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数日我都去接受伊旺的【登山】天赋指导。每天利用傍晚前的一点时间到峭壁前面,跟塔克一点一滴提升自己的技术。
特训的结果,我已经可以不必休息就单独爬上二十公尺左右的高度了,而光看自高处降下来的动作,我也称得上是完美无缺。
当我的【登山】天赋顺利升到第7级时,我直接遭遇到一个难题。
「唔——果然,在山崖边根本没法使用这把十字镐啊。」
我所取出的,是那把坚固的铁制挖掘工具。在使用EX技能【挖掘】对付矿石时这可是一项利器。
然而,铁制的沉重十字镐需要用双手才能拿稳,在立足点不安定的悬崖峭壁边很难得心应手。这么一来我就算爬到峭壁的一堆采集点旁也没法弄出矿石。
「真没办法。只好去寻找能单手使用的十字镐了。」
就我的印象,小型十字镐可以去第三城镇这座矿山都市购买,没想到我却在意外的地方买到了。
「嗯?你想要小型十字镐吗?有一种是农业耕种时挖开硬土用的喔。」
在第一城镇南部宽阔农业地带有做生意的NPC农夫,我就是在这里顺利入手。
起初,我向人打听第三城镇卖小型十字镐的NPC在哪里,结果有人告诉我NPC农夫的事,我便透过传送点直接折回来购买。
「那么,包含备用的工具,我要买三把小型十字镐。」
「拿去吧,很重请小心喔。」
这位NPC农夫是负责土地、农具交易,以及NPC的雇用仲介,我以一把5000G的价格跟他买了三把小型十字镐,收进所持道具栏后,便朝北门出发。
「买十字镐费了一番工夫啊。塔克大概已经先过去了。」
我正想通知他我会晚点到时,塔克就先传讯来说他已经出发了。为此,我只好尽量避开出现在第一城镇北侧区域的大王花与泥巴种子,一直线奔向峭壁前。
结果,我在那里目睹的光景是——
「塔克跟伊旺大叔,你们在做什么啊?」
只见粗壮的树枝上绑著绳索,那两人套上了吊带与一条安全绳,就这样直接挂在树下。
全身放松并摊开四肢的那两人,在这种状态下一边巧妙保持平衡,并重复撑起上半身再放松的动作。
塔克似乎还不太适应撑起上半身的姿势,每次都会左右旋转,所以得努力抑制这样的现象同时撑起身体。另一边的伊旺,则已经非常熟练地直接撑起身体,还从腰带抽出铁制的伸缩登山杖,伸出大约一半的长度,在这种状态下空挥。
「哦,小姐,你来啦。」
「嗯,我来了……你们这是在干么?」
某种训练吗?我问道,看来应该是奇幻世界里的登山训练吧。
在不安定的立足点只靠一条安全绳支撑身体战斗,大概是要强化平衡感。
「云,这个虽然很难,但做起来满有趣的喔。」
「呃,我觉得这种姿势有点丢脸就是了。」
这是伊旺调整出的最佳【登山】天赋升级与训练法,我对其效果毫无疑问,但我一点都不想被人看见自己被绳索吊起来的模样。
跟我的疑虑恰好相反,那两人运用腹肌撑起上半身,然后再放松全身的力气垂下四肢,透过刻意调整头部的上下位置来取得平衡。只不过,这样真的好玩吗?塔克发出了呜啊啊的呻吟甚至翻起白眼,拜托别这样吓死人了。
「小姐还真是怕羞啊。真没办法,我跟小伙子一起爬上去进行轻松的战斗训练,小姐一个人在这里缎炼平衡感好了。」
「那么,我跟云交换啰。我先跟伊旺大叔上去。」
说完,那两人迅速解开绳索把自己放下来。
绑绳结的方法也做为训练内容之一指导过了,光是学会这个,求生技能应该就会上升才对。
于是,我目送伊旺与塔克,直到两人都看不见了才开始平衡训练。
「……只要在他们回来以前做完就不会被看到了。」
尽管很不好意思,但要把身体交给安全绳,就得熟悉被绑住的感觉。我说服自己这是为了提升【登山】天赋的等级,并将登山辅助道具的吊带装备起来,仔细调整绳结的位置,将自己吊在半空中。
等脚底完全离开地面后,我放掉手中抓住的绳索,试图保持平衡。我在许多处肌肉施力,尽管使我的身体开始颤抖,但还是勉强撑起上半身维持了五分钟左右。
「好不、容易、成功了!唔哇!」
我才稍微松懈下来的瞬间,方才支撑身体的力量就变为转动的能量,使我眼前的景色上下颠倒。由于我有好一会都无法控制身体,只能任凭自己旋转,不得已下被迫放弃使用肌力、全身放松,等待旋转自然停止。
「呜呜,转得我头好晕。不过放松仰躺以后姿势就会稳定了。」
我懒洋洋地面朝上,缓缓向前垂下头,只要收下颚就能使腹肌自然用力,撑住上半身。
以腰部的吊带为支点撑住身体,就这样暂时保持放松的姿势仰望天空。
「啊——天空好蓝啊。」
撕裂成无数碎片后消失的云与蓝天。在视角的一隅,则有高耸的绝壁,上空还有飞蛇与蜂群在盘旋。
像这样,全身都放松下来,仰望蓝天便会让心情感到舒畅。
「来一趟OSO绝景之旅感觉也很有趣吧。出门寻找专属于自己的动人景点。」
「对啊。既然这样,你想不想爬上前人未至的区域呢?」
「乾脆这样吧,大家一起组队,顺便去讨伐头目应该更好玩?」
我才不要在疗愈自己之后进行那么杀气腾腾的活动咧。等我回答完后,才惊觉有人在我脑袋附近回了句「那真是遗憾啊」。
咦?为什么我会跟其他人进行对话?我脸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塔克与伊旺正交臂朝这里露出笑容。
「呃,你们几时回来的!」
「你也太迟钝了吧。我们已经在这里几分钟了,还看到你一个人发呆的样子。」
呜哇,我平衡训练偷懒发呆的模样被他们看见了。
我正想辩解,却因为手臂急忙挥动之故,导致身体重心整个乱掉,又开始打转起来。
「咿呀,哇哇!快、快停下来!」
「啊啊——你在搞什么鬼啊,云。」
「小姐,我刚才还以为你平衡训练已能维持一定的姿势,算是技术不错了,结果你还是无法保持平常心啊。」
伊旺也对手忙脚乱的我做出冷静的评价,不过我现在没空理会他。
快〜停〜住——塔克双手按住惊慌失措的我的脑袋。虽说得感谢在我视野里倒立的他,但为何要选择脑袋?
