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率领流离失所的士兵们来到白天与芙蕾雅展开激战的地点扎营过夜。
众人都已经身心倶疲。
其实阿尔很想回到城里好好休息,犒赏完部下们就立刻回房睡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尔在帐篷里喝闷酒,同时于脑中整理思绪。
这世上只有七名舞姬,而阿尔的麾下已多达四位。
另外又得到被誉为大陆最强的爱香缇武士们,甚至在击退实力与帝国旗鼓相当的芙蕾雅军后,更是顺利拉拢芙蕾雅军的其中一支劲旅。
正当阿尔以为自己终于奠定好国家基础,准备实现不存在奴隶,人人都能平等欢笑的梦想时——
他的国家却被人夺走了。
而且亲姊姊瑟希莉亚还成了敌军的阶下囚。
「我……到底在做什么……」
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阿尔不禁抱头苦恼。
「阿尔,方便打扰一下吗?」
此时,夏蓉掀开布帘走进来。
「干嘛?相信你今天也累了吧,如果没事就快去休息。」
由于阿尔已自顾不暇,因此就算他想表现得温柔点,语气仍显得不耐烦。
不过——
「那个……就只是来关心你。」
平常总爱顶嘴的夏蓉,今晚却十分努力挤出温柔的笑容。
「(难道她想来安慰如此没用的我吗?)」
但是夏蓉的好意却造成反效果。
「我没事,所以你快去休息……」
「我不要!」
夏蓉斩钉截铁地大喊出声。
她咬紧下唇,瞪著阿尔,做好觉悟对他说道:
「阿尔,我不会说我可以体会你现在的心情,我很笨,除了不善言辞以外,更是没办法代替瑟希莉亚……但是你可以更加依赖我、依赖我们!或许帮不上忙,但至少能陪在你身边!也能够……分担你心中的哀伤……」
夏蓉双眼泛泪,目不转睛地看著阿尔。
阿尔避开夏蓉的目光,按著眼头,深深叹了口气。
他在心中咒骂自己是自私的大笨蛋。
夏蓉已哭成了泪人儿。
「喂喂,哪有人说要帮忙分劳解忧,自己就先哭起来了!你这样会害我也想哭耶。」
「因为……因为……你身为国王不能轻易落泪吧?所以我才替你哭呀!」
真是自说自话又任性的理论。
不过……
阿尔靠近抽抽搭搭的夏蓉,将她纤细的身体轻轻搂进怀里。
「你也真是的,每次都大摇大摆闯入他人的心中!」
就在此时——
阿尔才惊觉到,自己的脸颊流下一滴泪水。
他不懂自己是基于不甘心,还是因为哀伤而落下泪来,不过他却感到有些温暖。
看著夏蓉的头发被自己的泪水染湿,阿尔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呵呵呵,你明明也在哭呀。」
泪流满面的夏蓉抬头看向阿尔,破涕为笑。
「吵死了!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假装没看见吧!」
阿尔将心中的感谢,化成言语说了出来。
「你这女人,老是这么不可爱!」
夏蓉听见这句话以后,粗鲁地将脸上的眼泪擦乾,爽朗一笑说:
「那还用说!光想到要是被你这种人觉得可爱……噗!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呃,你这句话也太狠了吧!在这种情况下,哪有人那么不给面子!」
「哎呀,我已经说得很委婉啰?要不然……」
「你很吵耶!别在我的耳边大吼大叫!」
「什么嘛!你才应该闭嘴呢!」
两人都已经停止哭泣。
一如往常那样相互斗嘴。
但是阿尔仍然搂著夏蓉。
他不想放开自己的手。
反观夏蓉,也倚靠在阿尔的胸膛上,完全没有想退开的意思。
在一片寂静的营地中,两人就这么不停争论。
隔天早上——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亚尔托斯的首脑级人物齐聚于帐篷内。
尽管阿尔经过昨晚一事稍稍冷静下来,不过首次战败与瑟希莉亚被擒一事,仍然令他十分纠结。
只是现在由不得他裹足不前。
毕竟身为一名国王,不能让四千名士兵与五百名生力军活活饿死。
「即便从邻近村庄购买食物,最多也只能撑上三天。就算前去攻打亚尔托斯,只要对方坚守不出的话,我军也会先饿死。」
「(早知道就不要把芙蕾雅的物资全烧掉了。)」
再如何后悔,现在也无济于事了。
「拉波纳目前没有余力供养四千名士兵,我国与芙蕾雅的关系有些尴尬,至于帝国……根本不必纳入考量。」
正当阿尔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有人举手提议。
「……既然如此,只要前往沙布黛拉就好了。」
蓝发舞姬的一席话,让阿尔想起唯一的同盟国。
「菲娜,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不过……真的没问题吗?」
依照菲娜日前的解释,她虽然没有与身为沙布黛拉王的父亲闹翻,不过两人之间却有很深的隔阂。
顾虑到菲娜的心情,阿尔实在不忍心接受她的好意……
「……没问题!身为一名贤妻,就应该想办法帮夫君解围!」
菲娜一掌拍向桌面回答道。
她直直注视著阿尔,从她的眼神中能明白她是言出必行。
「……我懂了,我们就去向沙布黛拉求援吧。」
看到菲娜坚定的眼神,阿尔就像是被推了一把,决定前往她的故乡——沙布黛拉。
〈终〉