先前确认〈书物〉的时候,底页上记载着「10000/10050」。那个指的是作为收集对象的魔卡已有几张,这意思应该不会错了。
「剩下的五十张,并不是艾伊莉丝创造的卡片对吧。」
正因为敦盛凑齐了所有魔卡,才能够在〈神之间〉与艾伊莉丝进行战斗。但是,现在距离完整收集还不足五十张。而在这五十年间,艾伊莉丝并没有办法创造出魔卡——也就是说,另有某人在创造着魔卡。
「恐怕是由提娜——最高神的代理创造出魔卡的呐。在败给敦盛之后,侬用〈来自边际的叫唤(Telepath)〉将状况传达给提娜,请她作为最高神代理的呐。毕竟提娜她可是侬在这个世界上最为信任的人呐。」
除了提娜之外似乎没有人知道她与龙胆敦盛之间的战斗——没有人知道最高神的败北与监禁。虽说如此,即便不清楚状况,只要是与艾伊莉丝亲近的人物,或许都会像宁法那样对于「最高神身边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感到有所疑问也说不定。
「也罢,不管怎么说,如果只是收集个五十张的话,感觉很快就会结束了。」
「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虽然侬很想这么说。不过若是汝的话,感觉真的马上就会让这件事情结束呐。」
翔真已经近乎收集到全种类的魔卡。除此之外,还拥有着其他任何人都没有的作弊魔卡整整八千张。
从启程的当下便有最强装备。
从小便接受了史上首位击败最高神的男子指导的卡片游戏玩家。
这个人,就是龙胆翔真。
「龙胆翔真——汝是世界上最强的魔卡使。这点侬可以向汝保证。」
「但是,」艾伊莉丝的表情黯淡了下来。
「即使是这样的汝,还是有着束手无策的事。……要从这个『受封闭的世界』中逃离,即便以汝的力量也是不可能的事呐。」
「为什么会那样?只要用〈千里眼(World Hack)〉决定好目的地之后,使用〈瞬间移动(Teleportation)〉的话,应该就能在一瞬间抵达指定的地方了喔。」
虽然当中也有在跟敦盛进行的卡片对战中用不到的卡片,不过翔真已经将一万种魔卡的效果全部背下来了。若是使用现在所举出的魔卡,理论上应该是能够从「受封闭的世界」当中脱离的才对。
「侬不是说了吗。这里对侬来说是座监狱呐。只要没有敦盛的许可,侬就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敦盛死去的现在,侬就只能永远被这么隔离在这里了呐。」
翔真露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啊。如果是爷爷的许可的话,早就已经有了不是吗。」
「?汝在说些什么呐?」
「还不明白吗……。你把爷爷对你说过的话试着再一次回想看看。」
尽管艾伊莉丝歪起了头,还是照着翔真所说的话去做。
「……『在这里好好反省个五十年吧。这样的话我就跟你再战一次。到时候要是你能够赢过我,我就把你的力量还给你』。」
「没错。然后——你在这里已经待上几年了?」
「差不多要迎来第五十一年了呐。」
「对吧?你召唤我的时候也说过『约定好的五十年早就已经过了』之类的呐。」
「明明是在那种十分突然的紧急状况下,真亏汝还能记得这么细节的事呐……。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受不了,你真的是很迟钝呐。听好啰,爷爷跟你说的是『在这里好好反省个五十年吧』,没错吧?」
「……啊、」艾伊莉丝讶异地张开嘴巴。
「总算注意到了吗。没错,你的反省期间早就已经结束了喔。也就是说,你已经没有再继续待在这个地方——待在『受封闭的世界』里的义务了。」
「哦哦!哦哦哦!好厉害、好厉害呐!亏汝能够注意到呐翔真!能够告诉侬这些实在太感谢了呐!」
「这也没什么啦。比起这个,快点凭依到我身上吧。」
「嗯、嗯。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侬真的可以凭依在汝身上吗?」
艾伊莉丝一脸不安地进行确认。
「我说话算话。而且将老婆——将重要的家人保护好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家人?是指侬、跟汝吗?」
「是啊。既然说是老婆,那就是家人了。毕竟我的家人也只剩下艾伊莉丝你而已了——若是能够不失去家人就得以解决,生命力什么的一点也不可惜。况且,要是你能经常待在我身边的话,我也能随时欣赏你喜悦的表情啊。」
艾伊莉丝愣了一愣。
「汝是说,汝要让侬开心吗?」
「是个啊,我希望对艾伊莉丝报恩——希望让你开心,所以说,倘若艾伊莉丝的心愿是希望世界和平的话,我就帮你实现那个愿望,要是你希望消除种族之间的对立,那我就让他们和解。」
「……汝真的,愿意实现侬的梦想吗?」
「可爱老婆的梦想这种事,不管有多少我都会帮你实现的。只不过,作法要由我来决定就是了。」
面对露出意义深远的笑容如此说道的翔真,艾伊莉丝的双颊泛起了红潮。
「那、那么龙胆翔真啊。就让侬凭依在汝身上呐。」
这么说完,艾伊莉丝绕到了翔真的后方,以两腕环绕翔真的身体。维持拥抱的姿势将全身一点一点逐渐埋入翔真的身体——并且直接通过了翔真的身体。
看着于正面现身的艾伊莉丝,翔真提出询问。
「现在这样就算是凭依上了吗?」
「嗯。这么一来侬就没办法从汝的身上离开——汝也没办法从侬的身边离开了。」
接着对他做出「凭依在大树上的时候,远离二十五公尺就是极限了」之类的说明。若是拉开了在这之上的距离,艾伊莉丝似乎就会瞬间回到宿主的旁边。
「……果然,一直跟侬在一起会感到讨厌吗?」
面对似是不安的艾伊莉丝,翔真向她露出笑容。
「要是讨厌的话就不会让你凭依上身了啦。而且,可爱的老婆能够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这种事肯定是让人高兴的吧。」
艾伊莉丝顿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这、这样啊。太好了……这么一来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在翔真的旅途中与汝同行了呐!不汝到了哪里都会跟过去的呐!」
「嗯,跟着我走吧。汝就待在特等席上,好好看着我将阿斯托拉尔回归和平的模样吧!」
就这样,取得了最强装备以及最高神新妻,名为龙胆翔真的怪物——
如今,在阿斯托拉尔之中解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