「要帮你放下来吗?」
「不,我自己可以下来不必担心。总之,你先放开我的头。不要夹那么紧啊。」
于是塔克静静把手放掉,我确认自己还保持静止的姿势。然后缓缓撑起上半身,抓住绳索,放松绳结让自己的脚慢慢踩回地面。
双脚重新站稳的安心感真是无比巨大,我不禁吐了一口代表心情笃定的气。
「小姐也进步得很快嘛。」
「所、所以你们刚才练习得如何?」
被人看见奇怪的姿势顿时让我很害臊,于是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询问那两人。
「在上头随便打了几只飞蛇。伊旺超强的耶!不靠道具也能爬上去。」
「因为绑绳子很碍手碍脚啊。况且就算绑安全绳我也很不习惯操纵武器,乾脆把徒手跟打击技练到顶级,这样还比较不容易发生意外。」
「总觉得,可以理解。」
既然伊旺大叔是个平常不怎么玩游戏的人,与其叫他挥剑,不如让他用粗壮的双臂使出摔角招式或胡乱挥舞棍棒,看起来还比较有震慑效果。更何况,他的力量应该轻易就能把敌人的骨头打碎。
「不过我爬上去以后才知道,在立足点不安定的状态下,攻击难以发挥全部的威力,所以感觉绑手绑脚。」
「我大概也差不多。我的武器本来就是需要双手使用的弓。假使真要换成别的就是功能近似短剑的菜刀吧。」
身体重心交给绳子的状态下,或许还能以弓箭瞄准,但想要顺利抑制反作用力想必很困难。
「塔克,你要保护我喔。」
「你这样不会过度依赖队友了吗?云。」
「这叫适才适用啦。我的任务是以药水帮忙恢复,还有挖掘矿石的主力好吗。」
「嘎哈哈哈,小伙子,既然小姐拜托你了你就要好好保护人家啊!」
伊旺用粗壮的手臂啪啪拍打塔克的背,后者因冲击与疼痛发出了抗议之声。我虽然有点在意伊旺的弦外之音,不过那两人的互动还是让我咯咯笑了出来。
「小姐可以稍微爬上去一点,先在轻松的高度采矿。我也会在视野所及的范围内帮忙捡。」
「那,既然云要在山崖这边,我就去森林随便打点敌怪顺便收集道具好了。」
说完,那两人就分开各自行动去了。真是我行我素的一对宝啊,我脸上浮现苦笑目送他们,过了一会便开始准备攀爬山崖。
如伊旺先前指导我的,将固定器具穿在身上,透过绳索与钉入的固定点确保安全并缓缓向上爬。
爬了一会,山壁上偶尔会出现的采集点便来到我面前,我取出小型十字镐,插进采集点当中。
由于这跟以前那种采集点不同,无法用全身往下挥击的方式著手,我只能一点点松动四周的岩壁小心翼翼挖取,等一颗矿石如水珠滴落般滑进我手里,才继续接下来的挖掘。
山崖边的采集点,尽管比普通矿山的采集点可挖出矿石数量较少,但采集点本身的密度倒是较高的。
光是在上空敌怪会袭击的界线边缘往返几趟,我就收集到为数不少的矿石了。
「呼,真是大丰收啊。只是如果不小心摔下去,搞不好会压伤底下的人。」
在进行挖掘时,我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摔下去,这时伊旺也回来了。
「小姐,我看你的动作已经有模有样了,这样应该可以跟小伙子一起撑到上面的洞窟喔。」
「拜托,别再叫我小姐行吗。另外大叔捡来的矿石在哪,交出来给我鉴定一下。」
拥有【工艺品】天赋、能制作饰品及小东西的我,也可以利用天赋的效果对矿石进行鉴定。
我将伊旺送上来的矿石进行分类,但由于都是在地面上拾来的,质量与数目都不怎么样。
「上质的铁矿石5个加上普通的铁矿石20个,银矿石13个啊。其余都是普通石头,捡回来要做啥?」
「我要拿来投掷所以留给我吧。」
「懂了。」
鉴定完毕后,我开始检视自己挖出来的部分。
看来,北侧的区域不会出宝石类的道具。这么一来在此地就无法补充魔法宝石的素材。我一边思索,一边一颗颗鉴定下去。
「铁跟银是在制作箭矢时必备的,所以有就很不错了。另外制作饰品也能派上用场。」
「喔,小姐都在卖哪种饰品?」
「我不卖的。完全是做好玩。」
因为我是以生产魔法宝石及附魔石的研磨为主,所以饰品只是做个调剂心情罢了——我边回答对方,边继续为数众动的矿石鉴定工作。
我所挖出的,一共有上质铁矿石12个、普通铁矿石34个、银矿石21个,矿石率比伊旺高多了。
至于铁则有120个、银97个。蓝光矿石55个、黑铁35个。喔,又来一个黑铁所以是36个。此外,我还发现了挖掘限定的矿石。
