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七夜@轻之国度
「如果意大利饺在肚子饿的时候上桌,就算再想吃牛排也一定要吃。」
节录自电影「旅情」
在宇宙彼方安静待命的「他们」,这半年来一直对着特定方向发送那句讯息。
而且,还特意使用那颗行星上的各种「方言」。
然而,却没有任何回音。
「他们」已经晓得,那颗行星上的生物只能透过电波与电缆线(而且还是用铜线或合成纤维制造出来的)进行联系。为了不漏失回传的任何电波,「他们」甚至偷偷在那颗行星的卫星附近安装了接收装置,结果却徒劳无功。
如果换成别人的话,一定会很生气吧?但「个性超好」的「他们」反而担心了起来。
该不会发生了行星规模的战争吧?
然而,根据观测结果显示,虽然有小规模的战事发生,却没有超过行星三成范围的战火出现。
虽然「他们」顺便检讨了发送的讯息内容,却只是再度证明那讯息是大家不断开会后讨论出来的结果。
不管怎么说,那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罢了。
UsItgoestoplayinmyhouse
「我要去找你玩啰。」
时间再度过去。
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在门扉总是不肯开启的状况下,开始担心起来的「他们」终于放弃敲门,而是朝里面「偷看」了起来。
序在墓园里邂逅的猫
☆
二○○A年七月十八日-美国。
「不明飞行物从雷达上消失了。」
「可能的消失地点在哪?」
「日本上空。」
「这是怎么回事……那种体积与速度,这个数据正确吗?」
「是的,明显不符合我国任何飞机的数据。」
「它也使用自动导航吧?」
「是的,少校阁下。」
「少校阁下,那些臭白熊们的共党国家都变成那副惨状了,在下认为没有国家能制造出横越我美利坚合众国的宇宙飞船……」
「没错,只有美国能称霸太空。」
「那么,那个飞行物体果然是……」
「无线电里的确有……」
雷达室响起的声音中断了对话。
「这件事要以最高机密来处理!」
「遵命!」
☆
「好热呀……」
移动司令部转卖到民间的美军装备——野战用大帐篷下面,嘉和骑央坐在市售普通塑料垫上茫然地喝着可乐。
这是冲绳的夏天。
就算隔着塑料垫,也能感受到碧蓝海洋与滚烫水泥地传来的阵阵热度。
到前天为止都在打电动、而且就男生而言属于瘦弱体型的骑央,面对这股暑气不禁感到头昏。
这样还满不错的嘛……被太阳烤焦的感觉,或多或少可以让自己忘掉这阵子步步进逼的焦躁情绪。
焦躁感的真面目,就是对茫然未来产生的不安。
骑央虽然知道烦躁情绪的真面目为何,却不表示现状就会有所改变。
「好热……」
不想继续思考下去的骑央喃喃自语。
仿佛要刺穿毛孔的金黄色阳光从天际洒落,凉爽徐风从海面吹来。
嘉和家族的墓园……冲绳典型的龟甲墓……位于能俯视海洋的小山丘上。
如同字义般既像乌龟甲壳、又像抽象化女性子宫的龟甲墓内部,有一个跟国小操场差不多大小的广大中庭。
嘉和一族人数众多,而且有很多人在第二次大战前后移居海外,因此要同时集合所有族人的话,就要有这么大块的空地才行。
今天是嘉和一族第五长老的忌日。
男女老幼各种脸孔齐聚一堂,让周围热闹哄哄。
现场没有扫墓时的静谧氛围,有的只是闹哄哄的吵杂声音。因为「太难过会让死者无法往生」,所以冲绳这边即使在守灵时也笑声不绝,搞不好还能听见三味线的乐声。
「夏天就是这样吧。」
骑央一脸茫然的喃喃自语。从刚才开始,他就因为高湿度以及烈日而不停流汗。不过风一直没有停过,只要待在树荫里就不会那么难受。