「——黑铁矿石啊,听说是因坚固而闻名的,但蓝光矿石是啥我就没听过了。」
我的炉子,现在只能加工到铁的等级,所以那两种矿石我都无法处理。
该怎么使用呢——我感到很苦恼,还是下次找玛琦讨论吧,我做出如此结论,然后便将所有矿石收进所持道具栏。
●
「云,我回来了,你这边情况如何?」
「塔克,你回来啦。我挖出了很多矿石喔。」
塔克去森林狩猎敌怪也结束归来了。他将入鞘长剑扛在肩上的模样,感觉应该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厮杀吧。
「既然你挖到矿石,要不要跟我采到的药草交换?」
「好啊。东西先让我瞧瞧。」
对塔克列出的采集药草一览,我也同样将挖到的矿石显示在选单的交易画面。
尽管矿石比药草类的素材价值高,但我还是发现了自己想要的项目,所以就稍微让塔克占点便宜。
「云,这样真的好吗?你把蓝光矿石跟黑铁矿石也拿出来换耶。」
「没关系啦。其实,我更想要你手上那个。」
说完,我就按下道具交易的确认,实际取出刚刚塔克找来的玩意。
那是一束有好几颗圆形果实的食材类水果道具,名称叫【寒山葡萄】,感觉是很名实相符的东西。
跟市面贩售的葡萄相比,一束里包含的果实是比较稀疏,但每一颗都是又大形状又漂亮。
我摘下一颗果实,放进嘴里,这是连皮都能一起吃的甜美水果。
「嗯!好甜喔!」
「是吗,能让你开心真是太好了。」
「这种食材可以让玩家暂时获得混乱、愤怒的耐性喔。不过,光是直接吃下效果似乎不强就是了。」
另外,遗憾的是【寒山葡萄】属于没有种子的水果,所以无法拿回【加油工坊】的田地栽种。
塔克也摘下一颗扔进口里,他认为这种浓郁的葡萄甜味太强烈了,所以表情不甚好看。看来这种水果不合他的喜好。
「喂,伊旺大叔。我们已经具备爬到上头洞窟的实力了吧?」
对于塔克的质问,伊旺做出肯定的答覆。
「那么,我跟云想去那座山崖中间的洞窟冒险,你可以跟我们组队负责带路吗?」
「好吧。既然这样,选晚上的时段或许比较妥当。」
「晚上?那是为什么?」
据我所认知,晚上视野会变差,根本不是适合出去活动的时段。也因为如此,跟户外光源无关的迷宫洞窟也容易挤满玩家——
「那座山崖出没的敌人,到了晚上会变成不同的种类。白天是碉堡蜂比较多,到了晚上,就变成飞蛇居多。再加上飞蛇的数量本来就比较少。」
「也就是说,光论爬上去,就以夜间时段较合适啰。」
完全正确——伊旺肯定道。
「况且,如果小姐想边收集矿石边爬,敌人较少的时段也比较方便吧?」
「确、确实没错,好不容易碰见的矿石放掉就太可惜了,所以我想一边收集……」
我可以很容易想像,如果爬到一半放过途中的矿石,之后铁定会后悔,觉得当初要是有挖就好了。为此选择敌人少,能好整以暇的时段应该更理想吧。
「哈,不过要我说真心话的话,是想让你们体验夜间登山的乐趣啦,这也是一个理由。」
嘎哈哈哈——伊旺豪迈地笑道。
我就知道是这样。我叹了口气,脸上同时浮现苦笑。
之后就由塔克跟伊旺主导,安排登山计画,包括爬的顺序与阵形、下次的集合时间等都一一进行磋商。
然而,伊旺大叔跟塔克方便上线的时段总是凑不起来,最后就变成深夜才开始了。
「嗯,如果小伙子跟小姐只是想爬上去的话应该不需要玩到天亮吧。」
「假使还要下来或是做登山以外的活动,就会拖到天亮了吧……」
他们大概是预期我会挖掘矿石,所以才会设想拖到天亮的情况吧,即便如此,伊旺还是笑著说登山看日出也是一大乐事。他的性格真是乐观到没话说。
「那么我们先解散,到晚上再集合好不好?云那边有困难吗?」
「今天要熬夜的意思啰。幸好明天放假,那我现在先下线煮晚饭,应该没问题吧?」
另外还得给我一点时间补眠,我这么咕哝了一句,结果塔克听了立刻回答那有什么问题。
平常我总是很在意健康的作息,因此彻夜玩游戏对我来说也是难得的体验,我似乎不自觉兴奋起来。
之后我就登出游戏了,考量到明天早上可能没时间弄早饭,我决定准备一份今晚到明早,甚至明天中午都能用的菜单。
「喔喔!?今晚是咖哩耶!里面放了什么肉呢?」
「今天煮的是牛肉咖哩喔。另外明天早餐是吐司夹咖哩,还有优格。」
拿吐司去烤,并拿一人份的咖哩去加热,这种程度的工作美羽应该不至于搞砸吧。
「第一天的咖哩跟第二天味道更加熟成的咖哩!太棒了!」
「好好好。那今晚可以让我先洗澡吗?」
「呼嘿,费啥?」
「不要边含汤匙边讲话好吗。」
美羽喝了口水平静下来后,才重新对我问。
「真稀奇呢,为什么?」
「今晚,巧正好邀我熬夜玩游戏。我想先洗澡,这样中间才能稍微小睡一下。」
「哥哥真难得会晚睡。你平常不是作息都很正常吗……所以说,晚上做咖哩也是因为——」
「真抱歉。明天的早餐,我可能没法起来弄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才煮咖哩。」
我很过意不去地回答道,结果美羽说她一点也不介意。
「是喔,哥哥要跟巧组队呀。我今天本来预定跟静姊姊还有御雷神她们一起去洞窟冒险的说。」
「那露卡多她们呢?」
我问平常总是跟美羽一块的露卡多等人上哪去了,结果美羽面露苦笑。
「大家好像都有行程吧。哈,偶尔也会遇到这种情况啦。还有,如果遇到学校考试的时期也会无法上线。被爸妈发现事情就大条了。」
「呃,美羽你也还是要念书啊。就算我们学校的考期已经结束了也不能拋下学业。」
我白眼瞪著美羽,但她却回答如果成绩快挂了要记得罩我唷,听她这么说我只能叹气。
我想,届时我得协助的对象应该还有巧吧,怀抱这种隐隐约约的预感,我度过了晚饭时间。
之后,我虽然完成了彻夜玩游戏的准备,却没时间补眠,只好先觉悟明天白天可能会睡死,并登入OSO的世界。
「喔喔,看来云准时赴约了啊。」
「塔克跟伊旺大叔,你们来太早了吧。」
「男高中生的夜晚可是很漫长的!」
「单身男子也一样!」
呃,你们不必交抱双臂表现出一副很自傲的样子。还有,别再说那种听了会让人觉得很寂寞的台词好吗。
时间恰好来到了深夜,我用【千里眼】仰望上空,白天在此大量盘旋的碉堡蜂已杳然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飞蛇的身影。
「真的耶,敌怪数量变少了。」
「那么,我们出发吧。我打头阵,中间是小姐,压尾则是塔克小伙子。你可要保护好小姐啊!」
语毕,伊旺拍拍塔克的背,为了引导我们率先爬上登山路线。顾虑到我们【登山】天赋的等级较低,他选了比较平缓的道路。
我以伊旺准备好的绳子为安全绳,抓住山壁的凸台往上攀登,偶尔感觉手臂酸了或是气力用尽,就把身体重心交给绳索,让手臂肌肉稍事休息。
在【登山】天赋的辅助下,就算是黑暗的夜晚能攀登的场所也会浮现记号,而透过【千里眼】与【识破】,我还能看到以不同颜色显示的挖掘点。
伊旺不时发出指示引导我们前进,而当我挖掘彷佛在我眼前掠过的采集点时,我也会让塔克先超过我并独自作业,免得矿石往下砸到他。
攀爬、休息,接著再攀爬。偶尔停下来收集矿石。重复这样的作业不但等级上升了,还因为越来越熟练而稍稍加快了速度。
终于,到了中间的地点——
「从这里再往上爬,敌怪就会出手袭击了。所以,我们先休息一下再继续前进吧。」
说完,伊旺就坐在山崖边的大块凸台上,让四肢获得休息。
「是吗。伊旺大叔上次就是从这上面摔下来的啊。」
「虽然现在下面很暗看不清楚,不过就算是从这里也很高喔。」
我往山崖下窥探,塔克则仰望头顶上方。
听了我跟塔克的话,伊旺的表情尽管有点紧绷,但还是在月光下帮我们进行休息的准备工作。
他在山崖边的大面积休息区域取出魔法炉,并在上头架起壶子烧开水。在等待水烧开的同时他又分别把即溶咖啡粉加进三个金属杯里。
「呃,所以登山途中真的可以煮咖啡啊。」
「那是当然的啰。虽然真要说起来,比正式的煮法风味稍嫌逊色,但这种时候享受气氛才是最要紧的。」
说到这,伊旺把我跟塔克的即溶咖啡递过来。我以双手接过杯子,背靠著山壁,喝了一口。
「好苦……」
「嘎哈哈哈!咖啡本来就是这样啊!我这里也有砂糖跟奶精就是了!」
「谢谢。」
我把棒状包装的砂糖跟奶精倒进去,加以搅拌,味道总算让我能够入口了。
喝了热飮后,我哈地吐出一口代表安心的气,仰望天空。
抬头欣赏OSO世界的人工月亮与星空,还是会被眼前的光景所魅惑。
小口啜饮的温热咖啡配上神秘而冷冽的星空,这是现实世界都会中无缘得见的景致。
「说真的,隆冬的寒空因为空气清澈,所以星星会变得更清晰啊。不过,眼前的这个当替代品也非常称职了。」