某处飘来了烤肉的香味,看样子有部分亲戚把烤肉架带进墓园了。
有人开始弹三味线,并且以磁性嗓音唱起小岛民谣。
只要来到这附近,在空中穿梭交会的语言也会多了起来。有日语、冲绳方言、英语,甚至连世界语、他加禄语以及芬兰语之类的语言都出笼了。
这种事并不稀奇。不只嘉和一族,从冲绳移居海外的人,因为某些理由至少都会回来冲绳一次。
有时是本人的意愿,有时则是别人的建议。不论理由为何,他们就是会回冲绳一次。
「哟,你还开心吧?」
骑央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啊,表叔。」
穿着鲜红色夏威夷衫与白色百慕达裤,全身晒得漆黑的四十岁男子露出爽朗笑容。
他叫做宫城雄一,是骑央的表叔。他的姓氏虽然不同,母亲却是嘉和一族的人。这名中年男子虽然从事不明买卖,但他的经济状况不错,而且又不可思议的很会照顾别人,所以根本没人在意他做的是什么工作。
「真佩服大家,每年都能不厌其烦的众在一起。」
骑央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完后——
「哎,因为我们家族不过清明节嘛。」
单手拿着装有啤酒的免洗塑料杯,雄一笑着说道。
「怎么样,习惯高中生活了吗?」
「嗯,总算习惯了。」
话虽如此,而且高中入学考试似乎已经变成了遥远的回忆。
当时明明那么紧张,那么辛苦的……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那你交女朋友了没?是隔壁邻居……那个叫真奈美的女孩吗?」
「还、还太早了啦。」
突如其来的露骨对话让骑央心跳加速,一边喝干了可乐。
「而且,我跟真奈美本来就不是那种关系。」
「为什么呢?她是住在隔壁的儿时玩伴,而且也经常过来找你玩,既然如此就没错了吧?这是王道,是王道啊。这种事在最近的漫画与电玩里不是很流行吗?王道很重要喔,人生的成功与失败,就在于能不能走上那条道路。嗯,就是这样。」
「这是哪门子王道啊?」
取笑自己的话夸张到极点,所以骑央才有办法露出苦笑。
「这样不行喔——只是要H的话,长大以后就可以做到了。可是稍微握个小手就小鹿乱撞的心跳时刻,只有这三年可以享受。」
「表、表叔!」
被取笑成这样,少年才发现表叔已经完全「喝醉」了。
「不管是把妹或是纯纯的爱,都要趁这个时候,趁这个时候啊。」
一边向某处嗯嗯嗯的点着头,表叔笑着说:「你看,那个美眉怎么样?」
骑央顺着表叔的手指望去,有一个奇妙的物体坐在那边。
「哇!」
首先让他吓一跳的是对方的打扮。
现在明明是盛夏,那女孩却穿着不知道材质是皮革还是塑料皮的高领紧身衣。对方有一对快撑破紧身衣的胸部,散发金属光泽的金属材质腰带轻轻环绕玲珑有致的纤腰,符合比例的修长四肢……而且一头红发的她,还挑染了前额的浏海。
她的五宫也很漂亮。就算以严格眼光与超高标准来评量,她看起来也跟杂志上那些名模之类的美女一样,可是……
「哎呀,实在非常谢谢您——」
她的脸庞看起来跟骑央不会差太多岁。面露微笑搔着头、同时递出纸杯的神态,看起来就像一名适合穿上普通学校制服的少女。
当然,只有这样子的话,她只是「打扮奇怪的少女」,而不是「奇妙的物体」。
金黄色的发泡液体倒入杯中后,穿着紧身服的少女仰头一口喝干了啤酒。
在她的喉咙附近,有一个怎么看都像是金色铃铛的物体,一边摇动一边发出光辉。
「噗啊——真好喝!」
满脸笑容说出这句话的少女头上,有两个三角状物体「微微抽动」了几下。
这两个物体,怎么看都是猫的耳朵。而且坐着的臀部后方,有一条像是红色粗毛线的物体也在「微微摆动」。
那是尾巴吧?