「伊旺大叔,你冬天也爬山啊?」
「是啊。但严格说起来并不算正式的登山,只是去冬天空荡荡的露营场搭帐篷,在那边欣赏夜空罢了。」
大概是他身为登山家自豪的照片吧,伊旺透过转录给我们看一张萤幕截图。
那虽然是星空的相片,却有几条光芒从天空划过。
「是流星的截图吗?真美啊。」
「小姐似乎很喜欢。不过很遗憾,这并不是流星。这种照片是利用长时间曝光的技巧,让星点移动的路线在照片上变成星轨。」
说完,他就给我们看曝光三十分,或是一小时的许多不同照片。
从东向西,或是从下往上,根据拍摄方位不同而变化莫测的星轨,真是既美丽又有趣。
「这个游戏,虽然可以从玩家的视点截图,但这种照片就拍不出来了。」
听了塔克的喃喃自语,伊旺开心得笑了。
「所以对我来说,这个游戏的世界是高品质的替代品啊。虽说会被天候影响,又是很耗体力与时间的嗜好,但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现实世界的山跟天空。」
话虽如此,并不是要否定小伙子跟小姐喜欢的这款游戏喔——伊旺又补充道。
对嗜好全心投入的伊旺,能享受我们这些小朋友无法体验的乐趣,老实说,这点我是非常羡慕他的。
「嗯,以我的观点,登顶固然开心,但像这样攀登的过程也是登山的醍醐味之一啊。」
「唔,可以理解啦。但对我来说,还是希望能达成目标比较好。」
在此之前都不顾游戏要素默默不停攀登的塔克,似乎有点不耐了,但伊旺拍了拍他的背。
「放心吧。只要再往上爬,就算你不想也得跟敌人交手。在现实世界里,登山怎么可能会跟啥飞蛇战斗啊!」
接下来,就是未知的领域啰,伊旺热情地说著,并将金属杯里残余的苦涩咖啡仰头飮尽。
「好,等一下一定得打起精神继续爬才行。小伙子跟小姐,你们也要拿出真本领!」
眼前是险峻的山崖,背后则是地狱般的幽暗,处于前进辛苦、后退更艰难这种状态下的塔克跟我,是否能全心全力战斗,令人感到非常不安。
我本身,目前无法使用弓箭的攻击手段,唯一的攻击方法,就是在黑暗中透过【千里眼】配合地属性魔法进行座标爆破,至于塔克跟伊旺,在这种状态下又要怎么进行作战呢?
●
由伊旺领头,我们重新展开攀登。
我往上观察了好一会,空中有赤眼、生著墨绿色翅膀的蛇在等待我们。这种名为飞蛇的敌怪羽翼像蝙蝠,身体则像少了四肢的超小型飞龙。
我利用【千里眼】的夜视性能,搜索敌人的位置。
「敌人接近中!右上方有两条蛇。左上方同样有两条逼近!」
「我先试著打倒几条!塔克小伙子,你负责保护小姐!」
听了我侦查后的警告,伊旺立刻下达指示,并迅速采取迎击态势。
伊旺大胆地双手放开绳子,只靠绑在腰上的一条跟立足点支撑身体,并取出武器。
那不是插在他腰际的伸缩登山杖,而是可挥舞的钩爪绳。
在幽暗中,钩爪破风的声响回荡,旋转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那边!」
当飞蛇一进入提灯光源可达的范围,伊旺就掷出钩爪。
藉由离心力增强威力的金属掠过了笔直扑来的飞蛇,后头拖著的绳索则缠上了敌怪的身躯,绳索被钩爪套回去后,直接撞上岩壁。
一条飞蛇就这样直接落下山崖消失了,但其余三条依旧继续飞来,伊旺这时抽出腰带上的伸缩金属杖挥击,感觉只像是轻轻一擦,就有一条被他打中。紧接著,他又用抓紧绳索的拳头打烂了另一条蛇的脑袋。
伊旺这一连串流畅的动作瞬间就撂倒了三条,但剩下一条躲过他攻击的蛇依然扑向我身边,张开血盆大口——
「——休想得逞。《音速锋刃》!」
在我下方的塔克,以不安定的姿势挥出长剑,这记斩击将飞蛇的脑袋跟翅膀切断了。
只是,他还不像伊旺那么熟练,所以左手依然抓著安全绳,单凭右手操控武器。
「干得好!小姐,还有其他敌人吗!」
「等我一下……嗯,没事了。附近没有其他敌怪!」
我将周围已确保安全的消息告诉那两人。
今夜在山崖边的战斗,伊旺藉由合适的装备以高效率打倒敌人,至于塔克则用远距离武技收拾漏网之鱼,不断重复这样的战术。
飞蛇的攻击很分散,此外单独一条也不怎么强,这种省事的战斗让我感到轻松不少。
由于敌人数量不多,重生间隔也很长,我在挖掘矿石的过程中不必担心敌人大量涌来,能尽量将所有矿石都挖乾净了才继续攀登。
「喂,伊旺大叔,你挑选武器的考量是什么?」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没有,单纯好奇而已。」
其实,在攀登的途中,本来应该要专心一意登山才对,但我现在感觉心情比较从容了,甚至能像这样边闲聊边动作。搞不好,这是我【登山】天赋升级带来的影响也说不定。
「这个嘛,把顺手的登山道具拿来改造,不但比较有效率,感觉还很浪漫不是吗。」
附钩爪的绳索可以拿来搭帐篷,而伸缩金属杖则是登山手杖的替代品,看来在许多方面这些道具都很宝贵实用。
「跟我拿菜刀代替短剑的例子很像耶。」
「不,你们两个,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哪里怪?」」
底下的塔克吐槽道,但我跟伊旺都不懂到底哪里怪了,只能不解地歪著脑袋。
确实,短剑是以武器为基准所打造的,不管是性能或耐久度都比较优秀,但对于我这样的生产职以及专门追求嗜好天赋的伊旺,武器性能倒在其次,能够把常用道具当武器就可以接受了。
「唉,像我这样的核心玩家跟你们这种休闲玩家还是有差啊,果然。」
塔克叹了口气,放弃对我们解释。
「塔克,下一批敌人来啰。这回是右三左二正面一,合计六条。」
虽然我们在不见天日的幽暗深夜中,伊旺与塔克依然精准地将飞蛇一一料理掉。
我则一边慢慢往上爬,一边收集遇到的矿石。
「差不多快天亮了吧。」
「咦,这么快喔?」
我透过选单确认时间,现在是清晨四点。
「小姐,我不是说真实世界的漫漫秋夜,而是OSO里的日出啦。黎明前敌怪的分布会开始渐渐改变,所以我们得加紧脚步啰。」
「瞭解。」
我停止采掘矿石的作业,专心一意登山。
又沿著山崖爬了好一会,徐徐上升的太阳映入了我眼帘。确认OSO的世界已经日出后,一阵异音传到我们耳边。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那是足以震撼腹腔的重低音,从我们下方逐渐逼近。
「什么声音——」
原来自我们眼底下的森林,有一大团黑块如喷发般冒了出来。
那玩意响著沉重的振翅声,朝山崖上聚集过来。
「这些家伙,是碉堡蜂!?我们在这里无法战斗耶!」
「云!快点燃【除虫香】!」
听了塔克的指示我立刻点起【除虫香】,烟雾在我们四周扩散开来。
原本朝我们这聚集的黑块,为了躲避白烟而自动分开,切割为左右两团。
随后,我在蜂群里发现到一只特别巨大的家伙。
「……唔!?好、好大!」
巨大的蜜蜂复眼,闪烁著祖母绿的光辉,复眼上的格纹就像铺了无数颗小绿宝石般美丽。当那些绿宝石的小眼睛全都分别反映出我们的身影时,蜜蜂的屁股有什么玩意飞了出来。
「好痛!」
「云,你没事吧!」
我绷著脸,望向疼痛的部位。原来我的左臂,已经刺了一根又粗又黑的圆锥。被针插入的左臂,正滴下紫色的液体,伤口还不断喷出烟雾。一股刺得我眼睛好痛的臭味逼使我慌忙拔掉毒针,而强烈的胸闷不适感袭来,更让我不得不打开选单检视状态。
「异常状态——而且还是【中毒4】。」
HP正每秒减少1%,我立刻把效果最强的解毒药水倒在左臂上,还大口灌下高等药水。
等伤害跟异常状态都治好后,我才重新转向敌人。
「搞什么鬼啊。那家伙,应该不是普通的碉堡蜂吧。」
「那一只就是碉堡蜂的老大——头目女王蜂喔。」
「小伙子,小姐!在这个地方应战太不利了!趁除虫的气味还在我们赶紧爬上去吧!」
伊旺不再以先前那种配合我们的速度攀爬,一鼓作气往山崖顶冲去。
我也不想落于人后,便设法紧跟在伊旺的后头,同时当我为了确认蜜蜂有没有被【除虫香】的气味赶走而转过头时,一根毒针插进了我脸旁边的山壁。
「咿!?」
「云!毒针又飞来了!快往上!」
下方的塔克催促我,害我没命似的往上爬。
「小姐,只差一点点了!」
率先抵达终点,正在洞窟前方开放空间确保安全的伊旺低头朝我们窥探。我拚死爬完这剩下的最后一小段,连滚带爬地闪避女王蜂射出的毒针。
压尾的塔克被伊旺连人带绳一块拉上来,全员终于平安无事地抵达洞窟前方。
「吓死人了!毒针就插在我脸的旁边耶!」
「冷静点,云。幸好那家伙命中率很低,除了第一发以外其他都没刺中吧。」