(呃,最近流行这种玩具吗?)
少年搔了搔头,然后忽然发现某事。
「喔——厉害哦!」
在少女一旁,将啤酒瓶放在塑料垫上面拍着手的人,好死不死偏偏是……
「爸,你在干什么啊?」
「喔,这不是骑央吗,怎么了?」
烂醉程度不输表叔的人,就是骑央的父亲。
常被亲戚语重心长的讲「还好你儿子像母亲」的矮胖浓眉中年男子,笨重地坐在塑料垫上傻笑着。
「什么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让未成年少女喝酒呢?」
「哎呀,有什么关系嘛,你也来一杯吧。」
「真是的,你又会惹妈妈生气哦。」
「没关系,今天是五叔公的祭日,可以不用太拘谨,大闹一场啦。」
普通日本社会在这种场合下,是不会使用「大闹一场」这种字眼的,可是冲绳这里却自然而然把它当成了正确的态度,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真是的,我们家族里的人喝醉后都是一个样。」
骑央一边叹气,一边对红发紧身衣少女表示:「真对不起,妳一定觉得很困扰吧?」
对方却带着满面微笑回答:「不不不,没有这回事啦!」
那少女一边摇着头,一边以流利日语说:「这种饮料很好喝,这个……呃,这种食物叫什么名字呀?」
少女笨拙地用筷子指向脚边那些用纸盘装着的紫色果冻状物体。
「啊,这是芋头田乐烧。」
雄一补充说明。
「对对对,这个田乐烧也很好吃,其它像是昆布卷……还有烤肉!」
少女突然提高音量,并且将双手在丰满胸部前方紧紧互握,眼神中也发出闪亮光彩。
「柔软有弹性,而且卤汁又入味!我已经好久没吃肉了,所以真的很开心。」
如同话中语意一般,脸上表情看起来真的很高兴的少女瞇起双眼……大大的灵动双眼几乎瞇成了一条线。
这副笑脸会让看到的人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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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骑央脸上也浮现了笑容。
(……这女孩,是从哪里来的呢?)
同时,他心中也浮现了疑惑。
将五宫与身材算在内的外观看起来应该是外国人没错,但她说起话来却像日本人一样自然。而且她表示自己「很久没吃肉」时的语气,居然带着一、二个月没吃到肉的深切感触,不论怎么想都不像这几天的事情。
(说不定她是俄罗斯人……?)
会跑来日本、又说出这种话的白人少女,地球上只有那个国家才会有吧。骑央只能想到这种程度的答案。
不管怎么说,真的要集合所有亲戚,人数就会超过一千人以上的嘉和一族,就算有一、二个人移民到前苏联也不足为奇。
「呃,我叫做爱丽丝。」
少女起身来到少年面前后,点头行礼做了自我介缙。
站起来的少女身材颇为高姚。她散发着微甜馨香,两颗沉甸甸的水蜜桃在眼前不时摇晃。
「啊,妳、妳好,我叫骑央。」
骑央也慌张起身行了个礼。
(啊,果然是外国人呢。)
就在他茫然想着这件事的时候。
「哎呀,迟到的人要先罚三杯哦,请吧。」
以绝妙时机穿过思绪空档的少女,在不知不觉间倒出了瓶中的液体。
「啊,是的。」
慌慌张张喝完纸杯中的液体后,骑央接过重新倒满的杯子喝干了饮料。
喝干饮料后,骑央发现两件事情。
第一,少女手里拿的是啤酒瓶。
第二,自己的酒量奇差无比,而且前一天还熬夜。
察觉这些事情的瞬间,骑央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就在原地瘫了下来。
(啊,惨了……一定会撞出一个肿包吧。)
一边在脑中感受着不断飞旋的景象,骑央在短短的瞬间内如此想着。
(真不想摔断牙齿啊……)
他已经无法辨认眼前的景物了。
「哇哇哇!」
叫声从远方传来,感受到脸部接触某种温暖物体的瞬间感触前,骑央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