听了塔克的安慰,我试图让仍在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恢复平静,并仔细观察日出后沐浴在阳光下的蜂群模样。
【除虫香】的效果也消失了,于是我们与围绕女王蜂的碉堡蜂群展开对峙。
「呃,后面就有洞窟,大家要不要躲进去?」
「「不要!」」
「啊,好吧……」
以愉悦表情跟蜂群对峙的好友及大叔,那两人皆露出了少年般闪闪发亮的眼神。
「从罕见的敌人面前逃跑,算什么核心玩家!一定要打倒它获取稀有素材!」
「在这里碰到我算你倒楣!终于可以跟把我撞下山崖的蜜蜂一决雌雄了!」
看来不管是核心玩家或嗜好导向的人都战意满满。只有我一个人逃跑恐怕不太好吧。我露出了遥望远方的无奈眼神。
「对了塔克小伙子,把那些蜜蜂一只只打倒再引出女王蜂应该不是什么好主意吧。」
「像这一类的敌怪,只要把头目干掉其余就是乌合之众了。既然如此,单独锁定头目攻击才是上策!云,帮忙强化我们并削减周围的蜜蜂数量吧!」
「我明白了!《附加》——攻击、防御!」
在这种狭窄的场地对峙,一旦速度太快,就会成为事故的起因。因此我只用了双重附魔强化两人,省略敏捷。
如果可以我还想用咒加弱化女王蜂的能力,但蜂群却把它挡住了,即使用【千里眼】,也无法将女王蜂的身影锁定起来。
塔克与伊旺经过附魔强化后,开始迎击自四面八方袭来的蜜蜂们,同时保护在后头待命的我。
此外,面对躲在蜂群内不时射来毒针的女王蜂,那两人则时而闪躲,时而用武器弹开。
我则等待附魔的延迟时间一一结束,才对蜂群施放武技加以驱散。
「——《弓技•疾风一阵》!」
这招伴随广范围风压的弓类武技狙击蜂群的中央,被风压挤开的蜜蜂们东倒西歪,纷纷往山崖下坠落。
之前躲藏在中心的女王蜂,尽管一瞬间露出踪影,但很快又被聚集的蜜蜂们遮蔽起来。
女王蜂刚刚似乎也被我的武技打伤了,但毕竟是稀有的头目敌怪,并没有因此被击落。
「云,再发射一次!」
「要来啰——《弓技•疾风一阵》!」
风压跟著箭矢再度射出,将一大群蜜蜂驱赶开来。
伊旺则看准这个时机掷出带钩爪的绳索,捕捉到女王蜂的胴体。
跟身躯有孩童那么大的蜜蜂在空中拔河,只见伊旺死命踩在原地不肯放手。
女王蜂则为了避免被砸落地面,同样拚命高速振翅进行抵抗。
振翅声就像提高转速的引擎般发出怒吼,相对地伊旺也咬紧牙关,双手紧抓绳索不放。
「伊旺大叔,再撑一下!云,你趁机削减蜂群的数量!」
「拜托快点啊!我这样撑不了多久啦!」
尽管伊旺压低身体重心搏命与女王蜂拔河,但他脚底下已出现被拖行的足迹了。
我持续施放《弓技•疾风一阵》,减少蜜蜂的数量。而这时,蜜蜂累积了对我的仇恨值,将攻击对象转移到我身上。
塔克立刻挡到我面前用两把长剑一一斩杀来袭的蜜蜂。
总算,蜜蜂数量减少够了,我的【千里眼】可以捕捉到女王蜂的身影。
「上吧!《咒加》——攻击、防御、敏捷!」
我迅速对女王蜂施予物理攻击、物理防御、敏捷的三种类咒加,让它大幅弱化。
物理攻击的咒加,虽然不能保证不会被敌人弹掉,但只要中了就会降低其物理防御及敏捷,当两者配合起来,恼人的振翅声也减弱了。
以此为契机,跟女王蜂拔河的天秤开始朝伊旺这边倾斜,而伊旺当然不肯放过这机会,只见他爆发全身的肌肉使出吃奶的力气。
「——嘿咻!」
原本他绕在自己身上固定的绳索改成用肩扛起,死命往后拖行。
彷佛被过肩摔般遭绳索扯落地的女王蜂就坠落在我们面前。
「等候多时了!」
在我们眼前坠地的女王蜂,胡乱挥舞没被绳子缠住的六条腿,并开始乱射毒针。
尽管我只是在后面观看塔克边闪避毒针边冲上前,但他躲掉的毒针却差点射到我,幸好我有【千里眼】的体感时间延迟帮我在瞬间勉强闪开。
「——《第五冲击》!」
塔克使出了一眨眼就完成的五连斩,这招伤害了女王蜂因咒加而减弱的外壳,制造出巨幅的伤害。
五连斩的每一击都使女王蜂的HP大为减少,仅仅到第四斩便归零了。然而,武技是连续的动作,没法在中途收招,因此第五下的斩击给人一种鞭尸的感觉。
至于女王蜂,则发出彷佛金属摩擦声的临死惨叫,其余在四周的蜂群听到这种声音,便一哄而散了。
女王蜂的存在的确能造成威胁,但目睹刚才塔克鞭尸的画面,我却突然对它萌生同情的念头。
「呼,果然中年大叔要卖老命还是太拚了。」
「伊旺大叔你没事吧?」
我对瘫坐在地上的伊旺出声关切道,伊旺只是朝我这微微瞥一眼后,视线就转往崖下的方向。
「不必担心。看到如此的光景,不管多么疲累都拋诸脑后了。」
顺著他的目光望去,底下是一片被朝日照亮的森林。
我俯瞰朝露反射阳光后显得闪闪发亮的森林,远方是宽广的草原,而更后头还能眺望到一座小城镇的城墙。
熬夜辛苦登上绝壁,与敌人战斗,最后终于欣赏到这片美景。
塔克也来到我身边,恰到好处的疲惫带来了脱力感与思考暂停,而在这种状态下,我只是眯起眼凝望眼前的景致与感受阳光的温暖。
「就是因为有这种好事我才戒不了登山啊。」
听到伊旺的喃喃自语,我跟塔克都默默颔首。我觉得我们似乎也能稍微理解真正的登山之乐了。
把这幅光景保存为截图后,我站起身,重新转向洞窟的入口。
之后再爬一遍未免太麻烦了,要嘛就一口气制霸这座洞窟,不然就得找到传送点才行……正当我陷入思索时,却在仔细观察后察觉到一点。
「喂,伊旺大叔。这里搞不好不是洞窟而是隧道喔?」
「什么?真的吗,云?」
「真的耶。大概之前都是晚上,所以我才没发现这点。」
尽管我是对伊旺说,但反应更强烈的却是塔克。跟著回过头的伊旺双眼似乎也在幽暗洞窟的深处看出了微弱的光芒。
「云,我们进去看看!伊旺大叔也快点过来!」
「真是的,等一下啦。不必那么急啊。」
「哎呀哎呀,还是年轻人有活力啊。」
我们一边叹气,一边追逐猛冲进幽暗洞窟的塔克背影。
隧道的出口,没多久就浮现了,塔克的脚步也自然愈发加快。
我们跟随塔克所抵达之处,是一片宽广的台地。这块绿意盎然的土地满布动物,此外还有清爽的早晨空气迎面袭来,简直就像高原一样。
我以【千里眼】确认远方的动物种类,结果是牛、羊、鸡等等。
「感觉好像是高原牧场。」
我一看到眼前的场所就浮现出这样的感想。
「原来如此,是高原地区啊。能发现崭新的地点真叫人雀跃期待。」
跟愉快远眺高原地带的塔克不同,我在附近环顾了几圈,终于在隧道出口旁发现转移用的传送点,确认以后不必每次都攀岩我就安心多了。
「小伙子跟小姐,你们真有精神。喔,这不是传送点吗?」
在后头赶上的伊旺也看到了传送点,于是我们便将高原地区的传送点登录起来。
「你们两位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想直接去高原地区逛逛就是了。」
听了塔克的提议,我摇头拒绝道。
「玩到这也够累了,我想直接登出睡觉。」
「那,伊旺呢?」
「很遗憾,因为我没兴趣所以也打算睡觉。」
尽管面露愉快的笑容,但一夜过后伊旺也无法维持原本高亢的情绪,感觉有点爱困的样子。
不过在登出前,我还有事得先跟那两人讨论一番。
「最后一件事,要不要把刚刚挖到的矿石均分一下?」
塔克跟伊旺陪了我一晚,还负责保护我才让我收集到这些矿石。分配这些矿石本来就是他们正当的权利。
「我不用了啦。」
「那伊旺呢?」
「太麻烦了,可以直接卖给小姐吗?我对行情不熟就相信小姐的判断,你直接给个价码吧。」
「呃,对刚认识没多久的我有何信赖可言啊,真受不了。」
听了我的吐槽,伊旺表示只要听到我这么说就知道我绝不会骗他。塔克也笑著表达赞同之意,我由于无法反驳只好稍稍瞪了他们一眼。
「的确,我是可以出钱向你买,不过我还挖到了一些无法计算价格的矿石,所以必须花点时间才能算出来。这样你就得跟我一起回我的店处理了。」
「既然这样,在你算出来之前就暂时由你保管吧。你都专程告诉我这些事了,更证明你不会骗我。小姐,你真是个严谨率真的人啊!」
「这该解释为我值得信赖,还是伊旺神经太大条了呢。真是的……」
如果要这么处理,那伊旺之后就得再跑【加油工坊】一趟才行,算了,就这样说定吧。我把该分配给伊旺的矿石种类与数量记录下来,讨论暂时到此为止。
「今天玩得很开心喔。伊旺大叔,下次有机会再跟你组队吧。」
「既然这样,下次你带更多对【登山】天赋感兴趣的人一起来吧。我下次也会顺道去小姐的店里坐坐!」
「好,我会恭候你光临的。」
塔克与伊旺轻轻碰拳道别,我与塔克便目送伊旺登出游戏。
紧接著,这回换我在塔克的目送下登出游戏,我在现实世界的床上醒来,把VR装置摘掉后很快就坠入梦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